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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最强娇妻，很生猛！》 第1章 半个荷包蛋 “死丫头，赔钱货！要吃鸡蛋自个儿挣去！咱们家的鸡蛋都是给兵兵的！谁准给那个蠢货了！” “老三媳妇，我看你是翅膀长硬了！没我的允许，你还敢偷拿家里的鸡蛋！” 李胧月刚有点意识，就听到这大嗓门在屋外叫嚣，她卷翘睫毛颤了颤，随后睁开了眼。 墨黑似的眸，像点缀在夜空中的星。 充满了灵气和朝气。 随后……她目光在这所“房间”漂移。 一看就是个土坯房，墙皮掉落厉害，露出大块墙体，墙上还贴着画报和主席像。 房里摆着一个大柜子，是褪了色的赤红。 柜子玻璃上，还夹着两三张黑白照片。 这…… 是哪儿？ 李胧月一脸懵逼，赶紧爬起来，一阵酸痛刺骨从身上袭来，原本中袖的衣服，因为她起来，立马缩成了短袖。 不知补了多少次。 这衣服风格…… 好奇怪哦。 她不是在炼丹？炼丹炉温度太高，她加了两味新药材，丹炉就炸了！ 奶奶个腿的。 要知道，她可是修真界最务实的炼丹者，好多修仙者都找她买丹药，这丹炉炸了，她得丢多少笔生意！ 李胧月屏息调理身体气流，一瞬间，原主的记忆源源不断涌入她脑海。 原来，原主生活的家庭重男轻女，父亲腿部有残疾，母亲是早年逃荒过来的。 原主出事当天，被当家阿奶叫去青稞地里干活，但这西北地区，又干又热，紫外线又强，原主自小身子弱。 晒着干了一天活，回来连饭都没得吃，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可真是悲哀啊! 她睁开眼，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墙上年历，上面赫然写着“1980”几个数字。 这……估计就是1980年了。 正愣神，土坯房的门被推开，传出“吱呀”一声响。 李胧月抬眼望去，穿着棉布衣裳的老太婆挤了进来，齐耳短发泛白，用大黑夹子别着，精瘦得很，一张脸皱巴巴的，一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我说这傻货装病！老三媳妇你还护着她！你嫁进我们李家这么些年，就生了这么个缺心眼的玩意儿，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敢偷咱们家的鸡蛋！” 李胧月：“……” 老太太是个狠人。 修真以前，她是个刑警，见过不少厉害角色，后来因公殉职，不知怎么到了修真界，原本她想一直停在修真界也挺好。 但没想到，丹炉炸了，她成了这样！ “姆妈，胧月年纪小，才十三岁，昨儿在地里干了一天活，那么大太阳，就是个壮汉也顶不住啊！” 一个年轻些的女声响起，李胧月歪过头看去，一个妇女盘着头，身材偏瘦，碎花衬衫和长腿裤都太旧了，脚上套着双偏大的的旧胶鞋。 长得还是好看的。 五官清丽。 只是脸上没什么肉。 这应该是原主的母亲了。 此时她手上，正端着个搪瓷碗，里面是热乎乎的面条，还卧着个荷包蛋。 “呵，她不晒谁晒？！一个傻儿，以后嫁不嫁的出去都另说！上了这么久学，一个字都认不得，给她吃什么鸡蛋！？” 李老太转眼盯上炕上的李胧月，那眼神尖锐，她上前就要拽李胧月，“这死丫头明明醒了还装晕！你们娘俩一个个都是坏怂（坏蛋）！” 李胧月往后一缩，躲过李老太攻击，往炕里缩，她咬着衣角，“呜呜呜”嚎哭：“他们说阿奶才是坏怂！连鸡蛋都舍不得给我吃！” 她这样儿，又窝囊又可怜。 埋着脑袋，活脱脱一个受气包，头发稀疏，脸色蜡黄，身材更不用说了。 一身皮包骨。 看着就像个难民！ 李老太瞪着她，就要拿起胶鞋揍人，祁红赶紧把那碗面端到炕上放着，将李老太拽走。 “姆妈，你就别生气了，你知道月月是个不懂事的！她哪敢骂你！我和建设以后再多干些活！丫头病了，不吃个鸡蛋，街坊邻里听到了也不像话啊！” 李老太这下终于算消停了些，她冷哼一声，被祁红拉出门去，“一个丫头补什么补，咱们家的东西，都是留给兵兵的！” 李胧月：“……” 要不是碍于原主身体太虚弱，她早就上去一顿胖揍了。 她视线看向搁在炕上的搪瓷碗上，面条煮一会儿了，再不吃就绵了，她肚子也饿，捧着那碗面，“吸溜吸溜”吃起来。 这面条里面什么都没搁，婴儿小拇指粗般的面条，放了点盐和香油，加了些醋。 哪怕是这样，她也吃光了。 没过几分钟，门又打开了，祁红进来，看女儿跟个饿涝鬼似的大口吞咽，心疼抹着眼泪。 自从女儿出生，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也是苦了她了。 看到祁红进来，李胧月朝她挥了挥手，“阿妈，你过来。” 祁红愣了一下，走到炕边，李胧月把搪瓷碗递过去，里面剩着半个鸡蛋，李胧月用筷子挑起来，朝祁红傻乎乎一笑，“阿妈，我吃不下，你帮我吃嘛。” 半个鸡蛋，不管是李胧月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 都是不稀罕的玩意。 但这是八十年代。 京城那种地方物资应该不缺，但这抠门的李家，鸡蛋应该是个稀罕物了。 祁红原本平复的心情，又涌起一阵酸楚，她抹了眼泪，摸了摸李胧月的头，“丫头乖，阿妈不饿，阿妈才在灶屋吃了个鸡蛋，饱着咧。” 这种谎言，李胧月是根本就不信的。 其实，她和祁红非亲非故，原主的母亲，她没必要这么做。 但是，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家里，原主父亲软弱无能，如果不是原主母亲，估计原主还活不到十三岁。 以后，她必须得和祁红站在同一条战线才行。 听到祁红说不吃，李胧月放下筷子，佯装生气：“阿妈嫌我吃剩下的，那不要吃了，丢了就是。” 她知道，如果一整个鸡蛋都给祁红，祁红是肯定不愿意的。 好不容易煮来的鸡蛋，怎么舍得自己吃？ 看到李胧月像真生气，祁红赶紧夹起半个荷包蛋，哄着女儿，“阿妈怎么会嫌自个儿丫头？我这就吃。” 说完，她夹起荷包蛋，小口小口吃起来，像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李胧月心底一酸，从侧身抱住她，趴在她肩头撒娇，“以后我要挣好多好多鸡蛋给阿妈吃，让阿妈一天三顿都能吃上鸡蛋！” 祁红一听，赶紧低头假装喝汤。 眼泪，早落在了碗底。 第2章 这就睡 天刚擦黑，李家人都回来了。 年初，上面下发条令，支持农民包产到户，正因为这样，大家干活儿都勤快得很。 祁红做好了饭端上桌。 之前烙的锅盔还有早上蒸的馒头，炒了土豆丝和白菜丝，年前腌的花丝菜还有，放到这大夏天，也没坏。 李胧月帮忙摆筷子摆碗。 中午那会儿一碗面吃了，也没有多饿。 况且……她好想念大米饭，这些硬邦邦的馍馍能咽的下去吗？摆碗筷的时候，她也差不多把李家人见完了。 李家老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李建军，没什么大出息，但还算踏实，媳妇儿袁桂花是个老实巴交任人欺负的角色。 虽然是大儿子，但并不怎么受李老太宠。 因为袁桂花只生了三个闺女，一直被李老太指着鼻子骂。 二儿子李建安，长得贼眉鼠眼，和老婆赵小莲都是只进不出的人物，只想从别人兜里讨来好处，从没想过付出一分。 占便宜没够的角色。 因为生了个儿子，快被李老太李老头宠上天了。 这个家，李建安说什么就是什么，李老太从不会反驳。 至于老三么…… 李胧月掀起眼皮，看向名义上是父亲的男人。 他高瘦，又很黑，虽然比老二年纪小，却看着比两个哥哥还老。因为长期做活儿缘故，皱纹布满了整张脸。 一双手也是粗糙不堪，老茧几层。 他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听说，他年轻时候是村子里最受欢迎的男人，结第一次婚时，因为做工时砸伤了脚，被当时老婆嫌弃，就离了。 再后来看到逃荒来的祁红可怜，就收留了。 他虽然有点儿瘸，但没有太大影响。做活儿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胧月打量完，一个比她高的男孩子冲进灶屋，将她推到一边，“滚开！赔钱货！” 这就是李建安的儿子，李继兵了。 和李胧月同岁，但个子比李胧月高出很多，人也养的白白胖胖，虎头虎脑。和瘦小皮肤发黄的李胧月相比，完全不像一个家里出来的。 李胧月瞥了他一眼，默默让开。 大儿媳妇袁桂花把煮好的熬茶一人倒了一大碗。 这是西北地区特色茶，用砖茶加水煮开，加了青盐，原本是要加花椒的，但没人想花钱买那东西。 李胧月温顺端茶。 袁桂花瞥了她一眼，结结巴巴询问，“丫头好些了吗？昨天你晕倒，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袁桂花是有三个女儿的人。 两个女儿嫁了人，小女儿和李胧月差不多大，但自打出生，就被送走了。 这么些年，也没见过。 李胧月点了点头，傻里傻气回答：“大伯母，我好多了。” “到底是个丫头，也没干多少活儿，怎么就晕了！” 赵小莲拿着一个煮鸡蛋过来，塞到李继兵手里，在旁边坐下，那双细长眼睛透着光，“我们兵兵帮忙干了这么久的活儿，可从来都没晕倒过！” 李胧月：“……” 根据原主的记忆，老二这一家子，做活儿是最轻松最少的。 这个李继兵就更不用说了，连铁锹都没怎么摸过，还做活儿？可劲儿吹！ 李老太也笑眯眯的夸赞，“我们兵兵就是有出息！” 李建设默默坐了下来，祁红也忙活完，李老太早和老二们开始吃了。 灶屋就一个桌子，祁红端着碗和馒头坐在旁边炉子上吃，李胧月也不想和他们坐一块儿，端着小马扎，坐在祁红旁边，慢慢啃馒头。 灶屋里灯光很昏暗，一个灯泡吊在中间。 大夏天的，炉子传来的热度，让李胧月出了一身汗。 但祁红却像没事人一样。 看来，祁红已经习惯在这里吃饭了。 炒土豆丝和白菜丝都只放了盐和油，也没放其他东西。 味道不算好，两母女吃着小小一碟子。 那大桌子上，老二和老二媳妇说说笑笑。 李老太一直在哄着李继兵吃饭，瞥见两母女吃饭，冷哼，“吃吃吃，下午吃了面条鸡蛋，现在还吃馒头，吃不死你个赔钱货！饿死鬼投胎的！” 祁红拿着筷子的手一颤，李胧月恍若未闻，朝祁红笑了笑，把熬茶端到她面前，祁红心底堵得慌，还是端起茶喝了口。 这一顿饭李胧月没吃什么。 因为实在是太不习惯了。 熬茶是咸的，这多喝几次能习惯。 但是……她想吃米！想吃红烧肉糖醋排骨水煮鱼和麻辣小龙虾…… 李胧月好想大哭一场！ 看来，在她养好身子这段时间，要好好想想，该怎么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李家了。 要是在这儿待着。 她都指不定变成什么样！ 农家人睡得早，李胧月帮忙收拾了碗筷，就回房间了。她和父母一个屋子，那炕很大，横着睡足够容纳四五个人。 她没有小被子，西北地区的白天虽热，但在高原，早晚温差很大，这会儿应该有个几度左右。 她坐在角落，开始稳住心神，吸收天地精华。 好在，这会儿是八零年代，空气好，环境也好。 再加上西北蓝天白云，夜间星斗万里，是最适合修炼的了。李胧月试了试，调整了一下呼吸。 将肆意乱窜的零散精华吸入体内。 十几分钟过去，她感觉身体没那么不舒服了。 最起码那种酸痛感，减轻了不少。 恰好李建设在院子里冲完脚，把脚盆放在屋檐下。 李胧月赶紧拿了棉大衣，在角落躺了下去。 屋子里灯光昏暗，李建设进来，也不看她，胶鞋趿拉在地上的声音一高一低。 他上了炕，盖了被子也就睡了。 李胧月听到他鼾声响起，这才放心，打算继续修炼，但门又打开了，祁红洗完衣服进来，瞥见她还没睡，有点惊讶，“丫头咋还不睡？” 李胧月无语汗颜，这还不到九点吧？ 这就睡了？ 以前在修仙界，她可是整夜都不睡觉的，就算是上上辈子，当刑警的时候，没到十二点，她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困意。 但她不想让祁红看出任何不妥，脸上扯出一丝笑意，盖着棉大衣闭眼：“这就睡、这就睡……” 第3章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 这一觉，李胧月睡得十分香甜。 梦境里，她回到了自己的上上世，那时的她，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刑警。要不是为了救人质，被劫匪用枪击中心脏。 或许，她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小贱人怎么还没起来！” 天还未亮，门外李老太就叫嚷开了。李建设和老大都去地里了，女人们都还没起来。 李胧月立马被惊醒，下一秒，门被踹开，李老太手里拿着个火钳，怒火冲天进来，“待会儿兵兵就醒了！昨儿兵兵就说想吃炒面片，你还不赶紧起来做！” 原本还在穿衣的祁红立马挡在女儿面前，脸色难堪，“姆妈，丫头这身子才刚好，不好做那些活儿，我去给兵兵做。” 李胧月低头，眼底腾起一丝寒意。 她自然是不想让祁红这么委曲求全。 但祁红说的是事实，她昨晚虽调理了一会儿，可身子依旧欠佳，不过，这饭她可以做，她还要收拾这个老太婆。 她扯着祁红的手，一脸“天真”看向祁红，“阿妈，我会做面片，我给弟弟做，让弟弟吃饱饱。” 她语气娇憨，虽皮包骨，但那双眼睛澄澈的很。 看眼睛，倒不像是个傻子。 李老太一听，皮笑肉不笑，“有些人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贱骨头一个！你还挡着干什么？还不让她起来，给兵兵做饭？！” 李胧月朝李老太傻乎乎一笑，“阿奶不着急，月月马上就去做。” 既然他们一家人，都以为她是傻儿，那她为何不傻的彻底一些？ 因此，她下炕穿鞋的动作又笨拙又缓慢，气的李老太怒斥，“生了一场病，傻的更厉害了！” 李胧月是知道怎么做面片的，毕竟，她脑子里还有原主记忆。 于是，和面，醒面，切菜炒馅儿，她做起来也算看得过去。 李老太盯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在灶上烧了水，等水一开，运用真气，想炼一个符出来。 奈何身子太差，炼了半天，才将一个不堪齐整的化水符炼好，炼好后，她直接丢到了汤锅里。 她是炼丹的，这符也会炼，但不如其他符师精通。 况且，这会儿没有符纸什么的，靠她真气画出来的符，效果自然是大打折扣。 即便是这样，也足够让他们吃些苦头了。 不过，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以后她都不想再用了，免得对身体亏损太大，不小心又给一命呜呼，那简直是得不偿失。 炒面片一做好，其他人也就起来了。 李老太给她的面粉就这么多，总共也就够一个人吃的，做好后，也不太多，李继兵看着一大海碗香喷喷的炒面片，满意坐在桌边，要了两瓣蒜。 锅里还剩了点儿，李老太连汤带渣都给自个儿盛了。 她就着那剩下一点汤水，啃着馍馍。袁桂芳，赵小莲和祁红，包括李胧月，都啃着馍馍，喝着熬茶，吃着咸菜。 李老太突然发话，“老三媳妇，隔壁赵家庄，有人来给三丫头说亲，明儿人家要来家里看看，你把她好好拾掇拾掇。” 三丫头？ 不就说的是她吗？ 李胧月低头喝茶，顿时警铃大作。 祁红明显是有些惊讶的，“姆妈，丫头才十三岁，现在说亲还早了些吧？况且丫头这还在读书，公社里的初中还要继续念下去咧。” 这不说还好，一说，李老太“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眼角上吊着，下巴一扬，面露鄙夷看着她：“你自个儿看，你这丫头，是读书的料吗！” 赵小莲也在旁边劝慰，“是呀弟妹，虽说这三丫头年纪小，但脑子是个糊涂的，说个不好听的，人家现在来说亲，也是看着三丫头年轻，要是再过上几年……” 赵小莲面露“担忧”之色，“再过几年，三丫头大了，这傻样儿，被人给搞大了肚子都不知道！” 这不是明摆着骂人？ 祁红虽是个好脾气，但底线就是女儿。 她想也没想，“不行，姆妈，我丫头还小，说亲的事情，以后不准再提！” “呸！” 李老太掀了空碗，指着她鼻子骂道：“你这个烂**儿的母鸡，给我们李家生不出儿子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在老娘头上指手画脚？！” 她气的脸红耳赤，“人赵家庄那位出一百块来买这赔钱货！你还不乐意！？这又蠢又没用处的贱人，留在李家干嘛！？抢我兵兵饭吃？！” 一百块，相当于工厂老工人两三个月工资。 还算是高薪。 换做是农家，这是更值钱了。 分产到户才没多久，不过半年而已，地里的青稞小麦还在长，农家虽然日子不那么难，但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李老太这不是说亲，是在卖孙女啊！ 李胧月没想到，李老太竟然这么嚣张！ 她手攥成拳头，还没发话，就听到李老太捂着肚子“哎哟”了声，赶紧往屋后的茅房里钻。 李继兵吃得快，这会儿也吃完了，他刚抹了嘴，肚子也剧烈疼起来，他立马抢先一步，将李老太推在一边，“阿奶，我先去！” 李老太又急又疼，在茅房外急的跺脚。 祁红还因为刚才的事情，眼圈红着，赵小莲看着儿子这样，也说不出风凉话，赶紧去看儿子了。 倒是袁桂芳，看着两母女这可怜样儿，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李胧月帮忙收拾了碗筷，和祁红进了屋子。 祁红一想到婆婆做的这事，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李胧月关了房门，还反锁上，她走到炕边，握住祁红的手。 小手很有力量，她擦了擦祁红的眼泪，“阿妈，别哭，我有办法。” 这说话的样子，半点都不像是个傻子，祁红一愣，抬头看向自家女儿，那双明眸满是坚定，像有了主意。 “丫头，你……” 李胧月握紧她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阿妈，我想离开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愿意吗？” 在原主记忆里，祁红虽是个逃荒来的，言谈举止却从不轻浮，说话做事有条有理，不像是一般家庭出来的。 所以她断定，祁红不会甘心一辈子待在这里。 祁红看着她，眼泪在眼眶打转，还没明白女儿怎么又不傻了，“丫头……阿妈倒是想走……” 好多次想一走了之，但一想到这孩子，始终是没狠下心。 李胧月攥着她手，定定看着她，语气坚定，“给我几天时间。” 第4章 有好戏看了 “阿妈，再等等，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去县城过日子，好不好？” 在这里，实在是没个什么前途。 一辈子窝在这村子里，也只能被李老太拿去给卖了。祁红看女儿一点都不傻，眼泪一下止住了。 怎么感觉，这丫头变得不止一点半点？ 李胧月看出她的担忧，干脆编了几句瞎话：“阿妈，这一次我烧的糊里糊涂，半梦半醒的时候，梦见有仙人给我指路，我这一醒，也就不傻了。” 怕祁红不信，她又道：“仙人告诉我，要是留在这村子里，我们母女一辈子都过不上好日子，只有离开，去了县城，才能寻个出路。” 李胧月一脸认真，祁红半信半疑，忧心忡忡，“可是去了县城……咱母女俩，咋个过活？” 在村子里，还能种些青稞小麦。 到了县城，又没个地，能种什么？ 到时候不是只有饿肚子？ 李胧月早就盘算好了，80年开年，上面早就不禁止私人开饭馆和饮食摊了，虽然竞争不过国营，但他们可以先做点小生意。 这本钱是要挣的。 在北上广那些大城市，不就有港商来内地做生意？ 不过，这儿和她上上世生活的世界还有点不一样，虽然地理环境语言和大方向都相似，但她现目前处的国家叫华国。 李胧月凑在祁红耳边，嘀嘀咕咕耳语一阵，祁红心下一惊，望着她，颇为不可置信，“这真的可以？” 要是能离开家，那肯定是好的。 祁红对李建设，原来还有一些感情，但这么些年，李建设对这个女儿也没什么付出，还一直看她被李老太欺负。 她心早就死了。 李胧月用力点头，看着祁红，信心十足，“就这么办，不要告诉其他人就是了，连阿爸，都别告诉。” 在这，除了祁红，李胧月谁都不能信。 祁红想了想，点了点头，还是应下了。 两母女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祁红出去洗衣做饭，李老太拉完肚子出来没看见人，瞪眼唬道，“那个赔钱货去哪儿了！” 做了顿面片，她和孙子都拉肚子了。 这还得了？！ 祁红擦了擦眼角的泪，很是可怜看向李老太，“丫头不知吃了什么，一直囔着肚子疼，在屋子里歇着呢。” 原本想找麻烦的李老太听见李胧月也肚子疼，也没了找麻烦的底气，她腹部绞痛，怒斥：“就是个瘟神贱种！我和兵兵肚子疼，肯定是个小贱人传染的！” 坐在炕上调理经脉的李胧月眼皮一跳，不过一瞬，又开始修炼起来。 晌午，赵小莲和李继兵去睡午觉，袁桂花和祁红提着篮子，给李家男人送饭，李胧月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她没吃午饭。 修炼起来倒是不怎么觉得饿。 修炼了一上午，她出了一身汗，想洗个澡，但应该是不行了。 趁着家里没什么，她去灶屋倒了些热水，拿到屋子里，用毛巾简单擦了一下。 这才算舒坦点。 擦完，她继续坐在炕上修炼。这一坐，就等到了六点多钟，出门干活儿的人，也都回来了。 祁红进来看了她一眼，她佯装看书，祁红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但李胧月知道，让祁红办的事情，她已经办好了。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李胧月推说不饿，就没出去。祁红偷偷给她塞了个花卷就去忙活。 李继兵肚子不舒服，吃了几口就没动，李老太心疼的很，让李老头拿钱去村上看病。 村子也就一个赤脚医生。 头疼脑热还能看看，李老头犹犹豫豫，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钱。李老太攥着钱就带着宝贝孙子出门了。 饭桌上，她早就把明儿有人来看李胧月的事情说了，几人都没什么意见。 祁红坐在炉子边，看李建设的表情。 他果然是木讷的，一动不动，仿佛这件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吃完饭，祁红拉着李建设到了后院菜地里，李建设终于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干啥？有啥事不能在家里说，非得上这儿来？” 这会儿菜地没人，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菜园里，祁红气不打一处来，“你闺女要被你姆妈卖了，你不打听一下是什么人？” 李建设脸色涨红，显得脸更黑了，“我、我打听啥？姆妈还能害了丫头不成？” 祁红恨铁不成钢，胸口堵得慌，“要对方是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你也不管？” 她今儿送饭去，还真打听了一下。 要买媳妇儿的，是赵家庄一位老头，已经五十多岁了，因为没儿没女，所以想讨个老婆。 这几个村子，但凡是有点儿家底的，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也就为了那人的一百块钱，李老太就让媒婆领着人来家里看看。她知道后，又气又急，想到闺女说的话，又只得照做。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李建设会一点都不管。 “咋可能？” 李建设先是不相信，后又顿了顿，结结巴巴道：“反正她也是个傻儿，以后找不到好婆家，现在卖了也能挣点钱、省点粮，咱们再生一个儿子。” 祁红眸光露出一丝惊诧，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又闭上了嘴。 原来…… 这就是她朝夕共处的男人！ 她低低笑了声，李建设不明所以，“祁红，你、你咋想的？那女子是个好的，我就让妈不卖了，你也看到了，她是个傻儿啊！” “她傻不傻，我心里清楚。” 祁红匆忙擦拭了眼角的泪，抬头看他，冷笑了声，“我这么多年，还真是瞎了眼！” 说完，她从菜地离开，回了前院。 只剩下李建设站在原地，想不通她为什么生气。对于他来说，丫头就是不值钱，更何况，还是个傻儿？ 这一晚，祁红彻夜难眠。男人在炕上鼾声如雷，她却越想越心酸。 蓦地，一只软软的小小的手伸到她被窝。 她侧头，李胧月跟只猫儿似的，钻进了她的小被子里，凑在她耳边嘀咕，“阿妈，再忍忍，最多几天，咱们就走。” 祁红也是这样想的。 哪怕出去讨饭吃，也总好过在这里。 她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李胧月抹掉她的眼泪，心底冷笑，看来明天，有好戏看了。 第5章 跟我走 翌日。 一大早，李老太就叫袁桂芳起来收拾院子，又催了几次祁红收拾妥当没有，祁红应了好几次，才带着李胧月出去。 李老太眼前一亮。 李胧月虽还是面色蜡黄，但穿着改小的花衬衫和裤子，纤长的身形露出来了。 头发黄也没关系，看起来好歹精神了些。 虽然那表情看起来呆呆的，不像是个正常人。 李老太啐了口，不愧是个傻儿，但总归是个女子，想必那人也不会介意。正想着，媒婆就上门来了。 这媒婆还是李家村上的，做过不少媒，也五六十岁了。 一来，就招呼着身后老汉，“老赵，快来快来，这儿就是那丫头家里了。” 她扯着嗓子喊了声：“兵兵他奶！赶紧出来招待客人咯！” 李老太欢喜的不得了，挥着手绢就出来了，喊上了袁桂芳和赵小莲，那双精明的眼眯成了一条缝。 “哎哟，这是贵客上门啊！我说咋今儿早上树上有喜鹊叫咧！” 李胧月被祁红叫去了灶屋，祁红走出来一看，气得手指直颤。 那人，一看就上了年纪，虽然身上看着干净，看那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子流里流气的猥琐气息。 那双眼不规矩的很，在几个女人身上晃悠。 夏天穿的不多，他那眼神盯哪儿，一下就清楚得很。 祁红忍着一口气，回了灶屋，在李胧月旁边坐着。 “阿妈，队长和二叔婆他们来了吗？” 李胧月一双黑眸滴溜溜转，坐在炉火边，火烤的浑身是汗。她吃了花生，身上痒的不行，手不自觉开始抠脸。 祁红摁着她的手点头，一脸心疼，轻声道：“马上就来，昨儿说好的。” 李胧月吃花生过敏。 这事儿也就李胧月和祁红知道。 早上才在屋子里吃了花生出来，没马上发作，到了灶屋这么一会儿，她脸上身上都起了红疹。 又痒又麻的。 看起来多了几分丑陋。 这么一想，李老太带人，推门进了灶屋。 李胧月低着脑袋，拨弄柴火。 李老太看她这磨蹭劲儿，又想骂，又碍于外人在场，只得咬着牙：“丫头，还不赶紧起来，跟你赵叔打个招呼？” 听到这话，李胧月慢吞吞起来，头埋到胸前，挪步到几人跟前，她声音细细的，“赵叔叔好……” 老赵一听这声音，立马欢喜得很，手就要伸过去，“哎哎哎，好丫头，来让叔叔看看……” 他手还没伸到，李胧月就抬起了头，朝他挤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妈呀！” 老赵往后退了半步，看到面前这丫头满脸的红疹，脸又肿又黄，看起来确实太……丑了点。 “兵兵他奶，你们这丫头，脸上长的是什么！” 媒婆也在一旁询问，李老太哪里知道？赶紧扯谎：“是出了湿疹，过两天就好了！” “这、这忒丑了！” 老赵不忍直视，虽然他不挑剔，但也没有不挑到这种地步吧！ 他正准备走人，李老太拉住他：“老赵，有啥好好说！这丫头没病！就是起了红疹！要不我便宜点算给你！” 还便宜点卖？真当是在卖牲口呢？！ 祁红在旁边抹眼泪，“姆妈，丫头这说不定是他们以前说的天花……就这么卖了，买家给丫头治不？” 天花……？ 这可是要命的病啊！ 这八零年代初的农村，只知道天花是要死人的。 而且还会传染！ 听到这话，赵小莲立马躲到一边，老赵也从嫌弃变成了厌恶：“治病？！我花一百块买个半死人还得给治？嫂子，可没你这么做媒的！” 他后退几步，生怕被传染。 媒婆也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正要问李老太，李胧月就扑了上来，拽着媒婆的手哭嚎：“嬷嬷带我走！给丫头医病吧！丫头身上好痒！好痛！” 媒婆赶紧像躲瘟疫一样，甩开了她的手，慌张后退几步，跟着老赵往外走，“李金银家的！你这也太不要脸了！这不是砸我招牌嘛！” 两人仓皇逃到院门，外面早围了好些婆婆大娘。 隔壁家的李二奶奶喊道：“快来瞅瞅！李金银家的张顺菊，要把十三岁的孙女卖给赵家庄的赵光棍哟！” 婆婆大娘围着看稀奇，反正也没事儿做，离做午饭还早。 都抱着膀子在旁边看。 还真看到媒婆带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出来，两人跟逃命似的，生怕被追上。 李老太还打算出来追，看到这情景，一张脸变了变，眼尾上吊，嘴里不停骂着：“站在我家门口干啥！？讨饭来的？！还不赶紧滚回家去！看啥看！” 婆婆大娘们纷纷笑着。 李二奶奶在旁边站着，虽然和李老太差不多年纪，但看着却慈眉善目。 她拿着烧火棍，笑道：“你个坏婆娘，一辈子就稀罕尕娃（男孩），现在还想把丫头给卖了！上头可是有文件咧！你这色儿号人，叫拐卖人口罪咧！要遭关大牢！关大牢懂不！” 李二奶奶和李老太是妯娌。 李老太生了三个儿子，风光无限，李二奶奶就两个女儿，年轻时，李二奶奶没少被李老太和婆婆欺负。 她本就看不惯李老太平日里作风，时不时偷摸给李胧月送点吃食。 如今出了这事儿，更是不可能不管。 李老太撸起袖子，操起一旁铁锹就上来，“你这个老不死的烂舌根的！老娘咋就卖人口咧！老娘这在给孙女说亲！让她过好日子咧！” 这话一出，其他婆婆大娘都是笑作一团。 谁见过让孙女过好日子，就是卖给五六十的老光棍？ 李老太遭了羞，想关上院门，没想听到一道重力将院门隔开，一个黝黑高壮的男人挡在门槛上。 “婶婶，你咋能卖孙女？今天刚好上面重要领导下来，听见动静拦也拦不下，村主任还在那边拦着咧。” 男人视线扫向院子里的祁红和李胧月。 祁红朝他感激看了一眼，拉着自家闺女。李老太听说有领导，结结巴巴的：“啥、啥领导！我们家给丫头说亲，有啥看的！” 这男人是李家村的生产大队长。 说话是有分量的。 李建云露出牙齿一笑，“婶婶说没看的就没看的，人家领导想看看丫头咧。” 他朝站在台阶上的李胧月招了招手，“丫头，跟你阿妈一起走，领导要见你们。” 李老太顿时吓得腿软！ 第6章上山 “队长，今儿还真得谢谢你……” 祁红牵着李胧月走出老远，回头看不见李家大门，这才转头看向李建云，“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该咋留住闺女咧……” 领导有请是假，要借口离开是真。 祁红眼圈红红的。 被李老太压榨这么多年，今天为了孩子，她终于敢反抗了。 李建云被烈日晒的眯眼，黝黑的脸露出坦然的笑，从兜里掏出一块用纸包着的水果糖。 “说这干啥，我不出面，还真能让丫头跟着那糟老头子去？” 他这大队长的身份，好歹也能管点用。 “阿妈，咱们这几天不要回去住了，好不好……” 李胧月拉住祁红的胳膊，有点害怕的往后缩，“阿奶要把我卖给那个老阿爷，月月怕。” 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来说，这反应，是在正常不过。 李建云摸了摸李胧月脑袋，一点都没将她当傻儿看过，他弯下腰，将糖纸剥开，递到李胧月嘴边，“丫头不怕，有大大（伯伯）在，没人敢欺负你。” 李胧月黑眸溜溜一转，笑眯眯吃了那颗糖。 李建云有事要忙，将两母女带到李二奶奶家也就走了，临走时叮嘱母女俩暂时在这儿待着，等他想到办法，一定第一时间来找他们。 上午李二奶奶去解了围，这会儿也刚回家，招呼两人坐下，准备去煮午饭。 祁红赶紧跟着去帮忙。 李二奶奶在灶屋里坐下，拿着柴火把李老太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胧月在旁边帮忙洗菜。 李二奶奶骂完，她才察觉身边女人脸色不对，嘴唇微张，叹了声，“祁红啊，你说闹了这么一出，那个家你们怕是也不好待，以后还能有安生日子过？” 祁红面色犹豫。 她确实是想离开，但是怎么走？没钱没势，就算听了女儿的话，去县城过日子，怕也是艰难的。 没等她开口，李胧月将洗好的菜搁在案板上，一脸严肃看向李二奶奶，“二叔婆，我和阿妈要走的，这几天我们暂时住在你这里，好不好？” 小丫头虽然瘦弱不已，但眸底那股机灵劲儿，哪里像个傻子？ 李二奶奶微微一愣，折了把柴火丢进火堆，冷哼一声，“那个张顺菊，不知死活的东西，自己都是个女人，偏偏一辈子都瞧不上女人。” 她看向李胧月，“丫头让人怪心疼的，你和你阿妈，就放心在叔婆这里住着，不碍事！” 如今这年代，是没有什么灾荒了。 但好歹粮食短缺。 两个大活人在这儿住着，能没事儿？ 李二奶奶表现的极为豁达，李胧月心头一叹，就这两天，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带祁红离开这儿。 要不然，也会连累到其他人。 中午，李二奶奶做了汤面片，二叔公也从地里回来了，见着两母女，倒是没说什么，只几下吃了面，就去午休了。 李胧月吃了半碗，其实也没饱，但好歹是在别人家吃饭，她也得要点脸。 李二奶奶家，就二叔公这么一个劳动力。 她哪里好意思再吃？ 而且，李二奶奶今儿做面片，把平时都舍不得吃腌肉都拿出来了。 这肉是过年做的，把肉切丁，和盐一起炒制成白色，放缸里，能搁一年。虽然味道咸了点，但好歹是个荤腥。 李胧月重生之后，基本是靠馍填肚子，这些肉丁，自然是够解馋的。 等都吃了饭，祁红和李二奶奶在偏屋炕上做绣活儿聊天，李胧月就悄悄溜了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逛这片西北土地。 …… 根据原主的记忆，在这村子后，有一座不大的荒山，平日里，基本没有人去。 大家干活儿都忙，除了找柴火，其他时间也不见得会上山。 她拿了李二奶奶的草帽，顶着酷暑烈日。 偷溜着上了山。 上一世，她毕竟是个炼丹的。 认识的药材，也比一般人要多。 在她的记忆库里，在西北地区，也有一些名贵药材，她这次上山，只能碰碰运气。 从山脚转到山顶，李胧月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熟悉路线。 山上倒是有野生黄芪，但她的目标不是这个。 眼看快要黄昏，她加快步子下了山，还没走到李二奶奶家门口，就听到李老太破口大骂的声音。 “你这个骚浪货！领着个傻儿上别处来丢人现眼！以后你就别回来了！” 她往土墙后一躲，偷摸着爬上墙，看见李老太拎着个布包，站在祁红面前，作势要打，祁红捂着脸，眼泪不止。 “以后你和那个赔钱货是死是活，和我们李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放下话，李老太把布包丢给她，又和李二奶奶对骂了几句，灰溜溜跑回去了。 李胧月等人都走了，这才翻墙进了院子。 李老太肯定以为她是得了天花，命不久矣，才这么着急把她们推给别人。 要是在她们身上看到一点点好处，李老太都不会这么做。 这个老太婆，也是够狠的。 祁红还在院子里哭，李二奶奶赶紧关了大门，坐在祁红旁边安慰：“祁红啊，你也别伤心了，那个死老太婆，做事也太绝了！” “阿妈，她赶走我们也是件好事。” 李胧月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擦了她眼角的泪花，“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儿，阿妈，你相信我。” 今儿一天，实在是经历太多事情了。 祁红看着女儿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堵着一口气，对未来又愁又恐慌，连晚饭都没吃，就去偏屋歇息了。 农家人休息的早。 李胧月晚上跟着李二奶奶吃的馍，等他们都睡下了，她这才摸黑出门。 她换了祁红的衣服，长袖长裤。出门前，看见祁红躺在炕边抹泪，她只说出去歇凉，祁红也没怀疑，让她去了。 李胧月翻出了李二奶奶家的小瓦罐，拿了双筷子。拿着这些东西，她也没走大门，直接翻墙往山上走了。 月光如水。 夏夜的西北透着丝丝的凉意。 李胧月按照白天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上山，专门找潮湿的石头缝。 因为修仙缘故，月光下，她的视力，比一般人要好的多，她步子轻盈，踩着土，猫着腰，寻找泛着微微光亮的地方。 蓦地，她发现目标物，拿着筷子迅速一夹，一只个头不小的蝎子就被她逮住了。 她往瓦罐里一丢，迅速合上，继续猫着腰，开始寻找猎物。 第7章 李老太怎么知道的？ 一个小时后，李胧月身上沾了不少露水，不过她的小瓦罐里，也收获不少。 粗略估算一下，得有百来只蝎子吧？ 她不敢待太久，赶紧收拾东西溜回了村子，照例翻墙回了李二奶奶家。 一回去，祁红还在抹眼泪，听见动静，她背着身子一动不动，抽泣道：“丫头，你总说有办法，有个什么办法……” 她话音未落，屋子里就亮了起来，是李胧月拉了电灯。 灯光昏暗的很，但好歹有点儿光。李胧月赶紧招呼祁红，“阿妈，赶紧端一盆水过来！少放点盐！” 祁红微微一愣，坐了起来，看到灯光下，衣不合身的女儿捧着一个封口的瓦罐叫她，她赶紧爬起来，慌张趿拉着鞋子，去灶屋里舀了盆井水出来。 听她的话，还加了盐。 盆子一端在屋子里，李胧月让她退后几步，迅速将瓦罐打开，倒扣着瓦罐在盆底。 “丫头，这是啥？” 祁红脸上还有泪痕，见李胧月衣衫单薄，上手一摸，竟还是湿的。 她惊讶出声，“你这是去哪儿了？！” 李胧月朝她“嘘”了一声，示意注意李二奶奶那边动静，祁红立马不吭声了，李胧月缓缓将瓦罐往上提，那些闷久了的蝎子，开始不断往外爬。 只可惜，一爬出来，就掉入了盐水里。 蝎子数量惊人，密密麻麻的。 看起来格外骇人。 祁红吓的往后一退，瘫软在地上，等她反应过来，立马冲过来，打量了一番。 她一脸震惊，“野蝎子？！” 李胧月表情淡定，将剩下的蝎子都悉数往盆子里倒着，点了点头，“没错，阿妈，我把这些制成干蝎，拿去卖给收药材的，能卖多少？” 如今，做生意已经不犯法了，但很多人还以为这是倒买倒卖，是不正经的事情。 祁红喜欢看公社里报栏，自然比其他目不识丁的村妇懂得多。 她又惊喜又害怕，手指都在颤抖，吞咽了下口水。 “这、我听你建云大大提起过，县城有药材铺子，这种完好无缺的野蝎子，一斤得卖十来块，要是制成干蝎，那不是更值钱？” 苏胧月对现在的钱没什么概念。 听祁红的口气，十来块钱，也应该不少了。她松了口气，确定这些蝎子都被淹着，抹了把额头的汗。 “那我明天晚上再去捉一些，这样我们就能早点离开了。” 祁红还没从震惊从反应过来，她目光略微呆滞看向苏胧月，“丫头，这些都是你捉的？你去哪里捉的？” 再聪明，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娃。 怎么能够大晚上一个人去捉蝎子？！ 苏胧月朝她安慰一笑，“阿妈，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生病好了以后，就不傻了，有仙人给我指路，让我晚上去山上捉蝎子的，你看我，不是好好回来了？” 她握住祁红的手，郑重其事道：“仙人在保佑我咧。” 祁红眼圈又红了，很是心疼，赶紧拿了外套给她披上，“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上山捉蝎子，明晚阿妈去，你在家里歇着。” 让一个女娃冒着危险上山，当母亲的，怎么过意的去？ 李胧月知道祁红性子，想了想，劝道：“阿妈，明晚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捉蝎子都有经验了，阿妈你跟着我，也能保护我。” 这样既不会让祁红担心，也不会让祁红愧疚。 祁红点了点头，看着盆里被淹死大半的蝎子，重重点头：“明儿阿妈陪你！” 她觉得，自个女儿都能捉这么多蝎子，要是她去，肯定能捉更多，到时也能多挣些钱，去了县城，也有点底气。 李胧月待蝎子吐完泥土，就悄悄去灶屋里开了火，加盐把蝎子丢进去煮。 李二奶奶和二叔公毕竟是老年人，晚上睡得沉，再大动静都不见得醒。 煮了一会儿，看到蝎子脊背塌下，如瓦拱的形状，她才捞起来，端回了屋子里。 她早就叫祁红烧了炕，这大夏天的，烧炕是不能睡人。 但上面铺着凉席，把这蝎子都铺上去烘干，一晚上完全可以制成。 等铺完，她才坐在旁边打哈欠。 这些蝎子，还远远不够重量。 今儿也只捉了一个小时。 要是明晚加快速度，那估摸能折腾出一公斤干蝎出来。 也足够她和祁红在县城里过活一段时日了。 祁红哭累了，又收到这么大的惊喜和惊吓，早就困了，靠在墙边打盹，炕不能睡，她就歪在一个木凳子边休息。 睡前，她还用衣服铺了个地铺，让李胧月躺在上面睡觉。 李胧月等她睡着，靠在门口，屏住呼***心调息，开始吸收灵气。 这么两天她都在抓紧时间修炼。 如今，她身体已经全然恢复，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营养跟不上，常常饿的厉害。 在修真界的时候，他们都很少吃饭，因为修真会有饱腹感。 也不知这一世怎么的，她身体恢复，饥饿感却很强烈。也许是原主身子亏损的厉害，修真也弥补不了。 天未亮，公鸡一打鸣，李胧月就睁开了眼睛。 一夜的修炼，让她神清气爽，没有半点困意，她起来将那些干蝎放在昨晚瓦罐里，装进了祁红的包袱。 农村瓦罐多得是，李二奶奶家少几个都不会察觉。 李胧月决定卖了蝎子，就给李二奶奶买点东西托人带回来。 李二奶奶人这么好，在困难时候伸出的援手，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刚装好放在隐蔽地方，门外又响起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原来，是李老太想不过，又来闹事了。 李二奶奶都被吵醒了，穿着衣服就出去应付。 祁红也被吵声和砸门声惊醒。 李胧月抹了一把柴灰在脸上，看起来又丑又狼狈。 李老太隔着门，已经骂开了：“祁红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原来跟李建云好上了！我就说你有人撑腰胆子野！你给老娘找个领导出来！” 走到门口的李胧月：“……” 估计是李老太知道昨儿没有什么领导下来，才来闹的这么一出，不过……李老太怎么知道的？ 第8章 名声不好的 李二奶奶披着外套拔了门闩，门外已经围满了村民，这个点，大家都吃完了早饭准备去地里上工。 朝霞洒满了整个村庄。 李老太在门口叉腰怒骂，往门口啐了口浓痰，“我家老三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烂货！当年要不是看你可怜，谁稀罕你这破窑洞里的！” 这话可就真的伤人了。 祁红躲在木门后抹眼泪，这么多年，她在李家勤勤恳恳，伺候公婆，照顾家里人，哪样做的不到位？ 她干活儿最多，吃的最少。 到最后，却被婆婆这样评价，她怎么能受得了？ “张顺菊你给脸不要脸！” 李二奶奶操起墙边的扫帚，直直指着李老太，“敢上我这儿闹事，年轻时候就不要逼脸，老了连祖宗老脸都不顾了，丢你先人的脸！” 李胧月透过门缝往外看，村民们仿佛都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有的留下看热闹，有的就去地里了。 她歪头，瞥见不远处的桃树后，躲着个身量不矮的小姑娘。 那姑娘正偷偷摸摸往这边瞧，但眼神里，却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李胧月攥了攥拳头，原主记忆里，这位是和她同岁的刘晓萍，是村干部的女儿。 在原主五岁的时候，这个刘晓萍故意将原主推下河，造成原主高烧不退，后来就烧坏了脑子。 原主一直都很怕这位。 李胧月眸子一眯，这人来干什么？ 光是看热闹的？ 李老太还在外面闹，李胧月再也听不下去了，推开门冲出去，“哇”一声大哭，扑倒在李老太怀里，“阿奶救我！” 原本还在骂人的李老太没想到会突然冲出来个人，吓的往后一退，李胧月抱住她腿哭嚎：“阿奶！我好痛！阿奶带我去看病吧！” 李老太吓的一哆嗦。 这丫头得的可是天花！ 会死人的！ 她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顺势用力将李胧月推开，“赔钱货死了算了！给老娘滚远点！” 李胧月纤弱身子被推到在地，李老太嘴里骂骂咧咧，使劲擦着身上被她触碰过的地方。 见她脸色灰白，又瞪了一眼，“不知死活的东西！要是给我传染上，我要你好看！” 说完，李老太使劲跺了跺脚，抖着身上的衣裳，连继续找祁红麻烦都忘了，拔腿就往家里疾走。 李胧月佯装趴在墙头痛哭，眼睛偷瞄着李老太离开的方向，果然，李老太前脚刚走，桃树后的刘晓萍就跟了上去。 她就说，李老太哪里有那胆子，来质疑祁红？ 就算是祁红和李建云骗人，李老太怎么敢得罪生产大队长？ 要不是有村干部女儿在给她撑腰，她能这么嚣张？ 李胧月眯眼，眸底顿起一片寒霜。 …… 李老太走后不久，李建云就上门来找李二奶奶赔礼道歉。毕竟大清早的闹这么一出，确实不像话。 他要是刚才出面帮忙，李老太会闹得更凶。 “祁红，你看，这事情是我没办好，村长那边我会想办法的。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李建云和祁红在偏屋讲话，李胧月乖巧坐在旁边，给他拿碗倒了水。 李二奶奶在灶屋忙活，也没管这边。 祁红羞愧低头，颇为为难，“这咋能怪你，队长，你是好心帮我母女，我那婆子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那张嘴坏，也不敢拿我咋样。” 她抬头看他，眼底满是坚毅：“我们过两天就走，走之前，我拜托你个事，不知道你方便不。” 李建云立马点头，“你说，啥事？” 祁红把卖蝎子的事情给他说了，又觉得太麻烦他：“要是队长你帮这个忙，卖完多少钱，我们分都行，就是这门路不好找，我们要是去卖，一时半会也没法脱手。” 这倒是个实话。 这个年代，他们两母女出去卖蝎子，指不定被欺负。 没个熟人做保，这贵重东西也不好出手。 李建云拍了拍胸脯，黝黑的脸沉重几分，“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去一趟县城，就说是给队里买饲料，也没得人怀疑。” 至于钱么…… 他是肯定不会要的，要了钱，那不是打他脸？ 祁红满是感激，拽着李胧月拉到他跟前，“丫头，赶紧谢谢你大大，你大大这一回，可帮了我们不少忙。” 李建云确实热心。 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有坏心眼的人，很实诚。 李胧月乖巧鞠躬，扬起头，朝他傻乎乎一笑，“谢谢大大。” 看起来，还是个傻姑娘。 李建云也不好多留，和祁红约定好时间，也就离开了，为了不让人说闲话，还特意从后门离开。 祁红送他走后，回到偏屋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样子。李胧月以为她是担心卖蝎的事情，也没在意。 晚上，日头刚落，村子里的人都刚吃过午饭，在院子乘凉，有的则在村子里闲逛。 李胧月找了两个大瓦罐，和祁红一人一个，她洗干净了，擦瓦罐里的水。 祁红瞥见李胧月在忙活，坐在旁边犹犹豫豫，想开口，却不好说。李胧月察觉，抬头看向满脸迟疑的祁红，“阿妈，你有事儿？” 这一问，祁红脸色一红，立马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我没事儿。” 李胧月哪里肯信？ 她看了一下外边天色，淡道：“阿妈，再等一个小时我们出门，捉几个小时，你要不先去炕上歇会儿？” 祁红赶紧摇头，将她的那布包打结藏好，“睡啥呀，我不困。” 她这样子，也太反常了。 李胧月活了两辈子，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好歹也看过不少言情剧，再说，祁红从李建云离开后，那反常的样子，她能看不出来？ “阿妈。” 李胧月坐在祁红边上，拉住她粗糙的手，黑眸清澈盯着她：“建云大大，是不是喜欢你？” 话刚出口，祁红就猛地站起来，羞的面红耳赤，“你这丫头，不害臊的！瞎说这些做什么！” 反应越是激烈，越说明她猜的正确。 李胧月却不觉得有什么，1980年，乡下或许没什么人会离婚，甚至不太清楚离婚这个概念。 但那些一线城市，离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知道祁红对李建云不可能有想法，至少目前是这样，她提醒道：“阿妈，你和我阿爸还没离婚，可不能和其他男人有什么，对你名声不好的。” 第9章 也算是小小报答 “你这丫头，净瞎想！” 祁红怕女儿误会，赶紧收了心思，一脸严肃，“阿妈现在只想带你去县城，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什么离婚不离婚的，阿妈这辈子，都不想再找男人了！” 一个李建设，已经让她心灰意冷。 她怎么会还有心思再找男人？ 她看向李胧月，眼底露出心疼之色，“丫头，你建云大大知道我们去山上捉蝎子，怕大晚上的，我们母女俩不安全，说是今晚跟我们一起去。” 所以她才会犹豫。 要是被人知道，他们三个一起上山，村子里的人要怎么戳李建云脊梁骨？ 她和李建设还没彻底断了，即使断了，一个村子的，也不好做做人。 李建云前几年是跟城里下来的一个知青结婚了，但那知青怎么都不肯生孩子，等上面允许知青返城，那女人也就走的决绝，连句话都没留。 平日里，李建云为人热心，看到李胧月不受李家待见，还将李胧月塞到公社初中读书。 时不时还给李胧月一点吃食。 这个祁红是记在心里的。 她男人没本事，她只能靠自己，不想再寄希望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了。 李胧月宽慰：“那就一起去，反正天黑看不见的，村子里的人哪就能发现了？” 话虽这么说，但祁红向来实诚，深更半夜和男人去山上，心里还是有些下不去。 她没再想。 等李二奶奶和二叔公都睡了，李胧月和祁红拿着工具准备上山。 祁红不会爬墙，李胧月就守着走后门。 月光明亮，寒意加重，李胧月特意套了身斜襟长衫，是李二奶奶给她的，说是看她衣裳单薄，怕她早晚会冷。 没走出几步，李胧月察觉有些异样。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能断定不是风声，也不是动物。 她听觉向来比别人敏锐。 看着走在前边的祁红，她提着瓦罐，故意慢了几步，果然，看到柳树后一个黑影。 祁红没发现女儿慢下来，还在往前走。李胧月拿起瓦罐，一个快步钻到柳树后。没等人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到对方面前。 是今天上午看见的刘晓萍。 刘晓萍没想到李胧月竟然会发现她，还这么站在她面前！ 她面如土色，月光下，李胧月挡在她面前，一双眼狠厉凶光毕露，感觉像是要吃人一样。 太可怕了……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李胧月眉头一蹙，提着瓦罐，一手将刘晓萍抵住柳树干，“这一次想干什么？又把我推下河？还是又想害我中暑？” 干活儿的时候，大家水都只是够份量。 刘晓萍倒了原主的饮用水，原主晒太阳干活儿又没水喝，本就是个傻子，不是任她欺负？ 这一点，李胧月可不能忽略。 “我、我没跟、我没跟着你！” 刘晓萍吓得说话都不利落了，她感觉，面前这个李胧月，和之前任她欺负的李胧月不一样。 但分明是同一个人，她真以为自己撞见鬼了！ “是吗？” 李胧月手上力道加重，掐住刘晓萍的脖子，森冷一笑，语气也没有半点人味，“实话告诉你，这一次中暑醒来，我人不傻了，还记起了很多事。” 看着刘晓萍瞳孔缩小，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是你特意找上门的，我正愁染了天花，找不到人陪我一起下地狱呢。” 修炼后，她的力气比同龄人大多了，刘晓萍压根不是她的对手，她瞪大眼，无法呼吸，听到李胧月的话，又被吓的失去反抗能力，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还以为是个王者。 没想到是个青铜。 李胧月松开了手，刘晓萍一下晕倒在地，脖子上还有淡淡红痕。 她看了四周一眼，顺手拿了农家墙上挂着的麻绳，吊在树上，伪装成是上吊的样子。 刘晓萍几岁就知道把原主推下河，可见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就算长大了，也是祸害。 她蹲下，将刘晓萍的裤子扒了，将她底裤撕开，又在刘晓萍的腿上抹了些泥。 做完这些，她才满意点头，去追祁红了。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上一世修真炼丹，多少人为了一颗丹药拼的死去活来。 人性卑劣她早已见识。 如果她不一次性下狠招将刘晓萍制服，估计这人以后还会来找麻烦，干脆收拾彻底。 要是刘晓萍发现她和祁红去山上捉蝎子，还是和李建云一起，不知道村子里还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李胧月没走几步，就看到找回来的祁红，祁红吓了一跳，拽着她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刚肚子疼，去解手了。” 李胧月一脸天真，“阿妈，我们赶紧走，不要让建云大大等久了。” 祁红瞪她一眼，手指头在她额头上重重一点，“你呀！” 祁红对于这丫头，是没法管了。 两人到了山脚，李建云果然来了，李胧月和他们一起上山捉蝎，她速度快，没一会儿就捉了一些。 祁红和李建云要慢一些。 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李胧月就不捉了，闹着要回去。她还意外收获，捉到了几条蛇。 把李建云吓了一跳，祁红解释了一通，李建云才反应过来。 祁红再贪心，也不想让宝贝女儿太辛苦，只能收手。 娘俩回去，她帮着李胧月制盐水蝎。 今晚这么一捉，差不多也有四五百只。 李胧月觉得，她可能把山上祖宗十几代的蝎都给捉完了。 蝎制好晾晒，需要些时候，到了天亮估计可以弄好。祁红早就疲惫不堪，趴在凳子上休息。 李胧月继续修炼。 这么一折腾下来，天也就亮了。 直到二叔公去地里，李胧月才起来，麻利将蛇给处理干净，叫醒了祁红，让她把蛇肉给李二奶奶端去，中午吃一顿好的。 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养了鸡，不过也就两三只。 全靠这两三只下蛋。 每家都会养头猪，到过年了才会杀。 平日里，也很少见到油腥。除了去捉点野味，或者是去河里捉些鱼。但一般人不会上山。 山上野物多，但是也危险。 要不是壮劳力，基本也不会上山去做这危险事儿。 当祁红端出蛇肉，李二奶奶欢喜不已，“今儿可有的吃了！” 李胧月早就把蛇胆蛇油和蛇骨给刮下来了。 蛇全身都是宝，都对人有好处。 这些她也就不要了，做出来后，都留给李二奶奶，也算是这么两天一点小小报答。 第10章卖多少钱？ 太阳一晒屁股。 刘晓萍夜不归宿，在村子口被人给玷污的事儿，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村庄…… 就连其他村子也闹的沸沸扬扬。 村民们声称要抓住那畜生，不过也只是闹的凶，也没谁，愿意为了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丫头，出这个面。 李胧月在李二奶奶家修炼了两天。 这两天里，她已经突破了第一阶层，身体脉络更加通畅，方便以后修炼，丹田之中，更加纯净宽阔，感知能力，也更加敏锐。 外观变化，也就是皮肤变白变嫩了，连个头，都微微拔高了些。 她这身子已经十三岁，个头却还像十岁的孩子。 太弱小了。 李建云在县城里联系好了卖蝎子的药店，原本祁红还想在村子里留两天，但李胧月态度坚决。 夜长梦多。 她可不想让李老太再继续作妖了。 临别前，李二奶奶装了一大编织口袋东西给他们，怕娘俩饿着。 祁红一直落泪道谢，路过李家院子后田，祁红张望了好久，李胧月微微一叹。 也就是祁红这种女人，还念着旧情。 她们出来这么久，李家谁来关心过？那个李建设，和祁红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不也是不闻不问？ 她摇了摇头，没催祁红，看着祁红站着抹泪，她耸了耸肩，拎着东西先走了。 一编织袋的东西大概有个三四十斤，她跟拎个小树棍一样轻松。 祁红赶紧追上来，想帮她拿，被她躲开了。 两人上了班车，李建云早等着了。见娘俩上来，他也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别过头看窗外风景。 车上有其他村民。 两人不好搭腔。 李胧月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让祁红坐下。 她凝神静气，随着班车摇摇晃晃了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县城。 80年代的县城，已经算是豪华。 有百货大楼，供销社，国营饭店。 大街上来来回回都是自行车，贴着红色标语。李胧月抱着装蝎子的瓦罐，李建云带路，很快就到了收蝎子的药店。 那老板约莫四十多岁，看了蝎子成品后，故意摇头，“你这蝎子不成，这一共才五斤多，我最多给你们三十。” 三十？！ 李胧月冷哼了声，不等祁红发话，将蝎子包了起来，“那不好意思，这蝎子我们不卖了。” 一看就是个奸商！ 祁红着急，扯着她衣袖，怕她错过了生意，“先生（大夫），这三十是不是太少了……” 老板眯缝着眼，盯着李胧月看了几眼，又瞥了一眼祁红，冷嘲热讽，“嫌少就上别处去！” 还真是够欺负人的。 李胧月牙根一咬，眉梢微挑，“阿妈，咱们走吧，我就算是自己做丸药糟蹋了这东西，也不把蝎子卖给这奸商！” 这蝎子制的时候，她可是注入了真气的。 药效强，成品完整度高。 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出手？ “走走走！” 老板挥挥手，一脸不耐烦，“爱上哪儿卖哪儿卖去，这县城除了我这，没人收得起你些蝎子！” 李胧月嘴角勾着冷笑，拿了蝎子准备包起来，正好屋内厢房帘子一掀，走出一位穿着汗褡的白须老人。 “慢着。” 老爷子手背在身后，踱步到李胧月面前，脸上挂着浅淡笑意，“女娃，你要卖蝎子？” 李胧月身子一定，看向这位老人。 她修真进阶以后，能粗略察觉到人身上的隐藏气息，比如这位老人，看起来很健康。 但气息里夹杂着一些痰湿，有可能是睡眠并不好，肺上出了问题。 她点了点头，抱着包好的瓦罐，一脸警惕，“你们给的价格太低，我不想卖了。” 不是她无理取闹。 是价格真的太低。 祁红急的团团转，李建云赶紧给老板说好话，“先生，这蝎子是真的野生好货！又新鲜，咋就才卖三十？” 老板没理他，哼了一声忙活去了。 狗眼看人低！ 倒是老爷子眯眼笑了，打量了李胧月一圈，声音洪亮，“女娃你说说，你出价多少，才卖这蝎子？” 她想出，他就给么？ 李胧月能感觉到，这老爷子气息平和，不是那种暴戾的人。她也不胆怯，大大方方喊了价格：“我要六十，一分钱都不能少。” “六十？！” 正在柜台称药材的老板瞪大眼，以为李胧月是来捣乱的，袖子挽起，骂了声，“你这小愣头，想钱想疯了！” 李胧月也不反驳，默默抱着瓦罐，准备离开。那老爷子上前，笑容没减，“把蝎子拿出来我看看。” 这老头…… 估计有戏。 李胧月也不扭捏，停下脚步，把瓦罐端到桌面，倒了一些蝎子出来，干蝎完整，品相极好。 几乎个个都是如此。 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我可没要高价，看得起货就要，看不起就算了，谁也没强买强卖。” 说时还故意高傲瞥了柜台老板一眼。 老板气的脸色发绿。 老头子笑意深刻，点头夸赞，“这些都是你制的？” 确实不错。 李胧月看他摸了摸，又闻了闻，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她也正经不少，“是我制的，老先生，你要么？” 祁红站在旁边，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看着自家丫头淡定的样子就着急，她想说三十就三十。 被李建云拽到一边。 老爷子摸了摸白须，满意点头，“我都要了。” 柜台老板一听，立马急了，老爷子一眼瞪过去，没了和颜悦色，“拿钱开单结账！六十块！愣着做什么！” 老板见这架势，也缩着脖子，丢了手头的称，“知道了阿爸。” 看着老板不服气的样子，李胧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将瓦罐里的蝎子又重新倒了出来。 老爷子背着手，笑眯了眼，“不错，女娃以后再有什么好药材，记得来找我，我不会亏待你。” 李胧月也算看来了。 这老板不是个什么好货色，但这老爷子还是有点见识的。 她重重点头，把瓦罐包了，丢给祁红，“放心吧老阿爷，以后有好东西，我第一个给你拿来！” 说完，她俏皮朝他眨了眨眼，老爷子爽朗一笑，“行！你这女娃爽快！” 李胧月见老板数好了钱舍不得拿过来，她攥着钱抢了过来，数了一遍，确定没错，才揣到兜里，拿钱走人。 祁红和李建云都没反应过来，见李胧月都掀帘子走了，他们急忙跟上，生怕落了下来。 第11章 卖包子 住的地方，是李建云早就打听好的。 李胧月一路上打量四周环境，跟着他们一起到了租房的地方。 是炼油厂的员工宿舍院子，一位大婶刚好有一间空房出租，空房就在院子旁边。 用石棉瓦和砖搭起来的。 一个铁门并不牢固，外面放着做饭的蜂窝煤炉子。 太过简陋。 并不大，但娘俩住够了。祁红还打算讨价还价，李胧月一口给订了下来，一个月六块。 也不讲价了。 那房东大婶也是个痛快人，收了钱，给了娘俩一堆东西，被子碗筷什么都拿了一些。 祁红连连道谢，在里面打扫屋子，李胧月把周遭环境检测了一下。 空气质量不错，适合她修炼。 李建云不好多留，祁红送他离开，李胧月预估了以后大概花销，租房给了三个月的，还要留下她学费和娘俩生活费。 留下来做生意的钱，也就三四十。 那……做个什么生意好？ 又不容易赔本的。 想到这儿，她眉头一蹙，等祁红回来，看祁红一脸愁眉不展，她凑上前去，“阿妈，你今后咋打算？” 祁红迷茫摇了摇头，来县城，她是听女儿的，这来到这里干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木讷看向李胧月，试探性询问：“要不……我们隔几天回去抓一次蝎子？” 李胧月“噗嗤”一笑。 照她那么个抓法，多少只蝎子都不够抓的。 见祁红一脸窘迫，又羞又急，李胧月掏出二十块钱给她，“阿妈，今天咱们去置办面粉推车炉子，把东西买齐。明天开始，咱们卖包子吧。” 卖包子？ 祁红微微诧异，“这能行？” 这也算做生意，能被允许吗？ 李胧月脸色异常淡定，“你瞧见这炼油厂的员工宿舍了么？人忒多！少说几千上万的，你见过有谁在外边摆摊卖包子的？” 工厂是有食堂。 但食堂饭菜，能好吃到哪里去？ 祁红涨红了脸，还是不确信，“那……我们要是卖不出去，咋整？” 这年头，做买卖都是卖自家产的东西，少有人来县城做生意，有的，也是在黑市上偷偷卖。 更别提卖包子了。 李胧月神秘一笑，胸有成竹，“想要挣钱，照我说的做。” 都出来了，房子都租了，钱也交了，不可能再回农村了，祁红咬了咬牙，想到今儿女儿把蝎子卖出了六十块。 她重重点头，看着李胧月也多了几分信心，“好，丫头，我都听你的！” 下午，祁红去办事儿，李胧月都跟着，一是怕祁红被人骗，二是怕祁红做事儿没经验，她得照管着点。 东西买回来，李胧月给祁红安排好任务，自个儿在屋子里扯了个帘子，坐在床上修炼。 这屋子里闷热，正是大白天的，太阳又晒了这么久。 但她身上竟没出一点汗。 连手心，都是冰凉的触感。 李胧月调息屏气，决定过几天去道馆里买一些符纸。 还有两个月开学，她得抓紧时间制药修真，调整身体状况，修真十级，她才刚突破第一阶层，未来的路，还太长。 想到这里，在床上打坐的女孩睫毛微微一颤。 …… 天不亮，李胧月轻手轻脚穿衣收拾妥当，这才叫祁红起床。 才凌晨四点左右。 祁红昨晚不敢发面，怕坏掉，就剁了馅放在窗台。菜都是她昨儿从农民手里收的，一天要个二三十斤，人家乐意的很。 李二奶奶给他们的东西里有咸肉，拿来和杀了水的白菜一起做馅，加盐辣酱和粉条。 这味道，比工人们食堂里的白菜包子好吃多了。 祁红做了两个口味。 一个白菜咸肉馅儿的，一个猪油土豆萝卜馅儿的。 两种都卖五分钱一个。 当第一蒸笼包子蒸好，李胧月拿了一个尝，味道还不错。 昨儿祁红跑了一天，显然是有些累了，蒸包子时一直打哈欠，李胧月让她蒸好了四笼，就放在推车上。 推车下边她搁着炉子，包子也不会冷，用小火温着。 娘俩把包子推到炼油厂门口，也才早上六点半。 早晨的西北，空气都是凉的。 李胧月昨儿把便宜的油纸裁成了方块，好拿来装包子，确定好一切都没问题，她看了一眼祁红，“阿妈，知道这包子咋卖不？” 咋卖？ 祁红还真不知道，李胧月给了她一个眼神，等着天边露出鱼肚白，看着炼油厂里有工厂陆陆续续走出来。 她这才喊道：“卖包子咧！开张第一天！又香又好吃的白菜咸肉包子！五分钱一个！九分钱两个！” 这时，刚值完夜班和准备上工的工人，听到吆喝，都被吸引了过来。 看到推车旁边用纸板写的“金不换大包子”，纷纷驻足脚步。 如今，在食堂吃饭，要给粮票的。 这外面的包子，可不要粮票。 夏天也不怕包子冷，况且下边还有炉子，李胧月故意把盖子掀开，让包子的香味飘散出去。 她一边叫喊，一边拿了个包子香喷喷咬着：“买十个送一个！今天开张第一天！” 见他们还在驻足犹豫，李胧月干脆叫上了：“叔，买个包子尝尝，五分钱一个！两个九分钱！” 被叫住的人不太好意思，又想吃这包子，干脆就决定尝尝。 “我来两个！” 有工人看了一下，“白菜咸肉的！” “我也来两个！” 一时间，包子摊位前挤着不少人，李胧月麻利装包子，要是买三个以上的，她就拿旧报纸给人家装上。 免得包子掉地上。 祁红看的眼花缭乱，眼见一蒸笼包子快卖完了，李胧月朝她喊了声，“妈，回去再蒸两笼！” 这两笼，也得有一百多个！ 祁红连忙应下，跑回去把包好的蒸起来，等她把蒸好的拿来，李胧月这边四笼已经只剩下几个了。 李胧月还在热情介绍，“叔叔婶子，哥哥姐姐们，你们要是喜欢咱们家的包子，明天记得再来！我们以后都在这儿卖！” 炼油厂的那些工人也不推诿，觉着一个小丫头卖包子，还挺稀奇。 都笑呵呵应下。 等到了九点多，还有人吃了包子要来二趟的。 但都卖光了，家里有面还没和，李胧月答应了明儿给他们留着，并承诺明儿给他们要是买两个，就送一个。 这几人都高兴的不行。 这好事儿，也就这包子摊会有了！ 第12章 黑心买卖 “一毛，两毛……” 祁红把毛票和分票都凑在一起，算成了一整块，然后再来叠加，这么一算下来不得了…… “丫头，咱们今儿上午，卖了十五块！” 李胧月半点都不惊讶，她瞥了一眼这些钱，拿出来记在账本上，淡道：“分出五块，日常开销还有买面粉和菜，其他的都存起来。” 那么几大蒸笼包子，就能卖这么多钱，祁红完全没想到，这比当工人还挣钱！ “好，我都听丫头的！” 祁红喜上眉梢，这一天卖十五，要是一个月，不就有四百多了？ 她眼底一阵激动，李胧月却面色如常。这才哪儿到哪儿？要想在县城立足，不多挣点钱，是不可能的。 中午，祁红难得舍得做了凉面，李胧月吃了一大盘，趁着祁红午休，去做自个儿的小生意。 大太阳火辣辣的照射，李胧月买了现成酿皮和梗皮回来。 这些东西她都搁在凉水里镇了半个多小时。 买了一大堆，也就二块钱。 镇完她切了搁在桶里，拿了个扁担，去宿舍楼区叫卖：“卖梗皮酿皮！冰水镇过的！一毛五一碗！” 正是最热的时候，她戴着草帽，穿的严严实实，身上却不见一丝汗，有不少小娃娃在宿舍楼外玩，听到叫喊，连忙围上来看。 李胧月拿了一小桶辣椒油，里面混着葱花和蒜和盐，这些小孩儿见她卖的好东西，口水差点掉进盆里。 “看啥！回去叫你们爸妈拿钱拿大碗来装！” 一听这话，小孩儿们都一溜烟跑回去了。 这些都是在家切好的，但不能捣坏了，李胧月叫卖没一会儿，不少人出来围着她买。 她将盖子打开，每份一铲子满满的，再舀上调料淋在上边，买的人都捧着碗回去了。 有的没碗的，让她等着，回去拿了碗又来了。 大多都是小孩，放暑假，在家里没事儿干，又热得慌，自然是馋这梗皮酿皮。 李胧月感叹，算日子，电冰箱过两年才会在国内流行起来，她还挺想吃冰棍的。 本来准备了两桶的梗皮和酿皮，不到一下午都卖光了。 卖了六十多碗，挣了八块多，除了本钱，挣了差不多六块。趁着天没黑，她一路问，去了离县城最近的道观。 因为前些年严打封建迷信，来道观上香的并不多。 李胧月进去，也就只有一个老道士在。 她给老道士行了礼，买了朱砂和符纸，老道士见她是个丫头，本不想收钱，李胧月还是留了两块，还把剩下的梗皮酿皮都给老道士了。 这东西，在修真界也不便宜。 上好的符纸也要上百块一张，写出符来，更不得了了。 她把这些揣在兜里，去了道馆后山，运用真气写了几个符，这才离开。 这些符，和她之前没符纸没朱砂写出来的，可不一样。 写出来不容易消耗太多真气，效果自然是更好，也可以算是灵符。 如果要出价，一张随随便便卖出天价。 回到家，祁红已经醒了，见她回来，气的跺脚：“你去哪儿了？就留了个纸条！也不怕太阳毒晒着你！” 她上次就是因为中暑昏迷的。 祁红自然会着急。 李胧月心头一暖，递了一个符给祁红，“我去卖酿皮了，挣了几块钱，还给你求了个符。” 祁红一看，吓了一跳，没想到李胧月还会去求符，拿着符纸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特意求来的。” 李胧月出声提醒，“你揣在身上，不能弄丢了。” 女儿给的，祁红自然不会丢，她点了点头，转身就去找了片碎布，把符纸包起来缝上，用红绳系着，挂在脖子上。 “这下不会掉的。” 李胧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这可是健康符，专门吸纳灵气，给祁红养身子的。 要是天天戴，怎么可能会不好？ …… “李警官，没想到你跟了我们这么久，还是不懂规矩，人质之所以被称之为人质，就是在没用的时候，撕票啊！” 歹徒一木仓对准人质，一脸调笑看向她：“你看你，虽然是队长，不还是救不了他吗？” 李胧月眼看扳机就要扣动，她冲过去，扑在人质面前，“不可以！” 木仓声响动，她失去意识前抬眸，正对上一双漆黑复杂的眼眸。 那是她保护的人，给她最后一个眼神。 血…… 满世界的血…… “啊！” 李胧月一声惊叫，坐起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祁红听见声响过来，“丫头，怎么了？做噩梦了？” 李胧月傻愣愣看过去，见祁红已经把包子蒸好，屋子里飘满了包子的香味和热气，她缓过神，咽下口水，摇了摇头，“我没事……” “今天你就在家里休息，我一个人出摊去。” 祁红给她盖上被子，“你肯定是没睡好，被吓着的。” 李胧月也没想睡，昨儿修真完，她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还做了那么一个怪梦。 有关于她上上世的怪梦。 还真是奇怪…… 她掀开被子，赤脚下床，趿拉上鞋子，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始这几天我陪你，等你摸清楚了，你再一个人出摊。” 她套上鞋子，准备去洗漱。 祁红心疼埋怨了几句，就去搬蒸笼了，李胧月洗了把脸，望着小圆镜里的自己，有些愣神。 就这么几天，她皮肤变白了许多。 原本蜡黄的脸色，如剥了壳的鸡蛋，光洁亮白。 脸上也多了几分健康的红晕。 她摸了摸脸，原主和她上上世长得还挺像，眉眼几乎是一样，略微英气上扬眉，无可挑剔杏眼。 上上世，她从小就是校花，后来自然是成了警花。 没想到…… 李胧月都有些分不清了。 村姑李胧月，和她，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她摇了摇头，不想再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收拾干净，扎了个利落的马尾，跟着祁红一起去卖包子了。 今儿的包子依旧热销，昨儿预定的一来，她按照约定多送了一个。 人家自然高兴。 祁红特意多蒸了一笼，没想到也卖光了。 就在娘俩快收摊时，一个穿着厂服的男人拿着包子走到摊位面前，捂着肚子开始叫嚷，“你们这是什么包子啊！老鼠药包的吧！我吃了就拉肚子！你们这是做黑心买卖啊！” 第13章 欺负我们，不、可、能！ “你们这个黑心摊！卖的什么包子！” 三四个地痞流氓样的男人，一下围住了包子摊，为首的那个拿着咬了大半的包子，丢在推车上。 “吃了我肚子疼！赔钱！” 原本还在摊旁边的工人看到这几个人，吓的赶紧往旁边站，一副不敢招惹的样子。 李胧月瞥了一眼，祁红吓的身子微微发抖，朝几人走过去，声音颤抖，“几位小兄弟，这包子没问题……你们吃了怎么会肚子疼？” 没想到这话一问，为首的眼尾一吊，嚣张跋扈，“我怎么知道！肯定是你这包子有问题！给钱！” 这一看就是上来讹诈的。 李胧月听到旁边人低声议论，“这不是李向龙吗！仗着老子是主任，就无法无天了！” “就是，看他这样子，哪里像是肚子疼，我看，分明是存心来讹诈的。” “前几个在这儿做生意的，不都是被这么赶跑的？” 虽然议论声很轻，但李胧月还是听到了，修真让她听觉更敏锐，她视线一扫，瞥向那几个人。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偏偏仗势欺人，目无王法。 她就说，怎么这地儿没个做生意的。 原来……是被地头蛇吓走的。 祁红吓得快哭了，“小兄弟，我才摆了两天……哪里有钱……你就放过我们……行行好……” “放过你们！？” 李向龙大手一挥，满脸不耐烦，粗暴掀了蒸笼，几个大蒸笼散落了一地，“不可能！老子吃你包子吃坏肚子，你让老子放过你们？！” “……” 祁红一听，吓得腿软，快要给他们跪下，李胧月上前一扶，面上无畏无惧，还透着淡淡的笑意。 “哥哥们，这摊上没钱，要不几位哥哥和我一起去家里，我给哥哥们拿钱。” 她一脸真诚，祁红一听，脸色涨红，一把拽住李胧月的手，“娃！咱家哪里来的钱！你……” 李胧月故作委屈，天真看向祁红，“阿妈，咱家里不是还留着二十块钱吗？你说是给我的学费？还有这两天卖的钱，哥哥们说肚子疼，那咱们就要给他们钱看病呀！” 她说的理所应当，祁红一口气涌上来，差点没吐出血来！ 这是什么倒霉闺女！ 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还偏偏脑子不打弯了！ “行啊！” 为首的李向龙“哈哈”大笑，“走！带我去你家拿钱！” 其他几个也跟着一起。 李胧月眯眼一笑，还故作关心，“阿妈，那你慢慢收拾了回来，我先带哥哥们去拿钱。” 不等祁红开口，她已经领着几个人往院子里走了。 正是职工上班时候，就算没上工的，也在家里睡觉倒夜班。 院子里静悄悄的。 几个地痞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左顾右盼。李向龙两手插在裤兜，对着李胧月背影吹了一声，“小妞儿，今晚陪哥哥睡，哥哥就不要你钱了，咋样？” 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娃，竟然敢这么调戏。 李胧月背对着他们，眸底生起一片寒意。 到了门口，李胧月转身看向几人，笑的害羞，“哥哥们，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屋子里拿钱。” 几人都不在意，李胧月进了屋子，看没人进来，她故意翻找了一阵，一脸失落，“哎呀，我阿妈把钱丢到哪里去了，我都找不到。” 李向龙脸色一变，刚要骂人，李胧月拿了几个碗出来，给几人都倒了水，毕恭毕敬的，“哥哥们，我先去问问我阿妈，她把钱都放哪儿了，你们先喝口水。” 她故意重重一叹，“万一她把钱放身上了呢？” 几个无赖面面相觑，觉得一个小女娃也不敢耍什么心思，李向龙扬起拳头，吓唬道：“还不快去！” 李胧月连连点头，溜出去了。 门就这么大开着。 水是冰镇过的，几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冰水无疑是诱人的，他们连想都没想，就仰头喝完了。 等了一分多钟，人还没回来，李向龙叫人去看了，自个儿忍不住，开始入室翻找起来。 没想到，正翻的起劲，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警官。 李胧月满脸泪水，后面还跟着惊慌失措的祁红。 “就是他们！” 李胧月指着这几人，冲着警官哭嚷，“他们抢我家钱！还想欺负我！” 入室抢劫，还打算对未成年女孩下手？！ 几个警官脸色一黑，立马上前拿出手铐：“我盯着你们几个人很久了！为非作歹！现在终于抓着你们把柄了！” 几人都没想到，李胧月竟然会报警！ 李向龙呲牙咧嘴，被警官制服住，他朝李胧月骂道：“你给我等着！” 李胧月默然不动，这事儿当然还没完，上上辈子就是刑警的她，自然是知道警官是靠谱的。 但是这地头蛇和警局之间，往往都是互相牵制的。 这些警官不一定能撼动地头蛇的背景。 她冷冷一笑，在李向龙和她擦肩而过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淡道，“你放心，我等着。” 这声音如寒冰刺骨。 饶是大夏天的，也让人头皮发麻。 李向龙眼底露出惊恐之色，想回头看李胧月，却被警官压着带走了。 祁红和警官做好笔录就回来了，回到院子，看到李胧月一脸淡定剥着豆子，她眼泪“唰”落了下来，冲到李胧月面前，将她抱住。 “丫头，你胆子咋那么大！吓死阿妈了！以后不准这样了！” 单纯如祁红，她以为，这几人被抓去警局，就一了百了。 李胧月拍了拍祁红的背，微微一笑，“我没事呀，他们几个蠢货，我才不放在眼里。” 她是不放在眼里。 不管那几个人被关进去几天，都会在一个小时后，饱受她噬骨散的煎熬。 开什么玩笑，她练好的符水，几人喝下去没半点事儿，这才算奇怪。 一开始痛如蚂蚁钻心，后如利刀剥骨，要是她不解决，这几个人将会承受这种痛苦到死。 这是最毒的符。 要不是这几人太恶心，李胧月也不会下这种狠手。 教训一下，只能算是为民除害。 祁红眼泪湿了她肩头，李胧月面含微笑，隐藏眸中寒意，擦去她的眼泪，一字一顿，“阿妈，他们想欺负我们，不、可、能！” 第14章 真气竟然消失了？ 夜深，祁红早已入睡，李胧月蹑手蹑脚坐起来，开始沉心静气，调养脉息。 一秒，两秒。 李胧月猛地睁开眼，眼底露出几分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她竟然感觉不到体内丝毫真气！？ 她分明是突破了第一阶层，按理说，吸纳灵气速度要比以前要快，以前吸入灵气，就如同针一丝丝纳入。 昨天晚上，她吸入灵气都感觉像呼吸一样畅快。 怎么没有了！？ 李胧月额头出了冷汗，她调整呼吸，唯恐是自己出了幻觉，又继续调试。 一次，两次。 还是没有！ 她身体感觉不到一点灵气！ 丹田内那一股暖流，也不知何时，消失无影无踪！ 修真一世，她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李胧月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站在门口，想试试有没有感觉，可结果还是一样。 没有！ 没有！ 她的身体和正常人毫无两样！ 李胧月腿一软，下意识捂住胸腔，那里一颗心脏有力跳动，像是从来都没有停下过一样。 这怎么可能！？ 李胧月猛地想到了什么，黑眸睁大，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嘴唇微动…… 惩戒。 这是上天给她的惩戒。 她用真气为所欲为，炼下符咒惩戒恶人，让他人受了炼狱之苦。 是上天在惩罚她！ 她没有权利，借用如此特能，来左右其他苍生性命…… 想到这儿，李胧月头也不回，往上次买符纸的道观跑去。 夜里道观门是关着的，李胧月敲了几次门。 老道士还睡眼惺忪，一开木门，见是上次来买符纸的小女娃，话还没问出口，小女娃已经冲进去，“噗通”一声跪在道观香炉前。 老道士无奈摇了摇头，摇着手中的蒲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李胧月身子一颤，眼底湿润。 她双手做太极印，正对着厅堂叩首。 是她错了，是她错了！ 她重生，已经是老天恩赐，她在修真界狠心惯了，对人向来不留余地，却也忘了，这些凡人性命脆弱。 她闭眼，睫毛上沾着泪珠。 她嘴唇嗫嚅，声音哽咽，“原谅弟子吧。” 她没有想像上一世那样，得道飞升，只想平稳过好这一世，她果然还是太贪心。 仗着真气，为所欲为。 月光笼罩在院落里，巨大的柳树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院中，瘦弱身影一直叩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 公鸡打鸣，李胧月回了院子。 祁红刚起来，问她哪里去了，她随口说自己去上茅厕了。 祁红也没起疑。 两人忙忙碌碌做包子，李胧月失魂落魄，还在想该怎么恢复真气。 如果恢复不了，那么这辈子，就只能这么生活了…… 她还想炼丹，还想炼出神丹。 要是没有真气，就算是炼，也不过是普通的药丹而已。 李胧月心不在焉，祁红也看出来了，让李胧月在家里休息，她一个人去出的摊。 趴在床上，李胧月脑子里一团乱麻，想的都是重生后发生的事情。 她该怎么做，这真气才会恢复？ 吐出一口浊气，李胧月睡不着，也没心思做其他事，干坐了一个上午，李建云中午来了。 给两人拿了新办好的户口本。 祁红和李胧月的户口原来是落在李家的，现在迁出来，也就和李家没关系了。 李胧月心事重重，李建云还给她拿了初中的课本。 李胧月随手一翻，饶是学过，这隔了两世，还是有些陌生，况且这个时候的课本，和她那个时候，不太一样。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学了。 她复习一下也是好的。 李建云送了东西就走了，也没有等祁红回来，李胧月看了一会儿书，把面和好，等祁红回来，娘俩吃了碗汤面片，李胧月倒腾卖梗皮酿皮的东西。 祁红知道李建云来了放下东西就走了，面上含有愧色，“你这大大，对我们太好了，我也不知道该咋谢谢人家，尽给人家讨麻烦了。” 李胧月没怎么听，敷衍点了点头，“是，要好好报答大大。” 下午，太阳猛烈，没有真气在身，李胧月背着两个大桶，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酿皮和梗皮都卖光了，等她收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她站在榆树下休息，正打算往回走。 一只小手拉住她的衣角，她一回头，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攥着一毛五，眼巴巴看着她：“姐姐，我想买酿皮……” 这…… 都卖光了，哪里还有？ 李胧月微微一叹，蹲下来，摸了摸她脑袋，“小丫头，今天姐姐的酿皮卖完了，你明天来买，好不好？” 谁知小丫头摇了摇头，看起来不过才六七岁，她委屈咬着唇，豆大的眼泪一瞬落下，“要给奶奶买酿皮，奶奶吃了酿皮病就好了……” 看这小丫头的穿着打扮，家里也应该不算好。 李胧月心下一软，太阳毒辣，她把自己的草帽取下，给小丫头戴上，“奶奶生病了，那要看医生的，吃酿皮是不会好的。” 小丫头听到这话，“哇”一声大哭，“可是奶奶说，她吃酿皮就能好，让我来买……” “那你等我，我家里还有，我给你拿来，好不好？” 小丫头一听，立马点头，眼泪也快止住了，李胧月看了一圈，把桶和扁担拿走了，回家取了一大碗酿皮回来。 上面淋了少许辣椒油和香油，香得很。 小丫头果然还在榆树下等着她。 看到李胧月，小丫头开心蹦起来，拉着李胧月往家里走，李胧月跟着她穿过家属院子，最后才在一个小砖瓦房前停了下来。 小丫头热情好客，“姐姐，我去把碗给你腾出来，你等着我啊。” 她把李胧月叫进了屋子。 门一开，李胧月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还有食物腐烂的味道。 小丫头忙活着换碗，屋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丫，是谁来了？” 站在凳子上忙活的小丫头头也不回，“阿奶啊，是卖酿皮的姐姐，她来给我送酿皮！” 李胧月进了屋子，想给老人打招呼。 看到老人，她一愣。 这老人骨瘦如柴，面色青灰，双眼无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快不行了。 李胧月虽然没有真气，但作为炼丹师，见过这么多病人，自然是有些经验的。 老人也看到了她，只是笑了笑，“坐啊丫头。” 李胧月脚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第15章 老熟人 椅子很旧，李胧月坐上去，椅子站不稳当，她看向老太太，手自然搭在老太太的脉搏上。 老太太艰难睁开眼，看着李胧月，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笑声，“不行了……” 李胧月眸子一眯。 脉搏虚弱，气息快消失于无，的确是……快不行了。 李胧月松开手，给老太太垫了枕头，让她能舒服点。老太太猛地抓住她的手，呼吸急促，“帮帮我……我小丫……” 情真意切，怕是将李胧月当做最后一根稻草了。 李胧月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放心。 老太太这才躺着，艰难喘息。 小丫头也倒了酿皮出来，把碗洗干净给李胧月递来，“姐姐，谢谢你。” 李胧月环顾四周，破旧屋子，比她和祁红住的更糟，她眼底一沉，看向小丫头，“妹妹，你爸妈呢？” 这孩子，就跟着老人生活？ 小丫头呆呆摇头，“阿奶说，爸妈去沙漠里种树，回不来。” 李胧月一怔，询问小丫头还有什么亲戚，小丫头倒是知道，“我伯伯在隔壁楼里住，阿奶说有什么事我做不来，就去找伯伯。” 这…… 老人家原来还有儿子。 她回头，瞥向病床上的老人，她低头，将之前祁红用布缝好的符取出了一个，给小丫头挂在脖子上。 “姐姐送给你这个东西，你要一直戴着，不能丢掉，好不好？” 原本是打算给李二奶奶的平安符。 小丫头一听，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布，使劲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李胧月摸了摸她脑袋，给她留了十块钱，“这个钱是你奶奶的，你要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你谁都不能告诉，你伯伯也不行，知道了吗？” 小丫头似懂非懂。 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要不能告诉别人。 李胧月拿了碗，起身离去，最后叮嘱，“如果你奶奶睡着了，不要去喊她，让她好好睡一觉。如果她这一觉睡到明天晚上还没醒……” 她回头，目光沉重，“你去叫你伯伯，告诉他，你叫不醒奶奶了。你伯伯会知道怎么做的。” 小丫头连连点头，朝李胧月挥了挥手，绽放出大大笑容，“姐姐再见！” 李胧月眸底一沉，心头一疼，还是没有留下来，大步走出了院子。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她可以给人治病，却不能将垂死之人硬留下来。 老天意愿，不可违背。 这也是她今天刚明白的道理。 太阳已经落山，她回头看向那处小小砖瓦房，黑眸一颤，还是选择了离开。 …… 一连几天，李胧月都照例帮着祁红出摊，身体依旧是把那个样子，她试了多少次都是徒劳。 她越加觉得，之前自己，太为所欲为了。 包子生意还不错，有很多人都成了老主顾，又不要粮票，价格还实惠，都喜欢上这儿买。 李胧月还给了他们一个优惠：要是没钱，拿一张一斤粮票，她就换六个热包子。 好多人攒着粮票没用，就给她拿来了。 工人们粮票都涨了，哪里用得完？也不是前些年，粮票攒得紧，个个像逃荒一样。 李胧月知道，五年后粮票才会停止使用，她干脆还收了一些布票，工业票。 没几天，她手里多了一堆的票。 祁红还以为她做亏本买卖，知道她要这些粮票的用途后，也就不心疼了。在这县城里买什么都得要票。 之前母女俩才来，什么都是李建云拿票打点的。 自己不攒点，不能总让人家拿票。毕竟李建云的票，也都是他当兵弟弟给寄回来的。 当初找自个儿麻烦的那几个人，都出来了。为首的李向龙看见李胧月，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要知道，他刚进局子，就浑身发痒奇痛无比，还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其他几人也是一样。 去医院看，医生怎么检查都不知道什么毛病。 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最后还是他老妈怀疑他被鬼上身，请了道观里老道士来，给他作法喂了符水喝了，才好了。 那老道士还警告他，不要随意招惹人，不然，以后还会承受这种痛苦。 吓得李向龙老妈把他在屋子里关了好几天，这才放他出来。 有几次，他路过厂区门口，看到李胧月站在那儿卖包子，他都不敢靠近，赶紧趁着李胧月不注意溜了。 李胧月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纳闷李向龙怎么会没事，还以为是她灵力消失，李向龙的符咒也失去功效了。 看到李向龙绕着她走，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样，李胧月倒是没什么想法。 无赖不上门找麻烦，本来也是一件好事。 离开学还有一个月。 这日，李胧月在包子摊旁边看初二的书，祁红回去拿包子，她听到熟悉声音响起，“阿爸，我要吃包子。” 她眉头一蹙，抬头一看，一对父女站在包子摊不远处，男的穿着中山装，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肩上挂着一个学习**军绿色布包。 女孩一身碎花衣裳，一个补丁都没有，一张脸还算清秀，却透着尖酸刻薄。 原来是熟人。 李胧月微微一笑，放下课本站起来，“大大，你和晓萍来县城了？” 刘支书这才看见李胧月，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是、是！哎，你不是……得了天花……” “来县城治好了。” 李胧月随口胡诌，“我阿妈马上就来，大大，你和晓萍要吃什么包子？我给你们装。” 说完，她就要装包子。 刘晓萍看见她，却吓的往刘支书身后一躲，“走开！你这个坏女人！给我走开啊！” 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李胧月面含不解，刘支书歉意一笑，搓了搓手，“这娃上次被欺负以后，脑子一直不清楚，我说带她来县城看看医生……” “我没病！我才没病！” 刘晓萍摇头，攥着刘支书，指着李胧月大骂：“阿爸，她欺负我！是她欺负我！我没病！是她欺负我！” 在村子里，刘晓萍就成天风言风语说自个儿没被玷污，证据都摆在那儿，这不是受了刺激造成的？ 见她这样，刘支书还以为她犯病了，攥着她手安抚：“丫头，这是月月，跟你从小长到大的！你咋还不认识了！” 第16章 不就该给我们兵兵？ “不！她不是！” 刘晓萍一脸惊恐，指着李胧月手指颤抖，“是她！她害了我！她是坏人！” 坏人？ 李胧月心头冷笑，要不是她换了个芯儿，原主早就命丧黄泉了吧？ 被这刘晓萍祸害的傻了这么多年，刘晓萍竟然还觉得她自己是个受害者？ 这何止是盛世白莲花？ 李胧月给包了几个包子，用报纸兜着，递给刘支书，笑容带着些傻气，“大大，给你，你和晓萍回去路上吃。” 原本还恍惚李胧月怎么不傻的刘支书，立马推着拒绝，“别，丫头，大给你钱。不收钱，我就不要了。” 在这儿卖包子，也是不容易的，哪儿能白吃？ 恰好这时，祁红端着包子回来了，看见刘支书，也是一阵诧异，她招呼了几句，把包子塞到刘支书怀里，也没拿钱。 “支书，以后有空来县城玩，咱们娘俩卖包子糊口，也能过下去。” 祁红一脸腼腆笑意，招呼刘晓萍，“丫头，吃包子，等会儿冷了不好吃，婶子也没啥给你的，你可别嫌弃。” “建设媳妇，你说这话可就客气了。” 刘支书收下了包子，笑眯眯放入布袋里，“以后有啥难处，尽管说，咱们能帮就帮。” 祁红连连应声，这时工人们都下班了。 来买包子的也多了，刘支书也不好再打扰，带着女儿走了。临走前，刘晓萍还死死盯着李胧月，那眼神里，淬着恶毒的光芒。 李胧月恍若未见，继续卖包子。 反倒是祁红觉察不妥，趁着空闲时候询问，李胧月耐不住问，把小时候刘晓萍推她下河的事儿给说了。 祁红气的身子发抖。 万万没想到，刘晓萍竟然是让闺女傻了这么多年的凶手！ 祁红恨不得抓住刘晓萍就扇两个大耳光！ 想到刚才还给他们吃包子，祁红啐了口，“下次她再那样瞪你，我把她眼珠子挖下来！” 当妈的都护短。 见不得儿女受欺负。 况且，原主以前受的欺负，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李胧月没心没肺一笑，“没事儿阿妈，她不敢拿我怎么样。” 刘晓萍这种人，李胧月确实，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让母女俩没想到的是，原本遇到熟人也只是偶然，但这刘支书一回去囔囔，整个事情，就变了味道…… …… 李家庄。 夕阳西下，不少农家人都从地里回家吃饭，看到刘支书带着刘晓萍回来，纷纷抬手打招呼。 刘支书心情不错，路过李家门口，大嗓门一喊，“李建设！” 刘晓萍忍受不住众多人注视的目光，先回家了。 李建设刚从地里回来，家里饭还没做好，听到人喊，他跛脚从院子里出来，“刘支书？啥事儿？” 刘支书从布袋里拿了包子出来，还剩下两个，他给李建设看，“你猜，这包子我是哪儿来的？” 李建设眉头一皱，李家人听到声儿都围了出来，李建设一张黑脸没有什么表情，“哪儿来的？” 总不能是地上捡来的！ 刘支书得意一笑，“你媳妇和你闺女前段时间不是从村子里走了？今儿啊，我碰上她们了！” 听说碰到这两人，二媳妇赵小莲嗤笑一声，倚在门口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刘支书，那母女俩是自个儿要出去的，怎么，她们在县城要饭吗？” 李老太听到这话，也站在院里，拿着簸箕竖着耳朵听。 “要饭？” 刘支书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当初你们嫌弃人家得病，就要把人家赶出去，人家病也治好了，现在在县城里，卖起包子咧！” 卖包子？！ 赵小莲笑的更欢了，“当她们是在干什么呢，这不是割zi本主义尾巴吗！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真丢人！” 在他们眼里，做生意是见不得人的事儿。 要是有出息，不种地，那也得去国营单位上班，那才是风光！ 这卖包子算什么回事儿？ 刘支书摇了摇头，一副对牛弹琴的样子，“人家卖包子，一上午挣多少钱咧！我就站那么一会儿，就看到他们卖了几十个，起码两三块！” 农村一年到头，除了卖粮，又没有做买卖的事儿。 一斤猪肉就要九毛钱，还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 供销社装一瓶芝麻糊只要五分！ 一会儿就卖两三块，那要是一天，不得二三十？！ 赵小莲面露惊讶，这下也笑不动了，刘支书笑着摇了摇头，“建设啊，你媳妇儿这么能干，你还不要人家，我看你家丫头病也好了，也没以前傻了！” 说完，他一口咬着包子，往家的方向走，“这包子还别说，可真香啊！” 李建设看着刘支书离去的背影，眸底一沉，看不出什么情绪，默了默，他拖着瘸腿回了院子。 饭菜已经做好了，李老太气的咬牙，“那贱人竟然敢在外面做生意！看我不把她腿打断！” “姆妈，老三媳妇去做生意不好？给咱家挣钱的好事呀！” 赵小莲将李继兵拉到李老太跟前，眉飞色舞，“你没听人家刘支书说？她卖包子生意可好了！这么多天了，指不定挣了多少呢！” 没等李老太反应，赵小莲又道：“有了钱，咱们不就能让秀梅买点沙什么马的回来给兵兵吃？兵兵可是馋了好久了！” 李秀梅是袁桂芳的大女儿，在县城里和一个工人结婚。 好些年都没回来看过了，偶尔让人给袁桂芳捎些东西回来，没到袁桂芳的手，就被李老太给拿走了。 之前李继兵吃了李秀梅带回来的沙琪玛，一直馋的不行，但家里一没票二没钱，哪里给弄去？ 让李秀梅拿，她老说自个儿每个月工资加粮票都不够用，还让李老太拿些粮食出来。 李老太哪里肯干？自然是没答应。 听到这话，李老太精瘦脸上浮起一丝冷笑，“那可不，不能便宜了那个赔钱货！那贱人挣的钱，是咱李家的，都得给咱拿回来！” “是呀！” 赵小莲巴不得李老太现在就去县城要钱，“姆妈，明儿一早，你和兵兵去县城，她们挣的钱，不就是该给我们兵兵吗！” 第17章 羊肉饺子 遇到刘书记的事儿，李胧月确实没放在心上，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没了真气，她感知不到人们的气息，让她无从辨别。 她焦灼了一晚上都没睡着。 一大早，祁红去出摊，她收拾了一会儿也准备去看情况，刚走出院子，就听到有人在问路。 她一看到人，连忙躲了起来。 是李老太！ 后边还跟着个李继兵！ 他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一个叫祁红的，领着一个小丫头，在炼油厂门口卖包子，他们住哪儿你知道吧大妹子？” 李老太问的是一个小老太，那小老太一听是炼油厂卖包子的，立马反应过来，指着祁红包子摊方向，“那呢！一个包子五分钱！不是吃人吗这！” 李继兵在旁边咽口水，“阿奶，我要吃包子！” “吃吃吃！” 李老太立马哄着孙子，“阿奶带你去吃！” 还想吃包子？！ 吃屎都不会给他们热乎的！ 李胧月眸子一转，稳了心神，走了出来，看到李老太和李继兵，故作惊讶，“阿奶！” 那两人也没想半路竟会杀出个李胧月。 李老太没好脸，“你在这干啥！？带我去找你阿妈！竟敢跑到县城卖包子，真是丢我们祖宗的脸！” 呵…… 这架势，不就是找事儿的？李胧月咬唇，拉着李老太的衣角，一副胆小懦弱样子：“我阿妈这会儿在忙着呢！刚才她听说有人打听她，就知道是阿奶你来了！” 她盯向李继兵，傻乎乎笑着：“阿妈叫我领着阿奶和弟去吃饭！” “呸！” 李继兵冷哼，“你这赔钱货，谁是你弟！” 李胧月不生气，拉着李继兵的衣袖，一脸天真，“弟，国营饭店旁边开了家饺子馆，卖羊肉饺子，你吃不？” 她咽了下口水，“我阿妈说，阿奶和弟来，要给你们吃最好的，国营饭店那些油泼面蛋花汤根本就配不上！” 油泼面和蛋花汤，原本就是美味了。 一听到还有羊肉饺子，李继兵立马两眼放光！ 李老太面上露出得意之色，语气也凶狠些，“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我们去！” 国营饭店旁边开的饺子馆，价格昂贵，羊肉饺子六块钱一斤，猪肉饺子三块钱一斤。 可以说是这片区最昂贵的馆子。 但是它不要粮票。 味道……听说也比国营饭店好不少。 如今条件好多了，不少人一个月剩余工资，会去打打牙祭，李胧月领着俩人到了地方。 给服务员说先上半斤，给了钱，就让俩人坐着。 李老太第一次下这种馆子，浑身不自在，却又要显得自己很高贵，一双眼睛都快要吊到天上了。 很快，一盘子半斤饺子端了上来，白胖胖的饺子，一咬开，汤汁四溢，羊肉也没啥膻味，再蘸点辣椒油和醋，咬上一瓣蒜，这滋味…… 李继兵大口大口往嘴里塞，李胧月摸了摸兜里，眯眼一笑，看向李老太。 “阿奶，我兜里钱可能不够，我回去找我阿妈拿，你们先吃着，不够再点，我给服务生说好了，等会儿我来结账。” 李老太鼻腔一声冷哼，原本舍不得下筷，这下也夹着饺子大口吞咽。 跟几辈子没吃过饺子似的。 李胧月心头冷笑，立马回了包子摊，找祁红。 这时候，祁红包子卖的差不多了，听说李老太来了，吓的脸色苍白，“丫头，这可咋办……？” 李胧月握住她手，没半点儿胆怯意思，“咱们收摊，回家等着，她不是要来闹？那咱们就闹给她看！” 见女儿一脸淡定，祁红也没那么慌了，她冷静下来一想，对呀！她怕什么？ 当初李建设和她生娃，连证都没领，两人连正式夫妻都不是！ 现在户口都分出去了，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胧月帮忙收摊，一回去，就告诉祁红该怎么做，祁红也听明白了，拿了几个卖剩下的包子，就去找房东太太。 他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卖了一个月包子，才稍微站稳脚跟。 不能叫人白看笑话。 李老太这次一来，还以为他们娘俩好欺负，让她为所欲为。 这事儿，不可能！ …… “嗝……” 李继兵打了重重饱嗝，肚皮都快撑破了。 半斤饺子吃完了以后，他又点了两斤羊肉饺子，李老太没吃几个，他是真吃撑了。 满嘴都是羊肉饺子的味道。 李继兵一脸满足！ 他舔了舔嘴角，看李老太把剩下几个装进了布兜里，面上闪过一丝嫌恶，“阿奶，那赔钱货咋还没来？” 都吃完了，还不来结账。 是要他们等着？ 服务员已经盯着他们看了很久了，这时，看他们已经吃完了，也抱着手臂走过来，“一共十二块钱，结账吧？” 十二块？！ 李老太一听这么多钱，猛地一拍桌子，“又不是不给钱！我们有人送钱来！等会儿人就来了！” 等那死丫头来，看她怎么收拾！ 服务员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我可不管谁来结账，你们吃了这么多饺子，不想给钱，怕不是想吃霸王餐？！” 一听吃霸王餐，店里其他食客也瞟了过来，李继兵羞的脸色涨红，“阿奶，你先给钱！等会我去找那赔钱货，让她拿钱！” 给钱，说的轻松！ 李老太身上除了坐车剩下的几毛钱，一分钱都没有！ 她也急了：“兵兵，你在这等着，我去找那死丫头，让她把钱给我拿来！” 她刚起身，就被服务生拦下，服务员也不是好惹的角色，看着李老太要跑，把店里其他服务员也招呼出来。 “你这还不是想吃霸王餐！？” 服务员啐了口，“吃不起就不要吃！来吃了还想跑，没门！” 她随手叫了个同伴，“小兰，去报警！今儿这两人要是不给钱，那就别想走！” 一听说要叫警察，李老太腿一软，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李继兵也被厨子给围着，哪儿也去不了。 李老太撒泼，坐在地上哭嚎：“作孽哟！让我给啥钱哦！我又不是赖账！一把老骨头了还找人抓我！我不活了！” 服务员冷眼看好戏，不为所动，“这些话，你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第18章你让我们睡桥洞吗？ 夕阳余晖洒满整个院落，祁红刚清洗完菜，就听到院门传来李老太的嚎叫：“就是他们！” 李胧月眸底一寒，瞥了祁红一眼，祁红心领神会。 李老太领着警察和饺子馆服务生来了，李继兵跟在后边，看到李胧月，李老太冲上来就要打。 “你这个赔钱货！说了要拿钱，躲在这干什么！” “老太太，你干什么！” 祁红上前，挡在李胧月面前，一脸严肃，“我和李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要来闹事，伤害我闺女，我第一个不答应！” 没想到向来软弱的祁红，竟然也有这么硬气的时候。 李老太凶狠着脸，精瘦的脸青筋凸起，喘着粗气，格外骇人。 李胧月从祁红身后探出脑袋，一脸茫然看向李老太，“阿奶，你说什么啊？什么钱啊？” 身后服务员看不下去了，李老太在饺子馆撒泼打滚，好不容易找到个人管，怎么可能放过？ 服务员冷哼：“她在饺子馆吃的饺子，让你们给钱！” “就是！你这个小贱人！说了给钱人溜的快，老子等了一下午！” 李继兵也冲上来，但被警察压住。 李胧月委屈得很，“姐姐，警察叔叔，这饺子又不是我吃的，我给什么钱啊……我和阿妈每天起早贪黑卖包子，才挣多少……” 祁红一脸冷色，看向李老太，“老太太，当初你嫌我丫头是个女娃，想把她卖给老光棍不说，还把我们母女俩赶出家门！我们在村子里实在活不下去，才到县城里来，你既然没钱，去什么饺子店！” 听到这话，李老太睁大眼，也不管警察在旁边，撸起袖子就往地上滚，“我不活了！不活了啊！儿媳妇不认我这个婆婆了！孙女也不要我这个阿奶了啊！” 院子围观的人，纷纷“啧啧”一叹，刚才祁红说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 实在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十二块啊！我哪里来的钱给啊！我一个农村老婆子吃顿饺子，把命给了算了啊！我命苦啊！” 李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捶地，“你这个小贱人！把我们哄骗了去吃饺子就算了！还不给钱啊！” 她抹了一下虚无的泪，瞟了一眼祁红，直接冲了过去：“我要撕了你这个贱人！” 好在祁红早有防备，没等她靠近，就闪到一旁，警察立马将她摁住，“大娘，你不要无理取闹！请配合调查！” 又疯又闹，实在让警察头疼！ 看着李老太被摁着，李继兵立马火了，冲上去就想收拾警察，“放了我阿奶！给我放了！” 场面混乱不堪。 李胧月也拉着祁红的手，啜泣道：“阿奶，你为什么要去吃饺子？我和阿妈平时只舍得吃些干馍馍，你吃了十二块的饺子，这不是把我学费吃进去了吗！” “就是呀，要不要脸。” 房东太太在旁边冷哼，“养孙女不见人，吃饺子知道要钱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 李老太彻底炸了！ 她挽起袖子啐道：“咱们家养了这个贱人十多年！白给她吃了这么多年饭，老娘要钱怎么了！” 李老太整张脸都气的扭曲，“没我们李家，你们两个蠢货早就饿死了！还在这儿卖包子！？你们挣的钱，本来就是李家的！” 就没见过这种说法的。 警察也觉得太难缠了，一个头两个大，“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也不好多管，你们看，想个什么解决办法。” 要是再这么闹下去，院子都得给拆了。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让她给钱！” 李老太指着祁红破口大骂，“一天卖包子挣二三十块！拿个饺子钱都没有！你算什么儿媳妇！你要看着我和你侄子被羞死才甘心！” 老太婆骂人凶狠，祁红眼眶红了红，“老太太，我真没钱……我要有钱，也不至于给丫头连双鞋都买不上……” 众人看过去。 李胧月脚上确实只有一双补了又补的布鞋。 看起来破旧不堪。 “那个赔钱货就不该穿鞋！” 老太太破口大骂，“今天不拿钱出来，我就不走了！” 她四处看了一眼，瞥到院子的推车，她指着看向服务员，“这车拿去抵了！这个浪货藏钱不给，你们把车推走！” “不行！” 祁红立马挡在推车面前，一脸泪痕，“老太太！这是我们娘俩的全部家当！靠这个吃饭的啊！你吃一顿饺子把我推车抵了算什么回事！” “就是！” “不要脸！” 四周邻居起哄。 服务员抱着手臂冷哼，“这推车看起来也是个二手的，不值钱，饺子是你和你孙子吃的，干人家啥事儿？凭啥要人家给钱？” 服务员也是给人打工挣钱的。 自然是知道挣钱辛苦，看到老太太这么蛮不讲理，压榨娘俩，也看不下去。 她在店里也工作好几个月了，深得老板赏识，她浑圆身子挤过来，打量着李老太和李继兵。 “这样吧，你们两个，就到我们饺子馆去打工！打够一个月，我们就不计较了！” 这年代，工厂里的工人，分级别来发工资。 最差的，也有三十多。 这十二块钱，打够一个月，也实在有些故意收拾的味道。 李老太得意一笑，理了已经凌乱的几根头发，冲着祁红唬道，“听到没？！大妹子让你们俩去饺子馆做一个月活儿，刚好还账！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去做！” 她看了一眼这瓦房，露出嫌弃表情，转头看向李继兵，“兵兵，这几天咱们就在这里住着！反正这贱人和赔钱货都给人家做活，开学了，你也在县城读书！” 想的还挺好！ 服务员没好气骂道：“我让你们两个去打工！人家娘俩一口饺子没吃，还摊上你这种不要脸的老婆子！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还想占人家房子，你还想干啥！？” 听到这话，李老太脸色一变，李胧月似笑非笑看着她。 周围邻居骂开了。 “这个死老太婆想的还挺好！” “不要老脸了还！” “老东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19章 一定要收拾 “快点洗！” 晚上八九点，饭店吃饭的人基本上都走了，胖服务员催促李老太，“赶紧的！磨磨唧唧，干啥呢！” 晚餐碗筷不如白天多，洗起来也不费事。 胖服务员叫赵青，今天跟着他们去了炼油厂家属院，是见识到这两个有多不要脸。 看到李老太动作慢吞吞，她怒目而视，“手脚麻利点！” 李继兵被喊去洗羊肉，才宰杀的羊，他要把羊全身上下都洗干净，从来没做过这种活儿的李继兵，露出嫌恶表情。 特别是洗羊肠的时候。 油腻腻的羊肠飘着油脂，里面还有令人恶心的排泄物。 现杀的羊没谁来做这事儿，赵青让他认认真真洗，洗了外面还不够，还要把羊肠翻过来清洗。 直到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脏东西为止。 李继兵手拿着丝瓜瓤，使劲刷着羊肠，满满一盆子，就这一盆，都够他洗好久！ 他想让李老太来洗，但李老太也没闲着。 李老太洗完了碗，又被叫住收拾厨房，收拾妥当了，被赵青派发去扫厕所。 公共厕所，这年头，都是一人打扫一周的，整条街就这么两三家店铺，公用一个卫生间。 里边脏乱不堪。 赵青让李老太冲完厕所，还要冲扫地。 县城里的公共卫生间，虽然不是乡下土坑，但水泥做的，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一个格子格子的冲水。 特别是夏天，厕坑里全都是白胖胖的蛆虫。 味道就不用说了，刺鼻难闻，李老太几次差点没吐出来。 等好不容易收拾完了，星星满天，李老太拖着酸痛的身子去找李继兵，她在家里，三个儿子都做活儿，压根不需要她做什么。 就放在十几年前挣工分来说，她也是做最轻松的活儿。 家里有三个媳妇儿使唤，她啥时候受过这种罪？就算年轻的时候，家里的活儿，那也大多都是李二奶奶做的。 李老太一边骂娘，一边进了饺子馆后门。 刚进去，就听到一阵骂声：“吃饭不给钱，活儿没做完就偷东西吃！我让你偷！” 屋子里点了灯，李老太刚几门，就看到李继兵被强壮的厨子按在地上打，她轻呼一声，立马冲过去想护着李继兵，谁料洗肥肠的水满地都是。 地太滑！ 她还没靠近李继兵，就被摔的结结实实。 “哎哟！” 李老太嚎叫，这一把老骨头，都快要摔断了！ “阿奶！” 李继兵看到，冲过去想扶着李老太，被厨子狠狠一脚踹上，也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和李老太摔到一起。 李继兵忍不住哭嚎，“阿奶！” 再怎么蛮横，他也不过才十三岁，被人这么欺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今天晚上，你不把这些洗完，别想休息！” 厨子一把菜刀剁在墩子上，一脸凶狠，“你们就吃这个！” 他从围裙里掏出两个黑馍馍丢在墩子上，“干完活儿，你们就在店里地上睡！要是少了东西，我要你们好看！” 李继兵挣扎着爬起来，扭头恶狠狠看向这个厨子。 这厨子锁了门，出了灶屋和店里的人吃饭去了。 在屋子里，他能清楚听到外面人谈笑声。 说饺子好吃，说羊肉鲜美。 李继兵咬紧牙关，气的脸色铁青，那个小贱人，竟然敢这么捉弄他们！ 看他出去以后，怎么收拾她！ 还有那个祁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天卖包子挣二三十，却不愿意给他们吃饺子的钱！ 这两个贱人！ 李继兵眼睛通红，他发誓，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 祁红在床上翻来覆去，窗外月光投进来。 偶尔几只蚊子在蚊帐外嗡嗡直叫。 李胧月试图探知灵气，每次都是感知不到，她干脆收了心思，坐了起来，“阿妈，你睡不着？” 出了这种事情，祁红这种老实女人，估计也觉得不好受。 李胧月听到一声幽幽叹息，祁红侧过身子，面向她，一脸纠结，“丫头，你说……咱们这么做，合适不？” 带着人家去吃饺子，他们又去打工抵钱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 李胧月气闷，“他们拿你和我当过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一口一个贱人赔钱货，你还觉得他们不该受罚吗？” 或许，是她太心狠手辣。 但她并不后悔。 祁红就是被欺负惯了，这么一反击，还觉得自个儿错了。 “不是……” 祁红垂着脑袋，心里乱得很，“当初，我逃荒到村子里，没个人收我，是李家人……” 这人……怎么还看不清形势！ 李胧月气极，恨不得将祁红敲醒，“当初他们救你，是李建设腿瘸了，没有愿意跟他！他们想给李家添孙子！” 这话确实如此，祁红却惊愕抬头，眉头一蹙，“丫头，再怎么说，那是你阿爸，你不能这么说他！” 李胧月也猛地反应过来。 她实在是有些太激动了…… 怎么说，也是原主的父母。和祁红一起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原主身体想要亲近祁红的感应。 毕竟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李胧月眉眼一垂，抱住祁红，“对不起阿妈，我就是气不过，从小到大，他根本就没有管过你我……” 那种人，又怎么配当父亲？ 祁红摸着她脑袋，重重一叹，意味深长，“丫头，自从上次你中暑醒了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有时也恍惚，你到底是不是我丫头……” 李胧月心头一跳。 她醒了以后，差别是很大。 没想到…… 她赖在祁红怀里撒娇，“阿妈，我永远都是你的丫头，你想甩也甩不掉。” 祁红被她逗的哭笑不得，“谁要甩掉你了？” 往后，不就是他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李胧月了解祁红心里想法后，也没有再劝阻，毕竟祁红是个明白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祁红比谁都清楚。 接连几天，她早上都陪着祁红出摊。 到了下午，她也不去卖酿皮，而是去附近的山上找药材。 县城周边山也有，有些种了果树，大多是杏子和梨，这山上比起村子里的山，可是差远了。 没有那么多药材，李胧月也顶多采了一些中草药回来。 没了真气，她感知不到珍贵药材的气味，采摘起来，也是有难度的。 这么采了两天，她一般落山前就回去，让她没想到的是…… 李建设竟然进县城了。 第20章 太不像话了 李胧月刚和祁红卖完包子，正准备收拾，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旧布衣的男人。 个子高大，长相极为淳朴。 脚上破胶鞋看着只剩个底儿了，李胧月眸子一眯，还没开口，李建设就走了过来，看着祁红卖最后一点包子，他眼神黯了黯，等旁人买的人走了，才凑过来。 祁红看见他，眸底一亮，以为他是来找她们娘俩的。 没想到李建设开口询问，“祁红，你……看到姆妈了没？她和兵兵来县城找你们……都两天了还没回去……” 原来是来找李老太的。 祁红脸色一冷，她早该想到，这个男人，压根不会想到她们娘俩，丫头说的对…… “阿爸，阿奶他们指不定去哪里玩了，我们也没见过他们。” 李胧月撒谎不眨眼，连个包子都没想给他，“你要不，去县城其他地方找找看。” 这县城何其大？ 要找到两个人，实在是不容易！ 李建设嘴唇嗫嚅，脸色黑了黑，“丫头，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你阿奶把你嫁出去的事儿？你阿奶都是为了你好，嫁给那家人，不愁吃不愁穿的……” “呵呵……” 李胧月一阵冷笑，连敷衍都不愿意了，“不好意思，这种好，我可消受不起。” 亲爹这么恶心，她心里头虽然不舒服，但更多的，是气愤。 李建设还想再说，祁红挡在李胧月面前，冷着脸，“你还是赶紧去找你姆妈吧，说不定他们还在哪个地方受冻挨饿。” 李建设一个哆嗦，也觉得不容耽误，立马去找人了，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实在是…… 让人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胧月见祁红神色黯然，小手拍着她的背，安慰道：“阿妈，你别伤心。” “我不伤心。” 祁红转头看她，强颜欢笑，“这种男人，有什么可留恋的。” 不得不说，祁红观念还是挺前卫的，李胧月帮着收摊，回到院子，祁红才告诉她，李建设腿伤是怎么回事儿。 当初，李建设前妻迟迟没有儿子。 大队里炸山石，因为工分多，李老太舍不得老大和老二，就让李建设去了。 没想到，这一去，就伤了腿。 从此成了一个瘸子。 而当着大家的面，却只能说是干农活儿伤的。前妻嫌弃李建设就离婚了，等祁红逃荒到李家庄，李老太给了她一个黑面馍馍，让她活了下来。 这么十几年，祁红几乎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李建设事事都听李老太的，没点主见。 到底是原主的爸，李胧月听着又气又憋屈。怎么一个大男人，就窝囊成了这个样子？ 自己妻女都不当回事儿，守着那拎不清的妈。 下半辈子，就算苦，也是他自己造孽。 李胧月摇了摇头，原本还打算对李建设温和点，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 李建设是第一次到县城，找了一圈，逮谁就打听李老太下落，但他浑身汗臭味，衣衫又破又脏，没几个人理他。 他逛了一整天，快到黄昏，他饥肠辘辘，拖着疲惫身子，闻到鲜美的饺子味，他吸了吸香气，走了过去。 后门有人在洗羊肠，脏兮兮的污水倒了一地，李建设正打算走人，看清楚了洗羊肠的是谁，顿时一愣。 “兵兵？！” 听到喊声，李继兵抬头，见是李建设，丢下羊肠就“哇”一声扑到李建设面前，“叔！” 在李家，李继兵是最招人稀罕的。 三个大男人，谁不喜欢他？ 李建设见李继兵这狼狈样子，一下不知所措，“娃，你咋、咋成了这个样子？” 太糟糕了！ 还是出门时候穿的衣服，但身上却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就是被欺负的！ “还不都是那个赔钱货！” 李继兵恶狠狠啐了口，这几天，他每天都洗羊肠，有时还要和李老太去打扫厕所。 吃不饱饭，饭店每天就给他们两个馒头，一顿一个，其他时候，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吃。 实在太饿，只能用冷水充饥，晚上也只能睡地上。 反正…… 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比畜生还不如！ 李建设听到李胧月骗两人来饺子馆吃饭，还不给钱，气的咬牙切齿，“这人！还不告诉我你们在哪儿，害得我找了一天！” 李继兵顿时大哭一场，正好李老太也打扫完回来，看到儿子来了，也委屈的不成样子，一边抹泪一边骂李胧月和祁红不是人。 餐馆负责人听到动静来看，无语至极，“干啥！？哭丧啊！还不赶紧干活儿！” “就不！” 李继兵冷哼一声，站在李建设身后，如同找到了靠山，“我叔来了，我们干了这么几天，早就该结了！” 每天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吃不饱睡不好，还想让他干几天？！ “呵！” 负责人撸起袖子，叉腰瞪向两人，“你们在这儿工作一个月，这可是警察说的！要我去叫警察！？” 这凶狠的样子。 真叫人害怕。 李继兵往后一缩，扯了扯李建设衣袖，声音含着哭腔，“叔，这咋办？” 又不让人，还真得在这儿干一个月？ 李老太干脆坐在地上大哭大嚎，一个劲儿的骂人，李建设一看，眉头皱紧，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三，干脆你留在这儿干活儿吧！” 李老太抹了眼角虚无的泪，干嚎出声，“我这几天腰酸背痛，实在受不住，再做下去，命都没了！” 特别是去扫厕所。 多脏啊！ 她拉着李继兵，“兵兵也还在长身体，咋能做这种活……你一个当叔的，帮亲侄儿一把！咱们李家，可就这一个男娃！” 在家里都是当心肝儿疼的。 怎么到了县城，就这么任由践踏？ 都怪那两个贱人！ 李建设朝负责人投向恳求眼神。 负责人冷眼看他，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你要想顶替他们也行，反正，必须得做完一个月！” 李建设忙不迭点头应下，给负责人道谢。 一个是侄儿一个是姆妈，顶替他们来做活儿也是应该的，李老太拉着李继兵就要走，末了给他指着墙角打扫工具低语，“我去找那娘俩算账，你在这儿好好干！” 李建设“哎”了声，老老实实干李继兵剩下的活儿，“姆妈，你去，那娘俩也太不像话了！” 第21章 欺人太甚 天色擦黑，李胧月和祁红刚做了炒菜吃，听到门外脚步声，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门就被推开了。 没睡觉，也没锁门。 李胧月眉头一蹙，盯着站在门口的李老太和李继兵。 这两人怎么来了？ 不是应该在饺子馆里干活儿？ 李老太脸色阴冷，瞅见祁红，恶狠狠瞪了一眼李胧月，瞥见桌上吃剩下的碟子，她啐了口，“两个贱人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让我这老婆子去扫茅厕！” 她撸起袖子就要来打人，“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们不可！” 李胧月早有准备，拿着火钳夹了块红通通炭火，不等李老太靠近，一炭火烧上去，“你来！你来啊！” 大夏天的，穿的薄，李老太险些被烧着，连连后退，李继兵一脸恶狠狠指着李胧月，“你造反是不是！还敢烫我阿奶！” 祁红气的眼圈一红，这两人能来，想必是和李建设有关系的。 那种男人，拿来干什么！？ “我就烫了怎么了！” 李胧月眯眼冷笑，扬起火钳上去，要烧两人，“你们还有脸找上门！我现在就把你们当场火化！” 说完，举着炭火就去捅李老太，李老太吓的连连后退，差点滚在地上，她又去烫李继兵，李老太还想护着孙子，看到祁红拿着菜刀站在门口，吓的屁滚尿流。 “祁红！你这贱人！” 李老太吓的头发乱了，冷汗出了一身，“不要脸的贱坯子！” 李继兵也不敢和这娘俩对着干，远远指着李胧月骂道：“你这个赔钱货，你给我等着！” 总有一天，这个仇他都会报！ 李胧月一脸凶恶做出要追上去的样子，“我等着！哪一天你们要是想死，我给你们留个全尸！” 太恶毒了…… 一个小女娃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在院子里乘凉的人都吓了一跳，等把人轰走，祁红拉着李胧月进屋，小心提醒，“丫头，以后这种事情，我来，你别出面，知道不？” 让人说闲话的。 李胧月敷衍点头，她不信祁红会对那两人怎么样。 毕竟，祁红就是个软柿子。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大半个月过去，李胧月也开学了，她所就读的学校是县城最好的中学。 因为招生没有限制，所以祁红早早去打听了。 校方给李胧月出了两套卷子，李胧月都是满分，校方自然是欢喜的不行，当下答应招了李胧月。 这恢复高考才三年，国家正大力培养人才。 这种成绩优异的，自然是不能放过。因为李胧月在老家公社读了初一，她本应该读初二的。 但李胧月复习完了初中知识，干脆表示要读初三。 校方也没拒绝。 这跳级，只要能跟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开学前两天，祁红去给李胧月买了两身新衣服。 一堆孩子扎着，穿着旧衣服不太像话。 母女俩存款有两百多，祁红也舍得给李胧月买。在售货大楼逛了一圈，祁红最终给李胧月买了一身连衣裙。 又给她买了最时兴的两套衬衣长裤。 李胧月觉着三套衣服怎么都够了，祁红又大大方方给她买了红罩衫，看起来格外洋气。 最后，祁红给她买了双圆头皮鞋。 这么几件花下来，用了不少布票，积攒下来的钱，也都花了大半。 祁红领着李胧月逛了会儿，去二楼给她买了钢笔和作业本，原本祁红想给她买个挎着的书包。 李胧月觉着太丑，想让祁红做。 祁红也就应了。 一个挎包也不便宜，还花票，李胧月是心疼钱。 李胧月想退个一套衣服，祁红也不准，最后娘俩拎着一堆东西回去，一老远，就看到个男人站在门口。 祁红一肚子火。 李胧月拎着衣服默默进了屋子。 李建设在饺子馆做了一个月的活儿，心里太不是滋味了，他在里面累死累活，这娘俩，竟然去买衣服了？ 看着大包小包，买的还不少，真是个败家娘们！ 李建设黑着脸，杵在门口，“祁红，你咋能这么惯着她？她不过是个丫头……” 丫头能干啥？ 以后都是被嫌弃的份儿。 祁红一听，也不痛快了，“丫头怎么了？她是我生的，以后和你没半点关系，你要是不想挨骂，赶紧走。” 最近一两个月，她收摊回来，也跟着院子里几个厂委的一起学习。 她也想明白了。 女人不是非得要男人才能过活，女人也能独立。 她能挣钱养活自己和女儿，干啥要受气？ 李建设愣愣看着她，仿佛不相信这是她说出来的，他嘴唇动了动，“祁红，你跟我回村子，我种地，不辜负你，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咱们再生个儿子，咋样。” 还生儿子？ 祁红眼神轻蔑：“你要回自己回，我跟我丫头过日子，不需要你操心！” 还管到她头上来了。 李建设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看祁红要赶人，才挤出一句：“咱家没男娃，你包子摊就该给老二家的！他们要养兵兵，比我们需要这包子摊！” 还想要包子摊？ 祁红拿起旁边扫帚就打过去，“给老娘滚！你爱给啥都行，和老娘没关系！要是你再敢来搅扰，老娘把你命根子打断！” 李建设躲不开，硬生生挨了打。 屋外闹哄哄。 李胧月趴在窗口，看着李建设一瘸一拐落荒而逃，笑出了声。 这个混蛋，哪里配当一个父亲？ 处处都是想着怎么压榨祁红，来为李家做事儿。 还想要包子铺？ 简直是个笑话！ 看着祁红骂了几句要进屋子，她正了正脸色，去收拾屋子准备做饭。 祁红看到她没事人一样，幽幽一叹，“丫头，你说得对，那李家，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以后，千万不能沾惹！ 还想来要包子摊，做梦！ 李胧月把走之前煨在炉子里的红薯拿出来，给了祁红一个，笑道：“阿妈，这下他们不敢来找我们了，以后，咱们安心过日子，不管他们！” 祁红也露出舒心笑意。 要是他们再敢来，她一定扒了那一家子人的皮！ 欺人太甚！ 第22章 喷个火我看看 祁红能一个人打理包子摊，趁着还没开学，李胧月又抓紧时间去了山里一趟。这一次，她告诉祁红，她去找之前卖酿皮认识的女孩玩。 祁红也没怀疑，李胧月还告诉她，自个儿要下午才能回来，祁红也答应了。 都要开学了，女儿帮忙卖了一个暑假的包子，总不能让她不去玩吧？ 祁红还是相对开明。 李胧月偷偷拿了镰刀和布袋，又装了干粮和水。 就这么出了县城。 这一次，她顺路坐农民的牛车，去了远一些的山上。 之前几次，都没采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一次，她要看看，有没有特别珍贵的药材。 失去真气，她对珍贵药材压根就感知不到。李胧月用镰刀砍着乱丛，避免被荆条扎着。 太阳出来了，没一会儿，李胧月额头就出了细密的汗珠，找了一个上午，也就找到几株黄芪。 再珍贵的中药，也没找见。 太闷热了这天气。 李胧月叹了口气，找了个山洞，坐着喝水吃馍。 就这么点药材，够做什么的？ 拿到药店去卖，估计也就两块多钱，还不如她卖一下午酿皮挣得多。 难道她永远没法炼丹了吗？ 李胧月悲哀望天，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阴云一片，她正要去山洞里躲起来，听到一声尖利叫声。 像是某种动物。 她背着布袋，把镰刀握紧，寻声而去。 山上刮起一阵冷风，像是暴风雨的前奏，李胧月蹑手蹑脚走到山洞后，猫着腰偷偷看去。 她眸子一亮。 山洞后，一团火红杵在小土坑上。 那团火红对面，竟然是一只灰狼！ 李胧月吓了一跳，那灰狼看起来体型硕大，应该是只公狼，它身边没有其他狼。 不确定有没有同伴在附近。 而那团火红，摇着漂亮的大尾巴，扬起头，呲牙做出威胁的样子，两只火红毛茸茸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这、这…… 李胧月瞠目结舌，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特么不是……火狐？！ 普通火狐也叫赤狐，毛发大多棕红棕灰。 但这只火狐……浑身毛发透亮，如同烈火，太漂亮了！ 她这一退，似乎引起了灰狼注意，灰狼视线盯了过来，看到有人，灰狼露出尖利牙齿。 李胧月吞咽一下口水，修真时，她还解剖过狼，那个时候，她完全不惧怕这种东西。 因为她有灵力呀！ 揍死一头狼都没问题！ 而如今…… 也在这时，那只漂亮的火狐转过头来，一双漂亮的红棕眼眸，直勾勾盯着李胧月。 它的额头，点着一团白。 如同一个燃烧的火焰。 可惜了…… 李胧月暗自叹息，这有了杂色，这火狐就卖不出好价格了，要是等几年，这样的火狐皮，起码得几万吧？ 火狐眼神很委屈，像是找到了救援，那么眼巴巴看着她。 李胧月微微一愣，眼看灰狼要趁机攻击火狐，她拿起镰刀，就朝灰狼扑了过去。 虽然灵力消失，但李胧月的力气还在，而且手上还有工具。 灰狼压着她，还没咬着她，就被她一镰刀砍过去。 灰狼受了伤，被激怒，更加凶狠，进攻更猛烈，李胧月也顾不得什么了，一脚狠狠踹上灰狼肚子。 灰狼一惊，爪子猛地抓过她的小腿。 一阵刺痛传来，李胧月镰刀用得好，捶过去将灰狼脑袋打偏，身后火狐也迎上来，露出尖利短小的爪子，朝灰狼咆哮。 一团火焰从火狐嘴里喷了出来！ 灰狼看得不到好处，干脆就转身溜了。 这东西竟然会喷火！ 李胧月喘息一口，弯腰捡东西准备下山，她要是在这儿继续待着，别被这火狐给烧死！ 她刚要走，就感觉到小腿一阵湿润。 李胧月猛地低头一看，是那只火狐在舔舐她冒血的伤口。 “喂！” 李胧月一脚踹过去，这东西，还怪嚣张的！她帮它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它竟然还舔她的血！ 要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她还要不要活命！ 火狐仰头看她，十分温顺走到她旁边，继续又用温热舌头舔了舔她的伤口。 “嘶……” 李胧月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一丝丝不同，她一愣，干脆就此坐下，调整呼吸。 就这么一会儿，周遭灵气源源不断往她身体里涌进！ 这…… 她难道……恢复真气了？！ 李胧月猛地睁眼，侧头看向那只火狐，它乖巧贴着她腿趴着，像一只……忠实的狗？ 李胧月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 这是一只狐！ 会喷火的狐！ 这说明了什么？ 说不定，这狐狸也是修仙届的！ 李胧月赶紧站起来，准备回到那个山洞调养，没想到那只火狐也跟着她，寸步不离的。 李胧月也没管它，坐下来安心调整运气。 没一会儿，身体污浊都排了出来，她出了一身臭汗。 这么多天，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李胧月睁眼，看向自己受伤的小腿，已经完全愈合，只是伤口那里多了一朵火焰痕迹，她更确定，那是只灵狐。 她四周看了一下，正想找那只火狐，没想到一团火红从洞外蹦跶进来，还叼着一只鲜血淋漓的野鸡。 李胧月：“……” 这是给她的谢礼？ 李胧月无奈叹息，摸了摸火狐毛茸茸脑袋，它顺从眯眼，极为享受的样子。 “我以后……我叫你什么呢？” 狐狸眯着眼一脸享受，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李胧月歪头，“你帮我找回了真气，谢谢你哟，要不我叫你……火炬？” 会喷火，可不是个火炬。 狐狸继续眯眼，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李胧月也不逗它了，狐狸这种动物，本来就是充满野性的，后世有很多人，会养狐狸。 一开始都会把狐狸照顾的很好，到后来狐狸野性难训，就会选择遗弃。 所以，李胧月也不太想折腾这狐狸。 她去把鸡给清理干净，一回来，拿了一些干柴火，她下巴抬向柴火堆，朝火狐示意：“火炬，喷个火我看看。” 那狐狸像是听懂一般，趴在地上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走到柴火前，“哈”了声，一团火焰，就这么喷了出来。 点燃了干燥的柴火。 第23章 赚钱的事儿不做，那才叫傻 这…… 难道真是只灵狐？ 李胧月心下一惊，它竟然能听懂自己说话！她傻愣愣看着这只狐狸，把野鸡串在树枝上烤。 火苗旺盛，她架着野鸡，随手朝角落丢出一个树枝，“去！把那个树枝捡回来！” 火狐理都没理，在她脚边安静趴着。 尾巴倒是摇的欢。 这狐狸……咋这么像条狗？ 李胧月托腮，手摸了摸火狐毛发，它肯定不是一般狐狸，而且，刚才舔了她的伤口，她伤口愈合了。 同时，她真气也恢复了。 太神奇了…… 火狐十分享受她的抚摸，眯着眼睛，抬着下巴蹭她的手臂，这和狗有什么两样！ 李胧月笑道：“火炬，以后呢，咱们两个就是好朋友了，对不对？” 被她命名为火炬的火狐偏着脑袋，惬意眯眼睡觉，仿佛没有听懂她说话的意思。 “你呢，就在这个山上好好待着，我以后经常来看你！” 李胧月知道，她现在根本带不走活物。 太招眼了。 如今，恢复真气，她依旧停留在第一阶层，要是想带走这只小狐狸，还得看着狐狸愿不愿意。 等她到了第二阶层，身体就会自带空间。 到时候，她就可以把这只火狐给带走了。 火炬大概看出她眼中留念，下巴一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还别说，虽然是只野狐，但它身上很干净。 还有种淡淡的松香味。 李胧月觉得这小东西太可爱了，等野鸡烤好，她和火炬分了吃。 看着时间差不多，李胧月收拾了准备下山，恢复真气，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下山的时候，发现了两堆紫灵芝，都被她给采走了。 如今她拿了药材也不好放，所以她打算把这个卖给药铺。 火炬一直跟随着她下山，李胧月没法带走它，快到山脚，李胧月叹息，“你回去吧，我过几天来看你。” 今天出来了，明天肯定是没办法了。 后天就开学，也得等到周六才能来。 火炬抬起头，可怜巴巴看着她，似乎不愿意让她走，李胧月蹲下摸了摸它脑袋，叹息一声。 这样罕见的火狐，她确实想占为己有，但如果真的带走，肯定会被人盯上。 在没有空间以前，她不会这么做。 她再抓紧时间修炼一周。 或许，会突破第二阶层。 李胧月低声安抚，“你要在这儿乖乖的，不能闯祸，等我过几天来找你，好不好？” 火狐一双清澈眸子看着她，像是浸着湖光。 李胧月挥手让它走，“你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过几天来找你，不要再被狼给盯上了。” 这么一个狐狸要是被狼给吃掉。 那是真的太可惜了。 火狐听了，这才慢腾腾往回走，还一步一回头，朝她看过来。 李胧月挥手，“快去啊，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了，不然他们会把你抓走的！” 这一下，火狐似乎听懂了，步子摇曳，一身火红钻进丛林，很快，就消失不见。 李胧月嘴角一勾，乌云已经消散，再不走，就要黄昏了。 她匆匆下山，一路上看到野物也没心思抓，下山后没找到牛车，只好等了一会儿班车，坐回县城，天已经快黑了。 紫灵芝只能等着明儿去卖了。 祁红在包饺子，看着她回来，一身汗臭，嗔怪看了一眼，“玩疯了吧？赶紧去洗洗，今晚咱们吃饺子。” 炉子上热水随时都有。 这身上味道确实难闻，毕竟好些天没有真气给身体排浊。李胧月高高兴兴应下，倒了一大盆水，就在屋子里帘子后洗了个澡。 用硫磺皂洗的。 洗完了，人倒也清爽了。 只是…… 她心里还惦记着那只火狐。 要是有缘，下次去山上，肯定能见到，但如果没有缘分，或者那只火狐离开，那么她…… 也只能是个遗憾了。 关于那只火狐的品种，李胧月现在还不清楚，毕竟第一阶层，她所认知，也就是药材。 要分辨动物，等她突破第二阶段，或许能够知道。 洗了澡，祁红饺子也煮好了，白白胖胖的猪肉饺子，混着白萝卜，沾着辣椒油和醋，滋味别提多香。 李胧月吃了十几个才停筷子。 她帮忙洗了碗，祁红把给她做好的挎包拿了出来。 蓝色的布料，耐磨，祁红还在上边绣了几朵白梅和一个月字。 李胧月喜欢的不得了，欢欢喜喜把挎包放好，看见祁红欲言又止，她蹙眉询问：“阿妈，你有啥事儿瞒着我？” 今天她都没在，出事儿也不知道。 祁红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说出来好，“今天你建云大大来了，说是兵兵爸妈想来县城卖包子，问我啥想法。我有个啥想法？” 人家卖包子，能拦着不成？ 李胧月嗤笑一声，“他们想卖，就让他们卖，反正咱们有好多老主顾，这没事儿的。” 她又想了想，“阿妈，这开学后，不到半个月天就冷了，早上卖包子肯定挨冻，我倒是想了个办法。” 祁红一听，面露疑问：“啥办法？” 李胧月给她分析：“他们要卖包子，那没事儿，让他们卖去，我观察了好久，在这儿卖包子，还不如去我读的一中做生意。” 见祁红还是不解，她想了想：“上次咱们去报名，校门口不是有个大棚？没有人用，我们打听一下，把那棚子利用起来，天冷了，卖个什么麻辣烫的也好。” 麻辣烫？ 祁红疑惑，“啥是麻辣烫？丫头，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东西？” 李胧月暗道不好，这麻辣烫，是后世很平常的小吃，这会儿，估计没有人做。 火锅也是过几年才会开到这儿来的。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李胧月神秘一笑，“明儿我就做给你吃，是今天我去那个妹妹家学的，她家舅舅在京城，大城市里待的，她舅舅说，这麻辣烫，在京城卖的可好了！” 一听说卖得好，祁红自然心动，但她又犹豫，“卖这个挣钱是好……但是……你在学校……我做那生意，人家看不起你……” 当孩子的，哪个没点虚荣心？ 李胧月嗤笑，“在我们学校门口卖才好，我好给你拉顾客来呀！赚钱的事儿不做，那才叫傻呢！” 第24章 既然他们喜欢吃剩下的 一大早，李胧月帮着祁红出了摊，就去药铺里了，上次卖蝎子，那个老大爷还挺不错的。 这会儿一来，只那个肥头大耳的老板在。 看到李胧月，那老板满脸不悦，“你来干什么！” 还不高兴？ 李胧月心头冷哼，要不是她现在没有空间储藏东西，她才不会把灵芝卖给他们！ 她面色不变，大大咧咧的，“我来找老阿爷，他在不在？” 不等老板回话，里头帘子就掀开了。 上次那位老爷子出来了，穿了一身短卦，手里还拿着蒲扇，看见李胧月，他笑了两声，“女娃来了，快来，这次，又有什么好东西？” 李胧月也不看那老板不满脸色，往里头看了眼：“找个地方说说？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不好。” 老爷子干脆将她领进了里间院子里。 庭院石桌摆着，种了两棵苹果树，李胧月打开包裹，笑道：“我今天，是给你送好东西来的。” 说完，她把那一堆紫灵芝给拿了出来。 老爷子面露惊讶，“这紫芝品相太好了……” 这年头，深山没有被大力开发，野生的紫芝还是很有价值的，李胧月琢磨，等她有了空间，就把那些野生名贵的中草药移栽到空间里。 以后取用药材，也就更方便了。 李胧月看得出来，老爷子还挺喜欢的，她嘴角勾笑，“老阿爷，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可能就需要这紫芝来调理。” 本来也是如此。 上次发觉老爷子气息不对，这一次，她觉着是老爷子病情加重了。 老爷子若有所思点头，盯着这一堆灵芝，沉吟片刻，“我出价五十，把这些买了。” 真正野生的东西，并不好找。 而且这堆灵芝，看起来颇有年头。 李胧月也不还价，上次蝎子卖出六十，是因为重量。这一堆灵芝加起来，估计也没有一斤。 所以给五十，也算是合理。 她点了点头，毕竟也不是极品紫芝，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就这么着。” 老爷子笑呵呵把灵芝包起来，和她出去，让老板给钱，那老板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没有劝老爷子，顺从掏钱出来。 只是给钱的时候，还是狠狠瞪了李胧月一眼。 李胧月也不在意，把钱揣在兜里，和老爷子挥别，也就去买菜了。 要做麻辣烫是很简单的，配方掌握好，她去供销社拿了一堆东西，又在农民菜摊买了不少，这才回去。 她把香料加辣椒酱和油一起炒，炒出香味，倒入水熬，汤汁看起来也不算辣。她开始削土豆，切豆皮。 这麻辣烫比不得后世，材料不多，也只是吃一吃新鲜。 土豆片，青菜，豆皮，油豆腐，青笋片，炸肉丸子，粉条，菜瓜…… 还加了农村自个儿从山上摘的大蘑菇。 个头大，又新鲜，撕成条了吃，有点儿像平菇，但比平菇白，有嚼劲。 这东西只要是有雨，就能蹭蹭冒出来，在盆里埋着根，也会不断发蘑菇出来。 她把能找到的蔬菜，都折腾进去了。 供销社蔬菜多，她买了点葡萄和哈密瓜，反正便宜的很。 这儿离产葡萄和哈密瓜的地方斤，一个大哈密瓜也才一毛五钱。 可以说是很便宜了。 等东西煮熟了，快出锅了，她在盆里调味，尝了下汤汁，就加了点盐和鸡精，这鸡精供销社里有卖。 只是味道不如后世的鲜美。 但是也没有那么多添加剂。 等煮好的菜都倒在盆里，她加了辣椒油和小香葱，做完这一切，祁红也就回来了。 卖包子卖到中午才回来，李胧月面含疑惑，出去帮她推车，“阿妈，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以为你早就能回来了。” 车子搁在车棚，李胧月倒了水在红双喜盆子里，让祁红洗手，祁红一脸晦气，“别提了，兵兵爸妈来了，今儿早上，也在炼油厂门口卖包子！” 他们也卖起包子了？！这么快？！ 李胧月面露诧异，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有钱做生意？ “他们哪里来的钱？” 赵小莲和李建安向来抠门，一个子都舍不得出的。 祁红洗完手，接过李胧月递过来的毛巾，洗了把脸，“老太太给的，只要是老二家要，她啥拿不出来？” 这…… 也太过分了。 分明是来抢她们嘴里吃食的。 吃相恶心！ 李胧月微微诧异，“那他们生意咋样？” “呵！” 祁红冷笑了声，“老太太帮着他们卖，人家老主顾想来我这儿，老太太偏拉着人家去买她家的。我今儿的包子，也刚才卖完！” 用这种方法抢生意不说。 这李老太还乱说话，祁红能怎么办？ 只得忍着。 祁红洗完脸，看向李胧月，颇为担忧：“听赵小莲炫耀，说是兵兵也能在县城读书了，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关系，不过你放心，他成绩不好，不可能跟你一起读一中。” 以后，也不会那么频繁见到。 祁红对李胧月成绩是不担心的，谁让李胧月样样出色？ 李胧月搂着祁红，一阵撒娇，祁红进屋子一看她做的饭，闻着香味，口水直流，“丫头，你这手艺不错啊！” 一看这新奇菜色，又好看又诱人，祁红连忙端着板凳，拿了碗筷和李胧月坐下来。 李胧月吃米饭，祁红吃饼子。 祁红喜欢这麻辣烫，吃了不少菜，最后连汤都喝了一碗。 她吃的撑在床上动弹不得，还不住夸赞，“丫头，你做的这个真好吃，我昨儿听你说，我心里还悬吊吊的，现在看来，这东西肯定火！” 那是当然！ 麻辣烫可是经久不衰的美食！ 李胧月笑了笑，把碗筷洗刷了，又和祁红讲了这个麻辣烫的做法，祁红连忙点头。 “刚好我们面粉也要卖完了，我也想了，卖包子不是长久之计，不是赵小莲，以后也会有别人来抢我们生意。” 而且，包子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哪个妇女不会做？ 祁红原本是不打算去卖这个麻辣烫的，但是经李胧月这么一怂恿，也就下了决心。 要是不做这生意，继续去卖包子？ 她一顶三，也觉得吃力。 既然他们李家人喜欢吃她剩下的。 那就随便！ 第25章 真有想法 清水县第一中学。 一大早，李胧月就被祁红叫起来，煮了两个鸡蛋吃了，又吃了一个大肉包子。 李胧月在水壶里灌了满满一壶水，背着祁红做的挎包，去了新学校。 原本祁红想送她，但还是得卖包子，今儿收摊，祁红才会去谈学校门口那棚子的事儿。 李胧月虽然不放心祁红一个人，但如今的祁红，和才来县城时的祁红，完全两个人。 不那么懦弱了，起码能和人谈上个事儿。 走前，祁红还给她包里装了个红彤彤的大苹果，让她肚子饿了再吃。 这是去上学，又不是去春游，李胧月哭笑不得。 清水县一共有几所中学。 这第一中学是最好的，也是要求最严格，升学率最高的。 所以教学环境是肯定不同，是隶属于青市第一高中，要是成绩好，直升一高中是肯定的。 从第一高中出来的孩子，拔尖点的，上京大和华大是肯定没问题的。 开学第一天，学校热闹的不行，到处都是接送的家长。 门口停满了自行车，大红横幅用毛笔写着：欢迎新同学入校 李胧月上次报了名，知道自己被分到了初三一班，校长也告诉过她，班级在哪里。 她直接上了教学楼二楼，走向靠右手楼梯的教室。 里边已经来了不少学生，闹哄哄一片，但大多个头都比她大，她本来之前就发育不良，修真好了一些，但依旧只是十三岁的矮个头。 这儿的学生，都是十四五岁。 猛地看到班上来了个小个头，都朝李胧月投去好奇的眼光。 李胧月虽然纤瘦矮小，但修真窜个头很快，况且……因为修真，她皮肤很水嫩，白净的发光。 整个人都像是个瓷娃娃。 看起来又特别安静。 让人忍不住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意识到大家都在看她，她有些不自在，默默找了个角落空位想坐下。 这教室挺大的，就桌椅都很旧。 前后两面黑板都是空白。 墙上写着标语，看起来也有些时间了。 “喂，小朋友，你哪儿来的啊？你不是我们班的吧？” 她拿了纸擦桌椅，还没坐，听到身后有个男声在询问，她转过头一看那男生，寸板头，脸黝黑，一排牙齿洁白。 此时正一脸笑意看她。 “我是啊。” 李胧月伸出手问好，“我叫李胧月，校长说，我在初三一班。” “噗嗤……” 旁边另一个短发女生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小学五年级的，没想到，你还真是我们班的啊？” 个头看起来小，并不代表自己小好嘛！ 李胧月不太在意，重生到这样的环境，对于她来说，是熟悉又陌生的。 “我叫吴维，以后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我。” 短发女生帅气靠过来，揽住她肩膀，打了个响指，“有我在，咱们班上，可没人敢欺负你。” “说的好像除了你大家都是恶人一样。” 男生露出鄙夷眼神，吴维“嘁”了声，“滚。” 这么简单又纯真的样子，可能也只有在学生时代才会有了吧？ 李胧月低头笑了笑，听吴维介绍了一下班上情况，刚才那个男生，叫冯健，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没一会儿，老师就进来了。 他们的班主任老师姓许，叫许国友，是教数学的。 许老师点了名，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新生，班上新生就一个李胧月，也没什么好介绍的。 当得知李胧月是直接跳级上来的。 吴维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完全是崇拜加骄傲。 搞的李胧月都有点儿不自在，这有什么好骄傲的，要知道，她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老师讲了没多久，学校就开始升旗仪式。 大家都组织下楼。 李胧月因为矮，站在最前面。 班上有四十多个学生，都时不时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稀奇。 不一会儿，学校操场就挤满了人。 教导主任在水泥台上讲话，真是啰嗦的很，讲了半天，李胧月都快没耐心了，就在她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又换成了副校长。 副校长过了，还有校长…… 这一个上午，啥事儿也没干，尽站着听讲话了。 好不容易散了回到教室，老师又开始了新学期的计划，开始评选班长和各个班干部。 大家都推荐冯健当班长，李胧月被老师选为了学习委员。 至于李胧月同桌吴维，则被评选为体育委员。 这年头上体育课特别简单，没有后世那么繁复的器械，就是一些自制的东西。 但是比起村子里的公社，已经好多了。 因为公社，从来都没有体育课这么一说。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李胧月肚子饿的“咕咕”叫，也没做什么，不知道怎么这么饿。 大家都回家了，学校没食堂。 李胧月和吴维家不在一个方向，所以两人分头走。李胧月一回去，祁红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她。 今儿中午吃茄子烧肉。 油亮亮的肉和茄子，让李胧月垂涎三尺。 她吃了两大碗饭才饱，祁红担心她在学校受人欺负，看她这样子，倒也不像是受了苛刻。 下午要去谈棚子，祁红所以打算和她一起出门。 两人午休，祁红睡觉，李胧月坐在床上修炼，炼了一个小时，她觉得身体轻便很多，但又饿了…… 天知道她怎么饿的这么快。 她把家里馍吃了两个，祁红才醒。 校门外的棚子一直都没有人用，李胧月和祁红一去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儿是个收废品的。 后来开到城西去了。 这儿也就没什么用了。 这棚子，要说是违章建筑，却偏偏在民房旁边。 要说是正规的屋子，也就是几个树干搭起来的棚，下雪天不知道怎么冷。 祁红和人家谈了下来，租了三年，还签了条子 一个破棚，三年租金也才三十。 原本就没人要的，那家人还以为祁红发疯了。 等李胧月下午放学，就看到祁红把那一堆破破烂烂的棚子都拆了。 她走过去帮忙，祁红还不让她干。 李胧月疑惑：“阿妈，这棚子你拆了干啥？” 祁红一脸自信：“咱们要干，就干好一点，这棚，我重新来盖！” 重新盖棚？ 李胧月一脸惊讶。 没想到，祁红还真有想法！ 第26章 这只狐狸会喷蓝色火焰 祁红早上卖包子，下午来搭棚，一个女人有些活儿也不好干，她干脆雇了个接散活儿的。 不过几天，就搭好了一大半。 是用的人家拆房子旧砖，搭起来看着，确实比那么一个破布棚子好看一些。 李胧月每天放学都往这儿跑，搞的其他同学都很好奇，李胧月干脆大大方方告诉他们，她家以后会在这里卖好吃的。 让他们以后来光顾。 同学们都纷纷说好。 小孩子心性，也不会觉得来这儿吃有什么不好。 很快，一周时间就过去了，李胧月周六去山上，也让祁红休息一天，祁红不乐意，还是一个人去搭棚子。 可惜周六这天，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 像是要下雨。 李胧月这一周时间都在修炼，之前修炼的阶层没减，她继续修炼下来，却也没突破第二阶层。 所以，她还是挺焦急的。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心急就能够好起来的。 她给自己准备了伞，又是同样的地方，又是同样的时间，到了山上，都已经上午了。 她饥肠辘辘，四处打量有没有那只火狐的踪迹。 “火炬……？” 李胧月蹑手蹑脚喊，但都没有火狐踪影。 难道是那只狐狸，离开了……？ 李胧月心头一慌，又是着急又是懊悔，早知道是这个样子，上次说什么她都要带它走。 那可是一只灵狐！ 说不定以后能够帮助她炼丹！ 李胧月心神不宁，在山上找了一些草药，都还算名贵药材，要想卖给药店，这种没有制过的药材，卖不上高价，毕竟不是灵芝那样的。 她去了上次的那个山洞，看着上次烧剩下的柴火还在，她有些恍然。 没想到，那只火狐，竟然消失了…… 她幽幽一叹，坐下来开始修炼，顺带制炼药材。 这么炼下去，估计也就一天，能够制完。 来之前，她特意用上次卖灵芝的钱买了个丹炉。 在道馆买的。 刮入山洞的风阴冷，大夏天的，这洞内愣是没有丝毫热气，这第二阶层迟迟突破不了，让李胧月心急如焚。 她聚精会神练药，突然，一阵“吱呜呜”的声音响起，她睁开眼，吱呜吱呜的声音在山洞最里边。 李胧月起身去探个究竟。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山洞岩石里，一团火红藏在里边，瑟瑟发抖，那吱呜吱呜的声音，也是它发出来的。 “火炬！” 李胧月欣喜若狂。 她还以为这只狐狸丢了！ 但是…… 她弯腰，去看狐狸，怎么感觉，这只火狐受伤了？ 她伸手，去摸了摸火炬的毛，火炬像是更委屈，艰难抬起脑袋，以前充满灵气的红棕眼眸，此时失去了神采。 看起来跟焉了的茄子一样。 “你怎么了啊火炬？” 李胧月轻轻抱着它，火狐往她怀里钻，这抱着火狐，李胧月才看到，火狐的腹部受了伤！ 血迹已经干了，颜色发黑。 不知道受伤多久了。 她心疼不已，坐在旁边哄着火狐，“火炬乖，让我给你看看，伤到哪里了。” 她只到了第一阶层，只能感受气息，想要看到它具体伤到什么内脏，还没有把握。 李胧月手掌覆盖在火狐腹部，火狐像受了刺激，立马抬起脑袋看她，疼的呜呜低噎。 腹部一个大伤口。 看起来很严重。 李胧月抱着火狐，屏息静气，将丹田那股热流引入，顺着经脉，从掌心，缓缓灌入火狐腹部。 掌心发热。 丹田里气息不稳，但是她在坚持。 手掌淡淡的金光覆盖，慢慢地，火狐也不叫了。 那条大伤口竟然奇迹般的开始慢慢重合在一起。 没一会儿，那伤口不见了。 火狐没那么疼了，粉嫩舌头一直舔着李胧月掌心，像是在表示谢意。 而李胧月，因为给火炬输入了大量真气，此时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第二阶层还没突破，她还大量输出真气，这下好了，她可能还得再修炼一个月，才能突破第二阶层。 李胧月叹了一声，捏了捏火狐的脸，没好气教训，“你啊你，怎么就不长记性！不是会喷火吗？怎么还受伤了？” 火狐虽然有本领，但好歹年纪小，经不住灰狼群攻，也是正常。 它能自保今天，等她来。 也算是命大了。 火炬“呜咽”了声，趴在她的腿上蹭了蹭。 像是在撒娇。 李胧月轻笑出声，“好了，你去玩，我要修炼了。刚才给你输入了大量真气，我现在还挺累的。” 要是再怎么来一回，她真怕自己真气耗尽。 火炬似乎听懂了，抬起脑袋，站了起来，然后慢悠悠出了山洞。 李胧月闭眸屏息，渐入佳境，耳朵能够听到方圆十里的声音。 这一修炼，也就是下午了。 她收拾了东西准备打道回府，没想到火炬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株草药。 它把草药搁在她面前。 李胧月这才发现，这火狐在她修炼的时候，给她捡了不少草药回来。 还都是珍稀药材。 乖乖！ 李胧月咋舌，这只狐狸还识药？ 也太神了！ 幸好今儿她带了丹炉！李胧月把这些药都放丹炉里，丹炉不大，她架着柴火，刚想让火狐喷，火苗一下蹿在柴火上。 这一次，火焰竟然是微微的蓝色！ 不再像普通火苗一样！ “我的妈呀！” 李胧月惊呼出声，眸子一颤，看向火狐，眸光满是震惊。作为一个职业炼丹师，她当然知道，能喷出带蓝火焰的是什么。 一般来说，在修真界，能喷火的火狐很多种。 但是能够喷出蓝色火焰的狐狸，只有一种。 这种狐狸，初期喷出普通火苗，但是后期，它进阶喷出蓝色紫色和金色火焰。 这三种火焰分别是大地圣火、四海神火和九天玄火……！ 到了九天玄火的地步。 一根草也能炼出好东西来！ 李胧月结结巴巴差点说不出话。 这狐狸，难道是传说中的…… 传说中，最有名的妖狐氏族，是涂山氏，其中最出名的涂山氏，是大禹妻子女娇。 女娇虽然犯错化身为石。 但涂山一族血统高贵，狐最后可生九尾…… 李胧月歪头扒开火炬的尾巴，又长又大又漂亮的狐尾，慢悠悠摇着。 一只狐尾旁边，一条短短的小小的尾巴，正冒了出来。 李胧月吓的瘫软在地。 即便是上一世，涂山氏狐也是难得一见高高在上，更不要说…… 更不要说，如今来给她炼丹！ 第27章怎么看都不像是…… 火炬找了好些药材。 川穹、五味子、丹参、灵芝、野生枸杞子、蜈蚣琥珀。 这些都对提升真气有很大帮助，李胧月甚至怀疑，这狐狸是专门给她拿来补真气的。 等丹药炼好，天色也快黑了，不知道是不是火的原因，炼丹时间比她用真气快多了。 这么多药材，也才炼出了一颗丹药！ 李胧月自个儿服下那颗丹药。 丹药下肚，丹田处立刻感受到一股炙热。 李胧月调整呼吸，灵气如洪水汹涌而入！她闭眼，下一秒，身体像被重重拔高，体内一股气上涌脱离。 原本混沌一片的第二阶层，如破开乌云的天空，清朗澄澈！ 李胧月欣喜不已，谁都没想到，吃了丹药，她竟然突破了第二阶层！ 这丹药，太神奇了！ 火炬在她脚边摇尾巴，像是在讨赏，李胧月抱着它转悠了好久！火炬舔了舔她脸颊，脑袋又蹭了蹭，格外满足。 终于，她累了，吐出一口浊气。 她放下火炬，用意识去探寻空间，果然，空间真的有了！虽然现在里面只是一片戈壁。 她已经很满足了。 终于有地方收纳她的东西了！ 于是，她一股脑将制好药材，丹炉都丢了进去。 当她看向火炬的时候，火炬那双红棕眸也看着她，恨不得她能够马上带它走。 李胧月嘴角一勾，摸了摸它脑袋，心神一动，“你愿意跟我走吗？” 火炬往她身前凑了凑，用湿润舌尖舔了舔她掌心，李胧月沉住心气。 下一秒，火炬被她瞬移到了空间里。 时间太晚了。 李胧月看着火狐在空间里边活蹦乱跳的，也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它会待不惯。 毕竟在这里，时间会比外面的世界进行的快。 放药材什么的进去，也不会有影响。 等明天，她再来挖些药，种在里面。 等她突破第三阶层，这里可能就不会一片荒芜了。 这个点，班车也没有了，她懊悔自己逗留的太迟，也不知道祁红会不会着急。 她脚程再快，也没法和车比。 所以这一回去，也就一个小时后了。 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大院里灯火通明，她刚进去，就听到祁红哭声，好像还有……李建云的安慰声？ 李胧月推门进去。 两人看见她风尘仆仆回来，祁红红肿着脸，冲上来就要拽着她打，“你这死丫头！说了去同学家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一般情况，李胧月再怎么贪玩，也会在天黑前赶回来。 这都九点了。 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李建云在旁边拦下她：“祁红，你别打娃，有话好好说！” 祁红哭的伤心，捶着胸口喘息，院子里的人听见动静，也都来看，“大姐，是丫头回来了吧？”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妹子你别急啊！” 李胧月往后一看，都是院子里的邻居们。 看到李胧月傻站着，邻居们都劝道：“丫头，给你阿妈认个错，你下次早点回来。” “就是，你阿妈求遍了院子里的人来找你，都要急疯了！” 李胧月心头一震。 上辈子，她在混沌空间里日复一日修真，上上辈子，她在孤儿院长大，从来都没享受过母爱。 在那种地方，每天勾心斗角，想着怎么吃饱……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辈子，她会得到这么多。 “对不起阿妈……” 李胧月鼻子一酸，站在祁红面前道歉，祁红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抱着她嚎啕大哭，“娃啊！你是我的命啊！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啊！” 热泪落在李胧月肩上，打湿了她的衣衫。 李胧月眼眶一湿，眼泪落下，用力回抱住祁红，声音哽咽，“下次不会了……阿妈，我不会再让你担心……” 到底是用原主的身体，母子连心，看着祁红伤心难过，李胧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这一晚，母女俩哭了好久，好久…… 李建云当晚就走了，李胧月也是才知道，这几天，李建云都去帮祁红盖棚。 因为怕祁红受人欺负，又怕人非议她。 李建云都是中午去，下午回，这几天，都住在一个远方亲戚那里。 李胧月哭过后，眼睛肿的厉害，她趴在床上看祁红，说话瓮声瓮气，“阿妈，建云大大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不和他在一起？” 李建设根本没在意过她。 可是李建云完全不一样。 虽然祁红是一个看起来很温软的女人，但实际个性很倔强，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卖包子，又一个人搭棚。 这也不是李胧月第一次提起这事儿，但这一次，祁红格外认真盯着水泥地，缓了缓，沉重摇了摇头。 “你建云大大，村子里的生产队大队长，每年咋领着他们搞生产的？多受领导欢迎，也就年轻时候被人给负了，这么多年都没找。” 祁红低着脑袋，语气很沉重，“你阿妈是啥人？逃荒到村子里去的，又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要是和你建云大大在一起，村子里人，咋说他？” 人心都是肉长的。 李建云从来都没对她表白过，但是祁红是感觉得到的。 谁会平白无故，对她好？ 祁红声音悲凉：“你阿妈都被践踏惯了，咋能……咋能让人去践踏你建云大大……” 李胧月心里一酸。 其实，对于祁红的婚姻大事，她并不是很操心。 但…… 祁红一个人扛着担子太累了。 就现在卖包子，每天四点多起来忙活，忙完了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又去盖棚。 就算是个大男人，怕是也吃不消的。 她又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李胧月不吭声，歪头睡觉，今儿累了一天，她也困倦了，到底是人，也不是神。 也不能整日修真不休息。 身体是会吃不消的。 况且她现在已经突破第二阶层，修真速度快了一些，不用再通宵修真。 而且，越修真越精神。 她感觉有好久，没睡过觉了。 这一睡，她到次日下午才醒，屋子里有祁红留的饭菜，包子的蒸笼都在屋子里，祁红应该是去盖棚了。 李胧月收拾了一下，几口吃完了饭菜。 她今儿要去把昨天制好的药材卖了，拿来买符纸。 上一次卖的钱，还有她之前卖一个多月酿皮的钱，加起来有一百多点，买丹炉花了二十。 再不挣钱，这钱袋子又空了。 她把火炬放出来，陪着它玩了一会儿，火炬陪着她上蹿下跳的，李胧月再次怀疑，这货是一条狗…… 怎么看都不像是血统高贵的涂山氏妖狐啊！ 第28章 你这丫头……· 李胧月卖的是当归。 炮制完整，品相也很好。药铺里面的当归，大多都是品相不怎么好的当归片。像她这样，完整的野生当归，还是少见。 所以她拿去的时候，也是很有自信的。 这一次老爷子不在，但老板也没找她麻烦，还出高价把当归买了下来。 这么四斤，老板给了她一百。 也算不错了。 李胧月收了钱，高高兴兴离开，准备先去道馆买符纸，再去找祁红，没走出几步，她就感觉不对。 有人在跟踪她！ 要是没有真气，她或许不会这么快发觉，但是已经到了第二阶层，方圆十里的危险气息，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而且这个跟踪她的人，气息和药铺老板如此相似…… 李胧月立马明白了这人什么意思。 估计是看到她几次卖珍贵药材，想看她是从哪儿拿的，又或者，他想偷学她挖药材的绝活儿。 又或者，他是想把钱抢了，免费拿那些药材。 李胧月脚步加快，身后气息似乎察觉，也加快了步伐。 身后药铺老板气喘吁吁跟着，跟着到了拐弯处，再一看，人不见了！ 他左右望了望，没看到人，心下一慌，跺了跺脚，“这个死丫头……！” 他那么爽快出价，是因为药材确实很好，但那是一百块！要卖多少副药才能挣回来？ 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能找到这么好的东西…… 老板咬了咬牙，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失误！ 他愤恨盯着前方，不甘心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李胧月趴在墙头，看着他离开，这才跳下，她眸底寒光乍现，看来，以后这药材，她得少卖了。 被这样的人盯上，可不是容易丢掉的。 她眸底一沉，去了道馆。 中午她提前给李建云打了招呼，让他中午和祁红一起来家里吃饭。她蒸了米饭，做了红烧肉，还做了个鸡蛋汤，怕不够吃，她肉拿的多。 反正肉票也有。 平日里她和祁红又不怎么吃肉。 刚做好，两人就回来了。 李建云个子高大，回来在屋子外面洗手，祁红也忙活了一阵，两人氛围看起来很正常，不像是尴尬的样子。 李胧月却观察到，李建云脸上有浅淡的巴掌印。 祁红是不可能打他的。 那是谁？ 她偷偷看着没有互动的两人，没有说话，默默盛饭，给李建云盛了一大海碗。 红烧肉味道很好，祁红都赞不绝口。 李胧月只说是跟着同学学的，祁红也不怀疑。 只是看起来，祁红胃口不太好，一碗饭吃了半天都没吃完。 李胧月几口扒完饭，放了碗筷，看着李建云快吃完了，她脸上扬着笑意，“大大，我同学说她家有一批旧砖，咱们棚里还缺不？要不要？” 这东西随时都是缺的。 棚也快盖好了，就差一个灶了。李建云点头，“要要要，你同学住哪？” 祁红赶紧拦下，“丫头，我和你去，你大大这几天都在帮我们，今儿下午让他好好休息。” “不行。” 李胧月一脸坚定，“阿妈，你现在家里等着，我和大大去找板车拉。” 她确实听吴维说，有个亲戚家有旧砖，暂时没用处。 李建云也不让祁红去，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和李胧月出门了。 走出大院，李胧月看着李建云闷不做声，有点儿心酸：“大大，你咋那么热心帮我阿妈？” “啊？” 李建云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老脸一红，“我帮忙不是应该？帮你阿妈不是帮你？” “才不是。” 李胧月撇嘴，“李家人，没有一个疼阿妈的，我们来了这么久，他们只想着怎么欺负我们。我阿妈说你是个好人，但是她说，她不想连累你，还说配不上你。” 当女儿的，按理说不应该掺合这种事情。 但李胧月也看来了。 这两人心里头都有对方。 怎么不能在一起？ 况且，以后李家人上门找事，有李建设在，祁红也不至于那么任由欺负。 听到这话，李建云嘴唇一颤，脸色也严肃了很多，一路上都没说话，跟着李胧月去找吴维。 这旧砖便宜，又是吴维亲戚，砖拉上，吴维愣是不让李胧月走，李胧月就让李建云先回去，让他转告祁红，今儿晚上，她在同学家住宿。 明儿一早，祁红把书包带到棚里就行。 她自个儿去拿。 李建云也没反对，吴维看着也不像个坏小孩。 他点头，拉着一板车砖走了。 吴维家是县城的，比起那些一家几口都挤在一个屋子的工人，要好很多。 他们家的院子大，吴维还有自己的房间。 吴维是家里独生女，从小就被娇宠，一到房间，吴维把好多东西拿出来和李胧月分享。 虽然，吴维外表是个假小子，个性也大大咧咧，但是好多玩具都很小女生。 李胧月并不是真的想在吴维家待着，她是想给李建云和祁红单独相处的机会。 两人能不能在一起，看他们自己。 下午，吴维做饭，李胧月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由感叹，果然还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她去找农民买了两条草鱼，个头不算大，又买了豆腐，做了一锅麻辣鱼出来。 吴维在旁边直咽口水。 等她父母回来，看到饭菜都做好了，也是惊讶的不得了。 特别是吴维母亲章蓉，连声称赞李胧月，“维维，你看看人家月月，学习好就算了，还这么能干！” 吴维撇了撇嘴，朝李胧月挤眉弄眼。 这点小事，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胧月咧嘴一笑，“阿姨，吴维在班上很受同学喜欢，她很热心，帮助过不少同学呢！我们许老师，经常夸她呢！” “这小嘴，真会安慰人。” 章蓉越看李胧月是越喜欢，吴利国也觉得这丫头虽小，但聪明个性也好，两人当即决定，要将李胧月认做干女儿。 吓了李胧月一跳。 这干女儿，可不是随便认的。 “乖孩子，当我干女儿，我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这事儿，我过两天找你阿妈说说！” 章蓉笑呵呵的，是真有了这个心思。 李胧月倒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章蓉是县医院大夫，吴利国又是县教育局的。 两个人身份都不一般。 她要认亲，也算是高攀了。 第29章 心无旁骛 李胧月本以为章蓉是说着玩的，没想到，过了两天，她还真让吴维带话，说是让她和家里人周五晚上去吴家吃饭。 吴维兴高采烈的，“我阿妈都准备好久了，以后你就是我妹子了，月月，你可要把话带到！” 这事儿，李胧月还没给祁红提起。 这几天，祁红都挺忙碌的。 每天都在忙着棚子的事儿，棚到了收尾工作，下周就能开张了，李胧月也很期待。 只是这几天，都没看到李建云。 有几次她想问祁红，看到祁红脸色，都没敢再问。 李胧月露出一丝笑意，和吴维拉钩，“好，我回去跟我阿妈说说。” 班上同学都挺照顾她的，知道她年纪小，还长得可爱，有什么好东西，都忍不住给她分享。 李胧月是名副其实的班宠。 同一层楼，时不时有其他初三学生来看稀奇，想看看这个跳级生是什么样子。 李胧月都没当回事儿。 中午放学，她照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班上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她刚走出教室，就有人挡在她面前。 李胧月眉头一蹙，抬头一看。 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男生站在她面前，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来的稻草，眉眼风流，眉骨处还有道不浅的疤痕，“李胧月？” 他说话也流里流气的。 李胧月语气可不太好，“有事吗？” 这么挡着她，她肚子很饿啊！ 那男生莫名其妙红了脸，扬了扬下巴，掏出一包奶糖，是百货大厦里的，两毛钱一斤。 他用手帕包了起来。 学校女生很喜欢吃。 “给你。” 男生眼神不太自然，东瞟西瞟，就是不敢看李胧月。 李胧月微微一愣，也缓了缓：“我不吃糖，谢谢。” 她饶过就要走，男生一把拽着她，有点不甘心，“我们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吧？我叫路知秋，是初三二班的。” 隔壁班的？ 李胧月颇为恼火，她知道，现在的小孩儿是青春期，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 但是…… 这特么也太早了吧？！ 她在十三岁啊！ 她叹了口气，还是没接过那包糖，礼貌拒绝了，“不好意思，我没兴趣交太多朋友。” 说完，也不等人拒绝。 她就离开了。 说实在，这么段时间，也不是没有人对她表达过好感。 但是，她在班上，都被保护的很好，几乎班上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妹妹，要好好关照。 其他班的要趁火打劫，都没那机会。 这个路知秋，她也没听说过。 主要是…… 她也没空搭理这些男生。 那男生听到这话，失落望着她的背影，那包奶糖，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 …… 李胧月到了周五这天，才把认干亲的事情给祁红说了。 祁红一时手足无措，怪李胧月没早点说，又觉得自个儿家这情况，给人家当干亲实在是…… 有些不妥。 母女俩住的破砖瓦房。 又只是个卖包子的。 凭啥给人结干亲？ 李胧月宽慰，“他们肯定是看上我这艰苦朴素的品质了，阿妈，你别担心了，人家都不操心，你操心这些干什么。” 祁红重重叹气，让李胧月去上课，她去供销社拿了一些沙琪玛和麦芽精，准备今儿登门的礼物。 一想到今晚的聚会，吴维全程兴奋，告诉李胧月，她阿妈专门买了螃蟹来做，还买了好难弄到的海参，就是想给他们好好做顿饭。 李胧月虽没那么兴奋，但被吴维情绪感染，也觉得这一家人，是诚心要来结交。 也是一件好事。 下午，两人放学一起走。 祁红早拿了礼物在门口等着。 三人一起去吴家，吴维一路上叽叽喳喳，把祁红逗笑了好几次。 李胧月不由感叹，这可能才是十三岁少女和母亲相处的方式吧？她太过沉稳，也不知道祁红一直以来是怎么习惯的。 吴家有黑白电视，一到家，吴维就打开了，兴冲冲的，“晚上啊，上海滩就要播了，里面的许文强可好看了！” 这一脸花痴，正在切菜的章蓉停下活儿，没好气笑道：“你这丫头，一点儿都不害臊！” 这年头，哪个女孩要夸男孩子帅，一脸花痴，准会被说。 吴维做了个鬼脸，朝李胧月吐了吐舌头，章蓉和祁红在厨房做饭聊天，吴利国还没回来，她们两个小丫头，自然就在外面院子里玩了。 夏天向日葵都开了，满满一院子。 吴利国给吴维在院子里做了个秋千，两人就在秋千上晃荡，李胧月正闻着花香，吹着凉风惬意。 吴维凑过来悄声询问：“月月，隔壁班的那个路知秋，是不是找你说啥了？” 在学校里，压根就没有什么秘密。 况且那天路知秋给她糖，好多人都看到了。 李胧月摇了摇头，“他给我吃糖，我没要。” 吴维一脸坏笑，一只手拽着秋千绳索，一只手揽着她脖子，“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给你糖吗？” 李胧月憋笑，这吴维，人小鬼大啊。 这么小年纪，就精通这事儿了？ 她一脸天真，佯装不懂，“他说了，想和我做朋友呀！” 果然，吴维连连摇头，“你这傻子！千万不要和路知秋惹上关系！路知秋，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小霸王？ 这个…… 李胧月倒是没在意。 谁敢惹她，她势必要还回去。 两人玩了一会儿，吴利国回来，也就开饭了，认干亲的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了下来。 章蓉送给李胧月一个银镯子，说是和吴维手上的是一对。 祁红没拿贵重东西，一直拒绝，但章蓉又很执拗，只有收下了。 在这年头，做干亲是很重要的事情。 章蓉是真的喜欢李胧月，才会如此重视。吴利国虽然不爱说话，却也对李胧月赞不绝口。 祁红一高兴，喝了些酒。 回去的时候，都有些飘了。 李胧月和吴家告别，扶着祁红回了家，祁红喝多了不好受，李胧月歪头看着她，真觉得…… 应该有个人来照顾祁红。 她也不知道，祁红和李建云之间是怎么了。 这件事情，必须得到解决。 这样，她才能心无旁骛炼丹。 第30章 凭啥？！ 天不亮，李胧月收拾起来包包子，蒸在锅里，见祁红还在昏睡，她干脆动静更小，推着车自个儿出摊了。 早上有点儿冷。 因为周六，小孩子睡懒觉，出来买的也只有工人。 她摊子刚出，就来了不少顾客，买了包子，又和她寒暄几句，李胧月一一招呼。 等到早上八点多，赵小莲才推着车出来。 之前知道他们在对面卖，李胧月也没亲眼见过，毕竟上学忙，放假要去山上。 这一次，也就赵小莲一个人。 看起来像没睡醒，赵小莲打着哈欠招呼路人。 李胧月这边已经卖出两蒸笼了。 赵小莲视线时不时扫过来，盯着李胧月看一阵，李胧月当没事儿人，自顾自卖包子，装包子收钱。 等她包子卖的快完了，赵小莲却还有大半时，赵小莲急了。 本来，在这儿卖包子，赵小莲生意就没有祁红的好。祁红包包子舍得用面粉，都是实打实的。 馅儿也丰富，味道还好。 赵小莲在面粉里加了发酵粉，一个包子看起来大，实际两口就能吃完。 馅儿也是大多都是粉条，连个肉末都少见。 一般工人们要不是真急着赶路，是不会去她那里买的。 李胧月快收拾完了，赵小莲笑吟吟走了过来，“哟”了一声，“丫头，你一个人在这儿卖包子，你阿妈呢？” 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这种人，真懒得和她接触。 李胧月没心思理她，收拾摊位，把蒸笼都重叠到一起。赵小莲幸灾乐祸道：“你阿妈要给你找个后爹吧？这事村子里的人可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有什么问题？ 李胧月眉眼一抬，不想和这一家人有牵扯。 当初，这个赵小莲怂恿老太太把她卖给那个老光棍，不就是想拿那一百块钱？ 她冷笑了声，一脸平淡看向赵小莲，那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二婶，难为你操心我家的事情了。” 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她耸耸肩，“听说你家兵兵也在县城里读书，这县城可不是公社，要是考不上高中，这县城也是白待了，对吧？” 花了那么大代价。 把李继兵送到县城。 他们一家人得到了什么？ 赵小莲脸色一沉，张嘴想骂，李胧月努了努嘴，“有人买包子，二婶，你还不快去？” 这大清早的，谁都不想沾上晦气。 赵小莲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卖包子去了。 她实在是恨这个小贱人！ 还有祁红！ 这娘俩，在县城卖包子，不把钱给他们不说，还对她儿子做出那种事情！ 李继兵可是她的心肝！ 赵小莲忍着愤怒，收钱装包子，等顾客一走，她回头去看李胧月，发现人早就走了。 赵小莲包子卖到晌午，肚子饿的“咕咕”叫，里边剩下十几个包子，这又是他们一天的主食了。 实在吃不完，明天就继续卖。 她推车回去。 这段时间，他们都住在李秀梅安排的房子里，赵小莲愤恨，这李秀梅也不是个好东西！ 一年到头，也没见回去看过几次袁桂芳。 这可是她亲妈！ 自以为在县城就了不起！拿她这个婶子都不放在眼里！ 李秀梅一家三口住两间卧室，让她给李继兵匀出一间，李秀梅都不愿意！ 李秀梅家女儿才读幼儿园，就有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赔钱货有什么必要占一间房！ 赵小莲气得牙痒痒，她，李建安，还有李继兵，挤在一个屋子里，李老太还赖着不走。 不大的屋子，一张床就睡了四个人！ 她和李建安好歹是夫妻，本想让李建安给李老太说说，让李老太回村子里，总比在这儿挤着好。 李老太却不愿意！ 说是把所有积蓄都花在他们身上，不看到他们挣钱，她不会走！ 她整日里给李老太吹耳旁风，让李老太去找李秀梅，把那间屋子让出来给兵兵。 到时候李老太再回去，他们夫妻俩，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结果，李老太说去找了几次，李秀梅都不在家！ 她是真气！ 每天看祁红卖包子红火，她也眼馋，但是祁红卖那么多钱，生意那么好，都没说给她分一些客人！ 真是贱人！ 赵小莲一路上都在埋怨，等到了租房院子里，她停好了推车，把包子拿出来，回了那间小屋子。 这院子不比炼油厂的院子。 很破旧，都是好多年的老房子。 他们租的那个单间，光线不好，李继兵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不想待在里边。 赵小莲拿着包子一回去，李老太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摇着蒲扇，慢悠悠下床，“怎么现在才回来！？不知道早点回来做饭！？” 卖包子是赵小莲一个人，李建安在一个豆腐坊里当小工，每个月有二十块钱的薪水。 李老太也不是不能动，每次做饭都是赵小莲来做。 赵小莲本来就很饿，看到李老太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骂了句死老太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去烧水做饭。 “姆妈，兵兵呢？” 赵小莲看了一圈，没见李继兵人影，李老太没好气训斥，“和人去玩了！几个县城里头的娃娃，说是要带他去见世面，他下午回来。” “……” 好不容易把李继兵塞到七中，赵小莲却怎么都管不住。 李老太说了会管着李继兵做作业，却没有一天是完成的，班主任老师已经找她谈了好几次。 说李继兵有时候还不去学校。 这才开学多久？ 就出了这事情，赵小莲又气又恨。 李老太在这儿，帮不上一点忙不说，还尽坏事！要是留在这，铁定没好处，她心头冷哼。 把饭菜做好，端在桌上。 李建安中午不回来吃，她就热了包子，炒了个白菜，李老太还抱怨伙食不好。 赵小莲睨了一眼李老太，笑道：“姆妈，听说，那个祁红要跟着李建云了，这事你知道不？” 李老太大口吃菜，把菜叶子挑出来自己吃，剩下的菜帮给赵小莲剩下，她嘴里包着食物：“咋？！” 也没有表态，但眼神里满是嫌弃。 赵小莲故意放低了声儿，“那祁红之前在咱们家住了这么多年，还有那小贱人，吃了咱们这么多米，不该要点养育费？养条狗，还知道给家里看家护院呢，这钱祁红不出，那让李建云给呗！” 李老太一听这话，两眼直冒精光。 那两个过的舒坦了，让他们在这儿受苦，凭啥！？ 第31章 我没跟着你 李胧月摆完摊子回去，祁红也刚醒，知道李胧月卖完了包子，她又愧又懊悔，怪自己喝了太多酒。 这一睡，就不知道时辰。 李胧月让她休息，她愣是不愿意，起来洗漱，给李胧月做了饭吃，下午又一个人去搭棚子了。 下午一趟来回山上，时间肯定不够。李胧月想明儿去，她在家做了作业，就开始修炼了。 火炬在空间里已经待了好一段时间了，她也只敢趁着没人，将它放出来玩玩。 对于周遭一切，火炬都不太感兴趣。 空间里杂草不生，它连个玩伴都没有。李胧月决定明儿上山，给它捉一些玩物进去。 也不至于让它这么枯燥。 每天除了给她炼丹，就没事儿做。 上次药材，除了一部分卖给那药铺，剩下的，她都拿来炼药丸了。 这些药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效果奇佳的补品，对于她来说，也只是拿来给火炬练手的东西。 火炬一出空间，就扑在她身上呜咽直叫，还到处乱窜想出去，被李胧月给呵住了。 她偷偷拿出上午给火炬买的骨头，谁知道火炬也只是闻了闻，并没有多大兴趣，对骨头都没兴趣？ 李胧月正疑惑，看着火炬低头闻她手指，舔着她手指上药材残渣。 这货还吃药？ 李胧月哭笑不得。 她喂火炬吃了两颗药丸，火炬也不闹腾了，在她怀里打滚卖萌，直到她修炼，这才窝在地上，抱着骨头慢悠悠啃起来。 天一黑，李胧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把火炬放回空间，祁红也回来了，母女俩吃了饭，李胧月洗了澡，也就早早歇息了。 祁红说，等明儿，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以后她麻辣烫和包子一起卖，不在炼油厂那一块，就在校门口。 李胧月是支持的。 和赵小莲那种人搅合在一起，都是恶心！ 次日一早，祁红刚出摊，李胧月就出发去山上了。这几天，她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之前她都没在意。 她打算坐班车去那村子，下车时，那股气息一直在跟着，她回头一看，人又不见。 李胧月眸底一沉，加快脚步上了山。 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马大勇气喘吁吁跟着李胧月上山，一直都躲在草丛和树后，他太胖，走了没几步，就累的不行。 要不是想知道李胧月是怎么得到那些名贵药材的。 他才不会来跟着！ 马大勇扶着树干，正准备继续跟着，抬头一看，那个小丫头竟然不见了！ 刚才明明在他面前的！ 马大勇像见了鬼，瞪大眼看了一眼四周，除了荆棘和树木，哪里有个人？！ 头顶鸟叫，让他心烦意乱。 马大勇正准备回头走，刚一转身，他就吓的心头一跳！ “你、你你……” 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跑到他身后了？！ 李胧月拿着镰刀，一脸平静看他，眼神却藏着刺骨的冷，“我什么？跟了我这么久，想干什么？” 还真不要脸！ 上次她都甩掉他了。 他还跟着！ 马大勇哆嗦了一下，这丫头的眼神，太骇人了！ 一点都不像十几岁的小娃！ 一想到这小女娃能够采到那么多药材，他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一脸嚣张，“我怎么跟你了！这山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还不能上来了？” 他就不信，一个女娃，能够有多大本事！ 况且，这荒郊野外，她能做什么？他一个大人，还拿不下这个女娃？ 李胧月眸子一眯，死死盯着他，嘴角一勾，“真好，这山你随便逛，你请自便。” 她如此淡漠，马大勇咽了一下口水。 看着她越过他，走在前面，慢悠悠在山上晃荡，他也跟着，看她是怎么找药材的。 李胧月脚步顿下，拿着镰刀，侧头看了一眼他：“你跟着我，未必是一件好事。” 明明就是跟踪，不要脸！ 马大勇脸色涨红，结结巴巴，“谁、谁跟着你了！我也是去这里采药！我也是去这里！”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看着这人也三四十岁了。 怎么这么不知趣？ 李胧月一声冷笑，不管他，自顾自环视一圈，她打算去找灵芝，没走几步，她就听到“簌簌”响声。 是灰狼气息！ 李胧月拿着镰刀，往后一退，马大勇紧跟着她，走在前面唠叨：“你走啊！怎么不走了！” 话音刚落，马大勇一瞬不敢动了！ 面前草丛里，两头巨型灰狼，正死死盯着他们！ 一双深灰色眼睛，充满了欲望！一口狼牙尖利，此时，正对着他们流口水！ “妈呀！” 马大勇吓的瘫软在地上，连站起来都没力气，眼看灰狼随时都能冲过来，他声音颤抖看着李胧月，“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跑？ 李胧月语气很淡，“跑什么？这是我老朋友了，最喜欢吃人肉，要不，你把一条腿给它们贡献了算了。” 一条腿！？ 马大勇想站起来，但因为极度害怕，他连站都吃力！但是这小姑娘，跟没事人一样！ “你救救我啊……” 马大勇忍不住哭出声，扯了扯李胧月衣角，“我不想死啊！” 现在不想死？ 刚才怎么跟的那么殷勤？ 李胧月嘴唇一掀，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握着镰刀，看向那两头蓄势待发的灰狼，“啧”了声，“救你，我有什么好处？” 一个只知道跟踪她，利欲熏心的小人。 就算救了，能怎么样？ 马大勇听到她这话，就知道她有主意了，呜咽哭着，因为恐惧，说话含糊不清，“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什么都听！”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逃跑，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 李胧月猛呵一声，那两头灰狼扑了上来，想要撕咬李胧月，马大勇往后挪动半晌，想趁着这机会逃走。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爬出两步，这个小姑娘，竟然赤手空拳，把那两头狼给打倒在地上！ 刚才还嚣张的灰狼，此时趴在他面前，艰难喘息，连动也不能动！ 这、这…… 马大勇被吓的瞠目结舌，这时，李胧月徒手拎着那两头硕大灰狼，丢到旁边，站起来，回头看他。 她脸上血迹殷红，是灰狼的。 拳头上还在滴血，是灰狼的。 那双眼神如同地狱罗刹，没有半点温情，好骇人、好骇人…… 马大勇身下一阵暖流涌出，他吓的心脏抽搐两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32章 和我签下契约 风声凛冽，西北夏天太短，这个季节，已经有些凉意。 夕阳西下，黄昏而至。 马大勇努力想睁开眼，动了动酸痛的骨头。当他想要看清楚景象睁开眼时，脸上却多了粘稠冰凉的触感。 他吓的彻底清醒，睁开眼，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正舔着他的脸。 “！！！” 马大勇一句尖叫哑在喉咙，没喊出来，那条蛇离远了些，他这才看到，是李胧月抓着蛇，让蛇舔醒他的。 “小、小、小……” 马大勇小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李胧月把玩着手里的黑蛇，笑盈盈看着他，“醒了？我看你也昏迷一天了，我本来打算一个人下山的，但这山上野兽太多……狼啊，熊啊什么的……” 马大勇连滚带爬起来，抹了脸上黏糊糊液体，作揖求饶，“姑奶奶！我求你放过我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可千万别怪罪！” 他痛哭流涕，一边扇自个儿巴掌一边哽咽：“我不是人！我打您主意！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个小女娃，可是能赤手空拳打死两头狼的！ 把他结果在这儿，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李胧月把玩着手里那条蛇，无奈叹了一声，“我叫李胧月，以后，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客气。” 她站起来，任凭黑蛇在她手臂缠绕，脸上带笑，眸底却没有丝毫波澜，“不过么……这山，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这药，也不是谁想采就能采的。” 马大勇身子止不住颤抖，赶紧点头，腿跟筛子似的抖，“是是是，胧月姑娘您说得对……是小的太过贪心……” 这会儿，他可不敢惹这个女娃！ 谁知道，她还有什么本事？ 就在这时，李胧月攥住黑蛇七寸，手一狠劲，一条蛇，被她断成了几截，掉在草丛里。 她手掌缓缓滴着蛇血。 马大勇吓的头皮发麻。 “这个么，也不怪你，如果你好好听我的话，以后都为我所用，那我可以让你挣的盆满钵满。” 李胧月笑容加深，晚霞余晖，映衬她脸颊更为精致，她眸子一动，微微一笑，“但如果，你背叛我，我会让你……像这条蛇一样……” 为她所用？ 马大勇几乎是想也没想，立刻答应下来，只差没跪下来了，“谢胧月姑娘……胧月姑娘以后有任何要求，我马大勇一定完成！” 眼下这情况，他能不完成？ 李胧月眉眼一弯，攥住马大勇手，用匕首割了一道口子，殷红血液溢了出来，李胧月蘸着血，在符纸上画下符文。 没等马大勇反应过来，符纸立马烧着，化为灰烬。 李胧月将那团灰，捧在马大勇面前，淡道：“这是你和我的契约符，从今以后，你要是敢对外提起我一个字，就会受到穿肠破肚之痛，但如果你好好听话……” 她眼底含着笑，“以后你遇到生命危险，我会第一时间感知到，我也会第一时间来救你。” 马大勇吞了一下口水，定定盯着那符灰，听到李胧月询问：“怎么样，要不要接受契约？” 他现在，还能有选择吗？ 马大勇欲哭无泪，他只有点头，捧过李胧月手中符灰，三下两口吃进了肚子。 一吃下去，他就感觉有一股滚烫在他腹部停留，之前那股冷意也消失不见，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李胧月眉梢一挑，淡道，“你身体气息太过昏浊，从今以后要多做好事，不然，估计你活不过四十岁。” 她这不是逆天改命。 不过是想找个助手，以后好办事。 马大勇身体恢复如常，他低头作揖，“谢谢胧月姑娘提醒……” 他就算是有什么歪心思，也不敢做了，况且吃下这符以后，他感觉浑身轻巧很多。 没有那么笨拙了。 他想问个究竟，李胧月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害怕山上有野兽，匆匆忙忙也跟了上去。 活了三十多年，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神人！ …… 夜幕四落，李胧月和马大勇到达县城，就各自分别，她将下等药材卖给了马大勇，并让马大勇出售她炼的药丸。 马大勇不敢多问。 只知道这东西是对人好的。 李胧月把低等药材拿去卖了，中等拿来炼丹，上等种在空间。低等药材马大勇一共给了她两百。 药丸她给了价格，让马大勇卖出去了，再给她钱。 马大勇高兴的不行，李胧月把药物禁忌全都说明清楚，让他一一记下，这才放心。 等她回到院子，祁红已经做好饭，专门在等她。 平常不太爱打扮的祁红，今儿专门穿了一件新衬衣，还扎了头花。 李胧月瞥见她盛饭的时候，嘴角都含着笑意，咬了一口她做的南瓜饼，打趣一笑，“阿妈，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 祁红这才反应过来，她回过神，昏暗灯光下，连忙摇头，“能有什么事？你可别瞎想。” 没什么事，才怪！ 李胧月“啧”了声，“是建云大大来找你了？” 这不是明摆的事儿？ 李胧月笑道：“你们要是互相觉得喜欢，那就在一起，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们关系光明正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这丫头！” 祁红被羞的满面通红，今儿，李建云确实说了，要和她结婚，但是…… 她心头有顾虑……祁红佯装生气，“连你阿妈都敢打趣了，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李胧月做了个鬼脸，“我还挺喜欢建云大大的，当我后爹，我肯定不会吃亏，总比我亲爹好。” 她挑了挑眉，看祁红脸色羞红，笑道：“是吧？” 祁红气的咬牙，又不好说什么，这事情没定下来，她不敢给女儿乱说，只得埋头吃饭。李胧月大抵瞧出这两人什么情况了。 估计就一人拧着，一人已经说清楚了。 最后什么样子，还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她…… 可帮不上什么忙。 如今，她的下一步计划。 就是要改造空间了。 也不知道，这改造空间能提升多少灵力，能最快多久突破这一阶层。 她是真的，很着急…… 第33章 味美鲜麻辣烫 十月初，村子里的人忙完了秋收，县城里的人忙着上班干活儿，枯燥的生活，让人们缺少新鲜感。 “味美鲜麻辣烫开张了！” 祁红拴着围裙，站在门口吆喝，“欢迎大家品尝！” 正是中午，学生午休，老师也跟着休息，不少工人也午休回去吃饭，听到麻辣烫开张，稀奇打量店铺。 崭新砖瓦房门口，挂着“味美鲜麻辣烫”的牌子，里边敞亮，门是木板，白天拆了是个铺面，晚上木板拼成大门上锁，谁都动不了。 里边外边摆着十几张小桌子，看起来干净卫生。 祁红怕忙不过来，叫了李建云来帮忙。 学校好多老师来吃个新鲜，毕竟国营饭馆都没有这个叫麻辣烫的东西。 麻辣烫一煮出来，香味浓郁，一看就让人垂涎三尺。 价格也不贵，八毛钱就是一大份，五毛钱一小份，五毛钱，就足够让两个人吃饱了。 因为新店开张，李胧月提前进了好多荔枝汽水，这东西单买都是一毛钱一瓶，但做活动，凡事来店里消费的顾客，都可以得到一瓶免费汽水。 汽水在这年代可是奢侈品。 好多人都从来没喝过，好多客人觉得，吃一顿新鲜，还能喝汽水，那简直占了大便宜。 没一会儿，整个砖瓦棚就占满了人。 李胧月帮忙收拾桌子、收钱，李建云帮忙端麻辣烫，祁红就主要负责烫菜了。 这时候麻辣烫不像后世，可以自己选菜，都是大小份的卖。一来统一价格，顾客容易接受。 而来这都选菜，可能地方太小，也忙不过来。 一中午过去，到了快两点，吃饭的人也就散光了，李胧月随口吃了点馍，就要去学校。 祁红给她塞了两个大苹果，让她饿了吃，李胧月也装在了兜里。 祁红还是过意不去，要给她钱，被李胧月拦了下来，“阿妈，你还是好好准备下午的食材吧，我看着菜和馍馍都卖空了，你得赶紧准备。” 女儿这一提醒，祁红倒是想了起来，她赶紧点头，和李建云匆忙吃了几口馍，就继续忙碌了。 这一中午，她卖了一百多份，挣了六七十，要是晚上生意再好一些，那也有一百多了。 除了成本，纯利润也有一百左右。 她把钱放好，一脸笑意。这要是天天这么好的生意，不出一个月，她就是千元户了。 要不到一年，她就能是万元户。 那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祁红，你下午忙的过来不？我等会帮完你，就回村子。” 李建云在旁边询问，他忙了一天，确实很想坐着好好休息，做这，比干庄稼活儿还累！ 祁红抬头看他，略微有些迟疑，“你不在县城里待着？” 要是走了，什么时候再来？ 李建云低头，脸色涨红，双手局促握着，“我长期待在这，叫人看见了，坏你名声。” 两人没结婚，名不正言不顺…… 祁红咬了咬唇，抓住他的手，一脸正经，“我没啥名声，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人，我们明天，就去扯证！” 李建云愣愣看着她，仿佛是在做梦…… …… 李胧月一下午都被奇怪眼神包围。 去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她是不太理解的，问了吴维，吴维纠结半天，才告诉她为什么。 “他们说……干妈开那个麻辣烫店，是割zi本主义尾巴，是……品德败坏……” 李胧月差点没笑出声。 如今私人饭店是少，像祁红这种，估计是县城独一家。 但是…… 他们违反什么法定法规了？ “你别笑……” 吴维一脸紧张，扯了扯李胧月衣袖，“他们这么说，都是因为嫉妒，你别担心……” 一个小小麻辣烫摊位，在他们眼里，确实比不上高大体面的公职工作。 李胧月自然能理解，“我担心什么？” 她把苹果分给吴维一个，“他们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才不理他们。” 吴维却还是有些担忧。 下午放学前，班主任许国友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这个周末，有秋游活动。 不需要交钱，但是每个人必须自带干粮。 学校组织的活动，是为了让他们开阔视野，吴维一听兴奋极了，又听说这次是在山上。 那更开心了。 去山上挖个坑，在坑里点柴火，烤些吃食，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李胧月倒没什么感觉，出去秋游，就意味着她会失去一天修炼时间，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班上同学都被这次秋游给吸引了注意力，在那里热切讨论，许国友又笑道：“可别光顾着玩，期中考试马上快来了，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办！” 期中考试在十月末。 还有一个月，李胧月倒是不担心。 反正这些课程对于她来说，都是小儿科，因为修真，她几乎是过目不忘，很多知识都能记在脑海，学习这种事情，她倒是不太费心。 下午放学，吴维和李胧月一起走，一到麻辣烫店，就看着章蓉在帮忙招呼客人，看到两个小丫头，章蓉还让她们先回去写作业。 好多客人都认识吴维，吴维热情打招呼，然后凑在李胧月旁边低语，“都是我妈医院的。” 李胧月也跟着招呼客人，帮忙的人够了，留在这里是有点添乱。 她和吴维回家，两人一起写完作业，李胧月做了土豆焖面，吴维饿坏了，吃了一大碗。 夜深，估摸着快九点，李胧月原本想去找祁红，但一想到李建云也在，今儿还是不去了。 就先和吴维一起住。 吴维拉着她看了一会儿电视，李胧月是没什么兴趣，没过一会儿，吴维父母回来了。 章蓉给李胧月讲今晚生意火爆情况，李胧月咧嘴一笑，给他们道了谢，又烧了洗脚水，让章蓉和吴利国泡脚解乏。 这两人，都是善心善意的好人。 李胧月也是偷听才知道，这两人是早就知道，她和祁红相依为命，怕她因为家境，没法上学，所以才主动结交这个干亲。 他们却一直都说，是因为喜欢她。 她哪里有这么大的魅力？ 还不是怕她，敏感脆弱。 第34章 再发疯，我要…… 祁红和李建云一起打理麻辣烫铺子，中午李胧月去的时候，趁着空闲，祁红悄悄将她拉到一旁。 “丫头，我如果和你建云大大结婚，你会不会有啥想法？” 这能有啥？ 李胧月宽慰她，“阿妈，你也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我不希望你成天围着我操劳，你还年轻，我能有啥想法？” 也不过才三十五岁，要是真为了她不结婚。 李胧月也会悔恨终身。 祁红眼眶一红，握住李胧月的手，声音哽咽，“那我和你建云大大，下午就去扯证了……” 之前，祁红一直不敢做出这一步决定。 是因为怕被人说闲话。 但是如今，她一点都不怕了。 李胧月重重点头，眉眼一弯，“阿妈，我希望你能幸福，建云大大是个好人，你们能结婚，我很开心。” 作为祁红唯一亲人，她理应给到支持。 李胧月这么一说，祁红抱着她，语气多少含着庆幸，“丫头，有你，我很知足！” 下午，李胧月放学，叫上了吴维。 因为他们两家人，约在了今儿晚上吃一顿饭。 祁红做了好丰盛一桌，关了店铺门，和大家一起喝酒，她和李建云已经领了证。 没喝两杯，她脸蛋红扑扑，已然有了醉意。 “这么大年纪，还结婚摆酒，说来有点好笑……” 祁红举杯，朝吴维父母敬了一杯，“干亲，你们可别笑话我。” 之前在吴家吃饭，祁红和章蓉聊过自己境况，章蓉对她是心疼又钦佩，一个女人，能够带着女儿在县城安定下来。 那得有多能干？ 比多少男人都强！ “孩儿妈，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稀的说这些，今儿是你大喜日子，我和利国，也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 章蓉笑呵呵从包里掏出一枚钥匙，递给祁红。 “我们单位有个大夫被调到京城了，他的宿舍呢，也就空了出来。两室一厅，我寻思着，你们这两年，也能凑合着住。” 如今房源紧张，要找到这样的房源，实在不容易。 祁红一惊，章蓉又笑道：“只是这房租人家可不便宜，一个月十块不少的，里面家具什么都齐全。月月一个女孩子，还是应该住环境好点的地方。” 一个月十块，确实不便宜。 但对于祁红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啥也不说了。” 祁红倒了酒，一饮而尽，“干亲，你们对我和月月这份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李建云也连声道谢，李胧月端起手里的汽水，给吴维父母碰杯，“干爸干妈，我们一家人，敬你们一杯。” 吴维赶紧凑热闹，“我也来我也来！” “你这孩子，有月月一半懂事该多好！” 章蓉笑着打趣，李胧月哼了声，“干妈，我姐可是很优秀的，你可不准这么说她！” 众人“哈哈”大笑，吴维赶紧给李胧月塞了个鸡翅。 这一晚，李胧月还是跟着吴维回去，祁红和李建云回了院子。对于祁红和李建云结婚，李胧月确实只有祝福。 章蓉介绍的房子，基本是拎包入住。 之前在炼油厂大院那儿，交了三个月的房费，这也刚好到期。祁红多给了两块钱，还给房东太太买了一堆点心。 房东太太热情帮忙搬东西，还夸赞祁红能干。 祁红这麻辣烫店开起来，就不卖包子了，他们的新家在县医院旁边，环境清幽，住在二楼，房子采光很好。 李建云把客厅一角收拾出来，做李胧月书房，李胧月自然欢喜。 三人相处起来，一点都不尴尬，特别是李建云，很懂得心疼人，很多事情都舍不得祁红去做。 村子里，他也没有双亲，只有一个叔叔。 祁红也没有那烦人的婆媳关系，自然是过得舒坦，整日红光满面，李胧月经常打趣，说是想要个弟弟。 祁红每次都红脸骂她不知道羞人。 李胧月却格外珍惜这静谧相处。 她也改口，把李建云叫阿爸了，反正她对李建设没感情，反倒是李建云一开始不太好意思。 一晃眼，就到了秋游这天。 一大早，祁红给李胧月装了一挎包零食，叮嘱她注意安全。李胧月和吴维作伴走了。 初三分班级去的。 三个班，挤两辆大巴车。听说，这还是校长从客运公司借来的。 秋游地方不远，就在县城郊区，一到地方，老师组织起来，让大家分成几组去野炊。 吴维领着李胧月，和冯健还有两个女生组成了一队。 几人分工合作，没一会儿，一个简易的灶就搭起来了。 “月月，没柴火了，你去捡点柴火，我去把这些菜洗了。” 吴维招呼李胧月去收拾，这儿水源不好找，洗菜也不是轻松活儿，相反，干柴到处都有。 随便捡都能有一大堆。 李胧月应下，陪着她去洗菜捡柴。 “你就是李胧月？” 两人正捡着，一道孤傲女声响起，下一秒，三四个女生挡在李胧月面前，为首的抱着双臂冷笑，“你该不会是混进初中的小学生吧？” “……” 李胧月眉眼淡淡，语气也很平，“找我有事？” 这几个人，她不认识，应该是隔壁班的。 “呵，好嚣张啊！” 沈晓雯扬起下巴，步步逼近，语气很不耐烦，“听说，你喜欢路知秋？” 路知秋？ 李胧月想了半天，没想起这个人是谁，她一脸木然，旁边吴维小声提醒，“就是给你送糖的那个！” “哦……” 李胧月恍然大悟，更加莫名看向沈晓雯，“不喜欢，怎么了？” 那人确实是有几分姿色，但……小屁孩一个，李胧月怎么可能看得上？而且她现在，是修真为重！ “你撒谎！” 沈晓雯气的咬牙，指着她怒道：“你要是不喜欢他，和他在走廊上说什么悄悄话！一定是你勾引他！你想和他处对象！” “……” 真特么无聊。 李胧月无奈摇头，“你要是喜欢他，大可以去找他，没必要在我这儿撒泼耍横，没必要，对不对？” 说完她要走，沈晓雯扑上来就要抓，被吴维一挡，“闹了没！” 这地方偏僻，老师不一定来，沈晓雯跟疯了一样，上来就朝吴维脸上抓去，李胧月反应机敏，拉过吴维躲过攻击，她冷道：“再发疯，我要叫老师了！” 第35章 你以为四海之类皆…… “你……！” 沈晓雯落了个空，恶狠狠盯向李胧月，“我告诉你，我沈晓雯看上的人，就没有谁抢走的道理，你要是不想死，就离路知秋远点！” 这不就是后世的小太妹？ 看着像个小公主，这行为，怎么看都有点儿恶心人的意思？ 李胧月眉头一蹙，冷道：“我也不管你是谁，以后，和我保持距离！别来惹我！” 说完，她冷声一笑，拉着吴维走人。 走出没几步，吴维溜回去捞洗好的菜，让李胧月把柴火抱走。 吴维一脸担忧，“月月，沈晓雯仗着哥哥是高中部的校霸，舅舅又是学校的老师，一直都横行霸道的，她和路知秋，都认识好多年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胧月捆好柴火背上，帮她拎蔬菜，“她以为四海之内皆她妈，谁都得惯着她？” 无缘无故来找事，挺给人招烦。 吴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她拿着蔬菜去了小组，李胧月这才看到，吴维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道血痕。 口子还挺深。 “这是什么？” 李胧月眉头一蹙，“那个沈晓雯抓的？” 刚才，吴维替她挡住了沈晓雯攻击，她一时没在意，吴维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这是小事儿，算不得什么，快来一起做饭。” 李胧月眸子一眯，瞥了眼沈晓雯方向，她顿了顿，将柴火塞进去烧了起来，又看向其他几人，“我看到有野生菌，来采点给你们吃。” 她让吴维帮冯健做饭，自个儿溜了。 这三个班的人，几乎占满了整个山腰，李胧月朝山顶走了一会儿，认真嗅动物的味道。 没一会儿，她就发现了一条菜花蛇。 她将蛇抓住，丢在空间。 又随便采了点菌菇，这才下山。沈晓雯几个女生正坐在一起聊天，旁边两个女生跟奴隶一样忙活。 真是大姐大呀。 李胧月冷笑了声，瞥见沈晓雯书包就搁在脚边，她大大方方走过去，沈晓雯看见她来，脸瞬间黑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还想被教训？！” 沈晓雯一脸冷意，李胧月微微一笑，弯腰在她身边低语，顺手扯上拉链，将蛇放了进去。 蛇很听话溜进了书包里。 她拉上拉链，嘴角勾笑，“其实，路知秋说过，他很喜欢你，他对我没兴趣，你不用担心。” 她拍了拍沈晓雯肩膀，“你这么优秀，我又怎么可能会比得上你？” 沈晓雯一脸傲气，李胧月嘴角一勾，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沈晓雯啐了口，“穷骨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想和我比，比得了么？” 旁边几个女生也纷纷赞同，“就是，她和晓雯比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村姑，路知秋怎么可能喜欢她！” 沈晓雯一声冷哼，扬起下巴，这种人，拿什么和她比！ …… 李胧月抱了一堆菌菇，刮干净皮，洗了给冯健拿去煮，她把草药捣成泥，敷在吴维受伤地方。 这儿药材有限，也就蒲地蓝蒲公英，还有她空间里剩余的草药。 吴维原本不想敷，觉得这没事儿，李胧月却坚持，“你也不想留个疤在脸上吧！” 哪个女孩子不爱美？ 还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吴维一听，立刻不敢说话了，闭上了嘴巴乖乖让她敷草药。 处理好后，几人就开始做饭了。 冯健组织能力挺强，给他们煮大锅饭，就一些采来的野菜，还有蔬菜，丢在一起，又把带来的食物煮进去。 实在是不算有食欲。 李胧月把祁红准备的食物拿了出来，水果和煮熟的牛羊肉，祁红还给她装了一盒麻辣烫的调料。 李胧月干脆倒在锅里，和其他菜一起煮。 顿时香气四溢，吸引了不少同学围观。 连老师都连连称赞。 快到中午，大家都准备吃饭了。 “啊！” 突然，一声尖利叫声响起，李胧月还在帮忙烤馍馍，抬眸往沈晓雯方向一看，沈晓雯吓的浑身发抖，站在刚才坐的石头边上。 她的脚下，一条粗壮菜花蛇，正吐着信子，朝她嚣张张嘴。 其他女生早吓的跑了。 有护花使者来驱赶蛇，那蛇虽然没毒，但样子凶狠，沈晓雯也想拔腿就走，那蛇“咻”一声冲上去。 一口咬住她的小腿。 秋天都穿的不多，沈晓雯尖叫声更加惨烈，蛇受到惊吓，急匆匆溜走了。 “啊啊啊！” 沈晓雯凄惨的叫声响彻这片山坡，“快来救我啊！” “坏事做多了，遭到报应了。” 吴维哼了声，也没有同情的意思，继续做饭，李胧月闷头帮忙，面上波澜不惊。 被菜花蛇咬了最多发肿疼痛，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她也只是吓一吓沈晓雯，没想过对她怎么样。老师很快就去看沈晓雯情况，这被蛇咬了，也不是小事。 况且老师也不知道是什么蛇咬的。 沈晓雯一脸梨花带雨，可怜得很，最后有经验的老师采了降龙草给她敷腿。 但沈晓雯一直觉得被咬的很严重，非要闹着去县城医院。 没办法，老师留不住，只好让司机把沈晓雯送去医院，沈晓雯几个跟班原本还想玩，但是沈晓雯都走了，他们能玩什么？ 只得跟着一起，去照顾沈晓雯。 沈晓雯一路上都在哭，不愿意走路，她们班上一个比较高大的男生，一路把沈晓雯背上了车。 而其他人丝毫没有被沈晓雯咬伤这事儿影响。 “开饭啦！” 吴维一声喊，小组的人都围着一起吃饭，李胧月吃得少，啃了个大苹果和鸡翅就差不多饱了。 吴维倒是不客气，狼吞虎咽和其他几个人抢吃的，还时不时去其他小组拿吃的，让李胧月哭笑不得。 这秋游一直到下午五点才结束，老师让大家收拾好了垃圾，就领着他们回学校了。 恰好，送沈晓雯去县医院的车，也回来了。 李胧月打算回去好好休息炼丹，也没答应吴维去她家的邀请。 回到家，天都快黑了。 李胧月随便弄了点吃的，反锁了房门，开始修炼。 第36章 这家伙……真是 上次李胧月给马大勇卖了不少药材，还把普通功效药丸卖出去了。她打算下周再去找马大勇，顺带再给他一些药丸。 她之前做的大多都是活络静脉丹药，这一个丹药丸，运用范围广泛。因为它活血化瘀止痛。 而这一次，她决定炼一些比较有针对性的药丸。 空间内药材充足，她炼了几百颗和肝丸，剩下的药材，也不是这个地区能找到的，只能让马大勇拿了。 空间打理了一周，里边长出了植物，不过也只是长在沙漠里常见的一些。 并不是所有药材都能在里边长出来。 火炬守着丹药炉累了，和兔子趴在一起睡觉。 李胧月上次移栽的药材，也发出新芽，开始成长，要是定时检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等她把丹药炼好出了空间，已经是深夜了。 她听到隔壁祁红和李建云说话声，她将丹药收好，也拉上被子睡觉。 期中考试在十月末。 李胧月不太在意，但班上同学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二个都认真复习，李胧月觉着，也太夸张了。 她照例是上课听，下课休息，班上氛围紧张，她却像个没事人。 很快，到了期中考试这天，所有初三的学生都在操场上进行考试，桌椅都搬下来了。 上午考语文数学，下午考英语，李胧月不紧张，第二天就只考化学和物理。 对于李胧月来说，是很简单的。 她可是在后世刷过题海的人，又怎么会惧怕80年代的考试！ 两天期中考结束，班上的人都解放了，一放假，开始跑去到处玩。看电影的看电影，逛公园的逛公园。 还有的趁着两天假期，去周边村子里玩的。 吴维父母说要去隔壁县城采风，李胧月不想去，就推脱说是要帮忙祁红看店，章蓉也能理解，连夸她懂事。 两天假，李胧月白天在店子里帮忙，晚上就回家修真炼丹。 自由自在的，也颇为有趣。 祁红和李建云结婚以后，感情十分要好，也没冷落了李胧月，李建云还抽着时间，给李胧月做了个小书桌。 说是方便她写作业。 之前，李胧月一直都是在板凳上写作业的。 周末晚上，店子人少，早早关了门，一家人想去国营饭店吃饭，但那里人有多又挤。 祁红嫌贵，拉着两人回家，做了一大盘子红烧鸡，又炖了猪骨汤，李建云和李胧月席卷了一大盘。 吃完饭，李胧月坐在板凳上看电视。 如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黑白电视。他们搬进来，原住户就买了。 因为人家过两年要回来，也就没带走。 此时，电视正在放上海滩，快结局了，李胧月无聊打发时间，听到祁红和李建云的争吵声。 两人从来都没有争吵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立马站起来，去了厨房，祁红咬唇，摇了摇头，“不行，你弟弟来住这里可以，但是他带外人住进来，还只比月月大两岁，这……” 她为难得很，“这绝对不行！” 又不是亲兄妹，住在一起怎么行？ 李胧月摸不着头脑，探出脑袋询问，“怎么了？” 李建云被拒绝，脸色涨红，不好意思看着她，满怀愧疚，“月月，你先去看电视，这事等会告诉你……” “不行，现在就说清楚！” 祁红态度坚决，转头看向李胧月，“月月，你阿爸那个当兵的弟弟，就是你大大，昨天打电话，说是有任务在身，要带一个十六岁的男孩来咱们家住一段时间。” 她叹息了声，“这男孩是来县城找一个老中医治病的，听说腿有残疾，都没法走路，咱们帮衬一下就算了，但是你阿爸说他们要住这儿……” 祁红为难打量屋子，“咱们家就两个房间，他们来了，你住哪儿去？” 这确实是个问题。 李胧月也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可是，县城房子不好租，他们这房子，也是章蓉的关系，才找到手的。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李胧月沉吟片刻，见李建云面色为难，试探性一问：“阿爸，大大的这个任务，很重要吗？” 不重要，也不会这么着急了吧？ 李建云面色凝重点头，“他只给我说要在县城待一段时间，其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那他激动啥？ 李胧月吐出一口浊气，“那就好说了，人家是有任务在身，但是可以去住旅馆啊，咱们县城不是有吗？只要有介绍信就可以住，大大不会没有介绍信的吧？” 见李建云似有疑虑，她微微一笑，“况且，既然是公事，部队应该就有津贴，也会安排好这一切的，大大你的担心，可能根本就没有必要。” 祁红也点头，“月月说的对，建云，咱们这屋子，就这么大……” “要是他们实在没地方住，就住我的房间，我去和吴维姐住，或者在书房里睡不也一样？” 李胧月给出了保险解决办法。 李建云隔出的小书房，在客厅阳台。 很私密空间，不会被打扰。 祁红又很心疼，毕竟是亲生的。 李建云摇头，“要他们真没地方住，我睡阳台，丫头你和你妈睡。” 他也愧对李胧月。 李胧月点头应下，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不该操心的，李建云这么着急，估计也是担心到时候人来了不好安排。 见祁红还在犹豫，她安抚了几句，“好了阿妈，要是真到了那种没地方可去的时候，你还能不管？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以前什么环境没居住过？ 祁红也是怕她受到委屈，这一点，李胧月很清楚，祁红点头，继续洗碗，李建云帮忙干活儿，让祁红休息。 祁红也赌气和李胧月看电视去了。 李胧月也没了心思，早早回了房间。来什么在家里并不重要，她只关心丹药有没有炼好。 她锁了门一进空间，就看到火炬在旁边打盹，药材都快烧焦了，这货竟然没闻到。 李胧月提起睡着的火炬一顿痛揍，当然也没下狠手，毕竟这家伙会喷火。 火炬被揍的两眼泪汪汪，直往她怀里钻。 李胧月狠狠敲了下它的脑袋，“罚你三天没丹药吃！去给我面壁思过！” “呜……” 火炬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好委屈，蹭了几下，看她都无动于衷，最终耷拉着耳朵，规规矩矩背对着李胧月，面对戈壁滩坐着思过。 火红的毛茸茸一坨坐在面前，简直萌死了。 李胧月气笑了。 这家伙，真是神了！ 第37章 考了……年级第一？ “榜单出来了！” 期中考后上学第二天，初三名次排行出来了，学生一拥而上，围着榜单指指点点。 李胧月在教室里收拾书本，吴维看完榜单冲了进来，“月月，你是年级第一啊！” 年级第一？ 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李胧月没什么太多惊喜，她本来就学过这些内容，和同班小孩子比起来，压根没有竞争力。 所以年级第一，有什么可惊讶的？ 她眼角微挑，点了点头，“哦，这次考的还不错。” 班上其他同学一下围了上来，“真的假的？年级第一？” “之前年级第一不一直都是周星辰吗？” “太厉害了吧，那得考多少分啊！” 几人一阵惊呼，李胧月想低调，但情况不允许，没一会儿，其他班的学生也来围观这个年纪第一。 好在上课铃声很快响起，班主任许国友进来，抱着数学卷子，兴致颇高，“这一次，咱们班上平均成绩提高了，很多同学都有进步，特别是我们的年级第一，高出第二名二十分！” 也就是说，李胧月还差几分就是满分了。 班上同学一阵哗然。 不得不说，这成绩还是很厉害的。 许国友轻咳了一声，“所以，还有一些同学，需要加快脚步！不要到时候排名掉到尾上，再哭着喊着要努力！” 那样，再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吴维苦着一张脸，许国友把数学卷子发下来，李胧月是满分一百分，而吴维，差一分及格。 “完了完了……” 吴维只想大哭一场，“我爸妈昨天才说，要是我这次排名掉了，这个寒假，再也不让我出去玩了……” 李胧月瞟了一眼她的卷子，认真分析，“你选择题都是蒙的吗？几何你还不错，剩下的我给你补习。” “真的吗！？” 吴维一脸期待，“月月，你真愿意给我补习？” 李胧月托腮看她，一脸挑衅，“以后每天放学晚一个小时走。” 这样，也就意味着，不能赶回家看连续剧什么的，吴维虽然一脸痛苦，但她知道，如果不拿出一个好成绩。 父母是会对她很失望的。 平日里，不管章蓉和吴利国怎么纵容她，在学习成绩方面，是不会让步的。 下午，李胧月给吴维开始补习，吴维英语和语文不错，但这儿的英语，也只是很蹩脚的中式发音，学久了，也会被带偏的。 吴维的理科成绩，实在是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差的不能再差了。 李胧月从初一简单知识开始笼统讲解，发现初一下学期的知识点，吴维就有些不懂了。 没办法，她开始从那里辅导。 吴维倒也争气，没有抱怨太辛苦太累，学完以后，她必须得完成李胧月出的作业题。 两人结伴离开，天还没黑，吴维一个人回去，李胧月则帮着祁红收拾摊子。 李胧月得年级第一的事情，早有老师告诉祁红了，所以等李胧月到店子，祁红抱着李胧月，欢喜不已。 “丫头，你真考了年级第一？” 不是倒数第一，是真的第一！ 李胧月点了点头，眉眼染笑，“是呀，今天卷子都发下来了，阿妈，我给你看。” 她刚想拿出卷子，祁红连忙摁住，“回家了再看，这儿油污多，不能脏了你的卷子。” 李胧月哭笑不得，祁红对待教育这件事情，还是挺重视的。 她提前回家写作业，做了饭，刚做好，祁红李建云就收摊回来了。 “丫头，你考了年级第一，这是我和你阿爸，给你的奖励。” 祁红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李胧月，“你想买点啥就买，最近天气也冷了，这个周六我带你和维维去买两身冬装。” 李胧月的衣服，也是祁红初秋时候买的。 “哇，阿爸阿妈你们真好。” 李胧月拆开红包，里面有一百块钱，她咧嘴一笑，摇了摇红包，“我买衣服，就用这个钱，我和吴维姐两个人去买，阿妈你就不用操心了。” 上次认亲，章蓉给了她银镯子，祁红给孩子买衣服也是正常的。 祁红想了想，又掏出了两百，“那你们一人买两套，从上到下，都买上，不要买便宜的。” 太便宜的肯定不买，但太上档次的，李胧月也不会买，她现在长个头，抽条极快，今年的衣服，明年肯定不能穿了。 她十三岁，但身高已经快一米五八了，才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她跟八九岁孩子身高差不多。 要是再过两年，估计她就一米七了。 李胧月并不想长得太高。 上上世，她一米七三，活到二十七岁，都没有个男朋友，最后还因公牺牲了。 就是因为长得高，她才去报了警校。 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 她也想小鸟依人一点的。 李胧月考了年级第一这件事情，就像是插了翅膀，让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她十三岁读初三，跳级就算了，还第一。 这也太人神共愤了。 而且她的分数，比第二名超出二十多分，也显得有点让人惊讶。 李胧月走在学校里，都感觉众人眼光都变得不太一样。 那眼神，似乎在看一个怪物，而且充满了鄙夷。 李胧月：“……” 考了年级第一，还受这种待遇？ “李胧月。” 她刚要走进教室，冯健喊住她：“老许让你去趟办公室，他情绪有点不好，你可要小心点了。” “好。” 李胧月点头，书包都没放下，就去许国友办公室了。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说话声，有人喊了声“进！” 她推门进去，看见许国友正在和一个秃顶的男人理论争执，那男人是教导主任，开学国旗下讲过话的。 看到李胧月进来，许国友赶紧招呼她进去，一脸坦然，“何主任，你看我们的李胧月小同学，哪里像是会作弊的人？她能考第一，完全是因为她的实力！” 作弊？！ 李胧月一脸懵逼，那个教导主任不太耐烦，“难道作弊的人会在脸上写是作弊两个大字？！现在我们校方就是怀疑，李胧月同学涉嫌作弊，成绩必须作废！” 第38章 那就是你故意栽赃……！ 成绩作废？ 凭什么！ 李胧月眉头一蹙，看向教导主任，想理论一番，许国友已经冲到了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何主任，咱们李胧月在报名的时候，校长亲自检测过，李胧月是满分跳级。你总不能说，她那个时候就开始作弊了，对不对？” 许国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底焦急不像是装的，“而且这成绩作废，是要进行记过处理的，现在因为一些不靠谱的流言，何主任你就误会，这样对李胧月也不公平啊！” “呵呵……” 教导主任脸色也冷漠下来，看向许国友，“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她，随便污蔑好人？” 他冷哼了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她真没做过，怎么会有人散播这个消息？！” 许国友想解释，教导主任重重将茶杯摔在桌上，“这次考试题型难，她数学考了满分，你还说她没作弊！监考老师都举报到我头上了，不然我怎么那么肯定！” 监考老师？ 李胧月仔细一想，那次在大操场上，一共就有七八个监考老师，是谁造谣的？从何查起？ “主任，如果校方怀疑我作弊，我可以重新考一次。” 李胧月语气不太好，对这些没脑子的人，也够厌烦了，“如果我真的作弊，那为什么监考老师不当场把我抓出来，非要现在举报？” 她眸子一眯，“就因为我考试得了第一吗？我平时的小测也都是高分，那我平时小测也都是作弊偷看来的吗？” 不是她不想好好说话。 实在是…… 这些人太恶心。 何主任一拍桌子，冷斥，“大胆！你敢质疑我们校方？人家老师凭什么污蔑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 李胧月脸色寡淡，许国友也出声劝慰，“何主任别生气，要不这样，咱们就让李胧月重考，一个人重考，在大操场上考，这样总不能作弊吧？” 办公室化学老师也点头，“是啊主任，李胧月成绩一直都挺好的，化学已经可以解高中的题目了，这丫头悟性很强。” “就是，咱们一中好不容易出来一个跳级还第一的，明年三月就能保送市一中了，咱们这两年升学率才开始抓，总不能白白浪费一个好苗子啊！” 英语老师也求情。 何主任听到这话，冷冷瞪了李胧月一眼，声音干硬，“那行，我这里出考卷，明天，让她重考！” 重考这件事情，现在看起来，是最公平的。 李胧月抬起头，面色沉静，“主任，如果我真的没有作弊，这位随意造谣的老师，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 “你还想惩罚老师？” 何主任冷笑一声，“就算你没作弊，那也是老师正常怀疑，况且，现在你还没重考，没资格问这些！” 没资格？ 在这办公室，李胧月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一个教导主任较劲。 她表情冷漠，回了班上。 班上已经议论纷纷了，大家都在讨论，李胧月有没有作弊，看到她回来，讨论声是停了。 但有的同学，光明正大询问：“李胧月，你到底作没作弊啊？怎么其他班的，都说你作弊？害的我们都一起被笑话。” “够了啊。” 吴维作势打人，“我们月月天资聪颖，怎么可能会作弊，肯定是有的人眼红，故意造谣！” “嘁，谁信啊。” “就是，还没有作弊，那么高的分数，就算是老师也不一定能满分吧。” 议论声太过嘈杂，李胧月捂着耳朵，静下来心来背单词，下午放学，李胧月辅导完吴维，特意叮嘱，让吴维不要把这件事情乱说。 吴维一脸担忧，“那你这次怎么办？真的要重考？万一他们再来刁难你，或者你发挥失常怎么办？”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吴维是绝对相信李胧月。 李胧月摇了摇头，“我只要重考就好了，如果他们再继续刁难，那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话虽这么说，但她只是一个学生，有什么办法惩治校方？ 吴维叹了一声，收拾书包和她一起离开。 李胧月没把这件事告诉祁红，但祁红离学校近，又经常看到老师，李胧月有什么风吹草动，哪里能瞒得过她？ 听说李胧月被怀疑作弊，祁红又气又憋屈，她是知道的，自从李胧月中暑醒来以后，已经不傻了。 那些人，怎么能那么过分？ 但她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不想给李胧月太大压力，李胧月也没看出异样。 次日，照样去学校。 她今天不上课，被安排在操场重考。 许国友和另外一个化学老师监考，教导主任也在，桌椅搬下来，李胧月只拿了笔和演算纸。 发卷子的是一位男老师，没教过李胧月，李胧月也不熟，男老师将卷子发给她，李胧月检查了一下提笔准备写。 突然，她摸到了卷子下藏着的小纸条。 好像是那个老师，发卷子的时候顺带留下的。 小抄？ 李胧月眸子一眯，故意将小纸条朝着男老师方向招摇了下，然后将那小纸条丢在了空间，开始认真阅读卷子，刚写下名字，那个男老师就冲了上来，朝许国友怒斥，“你们还说她没作弊！这是什么！” 他上前掀了卷子，但卷子下面除了笔和演算纸，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李胧月眉头一蹙，一脸无辜看向这人，“老师，我怎么就作弊了？” 许国友和化学老师也上前一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看到有作弊的东西。 他们眼神怪异看向男老师，“范老师，你看到什么了，就说李胧月作弊？” 那位姓范的老师上下打量李胧月，眼底泛起一丝惊讶，磨了磨牙，“我亲眼看到她藏了小抄，不信就搜身！她身上肯定藏的有！” 说完，就想上来扒李胧月的衣兜。 冬天本来穿得厚。 李胧月往后一躲，咬牙看他，“老师，我是女生，你对我污蔑可以，但如果你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要报警了！” 一个男老师，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搜女生的身？ 化学老师也冷道：“范立，你这样就没劲了，考试还没开始你就说人家作弊，我马上去搜她身，要是没有作弊，那就是你故意栽赃！” 第39章 等处理结果……！ 化学老师一向惜才，看向李胧月的时候，目光都温和了许多，“走吧，我们去检查。” 李胧月重重点头。 十分钟后，化学老师黑沉着脸走了出来，范立露出焦急神色，“怎么样？找到小抄了是不是！我就说她肯定作弊了！” 李胧月慢吞吞从土厕所出来，看着范立的眼神，也冷清的很。 “呵。” 化学老师微笑看他，“不好意思，我还真没看到她藏了小抄，我看你是眼睛出了问题。” 没有小抄？！ 怎么可能？！ 范立一脸震惊，李胧月规规矩矩回到位置，“老师，我还是先补考吧，不然成绩作废，我可不知道怎么办。” 化学老师点头，让她去了。 这一次的试卷，比期中考还难。 有的根本就不是初中的知识点，李胧月一个上午，做完了数学卷和物理卷，剩下三门。 教导主任让她中午吃个饭继续考。 中午放学，学生们都回家，只有李胧月，吃着许国友带的包子，喝了两口水，被赶到了考场。 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化学老师看了都心疼。 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 但好在，李胧月很争气，下午三点钟，她完成了所有考卷，全都交了上去。 老师们花了十分钟改卷。 结果都如大家所料，她的考卷成绩，依旧是高分。 数学满分，语文的阅读理解和作文被扣掉了两分，化学和物理，都是高分。 “这完全就是个天才啊……” 化学老师对比了一下试卷，暗自咋舌，“这么厉害，完全可以去上京大了……” 教导主任黑着脸，“再仔细批阅，看有没有改错的！” “主任，这卷子我们都改了好几遍，确实是高分，给初三学生出这样的难度，估计大一半都会不及格。” “就是，这化学物理，都涉及到高一的知识了，要我说这李胧月，平时肯定有偷偷补课。” 老师们议论纷纷，教导主任狠狠瞪着范立，瞥了一眼办公室外站着的李胧月，低声怒斥，“跟我过来！” 他把范立叫到了隔壁办公室。 “你说这怎么办？！” 教导主任气急败坏，“是你打了包票，说这丫头肯定作弊，我才让她重考，现在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要是传出去，他这教导主任，还做不做了？ 范立搓了搓手，点头哈腰，“主任，你看这样，这事传出去，肯定对我们没什么好处，但如果直接把她开除……” 开除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这事情，也压了下来。 教导主任眉头蹙成了一团，范立煽风点火，“要是开除了，我们名声也就保住了，您收拾一个小丫头，不就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如果校长知道了这件事……” 真要是留着，后患无穷！ 范立想到宝贝外甥女的恳求，就恨的牙痒痒。 这个李胧月，欺负他外甥女不说，还让他栽了这么大的跟头，真该死！ 一个小女娃，也敢骑到他头上，岂有此理！ 教导主任磨了磨牙，让一个女娃退学，那肯定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而且听说，李胧月家里是做小生意的。 没什么背景，要收拾，再好不过！ 他“恩”了声，“就这么办！” 两人回了办公室，门外已经没了李胧月，办公室老师也纷纷站着，教导主任一瞥，李胧月旁边站着两个陌生男人。 校长陪在一旁，表情严肃。 教导主任冷道：“李胧月！你这次的考试不作数！范老师亲眼看到你作弊！你屡教不改！学校决定对你进行劝退处理！” 劝退？！ 李胧月眸底泛起一丝疑虑，看向教导主任旁边的范立。 这人是有多恨她？ 她冷哼一声，“老师，我没有作弊，兰兰老师搜过我身了，其他老师也看了我的卷子，我为什么要被退学！” “让你退学就退学，还有理由？！” 教导主任黑脸，“难道范老师还污蔑你！？他和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陷害你！？” “够了！” 校长冷笑，“老何，我看你是不把我这个校长放在眼里了！竟敢随意处置一个学生的去留！要不是这两位教育局的同志找到我，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教育局？！ 教导主任这才把视线转到另外两人身上，这、这两人是…… 吴利国一张方脸格外严肃，他拿着文件，摊开在桌上。 “我是咱们清水县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这是我的领导，我们接到举报，说一中有污蔑学生作弊，擅自取消学生成绩的情况，特意前来核实。” 吴利国拿起笔，准备记录，“刚才你们说的，我也听到了，在证实李胧月同学没作弊考得高分的情况下，你们还要对她进行退学处理……” 吴利国缓缓直起腰，面无表情，“我不得不怀疑你们利用公职进行打击报复行为，教育局有权力取消你们的职务，和你们的教书资格。” 这可就严重了。 办公室老师都不敢噤声。 “不是不是……” 教导主任一下冷汗直流，他没读过大学，早年在一中毕业，才有幸当了个老师，成了公职人员。 要是这么辞退职务…… 他能干啥去？ “这是误会，领导们，这是误会！” 教导主任想去握吴利国的手，但没想吴利国偏偏躲过去了，吴利国一脸严肃看向另一位领导。 “董局，现在国家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也正在大力培养人才，但是我们清水县，竟然会出现这种品德败坏的老师！这要是不严加整顿，以后……” 李胧月暗自叫爽！ 她这个干爸，也太给力了！ 李胧月低头，再这么一抬头，眼泪就“啪嗒”掉出来了，“我想好好读书……我还想读大学……我不想被退学……” 化学老师心疼抱着她，柔声宽慰：“乖，有老师们在，你是不会被退学的！” 这么一个好苗子，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了！？ 董局脸色阴沉的可怕，连连摇头，皱纹也越来越深刻，他看向校长，“老金，你管理学校的方式，实在是大有问题！这件事情，我会在局里通报批评！” 他冷冷扫向教导主任和范立，“至于你们，从今天起，停职等处理结果！” 第40章 到底谁玩的过谁 走出办公室，李胧月吐出一口浊气，早就等候的吴维扑过来，一把抱住她：“月月，他们欺负你没？” 中午，李胧月不被放行，强制性留在学校。 吴维担心得很，赶紧去找吴利国帮忙，好在吴利国在教育局里，没有出差，不然这事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教导主任和范立被校长叫走了。 李胧月拍了拍吴维的肩，转身看向吴利国和那位局长，她鞠躬道谢，“谢谢干爸，谢谢董局，要不是你们，我今天，就要被退学了。” “傻孩子，学校这么欺负你，你怎么不给你阿妈说？” 吴利国摸了摸她脑袋，“你成绩这么好，以后说不定就是我们县城的女状元，可不能这么被埋没了！” 鬓角泛白的董老叹息摇头，背着手，一脸落寞，“没想到，在我的管辖范围，还有这种卑鄙小人……是我的失误，我的失误啊……” 李胧月看着老人离去，心头也有些怅然。 好在，这世界是真的有公平可讲。 并不是处处都让人绝望。 吴利国和董老有事先走。 李胧月嘴角一勾，拉着吴维，“走，去吃麻辣烫。” 吴维展颜一笑。 这件事情，相信校长能够很好处理。 不会放过那两个为所欲为的家伙。 这场考试，耗费了太多精力，和吴维吃完麻辣烫，李胧月去药铺找了马大勇，找他拿了几味药材。 上次药材和丹药都卖出去了。 一共三百，马大勇夸赞这丹药药性好，让李胧月抽空多炼点，李胧月怕树大招风，就没答应。 她手里头加上祁红给的钱，也有小一千了。 在这县城，一个娃娃手里有一千块钱，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有个一块钱就很不错了。 她把钱装在柜子里，放在空间里了。火炬也不会去动这东西，从药铺出来，她回去就修真解乏。 一通大汗淋漓过后，她觉得太畅快了。 洗了个澡，她也就睡了，一沾枕头，祁红和李建云就回来了，李胧月睡意沉沉，进入梦乡。 …… “蠢货！你给我出来！” 早读刚开始，门外就响起沈晓雯的喊声，李胧月眉头一蹙，又听到沈晓雯叫嚣，“李胧月！你给我出来！” “……” 李胧月还没动作，身边吴维摔书站起来，一脸不耐指着沈晓雯骂道：“你脑子有病吧？！没事找抽是不是！你妈死了还是你爸炸了！？老来找我们家月月麻烦没个大人教你是不是！” 眼看她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李胧月一把摁住吴维。 就吴维这个暴脾气，去了还不得和沈晓雯撕起来？ “姐，你在这儿待着。” 李胧月站起来，吴维眼底满是担忧，“不行，我不能让你有事！” “我没事。” 李胧月凑到吴维耳边低语，吴维眼底露出惊讶神色，李胧月拍了拍她肩膀，走出教室。 沈晓雯带着两个跟班，来者不善的感觉。 李胧月嘴角勾起挑衅笑容，“去学校小树林，这儿站着像什么？” “去就去！” 沈晓雯狠狠瞪了她一眼，让另外两个押着她，直接去了学校后门的小树林。 沈晓雯要恨死李胧月了！ 昨晚，舅舅回来一通痛骂，说是因为李胧月，他工作都快丢了！这可是舅舅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 来当老师才两年，就要被革职了！ 舅舅是个老师，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 沈晓雯也一直引以为傲，可现在，因为一个李胧月，舅舅工作没了！她从小被家里娇生惯养。 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李胧月，跪下！” 一到小树林，沈晓雯找了个偏僻角落，脸色难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害我舅舅革职！” 旁边两人想来摁住李胧月，被她躲过。 李胧月眸底一冷，直挺着腰身，语气不耐，“你如果脑子有病，就趁早就看医生，别来找我麻烦，懂？” 她是真恶心沈晓雯。 “你说什么！” 沈晓雯脸皱成一团，“你敢骂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扬手就要扇过来。 李胧月一把箍住她的手，狠下了点力，沈晓雯立马疼的弯下腰，“你放开我！你放开！” 放开？！ 刚才不是那么嚣张？ 李胧月冷笑一声，凑上前，用真气消了她手腕痕迹，力道却没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沈晓雯，你以为所有人都是软柿子，任由你拿捏的？” 旁边两个跟班看到这情况，想上前帮忙，李胧月黑眸扫过来，吓得她们不敢动弹。 那眼神，实在是太凶狠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们打入地狱的冷酷！ 沈晓雯疼的蜷缩在地上，说不出一个字，那种疼痛，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她嘴唇发白颤抖，额头也冒出冷汗。 李胧月掀了掀唇，眉眼含笑，“舒服么？要不要再来点更厉害的？” 巨大疼痛下，沈晓雯下意识摇头，“放开……放开我……” “为什么放开你？” 李胧月嗤笑，“你因为一个路知秋，无缘无故找我麻烦，是你犯蠢，你喜欢他，凭什么找我理论？” 沈晓雯瞪大着眼，咬着嘴唇瑟瑟发抖。 她快要承受不住这种疼痛了。 李胧月淡笑，箍着她的手腕，眼皮轻抬。 “你找你舅舅，污蔑我考试作弊，再逼我退学，这是你犯贱，我早就警告过你，你怎么还不知趣？” 她低头，声音低的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你非得要我拿一条七步蛇，毒死你，你才甘心么？” 沈晓雯放大的瞳孔露出深深的恐惧。 李胧月松开她，她手腕光洁，没有一点伤痕，其他两个跟班早就吓的躲在一旁了。 这个李胧月，实在是太有气势了…… 让她们不敢上前。 李胧月揉了揉手腕，斜睨了瘫在地上的沈晓雯一眼，低声轻笑，像是宽慰一件玩具，“以后你惹我半分，我还你十分。咱们两个就看看，到底谁玩的过谁，恩？” 她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 却像千万斤重的顽石。 看着呆若木鸡的三人，她冷嗤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还没缓过神的沈晓雯，一脸惊恐。 第41章 李建云被抓了……？ “月月，你没事吧！” 李胧月刚走出小树林，就遇到寻过来的吴维和几个老师，后面跟着几个学生，路知秋也在里面。 “老师，就是那个沈晓雯，叫人收拾我妹妹！” 吴维一脸严肃看向许国友，“我们学校有这么欺负同学的学生，老师你必须要管！” “好。” 许国友看着李胧月不像是有什么大事，赶紧去找沈晓雯一行人。 “姐，我没事。” 李胧月扯了扯吴维衣角，露出甜甜笑容，“姐，你对我真好。” 说完，她抱住吴维，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吴维摸了摸她头，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先把她们引到小树林，再让我去找老师，我担心你出什么事，你还真是，一个人就敢来！” 李胧月调皮吐了吐舌，看向身后路知秋，眼底一沉，吴维也注意她脸色，转身冷眼相对。 “路知秋，我不管你和沈晓雯是什么关系，但沈晓雯三番五次针对我家月月，这一次，还找人想打她，这件事，你应该管管吧？” 向来吊儿郎当的路知秋正了正脸色，“我会找她说清楚的。” 他看向一脸平静的李胧月，“这些麻烦是我给你惹来的，对不起。” 李胧月敷衍点了点头，却瞥见他胸口什么东西在泛着微光。 她朝路知秋走过去，那微光越加明显，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路知秋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东西？ 难道是因为最近她灵力又上涨的缘故？ 越靠近，越能感知灵力。 这感觉，像是灵器。 路知秋身上，怎么会有灵器呢？ 李胧月抬起眼皮，淡淡看向路知秋，“沈晓雯做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但她的确是因为你，才来针对我。” 她老气横秋的，“希望你以后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不要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说完，瞥了泛着微光地方一眼，拉上吴维，回了教室。留下微微发愣的路知秋。 许国友把沈晓雯几个，带到了办公室。 因为威胁同学，又三番五次在校园横行霸道，所以让沈晓雯先留校察看，如果她再犯错，将会给予退学处理。 这是校长的意思。 范立和沈晓雯是亲戚，之前范立想方设法针对李胧月，这次沈晓雯又找李胧月算账。 仔细调查，还是为了争一个男生。 这简直是学校耻辱！ 周一例会，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严厉批评了沈晓雯和她两个跟班，并宣布处罚规定。 要再有什么问题。 直接开除了。 沈晓雯再想作妖，也得看看这境况。她就算想，也动弹不得。 …… 周六，李胧月约了吴维去买衣服。 两人在百货大楼逛了一圈，选了同款式的棉袄，李胧月穿的是黄色，吴维穿的是蓝色。 原本李胧月想让吴维试试粉色，但吴维说自个儿短发，穿粉色太不像话了。 大楼新进了一批萝卜裤，李胧月和吴维一人买了一条，还有健美裤，但是这东西在大西北，太不保暖了。 李胧月给吴维买了两条厚实羊毛裤。 她因为修炼缘故，平日里也不怕冷的，也没给自己买，吴维还以为她想节约钱，李胧月解释了几次，给自己多买了两件毛衣，吴维才信。 两人收获颇丰，高高兴兴出了百货大楼，袜子都换了新的羊毛袜，一人一双靴子。 吴维心疼的很，“干妈给钱买了这么多，我爸妈可能会骂死我。” “这点算什么。” 李胧月宽慰，“放心吧，我阿妈一天钱挣得多，况且给你买衣服，阿妈巴不得多花点。” 开个麻辣烫店，生意一直都很红火。 要是开到市区里，那还得了？ 吴维“嘿嘿”一笑，“反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去吃了滚雪球，又在百货大楼旁的羊肉串摊上吃了好多羊肉串，这才高高兴兴回去。 李胧月要辅导吴维写作业，等在吴维家里吃了晚饭，她才回家。祁红和李建云都没回来，她就炼丹修真。 等她洗了澡，睡着了，祁红和李建云也没回来，她也没多想，就这么睡下了。 半夜，李胧月听到门口声音，是祁红慌慌张张的动静，她起来一看，不见李建云，揉了揉眼睛，“阿妈，怎么了？” 祁红急的眼睛都红了，“今天有人来砸咱们摊子，你阿爸就上去揍人了，现在被关在公安局，今晚可能也出不来了！” 有人砸摊子？ 李胧月赶紧套上衣服，“那收拾一些东西，今晚咱们去陪阿爸，他一个人在那里，肯定又冷又饿。” 说完，她去拿了一些馍，又倒了一大杯热水。 祁红抹了眼泪，“丫头，你就在家里待着，那种地方，你一个小女娃别去。” “阿妈，我陪着你，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况且这个情况，我怎么还睡得着？” 李胧月知道，祁红向来很要强，但现在，不是要强的时候，她收拾妥当，给祁红拿了一个馍，让祁红吃了。 祁红吃不下。 母女俩走路去公安局，这十一月初，西北已经寒冷刺骨了，零下天气，大街上连条狗都没有。 李胧月还好，但是祁红冻的脸蛋通红。 就算是这样，祁红还把几个馍放在怀里，怕被冻着了。 一路上，李胧月也算了解个大概，今儿下午，有人来摊子上闹事，说是麻辣烫味道不好，里面有只死老鼠。 那人不光是想敲诈，还想着要砸店，更是想打祁红。 刚好李建云运好几袋土豆回来，看到这情况，直接和人打起来了。这一打，对方五六个人，李建云虽然能打，但毕竟一对六。 最后被抓起来不说，对方还闹事，说是他先动的手。 他先动手没错，可是……如果他不动手，被打的，不就是祁红了吗？ 李胧月咬了咬牙，恨的牙痒痒，“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祁红眼圈一红，摇了摇头，“没见过，瞧着面生，也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是谁，要么是地痞流氓，要么……就是专门来寻仇的了。 李胧月眸子一眯，没再说话。 第42章 咱们，绝不怕事 “是他先动手打的我们！” “凭什么把我们关进来！他们麻辣烫里死老鼠！” 一进警局，里边就吵闹开了，值班警员不耐烦挥了挥手，“你们闭嘴！现在是要调解！不是让你们骂人！” 李胧月一进去，就看到队伍分成了两边。 一边是垂头丧气坐在木椅上的李建云，一边是亢奋嚣张的小混混，那六个小混混，看年纪都不大。 读高中的年纪。 坐在中间的，鼻孔都要朝天了，一脸不屑模样。 李胧月瞟了一眼，走到李建云面前，将水杯递给他：“阿爸，喝点热水，你肯定饿了。” 说完，让祁红拿出馍，李建云抬起头来，一张黝黑的脸，被打的五彩斑斓。 李胧月手一抖，冷眼扫向其他几人，那六个混混，多少也挂了彩，但是六个打一个，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李建云吃亏多。 她转身，走到那六个人面前。 为首的不耐烦瞪她一眼，“怎么的，要打我啊？和你老子一样，想把我们哥几个打残废？那来啊！” “……” 李胧月冷嗤一声，瞥了一眼警官的登记表，扫了一眼他：“你，沈晓军？” “是我怎么了？！” 为首的站起来，衣服松松垮垮的，“你老子欺负完，你还想继续欺负啊！” “呵……” 李胧月“哦”了声，“你是沈晓雯的哥哥，是吧？” 传说中读校霸的哥哥，这么一看，也差不多了。 沈晓军嘴唇动了动，脸色一变，继而恢复原样，“是又怎么了！我和沈晓雯是什么关系，管你什么事儿啊！” 旁边警官冷呵，“沈晓军，注意你的态度！” 沈晓军哼哼唧唧，明显没当回事儿。 他摸了摸鼻子，瞧见李胧月冷漠的眼神，他挥着拳头做出要打她的样子，李胧月好笑看他。 “沈晓军，在两天前，你妹妹沈晓雯，唆使你当老师的舅舅污蔑我作弊，想让我退学，你舅舅被免职了，你知道对吧？” 沈晓军脸色一阴，李胧月却还是笑吟吟的，“沈晓雯想报复我，找了两个跟班让我给她下跪，但却被老师发现了，学校罚她留校察看，你也知道，是吧？” 周围人一听，恍然大悟。 “你今天带一群人来我们店子里放死老鼠，砸店打人，我阿爸不拦住你们，你们是不是还想把我阿妈也打一顿？” 李胧月冷笑，“我们店子里每天都要卖一百多份麻辣烫，开店快一个月，你们是第一个吃出死老鼠的。” 这么做，就真以为，会有人包庇？ 她转身，看向值班警官，“叔叔，这个事情，我觉得，是我阿爸正当防卫，他的伤你也看到了，比他们六个重多了。 他们打砸我们店铺，故意污蔑损害我们店内名誉，我认为，他们是蓄意报复，应该负责。” 警官一脸为难，“这个……小丫头，万事以和为贵，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我不怕闹大呀。” 李胧月笑容恬静，“今年国家不是组建了最高人民法院吗？他们也满十八岁了吧？那我家起诉他们。” 一个小女娃的话，怎么能够当真？ 警官嘴角一抽，还想劝，祁红在一旁支持，“没错，这件事情，我们要告他们！他们六个人，一个不落的告，我要让他们去坐牢！” 坐牢，也能意味着，这一生就毁了。 警官左右为难，李胧月面色坦然。 “叔叔，我们不接受和解，更不会为调解出一分钱在这些人渣身上。我们是正当防卫，如果你做不出公正结果，那我们只有靠起诉来维持正义！” 她也看出来了，这位是想和稀泥。 但是……这稀泥，哪里就那么容易活起来的！ “你这个女表子！” 沈晓军想冲上来揍人，被值班警官拦住，李胧月斜眼看他，眉眼染着寒霜，“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你们一窝的垃圾。” “我们要去医院做伤情鉴定。” 李胧月态度坚决，“对方闹事在先，我阿爸为了保护妻子被打成重伤，他们必须赔偿医药费。” 看到警官焦灼揉着额头，李胧月反倒是不急了，和李建云坐在了一起，“警官你要是管不了这事，那我只好给市里反馈了。” 她看向祁红，“阿妈，干爸不是说，他认识市公安局的局长，我看……” “哎哎哎，你们先别说话了。” 警官拿了笔录出去，“我先去和他们讨论一下，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你们不要着急。” 说完，他进了里面的房间。 李胧月冷漠看着沈晓军一行人，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十三四的小丫头，哪里那么大的本事？ 但是刚刚，几句话，就乖乖让警官办事去了。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那位警官终于出来，宣布了结果，对于那几个混混，进行拘留十五天的处罚，至于李建云他们。 是自保，那就算了。 混混打砸的桌椅，还有打伤李建云，赔偿五十块钱。 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这么了了。 李胧月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但是知道，这已经是能够争取到的权利了。 几个人被押进去了，李胧月和祁红搀扶着李建云，回了家。 回去路上，三人都迎着寒风，李建云一脸愧疚，“是我让你们受罪了……” “阿爸，你没错。” 李胧月知道，这个年代，还不如后世那么严格，很多人，遇到事情都只知道和稀泥。 要是她态度不强硬，也不会这样了。 “如果你不保护阿妈，说不定他们以后，会三天两头来闹事，那个时候，我们的店子，还怎么开？” 她这么一说，就有了个想法。 等明儿早上，她要去找一个人。 李建云重重叹了一口气，“下次，我任由他们打就好了……” “少胡说了！” 祁红怒瞪，“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苦过来的，怕这些畜生做什么！” 这一次，祁红也打了人。 但被李建云给推开了，她才有功夫去报警。 李胧月也赞同点头，“阿妈说的对，咱们，绝不怕事！” 第43章 初见…… 还没到下班时间，李向龙先混了出来，他大摇大摆从炼油厂正门出，这才下午三点多，他想去看电影。 昨儿上映了新电影，听说电影里的女演员，漂亮的要死。 李向龙激动搓了搓手，正准备离开，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他脚步一顿，看着面前这个死胖子，他不耐烦的很，“干什么？！滚远点！” “这个你不想要？” 胖子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都是拾圆钞！ 李向龙看了眼四周，把人拉到角落，缩了缩脖子，不耐烦询问，“什么事儿？” 要是见得人的事儿，也不会找他了。 胖子低语了几句，李向龙一听，觉着有意思，“六个人？还要打的半死不活，那这点钱……” 他做了个撇嘴的姿势。 胖子冷笑，“事成之后，再给你两百，这是定金，你不做就算了。” 说完，他转身要走，李向龙赶紧拉住他：“哎哎，你别走，我没说不做，你这就不怕我不办事，把钱给吞了？” 还吞钱？ 胖子眼睛一眯，“我家姑娘托我给你带句话。” 李向龙凑上前，胖子“嘿嘿”一笑，“她让你，不要忘了当初肠穿肚烂之痛……” 这…… 李向龙身子一哆嗦，立马就知道是谁了！ 他脸色一白，看着胖子那神秘莫测眼神，再没了什么歪心思，恭恭敬敬起来，“放心，小的一定完成……” 马大勇满意点头，把定金丢给他，然后转身离开。 李向龙心头一慌，又怕又胆怯，捏着钱，头也不回冲回了厂房。 马大勇走了几步，拐过巷口，看到一个身穿红色棉袄的小姑娘站在雪地里，戴着帽子和围巾，脸裹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黑眸，如同洞悉世间万物。 他走过去，“姑娘，事情办妥了。” 李胧月点了点头，递给他一个小药瓶，“办的不错，赏你的。” 小药瓶重量不少，马大勇欢喜不已，想道谢，李胧月已经转身，消失在了雪地里。 沈晓军进了看守所，沈晓雯再也不敢来找麻烦了，在学校遇到李胧月，都是选择绕道走。 李胧月觉得好笑，倒也没管，学校宣布过段时间举行冬季运动会。 运动会过了，再读一个月，也该放寒假了。 李胧月一瞬觉得时间好快。 一眨眼，重生几个月了，她从一个乡下傻丫头，变成了个学霸。晚上回到家，祁红给李建云擦膏药，这伤了两天，还没好。 李胧月拿出自己炼的膏药，骗祁红说是药店买的，祁红给李建云涂了，李建云疼痛感一瞬消失不少。 “月月，明天下午放学后，你早点回来。” 祁红看着李胧月要进房间，喊住了她，李胧月回头，眉头一蹙，“家里有什么事？” “这个倒也没什么。” 祁红搓了搓手，“之前你大大说要来县城做任务，这不，他下午就来了，和那个孩子去住的县城招待所，我寻思着，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吃个饭。” 国营饭店？ 李胧月微微皱眉，“周六我和姐去国营饭店看了，那儿菜不好吃又贵，人还多得很，那个人不是腿脚不方便？去了要是挤着了，我们可担当不起。” 这话也确实。 祁红一想到国营饭店挤成人堆的样子，懊恼拍了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听说，那人还是大人物的孩子……” “阿妈，不如明儿你买点羊肉，咱们包羊肉饺子，给大大管够，总比外面吃的舒坦，况且一家人，何必出去吃那么见外。” 这也是个实话。 祁红想了想，还是同意了，“那行，你明儿把维维叫上，我多煮一些饺子，让她带回去给你干爸干妈。” 李胧月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人多了，也不好看。 毕竟另外一个，是有腿疾的人。 当晚，李胧月修炼完，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梦里，有个男人面容不清，在她中枪后扑在她身上大喊，随后也中了枪…… 可是，她却怎么都看不到那个男人的模样…… …… 祁红包了很多饺子，刚煮好第一锅，吴维和李胧月就放学回来了，祁红装了一盆，遮上盖子，用厚厚棉衣包起来，让吴维赶紧拿回去。 再迟一点，饺子皮就软了。 吴维抱着饺子应声，乖乖道谢，也就走了，李胧月馋得慌，看着锅里剩下的饺子汤，肚子“咕咕咕”叫，“阿妈，啥时候再煮第二锅啊？” 祁红看了一眼挂钟，“你阿爸说，他们要七点才来，再等半个小时吧。” 还要等？ 李胧月咽了下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锅里，祁红好笑从柜子里拿了一包麻花出来，“去做作业，垫垫肚子，很快就能吃了。” 麻花是祁红做的，李胧月舔了舔嘴角，点了点头，喂祁红吃了一口，溜回房间了。 她作业早在学校就做完了。 这会儿她吃了几口麻花，就在床上打坐。慢腾腾炼丹，空间里的植物，又增加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长了很多沙棘和仙人掌。 兔子生了几窝小兔子，都是火炬在照顾。之前的鸟，也偷偷下了好多蛋。 好在，火炬是个吃了药丸就不会闹腾的狐狸，它也不会去吃这些小动物。 这会儿，它正和几只野鸡玩的欢。 李胧月吸纳了一会儿灵气，就听到门外说话声。她收拾了下床，开门出去。 祁红正在招呼人，李建云也帮忙拿东西，大厅里，一个穿着军装，约莫二十七八的男人脱了军大衣。 这男人五官平平，但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正气。 而他旁边，一个轮椅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不对，也不算是轮椅。 只能算是…… 半成品。 两个自行车轮，两个万向轮，还有一些铁片做出来的轮椅，比不得后世精致。 但是……也算不错。 李胧月视线往上，少年膝盖盖了小毛毯，他看起来很瘦弱，一张脸透着不健康的白，尽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透着病态美，又带着几分异于常人的阴冷。 但那双眉，浓浓的上扬，几分霸气，感觉并不好惹。 那双黑眸，深不见底，像是藏了许多心事。 李胧月稳了稳神，朝他们笑了笑，打了招呼。 第44章 那她，还真的想去偷师了 “月月，长这么大了。” 李建雷憨厚一笑，“你出生那年我还抱过你，我十六岁去当了兵，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大了。” 也是个大姑娘了。 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李胧月嘴角勾笑，“大大不常回去，所以我记不得，现在我就知道大大长什么样子了。” 她瞥向旁边的少年，他紧绷着脸，看不出情绪，却不容人亲近。他也穿着军大衣，却因为不方便，所以还没脱掉。 “我叫李胧月，你叫……” “他是顾沉。” 李建雷赶紧打了招呼，笑呵呵的，“顾沉很厉害，咱们部队里的机器，有坏掉出故障的，只要叫顾沉，绝对能修好！” 顾沉冷眼扫过去，李建雷立马收敛，笑声却还继续，“好了，咱们吃饭，我不说这些。” 好怕顾沉的样子。 李胧月默默吐槽，这个顾沉，看起来这么凶，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时，祁红端了饺子出来，满满三大盘子。 每个人都一碗蘸料。 油亮亮的辣椒油，加了点醋。李胧月不习惯吃整个的蒜，干脆就把蒜拍碎，加进去了。 又加了点酱油和鸡精。 一出去，大家都在吃了，祁红还在厨房煮。李胧月把祁红叫出去一起吃。 她实在是饿了，这鲜美的羊肉，味道很合适，饺子又大，李建雷一口一个，一脸满足。 倒是那个叫顾沉的，只是慢条斯理吃着，半天了，也没见吃几个饺子。 没几分钟，三大盘饺子一扫而光。 祁红只吃了两三个，又去忙活了，没一会儿，端了两盘子凉拌猪耳朵和牛肉，满满两大盘。 李建云拿了酒出来，两个大男人喝酒，顾沉似乎已经吃饱了，在旁边没动筷子。 李胧月去厨房看祁红，她已经煮好第二锅饺子了，又是几盘子端出来，李建雷吃的没那么急，开始和李建云喝酒。 祁红把熬好的牛骨汤端了出来，浓浓香味，她给顾沉盛了一碗，还挑了大块带肉骨头。 “来，小伙子，喝汤吃肉，你咋不吃。” 祁红热情招呼，挨着李胧月坐下，李胧月吃的差不多了，舔了舔嘴角，筷子朝饺子伸了过去。 祁红一筷子打过来，“吃了这么多，再吃就积食了，喝一碗汤。” 她端了一碗牛骨汤给李胧月，李胧月望着饺子，可怜巴巴的，又看向顾沉，他没动面前的碗。 也不知道是不喜欢，还是在等什么。 李胧月歪头询问，“你吃这个骨头吗？不吃我就吃……” “你这孩子。” 祁红一巴掌拍过来，“骨头那么多，干啥要去抢别人碗里的！” 话音刚落，顾沉已经把那碗牛肉汤推了过来，表情很淡漠。 李胧月朝祁红吐了吐舌，把自己没动的这碗给顾沉端了过去，很坦然的，“你喝这个吧，没加葱和香菜。” 顾沉微微一愣。 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拿起汤匙，慢吞吞优雅喝了起来。 正在喝酒聊天的两兄弟没注意到这情况，祁红却惊讶得很，就这么看着顾沉把一碗汤给喝完了。 而李胧月，开心开心啃完了骨头，回房写作业去了。 这个顾沉很奇怪，但是她却觉得，可能是因为患有腿疾，所以他才如此阴鸷…… 李建雷和李建云喝酒到半夜。 醉醺醺的两人，顾沉又有腿疾，自然是不方便回去。祁红让李胧月跟着她睡，把李建雷和顾沉安排在小卧室。 顾沉却不愿意。 一身酒味的李建雷，确实招人嫌弃。 李胧月睡了一觉都醒了，见顾沉手握着轮椅两边，干脆歪头看向祁红，“阿妈，那就让大大和阿爸睡一屋吧，让他们睡你的床，我不想换被子。” 睡得一被窝酒味，还得洗。 祁红也答应了，李胧月看向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望着门口的顾沉，摸了摸鼻尖，“你……要不要睡咱们的沙发？” 沙发拆开是一张床，铺上被子也能睡。 顾沉却没理她，语气很疏离，“不用。” 不用？ 那今天晚上在轮椅上坐一晚上？ 李胧月撇了撇嘴，祁红却看出这孩子太犟，拿了被子把沙发铺开，弄的十分温暖厚实。 “孩子，你在这儿睡吧。” 祁红试探性询问，“要不要……我帮你去解手？” 这么一晚上，身体又不方便…… “不用。” 顾沉脸色阴沉，推动着轮椅，“你们休息去吧，我没事。” 祁红还想说，李胧月拉上祁红走人，“阿妈你别管了，人家说了可以，你在这儿挡着干什么？” 话虽这么说，祁红却还是把客厅摆好了椅子，方便顾沉扶着去上卫生间，又开了小灯。 不至于他摸黑。 李胧月跟着祁红回房，回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他腿被毛毯遮住，看不到具体是什么情况。 如果是没有腿脚，那这辈子都无法复原。 只有安装假肢。 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造成如今这模样，那说不定可以试试。 有了这个念头，她赶紧摇了摇头，这个顾沉，和她非亲非故，她凭什么要帮他看腿？ 她跟着祁红回了卧室睡觉。 半夜，听到门外小心翼翼挪动的声音，也不知道挪动了好久，才到卫生间。 她没出去，因为过了一会儿，挪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最后，归于寂静。 这个人还真是……挺要强的。 如果要祁红帮忙，或许也没有那么困难，但他就是不愿意。 这样的人，还是容易吃亏的。 李胧月闭眼，沉沉睡去。 等天一亮，她醒过来，准备洗漱做点早餐吃，出去一看，沙发上早也没了人影，所有被子都叠的整齐。 李建雷也走了。 只留了个纸条，说是感谢大哥一家款待，他要带顾沉去看医生，大概也不会再过来了。 李胧月若有所思。 他们要去找的名医……是谁？ 在这儿出名的医生，想必能够很容易就打听出来。 有个什么古方，是不是也很容易？ 她心里思量，却不表露。他们没留地址，也没留下联系方式，要找到，还是很不容易的。 如果这儿真的有医生，治好腿疾。 那她，还真的想去偷师了。 第45章 你一定要来！ “清水县一中和七中的同学们！大家好！” 彩旗飘飘，运动员进行曲在操场上空响起，李胧月之前填了三千米长跑和接力赛，在旁边悠闲伸懒腰。 吴维哭丧着脸，“月月，你说怎么办，我感觉我……完全没办法跳高。” “一米四而已，不用紧张。” 李胧月喝了口温水，宽慰道：“就那么一跳，就过去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 吴维快要哭出声来，“我今天来例假了……还特别汹涌，我好怕……一米四还好，等会儿还有一米六……” 要是跳不过去，那不是给学校班级抹黑？ 况且，她还是个体育委员。 李胧月沉吟片刻，“那……我替你上？” 但是跳高和接力赛的时间重合，李胧月想了想，“你去跑接力赛，行不行？” 这个要轻松一些。 吴维有些犹豫，“这个……你比我都矮，能跳过去吗？” 不是她不信任，是这杆太高了。 李胧月“嘁”了声，“等着吧，我肯定会给班上拿名次的。” 他们这边没休息多久，就开始准备入场了，所有的学生都要在场地上待着，不能够乱走。 李胧月看跳高时间还早，打算继续看，却留意到有个地方，一直都有人看着她，她视线扫过去。 旁边的场地，李继兵站在一堆男生中间，吊儿郎当看着她，那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李胧月都快忘了，李继兵是读七中的。 她淡漠看了一眼，没打算理会这人，没想到李继兵竟然朝她走了过来。 “喂，赔钱货！” 李继兵推了她一把，没想到非但没推动，自个儿还倒退了两步，李继兵“嘿”了一下，想上来算账。 没想到初三一班的男生都围了上来，把李胧月护在身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个头也差不多。 有长得高的，黑着一张脸瞪向李继兵，“你干啥？找事是不是？” 莫名奇妙来欺负他们班的小姑娘，这可不行！ 李继兵一下急了，指着李胧月骂道：“赔钱货，你现在不认老子了是吧？你不当你是李家人，就不要姓李！” “……” 李胧月表情淡漠，没有理他的意思，看着快要开场的项目，语气淡薄，“你想干什么？” 这么突然找上来，也是个奇葩。 李继兵冷笑，“李建云每周都给我阿奶钱，从今以后，你也必须给我钱！你和那贱人不是开了个麻辣烫店，以后我看你一回，你就必须给一次钱！” 李胧月“嘁”了声，看向围着他的男生，耸了耸肩，“同学们，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个泼皮无赖，交给校方处理好了。” 男生们也觉得，这李继兵是个不要脸的。 把他架着找老师，七中那群人看到这情况不对，也赶了过来，还是老师了解原因后，把李继兵痛骂了一顿，才把他滚回班级位置。 李胧月看着李继兵不服气被骂回去，眉头一挑。 李建云每周都给李老太钱？ 为什么？ 是李老太…… 威胁李建云？ 运动会项目开始，李胧月跳高成绩不错，升到一米六都是完美跳过，这可是运动员的标准了。 前边的顶多以前跳过一米二，一米四的都很少数跳过。 看她完成的不错，老师特意留意了她一下，之后的三千米，她也给学校拿了第一。 没办法，有真气在，她根本就感觉不到累，拼了命的拔腿跑，把其他人一甩到身后。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得了第一。 一场运动会，李胧月给学校拿了两个第一。原本一中一直被七中嘲笑，说他们是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但这一次，算是一雪前耻了。 毕竟一米六的杆，除了李胧月没有人能够跳过。长跑三千米，李胧月甩出后边的同学快半分钟。 这何止是快？ 简直是坐火箭啊！ 清水县一中满载而归，许国友也高兴给李胧月颁发了奖状，这一次运动会，也只是个友谊赛。 但是给学校班级长面子啊！ 不少人看李胧月的眼神都变了，“成绩第一也就算了，这体育还好？给不给别人留点活路啊？” “就是，这哪里是天才，简直不是人啊！” 所有人都觉得李胧月非人类，吴维把他们骂了一顿。就在这时，一个男生插入了他们的班级队伍。 “这个周五是我生日，我在家办个活动宴，你们一班的，要不要来？” 是路知秋。 对于这种知名人物，大家有点忌惮，也不想有太多关联。 “你生日宴，你打算怎么办啊？” 吴维在旁边多嘴问了句。 路知秋轻飘飘一笑：“也没什么，我爸准备了一两百斤的大闸蟹还有海参，听说还有好多热带水果，你们来了，就知道了，人人有份。” 大闸蟹？ 李胧月咋舌，看来这家伙家里挺有钱的，要知道，一个司zhang一个月工资也就二百块。 还是高薪。 进出有小轿车接送。 但是京城只接待外国人和港商的大酒店，一顿饭就得花个二百七八。 这一斤大闸蟹，先不说旺季都是二块二一斤，这大西北运输多难？又不是大闸蟹丰收季节。 一两百斤，那得多少钱？ 李胧月暗自咋舌，其他同学都开始议论纷纷，吴维也有些心动了，捅了她一下，“月月，去不？吃免费大闸蟹？” 人家有钱，不吃白不吃！ 李胧月对大闸蟹没兴趣，但她瞥见路知秋胸口冒着光芒，隐约可见的玉石，嘴角一抽，“去，怎么不去的。” 反正是个冤大头。 听到李胧月说要去，路知秋立马笑开了花，再没了刚才那份傲娇，“李胧月，你可一定得来，你要是不来，可就让我太失望了！” 他们关系也不怎么好。 但路知秋请了全部初三的。 她去不去，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一共一百来号人，多一个她，又有什么不得了的。 因为体育比赛，下午放假，李胧月没回家，直接去了麻辣烫店子。 生意太好了，有些忙不过来。 李胧月帮了一会儿忙，看人都吃完了，走了，这才把祁红拉到一边，问起了话。 第46章 来参加……生日宴会 晚上人散了，李建云留在店子里洗碗收拾，祁红原本想帮忙，李胧月拉着祁红回家，说是要做饭，祁红自然没起疑。 一回去，李胧月把白菜和萝卜拿了出来清洗，祁红要做西北特色捞饭。 这种饭先用猪肉粒和辣椒酱蒜末姜末炒出香味，然后下土豆片白菜丝和萝卜片翻炒，炒香了加水进去煮。 煮到土豆软绵，口感沙沙的，就加盐和鸡精，最后还能放点粉条。 没有米饭，但是叫捞饭。 可以把馍馍丢进去，蘸着汤汁儿吃，方便快捷。 李胧月帮忙翻炒锅里，见祁红在热馍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阿妈，今天我们学校开运动会……我遇到李继兵了。” 祁红“啊”了一声，一脸紧张看向她：“那个臭小子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有没有欺负你？” 李继兵从小到大，是把李胧月欺负惯了。 在一个地方遇到，不欺负都不可能。 李胧月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他找我要钱，说阿爸都给他阿奶钱，还说每周都给……” 祁红一顿，拿着碟子的手一颤。 她不敢置信看向李胧月，“他真这么说的？” 李胧月点头，“阿妈，你别急着对阿爸兴师问罪，先问问情况，不过这个事情，肯定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给了钱，李继兵照样找我麻烦，还不如不给。” “肯定不给！” 祁红咬了咬牙，“我天天辛苦挣点钱，难道就是给他们白吃白喝的？想得美！” 李胧月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些事情，也只能他们来解决，她心头火再大，这事儿也是李建云惹出来的。 她怎么好干涉？ 她煮着菜，没一会儿李建云就回来了，祁红把他喊去了屋子。 李胧月把锅端出来，又切了一盘子酱牛肉，把家里的青稞酒拿了出来。 没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争吵声，然后是祁红呜咽哭声，最后是李建云安慰的声音。 到最后，两人出来，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 祁红眼眶红红的，李建云也有点儿尴尬，李胧月给他们盛了饭，一脸笑容，“阿爸阿妈，吃饭。” “好、好……” 李建云捏着筷子，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祁红瞪他一眼，“你吃慢点，又没人抢你的！” 李建云又是几声傻笑，把盘子里的酱牛肉给祁红和李胧月各夹了一大半。 李胧月埋头吃饭，她知道，这事情，祁红已经解决掉了。 不需要她来操心什么了。 …… 很快，路知秋邀请大家的日子到了，李胧月早上出门就和祁红说了，晚上要和吴维参加同学聚会。 祁红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早点回来。 一放学，大家都成群结队朝着路知秋家的方向走，这个年纪的学生，都没什么钱，礼物也大多就是写个卡片，或者做个手工什么的。 李胧月不想太招摇，和吴维一起，买了本中英文字典给路知秋，不算贵，但也不便宜。 “哇……路知秋家好漂亮啊……” 大家一到地方，都纷纷惊叹。 路知秋家很大，大门进去，是花园，再进去，是小池塘，一栋小楼在后边，还有一棵大榆树。 还有种满了杏子的后花园。 可惜不是季节，没有成果子。 “听说，他爷爷是立过战功的大将，这些都是上面分配下来的。” 吴维在旁边给李胧月科普，李胧月点了点头，院子里停了一辆黑色福特，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 这一估计，路知秋家确实不简单。 “快来看！这池塘里有鱼！” 班上同学都热热闹闹，好不欢喜，路知秋脸上略有得意，今儿来了约莫有三四十个同学，这很给他面子了。 况且大厅里，全部都挂着气球和彩带，看起来别提多洋气了。 李胧月默默感叹，就算是后世，一个初中生想要办这么体面的生日宴，恐怕是不行的。 “你们就放心玩！厨师还在做螃蟹，等会儿咱们在大厅里吃饭！” 路知秋挥了挥手，一脸豪气。吴维跟着几个人摘后院的梨子。小个梨子，还是青皮的，李胧月没兴趣陪着玩，准备一个人瞎溜达溜达。 刚溜达完，就听到大厅里有争吵声。 她走过去一看，是路知秋和一个中年男人吵了起来。 “我爷爷允许我办的生日宴！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因为大厅里装了暖气，路知秋脱了外套，只露出一个汗衫，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也一目了然。 李胧月隔着几步的距离看，这玉石，泛着红光，绝非凡物，倒是有些像……麒麟玉。 她眉头一挑，这麒麟玉，是上古神玉。 上古神玉有三种，麒麟玉、凰玉和幽荧玉。 这三种神玉，据说吸纳上古三皇，伏羲，女娲，华胥的精魄。几千年，一直都被修真界的人抢夺来去。 这东西，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会出现在人间。 而路知秋这玉，虽也泛红，却也没有像麒麟玉那么厉害，她虽然没亲眼看到过麒麟玉，但也……了解过不少。 盯着这玉，她嘴角一抽，就算不是麒麟玉，这也应该是某位道人修炼上百年的玉。 能主动避开邪祟，也是很厉害了。 “你这个逆子！” 中年男子气的哆嗦，“把这些人给我赶走！你妹妹还在病中，需要安静休养！这么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我就不！爷爷已经答应我了！” “啪！” 中年男子一巴掌扇过去，脸色铁青，“让他们走！” 这就尴尬了…… 来做客，却被主人赶。同学们也都是有眼色的，看着路知秋脸色不对，纷纷脚底抹油：“路知秋，我们就先走了……” “不行！你们不能走！” 路知秋一声冷呵，将同学叫住，“说了今天来家里吃大闸蟹！你们跑什么！” “龟孙子！” 路父气急败坏，恨不得把这儿子吊起来打，“你爷爷用命换来的安稳日子，就是你这么拿去败的！还大闸蟹！我现在就把这些退给卖水产的！” 李胧月眉头一皱。 不说……路父给路知秋买了一两百斤的大闸蟹请客？ 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47章 你能治好吗？ “凭什么你把这些拿去送人，都不给我！” 路知秋眼眶已经红了，“你们天天守着宝贝女儿，把我放在了哪里！我就想办个生日宴会怎么了！” 难道这个不被允许？ 李胧月看着周围同学都散去，她并没打算走。 路父咬牙，想打路知秋，却又下不去手，看到李胧月杵在那儿，路父脸色一变，“愣着干什么？真打算留下来吃饭？！” “……” 吴维和几个同学从后院出来，本来想找李胧月，但被佣人赶走了。李胧月微微一愣。 她刚才就在这儿研究玉石，也没注意这位大叔暴脾气。 她轻咳了一声，“我没有打算留下来吃饭，但是你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对路知秋这样，很伤他面子。” 不等路父回答，她话音一转，“对了，我能冒昧问一句，你家小姑娘得的什么病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路父怒气冲冲，脸色垮了下来，“哪里来的野丫头！还不快出去！” 也太凶了吧？ 李胧月也不生气，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慢条斯理道，“实不相瞒，我自幼跟着一个江湖郎中学医，见过不少疑难重症，如果叔叔你不介意，可以让我去看一下你的女儿。” “少来了！” 路父完全不相信一个小女娃，“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医术！滚滚滚！” 说完，就要让佣人赶走李胧月。 “等等！” 楼梯处，响起一道女声，李胧月偏头看去，从二楼下来一个打扮朴素的女人，她手里抱着暖炉，走下来，看了李胧月两眼，“孩子他爸，你就让这个小姑娘试试吧。” 寻遍了整个县城甚至市区，都说无药可救，去了京城，也是被赶了回来。 因为路途颠簸，甚至病的更重了。 路父冷哼一声，瞥了李胧月一眼，也不信她有什么办法能够做到，声音很淡：“去吧！” 李胧月点了点头，旁边路知秋想拦下她，她朝路知秋看了一眼，眼神稳定沉着，路知秋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松开了她。 李胧月跟着路母上楼。 楼道里一股浓浓的药味。 路母一边走一边落泪，“看了好多地方，都没用，小姑娘，我不怕你年纪小，你要是能救下我女儿，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李胧月眉梢一挑，跟着路母进了房间。 床上，一个小姑娘躺在上面，约莫八九岁，面色赤红，气息微弱，看样子，是快不行了。 李胧月感知到这小姑娘气息，心下一震。 “邪毒盘踞，精血下夺，正气不能内守而外越，油尽焰高，倏忽将灭，确实是病危了……” 她这么一说，跟上来的路父冷哼一声，“我看你这个小丫头骗子，要玩什么江湖把戏。” 李胧月没理，开始把脉，一脸正色，“你家姑娘应该有好些日子没吃饭了，饥不能食，渴不能饮，水米都入不了口，还频繁呕吐，我说的没错，是吧？” “对对对！小大夫，你说的没错！” 路母一脸惊讶，对这个小丫头顿时改变了看法。 李胧月点了点头，又观察了舌苔和眼皮，淡淡沉吟：“舌胖还有齿痕，舌苔黄腻，脉搏刚刚把了一下，猛地一看是波澜汹涌，但重按却似有似无。” 她歪头，眯眼看向昏昏沉沉的小女孩，脸色一正，“这个可以治，但我有一个要求。” 一听说可以治，路母立马站起来，“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可以治疗我女儿？！” 这种事情，还能开玩笑？ 李胧月一脸正色，“我有一个要求。” 路母欣喜狂欢，“不要说一个要求，一百个我都答应！只要你能救下我女儿！” 李胧月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路知秋，手一指，“我要他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作为诊金。” 这个要求一提出来，路母一下犹豫了，看向路父，“这……” 李胧月“恩？”了声，“不行？” “也不是……” 路母吞吞吐吐，路知秋在旁边解释，“我这个玉，是我爷爷送我的保护符，据说融了我的生辰八字，只有我可以戴。” 路母表情为难看向李胧月，路知秋又多嘴，“但是如果你想要，我爷爷那里还有一块没雕琢的玉，我这个，就是从那里分割出来的。” 李胧月沉吟片刻，“我要看看那玉。” 路父一看，认定她是个江湖骗子，骗玉来的，李胧月不慌不忙，“把你们家孩子治好了，我才会收诊金，不治好我是不会收的。” 路母着急了，“还愣着干什么，孩子爹，快去拿啊！老爷子不会不给的！” 到底是救人比较重要。 路父狠狠瞪了李胧月一眼，急匆匆去找玉了。床上的小姑娘艰难睁眼，李胧月看了她一下。 从空间里拿出套针，坐在旁边，准备消毒。 路母看着吓了一跳，这么多针，一个小姑娘，哪里冒出来的？ 眼看床上的小女孩又要开始吐，李胧月拿了消毒好的三棱针点刺十宣出血，毫针重刺鼻尖素髎穴。 路母看的胆颤心惊，但是看到李胧月这么淡定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昏昏沉沉小女孩睁开眼，一直捂着肚子喊痛，李胧月箍住她手臂，拿起针，扎入她的双尺泽穴。 顿时黑血冒出，李胧月拿着桶盛着，看着放了差不多，黑血变红，她才开始消毒针具放好。 放完血的小女孩此时正睁着眼睛，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 “太神了……” 路母在一旁啧啧称奇，她是全程看着李胧月操作的，而床上小女孩眼巴巴看着她，喊了声：“妈妈……” 路母心疼抱着女儿，忍不住眼泪。 “玉石来了！” 门外路知秋一声喊，路父捧着个玉石进来，李胧月扫了一眼，这玉石有小西瓜那么大，切割一部分也不难。 她点了点头，这个就是路知秋身上的玉，“就这个，我要足够做个玉佩的量就够了。” 路父心不甘情不愿，“老爷子说了，你要是能治好姑娘的病，这一块，都给你！” 第48章 谁知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李胧月嘴角一勾，淡然一笑，“这玉石，我只要能做玉佩的大小，你给多了，我也不会要。” 她观察了一下小姑娘脸色，然后坐下来，掏出本子和笔，开始写处方，“病好转我会上门拿诊金的。” 她写的极快，路父凑上去一看，的确是药方子。 “山萸肉120克，附子15克，生山药120克，生龙牡各30克捣，红参要另炖，不要弄错了，炙草各15克，归、芍各30克，生山楂，白糖各30克，还有三七粉10克，鸦胆子仁60粒。” 一边写一边念，李胧月叮嘱：“鸦胆子仁要元肉包吞，今晚上，必须连服两大剂，明天下午放学，我再来复诊。” 她放下纸笔，扯了药方给路母，“可以去城西静安庄药房抓，报上李胧月这个名字，老板会给你们尽快抓好的。” 说完，她收拾好东西，将针放入书包后，瞬移到空间里。路母看到她要走，想叫住她：“小姑娘……” “你们先去抓药熬吧。” 李胧月眉头一挑，“不过，我给你们女儿看病的事情，不可以给任何人说，我现在，就只想好好学习。” 其他的，什么都不愿意多想。 听到这话，路母连忙点头，“肯定肯定，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 说完，朝路父使了个眼色，路父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点头，瞪了路知秋一眼，“看什么看，送你同学出去！” 愣在屋外的路知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带着李胧月下楼。 “你家里人，很疼爱你这个妹妹？” 李胧月歪头看向路知秋，路知秋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恩，是，从小就疼爱，几乎是有求必应。” 原来如此…… 李胧月和他并肩走出去，快到门口，李胧月看向身后这大院，淡漠道：“这两天熬药，你和你妈辛苦点，不要让你爸靠近药炉。不然，你妹妹可能救不下来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走了。 路知秋眸底闪过一丝恐惧和诧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让他爸靠近，难道……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路知秋一下紧张起来，从小到大，父母感情都很好，但不知何时开始，两人就经常争吵。 直到妹妹路晓冬得了病。 父母关系看起来是缓和了，但因为路晓冬病情加重，没人再生起吵架的心思。可是现在一看…… 路知秋回头看向那一栋小洋房，攥紧拳头。 当初父母吵闹最凶的时候，也曾打过架，他抱着妹妹躲在角落，亲眼看着父亲如何对母亲拳打脚踢。 如果……路父真的想对妹妹做什么…… 路知秋不寒而栗。 …… 李胧月回到家已经天黑，她去了药店一趟，拿了之前药丸的钱，祁红和李建云刚好收摊，在家里做饭。 看到她回来，笑着询问她玩的怎么样。 李胧月苦着脸，“别提了，被赶出来了。” 祁红问了个清楚，这才摇头，“这一家子，老子不像老子，儿子不像儿子。” 饭做好，李胧月吃了点，回房间写作业修真。 她能看出路父不对，是看到路父脸上有淡淡黑气笼罩。这样的人，身上肯定是有过人命在身的。 他看起来，是对女儿关心，但眼神里却藏着杀机。 那么拥有仇恨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想方设法救女儿？ 看到她想治疗，就想赶走。按照路家这个实力，要找什么大夫没有？但这个路父，很明显，是想把路晓冬给拖着。 拖着无药可救，人也就没了。 李胧月在空间里，一边炼丹一边修剪树枝，她这里已经长得很茂盛了，要是有那神玉相助。 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突破进入第三阶层。 到了那个时候，这块地肯定会肥沃不少。 想要拿下玉石，必须要救下路晓冬，李胧月只有确保人万无一失，才没有问题。 次日她一放学，给吴维补完课，李胧月告诉祁红要去书店，祁红也没起疑，李胧月直接去了路家。 一去，佣人立刻把她迎了进去，然后热心笑道：“夫人已经念叨好久了，小神医你可终于来了。” “小神医当不得。” 李胧月谦虚了一下，跟着佣人上楼，路母正守在楼上，药炉子在她旁边熬着。 看到李胧月，路母一脸欣喜，“小神医来了！快去安排点心水果！等小神复诊完了吃！” 佣人赶紧去忙活，李胧月摆手，“不用了，我看过就走。” 没看到路父，估计是不在。 她摸了把脉，“七实三虚，攻邪为先，她没有再吐了吧？” “没有了！” 路母露出欣喜笑意，“多亏了小神医你！” 李胧月表情默然，随后点头淡道：“从天黑开始，按照原方重新煎药，每一个小时喂一次，直到天亮停下。” 这么笃定，路母微微迟疑，“小神医，昨晚她才喝了两次，那今儿怎么就要……” 李胧月也不生气，耐心解释，“你女儿病的太严重，昨晚只是稍微恢复，这药方你熬三个晚上，每熬三次换新药。第四天我来复诊。” 她起身，慢悠悠道：“如果她明天想吃东西，只能喂糖盐水，其他什么都不准喂，后天可以给她吃白粥，其他什么都不允许喂，一天喂半碗就可以了。” 这么严重的病例，如果不调整好，以后也会留下后遗症。 路母耐心记下，李胧月看了她手里暖炉一眼，“从今晚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守着她，不要离开。” 如果真出事，她的玉也拿不到了。 况且，这路父不在，谁知道是去想什么法子了？ 这一家子人，看起来很和谐，谁知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路母连声答谢，李胧月背着书包走了，没有留下来吃点心。 还是路知秋送她下楼，他昨晚留心了父亲，父亲确实不正常，他偷偷告诉了母亲，母亲也决定小心父亲。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李胧月能看出父亲不同，她之前明明没见过路父，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李胧月倒是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离开了路家，去书店匆匆忙忙买了本书，就回去了。 第49章 病情恶化……？ “月月，你知道吗？学校里面都传开了……说是沈晓雯休学，不读书了……” 课间休息，吴维也没出去，凑上来和李胧月八卦，旁边冯健听到了，也凑了上来，“听说，她哥哥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然后被学校开除了。” “哦。” 李胧月表情淡淡的，“他哥哥高三？” “可不，留了一级，都多大了，还没毕业，他们学校也烦他这人，而且，他昨天刚出拘留所，就被人给打的半死不活，今儿早上，沈晓雯爹妈就来办休学了。” 冯健一脸百事通的样子，得意道：“听说她爸妈还挺有钱的，去市里了，估计以后，也就在那儿发展了。” 去市区？ 李胧月眉头一挑，那确实……还不错。 几人聊着八卦，她写作业，没课的许国友突然出现，“李胧月，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又去办公室？ 李胧月一脸狐疑，看了一眼吴维，吴维无奈耸肩，撇了撇嘴，让她赶紧去。李胧月放下笔，出去了。 许国友办公室站着中年男人，李胧月不认识，许国友给李胧月笑着介绍，“这个是我们清水县体育学校的张校长，上次看你比赛结果不错，想和你谈一些事情。” 李胧月微微蹙眉，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明年有世界锦标赛，而李宁在这场比赛中，拿下了六块金牌。 这位…… 不会是要她去练体育？ “同学你好，我姓张，上次你们一中和七中比赛，我也看了，我觉得你的身体素质非常好，非常适合练体育！” 张校长虽是中年，却看着亲切，随时笑眯眯的，李胧月也能感觉到他的和善。 但…… “对不起，张老师，我目前，没有考虑过，要去体校训练……” 李胧月非常诚实，她只想好好修真，好好炼丹，没有多大的想法。现在她也过的挺开心的。 体育这种事情，她还真没想过。 “你要知道，我们体校的待遇是非常好的，每天一日三餐都是保证有鸡鸭鱼肉，而且每个月都有生活补助。” 张校长十分恳切，“而且你确实是个好苗子，你想想，以后你如果能够为国争光，那该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 “……” 李胧月挠了挠头，一脸无奈，“老师，我现在只想考个好大学，况且……我对体育不是很感兴趣，这人，总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会快乐，对不对？” 拒绝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 张校长顿了顿，再次争取，“你现在还小，要不然，我和你爸妈谈谈？” 还想着曲线救国呢？ 李胧月笑容淡然，“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我父母向来很开明，不会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张校长一脸叹息看她，摇了摇头，“真是浪费了这么一个好天赋，可惜了，可惜了！” 许国友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好了，你先回去吧，顺便把今天晚上的家庭作业给同学布置了。” 李胧月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回了班上。 当体育生，她还真没想过。 现在她全都是靠着真气，才比别人厉害。她如果真的去当了体育生，参加比赛，那才叫不公平。 别人付出那么多汗水，十年如一日。 她靠这副修真的身体就能赢了别人。 这是……多么的不公平啊。 …… 到了约定时间，李胧月去了路家。 路母像等了好久，看到她来，一脸焦急，“小神医，你快来看！我家冬冬不知道怎么了，情况又严重了！” 李胧月眉头紧蹙，赶紧跟着她上楼。 路晓冬昏睡，脸色比之前还差，床边垃圾桶，还有她才吐出来的胆水。 李胧月赶紧拿出三棱针用酒消毒，撬开路晓冬嘴巴，捏住她舌头，用针刺金津玉液，然后使劲将黑血挤出。 路母在旁边看的心惊，李胧月有条不紊做好，拿了自制压舌板垫住路晓冬舌头。 她一脸黑沉，看路晓冬脸色恢复好一些，赶紧在旁边坐下，开新药方。 “你怎么又让这个小骗子来了！” 正写着，不知路父从哪儿冒出来，指着路母啐道：“女儿快被她害死了！你还信她！” “……” 李胧月头也不抬，笔尖飞快。 “你女儿病情复发不是因为我，是有人在药里加了大量毒叶，你这女儿虽然刚好了些，但正虚不支，斜恋不退，胃气大伤，现在又损及下焦元阳，怎么可能会好！” “是谁给我女儿下毒啊！这天杀的啊！” 路母在一旁嚎哭，看着病榻上的女儿，心疼不已，路父嘴唇哆嗦，冷道：“你这小骗子，到了这时候了，还说谎！谁会没事在药里加曼陀罗！” 李胧月笔尖一顿，目光生冷含着些许玩味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毒叶，是曼陀罗叶？” 空气一下凝固。 满是药味和暖气的屋子，顿时降到了冰点。 而此时，路晓冬也迷迷糊糊睁开眼，之前的话，她应该没听到，她声音很虚弱，“爸爸……你别发脾气……昨晚冬冬喝了你喂的药，都好了……” “哐当……” 路母手中暖炉掉落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看向路父，“你这畜生！冬冬是你的女儿啊！” 竟然喂女儿毒药，这是什么人？ 原本还伪装的路父被揭穿，一下不管不顾了，怒道：“她才不是我女儿！她是你和那个男人苟且生下来的杂种！肖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绿帽子给我戴了这么久！还想让我怎么样！” “不是这样……” 路母泪水落了下来，李胧月给路晓冬扎针，让她耳朵暂时失聪，昏睡也听不 到这些吵闹。 “那是什么样！你亲口承认这是孙兆强的女儿！你现在不认账了你这个千人骑万人尝的烂女人！” 路父这么一骂，路母眼泪汹涌，路父冷笑，“老子出去半年不到，家里就多了这么个女儿，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蠢如猪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这样……” 路母挽着路父的手，泪水纵横，“你听我解释……” “滚！我现在恨不得让你和这个小贱人一样，死的干干净净！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路父甩手，将路母狠狠摔倒在地。 “路运平……” 路母瘫在地上，声音哽咽，“你别这样……” 第50章 她是否在等杏树开花 “我没有和别的男人生过孩子……路运平……” 路母想去拽着路父，却被他狠狠甩开，“别碰我！你和这个小畜生一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这是家事，李胧月不方便掺合。 她站起身，没看到路知秋，便拿了药方，给外边的佣人，她回头看向路母，她一脸痛苦，绝望又凄楚。 而路父，一脸怒意，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到底，是谁在撒谎？ 她没多留，以为这不过是极其普通的家庭纠纷，就离开了。 没过两天，学校传出路知秋母亲在家上吊自杀的消息，李胧月心下一惊，放学去了路家。 路家门口挂着白灯笼，她进去，看到了正在操持家世的路老爷子。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位老爷子，但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虽然路老爷子和路家人长相都不像，但那气质，尤为相像。 大厅正中摆着棺木。 路父坐在棺木边，眼神空洞，一脸木然。 她和路老爷子打了招呼，上去看路晓冬，路晓冬在睡觉，她病情好转，如果再调理半个多月，应该会痊愈。 看来昨天的猛药，是起了作用。 路知秋在陪着妹妹，看到李胧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李胧月叹了一声，“你还好吧？” 母亲在家上吊自尽，这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吧？ 路知秋拳头攥紧，咬牙切齿，红了眼眶，“是他，是他逼死了我妈……” 李胧月小手搭在他肩上，安慰的拍了拍，“人各有命，你妈妈肯定是实在无法忍受，才想要解脱。” 路知秋肩膀颤抖，他靠着李胧月，眼泪，悄然落下。 李胧月在路家坐了一个小时，听完了肖莉和路运平的故事。 多年前某个冬天，路运平在外出差半年。 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女婴来到路家，口口声声说这是路家的孩子，并扬言，如果路家不接受这孩子，她就会把路家的丑事大肆报道。 这件事是路老爷子镇压下来，并逼迫路母不得透露半句，哪怕是对路运平也不可以，同时，还要将这孩子视如己出。 肖莉做到了。 一个女人，最遭受不得男人的背叛，但她却隐忍了多少年，哪怕养着丈夫和其他女人的孩子，也没有怨言。 后来，孩子长大了，却一点都不像路运平。 风言风语传出来。 说肖莉勾引其他男人，才有了这孩子。 路运平开始整日在外喝酒，四处勾搭漂亮小妞。 小妞温柔善解人意，时常开解他不要在意被戴绿帽子这件事情，而他一回到家，看到这个他爱了十几年的女人。 除了失望，还有愤怒。 凭什么他全心全意对她好，她却要选择背叛？ 他开始对她拳打脚踢。 他开始对她恶言恶语。 他只想让这个女人露出真面目，让她亲口承认，她背叛了他。 被打的忍受不了，她也说过气话，说这是她和野男人生的孩子。 于是，他打的更厉害。 她等他晚归，给他煲汤，照顾他生病。但他全部都不领情。 他最后失去耐心，在小情人的建议下，对路晓冬下了毒。他不想看到这个杂种出现。 直到……直到肖莉上吊自杀。 李胧月下楼的时候，听到佣人议论。 “哎哟……当年先生可是好疼太太，花了好大心思娶进门，连冷水都舍不得让太太碰……太太最喜欢杏子，杏子一熟，就上树给太太摘了。” “说起来这满院子的杏子，还是先生为太太种的呢……” 李胧月眸子淡然，走到棺木前给肖莉上香，听到路运平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我没背叛过你……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没背叛过你……” 李胧月目光平淡，上完香，就离开了。 也许，那个孩子只是别人来敲诈路家的工具，路老爷子为什么瞒着路运平这件事情，她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日她看肖莉整天抱着老式暖手炉，便问她是否太冷。 肖莉疲惫脸色露出一丝欣慰。 她将暖手炉上斑驳的字体指给李胧月看，语气里，含着一丝笑意：“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你看，这是他当初给我的定情信物呢……” 走出路家，鹅毛大雪纷纷而至。 李胧月一路唏嘘，突然想起肖莉谈及当初时那一脸笑意。 是不是在那个女人心里，路运平一直都是，愿意为她栽下一院杏树，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的，爱人啊。 她是不是一直都在……等杏树开花？ …… 这件事情过了约莫半个月，李胧月去路家拿诊金。 路晓冬已经痊愈，坐在大厅里烤炉子，看见她，甜甜笑着喊她姐姐，她还不知道母亲去世。 路运平办完丧礼后，就离开了家，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路知秋由老爷子管教。 李胧月给她把了脉，确定她没什么大问题，叮嘱佣人多熬一些药膳给路晓冬调理，她从兜里掏出两块奶糖，路晓冬欢喜道谢。 佣人请她去了书房。 李胧月进去时，老爷子正在写毛笔字，看见她，他招呼了声，叫人上了茶水点心，亲自将那块玉石捧到她面前。 玉石泛着微光，李胧月知道，只有她才能看到这光芒，这就是玉石的灵力。 “我只要一块就够了。” 李胧月不想霸占完，老爷子却无所谓，“全部给你，留在我这，也没什么价值。” 老爷子看起来精神头很好，也不算太老。 李胧月也不客气，再客气，就显得有些矫揉做作了。她收下玉石，茶也没喝就打算走。 老爷子叫住她，眼神满是打量，“小姑娘，你医术这么了得，师从何人？” 这么明目张胆打听？ 李胧月嘴角勾笑，语气淡淡的，“我师父向来低调，早就归隐，他老人家一直叮嘱我，就算是有人问起，也不可以报他名讳。” 她哪来的师父？ 还不是上世炼丹学的医术！ 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倒也没再留下她，李胧月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一眼，语气含笑，“老爷子，晓冬，是你的私生女吧？” 老爷子握笔姿势一僵，随后笑吟吟摇头，“小女娃，莫要乱说。” 李胧月笑而不语，开门离开，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第51章 疹毒内陷 玉石虽然不是麒麟玉，但好歹也是神玉。 李胧月靠着这神玉修炼，不到一周，就突破了第三阶层。第三阶层一开始还是朦朦胧胧混沌世界。 等她吸纳稳定下来，整个空间都变了样。 她不光拥有戈壁沙漠，还有一大片原始森林。这里出的药材和毒物，可谓是五花八门。 李胧月高兴坏了，这就说明，她这空间里，有取之不尽的资源了。 而且这原始森林和戈壁滩不同，还会出现阴晴不同天气，她在里面搭了个小木屋，费了三四天，累的她腰酸背疼，才搭好。 火炬高兴的不行，围着她左转右转的，这段时间，李胧月一直给火炬吃药丸。火炬长得很快，比之前小小一坨，要展露雏形了些。 身体里开始冒出第三条尾巴了。 看起来长得快，还是因为她喂的丹药多。 如今的火炬只能炼优等丹药，等它训练出四海神火，就能炼出高级丹药了。 到时，药效更为奇特。 她每天会无意识照镜子，到底是个女孩子，就算是活了两世，也忍不住看。 她皮肤变得更好了，几乎是吹弹可破，五官也慢慢展开，个头一下就窜到了一米六二。 天天和班上同学待着没什么感觉，但之前房东婶娘看见，直呼她是变了个人。 哪里还是以前那个……瘦弱矮小的黄毛丫头？ “月月，你可真好看……” 放完学补习，吴维托腮看她，花痴得很，“干妈给你吃了什么？你都和我一样高了，你也太能长了。” 这身高…… 李胧月打算最多长到一米六八，就暂停身高系统。免得真长成一米八，缩不回去。 她摸了摸鼻尖，轻咳了声，“好好学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最近数学成绩又下降了，还想不想读一中了？” 这最好的高中，就是青市一中。 李胧月也打算以后去读这所高中，因为听说……教学最严格。 戳到痛处，吴维一下无精打采，趴在桌上，“你可别提了，最近我妈都不让我看电视，说我就是因为天天看电视，学习成绩才退步的。” 想到吴维对着电视大喊大叫的样子，李胧月笑出声，“等你考好了，看什么都行。” 自从突破第三阶层以后，她就能够开到人体骨骼， 她观察了一下吴维身体骨骼，很健康，也没有什么问题，她收敛心神，那骨骼就慢慢消失了。 变成了肉眼可见的身体。 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袄，都可以穿透看到。 这也是太神奇了。 李胧月对突破第三阶层，还是异常满足的。 “对了，这个给干妈拿回去。” 李胧月从包里拿出一盒龟鹿膏，是她自己熬制的。吴维看气稀奇，闻到一股药味，捏了鼻子，“这是什么呀，这么难闻。” “我阿妈药店买的。” 李胧月面色平常，“她说女人吃了这个好。你拿回去吧。” 这东西是用鹿角龟板枸杞人参熬制的，补气血的佳品。 吴维还给她：“我妈今晚值班，让我给她带麻辣烫，要不你跟我一起送过去？” 李胧月嗤笑一声，知道她是想玩，但还是答应了。 天没黑，李胧月吃完饭，和吴维在店子里煮了麻辣烫给章蓉带去，章蓉忙不过来，吴维帮忙。 就让李胧月先走了，反正太晚，吴利国会来接人的。 李胧月裹着棉袄走出医院大门。 寒风呼啸，路面都结满了冰，她小心翼翼走着，听到旁边说话声：“求求你们……救救我孩子……” 她停下脚步，侧头看去。 一个被冷风冻的瑟瑟发抖的女人，用破烂被子裹着约莫四岁左右的孩子，膝盖下垫着一块木板。 正在要钱。 这个年代就有人要饭了？ 李胧月本想不管，听到有人冷哼，“看着都快要死了，也没什么可救的了，你还是早点找个地方把它给埋了吧。” “……” 这说话也太不好听了吧？ 她走过去一看，因为围巾裹着头和脸，别人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她一过去，那女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抱着孩子哭。 这大冷天的。 零下十几度。 这个女人只穿着破棉袄，脚上还是双单层布鞋。头发冻满了冰，连睫毛上都是冰碴子。 手都冻的发紫了。 这天气，想在外面当冰雕？ 李胧月手伸过去，掀开遮住孩子脸的破被子。 “你干什么！” 女人紧紧护着孩子，生害怕有人对孩子做什么。 李胧月没出声，手探入，摁住这孩子的脉搏，淡道：“你孩子这是麻疹啊……会传染人的。” 她几乎是一眼就看破了病症，女人一脸惊愕，看着李胧月长得高，还以为是个大人，赶紧对着她磕头：“大夫你快救救我家孩子，救救他啊！” 这地方怎么救人？ 李胧月看了一眼四周，慢悠悠站了起来，“这里不适合救人，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女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站起来，紧紧抱着孩子，跟着李胧月走。 李胧月直接到了静安庄药铺。 马大勇在吃饭，看到她来，“哟”了声，再看到她身后的人，一时惊呼，将人请到了后院。 老爷子已经吃完饭了，在隔壁屋子听收音机，知道李胧月来了，招呼了声，李胧月也问了声好。 母子两人被安排在后院大厅木板床上。 这也算是简陋的病诊床。 李胧月将孩子平放，让马大勇把炉子火升高，“发热引起肺炎，治疗不当，看这样子是染了麻疹，丘疹太多，毒素闷着不出，再不救就没命了。” 她拿出套针，消了毒，让马大勇把屋子里的灯再点亮些。 因为进屋子太热，她把围巾和外套取了，此时就是一张稚嫩的脸，女人一愣，然后咽了咽口水，十分害怕李胧月是闹着玩的。 但又不敢说什么，毕竟李胧月是主动提出医治的。 李胧月飞快开了药方，让马大勇赶紧抓了熬制，然后拿出针，刺入双天井穴、少商穴，还不忘给女人解释，“这个宣肺，能助阳解毒透疹。” 女人又不懂，只得傻乎乎点头。 第52章 叫花鸡……？ “老阿爷！” 她朝着隔壁屋子喊了声，马老爷子从里边抱着收音机出来，眯缝着眼，“咋啦丫头？” 李胧月喊了声：“帮我拿二两荞麦面，还有个鸡蛋，再拿一瓶香油。” 药铺生意好，几乎是不缺钱，一听这个，马老爷子立马去拿了，没一会儿就拿来了。 李胧月将蛋清打入面中，加入香油。孩子妈多嘴问了句，“这……姑娘……我家娃能吃东西……？” “谁说是给他吃的？” 李胧月面色不改，把盆子给她，让她揉成面团，孩子妈只好接过。李胧月解开孩子衣衫，这孩子冻的太久，又生病太久，脸色不太好，睡的昏沉沉。 她脱光了孩子衣服，拿了面团，反复搓擦胸背四肢，只有这样，毒疹才能出来。 不然，会一直闷在体内，这孩子肯定会受不住。 等做完，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天黑了，再不回去，祁红肯定会担心，她把马大勇叫到跟前交待。 “现在针取了，三个小时内，你再针刺一次，给他服药两次。” 她转头看向孩子妈：“你要给孩子搓擦两次，如果三个小时后情况好转，再服药两次，从现在起，过了六小时，再给她搓擦全身三次，服药两次。” 她拿了纸笔记下：“如果到明天早上八点，他开始小便，那就不要服药了，给他拿一颗鲜芫荽和一撮虾米煎汤喝了，再服麝香……02克，鸡冠血一盅。” 见马大勇不解，她也没空多说，“这些发物可以托毒透疹，一定要搓擦仔细，这样才能让血管充血，疏通腠理，好了我要走了。” 她起身，看了一眼孩子妈，“大勇，给她弄点热乎的吃上，再给她……” 李胧月写下一方单子：“羌活，防风，苍术钱半，细辛五分，川穹，白芷，生地黄，黄芩，甘草一钱。” 她丢给马大勇，“这些今晚给她熬出两副喝了，注意给她保暖。” 就算是救命，自个儿性命，也不能不顾。 马大勇接过就去忙活了，孩子妈一见她要走，“噗通”跪在地上，脑袋磕的“咚咚咚！” “姑娘谢谢你……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牛做马也要还你这份情啊……” 李胧月看了孩子妈一眼，轻轻一叹，“你跪我，就是折煞我了，去照顾孩子吧，吃点东西，然后喝药。你染了风寒，这药可以让你身体好起来，只要你健康，你孩子才有盼头。” 说完，她看着院中天色，也不宜久留，交代了马大勇，又给马大勇留了一百块钱，马大勇死活不要，她硬塞的。 急匆匆赶回去，祁红和李建云果然已经回去了。 看到她这么晚才回来，自然是询问了几句，李胧月说和吴维在医院多待了会儿，祁红让她赶紧去洗漱睡觉。 这大冬天的，在外边晃荡这么久。 哪个当父母的能省心？ 李胧月好言好语哄了一阵，去好好洗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浑身通泰了些。 以前，她只是想好好炼丹修真，挣点钱过个小日子，从来都没想过……会治病救人。 还是这么一次接着一次。 当她看到孩子妈跪在雪地里乞求的样子，实在没办法见死不救。 母爱是真的很伟大。 李胧月想了很久，如果，她能够救更多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次日周六，不上学，李胧月早早出门，去药铺看了那对母子。小娃娃已经醒了，身上疹子都出来了。 正在床上睁着眼睛看来看去。 看到李胧月来，孩子妈又差点跪下，被李胧月扶住了。 孩子妈在旁边抹眼泪，“姑娘，不怕你笑话，我是明水县坡子村的，我叫秀娘，这我娃狗蛋。我们村子虽穷，但日子还算紧巴着过得去，我那男人好面子，非得要生好几个娃。” 她两手一摊，“你看这，我给他生了四个儿子，家里越过越穷，都快揭不开锅，最小的这，刚好染了病。我求村子里大夫看，他只当个普通感冒给治，结果发烧不退……” 秀娘想继续治，但家里人见这老治不好，就想着让秀娘把娃娃给丢了，反正还小。秀娘哪儿舍得？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怎么都舍不得丢啊！ 她带着一路求，想着青市这边医疗好些。 没想一送来，医生就说是肺炎，难以治了，而且还要医药费，她哪里来的有？ 只能跪地乞讨了。 可是孩子这病，哪里是可以拖的？ 于是就折腾到了现在。 李胧月听了个大概，点了点头，“你们治好了病，就可以回去了。” “我不想回去……” 秀娘看着木板床上的孩子，眼睛含着泪，“他们无情无义，我也不寻思什么，只想在这县城找个活计，把我孩子养活大。” 一个女人，想在这县城生活，那可不容易。 李胧月也不管这些闲事，确诊完，叮嘱了一些事宜就准备回去了，老爷子却把她喊住：“丫头，来我屋里烤火！” 老爷子对李胧月向来不客气，李胧月一听，乐呵了，一进屋子，就觉得暖意十足。 “拿去。” 老爷子偷偷摸摸塞给李胧月个油纸包，李胧月看他，“啥呀？” “大勇都没得吃。” 他使了个眼色，“快吃！” 李胧月打开，一下乐了，闻到这味道，就不一般，她放低了声儿，“叫花鸡？老阿爷你可以啊。” 她吃不完，和老爷子分着吃，现在这时代，连个正经大餐厅都没有，不要说叫花鸡了。 平常人家要是买个鸡，那就是炖着吃。 要么就用做个炕锅鸡，哪有人费那功夫去做叫花鸡？ 叫花鸡香味扑鼻，吃着又特别弹牙，李胧月吃了大半，肚子饱的不行，作为答谢，她掏出之前炼的药丸给老爷子。 “独家秘制。” 她抹了一嘴油，打了个饱嗝，“只给你一个人的，可别叫其他人惦记。” 老爷子露出一脸神秘，做了个“嘘”的动作，“我不说……！” 人越老，就越可爱，李胧月“噗嗤”笑出声，把残渣收拾了，和老爷子道了谢，也就走了。 第53章 大仙，我们知错了 “不给钱我们就不走了！一天三顿都在这儿吃！” 李胧月刚回到麻辣烫店子，就听到嚣张声音，她一瞧，竟然是赵小莲堵在门口。 李老太在赵小莲旁边站着，身上穿着往年旧袄，倒是赵小莲一身新衣。 “祁红你不要脸，我们老祖宗要脸！你和野男人跑了来开店，放着我们一家老小不管！之前白给你吃了十几年饭！” 李老太不知哪儿来的底气，指着祁红就开骂。 这个点没什么人吃饭，祁红在里头收拾菜，李建云站在门口，没有让两人进去。 李胧月嗤笑一声，这两人，真是脸够厚的。 “给钱！不给钱今天我们就不走了！” 赵小莲怒斥，“祁红，你平心而论，你就生了个丫头崽子！李家就我们兵兵一个男娃，你天天挣那么多钱，就该给我们兵兵！” 脸真大。 旁边看笑话的也多，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祁红忍不住了，想出来理论，被李建云拦下了。 李建云肤色黝黑，绷着张脸，“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要找街坊邻居们来理论一下了。” 他撸起袖子，将扫把放在门口，面色严肃。 “祁红以前是你们家媳妇，是你们嫌弃人家生个女娃，把人家母女俩赶出来，人家来县城，住破棚没饭吃的时候，你们那时咋不说她们是李家人？” 赵小莲脸色阴沉，李老太还没开口，李建云又道：“李建设自己不要媳妇丫头，两人出来这么久，他管过没？连面都不出就离婚了！” 这还能说啥？ “祁红能干，丫头聪明，两人好不容易在县城立足，卖个包子，你们都要去抢生意，现在包子不卖了，开个麻辣烫店，你们三天两头找我要钱，说是我媳妇和丫头以前在你家吃穿用度，他们过得那啥日子？我给你们两百块，也够了吧！” 李建云脸色很难堪，“觍着脸来要钱养你家儿子，你家儿子跟我有啥相干！又不是老子的种！老子凭啥要给你钱养儿子！” 他攥着门口大扫把，朝李老太和赵小莲挥去：“老子从来不打女人，但我也算看来了，你们算是个女人？也只能是个畜生！老子打畜生也是为民除害！” 说完，扫把挥过去。 李老太没想到他还真打，“哎哟哎哟”叫了几声，躲到赵小莲身后，“李建云！你信不信我到村子里告你去！抢我家媳妇不说！还来打人！” “祁红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 李建云大扫帚扇过去，倒也没真用力气，“你告到天王老子那里去都没用！胡搅蛮缠！” 赵小莲和李老太落荒而逃，一边跑一边骂，李建云进去看祁红，李胧月悄悄跟上了那两人。 那两人步履匆匆，回了一个老旧大院，赵小莲进屋就抱怨，“姆妈，你想的这啥主意！丢人现眼！钱也要不到，该咋整！” “死贱人！” 李老太骂道：“之前一有钱就买新衣裳，你这狐媚子样子不知道跟哪个贱坯子学的，让你去卖包子你嫌冷，这回要不到钱，天天靠我儿子挣几个钱，你也有脸质问我！” 婆媳两人关系不好，以前在村子里，赵小莲还忌惮，但到了县城，赵小莲胆子可就放大了。 她冷笑站起来，“姆妈，你之前要是多拿些，咱们可就不是这情况了！” 李老太气急，又开始骂她。 李胧月眸子一眯，掏出空间里预备的迷药，点燃从窗户里缝里吹了进去，没一会儿，里面就没声儿了。 如今，她的空间大变样，可是能容纳无数活人的。 门没锁，推开就能进。 李老太和赵小莲果然在里面躺着。 李胧月神念一起，两人就消失不见了，她一看空间，果然，这两人躺在里边，还在昏迷状态。 她当下去了药铺，借了马大勇的自行车，骑到平常没什么人的荒野山脚。 放在山上，这两人肯定得冻死。 就搁这儿，她们还能够走回县城。 夏天有人在这儿搭谷堆在里面歇息，冬天也没拆，她干脆把这两人丢在了谷堆里，又没风又没雨的，虽然冻了点，但也不至于冷死。 况且，这两人穿的还很厚实。 做完这些，她先回了县城，这迷药功夫，没个几个小时，是不会醒的。她回去就告诉祁红，晚上要去吴维家。 吴维家住的院子，她半夜可以翻墙。 等到了半夜，李胧月穿着厚厚的衣服，骑着自行车到了郊外，她把自行车藏在了农田里锁好，然后蹲在谷堆外。 …… “呜呜呜呜……” 凄惨低沉的声音在谷堆外响起。 “呜呜呜……” 这声音更为渗人。 昏昏沉沉赵小莲睁开眼，听到这声，再看看这周围环境，吓的脸都白了，她看了一眼旁边李老太，赶紧推了推，李老太也悠悠转醒。 “姆妈……” 赵小莲呜咽出声，“你看我们是在哪里啊……” 李老太也醒来，刚要骂人，就看到面前多了一个白衣绿脸的人，她吓了一跳，往后一缩。 白衣绿脸长胡子的人摇了摇手里的铃铛，旁边还蹲着一只巨大的黑熊。 那人声音凉幽幽：“张顺菊，赵小莲，你们作恶太多，现在阎王命我来收你们性命……” 像是个男人，低沉沉的。 “啊！” 赵小莲惊呼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饶命啊饶命啊！大仙饶命！我从生下来就没做过坏事，大仙饶命啊！” 李老太也怂了，瘫在地上动弹不得，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我、我没、我没作恶……” “你们整日叨扰那母女两人，是为何？” 那人脸上泛着绿光，伸出长长的舌头，扬起手中木剑，“那李胧月本是太上老君小童下凡，你们竟敢欺辱，实在是罪不可恕！” “大仙饶命啊！” 赵小莲声音颤抖，“我改！我一定改！一定不会再做这种蠢事了！大仙求你饶命啊！” 李老太看到那长舌头，再看到那剑，都没说得出话，就吓的脸色惨白，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赵小莲见李老太晕死，推了几下都推不动，顿时大声哭嚎，狠狠扇自己耳光。 “大仙！都是这个老太婆教唆我的！我不是人！我啥人的话听！大仙你饶了我吧！” “大仙”发出“桀桀”笑声。 “念你还算诚心，我就给你个赎罪的法子……想将功赎罪，以后看到那家人，必须礼让三分，不可得罪太上老君……今日之事，若是对外说一个字，我可保不住你们……必须前来取你们性命……” 赵小莲连连磕头，痛哭流涕，最后一股异香出现，下一秒，赵小莲也晕了过去。 第54章难道不是偶然……？ 李胧月在吴维家玩到下午才回。 昨晚她半夜回来，等到天快亮，把那两人丢到了炼油厂门外巷子。 西北天亮的早，在食堂上班的会上班早一些，她趴在墙头，看着有人把那两人叫醒，才放心离开。 之前赵小莲和李老太总是给脸不要脸。 相信这一次收拾下来，她们不会再这么肆无忌惮了。 她刚回去，就看到祁红收拾东西，像是才吃过的，李胧月惊诧，“阿妈，你们才吃完午饭？” 祁红洗刷碗筷，头也不抬解释，“中午你大大过来，说是要回部队了，总不能不吃顿饭。” 这倒也是。 李胧月想到那张总是冷着的脸，她歪头询问，“阿妈，那个顾沉，他的腿治好了吗？” “听说悬着呢。” 祁红摇摇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作业写完了吗？要期末考试了，少去维维家玩，省的维维成绩下降。” 李胧月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自个儿亲妈，总是担心别人算怎么回事的？ 她撇嘴，进屋子里修真。 刚静下来，就听到敲门声，祁红去开门，李胧月听到祁红分外不满的声音，“你们来干什么？” 李胧月眸子一眯，穿鞋子出去一看。 赵小莲和李老太站在门口，后边还跟着一个吊儿郎当的李继兵。 “弟妹，你别这样……” 赵小莲挤出一脸笑意，将手里一袋苹果拎进来，“我和姆妈，就是来跟你赔个不是。” “谁是你弟妹？” 祁红脸色冷冷的，“我不需要你们的道歉，你们走吧。” 这么快就转了性子，也真是奇怪了。 李继兵看见站在祁红身后的李胧月，狠狠瞪了一眼，十分不爽的样子，李胧月嗤笑了声，“你们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找麻烦的？” “丫头……我的丫头哎……” 李老太一只脚跨进来，双眼湿润想来靠近李胧月，李胧月往后一退，“老太太，你一脚泥，别踩进来，我阿妈打扫屋子很累的。” 祁红也一脸冷意，“你们回吧，不管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从今以后，我们一家子人，都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一看到就烦！ 李胧月也保持微笑，“我阿爸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也不喜欢外人来我们家。” 赵小莲想骂人，但一想到昨晚大仙说的话，也就忍了。昨晚，她和李老太经历了九死一生，也看开了。 以后要是想过上好日子，还是得巴结上祁红！谁让人家女儿太上老君小童下凡？ 但以前那方法行不通！ 她一看这家子住的地方，敞亮干净，还有漂亮家具和电视。 多么令人羡慕！ 要是她能住进这样的屋子，那也就死而无憾了！ 想到李建安租的那一间破屋子，得睡四个人，每天各种汗臭脚臭交织在一起，她就心里头憋屈。 她眼珠子一转，拉着还想说话的李老太往后退，“姆妈，既然妹子和丫头这么讨厌我们，那就算了……” 赵小莲将苹果放在地上，对着祁红含笑道：“妹子，我以前跟你可没闹啥矛盾，咱们曾经毕竟是一家人，以后，我们不会再犯浑了，你放心。” 说完，她拉着想撒泼的李老太走，李老太还没来得及拉着李胧月亲热，就被拖走，李继兵狠狠瞪了祁红和李胧月一眼，也跟着走了。 祁红看着地上苹果，狠狠踹了一脚，啐了口，“谁稀罕你们的苹果！” 李胧月一颗心，也终于落地了。 短时间看，李家的人，都不敢来找麻烦了。 …… 期末考试一结束，李胧月的空间也变得格外不同，一开始，她以为那片森林只是会有部分药草出来。 但后来她发现，这里随处都是药材。 地上长的：当归，蛇床，芍药牡丹，龙胆，白前，徐长卿……五味子，使君子，木鳖子，马兜铃，何首乌，月季花…… 数都数不过来。 山果不多，但是有梨，山楂，柿树樱桃和安石榴…… 天上飞的，乌鸦喜鹊杜鹃，燕啊雀……就更多了。 地上跑的，野鸡，野猪，黄犬，吴羊，黄羊，水牛，麝，山獭，鼹鼠，刺猬……这品种简直看不过来。 李胧月都被震惊了。 这还只是第三阶段。 要是到达了最高阶段，这还得了？ 那她这里边，不就是个小型世界了？ 李胧月连连惊奇。 上世修真炼丹，虽说是有空间，但完全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修真，所有的药材必须自己去找。 在空间里是根本无法存活的。 而她这才第三阶段，这里头，就堪比一个植物园和动物园了…… 火炬感知到她，一个劲在她周围蹦跶。 如今空间，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样，只是一个小小空间。火炬在这里面俨然是一个管理员。 任何飞禽走兽，都不敢靠近它。 也只有一开始李胧月放进去的野鸡和兔子，愿意和它玩。 “火炬，你真可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李胧月摸了摸火炬绒毛，惊奇发现，火炬的第三根尾巴，快和其他两条差不多了。 而且，火炬喷出的火，也带着微微的紫色。 难道是最近的药丸起了作用？ 如果再练一段时间，火炬应当能喷出四海神火了吧？ “要是这里有河有海，估计就能完美了。” 李胧月托腮想到，不过她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要是拥有太多，最后失去的时候，或许会很狼狈。 期末考试后，还没拿成绩单，她抽着时间去了道馆一趟。 还是那个老道士，看到她来买符纸，也就给了。 不过离开之前，老道士用拂尘扫了香炉，淡道：“虚虚实实假假真真，最终仍旧一场梦……一场梦啊……” 李胧月身子一颤，回头看向老道士，做了个礼，诚心询问，“徒儿不明白，请老师父赐教。” 怎么就……一场梦了呢？ 老道士也不看她，闷笑了声，摸了一把胡子，摇了摇头，“何处来便将何处去，要解前世恩怨，需得找对系铃人……” 系铃人？ 李胧月听的一头雾水。 前世恩怨？ 她被炼丹炉炸飞那次？ 还是她被歹徒灭了那次？ 看着老道士进了道馆，李胧月更疑惑了。 难道……这次重生。 不是偶然，是……特定？ 第55章 这种人，她怎么可能治 期末考试结束，学校放了三天假，让学生三天后去学校拿通知书，顺便再开班会。 寒假作业也会在那个时候布置。 李胧月乐的清闲，放了假，过一个月也就是春节了。 80年代的假期长，过了元宵才上课。 上上世，她一个孤家寡人，节假日也是在刑侦队，也没过过好年，而今年，她有了父母。 还有了朋友。 这个年，注定是值得期待的。 祁红早就和李建云托人买猪肉和野味，说是年前做卤肉和香肠。 她虽然在西北待了这么多年，但骨子里依旧有家乡的传统，这香肠，就是她家乡过年会做的。 李建云想吃血肠和面肠，祁红也决定做起来，不过离过年还有这么久，也不着什么急。 反倒是麻辣烫摊子生意越来越好。 祁红又把摊子上的菜品增加了一些，鱼片和牛肉片羊肉片都有，事先用腌料放着。 客人要就称重量。 李胧月这三天都在药铺，秀娘过年也不打算回去，她在药铺当零工，马大勇也不嫌弃，秀娘干活儿勤快，做饭是一把好手。 马大勇有个什么破衣服破袜子，秀娘也能缝补的整整齐齐。 狗蛋病已经痊愈，除了瘦弱了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马大勇一直以来都是个老光棍，到现在也没个媳妇。 主要还是之前吊儿郎当，没个定性，脾气也差。 如今秀娘在药铺里待着，街坊邻居难免会说闲话。 秀娘听了自然是想走，但没想到，马大勇直接让她留下来，说自个儿反正也没儿子，就让狗蛋当他儿子算了。 李胧月是没想到，无意间做的一件好事，竟然能让马大勇讨到媳妇。 虽说秀娘是嫁过人，又生过那么多孩子，但好歹人不坏，又勤勤恳恳伺候老爷子。 这种贤惠女人，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况且，马大勇也老大不小了，肥头大耳的。 温柔清秀的秀娘配他，绰绰有余。 李胧月去的时候，马大勇还给她拿了一包糖，说她也算是半个媒人，这也就算是喜糖了。 李胧月哭笑不得。 她这好像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媒人？ 下午，李胧月从药铺玩够了，准备回家，刚走没几步，一个穿着青衫的人影拦住她，恭恭敬敬的，“小姐，我家老爷有请。” 他家老爷？ 李胧月眉头一挑，“你哪家的？” 那人语态温和，“路家。” 除了路家，恐怕也没哪家有这派头了，李胧月点点头，跟着这人走出巷子，坐上了路家的车。 上次肖莉去世，李胧月来上了香，拿了玉石之后，就没再来过这儿。 路知秋也很久没去学校了。 她进去，佣人说老爷子正在和人在后院打鸟，让李胧月稍等，李胧月默默站在大厅。 修真后，她耳力异于常人，此时，整个院落的声音都收纳入耳。 没听到几句，就看到路老爷子从后院出来，身后跟着裹着严严实实，一身洋帽洋靴的路晓冬。 “姐姐来了！” 路晓冬看到李胧月欢喜不已。 李胧月笑着点头，路老爷子神态不错，红光满面，笑呵呵伸出手，“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来了。” “……” 都来拦人了。 还不来？ 李胧月嘴角一勾，姿态谦卑，“路老爷专门叫人请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一态度，很明确告诉路老爷子，她是被人请来的，不是自愿的。 都是老人，但路老爷子脸部棱角锋利，眼神很敏锐，整个人都透着不可靠近和控制欲极强的气息。 和马老爷子的憨厚无害，一张肥脸相比。 李胧月觉着，和这种人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 “丫头你医术高明，前段时间治好了冬冬，我很感激，刚好我在京城的朋友听说了你的医术，所以，特意前来求诊。” 还特意从京城来求诊？ 李胧月下巴微微一扬，眸子里透着几分不确信，“京城里名医众多，都治不好您那朋友的病，我怎么能治得好？” 她可不想给自个儿身上揽事。 “他们不能和你这个小神医相比。” 老爷子态度坚决，“小丫头，我那朋友就在一楼客房，你还是去看看的好，不然，我可就当你故意不治了。” 还故意不治。 她就算是故意不治又怎么了？ 她又不是医生，有什么权利给他朋友治病？ 脸真大。 李胧月默默吐槽，却还是跟着老爷子进了客房，一进去，她就看到床上一个肥胖男人痛苦叫唤。 他身材臃肿，屋子里烧着炭火，他上衣都脱掉了，全是红点密布，整张脸涨红，他时不时抠着皮肤。 看起来很痒。 李胧月眸子一沉，摇了摇头，“这个我治不了。” 她准备回头，一根拐杖拦在她面前，老爷子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严肃的很，“小丫头，你都没把脉，怎么看得出这病治不好？” 这还用看？ 李胧月撇嘴，“他得的什么病，老爷子你应该很清楚吧？看了那么多医生给的什么答案，也明白吧？这种病，开始若是积极配合，禁欲三年，或许还能活命，但现在……” 她故意顿了顿，“已经伤及五脏内府，没有治疗的必要，如今也只是让他死的轻松还是痛苦的区别了。” 老爷子面色凝重，看起来异常冷静。 “如果我能治，我不会放任他不管不顾，可惜，这病，我真的不能治。” 李胧月挺直腰身，“上次给晓冬治病，只是误打误撞，老爷子，我不过才十几岁，那些看诊无数的医生都治不好的病，我又怎么可能会治得好。” 这话确实有道理。 老爷子看着床上痛苦嚎叫的朋友，默了默，还是挥了挥手，“送客。” 李胧月朝他点点头，算是告别。 这种病，不是不能治。 是她不愿意治。 刚才她在大厅里，就听到偏房里，有几个女人在哭，其中一个女人说这富商一直都欺辱她，害的她们几个做佣人的不能嫁人。 甚至有两个佣人，在老家已经订好亲，出了这事，两人相约投河了。 这人知道自己生病后，还不断染指佣人，让她们也患病。几个佣人哭成一团。 李胧月微微叹气。 这种人，她怎么可能治？ 第56章 听说…… “我们丫头这次又是全年级第一！” 晚上收工回家，祁红拿着李胧月的成绩单左看右看，又看着老师发的奖状，激动的眼眶湿润，“丫头，明儿阿妈给你买只鸡回来吃！你学习辛苦了！” “我不辛苦。” 李胧月嘴角勾笑，今儿拿了成绩单回来，一直没去店子找祁红，祁红还以为她考砸了。 晚上回来，本想着安慰一下李胧月，没想到，又收到了一份大惊喜！ 祁红喜极而泣，“你小时候都说你傻，真想叫那些瞎了眼的人看看，我家闺女，一点都不傻！” 这护短有点儿太过了。 李胧月“噗嗤”笑出声，若不是换了个芯儿，那可不还是个傻子？ 她托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她纳闷，“阿爸怎么还没回来？” 按理说，不是应该和祁红一起收工回来？ 祁红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把成绩单和奖状好好收拾起来，却背对着李胧月。 “阿妈，你怎么了？” 李胧月看出不妥，上前想询问，祁红脸色不太好看，别过头，语调怪怪的，“我没事儿……” 这样子，还能叫没事儿？ 李胧月板着脸，冷声询问，“是不是阿爸欺负你了？等他回来，我找他算账去！” “你这丫头……” 祁红露出一丝笑意，“咱们先吃饭。” 因为李胧月早回来，这晚饭是李胧月做的羊肉焖面，这大冬天的，食材并不多，这才80年，还没温室大棚这么一说。 虽说夏天能吃到不少东西，但冬天，也就这么几样。 她也不能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不然，祁红肯定会起疑。 羊肉是去供销社买的，顺带买了点干豇豆，这干豇豆泡了水，和羊肉炖在一起，汁儿特别香。 面条早焖在羊肉和干豇豆上了。 此时，掀开锅盖，一股子肉香味扑面而来，李胧月加了些葱花进去翻了几下，让面混着汁儿，等会儿吃的时候，才不至于没味道。 祁红在旁边剥蒜。 西北人吃面，这蒜是离不开的，一口面一口蒜，滋味忒美了！ “真香！做啥好吃的！” 两母女忙活时，门开了，李建云回来了，棉袄上都是雪，祁红没搭理他，继续剥蒜。 李胧月喊了声，“阿爸，是羊肉焖面！” 李建云脱了棉袄，“哟”了声，“好手艺！我去洗个手来帮忙。” 这也没什么可帮忙的，李胧月面也和好了，拿了个汤盆装了大半。李建云胃口大，这一汤盆面是正常饭量。 祁红饭量一般，拿个大盘子就行了。 李胧月就拿了个小盘子，装了满盘。出去的时候，端了酒。 一家三口坐在一张桌子，中间摆着一碗剥好的蒜。 热乎乎的面条全是羊肉和干豇豆炖出的酱汁，李建云大口大口吃，丝毫没注意到祁红面色不对。 李胧月观察了一番两人神色，也不知道是闹什么别扭，干脆埋头吃饭。 等吃完，李建云主动要求去洗碗，李胧月悄悄凑近祁红，“阿妈，你和阿爸闹啥别扭？” 祁红脸一红，看了她一眼，语气很淡定，“闹啥、闹啥别扭，小孩子家家，别瞎想。” 小孩子？ 李胧月掐指一算，这年前，她就满十四岁了，还小孩儿呢？ 她哼了声，没管两人，早早回了房间炼丹。 次日一早，李胧月也没去店子，在家折腾寒假作业和炼丹，火炬喷出的火带紫，并不是她出幻觉。 是真实存在，李胧月简直要高兴坏了。 四海神火是个好东西，要是再训练一段时间，火炬就能炼高级丹了，这高级丹药效可是更加强效的。 而且……这高级丹，在修真界，都是让人高看一眼的宝贝。 原本李胧月想修炼一天，不成想到了中午，吴维就来找她了。拉着她去县城逛了一圈。 这大冷天的，县城大公园里湖泊结冰，冰车摆了一排，好多小孩在玩。 两毛钱可以玩一个小时，大伙儿在家没事，都出来溜达。吴维要了辆双人冰车，她坐前边，李胧月坐后边。 两人手里拿着铁棍子，在冰上前行。 李胧月还从来都没玩过这样的，她以前是南方人，不要说冰车，就连雪都很少见到。 这大公园的湖泊到了冬天就成冰，冰厚的很安全，铁棍子再使劲儿，也顶多砸个痕迹出来。 两人玩疯了，划着冰车在冰上转圈飞奔，李胧月出了一身汗。 时间一到，吴维还了冰车，李胧月去买了一包热乎乎糖炒栗子，两个小姑娘边逛边吃。 还有一个月才过年，街上就已经热闹得很了。 “月月，你听说了没？就是一个月以前，去月亮湖探险失踪的科学家，现在国家安排好多人去那里搜人呢。” 吴维剥了个栗子塞嘴里，一脸神秘。 这事儿，李胧月还真没怎么关注，她摇了摇头，低头吃栗子。 “现在传言可厉害了，说是月亮湖有怪物，听说和那科学家一起探险的人，全都疯疯癫癫的，没一个正常！你说……是不是真有啥怪物啊？” 吴维一脸匪夷所思。 李胧月身子一滞，曾经身为刑警的她，对这些事情自然是格外敏感，而且，她记得在她上上世生存的世界，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到她被歹徒杀害那会儿，那个消失的探险者都没找到。 李胧月“啊”了声，“有怪物也伤不到你，你怕啥。” “我才不怕呢。” 吴维冷哼，“我过两天和爸妈回苏州过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苏州可好玩了，我爷爷奶奶会做好多吃的。” 人家一家子过年，她凑什么热闹？ 李胧月摇了摇头，把栗子都给她，“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和干爸干妈回去过年，等过完年我们见。” 吴维撇了撇嘴，恋恋不舍的。 见她这样，李胧月噗嗤一笑。 李胧月准备做晚饭，买了一些菜，刚跨进家门，微微一愣。 客厅里坐着李建云和李建雷，沙发旁边，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少年，其他两人都看向门口，只有他继续背对着门。 这两人来这儿干什么？ 李胧月摸不着头脑，祁红还没回来。她看到李建云眼神复杂，隐约猜到了那么点头绪。 第57章 月亮湖 “月月回来了……” 李建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人高马大，手足无措，“外面冻坏了吧？快、快进来坐……” 李胧月狐疑看着几人，她放下包，点了点头，“大大你们聊，我去做饭。” “丫头等一下……” 李建云叫住她，此时不说，之后可能就没时间说了，“你大大有任务，顾沉要在我们家住，就几天的时间……” 出任务？ 李胧月一瞬明白这两兄弟的难堪来自哪里，她看向李建雷，歪头询问，“大大，你这次的任务，是保密的吗？” 如果是保密，肯定不能告诉他们。 “也算不上。” 李建雷解释，“十一月有个科学家失踪在月亮湖，上面派了很多人去搜查，刚好我也被派出去，我是队长，必须要带队，这样我就没办法带着小沉……” 让一个腿脚不便的人随军。 确实不方便。 李胧月明白过来，她语态娇憨，“我能跟着大大去那个月亮湖吗？” 她脸上露出几分期待，“听说那里虽然叫月亮湖，但全都是沙漠，我跟着你们去，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胡闹！” 李建云想也没想就拒绝，“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个地方做什么！而且你大大说了，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发生！” 李胧月撇嘴，哪儿有那么玄乎。 要是不能去，怎么那么多人去寻宝。 还不是怕他们成拖累。 “我也要去。” 一直没说话的顾沉开口，却让其他人一惊。顾沉眸色冰冷，看向李建雷，“我要去找我父亲。” “这……” 李建雷左右为难，“小沉，你妈妈是叮嘱过我的，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出半点差池，你跟我们，也不方便啊……” 腿脚不便，怎么都是个问题。 顾沉语气僵冷，“所以你就打算把我丢在这里。” “这不是……” 情势所迫？ 况且这是他亲哥家，也不差哪里！ 李建雷又急又气，李胧月还煽风点火，“大大，那我们一起去不就好了？我一路上照顾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她还冷静分析，“况且你们这次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探险，有什么危险的，我们就跟运物资的车辆一起走，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沙漠呢。” 这倒是实话。 除了她空间里的戈壁滩。 她还没去过沙漠看看。 李建雷一脸犹豫，李胧月也不说了，去忙活做饭，等饭做好，祁红也收拾回来了。 李胧月把这事儿给祁红一说，祁红开始还挺担心。但一听说，跟着后勤车走，没有什么危险，也就答应了。 祁红是当李胧月没出去玩过，想去长长见识，自然不会反对。 况且，李胧月是个有主意的女孩儿，比有的男孩子还要强。 祁红相信，她有自己主意。 这么定下来，李建雷也十分无奈，“那你和小沉两个，要互相照顾，如果有任何问题，就找后勤，他们会照顾你们的。” 李胧月猛地点头，“大大放心，我们不是给你添乱的！” 李建雷重重一叹，他怎么会放心？ …… “轰隆隆……” 军用卡车在戈壁滩上行走，车轮响声巨大，冷风和阳光从栏杆钻入，好在车棚挡了点寒冷。 李胧月坐在卡车里，瞥了一眼旁边的顾沉。 这个车厢都是水和粮食，是被重点保护的车辆，他们两个坐在角落的位置，被食物遮挡成一个安全角落。 在这儿待着，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发生。 今儿早上，李胧月装了个玻璃杯和一些食物带上，她空间有备用衣服毯子什么的，紧急的时候可以拿。 顾沉靠车壁坐着，没有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小毛毯，此时他闭着眼，卡车颠簸一点都没影响他小憩。 他睫毛浓密却不长，薄薄眼皮有浅浅褶皱。 鼻梁挺拔，嘴唇紧绷。 不过才十六七岁，这模样足以让人惊艳了。 李胧月视线移到他腿上，毛毯下面盖着腿，她透视一开，能清晰看到他小腿骨骼。 很奇怪，他的腿部骨骼完好无损，两条腿骨骼看起来都很健康。 是经脉有所问题？ 她小手伸过去，打算掀开毛毯看个究竟，猛地，她手被箍住，力道还不轻。 李胧月微微一愣，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头顶响起一道冷声，“你想干什么。” 太不客气了吧？ 李胧月撇嘴，甩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装作一脸天真，“没什么呀，我帮你盖毛毯。” 她总不能说，她是想看看他腿是怎么残疾的？ 这样不是讨打？ 顾沉黑眸一深，只是冷幽幽盯着她看了几秒，缓了缓，冷道：“离我远点。” “……” 呵呵…… 谁稀罕离他近是吗？ 李胧月瞪他一眼，默默挪远了些。这个人她也看出来了，是比较敏感多疑的，而且还不喜欢麻烦别人。 性格很要强。 跟这种人相处，肯定很累！ 部队车也不知要走多久，听说月亮湖离青市有一千多公里，这肯定得走八九个小时了。 李胧月饿了，从包里掏出一块沙琪玛，也没给顾沉，大口大口吃光了，吃的满嘴都是油。 今儿早上出门，她吃了两个包子一碗胡辣汤，这人也就吃了个包子。这都走了这么久了。 不饿，是不可能的。 李胧月一个沙琪玛吃完，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又从包里掏出煮好的卤牛肉，一小块一小块的牛肉，她一边吃一边称赞，“真好吃……” 再看一眼顾沉，他面无表情，继续假寐。 “……” 这人不饿吗？ 李胧月吃了几块牛肉，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纸，拿住一只鸡腿开始啃。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她是出来旅游的。 顾沉至始至终都闭着眼，李胧月吃完了，把残渣收拾干净，听到外面有动静，她站起来踮起脚一看。 她身高不矮，踮着脚就看到外面一片荒漠。 前边几辆车开路，他们这辆车后边，还跟着几辆车。 大概也得晚上才能到了。 李胧月觉着没趣，屁股都要坐疼了，她翻了一下杯子，里面水都喝完了。 吃了牛肉又口渴，她也不好光明正大从空间取水。 就在这时，一个军用水壶出现在她面前。 李胧月侧头一看，对上顾沉冷幽幽的眸。 第58章 到达沙漠 “给我的……吗？” 李胧月面色含着几分犹豫，这个顾沉，这么好心？还给她喝水？他眉头一蹙，明显不太耐烦，“不要算了。” 眼看他要收回去，李胧月抢先一步拦下，打开水壶，里面水还是热的。这水壶保温效果强，她倒在盖子里，慢慢喝了几口。 也没有很渴，而且……她空间里多得是水。 喝了也不好找卫生间。 李胧月慢悠悠拧上盖子，给他还回去，然后从包里掏出牛肉，给他递过去，“你吃点东西吧。” 他既然示好了，她也应该拿点什么来换，对吧？ 谁知那人面色寡淡，把水装好，一副和她不熟的样子，“不用，我不饿。” “……” 李胧月再一次想建立友好关系的想法，被这人打破。 小样儿还挺高冷。 李胧月也不管了，靠着一袋子大米开始休憩，吃饱喝足，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等她睡着，一直没动的顾沉，才从包里拿出一个馒头，慢条斯理吃起来。 他眸光柔和，没了方才的冰冷。 他吃力挪动腿脚，尽量不影响到她，扯了扯小毛毯，盖在了她身上。 小姑娘睡着以后，脸上挂着恬静笑意。 他手指一动，继续低头吃馒头。 …… “哐当！哐当！” 车门放下的声音。 “到了到了！在这里安营扎寨！炊事班的，赶紧做点儿东西出来，大伙儿都饿了！” 粗犷大嗓门离李胧月越来越近。 她睁开眼，看到车顶亮着光。 车棚上挂着个小灯泡，她揉了揉眼，这才发觉身上盖着小毛毯，是盖在顾沉腿上那个。 李胧月坐起来，视线适应了昏暗，这才发现，顾沉不见了？ 她赶紧爬起来，抱着小毛毯，蹭到车门，看到大家都忙活着生火做东西，顾沉坐在轮椅上，一个人看着布满星辰的夜空。 因为在沙地，不好推动。 他也就没动。 他下去多久了？ 怎么没叫她啊？ 李胧月撇了撇嘴，活了两世，她觉得现在的顾沉，就是一个中二病的小屁孩，没什么心思和城府的。 她懒得去计较。 她伸了个懒腰，跳下车，鞋子里全都是沙子。她走到顾沉面前，把小毛毯给他盖上。 顾沉这才动了动，别过视线看了她一眼。 不过也只是很冷淡的一眼，很快，他就转头继续看天空了。 李胧月不想搭理他，就去帮忙生火搭锅搬东西，没一会儿，水就开始烧起来了。 这沙漠里，晚上吹风，都是风沙，而且又干又冻。风这么大，睡帐篷里也不一定舒坦。 很快，方便快捷的面糊糊就煮好了。 这种面糊糊，是用炒好的面做的，提前炒好，吃的时候，烧上热水，倒进去和青菜肉干什么的搅合。 饱腹感极强，又能耐得住饿。 李胧月得了一大饭盒，她端给了顾沉，原本以为顾沉不会要，没想到，顾沉拿着慢悠悠吃了。 她尝了一口，这面糊糊一点都不好吃。 除了有点儿盐味，什么味道都没有。 这面糊糊还没吃完，沙漠就刮了大风，连布满星辰的天空，都黑沉了下来。 “看来今晚有大风，大家做好安全准备！天一亮，我们就开始搜救！” 一两个月以前的人失踪，现在搜救，也没有结果吧？ 李胧月当然没说出来，她去拿顾沉饭盒去洗，这才看到饭盒里刮了大半沙子。 就这样，他都吃完了。 李胧月不得不服，她还以为这人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没想到，还挺能吃苦的。 晚上，大家都睡车上，李胧月和顾沉被安排进了帐篷。 里边是军用睡袋，李胧月和顾沉一人一个。外面风沙大，这帐篷也显得没那么安全。 李胧月看顾沉坐在轮椅上，没有要动的意思，她歪头询问，“要不要我帮你？” 他就算想睡觉，也不方便吧？ 但没想到，他很凉薄拒绝，“不用。” “……” 李胧月也不再管，缩在睡袋里睡觉，在其他人眼里，她和顾沉都是小孩，安排在一个帐篷，那是没什么关系的。 就在这时，安排好人员的李建雷找了过来，看两人没什么事情也还算安心，带着顾沉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顾沉已经洗漱完了。 李胧月眯眼装睡着，看见顾沉双手支撑着轮椅，慢慢撑着身子，再缓缓坐下。 整个过程很费力气，但他没有要任何人帮忙。 最后，他慢慢挪动到睡袋旁，用手移动毫无知觉的小腿，一点点钻入睡袋中。睡袋往下滑，他就撑着大半个身子，咬住睡袋，慢吞吞躺了下去。 李胧月：“……” 如果有人帮忙的话，应该能很快就躺下去了。 他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一个十几岁的男生，就有这样的毅力了吗？ 黑暗中，她感觉到顾沉身子转了过来，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这次来，她是想弄清楚那些人疯疯癫癫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有新发现。不是顾沉的话，她也可能来不了这里。 不过…… 顾沉说他来这儿，是为了找他父亲。 他父亲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不然也不会如此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李胧月才真的进入睡眠状态…… “放了他，我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 一身制服的女人抬起手里的枪，面色凝重，“和国家作对，就是和正义作对，你们作恶太多，今天，我必须要给死去两千多个缉（毒）警一个交代！” 歹徒一脸横肉，露出邪恶笑容，枪口对准身边的男人，“我已经在他身上装了炸弹，李警官，怪就怪，他是你们最器重的科学家，你们要灭我们，那我们只有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了……” “放了他！” 女人咬牙，眸子凶光毕露，“趁我还好好说话，放了他！” “哈哈哈……李警官，没想到你跟了我们这么久，还是不懂规矩，人质之所以被称之为人质，就是在没用的时候，撕票啊！” 撕票？ 不可以！ 女人想也没想，扑到男人面前，想反击，却没想到，枪子击中她…… 身后同伴吼叫响起，下一秒，劫匪也被击中…… “轰隆！” 爆炸声响起。 碎片，一切都成了碎片…… 第59章 龙卷风……？ “顾沉，顾沉！” 李胧月见躺在睡袋里的少年嘴里含糊有词，额头冷汗密布，吓了一跳，赶紧推着他。 没几秒，少年醒了。 一双墨黑的眸子染着一片迷蒙，他下意识抬手，指头碰到李胧月白嫩脸颊。 他手指冰凉。 跟寒冰一样。 李胧月往后一缩，摆出一脸警惕，“你干什么？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一直都在自言自语！” 不过一瞬，少年恢复清醒，一双眼底透着清明澄澈，他定定看了她几秒，没等她缓过神，他苍白干燥嘴唇微张，吐出两个字，“出去。” “啊？” 李胧月一脸懵逼，他叫她出去！？ 这是他们共用的帐篷好不好！ 李胧月“嘁”了声，慢悠悠起身，她不得不怀疑，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一会儿对她态度不错，一会儿又极其恶劣！ 这什么人呀！ 她摸了摸鼻尖，把自个儿睡袋收拾好就出去了。 大部队已经去前边进行地毯式搜寻了，就留下他们这些“残兵”驻守阵地。 几个后勤部的准备食材，看到李胧月出来，给了她馍馍和鸡蛋，这就是早餐。 在这地方，没什么可苛求的了。李胧月多拿了一份回去，刚走到帐篷门外，就看到顾沉坐在轮椅上，陷入了沙坑里。 李胧月将食物塞在他怀里，到他身后，一用力，陷进去的轮子就出来了。 她推到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坐在沙地，拿了个鸡蛋剥了起来，“顾沉，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叫我，我们本来就是需要相互帮助的啊。” 虽说，她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地方。 顾沉没理她，只是沉默看着天际。 太阳已经出来了，风也在刮。李胧月想去帐篷里待一会儿，但又怕单独把这人留在这不好。 她两口吃了鸡蛋，眼睛瞟向他手里没动的鸡蛋，“你要吃吗？不吃的话给我，我帮你吃。” 她以为顾沉会给她，上次牛骨头就是这样。 但没想到，顾沉理都没理，直接磕了鸡蛋，慢悠悠剥壳，自个儿开吃。 李胧月冷哼一声，转头钻进了帐篷，顾沉眸子盯着天际云彩，听到她离开脚步声，眼底，却染了一丝笑意。 他们去搜寻，不知得多久才能回来。 李胧月在帐篷里修真，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一声喊，“龙卷风！龙卷风！” 她心下一惊，出去一看，果然，不远处一股巨大龙卷风快速跑了过来，跑也没得跑。 顾沉坐在沙地轮椅上，看着龙卷风，倒是十分冷静。 李胧月一下心慌了，这龙卷风可不是逗人玩的，要出人命的东西！ 她念头一起，将所有东西都瞬移到了空间里。毕竟龙卷风是动态无法抓住的，她现在还没办法将龙卷风这个东西瞬移到空间里。 况且，就算瞬移进去，龙卷风也会继续流动。 之前，她空间进入人也是昏迷状态，这一次这么多活人…… 她干脆在空间里放了迷烟。 将这些人都丢了进去，物资和车都丢到了空间的戈壁上。 连同顾沉，也一起被移动进去。 下一秒，龙卷风逼近了。 她没办法躲进空间，如今跑也来不及，龙卷风一瞬将她卷起，李胧月只觉得身体像被放入了洗衣机。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全是沙子。 为了保护自己，她屏息，蒙住了整张脸。 也不知道在这风中卷了多久，她被重重跌落在一个地方，她感觉不到风声后，这才放下围巾。 “咳咳咳呸！” 李胧月把嘴里的沙子都吐了出来，刚想站起来，她愣住了。 这、这是哪里……？ 她嘴角一抽，看向四周。 一个巨大的地宫，墙壁上灯火通明，她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 这灯…… 李胧月环顾四周。 没看到任何洞口，那这灯是怎么燃烧起来的？而且，还没有熄灭的意思。 地宫里除了这灯光，没有其他光亮。 李胧月站起来，微微一叹。 她来到了何处？ 传说中，月亮湖以前是一个发展极其好的古国，但因为一次地质灾害，这里的山川湖泊都陷入地下，变成了沙漠…… 她吞了下口水，这情况太骇人了。 她把火炬放了出来。 要是遇到危险，这家伙还能给她喷个火呢。 火炬一出来，就在她腿上蹭了蹭，察觉到四周气息不同，火炬开始“吱吱吱”叫了起来。 李胧月做了个“嘘”的动作，眉头一蹙，传说中，来月亮湖探险的人，都消失不见。 有的要么是疯疯癫癫回去。 是不是……也和这地宫有关系？ 她往前走，火炬也跟着她，没了之前那么打闹的样子，火炬也觉察出不同，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竖着，观察四周环境。 猛地，四周响起吹拉弹唱的音乐。 李胧月吓了一跳，拉着火炬蜷缩在一旁。 这像是现场吹奏一般…… 很快，李胧月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这地宫里，开始出现无数的人，他们大多都穿着麻，赤脚行走，头发都分成了辫子。 额头有奇怪红色印记。 这些人有的拿着鼓，有的拿着笛，围着圈跳舞唱歌，唱的是李胧月听不懂的语言。 她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从她面前走过。 甚至可以清楚看到这些人脸上表情，但是…… 这些人却好像看不到她和火炬一般。 蓦地，这些人停止了舞蹈，开始跪下来匍匐在地，地宫前，一位身穿动物皮的男人站在前面。 他手里拿着一根青铜仗念念有词，青铜仗上雕刻九头鸟，仗身是太阳和月亮环绕。 他头顶，戴着金光闪闪的冠，目测是黄金玛瑙做的。 李胧月咽了下口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朝拜，还有为首那人举起手杖挥舞。 “……” 太太太吓人了。 虽然她也是个修真的。 但好歹也是一具肉身。 这事儿，何止是玄妙！ 很快，这些人逐渐变透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 李胧月看了几秒，都没看到人出来，她小心翼翼走出去，踩在地宫泥土上环顾四周。 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 刚才那些，是幻像？ 第59章 龙卷风……？ “顾沉，顾沉！” 李胧月见躺在睡袋里的少年嘴里含糊有词，额头冷汗密布，吓了一跳，赶紧推着他。 没几秒，少年醒了。 一双墨黑的眸子染着一片迷蒙，他下意识抬手，指头碰到李胧月白嫩脸颊。 他手指冰凉。 跟寒冰一样。 李胧月往后一缩，摆出一脸警惕，“你干什么？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一直都在自言自语！” 不过一瞬，少年恢复清醒，一双眼底透着清明澄澈，他定定看了她几秒，没等她缓过神，他苍白干燥嘴唇微张，吐出两个字，“出去。” “啊？” 李胧月一脸懵逼，他叫她出去！？ 这是他们共用的帐篷好不好！ 李胧月“嘁”了声，慢悠悠起身，她不得不怀疑，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一会儿对她态度不错，一会儿又极其恶劣！ 这什么人呀！ 她摸了摸鼻尖，把自个儿睡袋收拾好就出去了。 大部队已经去前边进行地毯式搜寻了，就留下他们这些“残兵”驻守阵地。 几个后勤部的准备食材，看到李胧月出来，给了她馍馍和鸡蛋，这就是早餐。 在这地方，没什么可苛求的了。李胧月多拿了一份回去，刚走到帐篷门外，就看到顾沉坐在轮椅上，陷入了沙坑里。 李胧月将食物塞在他怀里，到他身后，一用力，陷进去的轮子就出来了。 她推到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坐在沙地，拿了个鸡蛋剥了起来，“顾沉，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叫我，我们本来就是需要相互帮助的啊。” 虽说，她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地方。 顾沉没理她，只是沉默看着天际。 太阳已经出来了，风也在刮。李胧月想去帐篷里待一会儿，但又怕单独把这人留在这不好。 她两口吃了鸡蛋，眼睛瞟向他手里没动的鸡蛋，“你要吃吗？不吃的话给我，我帮你吃。” 她以为顾沉会给她，上次牛骨头就是这样。 但没想到，顾沉理都没理，直接磕了鸡蛋，慢悠悠剥壳，自个儿开吃。 李胧月冷哼一声，转头钻进了帐篷，顾沉眸子盯着天际云彩，听到她离开脚步声，眼底，却染了一丝笑意。 他们去搜寻，不知得多久才能回来。 李胧月在帐篷里修真，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一声喊，“龙卷风！龙卷风！” 她心下一惊，出去一看，果然，不远处一股巨大龙卷风快速跑了过来，跑也没得跑。 顾沉坐在沙地轮椅上，看着龙卷风，倒是十分冷静。 李胧月一下心慌了，这龙卷风可不是逗人玩的，要出人命的东西！ 她念头一起，将所有东西都瞬移到了空间里。毕竟龙卷风是动态无法抓住的，她现在还没办法将龙卷风这个东西瞬移到空间里。 况且，就算瞬移进去，龙卷风也会继续流动。 之前，她空间进入人也是昏迷状态，这一次这么多活人…… 她干脆在空间里放了迷烟。 将这些人都丢了进去，物资和车都丢到了空间的戈壁上。 连同顾沉，也一起被移动进去。 下一秒，龙卷风逼近了。 她没办法躲进空间，如今跑也来不及，龙卷风一瞬将她卷起，李胧月只觉得身体像被放入了洗衣机。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全是沙子。 为了保护自己，她屏息，蒙住了整张脸。 也不知道在这风中卷了多久，她被重重跌落在一个地方，她感觉不到风声后，这才放下围巾。 “咳咳咳呸！” 李胧月把嘴里的沙子都吐了出来，刚想站起来，她愣住了。 这、这是哪里……？ 她嘴角一抽，看向四周。 一个巨大的地宫，墙壁上灯火通明，她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 这灯…… 李胧月环顾四周。 没看到任何洞口，那这灯是怎么燃烧起来的？而且，还没有熄灭的意思。 地宫里除了这灯光，没有其他光亮。 李胧月站起来，微微一叹。 她来到了何处？ 传说中，月亮湖以前是一个发展极其好的古国，但因为一次地质灾害，这里的山川湖泊都陷入地下，变成了沙漠…… 她吞了下口水，这情况太骇人了。 她把火炬放了出来。 要是遇到危险，这家伙还能给她喷个火呢。 火炬一出来，就在她腿上蹭了蹭，察觉到四周气息不同，火炬开始“吱吱吱”叫了起来。 李胧月做了个“嘘”的动作，眉头一蹙，传说中，来月亮湖探险的人，都消失不见。 有的要么是疯疯癫癫回去。 是不是……也和这地宫有关系？ 她往前走，火炬也跟着她，没了之前那么打闹的样子，火炬也觉察出不同，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竖着，观察四周环境。 猛地，四周响起吹拉弹唱的音乐。 李胧月吓了一跳，拉着火炬蜷缩在一旁。 这像是现场吹奏一般…… 很快，李胧月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这地宫里，开始出现无数的人，他们大多都穿着麻，赤脚行走，头发都分成了辫子。 额头有奇怪红色印记。 这些人有的拿着鼓，有的拿着笛，围着圈跳舞唱歌，唱的是李胧月听不懂的语言。 她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从她面前走过。 甚至可以清楚看到这些人脸上表情，但是…… 这些人却好像看不到她和火炬一般。 蓦地，这些人停止了舞蹈，开始跪下来匍匐在地，地宫前，一位身穿动物皮的男人站在前面。 他手里拿着一根青铜仗念念有词，青铜仗上雕刻九头鸟，仗身是太阳和月亮环绕。 他头顶，戴着金光闪闪的冠，目测是黄金玛瑙做的。 李胧月咽了下口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朝拜，还有为首那人举起手杖挥舞。 “……” 太太太吓人了。 虽然她也是个修真的。 但好歹也是一具肉身。 这事儿，何止是玄妙！ 很快，这些人逐渐变透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 李胧月看了几秒，都没看到人出来，她小心翼翼走出去，踩在地宫泥土上环顾四周。 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 刚才那些，是幻像？ 第60章 她就不姓李！ “火炬！” 李胧月一个没注意，火炬就溜到了地宫中心，它一点儿都不听话，没等李胧月追上，它朝着墙壁“嚯！”一声喷出火。 含着紫色的火苗喷在墙上，下一秒，火光席卷墙壁，把整个墙壁都染了颜色。 李胧月暗道不好，想从空间里拿水出来灭火，没等她拿水，火苗就熄灭了，陈旧墙皮剥落。 露出带着颜色的墙体。 她走近一看，发现这墙体上都是壁画。 壁画上的人，和刚才她看到的人穿着打扮都很像，手上也都拿着鼓或其他乐器。 她手一摸，干燥的壁画保存完好，还有淡淡的草药气息。 火炬蹦跶去了其他地方，李胧月眸子一眯，打量着这壁画上的人物，有字体，但她不认识。 这不像是梵文，更不像是任何一个外国字体。 是从未见过的。 她向来过目不忘，于是仔细将这壁画内容记下来，避免疏漏，壁画里也出现了刚才像王一样的男人。 那个男人举着青铜仗，十分有气魄。 李胧月看了许久，突然，听到火炬一声嚎叫，她以为火炬遇到危险，赶紧冲过去看。 火炬趴在一处匣子外，嗅着匣子里的东西，朝李胧月“嗷嗷嗷”叫了几声。李胧月走过去，这才看到，匣子里竟然是…… 刚才看到的青铜仗。 这青铜仗，像是一把长矛，但又比长矛短，说是仗，但是底部是尖的，也可以当做利器。 李胧月被这青铜仗所吸引。 她伸手去摸，青铜仗如同有所感应，在匣子里瑟瑟发抖，李胧月眸子一眯，看向火炬。 火炬歪头看了看这青铜仗，打算喷火烧一把，被李胧月拦住了。 她握住青铜仗，顿时感觉手心多了一股强大力量。没等她回神，青铜仗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沉寂。 这东西，也太古怪了…… 李胧月打量了一番，还是把这青铜仗丢到了空间里。 她和火炬一路走，墙壁上的文字只多不少，她一一记了下来。火炬一路嗅着土，一路领着她。 没一会儿，就将她领入一个石盘口。 石盘上有日月花鸟的图案，火炬不走了，回头看了看她，示意她开这石盘。 这应该就是离开的方法了。 李胧月记得她刚才在石壁上看到过这个石盘图案，当时，石盘是转向……哪里的？ 她眉头一皱，按着记忆开始转石盘。 石盘颇有重量，不过很快，她所在的地就开始剧烈摇晃，下一秒，四周墙壁开始沉下，没等她反应过来，不知从哪儿来的水涌入地宫。 地宫很快被水淹没。 火炬跳到李胧月怀中，李胧月身子沉了一下，就被一股巨大漩涡吸入，然后身子被重重抛出水面。 来不及呼吸。 来不及调整。 眼前一下被水淹没。 “哗啦！” 一股力量将她托出水面，李胧月脑袋探出水面，甩掉脸上水珠一看，四周还是沙漠，她身子浸泡在一个小湖泊里。 她脚动了动，水底是流沙，水不深，而刚才那个地宫，像是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湖底恢复一片沉寂。 她抹了水渍，抱着火炬游上了沙地。 这就是沙漠里的绿洲……？ 她喘息一口，把火炬丢到空间里，又把其他人和物资从空间瞬移出来。做完这些，她检查了一下青铜仗还在。 她安了安心，用真气烘干了身上衣裳。 顾沉还在昏迷，李胧月为了制造龙卷风被吹的效果，把他撂倒在地，把轮椅丢在旁边，看着很凌乱不堪。 做完这些，她才松了口气。 …… 临近黄昏，昏迷的人才渐渐醒了过来。 看着四周环境，他们都一脸纳闷，“这是怎么了？我们怎么在这里？” “天都快黑了？” 李胧月也在这时“悠悠转醒”，她一脸恐惧，吓的“呜呜呜”大叫，“龙卷风龙卷风……” “丫头你没事吧？” 后勤部部长缓过神，看见有小姑娘，赶紧过来看情况。李胧月揉了揉肩膀和额头，一脸痛苦，“疼……” “别说你疼，我也疼。” 后勤部长捶了捶腰，“我就记得龙卷风来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没了意识。” 废话，要你有意识，那还得了？ 李胧月一阵吐槽，却眼神柔弱，“我记得我被吹到了风里，我们都被吹到了风里……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不管了，我们检查一下，看怎么和大部队会和吧，不然他们没有粮食，没办法进行搜救行动。” 部长去拿通讯机和指南针，李胧月去看顾沉。 他还没醒，部长将他放到了卡车上，来时坐的位置，让李胧月上去陪着，李胧月就上去了。 没了小毛毯遮盖的小腿，尽管骨骼没有损伤，但却冒出浓郁寒气。 李胧月上前一探。 果然，她手还没接触到顾沉的小腿，就感受到了一股子寒冷，如同千年寒冰。 她疑惑看向昏睡顾沉，这个人，身上到底是有什么秘密？ 一个少年，双腿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腿……若真是因为吸纳了千年寒冰之气，那修复治愈可能，将会很小很小。 李胧月掀起他的裤腿，看着这看似无异正常的小腿，眉头紧蹙。 “你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冷厉男声响起，李胧月吓了一跳，一抬头，顾沉已经醒了。 这可就尴尬了…… 每次都被抓个现形。 李胧月不敢继续看他，低头摆弄好他的小腿：“我看你腿好像很冷，想给你暖一下……” “……” 顾沉面色很难堪，他慢慢挪动身子，坐了起来，扯过小毛毯盖住自己的腿，他声音冷漠，“以后，离我远点。” 李胧月无语。 她知道，她这样做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但是……搞的好像谁稀罕看他腿一样？ 她又没有恶意！这人也不用这么敏感吧！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你的腿，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话一出，她就有些后悔，看着顾沉那双冷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她往后缩了缩，赔了个笑脸，“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顾沉懒得搭理她，揉着昏沉的头，靠着车墙，平顺着呼吸。 李胧月：“……” 好的吧，她以后要是理了这人，她就不姓李！ 第61章 非同一般 星河烂漫，李胧月他们一行人追上搜查队，已经是半夜了。 搜查队没有任何结果，再继续寻找下去，也是茫然，顾沉被扶着下了车，她跟着跳了下去。 没一会儿，部队开始做饭了。她四处溜达，顾沉被李建雷带走了。 晚上大漠很冷，李胧月找了个僻静地方，开始默默修炼。空间里东西很多，但她更想看青铜仗。 这青铜仗放在木屋角落，除了她，也没谁能来拿走。 李胧月摆弄了一会儿，火炬就想过来咬，李胧月一巴掌拍了过去，这货，是不是真把自个儿当狗了？ 她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干脆将青铜仗继续放在角落。 火炬尾巴长得缓慢，个头却大了不少，今儿放它出来，李胧月才意识到，这家伙已经和普通的小狼狗差不多大了。 这要是再大一些，那可就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和火炬玩闹了一阵，李胧月听到有人喊开饭，这才出去。她没吃多少东西，空间里烤着野鸡，她就拿了个馍。 其他人还以为她客气，给她多塞了一个。 还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奶茶。 这儿的奶茶，都是用砖茶和牛奶熬制的，里面加了盐，一开始李胧月也喝不习惯。 多喝几次就行了。 她喝了几口，想给顾沉带东西过去，李建雷过来了，面色不太好看，“丫头，你今晚自己在车上睡，小沉和他爸在一块儿。” 李胧月点了点头，顾沉一开始就来说找他爸的。 所以她也没起疑。 她揣着馍和热奶茶上了车，里面野鸡已经烤好了，她提前在空间里准备过调料。 火炬坐在火堆旁，两眼直勾勾看着野鸡，泛着光芒。 李胧月将野鸡分给火炬一半，拿了一半出来开始啃。 野鸡肉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口腔。 突然，车门外响起一道叫声，“李胧月在吗？！” 李胧月咬着鸡肉的嘴巴一顿，她缓了缓，把鸡肉丢到空间，抹了手上的油，探出脑袋。 车外，一个士兵拿着一个鸡蛋和一个苹果递给她，“这是顾少将的儿子小沉，叫我拿给你的。” 李胧月咬着半个馍馍松了松，她不可置信，“给我？你没记错吧？” 顾沉，是什么少将的儿子？ 这么了不起的吗？ 士兵点点头，手都举酸了，“好好吃吧，这是他专门给你留的。” 还专门留的。 她用得着他专门留？ 李胧月接过洗干净的苹果和鸡蛋，跟士兵道了谢，缩回车厢却是一脸狐疑。 这个顾沉，对她态度实在是算不得好，对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她离他远点。 那…… 给她食物又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人……真的太矛盾了。 李胧月匪夷所思摇了摇头，她把食物揣到了包里，想去空间进去拿烤鸡肉，发现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鸡肉都被火炬吃光了。 它吃完了不说，还舒服趴在空间里休憩。 李胧月气急，上去就是给它一脚：“偷吃我的东西，你这个坏家伙！” 火炬嘴里叼着剩下的骨头，“嗷嗷”叫了两声，也没再叫嚣。 …… 李胧月跟着大部队，在沙漠里停留了半个月。 这里用水不方便，搜寻工作一直都在继续，但是毫无线索。 除了第一批走出去的人，这里没有再出现任何人类踪影，荒芜沙漠，只有凶猛的北风呼啸。 这之后半个月，李胧月都没见过顾沉。 说来也奇怪，这地方很大，但是聚集点就这么小，但她一次都没见过他。 每顿饭，他还是会叫人送来吃食，有时是煮土豆和一块牛肉干，有时是一块压缩饼干和蔬菜米糊汤。 李胧月每次照单全收。 不吃白不吃。 这么过了半个月，部队该撤回，她也该跟着回去了。李建雷终于松了口气，说可以放心把她交还给李建云了。 这一次出来，李胧月也不是不无收获。 那一地宫的文字，迟早有一日，她会破解出来的。 还有那个青铜仗，怎么说也是文物了，说不定有好几千年的历史了。 那个地宫不大，却也如此神秘，李胧月不得不怀疑，在这沙漠，还有更大的地方，藏着更多的秘密。 只是…… 现在不是她该探寻这些的时候。 总有一天，她还会再来一次月亮湖，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收拾好，东西都确认不要落下！” 后勤部长在招呼众人收拾东西，李胧月在沙地里发现昆虫化石，拿出来正要欣赏。 “有人！你们看有人！” 一声惊呼响起，其他人纷纷看过去，沙漠里，确实有几个渺小人头攒动，看起来离的不近。 “赶紧开车过去！” 队长一下命令，其他人也纷纷行动。 车在沙漠扬起黄沙，李胧月站在原地看，车停在那几个人面前，那几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车上的人将他们捆绑起来，推搡着上车，给带了过来。 都要走了，还有人出现。 是什么人？ 难道是之前的探险队员？ 李胧月眉头一蹙，凑上前去看，听到他们冷哼声，“一群在戈壁滩改造的逃犯，实在走不出去了，看到我们就送上门来了。” 李建雷摇了摇头，“这些都是重型犯，先绑起来，等到了地方，关到地方监狱。” 李胧月朝那几个人看过去。 都穿着破旧肮脏的棉衣，胡子把脸遮的严实，打结的头发团在头上，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手上还有深浅不一的伤口。 那几个人表情都很惊慌，凑在一起，像是没听到刚才李建雷他们说的话。 李胧月歪头看着他们，走上前，蹲下来仔细检查，看到其中一个手指发绿，她手探过去，握住那人的手腕。 那人往后一躲，手也猛地缩了回去，嘴里一直念叨不要。 “丫头，你凑上去做什么，过来！” 李建雷一声冷呵，李胧月低头打量他们指甲，因为没有修剪，所以又长又脏。 她回头看向他，眉头一蹙，“大大，这些人手指甲里，好像是有什么药粉。你看……” 这话一出，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李胧月一个小女娃，说出的话怎么能够让人信服？ 但大家凑上前一看，确实觉得非同一般。 第62章 我实事求是 “取样保存，到了京城再做检测。” 人群中冒出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李胧月回头一看，一个个头魁梧高大的男人站在人群中。 异常突出。 她别过头，站了起来。 那几个犯人抱在一团，似乎格外害怕他们。 “少将……” 其他人都让出了一条路，李胧月眉头一蹙，这才反应过来，难道这位就是……顾沉的爹？ “丫头，你就是李胧月？” 那人先开口询问，李胧月正想回答，李建雷赶紧道：“少将，这是我侄女，如果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李胧月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冒犯谁了！ 顾江中“恩”了声，样子却很和蔼，他伸了伸手，朝李胧月示意，“丫头，你过来。” 李胧月瞥了一眼李建雷脸色。 好像也没那么难堪。 她这才磨蹭着走过去，顾江中含笑询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人的指甲里，是药粉啊？”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多见识？ 在战场上行走久了，未免会产生怀疑。 李胧月微微一愣，随后胸有成竹，一脸坦然：“我猜的。” 见顾江中依旧面含疑惑，李胧月摸了摸鼻尖，“我喜欢看小说，很多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一个学生，看小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况且，她不过一个初中生，能有多大本事？ 李建雷在旁边笑道：“少将，我这侄女聪明，跳级读书，还是年级第一，刚才说不定就是她随口说说。” 顾江中笑意越来越深，面上表情深不可测，他摇了摇头，摸了摸李胧月脑袋，“你确实很聪明。” 他语气有些沉重，“你和小沉关系不错，以后可以经常找他玩，他来西北不久，需要一个像你这么聪明的玩伴。” 话音刚落，两人身后一道冷声响起。 “我不需要。” 李胧月微微一愣，顾沉不知何时出来，坐在轮椅上，身后还跟着一个勤务兵。李胧月撇了撇嘴。 他以为她很想和他做朋友吗？！ 她懒得理会，耸了耸肩，给顾江中一个无奈的眼神，转身上了车。 顾江中笑了两声，让人取样，那几个逃犯被押下去审问。顾沉滑动轮椅，朝顾江中的车靠近。 他回头看向李胧月上车的方向，眸底一深。 缓了缓，他脸上又恢复了毫无波澜的表情。 “小姑娘确实不错。” 他一上车，顾江中开口淡道，“我听说，那姑娘属相和你正对，八字也能合得上。” “不要打她主意。” 顾沉紧绷着脸，语气嘲讽，“江湖骗子的话，你也信？” 车上只有他们两人，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顾江中脸色狠厉，侧头看他，“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他扫向顾沉小腿，一脸懊悔，“当初我要是把你带上，不让你落到敌人手里……也不至于……” 顾江中心中懊悔，谁人能知？ “够了。” 顾沉眉梢一扬，语气冰冷，“能治好我的腿的，只有医生。” 看过这么多医生，都毫无结果。 明知道他这只是自欺欺人。 顾江中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一拳砸向车门，指挥门外士兵：“开车！” 儿子不愿意，他能怎么办！ …… 车到达县城，就把李胧月放下来了。李建雷还要去部队，自然没有同行。 天色已黑，李胧月一下车就去了麻辣烫店。 冬天人少，祁红也准备收摊了。 只有一个女人在店子里吃，李胧月一进去，祁红高兴坏了，心心念念的女儿终于毫发无伤回来，能不高兴？ 李胧月帮忙收拾东西。 那吃饭的女人时不时喊一声，“祁大姐，能不能给我倒点茶水？” “祁大姐，你们这儿有醋吗？” “祁大姐，你们这鱼怎么没去骨的呀，要是小孩儿吃了，可不得了了。” 一副和祁红很熟的样子。 祁红只是偶尔回应一两句，其他时候，也不带搭理的。 李胧月侧头看去，这女人打扮时髦，看起来是像做文职的，擦了腮红，头发卷卷披在肩头。 “……” 她以为是个娇气的，也没管。恰好这时，李建云做好了饭，回来接祁红，看见李胧月回来了，也是欢喜得不行。 “建云，你来了？” 那女人站了起来，含着笑容，“我在你们这儿吃麻辣烫，你不会不欢迎吧？” 这女人……认识李建云？ 李胧月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下，李建云瞄了祁红一眼，又看向那女人，随后点了点头，略微局促，“恩，你吃。” 那女人满脸欢喜，又坐下来，“建云，要不你也来吃点吧？你忙了一天，也累坏了吧。” “……” 李胧月歪头看向祁红，祁红咬着唇，脸上隐忍着怒意，但却没有发作。而李建云，也是尴尬的很，“不用了，我做好了饭，等会儿我和媳妇儿丫头一起回去吃。” 这也算是很礼貌拒绝了。 谁知那女人却失落低下头，轻叹一声，“你厨艺确实不错，以前，也经常给我做饭吃……” 李胧月默默扫地，不打算参与其中。 祁红走到那女人面前，敲了敲桌子，很不客气，“吃完了没？你吃了快一个小时了，你要等的男人也见到了，可以走了吧？” 李胧月大跌眼镜。 这么直接的吗？ 以前那个羞涩内敛的祁红去哪儿了！ 那女人一时委屈，转头看向李建云，声音都软了，“建云，虽然我和你曾经是夫妻，但我们都分开了，你老婆也不至于对我这么大成见吧……” 曾经是夫妻？ 李胧月立马反应过来。 敢情这，就是当初抛下李建云离开的女知青？ 没想到还人模人样的。 也难怪李建云之后多年没有再找。 李建云窘迫看着她，有些不太自然，祁红已经开始收拾盘子了，“这一餐就当我请你的，你不用给钱了，我们要打烊收摊了，麻烦请走。” 女人一听，瞪大眼，嘴里嘀咕用英语骂了句，“bitch！” 李胧月扫地的动作一顿，她冷哼了声，冲着女人冷道：“you‘reaprostitute！” 那女人一听，眼睛发红，恶狠狠回头瞪向她：“你说什么！” 李胧月朝她做了个鬼脸，“你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准你嘴里放屁，就不准我实事求是？” 骂她妈？ 没门！ 第63章 过新年 “你太没教养了！” 女人红唇一动，委屈看向李建云，“建云，你这个继女要是真看不惯我，以后我不来就是了，何必开口骂人？我好歹也是她的长辈！” “既然你知道你比她年长，还在这折腾干什么？” 李建云脸上透着隐忍，“我现在有妻有女，周梦，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话是狠了点，但意思却不差。 周梦不可置信看着李建云，眼眶一瞬红了，“建云，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要爱护我一辈子，为什么现在……” 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胧月默默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有这么犯贱的人？ 祁红也冷着脸，没收拾东西，就直勾勾盯着周梦。李建云生气难掩，“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说的多少年前的事情？自从你选择离开，我们就断了！” “建云……” 周梦拉着他的衣袖，眼泪朦胧，“当初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也想留下来，可是……我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什么叫逼不得已？ 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李建云狠狠甩开她的手，没有半点犹豫，“你走吧！趁着我还没动手，马上走！” 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说是要揍人，那就是要动拳头。 周梦见他是真的对她没感情，眼神里透着失落。 “我第一次给了你！我所有都给了你！这个女人是别人睡过的！她是一个乡野村妇！建云，我现在在厂委上班，她拿什么和我比！” “……” 李胧月无语，真是不管哪个年代，都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李建云眼神凶狠盯着她，指着大门，“滚！” 周梦眼泪落下，无助可怜看了李建云最后一眼，掩面而去。 祁红脸色不太好看，收拾完了最后一点东西，看也没看李建云，“丫头，咱们回家吧。” “哦，好……” 李胧月赶紧跟上，身后李建云也反应过来，关门收拾。 雪下的大，李胧月牵着祁红的手，长卷睫毛颤了颤，看向祁红，“阿妈，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走之前没什么感觉，回来了才看到，祁红身体有一股祥和气体笼罩。 是有喜了。 她要有弟弟或者是妹妹了。 祁红眉眼一弯，故作大不了的样子，“我生什么气？你阿爸都解决掉了。对了，刚才，你对她说了啥？怎么她那么生气？” 现在英语也只是刚开始普及，李胧月学校也只是书面英语。 老师都说不标准。 可是李胧月刚才……明显是极其标准的英语。李胧月故作骄傲，“我跟电视上学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谁知道她那么生气，可能她自己都不懂什么意思。” 祁红想想也是。 之前的知青，都是初高中生，水平再高，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后来恢复高考，倒是有很多去考大学。 这个周梦，当初还不是因为攀上高枝，才离开李建云。祁红心里头有个疙瘩，李胧月大概也知道，这个周梦，或许也就是之前让祁红和李建云冷战的原因吧。 周梦做事不够地道，李建云却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知道祁红在他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对于周梦那种人，理都不想理。 回了家，李建云做了顿好饭，主动要求洗碗，临睡前，还帮祁红泡脚。两人在客厅看电视，没一会儿就说说笑笑。 李胧月也就放下了心。 都说家和万事兴。 她自然是不想让这个新家和曾经李家一样，惹人厌恶。 一晃眼腊月二十五，县城的年味越发浓郁了。李胧月囔着要吃的香肠也风干了，晾在阳台一排排的。 还有一匹腊排骨，是祁红专门给李胧月和吴维做的。李建云要吃的血肠和面肠也做好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血肠用炕锅慢慢炕熟，李建云吃了大多半，李胧月觉得没什么滋味，不如香肠好吃。 祁红说她嘴巴刁钻，香肠咸味重，吃多了肯定口渴，也不准李胧月多吃。 麻辣烫铺子从二十七就开始歇业。李建云去买了瓜子花生糖果回来，又给李胧月专门买了新奇的巧克力。 这玩意儿贼贵，李建云没多买，三块钱也就十几块巧克力。 李胧月尝了一块，这巧克力肯定没有后世的费列罗什么的好吃，但在当下孩子们的眼里，这已经是稀罕物了。 她放在抽屉里，准备吴维来的时候，和她一起吃。 年货都准备妥当，家里买了一堆豆皮豆腐豆芽，卤了鸡爪猪耳牛肉，祁红和她包了几百个饺子全都冻在阳台上。 这冰天雪地的，放到三月，都不会坏。 门口春联是李建云自个儿写的，李胧月和祁红买了灯笼挂在阳台，也喜气洋洋。 这儿过年，就他们三个。 李胧月和祁红商量，初一能不能请好朋友来家里吃顿饭。祁红问她是谁，她也不说，说是要保持神秘。 除夕夜，三个人围着桌子吃西北土火锅，这时候还没有春节联欢晚会这东西，李建云放着收音机，听收音机里来自京城的新闻，和她们碰杯喝青稞酒。 祁红只是抿了口，没有喝，李胧月因为年纪小，也只是抿了口。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屋内火锅汤汁冒着泡，李胧月拿着勺子喝汤，祁红吃了个半饱，说要给他们切卤肉。 李建云两眼喝的猩红，却也没忘给李胧月和祁红送上祝福话。 等祁红把卤肉端上来，李建云已经喝的倒在沙发上了。 李胧月帮忙收拾了碗筷，给祁红说自个儿出去放炮仗，祁红也没阻拦，这大年三十都不出去玩，什么时候出去玩？ 李胧月悄悄提着一壶青稞酒几条子卤肉，去了药铺。 她出门将这两样捂在怀里，大雪下的急，她头上肩膀很快落满了雪，一到药铺，她敲了几声，马大勇才来开门。 马大勇没喝多，看到她来，欢喜不已，说是怕今晚有人来看病，就没敢多喝。 老爷子也喝了不少，李胧月去给老爷子拜了个年，让一家人明儿来家里吃饭。 马大勇连声应下，老爷子高兴合不拢嘴，把早就给李胧月准备的压岁红包拿了出来。 李胧月也给了狗蛋准备了压岁钱，但马大勇不准她给，李胧月只得给狗蛋抓了把糖，算是作罢。 第64章 重金酬谢 雪，覆盖了整个西北，这荒漠大地，一时银装素裹，昆仑山都披上了一层雪衣。 秘龙训练基地。 操练场上，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在微弱灯光下，如同舞动的精灵。 少年坐在轮椅上，靠着椅背，孤单单背影有点儿让人心酸。 “小沉。” 李建雷从后边走出来，拿了一个暖炉，“进屋子里去，在外面待着像什么？” 听到这话，顾沉眼皮微微掀起，眸光冷淡毫无生气，“过年了。” 新的一年，到了。 “是，士兵们都在表演节目，顾将也在那儿，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晚上你也没吃东西，今儿炊事班煮了饺子，白菜猪肉馅儿的，要不要吃点？” 这儿其他的后勤兵对不上顾沉胃口，也只有李建雷说的话，他会听上一两句。 顾沉眼眸一深，仰头望着雪，雪花落在他额头、挺鼻和下巴上，他仿若没有察觉。 呼吸和雪夜混在了一起。 顾沉眯眼看着雪花，喉结一动，“雷哥，你家人对你好么？” 他的家人，如同没有。 李建雷愣了一下，缓了缓，“我是我哥养大的，我没见过我爹妈，小时候家里困难，我想着我哥要娶媳妇，不想连累他，就上部队里来了。” 见顾沉听的认真，李建雷笑道：“我哥年轻的时候受好多小姑娘喜欢，娶了个知青，却被人给戴绿帽子，人走了，我哥没再娶，等了这么多年，娶了现在这嫂子。” 他语气里满是自豪，“你看我现在这嫂子，贤惠的很，养个丫头又聪明，还是年级第一。” 他说的激动，没注意到轮椅上的少年，微微勾起了嘴角。 “虽然不是我大哥亲生的，但我大哥疼那丫头，我觉着，是不是亲生也没所谓了，反正过到了一起，就是咱家的人了。” 李建雷“嘿嘿”一笑，“我家丫头说，过年给我留两壶上好的青稞酒，等我啥时放假，啥时候喝。你说，他们对我好不？” 他见顾沉一言不发，以为顾沉听的没趣，顿了顿，笑道：“小沉，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你不饿，我也饿了，你觉着怎么样？” 风雪越加大了，这家伙的腿没法折腾太久。 顾沉背对着他，看不出什么表情，缓了许久，才回答他一个“好”字。 李建雷无奈摇头，这家伙，就是太犟了。 “雷哥。” 顾沉轮椅转过来，定定看着他，“你侄女，上几年级？” 李建雷眉头一皱想了想，“明年六月上高中吧？她跳级来着。” 还跳级了。 顾沉眉眼幽冷，又不再说话了。 李建雷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顾沉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用尽了力气，勒出一道青紫他才松开。 或许，这一切，早就注定好了。 …… “阿奶！” 初三一过，李胧月家里竟然有人串门，李二奶奶家姑娘接她上县城玩，李二奶奶打听了祁红他们的住处。 李二奶奶姑娘也就跟着过来了，李二奶奶有两个女儿，这一次，跟过来的是大姑娘李红英。 “你这丫头，还记得有我这个阿奶？” 李二奶奶乐呵一笑，被迎进了屋子，祁红赶紧端茶拿果子点心出来，李建云也帮忙。 李红英打量了一番屋子，连声称赞，“听说妹子和建云在县城过的不错，我还以为是他们吹牛，你们两个，真是厉害人物！” 这倒不是瞎说。 祁红和李建云来县城半年，就能稳定下来。 已经很不容易了。 “有啥厉害的，比在乡下好过些，不至于受人欺负。” 祁红把茶递给两位，李胧月坐着和李二奶奶聊天，见着李胧月如今出落灵秀，李二奶奶满是赞赏，“你把丫头养得好，你看看这孩子身骨，一看就是个能做大事的。” 祁红一笑，李胧月被李二奶奶握着手，嘘寒问暖。李胧月趁机给李二奶奶把脉。 她总觉着，李二奶奶像是有什么异样。 这一把脉，就不得了了。 李二奶奶这症状，像得了早期阿尔茨海默症。如果不及时治疗，以后会越来越严重。 李红英没瞧出异样，轻叹道：“要是我家那姑娘，也像你们这丫头就好了，也省的我去操心。” 亲戚说话难免客套，祁红只是夸赞李红英女儿，李胧月想给李二奶奶塞药，又不妥当，想说出来，这事儿怎么说？ 她心事重重，就算是把出了病因，也没有办法医治。 李二奶奶那里，就过不了关。 要是平白无故送药丸，也是很让人难为情的。 李二奶奶只坐了一下午，祁红张罗着一顿好饭，本来是让李二奶奶吃了饭留下，但是她说住着不惯，吃过饭就和女儿回去。 李胧月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给李二奶奶注入了些真气。 这些真气，不会在人体内驻留，只会清理人体的血脉，虽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能够顺顺气血，让李二奶奶的病情，延缓些时日发生。 这几日火炬总想着出来看，但李胧月又不方便，火炬尾巴没再冒了，但是个头长得很迅速，基本上有一头小狼那么大了。 再这么长下去，怕是得长到金毛那么大。 李胧月是不太想让火炬长太大，以免会影响颜值，但这货基因太强大，短短一周，就冒出一个头。 这让李胧月也无计可施。 因为过年，县城的图书馆也不开门，李胧月想去查阅书籍也没有办法。 就算是开门，县城里，也不一定会有她要找的书。 李胧月直到正月初十，才去图书馆看了一遭，图书馆开了门，但是里面的书，种类不多，连四大名著都不齐全。 她最终选择放弃。 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有个个头瘦小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凑过来，给她看袄子里的东西，“姑娘要不要？珍藏老书！” 李胧月眉头一皱，看着这书，不感兴趣，“你这儿没有我要的书。” “嘿，你这丫头。”那男人不服气，“我告诉你，这青市，就没有我猴子找不到的书！” “……” 这么厉害的吗？ 李胧月眉头一挑，笑道：“如果你找得出来，我重金酬谢。” 第65章 要不要去参加……比赛？ 文字这事儿，如果找得到古书，能够翻译是最好。如果找不到，那也只能随缘了。 这猴子说是能找到，事实如何，还是未知。 李胧月按照记忆，给他画出几个地宫里见到的文字。猴子混江湖见多识广，却也没有见过这种文字。 两人约定半个月时间，如果猴子能找到最好，找不到，那这单买卖是成不了了。 此后几天，李胧月都没出门，在家等到正月十五，吴维回来了，苏州山水养人，吴维回去过了个年，胖了一圈，回来跟李胧月囔囔，祁红直言长点肉更好看。 转眼就要开学，十五一过，祁红给李胧月做了新书包，买了新鞋，又给吴维买了一堆新文具。 没想到这时许国友来家访，还给一家人带来一个重磅消息。 “老师，您喝茶。” 李建云紧张搓手，一张黑脸涨的通红，额头急出冷汗，“老师，您吃果子，前几天做好的冻梨。” 祁红在准备店子的事儿，自然不知道许国友来了。 李胧月瞧见李建云这紧张万分的样儿，差点笑出声。只是老师家访，怎么李建云比她还紧张。 许国友笑容和蔼，推了推眼镜，犹豫了几秒，笑道：“是这样的，前天，我们青市接到了京城消息，说是京城电视台过年要举行一个青少年智力大赛……” 智力大赛？ 李胧月眉梢一挑，还不成，还想让她去参赛？ “啊……这……” 李建云眼底染着一层担忧，“老师这意思……” 许国友眯眼一笑，透过镜片，眼神含着激励和兴奋。 “我们清水县教委想法，是想让李胧月同学去参加，大赛有全国各地的中学生，虽然咱们李胧月同学是跳级，但她也才十四岁，完全符合这次比赛规则的。” 李建云似懂非懂，“这比赛……怎么个参加法？” “这比赛有初赛复赛和终赛三个环节，初赛全国几百个中学生一起参加，优胜者会升级到复赛。” 许国友看向李胧月，眼底含笑。 “到终赛，即使不得冠军，每个人入终赛的学生都会得到现金奖励和奖杯，这是咱们第一届青少年智力比赛，意义非同凡响，以后择校加分，也会有更多机会。” 李建云面色凝重，这事儿，听起来是好，但开学在即，如果前去京城参加这比赛，会不会……影响学习？ “老师，这事情我和爸妈商量一下，再给你做答复，好不好？” 李胧月也不敢自己做决定，虽然她芯儿是个成年人，但毕竟这些事情，不是逛街购物这么简单。 许国友表示理解，点了点头，“这次是难得好机会，如果不去，下一次比赛，可能是明年了。明年李胧月同学就高中了。这赛制是什么样子，都是个未知数。” 李建云也附和：“谢谢老师，让老师操心了，咱们家丫头，给老师添麻烦了。” 许国友见父女俩这样，似乎没什么意愿参加，他也没留下来吃饭，临走之前，他一脸沉重看向李胧月。 “咱们青市，就只有你一个当选了，如果你不去，咱们青市……” 那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李胧月对这事儿无所谓，她笑道：“老师，我和阿妈商量一下，她如果允许，我就跟着你去京市。” 许国友眼底闪着光芒，他期待看着李建云，笑着告别李家。 许国友一走，李建云转头看向李胧月，一脸复杂，“丫头，这比赛，你想去不？” 凡是比赛，肯定是没有轻松的。 而且是这种全国性质的比赛，肯定是更大压力。 李胧月再懂事，在李建云心里，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姑娘，能不能扛得住，还是另说。 下午，李建云和祁红看店子，李胧月在家修真，没一会儿两人回来，祁红专门到李胧月小房间谈话。 祁红是不想强迫李胧月做任何事情。 她脸色缓了缓，“丫头，如果你不愿意去，那就别去，咱们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那比赛是很好，但压力也大，咱们只希望你这一生能平安顺遂，其他的，咱也不奢求。” 当母亲的，愿望只如此简单。 李胧月也仔细考虑过，去参加也没什么坏处，能够去京城，她也很激动。 她上上世就生活在京城，京城算是她的故乡。 只是……这一世和她上上世生活的空间都不同，她就算是去了京城，也看不到上上世的情景。 李胧月心头一酸，世事变化无常，什么是恒古不变的？ “阿妈，我去。” 李胧月握住祁红的手，一脸坚定，“我不会耽误学业，出去比赛也能涨涨见识。” 女孩子出去见见世面没有什么坏处。 祁红含笑点头，眼底充满不舍，“我去给你们许老师说，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李胧月眉眼一弯，算是应下。 当夜，祁红和李建云去找了许国友，问清了去京城时候，要准备什么东西，回来又一一叮嘱给李胧月。 “老师全程带队，说是后天就得出发了，坐火车去，咱们清水县没机场，坐不成飞机。” 祁红摸了摸李胧月脑袋，“这一路上就你一个丫头，可要当心，许老师是不从，但丫头，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做事儿自己得有个底。” 再信任，也保不准出什么事儿，李胧月应下，知道祁红是真的担心她。 次日，祁红一直帮李胧月购置出行装备，李胧月一直奉行简装出行，祁红是恨不得把整个商店都搬走。 李胧月叹了一口气，“阿妈，你这太多了，我和老师两个人，怎么好拿的？人家吃住都管，用不着这么多东西。” 连脸盆被褥都拿了，这真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读大学。 “也是……” 祁红折腾了一下，李胧月自个儿收拾，这过完年，还是冬天，带的衣服也厚，祁红怕把李胧月累着，也就听她的，不带那么多了。 一天下来，她都在忙李胧月的事儿，李胧月看她，似乎还不知道自个儿怀孕了，还挺担忧的。 祁红一天这么忙，要是孩子真出个什么好歹。 她不是责任重大？ 第66章 火车站 “上车了！上车了！” 列车员叫嚷，推着还在门口挤着的乘客，“都上去！快点！” 八零年代的是绿皮火车，窗户可以自由开放，春节刚过，上下西北淘金的人很多，车厢被挤满了。 许国友牵着李胧月，从大门挤不上去，眼看开车时间要到了，李胧月稍微一用力，前边的人被她狠狠塞了上去。 她赶紧挤上去，拉着许国友上车。 脚刚沾上车厢，门就被列车员给关上了。比沙丁鱼罐头还可怕。 许国友眼镜都挤掉了，他挥着手，把李胧月护在身边，避免被周遭人挤着。前边人走不动，两人挤了好一阵，才找到自个儿位置。 “哎……！” 一坐下，许国友抹着额头汗水，这寒冬腊月，硬是挤出了一身汗，“丫头，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座位旁边都挤满了人们。 堪比现代春运。 李胧月倒还好，她嘴角勾笑，“老师我没事，就是这得坐挺久，估计难熬了。” 这车坐到京城，估计得三天两夜，腿都得坐肿起来，四周闹哄哄的，抱小孩的，走南闯北的。 火车票便宜，还有人在上边卖早餐和水果。 许国友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窗户被关上，车厢里味道难闻，甚至还有人拿着杀好的牲畜上了火车。 李胧月调整呼吸，将昏浊气体进行滤化，这样她吸入的，也是新鲜空气了。 气息混乱，扰乱系统，李胧月能感知四面八方的疾病和各种情绪，冷血、凶恶、温暖一涌而上。 她稳定心神，也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 “不要脸！小偷！” 嘈杂中，一道尖锐女声响起，“来抓小偷了！抓小偷！” 车厢里的人都被吸引住目光，纷纷看过去，车厢末尾，一个穿着羊毛大衣的女人拎着皮包，狠狠拽着一个瘦弱男人。 那男人看着六十多岁，一脸黝黑，满脸风霜，布满了皱纹，很出老相。 被这么拽着，他目光闪躲张嘴想说话，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穿着棉袄本就破，还被这女人扯出了棉花。 许国友看了一眼，没打算多管闲事。 李胧月皱眉，看着那大爷百口莫辩，“不是、不是……” “就是你！” 女人冷斥，一脸嚣张，“除了你故意撞我偷我钱包，还能有谁！只能是你！” “……” 李胧月扫了四周一眼，这大爷虽是看着很邋遢，但并无恶相，反倒是那光鲜亮丽的女人，身体有淡淡黑气笼罩。 一般情况，再多凶煞的人，都不会出现黑气。若是有黑气笼罩，那恐怕是……身上有人命。 李胧月皱眉，大爷紧拽着钱包，而那女人拽着大爷不放手，“你休想下车！等到了站，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去警局！我就不信了，我还收拾不了你这种人！” 四周人议论纷纷，但没有谁愿意去帮大爷说话，他们看向大爷的眼神，都充满鄙夷。 再怎么，也不能做小偷不是？ “我没有……” 大爷声音细微，奈何车厢嘈杂，他就算是解释，也没有人能够听到。 四周人指指点点，大爷根本没说话余地。 许国友也连连摇头，“这车上还有小偷，也真是……！” 李胧月瞟了两人一眼，起身走过去，她身材纤瘦，很容易就走了过去，那女人依依不饶。 大爷抱着脑袋，女人骂的太难听，他手捂着脸，偷偷擦泪。 “你既然说他偷了你的钱包，你有什么证据？” 李胧月站在两人面前，声音清脆，这事儿，列车员也不愿意管，怎么管都是得罪人，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处理。 那女人眼神一闪，随即冷道：“还用什么证据！我的钱包就是从他身上找到的！这不是吗！” 说完，她拿出一个小巧的真皮钱包。 钱包不是很新，有些破旧了。 李胧月“哦”了声，表情极淡，“那我们怎么知道，这钱包是不是你的？如果是这位大爷的呢？” 那女人脸色一变，“这就是我的钱包！你这黄毛丫头，故意找事是不是！你和这人是不是一伙的！” “那你说说，这钱包里有什么？” 李胧月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看着这女人，女人嘴角一抽，脸色阴沉的很，她扬着脖子，极其嚣张模样。 “这钱包里有啥？还不是钱！里面有两张五十！三张二十！还有一些毛票！你不信你看！” 李胧月眸子一挑，多嘴询问，“你确定？没有其他东西了？” 她来掺合这件事，旁边看热闹的就多了，纷纷挤过来，想看个水落石出。 女人鼻腔里传出一声冷嗤，“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难道是这个乡巴佬的？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任谁看，这个瘦弱的大爷，都不像是有钱人。 李胧月眼尾透着笑，“如果确实是这位大爷的，你是不是必须得还回来？” 她看向那老头，“大爷，你这钱包里还有什么，你可以说一说，不然，你的这钱包，可真就成了别人的了。” 大爷脸色微微一缓，叹了口气，“这钱包里确实有那么多钱，钱包夹层里，还有我爱人……年轻时候的照片。” 一听这话，周围人都看向那女人，李胧月趁着她没反应过来，抽过照片拿出来一看，冷笑了声，“这里面，确实有一张照片。” 其他人顿时哗然，许国友也挤了过来，护住李胧月，“这是怎么回事？” 李胧月看向那女人，脸色一冷，“你是看上这位大爷有钱，这才拿了他钱包，不得理还不饶人，想把他赶下车，然后还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吧？” 女人脸色一灰。 李胧月冷道：“你欺负他年纪比你大，性格又懦弱，所以就认定人家好欺负？” 这女人，还真是可恶。 女人一听，转身就想走，被人箍住手腕，是许国友。 许国友一脸冷意，“你偷钱，还污蔑人，这个就是犯罪了，我们要把你交给列车员，等到了站，送你去警局！” “神经病吧你们！” 女人狠狠甩开手，怒道：“我警告你们，我不怕进去！我后面有人！我进去照样可以出来！” “那就先进去待着吧。” 李胧月面色平静，“你把这位大爷骗下车会干什么？找到更值钱的东西，然后杀人灭口么？” 女人神色大变，李胧月表情含笑，“偷东西关几天放出来，那如果是杀人呢？也是几天就放出来么？” 第67章 到达京城 女人被列车员带走了，在李胧月问出那句话后，女人就吓的腿软，冷汗直冒。 如此重大的事情，列车员自然是不能再选择忽略了。 毕竟有关于建功奖项，哪能不引人注意？ 大爷重新拿回自己的钱包，眼泪纵横，连连朝李胧月和许国友道谢，他说话不利索，断断续续，所以才让那女人有了可趁之机。 李胧月让大爷跟着他们坐着，在许国友询问下，大爷才说出了他真实身份。 原来，大爷原先是京城人，早年当兵，和老婆被派到了西北种植树木防止沙化严重。 这一种，就是四十多年。 前两年，老婆因为受不了西北气候，患病后，得不到很好的治疗，没过多久就没了。 闭眼之前，老婆叮嘱他，以后能回京城，一定要将她埋在父母坟墓旁边。 这一辈子，她不愧天地，只愧父母。 如若有来生，她一定会好好侍奉父母。 大爷拿着钱包落泪，“这钱包，是我们来这时候，她花钱买的，用了这几十年……她做梦都想回家，可惜……” 可惜这一辈子，都奉献在了西北大地。 李胧月听的动容，一阵唏嘘，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个四十年？ 这一对夫妻，实在是……太了不起。 也不知以后，后人看到树木布满荒漠，会不会也感恩惊叹，这前人用心血栽下的绿色？ 三天两夜的车程，实在太难熬，李胧月还好，本身修真，体质不错，许国友就难熬了。 两条腿肿的不成样子，睡不下，站着也难受。 大爷能痛苦，因为拿了很多老伴遗物，他一直都护在怀里，座位也狭窄，三天两夜，一直用馍和凉水凑合。 等到了京城站，人都像脱了一层皮。 这一路，两人聊了很多，大爷在老伴去世后，一人在荒漠里无人陪伴，也没有人说话，语言能力退化，所以一时无法正常沟通。 他这次回京城后，就不打算回西北了。 李胧月知道，他已经功成身退，但估计，他在京城，会异常想念在西北的日子。 因为那里，都是他的人生啊。 “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们了……” 大爷一下车，和他们握手，“你们在京城，有事需要我帮忙，可以来找我……” 刚到京城，大爷自己都没安顿好就这么说，而且如此诚恳，许国友应下，却也没有真的当回事。 那些钱是大爷一辈子的积蓄。 拿回钱包确实是帮了大忙。 但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真遇到事情，也不好去真的麻烦大爷。 李胧月微微一笑，大爷留了一个地址，李胧月收下，放在了空间，以后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 这一次比赛，是国家电视台主办，一到地方，许国友边走边询问，终于找到了京城宾馆。 进去办了手续，拿到了行程表，李胧月看了一眼，从明天开始，就得进行一个初赛流程。 这个宾馆全都是来参加的中学生。 青市就李胧月一个人，全国这么多地方，除了京城有十多个孩子参加，有的地方，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 许国友办手续，李胧月在旁边等待，几个中学生进来，一看到李胧月，大家神色各异。 几人窃窃私语，李胧月耳力很好，一下就听到了。 “哪里来的土老帽，竟然穿那种棉袄，还有那个鞋子，是老师吗？真是和我们老师没法比……” “就是呀，笑死了，这种衣服竟然还在穿。” “不过那个女生挺漂亮的。” “漂亮什么啊，乡巴佬！” 几个女孩子笑着议论，李胧月眸子一眯，只当没听到。 这世上什么都有，她也总不能让每个人都满意。 况且…… 这些人分明就是没事找事。 她也不用管了。 此时，许国友办好了手续，把房间钥匙给了李胧月，帮着她拎着行李，“我们的宿舍在一楼，我先送你上去。” 老师和学生楼层不同，二楼及以上都是学生宿舍了。 这一次比赛是第一届，电视台自然是重视，每天都会来人看选手。不过今儿时间太晚。 已经是七点了。 估计他们要来，也是临睡前盘点了。 李胧月宿舍在三楼，二楼都住满了。 宿舍门没关，里面七八个女孩在聊天，声音还不小，听到有人进来，他们纷纷回头。 看到李胧月和许国友，他们眼神一下古怪起来。 其实，李胧月和许国友的穿着，在西北是算正常的，李胧月的衣服，也都是祁红年前新买的。 只不过，西北地方荒凉，样式确实不怎么样。 因为路途遥远，衣服基本是以前的款式。在交通便利，又是首都的京城，自然是看着有些老气。 毕竟最近几年，京城发展迅速，又因为是首都，肯定是享受了便利。 “你们好，我是来自西北青市的李胧月。” 李胧月打了一声招呼，其他女生纷纷问好，虽然不太热情，但也算是有礼貌。 李胧月看向许国友，“老师，你先去休息吧，这些交给我来整理就好了。” 许国友点了点头，一脸信任看着她：“等会我叫你出来吃晚饭，你先休息一会儿。” 他相信，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女生，应该能够好好相处。 看着他离开，李胧月扫了屋内一眼，只有四张床，但是这儿，连她自己，一共有八个人。 李胧月眉眼一弯，“这里是两个人睡一张床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只有一个应了声，“我们都有人一起睡了，你……去跟小梅睡一张床吧。” 小梅？ 李胧月面含疑惑，看到一个女孩子面带不满，定在那位身上，“你是小梅？” 那女孩子有点儿不满，不情不愿开口，“是啊，你晚上和我睡，必须洗澡刷牙才能睡床！” 她们以为，李胧月开口会是浓重的西北口音，让她们没想到，李胧月说话字正腔圆，没有半分毛病。 她们想笑，无非就是从衣着行李等方面。 但是就李胧月准备的东西来看，她也不是什么穷人家的孩子。 这些女孩子原本很高傲，一看到这，多少有些难以置信了。 第68章 哪里来的樱桃 “哎，李胧月，你们家是住哪儿的啊？青市全都是大草原和戈壁滩吗？我听我妈说，那儿的人可没素质了。” “对呀，我也听说那个地方，人都是随地大小便的，跟那些牛羊都住在一起……” 李胧月刚放下行李，就听到几人询问，她淡淡一笑。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每个地方都不同，京城有胡同小院，气派宫廷楼阁，我们青市曾经也是一个国都。 再往前一些年，是突厥等部落，我们的祖先在马背上打天下，成吉思汗，不就出自我们草原？” 她嘴角一弯，看向其他人，“我承认，我们青市远不如京城发展好，但京城发展好，也只因为这里是首都，能优先享受便利。 你们能够自认为高我们一等，也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生在了京市，这种幼稚又毫无意义的歧视，我觉得，它没有存在的必要。” 几个小姑娘一愣。 完全没想到，李胧月竟然会这么严肃又苛刻说出这种话。 她们不过是询问一下…… 李胧月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这时，敲门声响起，有人去开门，是许国友来叫李胧月吃饭，还带了一口袋苹果，让宿舍里的小姑娘们吃。 京市物价贵，买这些还要票，许国友攒了好久的票，也就够买这七八个的。 苹果不算大，但红彤彤。 “丫头们，来吃个苹果，以后几天，我们月月和你们一起，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啊。” 许国友一个个发完苹果，其他女生都敷衍点头。 当然，许国友没看出来，李胧月瞧见她们那么嫌弃的眼神，真想把苹果收回来。 她舔了舔牙根，眸子一冷，“老师，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不等许国友说话，她就拉着许国友出门了。 门一关，两人下楼，许国友支支吾吾，“月月，我这有些肉干和馍，这么晚了，你先吃点，咱们就不用去外面了……” “不行。” 李胧月面色冷静，拽着他往旁边的国营餐馆走，“我阿妈说了，出门在外，必须得吃好喝好，老师，这顿饭我请你。” 许国友一个工薪阶层，每个月的粮票和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又还没结婚，总让他出钱，怎么能行？ 这一次就算是得了奖金，许国友也没有一分钱。 靠着教委发的那点补贴，能够撑多少？ 许国友还挺不好意思，李胧月带着他，本来想去国营餐厅，但是人太多，她看了一下，直接去了高档餐厅。 这儿是接待外国人和港商的地方。 要是再往前两年，都不允许他们进的。李胧月突然觉得，重生在这年代，似乎也不差。 “月月，这儿别去了，咱们可吃不起。” 许国友拉住李胧月，生怕她会出什么岔子。 在这儿吃一顿，还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得卖了？ “就这一顿，为了比赛能够发挥更好！” 李胧月拉着许国友进了大厅，服务生赶紧迎了上来，李胧月找了个靠窗位置，刚落座，服务生上了两杯柠檬水。 许国友局促不安，还想走，李胧月已经点好菜了，“来一个烧椒拌皮蛋，川香回锅肉，小炒黑山羊，再来一个药膳土鸡汤。” 她翻了一下菜单，“恩，主食来一份米饭，再来一份干捞水饺。” 服务员拿着菜单退下了，许国友一脸紧张看向李胧月，“丫头，你点了那么多菜，得多贵啊？吃的完吗？” 李胧月喝了一口柠檬水，眉头一挑，“怎么吃不完的，你放心，刚才点了那么多，才一百多块钱。” 许国友刚喝下去的水差点喷出来，“才一百多？！” 这、这简直是吃人啊！ 李胧月却半点都不在意，她在青市花钱的地方极少，这身上存了两千多块钱，在青市整天面条馍馍的，她都吃的受不住了。 虽说祁红不是那种舍不得买米的人，但让他们吃米，他们都觉着太干了，李胧月又从未表露过喜欢吃米的想法。 她这终于看到有川菜和米饭，哪能不欢喜？ 上上世，她最喜欢吃川菜云南菜湘菜江湖菜。后来她觉着粤菜鲁菜也是各有特色。 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肯定得吃一顿。 她积蓄少，每天来吃不可能，但偶尔吃这一次，也还不错。 李胧月这么一说，许国友心痛无比，等菜上来，李胧月闻着都觉得香。 虽然菜少了一点，但色香味俱佳，她吃了三碗米饭喝了一碗汤，这才觉得满足。 许国友把一盘子饺子吃完了，李胧月又给他叫了一盘。桌上的餐点全都吃了个精光。 许国友撑的靠在椅子上起不来，李胧月去结了账，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不由想笑。 还说吃不完呢，有她在，怎么可能吃不完？ 吃了这么多东西，得走路溜溜食，李胧月和许国友绕着街道转了一圈，许国友撑的走路都极为缓慢。 此时国营商店都关门了，吃饭时李胧月在空间里摘了梨子和橙子丢在了书包里，这一出来，她把包里水果给许国友分了一些。 让他去房间吃。 许国友想给她留，李胧月书包里还有大半，许国友这才接下。 他还是要和宿舍里的老师们搞好关系，所以李胧月挑选的都是又大又甜的水果。 她回到宿舍，其他女生都在看书准备明天的初赛，她摘了空间里的樱桃出来，坐在椅子上，慢悠悠边吃边看书。 樱桃可是个稀罕物，不要说季节短，只有春末初夏时候会有，而且京城，又不产这东西。 几个女生眼馋的不行，看着李胧月手里的樱桃直流口水。 “李胧月，你这哪里来的樱桃啊……甜不甜啊？” 一个女生小心翼翼询问，生怕得罪了她，李胧月塞了一把进嘴里，还剩下许多，她点了点头，“甜，我刚和老师去餐厅，服务员送的。” “什么餐厅，还送樱桃啊……” “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呢……听我妈说，这东西太贵了。” 其他女生议论纷纷，眼睛都定定看着李胧月手中樱桃，李胧月眉眼一展，笑容和谐。 她打了个饱嗝，把剩下最后一把樱桃伸出去，含笑道，“吃么？” 第69章 明明这些是她极其渴望的东西 话一问出，一开始还有人犹豫，不过一瞬，都过来抓樱桃吃，没一会儿，樱桃都被抓完了。 只剩李胧月同床的小梅和一个叫何禾的女生没拿。 李胧月没管，继续看书，其他女生拿着樱桃乐滋滋吃，有的吃了还想要，但已经没了，只能干看着。 李胧月眉头一挑，小梅坐在床上闷头不语，何禾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吃个樱桃就这德行了，跟八辈子没吃过一样！” 这话说的。 李胧月嘴角一勾，已经吃完的女生看向何禾，纷纷表示不服。 “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吃两颗樱桃怎么了？再说了，是人家李胧月请我们吃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抓的时候跟土匪一样，吃了又说和她们没关系？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胧月笑意淡淡的，“不过是几颗樱桃，又不值钱，你们吵什么？” 她坐在那里，只说了这一句话，却也感觉高高在上。 何禾气急，“不要以为你有几颗樱桃就了不起，在这儿住着的，除了你跟小梅，咱们都是京城子弟。想吃什么没有，也就你这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之前在大厅，也是这几人悄声议论。 李胧月表情不变，语气也淡淡的，“我可没说自个儿了不起，我是看到大家都喜欢，才分享出来，你没吃到也不用这么着急，下次给你留点就行了。” 毕竟吃人家嘴短。 况且还是樱桃这稀罕物，其他人纷纷点头，“就是，何禾你也太小气了，人家李胧月做什么了你这么大恨。” “不就是吃个樱桃，非得搞的这么严重。” 李胧月心头冷笑，收起书，去洗漱了，她确实是故意用这种方法来羞辱这群女生。 不是看不起她么？ 不是看不起西北人？ 到最后还不是跟哈巴狗一样，抢着来要东西吃？ 这个何禾虽然性格差，但还挺敏锐。 李胧月就是想给个下马威，收拾下这群目中无人的女生。吃了她的樱桃，以后还想找她麻烦说话带刺？ 抱歉，那不可能！ 洗漱完回到房间，女生们对李胧月的态度，明显亲切了很多，还询问了一些其他问题。 李胧月不高冷，但也不热情。 中规中矩回答，便上床准备睡觉了。 明儿早上六点起来去电视台，她不太想熬夜。 这些女生虽然兴奋，但因为太累，没一会儿也就陆陆续续去洗漱。同床小梅溜上床，身上一股汗酸味。 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味道？ 李胧月侧过身，看到小梅头上爬动的虱子，她睡不下去了，坐了起来，这玩意儿是会传染人的。 她坐起来，看向其他人：“这儿有公共浴室，有没有去洗澡的？” 她这么一问，小梅依旧不动，攥着领口缩在床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其他人纷纷缩回被窝，“我们出门才洗了澡的，就不去了。” 李胧月坐了几天火车，身上都是味儿，也没去洗，李胧月看向小梅，“你陪我去吧？我坐了几天火车，不洗很难受。” 小梅一听，蜷缩在角落，声音弱弱的，“我、我不用洗了……我不需要洗澡 ……” “明天初审，要见评委，可能还要上电视台，不洗一下，我可不想让全国人民看到我邋遢的样子。” 李胧月打了个哈欠，瞟了小梅一眼，“不过你实在不洗，也没关系，我先去了。” 小梅犹豫几秒，看到李胧月拎着书包走出去，她也赶紧爬起来，抱上自己旧包，赶紧出了门。 她是西南山区走出来的，家里穷，但她很聪明，去年去镇上姑父家，解出了高中算术题，姑父就让她学高中课程。 她才初三，已经把高中课程学完了，而且核算出来的分数还不低。 所以这次比赛消息一出来，姑父就让她来参加，哪怕学校和家里没办法出一分钱。姑父和姑姑还是给她安排了车，说在这儿吃住都是电视台安排。 上车前，姑姑还给她偷偷塞了二十块钱。 这可是她第一笔巨款！ 二十块钱，可以买好多包子馒头，她在这儿待半个月，一分钱不花，还能省出来！ 所以，一开始看到李胧月，她以为，李胧月和她一样，是来自偏远地区，一定会和她一样，低调行事。 但是没想到，李胧月老师送了苹果，她回来又带了樱桃。 还说是去餐厅吃饭送的。 呸！ 小梅心里啐了口，这个李胧月和他们都是一路货色！都是嫌贫爱富的人！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参加比赛！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到了公共浴室，李胧月拿出香皂毛巾洗发露和换洗衣物，她看向小梅，小梅磨蹭半天，从包里拿出一条旧毛巾。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李胧月提着篮子，和她挤在一个蓬头下，“一起洗吧。” 她看得出来，这个人是有多窘迫。但是贫穷，也不至于这么……邋遢吧？谁说穷人非得这么不爱卫生？ 小梅低着脑袋，没吭声，李胧月开始脱衣服，看向她：“你也脱了吧。” 小梅磨磨蹭蹭，慢吞吞把衣服一层层脱下，露出里面脏兮兮的线衣，最里面春秋衣不光破洞，还是最老套的男式。 李胧月没出声，开始洗，洗了一会儿，她让小梅帮忙搓背，没一会儿，她也帮小梅搓了。 头发也让小梅洗干净了。 她用空间的药水，给小梅涂了包上头皮，这样才不会长虱子。 洗澡的时候，她和小梅聊了很多，也逐渐让这个沉闷的女孩子变得话多了起来。 到最后洗完，小梅已经把李胧月当做是最知心的好朋友了。 李胧月怕床上有虱子，洗完澡，找前台换了被单被套，两人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的。 小梅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香香的。 她没有换洗衣物，本来想那一身一直穿着，但李胧月说衣服得洗，丢给洗衣房的人了。 她换上了李胧月的衣服，觉得真好看。 好新好香……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觉得李胧月穿的土气，明明，这些是她极其渴望的东西…… 第70章 怎么一句道歉都没有 两人单独去洗澡，宿舍里的人并没说什么，直到次日一早，电视台负责人还没来，大家洗漱，同屋一个女生悄悄问李胧月，“你怎么找那个小梅洗澡呀？” 李胧月眸底透着一丝惊讶，微微一笑，“就是想找一个人来陪我，还要什么理由？” 难道说，她嫌弃人家，不想和满头虱子的人一起睡觉。 所以才如此？ 那女生撇了撇嘴，嘟囔道：“我们都没人和她玩，她太不讲卫生了！” 这事儿，真是个人习惯问题了。 李胧月只是扯了扯嘴角，当她什么都没说。 早饭是在酒店吃，李胧月和众人一起下楼到大厅吃饭，几个大圆桌，一个坐十二个人，他们这一酒店，坐满了整个大厅和院落。 每人一碗玉米粥，一个鸡蛋，再加两个白菜馅儿包子，每桌有碟子酱菜和辣酱酱。 众人都唉声怨道，说这早餐太不丰盛了，李胧月在旁边坐着，默默吃了包子，把粥喝完了。 包子挺大，她吃完也就撑了。 鸡蛋吃不下，她拿着去给了许国友。许国友饭量大，这儿餐饭限量，很多时候，应该都不够。 许国友和几个老师都相处的不错。 成人的世界，比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更顾及面子一些，不管再如何，都不会生出是非。 “月月，你先去看这本书，听说，今天初赛就是比的这个……” 李胧月看许国友给她递了一本美术传，她眉头一皱，“不是智力大赛？难道还是美术比赛？” “张老师说的，你看一下也没坏处。” 许国友对她寄予厚望，“抓紧一下时间，十点要去电视台。” 李胧月这才不情不愿点了点头，拿着书找了个僻静角落扫了一眼，她过目不忘，这些内容匆匆扫一眼即可。 毕竟这初赛内容，若是谁都知道，那岂不是破坏了游戏规则？ 不过她很快发现，不止是她一个人会看书，其他人也会自个儿找书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很快，电视台的负责人来了，清点了人数，让老师带队，将参赛选手都分批次走。 来的是大巴车，李胧月在第二批次。 走的时候，刚好十一点。 小梅和她同一个批次，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梅上车后，一直对她爱答不理，坐在位置上闷闷不乐。 李胧月没空理会这些小孩子情绪，到达电视台，拿到了号码牌继续。 初赛很简单明了，为了公平公正，三十个人为一小组比赛，评委询问问题，最快回答的，会被留下来。 李胧月去的时候，已经是第四组了。 前面三组，九十个人，也只有二十多个被选了出来，一下见真章的东西，是做不了假的。 “月月，加油！” 许国友紧张的额头冒冷汗，却不忘鼓励她，“一定要认真听题！不能慌！” 李胧月朝他笑了笑，进了比赛场。 大家都已经就位，主持人是后世很有名望的资深前辈，小梅和她同场，两人挨得不远。 大家名牌都戴好，主持人介绍完，要每个人都面对镜头自我介绍。 有的孩子挺胆小，一句介绍坑坑巴巴说完，李胧月就明显落落大方许多了，介绍完了，她还加了句。 “希望这一次比赛，能够取得好成绩，不辜负我老师陪我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 评委纷纷点头，主持人也面露赞许。 小梅表现很紧张，面红耳赤介绍完自己，脑袋就缩在后边，眼睛看着地上，没敢抬头看。 比赛开始，第一道题是化学，难度不算高，但对于这些中学生来说，已经算是有些吃力了。 答题时间有所限制，李胧月第一时间答题。 此后有十道题目，涉及不同知识面，李胧月是轻而易举答了出来，评委现场批改。 很快，比赛就有了结果。 李胧月是晋级了，这一批次，只有四个人晋级，包括小梅在内。其他人都觉得题目太难了。 走出比赛厅，许国友早在外边等着，看到李胧月一去，许国友递上水杯：“怎么样？发挥的还好吧？进复赛了吗？” 李胧月点了点头，面含微笑，“进了。” 这比赛得十几天才能结束，除去录制，到最后胜出的人会参加电视台的少儿栏目。 李胧月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 不过尽自己努力，就行了。 一行人回了宾馆，李胧月回去时，好多人都边哭边收拾行李，他们来做了赛前准备。 因为路程短，很多三天前或者两天前就到了。 大家打成一片，自然是有所不舍。 李胧月宿舍，一共两个人进入复赛，那位何禾，还是无缘复赛。 李胧月坐在床上看书，听到屋子里突然吵了起来，李胧月侧头看向争吵的人。 是何禾和小梅。 她眉头一皱，原本不想管，何禾啐道：“你这穷酸鬼，怎么可能不知道！我那发夹是我妈朋友从国外买回来的！今天不还给我，我就不走了！” 小梅甩开她的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冷道：“我没拿！” 李胧月继续看书，何禾不满意小梅这样儿，总觉有些嚣张，狠力推了小梅一把：“你得意什么啊！不就是进了复赛！你算什么东西！” 没进入复赛，何禾确实很不服。 她听到结果以后，就找评委要了批改后的答卷，看到自己一道题错了一个步骤。 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自己能仔细一点，认真检查，那她也可以晋级了。 谁会让这个乡巴佬胜出一筹！ 两人争的面红耳赤，宿舍门没关，来了不少围观群众，一个女生挤进了宿舍，听到他们争吵，疑惑询问：“何禾，你发夹不是在我包里吗？” 女生莫名其妙看着两人，从包里掏出发夹，“你让我帮你装起来，还让我比赛完了给你，比赛完了我都没看到你。” 何禾顿时瞠目结舌，小梅站在旁边，狠狠瞪着她，委屈愤怒让她脸扭曲，“现在满意了吧？” 都是偏远地方来的，为什么何禾要抓着她不放？ 小梅快烦死了！ 何禾冷哼了一声，拿了行李，准备走，李胧月合上书，面含笑意，“何禾，你诬陷别人偷你东西，怎么误会解开，你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呢？” 第71章 真和她没什么关系 “什么？道歉？！” 何禾一脸惊诧看她，眉头紧蹙，“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 不过就是乡下来的，还想让她道歉？ 做梦！ 李胧月没松手，淡淡一笑，“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当然要道歉。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你造成的伤害是实质性的，抹不去，为什么不道歉？” 说一句对不起很难？ 难道这位认为，她从小被父母惯着。 出身社会就应该被别人继续捧着？ 何禾磨了磨牙齿，“我就不道歉！” 她甩手想走，李胧月没放手的意思，这一次，面上再也没了笑意，“没有人会像你父母一样惯着你，你今天不道歉，别想走出去，做错事，就是该负责！” 其他同学纷纷点头，她们也不满意何禾的嚣张。 门外传来一声叫好：“说得好！” 众人看过去，竟然是电视台的负责人，大家纷纷惊呼，何禾一瞬面红耳赤，想躲起来，也没办法了。 “这位小同学，做错事情，可要用于承担错误啊，要是一直恶语伤人，可没什么会喜欢的。” 负责人拍了拍何禾肩膀，笑道：“你快给人家道个歉，然后收拾东西早点回家，我们要准备下一个流程的会议了，酒店很快要清场了。”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忙活去了。 何禾瞪向小梅，一脸不服，“对不起！” 她再看向李胧月，甩开手，“我道歉了！你满意了吧！” 李胧月这才放开她。 她拿着行李，不愿意在这地方多留，赶紧脚底抹油溜走了。李胧月准备继续看书，负责人微微一笑，“李胧月，是吧？” 这位电视台负责人大概四十多岁，身材微胖，但年龄并未减退她身上美感。 反而增添了岁月风韵。 “恩。” 李胧月规矩点头，“老师好。” 负责人笑了笑，眼角弯弯，“你很有正义感，今天答题也很精彩，要努力争取进入决赛，我期待你的表现。” 冲入决赛，那可就不是只得奖学金那么厉害了。 李胧月笑容灿烂，“老师放心！我会加油的！” 负责人扫了一眼旁边的小梅，也打了声招呼，“洛小梅，你也要加油。” 洛小梅慌里慌张抬头，又继续缩回脖子，她声音小的让人听不到，“知道了老师……” 负责人继续巡房。 下午要开赛程会议，垫了点东西，许国友来叫她，她和洛小梅一起去参加了会议。 接下来的赛程很简单，从剩下三十多个选手里，pk挑选十位出来。 这比赛赛程很长，每个的题目都不一样。基本上每次都是四四对决加上综合。 李胧月被分到了第二组，这一次录制要连续两天，让大家很崩溃，因为这时候不比后世。 录制节目麻烦，基本上这种比赛，要从早录制到晚上。 如果是两天，选手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休息时间。 全天都在紧张战斗，要是普通人，是受不了的。 李胧月虽说还好，却也觉得这个强度能让其他人受不了。但她没有发言权，会议结束以后，她坐在房间里修炼。 洛小梅在隔壁房看书。 屋子里很静，但她还是听到了很细小微弱的声音，像从其他方向传出来的。 “不行啊，人家表现很好，为什么要劝退？什么投资商这么横行霸道？他女儿是没被选上，也至于这样？” 黑幕？ 李胧月眉头一动，没想到现在就有黑幕了。 亏得许国友还一直夸这比赛公正公平，公正在哪里？ “你这个也得讲讲道理，是她自己没被选上，答题错了……” 声音还在继续，李胧月屏息，将声音摒除掉。没一会儿，房门开了，洛小梅回来，李胧月收敛心神，假装在背书。 刚才她去空间看，火炬竟然生病了，整只狐都没精神，看起来很疲倦，李胧月想给它输入真气，但在空间里，她还不能运用真气。 李胧月心疼不已，不知道是不是炼丹太辛苦，火炬才会这样。 如果是，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同学……” 李胧月正想着，洛小梅开口说话，李胧月抬头看她，洛小梅支支吾吾半天，最终开口，“你有小裤子吗？能借我穿一条吗？” 小裤子？ 见李胧月疑惑不解，洛小梅涨红了脸，“我没穿小裤子，我来脏东西了，没有小裤子，垫上草纸要掉出来……我怕录制节目……” “……” 李胧月满脸惊愕。 这会儿有月经带和月经裤，虽比不上卫生棉和月经杯方便，但能应付过去，她以为，人人都用的这些。 没想到，这人还用草纸？ 而且，还没穿小裤子！？ 这货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李胧月皱眉，这种贴身衣服，怎么能够借出去？ 她缓了缓，淡道：“我陪你出去买两条吧，用月经带，不要用草纸，对身体不好。” “用草纸挺好的……” 洛小梅以为她不愿意，有些不情愿，“你衣服都借给我穿了，一个小裤子怎么不愿意借给我……” 这…… 说理说不通，李胧月耐心解释，“这不是借不借的问题，那是穿着最贴身的衣物，要是混穿会滋生细菌，很不安全。” “不愿意就算了。” 洛小梅背过身去，一脸委屈，“我明天衣服干了，就把身上这些还给你，你不愿意借，我也没办法。” “……” 李胧月无奈摇头，她冷笑，“对，我凭什么借给你？自己穿不知道去买？” 这话说的狠，洛小梅脸色一变，眼泪一瞬滚落下来，她妈以前会做内衣内裤给她，但后来大姐要用，全都给了大姐。 她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她家里可以互相穿，到了这儿，他们就这么矫情？ 他们就这么嫌弃她脏？ 洛小梅趴在床上哭，李胧月懒得理会，她带洛小梅洗澡，是不想闻味道看到虱子。 如今房间里一人一张床，她不用挨着洛小梅睡了，还管洛小梅干什么？ 要洛小梅是个能相处的，她怎么都行。 但她这样儿，像个能相处的？ 怕不是只得让人受气！ 没一会儿，新安排进来的选手就到房间了，洛小梅倒是没哭了，一个人出去了，李胧月默默洗漱睡觉。 洛小梅怎么样，真和她没什么关系。 第72章 该怎么办！？ “砰！” 晚上睡前，洛小梅是回来了，却也狠狠甩了门，同屋另外两个选手吓了一跳。 她们一个叫黄萌萌，一个叫洪湘。洛小梅和她们不熟，连招呼都没打，钻到床上就睡了。 李胧月没管洛小梅。 之前那么多人一个屋子，洛小梅受了气，还不是活下来了？ 如今稍微不顺就发脾气打砸，算个什么东西？ 好在另外两个也不是惹事的人，没有多说什么，也就睡下了。录制节目要等两天才继续。 李胧月许国友根据前两次总结了一些提纲出来，进行针对性的复习。 自从洛小梅借裤子不成后，就再也没和李胧月说过话，反倒是李胧月和宿舍另外两个相处不错。 录制前一天，所有选手被安排在一起看电视。 之前比赛录影已经出来，得过段时间才能在全国播出，李胧月镜头颇多，电视上的她，有些婴儿肥。 尽管是黑白电视，却也可爱的很。 洛小梅躲在角落，攥着衣角，吵架后，她第二天就把李胧月衣服还了，这么两天，一直都没和李胧月说过话。 明明是李胧月的错，她却没有主动要道歉的意思。 这人，怎么这样！ 洛小梅气急，却也不想主动去找李胧月。 “这一次呢，有一位小伙伴要重新回来和大家参赛，大家欢迎！” 看完录影，电视台负责人黎老师微笑公布了一个消息，众人听到，都窃窃私语，这都淘汰了，还能再来？ 众人正疑惑，看到门口一道靓丽身影，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李胧月心头嗤笑，想必那天她听到的走后门。 应该就是这位了吧？ 看来精明能干如黎老师，也敌不过权势的压迫。 其他选手议论纷纷，都是青少年，对于这种操作，他们哪能明白？ 黎老师笑着解释，“上一次是评委老师计算错误，才导致何禾被淘汰，好在我们节目组及时发现了问题，解决了这件事，不然，可真就委屈何禾了。” 她朝着何禾招手，“快过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何禾抬起头，一脸骄傲扫视众人，慢悠悠走到黎老师身边，看向李胧月的眼神，颇有深意。 她嘴角露出一丝别样笑容，“接下来的赛程，我会跟大家一起加油，希望大家能多多指教。” 才走掉的讨厌鬼回来了，谁能开心？ 李胧月淡淡瞥了一眼，收拾了书本，准备散会了回房。何禾这一回来，议论的人挺多的。 不过，现在不比后世，没有人能想到，何禾是走后台进来的。 都以为，她是真的被算错了分数。 还都挺可怜她的。 黎老师宣布散会，李胧月起身准备离开，何禾跟着她一起走出门，见人都走的差不多，才在她身后冷笑：“李胧月，你看着吧，我会赢了你，把你踢出局！” 李胧月眉眼一沉，嘴角一勾，对上她挑衅的笑容，“我很期待。” 不等何禾开口，李胧月转身离开，何禾眉眼染着怒意，看着李胧月的背影，咬了咬牙，不就是个乡巴佬，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爸可是和港商来往的厉害人物，迟早要把这人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何禾还不知道，她这想法，给她父亲，招来了大祸。 …… 多了一个何禾，其他人没什么感觉，李胧月却觉着膈应，原本是想好好参加比赛，可是如今这情况。 能够好好参加？ 她回了宿舍，就开始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那个何禾要伺机报复，是很容易的事情。谁让她家里有权有势？ 李胧月想法很简单，她不惹事，但也绝对不怕事。一切，听天由命。 比赛当天，所有选手分成了五个小组，从早到晚，没有停歇过，李胧月杀出重围，因为只有一个演播厅，今儿没有比赛的，得到了明天继续。 题目不同，想作弊也没有办法。 晚上收工后，节目组安排所有人回酒店吃。 对比第一次来这酒店吃饭，如今吃饭人数少了一大半，今儿又少了几个，菜品丰富了些。 李胧月盛了饭，准备坐下来吃。 洛小梅突然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李胧月，你能陪我去宿舍拿东西吗？” 什么东西，非得现在去拿？ 李胧月揉着额头，端着饭开吃，“我没空，你自己去拿。” 她对洛小梅没什么好感，不知好歹的人，她为什么要理会？洛小梅愣了下，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 她在原地呆滞几秒，缓了缓，还是回了房间。旁边洪湘觉得好奇，悄悄询问，：“你和洛小梅有什么矛盾吗？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喜欢她？”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洛小梅能没感觉？ 李胧月淡淡一笑，语气含着几分嘲讽，“都是来比赛的，我们能有什么矛盾？” 她这话一出，洪湘似懂非懂点头，却也没有接话。 吃完饭，许国友抽时间过来问了李胧月比赛情况，他没办法去观赛，这会儿看到李胧月闲下来，自然是想问个清楚。 李胧月看他比自己还紧张，安抚了一阵，也就回房间了。 刚回去，就听到一声惊叫，“啊！” 李胧月进去一看，黄萌萌吓的脸色惨白，“月月，你床上有条蛇！” 蛇？ 李胧月朝床上扫过去，一条蠕动的菜花蛇正在上面爬行。 看起来恶心得很。 这是冬天，还是二楼，哪里来的蛇爬上来？ 李胧月眉头紧蹙，也不管旁人眼光，走上前一把拽着蛇七寸，在众人惊呼声中，将蛇丢了出去。 “把它打死吧！” “就是啊！这么恶心，来咬我们怎么办！” 有胆小的女生已经哭了出来，李胧月把蛇丢到了酒店外的小树林，看着蛇溜走，她洗了个手才回去。 其他人害怕的很，这酒店都有蛇，谁敢睡？ 李胧月打量了一圈床，把床单被套都换了下来。 “李胧月，你把蛇丢到哪里去了……” 有胆小同学声音微弱询问，李胧月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漠，“丢在树林了。” 听到这话，有人吓的晕了过去，在树林里，就是还活着，要是再钻到他们床上，该怎么办？！ 第73章 拭目以待 “这么多床位，蛇哪里都不去，就专门去你的被窝里，李胧月同学，你也太受畜生喜爱了吧？” 何禾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连连摇头，“看来做人呀，就是不能太缺德，不然是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 李胧月换好了被单被套，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笑意，目光坚定看向她。 “我也想知道，我的衣服都是用雄黄熏过的，我睡觉的被窝，自然也是有雄黄的。那么多没雄黄的被窝它不钻，怎么就偏跑我被窝？” 她修真炼丹，药材是自然不缺的。 之前在山上采药，衣物就都丢在空间，习惯放上雄黄熏。 什么蛇这么蠢，硬是往这雄黄上凑？ 何禾一听这话，脸色一沉， 李胧月抱着换好的床单，挺直腰杆，目光凛冽，直勾勾看向她，似笑非笑，“蛇没个心眼，人还没有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谁做的，何禾真以为，能瞒得过她？ 不过，这一看也不像是何禾亲自放的。 肯定是指使了别人。 李胧月一步步走向门口，靠近何禾，眸底染着一层寒霜，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笑道，“想跟我玩？那就等着，恩？” 要不是想低调行事，她不会如此。 何禾没事找事，自然是要收拾一把。 比赛完，各回各家，何禾又可以去当自个儿的千金大小姐，这凭什么？ 她真以为，旁人是这么好欺负的么？ 何禾气的咬牙切齿。 李胧月没看何禾脸色，抱着床单去了洗衣房。 这一幕闹剧惊动了老师，许国友上来看情况，李胧月宽慰了几句，把他安抚下去。 许国友着急也没用，这蛇出现的无缘无故，没半点证据，要说是别人放的，谁信？ 眼看明儿还有人要参加比赛，这事儿也就压了下去。 第二天，李胧月他们这些比过的人，就不用去了，坐在酒店等消息就行。李胧月宿舍就她一个人。 她修真一天，哪儿也没去，屋子里没人，她干脆把火炬放出来玩了一天。好在火炬乖巧，哪里都不去，就安静趴在床上看她修炼。 到了下午，李胧月摘了些果子吃，把炼好的丹药喂了火炬一些。没等到天黑，去录制的选手都回来了。 李胧月刚好准备睡觉。 洪湘和黄萌萌义愤填膺，“真是太气人！” “就是！洛小梅真的不知好歹！” 李胧月还没询问，这两人就眼巴巴凑了过来，左一句右一句：“月月，今儿在电视台，那何禾把洛小梅当个丫头使唤，洛小梅都不生气！” “就是！她是个傻子还是个蠢笨的，竟然看不出何禾就是看不起她，中午吃饭，还帮何禾打饭！何禾嫌弃她脏，她竟然躲在走廊里吃饭！” “我们给她打抱不平吧，她还说我们是假惺惺！就是想看她笑话！” 两人实在气愤。 这不是个贱骨头？ 李胧月淡淡瞥了一眼门口，“哦”了声，闭眼休息，“好好准备下一场比赛，要是输了，可有你们哭的。” 不过是不相干的人。 她们急什么？ 没一会儿，洛小梅回来了，她端着盆子去洗漱，也不给她们打招呼，收拾完了回来，跟屋子里没她们一样。 看着李胧月背对着她床正睡着，她咬了咬唇，心下冷哼，也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李胧月，以为给她点好处，她就会跟哈巴狗一样跟着了？ 她才不会！ 同样都是乡下来的，她宁愿当何禾的跟班！ 好歹何禾是城里人！ 今天何禾对她态度还不错，回来的时候，还给了她一块巧克力！ 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吃巧克力，那滋味苦苦的，也不知怎么会有人喜欢，也没有甘蔗糖好吃。 一想到这，洛小梅再也看不上李胧月了。 都是贫苦出身，只知道摆谱，这样的人，不配做她的朋友！ 洛小梅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走出，盖着被子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这一次的复赛进行了三轮，每一轮都是两天录制，根据三轮比赛结果算平均分。 李胧月毫无悬念满分晋级，进入决赛区。这一次女生区域有四个。 都是李胧月认识的。 除了何禾，洛小梅和洪湘也进入了决赛。 男生区有六个。 男女悬殊有些大，两两对决选择对手。何禾选了实力稍微弱一些的，让李胧月吃惊的，是洛小梅竟然选了她。 两人被分到候场区休息，其他人开始竞赛，李胧月倒了杯水，给洛小梅也接了杯。 洛小梅坐在候场区的长椅子上，没接杯子，别过头，假装没看到。 “你对我意见很大？” 李胧月出声询问，洛小梅瞟了她一眼，随后支支吾吾道：“我能对你有什么意见。” “你能来京城，说明家里人还是支持你多读书的吧？” 李胧月眯眼看着候场区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蓝天，“读书可以走出大山，可以在这座城市扎根，可以不被别人瞧不起，可以凌驾在原本比你条件好的人之上。” 洛小梅不明所以，低着头没出声，只是默默听她讲。 “你能进入决赛，说明你战胜了全国千万个同龄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自卑？” 李胧月侧头看她，言语很不客气，“你想和别人处好关系，却又鄙夷主动，你以为主动就是讨好，所以你看不起任何人，对吧？” 谁在她心里，都是不满意。 洛小梅身子一僵。 李胧月感受到她情绪波动，喝了口水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你的敌人，只有你自己。你太在乎自我感受，你没有客观理性去认识过任何一个人。” 她嘴角露出笑容，“如果是这样，你再天资聪颖，也没有办法在外面的城市好好生存。” 这些话，她原本不想讲。 但她不愿意做一个敌对关系。 如果是这样，还有什么意义？ “好好珍惜吧。” 李胧月叹了一声，“咱们等会决赛见。” 她走到门口准备进去，听到洛小梅坚定的声音，“我肯定会赢了你！” 她对自己很自信。 李胧月脚步没停，朝她挥了挥手，“拭目以待。” 第74章 人不见了？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第一届华夏杯青少年智力大赛决赛第二轮，正在紧张进行中，那么我们这一轮，分别有三名选手入选，分别是李胧月，李继阳，和洛小梅！” 舞台中央，最强的三名选手站在一起。 可以说是很厉害的了。 何禾在上一轮中出现问题，止步第十名。 即便是这样，李胧月也觉得，何禾已经够侥幸了。 上次原本被淘汰的人，这一次能进入全国十强，已经不得了，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是走运。 但何禾并不这么认为。 她目标是冠军，被淘汰后，虽然心存不满，却还是给她看好的选手加油。反正她就算输，也不想李胧月赢。 李胧月收敛心神，听清楚比赛规则。这一轮他们三个人进行抢答，谁先快速回答题目，谁就得一分。 到最后谁的分数多，谁就晋级。 主持人做完介绍以后，开始让几人准备，“好了，现在比赛正式开始！第一题！请听题！”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台下观众都目不转睛看着。 “世界部分首都是以人名命名的，下列哪个城市不是:a华盛顿b莫斯科c巴黎d科伦坡，请答题！” 李胧月一瞬摁下按钮，脱口而出：“莫斯科！” 这速度，主持人都惊呆了，她缓了两秒，露出夸张笑容，“恭喜李胧月，获得一分！” 洛小梅却愣住了。 之前考题都是算数或者古诗，这会儿怎么是这些了？她只看过世界地图，有些国家名字都没听到过，怎么就…… 她嘴唇微张，有些不服却无能为力。 很快，第二题开始了。 “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写于哪一年？！” 李胧月又啪嗒一声摁下，抢下答出：“东晋永和九年！” 上上世，她书房就挂着一幅兰亭序仿品，怎么能不知道兰亭序是哪一年？ 一共三十道题目，李胧月连对两题，实在是有些速度，主持人干笑两声，继续开始，“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是什么？” “诗经！” 李胧月摁下按钮，第三个问题还是回答了出来。 接下来，第四个、第五个问题。几乎是都是李胧月截断，那个李继阳想加入，拼了命抢了五个问题回答。 洛小梅稍微逊色一些，到最后也只回答了两个问题。速度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 有些问题，她是真不知道答案。 这和之前题目不同，她完全没有准备。 很快，这一轮胜负出来了，毫无悬念，李胧月获得了这一轮的优胜，可以参与到最终对决赛。 洛小梅和李继阳比赛，再由优胜和剩下的一个选手比。 再最后由李胧月和那位选手比。 总之，洛小梅这一次如果是输了，那就和冠军彻底无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洛小梅后面的表现都不太稳定，没几下就被淘汰掉了。 走到这里，也是很不错的名次。 全国第四名。 已经很不容易了。 过两天才是决赛，这一次比完，李胧月被安排回了酒店，她没注意到洛小梅的异样。 毕竟洛小梅是很内敛的人，就算是输了比赛，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情绪。 直到晚上老师点名，没见洛小梅，这才让众人着急，这么大一个人，酒店里没人，去了哪里？ 洛小梅平日里不怎么和同学交流，这两天唯一亲近些的，还是那个何禾，但何禾已经回家了。 洛小梅是不可能跟着去的。 这么一个情况下来，众人哪里敢耽搁？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姑娘！要是再不去找，出了什么问题，谁能承担得起责任？ 电视台负责人和陪同老师一起出去找，这大冷天的，才三月，倒春寒让整个京城都降温了。 李胧月看了一下，决定跟着出去一起找。 决赛后，只有她和李继阳还有一个叫赵建艺的男生，酒店里没有多的人，她不想干等着。 干脆跟那两个男生商量，一起出去找人。 虽说被淘汰了，但还没到要她走的时候，洛小梅哪里去买票？行李都没拿，怎么可能走？ 两个男生倒也没拒绝，跟着李胧月一起，差不多走遍了大街小巷。 跑了一圈又一圈，几人都走饿了，李胧月买了几个烤红薯，一人一个分了，又开始找。 “李胧月，这人不见了，老师去找就行，我们去找……不知还得等多久。” 赵建艺眉头一蹙，看着漆黑寒冷的街道，摇头道：“这太冷了，她可能回酒店了。” “咱们分开找吧。” 李胧月打算一个人找，自然是要把他们支开，“说不定她在哪个地方躲着，故意不让我们找到。” 她感知不到洛小梅的气息，这是最糟糕的事情。 如果洛小梅真在附近，她完全可以感知到。 可是……这人去了哪儿？ 李继阳和赵建艺都不太放心让李胧月一个人，李胧月说她不会去没人的地方。 三人这才分开行动。 李胧月看了一眼天色，只有用老办法找了。她开启了灵智，如果洛小梅在离她方圆十里的地方出现，她都是能感觉到的。 大街上人都少了，大冷天的，谁愿意出来晃荡？ 李胧月找了一圈，正要继续找，突然，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没错，是洛小梅！ 她寻味而去，跟着到了一处破旧砖房，里边亮着微弱的灯光，这一处偏僻，要不是闻到洛小梅的气味，她不可能来这种地方找。 气息越来越近，破砖房没门，只有个帘子，当李胧月掀开帘子进去，一下愣住了。 破草垛上，一个男人正扒着洛小梅的衣服准备下手，因为洛小梅穿得厚，他才一时没得逞。 睡在草垛上的洛小梅，早就没了意识。 那男人身上脏兮兮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李胧月轻呵一声，从空间里拿出青铜仗，一杖子从那男人后脑勺敲下去。 那男人一下昏厥，连是谁打的都没来得及看。 李胧月赶紧拿了绳子把人给绑上，牢牢实实捆在破砖房外的柱子上，见洛小梅还没醒，她无语叹息，帮洛小梅整理了一下衣服，给她服用了清神丸。 第75章 因为你 “咳咳咳！” 服下清神丸的洛小梅悠悠转醒，她睁开便看到破败的砖瓦房，吓的往后一缩，再一看，这不知是什么地方，她怎么在这儿？ 正愣神，门突然开了。 李胧月从外面进来，见她醒了，也不惊讶，“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洛小梅摇了摇头，“我……怎么在这里？” 比赛结束后，她想不开，想去死了算了。 来京城参加比赛，是她最后的出路，原本家里是很不愿意让姑父帮忙，如今她没得到名次，也就没有奖金可以拿。 父母让她来，就是想让她赢那一千块钱的奖金。 如果奖金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回去了，也只能面对父母的压榨和责骂。 她真的怕…… 父母会随意将她嫁给山里头的男人。 让她一辈子，都在山里待着。 “这得问你自己了。” 李胧月面色严肃，“我找到你的时候，你都要被人扒光了，一个女生在外面，怎么也不懂保护自己？” 如果她没有及时赶到，酿成大错该怎么办？ 洛小梅脸色煞白。 李胧月递给她一个热红薯，“吃吧，我们去广场，还有两个同学出来找你了，我们去找他们会合，再一起回酒店。” 她其他的都没提。 只是很冷静地走，洛小梅抬头看她，眼神略微有些古怪，“李胧月，你……” “我不会问你为什么出来。” 李胧月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但是让这么多人为你担心，这件事你确实做错了。电台里的，还有酒店里的工作人员，还有老师，都出来找你了。” 这大冷天的。 谁不想在屋子里待着烤火？ 这么冷，谁愿意？ 洛小梅吸了吸鼻子，捧着还是滚烫的红薯，跟着李胧月走出了砖瓦房。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惹人讨厌，但是…… 她没有其他选择。 与其回去受罪，还不如……自我了断。 只是在她坐在江边还没了断时，就遇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看她冻的可怜，给她喝水。 她这一喝，就没什么知觉了。 现在想想，她真的好蠢！ 洛小梅心惊胆战，看着李胧月的背影，内心感激，心情却很复杂。 如果…… 李胧月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了，她该怎么办？ 那些人，是不是会更加讨厌她？ 想到这儿，洛小梅连红薯都吃不下去了，抱着红薯一脸忧郁，跟着李胧月走到了广场，那两个果然已经等着了。 他们找了一大圈，没有人也不敢乱走，看到洛小梅出现，他们都惊呼出声，“洛小梅你去哪儿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找了你好久！” 洛小梅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难道要说她差点就被欺负了？ “我们是刚好碰见的。” 李胧月替她解释，“她说她去见了一个老家的亲戚，这才没赶上，她家亲戚在给国营餐厅当厨子，下班晚，她也是和人聊完了才回来，也没来得及跟我们说。”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都是老乡，又孤身来京城，去看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这两个男生之前没和洛小梅相处过，洛小梅什么情况，他们哪里清楚？听说这样，也就放心了。 “我就说不用找，看吧，浪费时间了，本来今天比赛就累。” 赵建艺打了个哈欠，直冒泪花，“咱们回去吧，老师也应该找急了。” 李胧月面不改色，和他们一起往酒店方向走，洛小梅跟在她后边，心情苦闷，这人…… 怎么说了谎？ 而且，还是为她说的谎…… 洛小梅低头看着脚下，心里头却是苦涩又难堪。 这种感觉，无人能懂。 一回到酒店，酒店里的人就叫人通知了他们出去找的人，到了后半夜，大家才回来齐全。 洛小梅脑袋低着，接受批评。 电台负责人快被她这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给气死了。 这什么孩子？问她怎么出去不打招呼，不说，正常点的孩子，应该给这些老师工作人员说声对不起吧？ 但是她没有，只是闷着头不说话。 李胧月帮忙安顿好众人休息，一个个解释洛小梅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都信了，两人才回了房间。 洛小梅没进入比赛，按理说明儿就该走了。 今天出了这一档子事，哪个还放心她自己走？都决定送她上了火车再说。 洛小梅看着这明亮房间，无比眷恋。在家乡，不要说这样的房子，就是这样的床都没有。 她们一家人，几口在床上挤着，毫无自由可言。 谁晚上放个屁，彼此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 她却偏偏要离开了。 洛小梅知道，她输了，必须走。 李胧月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洛小梅咬着唇，看向她：“李胧月，今天……真的谢谢你……” 要不是李胧月，说不定她就…… 李胧月背对着她，打了个哈欠，“有什么好谢的，睡觉吧。” 洛小梅脑袋埋的很低，眼圈一红，“其实……那天你被窝里的蛇，是我放的……” 她一直都没有说，因为不敢承认。 当时听何禾的话，她也不知怎么就做了。现在她，好后悔。 李胧月头也没回，闭着眼睛像是认真睡觉，“我知道。” 她知道？ 洛小梅心下一惊，又觉得正常，像是李胧月这样的人，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眼神晦暗，“那你怎么还……救我？” 如果是她，或许不会这么大度。 不，她一定不会这么大度。 李胧月闷笑了声，语气有些嘲讽，“那件事和救你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李胧月自然不是什么白莲花，“洛小梅，这个世界上，不是你认为对的事情，就是对的，你弱，但并不代表着别人会来迁就你。” 洛小梅本质不坏，可以说，她能够成为这样，和家庭有很大的关系。 李胧月管不过来，也并不想管。 她淡道：“这世上人人平等，没有人会因为你弱就对你另眼相看，你穷也好富也好，都没有必要对和你不同的人抱有偏见。” 洛小梅身子一颤。 听到李胧月淡漠到极致的声音：“你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太高，却还要怪别人为什么不尊重你。因为你，从来也没有尊重过别人。” 第76章 李胧月，对不起！ 这一次后，李胧月再也没有找洛小梅聊过天。洛小梅如何，和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救洛小梅，也不过是出于主观意识。 换做是任何人，她都会救。 或许是因为修真原因，虽然不太想干涉别人生死，但如果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受到祸乱，她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休养两天，她一次都没有见过洛小梅。 等决赛快结束，她回到酒店才知道，洛小梅已经去火车站坐车了，走之前还在前台给她留了一个东西。 洛小梅给她的是一个布袋子。 看得出，是临时缝制，样子并不精美，却也看得出用心。 布袋子里是一封信，她拆开看，里面除了洛小梅手写内容，还有一个绿玉佩，只是这玉佩个头很小。 不过小拇指大小。 李胧月拆开信，上面是洛小梅工整漂亮的字迹。 “我要回家了，回到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山村，以后境地如何，看我自己造化。遇见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谢谢你救了我，挽救了我的人生，这个玉佩，是我祖父留给我的。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下一次我们再见，能够是朋友。” 落款是洛小梅漂亮的名字。 李胧月拿起那枚玉佩仔细观察。 红绳子已经褪色发黑泛白，但那玉佩却泛着淡淡光芒，上次她是在洛知秋那里得到的灵玉，这一次，洛小梅给了她一块。 两种玉石虽有不同，却都同样拥有灵力。 更奇怪的是……这两人都姓洛。 难道……这里有什么渊源？还是，全都属于巧合？ 李胧月拿出空间里那颗红玉，仔细研究了一番，左看右看，这东西除了拥有灵力，好像就没什么特别之处。 两个玉石做了对比，质地不同，这个玉佩的质地和红玉相差甚远，不太像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但当两个玉石凑在一起，那光芒变得更加耀眼了些。 李胧月眉头一皱，这东西肯定非同一般，她要去找洛小梅问个清楚！ 她脚下生风，冲出去找了前台，听他们说，洛小梅已经去往火车站了，她赶紧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跑去。 如果可以赶上，那是最好！ 寒风呼啸，李胧月捧着玉石，心脏猛烈跳动。如果说，第一眼看到红玉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这是一块灵玉。 可当她看到这绿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难受？郁闷？ 好像不是，却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她跑得很快，平时骑自行车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她十多分钟就到了，看着指示牌，她一路找过去。 都没有洛小梅的身影。 火车站气息混杂，要找到洛小梅并不容易。 正在李胧月四处张望时，有人喊了她一声，她回头看，是电视台负责人黎老师，见她气喘吁吁，还递给她手帕擦汗，指了下准备开走的火车，“来送小梅？她刚上了车！” 李胧月来不及回话，朝着那火车冲了过去。 火车还没开，但是人多。 她站在月台上一个个找过去，突然，看到了坐在窗口边的洛小梅，此时，她正望着车外某一处出神。 “小梅！” 李胧月挥舞着手臂，想让洛小梅看到她，洛小梅没看到，此时，汽笛声响起，火车要开了。 洛小梅抬头收拾东西，看到站在车外台上挥手的李胧月。 她一下愣住，下一秒，她立马把窗户拉上去，眼看火车就要走远，洛小梅把车窗拉开，朝着李胧月大喊了声，“李胧月，对不起！” 怕李胧月听不到，她没管身后人怎么拥挤，用尽全部力气：“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呜……轰隆隆” 火车开走了，洛小梅看到李胧月还在挥手，她一脸落寞坐了下来，捏着手心里的车票，一时恍惚。 来京城一趟，就跟做梦一样…… …… 火车走远，李胧月叹了一声，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她本来想问洛小梅家住哪里的。 但是这人没问到，火车就开走了。 电视台留下的资料并不齐全，只有县城，没有乡下的资料。李胧月吐出一口浊气。 正准备往回走，电视台负责人黎老师拍拍她肩膀，“怎么了？舍不得呀？” 李胧月抬头看过去，露出一丝笑意，“她给我道歉了，我想，我好像还没有说我接受，她就走了。” 如果不当面说，是不是太可惜了。 黎老师一听，露出了然表情，“比赛还有一场就结束了，今天你们三个平分秋色，你就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思来送人。” 都比赛到这个位置了，剩下的名次也就不重要了。 李胧月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反正进了前三，不是冠军就是季军，有什么好在乎的。” 她不是那种非要得冠军的人。 本来参加比赛，就是为了来京城。 这一次，也不算是白来。 黎老师笑了笑，“明天比赛结束后，你们三个要留着拍宣传片，可不要因为离别太伤心，状态要调整好。” 要是出现失误，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李胧月立正站好，敬了个礼，“一切听从老师安排！” 黎老师无奈笑笑，带着她回了酒店。许国友到处找她，见她回来，终于踏实了。 许国友也没想到，李胧月竟然能拼到全国前三，要知道，青市教委给出的任务，是必须进入前三十！ 晚上临睡前，许国友叮嘱李胧月一些事宜，李胧月耳朵都快听起茧了，只得连连点头，“知道了老师，你怎么比我老妈还唠叨。” 许国友被气的哑口无言。 晚上，李胧月拿出那两颗灵石修真，这两颗灵石虽都有灵力，给她的感觉却不同。 用红玉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一股很强烈的凌厉之气，而绿玉却是很柔和的，能够平息让人内心舒缓的气息。 这两种一起，气息交织混乱，不成样子，倒有些冲突矛盾。 道家研究阴阳相辅相成，李胧月却觉得，这两种玉，虽然感觉相似，却不能混在一起修炼。 不然，可能会引起血脉反逆。 后果不堪设想。 第77章 世界美好 第一届青少年智力大赛进入尾声。 主持人在台上情绪高昂，李胧月和李继阳，赵建艺三人并排站在一起。 赵建艺在旁边紧张直冒冷汗，李继阳反倒是轻松很多，朝李胧月耸耸肩，露出极有亲和力的笑容。 李胧月也笑了笑。 这一次比赛，她还是尽了力。不过后期她不想太张扬，故意失手两道题，让李继阳强占先机。 她估计，这冠军是得不成了。 “我们的第三名是……” 主持人看着手卡，眼底露出惊喜笑容，“是我们的，赵建艺！恭喜赵建艺获得这次比赛的，第三名！” 第三名，已经是杀过千军万马得来的名次。 赵建艺不那么紧张了，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还轻松不少，李胧月听到他重重一叹。 想来是也估计到，会是个第三名。 嘉宾送上奖杯和证书，赵建艺露出八颗牙齿，傻乎乎僵硬笑着，台下观众一直都在鼓掌。 李胧月觉得，自己可能会是个第二名。 又听到主持人做了个总结，笑道：“第二名是……李继阳！” 李胧月准备迈上去脚步一顿，歪头看了一下李继阳，眼底露出一些疑惑。李继阳不应该是第二名啊？ 她不是，还给他让了两题？ 就在这时，主持人遗憾道：“虽然李继阳之前抢到了两题，却没有答对，因此，遗憾和第一名失之交臂，不过没有关系，第二名的你，已经很优秀了！” 这确实如此。 有多少人想要个第二名，都还拿不到呢。 李继阳也没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笑意浓郁，一直道谢，接过证书和奖杯，也是一脸笑意。 选手只有三个，毋庸置疑，第一名，只有李胧月了。 这一千块奖金和证书奖杯发下来，李胧月都觉着沉甸甸的。 虽然这一千块，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如今还没有名人效应这个东西，她这次比赛，电视会播，说不定麻辣烫生意会变好？ 主持人热情洋溢，却也有些看不起，“我以为，冠军会是第一个男生，没想到，我们第一届青少年智力大赛的冠军，竟然会是一个女孩子！” 在他们的世界里，或许，很多优秀的人，都应该是男生。 李胧月只是笑了笑，主持人又笑道：“那么，请我们的冠军，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话筒交到李胧月手里，李胧月含着笑容，淡道：“我出生以后，不受父亲和爷爷奶奶待见，奶奶每天骂我赔钱货，把我骂到了十三岁。 十三岁，我阿妈带着我离开小山村，在县城里扎根。我们不用看谁的脸色，不用被谁骂赔钱货，我们过得很幸福。我知道，所有人都能从电视上看到我。所以……” 她抬起头，举起奖杯，一字一顿，“这次得奖，我很开心。谢谢栏目组，谢谢我的老师！谢谢曾经帮我度过难关的人！我想告诉大家，女孩子，也可以很优秀！” 谁生下来就是赔钱货？ 她改变不了所有人的观念，却可以用事实证明：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 在场观众有很多在校大学生，听到李胧月这席话，顿时沸腾掌声如雷，先不说李胧月小小年纪就能镇住场子。 能有这么大“野心”的孩子，着实不多！ 而那位主持人，也意味深长看向李胧月。在电视台干了这么久，这个小女娃，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让他刮目相看的角色。 确实是有过人之处。 …… 领完奖，要在电视台拍宣传片。 李胧月跟着两个男生搭档，配合很默契，她很有镜头感，不会怯场，导演很喜欢。 拍完一个宣传片，就让她休息了。 李胧月实在觉得太傻了。 这宣传片就是三个人站在背景布前面，开心手拉手转圈圈，然后停下来看地球仪和地图，又坐下来写写画画。 最后还一起荡秋千玩拍皮球。 结束前才落下几个大字：创建中学生文明，刻不容缓！ 李胧月印象中，都没有这么老的宣传片。她虽然不太想拍，但必须配合，所以也不管拍出来是什么效果了。 等拍完了，他们在电视台吃了饭，急匆匆的，这才赶回了酒店。一路上，赵建艺都在唠叨拍摄时的状态。 李胧月因为太困，趴在后座睡着了。 “李继阳，你在看什么？” 赵建艺说着没人应答，眉头紧蹙，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李继阳别过他脑袋，轻咳了一声，“就拍这一天而已。” 李继阳收回视线，没再乱看。 等到了地方，李胧月也醒了，跟着下了车，伸了个懒腰，李继阳鼓足勇气，拦下她询问：“月月，你明天要去哪里玩吗？” 他是京城人，想去哪里都可以。 主要是李胧月。 李胧月困倦了，摇了摇头，“不知道，看老师怎么安排，我也要准备回去了，缺课好多天，得回去上课了。” 这种比赛中考肯定是要加分的，况且她是保送生，回去了就要参加考试，考试如果通过，她到时候再参加一次中考就行了。 五月份，她就得去高中上课了。 听到她这话，李继阳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太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来了这儿，就要去爬一下长城，不然会遗憾的。” 爬长城？ 说实话，李胧月并没有什么兴趣，上辈子在京城住着，旅游景点去了好多次，早就厌烦了。 不过，如今的旅游景点，开发应该不是特别厉害。 是可以去看看的。 李胧月伸了个懒腰，点了点头，“行，我要是要去，就来找你。” 随口敷衍一句话，李继阳心情一下飞扬起来，李胧月回房睡觉，次日一早，她就被许国友叫起来爬长城去了。 许国友没来过，很想玩玩。 况且游客不多，还有未开发的地方，自然是好玩的。 李胧月缠不过，只好答应了。一起出去的不止是许国友，还有李继阳他们两个。 连电视台负责人黎老师都去了。 这么多人，李胧月都差点以为，会去长城拍宣传片。 不过，这个时候的长城没被怎么破坏。 最起码没什么人在上面刻字。 每一块砖都被保护的很好，爬上去，李胧月闻着新鲜空气，顿时觉得世界美好。 第78章 就像是真的经历过 “景色真美！” 许国友站在长城之上，开始朗诵诗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李胧月：“……” 这大冷天的，迎着寒风站在城墙上吟诗，许国友也是个人才。 他们要欣赏风景，走走停停，李胧月走得快，没一会儿就爬完了长城。 看着他们还在后边高谈阔论，她干脆溜到长城下的茶馆，叫了一壶茶，一边熬茶一边等。 这天气太冷，来爬长城的人不多，茶馆生意也不是特别好。 李胧月坐在风口烤火，看茶馆幡布被风吹的飞扬，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声。 是女人的声音，而且隔得还不算近，李胧月赶紧站起来，那叫声没停下，然而越来越凄厉。 她耳朵好使，茶馆里仅有的几个客人都像没听到，她眸子一眯，赶紧朝着叫声的方向跑去。 声音离她差不多一公里的样子，她跑到地方，才看到长城脚下，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摔倒在地上。 捧着肚子，艰难喘息。 冷天地面结冰，的确是容易出事故。 况且这孕妇还没有人陪伴。 李胧月叫了一声，那女人还有点意识，但是脸色煞白，嘴唇泛着青色，李胧月赶紧把脉，这女人脉象微弱。 看着她身下似乎还有血迹溢出，李胧月暗道不好，这怕是要生产了。 这女人穿着打扮来看，不像是一般人，怎么会独自在这儿？ 这周围也没有个其他人，李胧月给女人喂了颗药丸，可以暂时性的止血保胎，然后她架起这女人，开始往人多的地方走。 女人是昏迷状态，整个重量都压在了李胧月身上，好在李胧月身子骨可以承受。 她脚下飞快，没走一会儿，便看到了人，她喊了一声，让人去找车，把这女人送到医院。 那人马上去找了个三轮车来。 这些人倒也热心肠，李胧月让茶馆老板等到老师一群人，就给他们知会一声，她先陪着这孕妇去医院。 茶馆老板也应下，还从屋里抱着毯子给孕妇盖上。 三轮车骑的飞快，好在这会儿的京城不像后世那么堵车。孕妇躺在车上，李胧月摸了一下她脉搏，给她输入真气，让她不那么难受。 至少可以延缓一下发作。 很快，到了最近的妇幼保健院，李胧月和三轮车师傅将孕妇抬下来，然后送到急诊科。 挂号缴费，这些做完，等了一会儿，孕妇也被推去了病房。 孩子还没生，但是孕妇即将临盆，李胧月交完费，孕妇也已经醒过来了，听说孕妇已经醒了，李胧月没去看她，也没有去见医生，而是悄悄走了。 她给三轮车师傅十块钱，让他拉着她回长城脚下，师傅死活不要，李胧月都要生气了，师傅这才接过，回到茶馆，许国友他们才下来。 师傅请李胧月吃了顿驴肉火烧和胡辣汤，李胧月吃了个顶饱，看着他们下长城，给他们买了包子。 请他们吃了，几人对她送孕妇去医院这事儿，完全不知道，还以为她在茶摊等了他们这么久，几人又去了京城其他景点转了一圈。 除了许国友，其他人都兴致缺缺，都是在这京城待着的，谁没去过这些景点？ 到了天黑，许国友意犹未尽，却也知道，不能再转下去了，几人回了酒店，好好吃了一顿，这才去洗澡睡觉。 李胧月的火车在明儿早上，得起个大早。 又要去挤火车，李胧月还能受得住，许国友就崩溃了，提前准备好了椅子和水壶，说是要在车上好好坐。 结果去了火车站，一换票才发现，节目组给他们买了最高等的软卧。 这车厢还是以前中外火车改装的，上边有领导人专属软卧座位，不知节目组怎么搞来了两张。 安排在这软卧上，不管几天都能舒舒服服的度过。 一个格子也才四个床位，李胧月和许国友床位一起，一上一下，李胧月选择了上铺，方便她修真。 许国友以为她是谦让，还直夸她。 两人上车，许国友先补了一觉，李胧月则是看书，复习功课，这都要回去上课了，功课还不熟悉怎么能行？ 回去就得参加保送考试，她也是够忙的。 他们这一格的铺位一直都没人，更加方便李胧月修真，晚上，等许国友睡着了，李胧月开始修炼。 她修炼时，周遭泛着柔和的光。 好久没有打理空间，空间的草药增多了，灵力也增强不少，更关键的，是火炬已经大好，可以继续喷火炼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吃多了丹药的缘故，火炬个头又大了不少，第四条尾巴迟迟没有冒出来。 让李胧月匪夷所思。 这前三条尾巴都很快冒出，为什么第四根却……这么缓慢？ 难道还有什么说法？ 她百思不得其解，让火炬把沙漠里的药材都挖出来，她搁在了木屋里，又炼了不少丹药。 想必药铺里应该早就断货了。 她离开这半个月，马大勇也没办法找药丸，自然是会着急的。 炼丹药到大半夜，李胧月费了不少精神，她闭眼休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前两世，她都拥有记忆，但偏偏对于临死前的记忆，非常模糊，她要救的人质是谁，歹徒是什么样子。 她通通记不住。 李胧月最害怕，有一天她会消失掉所有前世记忆。 如果是那样，才是真的可怕。 这一晚，她梦见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一直试图拉她的手，但她离的太远，那个男人够不着。 她看不清那个男人是谁。 只知道她身处在煎熬烈火中，被火烤的炙热痛苦，想让那个人带她走。 但最后，她还是坠入了深渊。 她受到惊吓醒来，天已经亮了，火车还在开，许国友在吃早餐，看到她醒来，还招呼她吃包子喝粥。 李胧月抹了额头冷汗，看了一眼窗外景色。 朝霞异常美丽。 她吐出一口浊气，胸口沉闷难受。 那个梦是什么意思？ 怎么这么让人难受？ 她实在是不明白……就像是，真的经历过一样…… 第79章 这是做什么妖 三天两夜火车，一到地方，李胧月直奔麻辣烫店子，祁红还在忙，看到女儿回来，高兴的左看右看，确定李胧月没少根头发，这才松了口气。 李建云也去买了两只鸡，说是晚上给李胧月做炕锅。 比赛结束那天，李胧月就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自己得第一名的消息，这一回来，祁红哪能不高兴？ 晚上，祁红叫上吴家人，一起在家里庆祝。 她准备了两斤青稞酒，准备好好喝一场，李胧月赶紧阻止了她，说是喝酒这事情，还是干爸和阿爸喝就成。 她这么一看，祁红还不知道自个儿怀孕了。 吴维看到李胧月，是又兴奋又感动，李胧月这次从京城回来，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大多都是这儿没有的。 她奖学金多，排队花了些钱，给吴维买了个录音机，还是双喇叭立体声的，吴维激动坏了。 这妹妹不光给她带了礼物，还给吴利国带了两条京城本地烟酒，至于章蓉，带的就是京城大百货里的护肤品一套了。 这花了不少钱，吴家也不是不知道礼数的。 收了干女儿的礼物，章蓉又幸福又感叹，“没想到，咱们月月还真有出息！竟然能击败那么多人得第一！换做是我，都不一定能做到！” 这比赛，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的。 李胧月去拿了第一，能中考加分，这含金量，可一点都不低。 吴维嘟嘴道：“这一下你就明白了，不是我笨，是我妹妹太优秀了。” 吴利国没反驳，笑道：“你终于说了句实话。” “爸！” 吴维佯装生气：“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众人笑了几声，祁红给吴维挑了好多鸡肉，吴维把鸡翅和鸡腿都分给了李胧月，“月月，你这次比赛肯定很辛苦，多吃点。” 李胧月心满意足收下，朝她眯眼一笑，“谢谢姐。” 这一晚，两家人聚在一起聊天，夜深了，章蓉和吴利国才回，吴维好久没和李胧月见面，有数不完的话要聊，今晚就不打算走了。 和李胧月睡在一起。 一张床上，吴维把这半个月发生的事儿，都给李胧月说了。什么班上代班主任经常打骂学生，所有人都讨厌。 什么洛知秋转校听说去了京城，再也不会回来了。 还有班上同学，好多人的家里，都去挖彩陶了。听说清水县旁边那山里，最新出土很多彩陶，有大老板用五块钱一个的价格收购彩陶。 于是，大家都去挖了。 五块钱一个，这一天都能挖十几个去卖，都能抵得上一个月工资了。再说，这挖彩陶，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既然人家有胆子收，他们怎么就没胆子拿了？ 李胧月也没当一回事，只是觉得，那商人还挺有头脑的，知道这古董价值不可预估，买下来以后等日子合适再拿出来交易。 那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说不定卖一个就能抵这些钱了。 不过，她也没好说，这些事情，吴维不太可能想得到。 次日一早，吴维要去学校上课，李胧月要跟着校长和班主任去教委，所以就没去。 她给李建云和祁红都买了礼物。 只是一直没拿出来。 等吴维去上课了，她才把准备良久的礼物拿了出来。 给李建云的，是三瓶茅台和一条中华烟，外加一套最洋气的牛仔装。这牛仔装还没时兴起来。 李建云看到那样式，就连连摆手。 他可接受不了那样的。 李胧月却没给他机会，让他试穿，这试穿一出来，人都变得精神抖擞了。连祁红都说这衣服买的合适。 祁红还在羡慕章蓉的礼物，昨儿看到章蓉的礼物，她眼睛都直了，以为女儿马上就要给她，结果等了一晚上。 她以为礼物是泡汤了，没想到，李胧月这会儿又拿出来了。 是一条做工精致的金项链，还有一套高端护肤品，这个时候还没办法买国外大牌护肤品。 但李胧月还是给祁红买到了。 京城高端专柜，是原来在法租界的，她还是拜托黎老师去买的，这一套兰蔻，还是得不少钱。 比章蓉的，要高端许多。 而且，孕妇用了也不会有影响。 祁红欢喜得很，特别是那条金项链，左看右看，都舍不得戴，现在拿出来戴，太招人眼了。 还是放着比较好。 她把金项链放起来，给李胧月煮了汤圆粉子荷包蛋，就让她去教委了。 李建云打算送李胧月，但李胧月给拒绝了，说是要去找许国友老师，李建云也就没再坚持。 李胧月一走，两夫妻准备麻辣烫的事情，李建云对着镜子看这身牛仔，欣慰感叹，“你看咱们丫头，奖金就那么点，全拿来给我们买东西了，自己倒什么都没买！” 懂事的让人心疼！ 祁红也心疼的很，“你知道咱们丫头好就行。” 她以前担心李建云会对李胧月不好，但事实证明，李建云是个真爷们，对李胧月是打心眼的好。 只是…… 如果以后有了小孩，祁红也希望李建云能做到这样，一碗水端平。 …… 教委那儿去转一圈就行，拿个奖状，再听一下他们会议内容，李胧月跟着去，是领导们想见见。 看到李胧月，几个教委的都开了眼，直夸她灵秀，还问了一下她愿意去哪所高中读书。 李胧月自然是选择市一中。 其他县城的，也就没了再挖人的心思。 县城学校做的再好，哪儿有市区的好？ 教委给李胧月发了两百块的奖金，给了奖状，让李胧月再接再厉。 学校到时候也会颁发奖状，也会邀请他们参加，但这事儿，是教委单独来整的。 和学校得区分开。 李胧月收下奖励，开心道谢，离开时看时间还早，她干脆去药铺，看一下狗蛋和马大勇。 顺便把药丸给他们。 刚走没多远，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她躲在旁边，又确认了一下，还真的是赵小莲！ 赵小莲站在百货大楼门口，左等右等，没一会儿，一个男人出现了，赵小莲立马喜笑颜开，上去挽着男人。 这…… 李胧月目瞪口呆。 赵小莲这是做什么妖？ 第80章 如今还是第一次 赵小莲虽是她曾经二婶，但和她没什么关系，况且之前还老欺负祁红。李家什么事儿，李胧月实在不稀罕管。 她没跟着赵小莲，直接去了药铺。 马大勇忙不过来，叫她帮忙，说是最近县城出了流行病，好多药铺都断药了，这病来势汹汹，实在诡异。 他查阅了医书，也没找出这是什么病症。 李胧月一听，去看了一下来问诊的病人，面色发青，呼吸发热，浑身出冷汗，还拉稀呕吐。 而且大便颜色还发绿。 这明显不正常。 李胧月皱眉，这症状看起来，并不像是常见传染病。要是以前霍乱，还容易医治，毕竟霍乱这病症，了解后即可痊愈。 但这传染病，李胧月竟查不出病灶在何处，只能感受到病患身体抵抗能力急剧下降。 不像是生病，更像是中毒。 “姑娘，怎么样？能救下来吗？” 马大勇在一旁着急询问，“今儿来了三例这病症了，我摸不透什么病症，好在你回来了……” 李胧月也摸不清楚，她把脉后，给病患塞了药丸，语气淡薄：“吃了药丸看情况，这也只是暂时缓解，找不到病源，想要医治不容易。” 就算是缓解症状，要是痊愈，是不太可能的。 马大勇一听，这事情就严重了。如果这疫情在县城里闹开，那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这家家户户都挨在一块儿，谁生病邻居不知道的？ 大家大多都是共用一个院子的水，传染速度可就更快了。 李胧月眉头紧蹙，眼神薄凉，看着病患昏睡，她着急也没用，留了一瓶药丸给马大勇。 “这几天我去找找病源，一有相同病历你就记录下来，我放学了来看。” 她要考试倒一点都不慌张，马大勇连连点头，“姑娘你什么时候有空都看你安排，主要是这病疫四下横行，我怕整个县城都被染病。昨儿已经有人一命呜呼了。” 每个人体质不同，就算染了病，什么时候发作都不一定。马大勇担心不无道理，李胧月点了点头，心下有数。 今儿时间还早，她也就不这么早回去了。 那病患昏迷，想问情况也问不出来。李胧月在县城转了一圈，去图书馆找了猴子，猴子一眼就认出她。 “姑奶奶，你怎么才出现，我以为你把这事儿给忘了。” 猴子从怀里掏出一本旧书，贼眉鼠眼的，“尾款还有点儿没结，是不是可以结一下？” 李胧月眼皮一掀，不悲不喜的，“急什么？” 她翻了几下书，的确是翻译字典，有几个字里面都能翻译出来，只是这书年代久远。 纸质看着也是很久以前的。 封皮没个书名，也没个作者，她给猴子拿了尾款，猴子喜笑颜开，直夸她信守承诺，还赠送了她一本新书。 李胧月一看，是本清水县县志。 上面记录了清水县近百年的历史，她看了一眼，挺有意思，便收下了。本来给猴子的价格就不低。 拿两本书，她也不心虚。 回到家，她把那本字典逐一翻阅，每一个字都印记在脑海，很快，一本字典她翻阅完了。 在记忆里检索，很快，李胧月就拼凑出了其中内容。 壁画上的，竟然是…… 青囊经！ 上边记录了华佗年少从医所有经历！包括华佗之死！ 这不是一个惊天宝藏？！ 李胧月一下来了精神，将内容翻译转换，记录在纸上，这一下不得了，华佗诊治过的许多案例都在里面有所记录。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地宫，竟然会有失传已久的医书？ 要知道，这青囊经，可是后世想得却得不到的东西！李胧月咋舌，暗自吸了口气。 这也太厉害了。 要是传出去，那还不得被人哄抢？ 她最快阅览了一下，华佗本就是以外科出名，所以这上面大多案例，都是外科。 他着实了不起，很有先见之明。 在东汉末年，就已经发明了麻沸散，这要是换做现代，还不得那个诺贝尔什么的？ 她将医书翻阅完毕，久久不能平息内心中的震撼。 看来，那地宫拥有的秘密太多，如果能去第二次，说不定能得到更多价值连城的东西。 想到这儿，她眉头一蹙，如果再去一次月亮湖，那还能不能进入地宫？ 她并不知道地宫入口，而且上次掉入的地方，或许也只是地宫其中某处，并不能算是全貌。 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去地宫看个究竟。 想到这儿，李胧月浑身充满了力量。这青囊经，她消化了一下，其中有几处疑难杂症，华佗处理方式十分精妙。 这青囊经还记载了他出门义诊经过。 都知晓华佗医术高超，会看人样貌来断定此人患病后寿命如何，但后世有所美化，华佗也是靠望闻问切，这才了解病人是否还能医治。 从而来判断病人时日。 李胧月越琢磨，越觉华佗厉害，旁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轻而易举便能做到，这背后，也是付出极多。 最后华佗关入大牢，根据青囊经上记载，也是因为华佗不肯为国所用，只想当个闲散游医，惹怒了曹操。 这才引来牢狱之灾。 不过…… 李胧月更加疑惑，这月亮湖的地宫下，怎么会出现这些东西？ 原本在内地失传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西北荒漠，这也太神奇了，如果按照时间来算，当初的月亮湖，也应该是个都城。 算是西域了。 西域和华佗，能扯上什么关系？ 李胧月想不出来，只觉得头疼，将书都丢在空间放好，眼下关键，还是找到那些病人的病源在何处。 如果做不到，那这事儿，也还是难办。 李胧月揉着额头，头疼这事儿，又把清水县县志看了一遍。 清水县曾经是个古都，住过君王，后来被蛮夷占领，这县志只记录了近百年变化。 也没有什么相关信息。 李胧月只是粗略看了一下，没有过多研究。 这百年历史，和她没什么关系，不过清水县倒是出了些英雄，因此县志还是写的很明朗。 不过从县志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百年一来，清水县从未出过瘟疫，如今，还是第一次。 第81章 是不是也有相似之处 李胧月参加完保送考试，就回了学校上课。三天后成绩出来，她被保送到了市一中。 五月份直接去一中上补习班就行。 回到清水县中学，她才发现，班上座位缺了大半，吴维告诉她，这些人都得了传染病，在家休息，没办法来学校上课。 这几天李胧月都有去药铺查看情况。 来看病的人不少，症状或多或少都有不同，有的甚至出现便血晕厥高烧的情况。 她只能用药丸稳住病情。 想要医治，这病因找不出来，只能干等。 吴维还从章蓉那儿听说，县医院如今已经爆满，章蓉不得不加班工作，医院调动紧急预案。 但都没什么办法。 章蓉怕传染给家里人，这么几天都没回来。 也不允许吴维和吴利国去医院，吴维担心的晚上睡不着，害怕老妈出什么事儿，但又什么都做不了。 “月月，你说这瘟疫什么时候才能停……” 吴维哭丧着脸，“听老师说，要是班上再染几个，整个学校都要停课，已经有京城的医生来了，病人那么多，咱们会不会也被染上……” 到底是个孩子，身在其中，哪能不害怕？ 李胧月宽慰：“这么多厉害的人，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你这么强壮，怎么会被染上？” 吴维抹了眼泪，声音哽咽，“我还是担心我妈……” 李胧月叹了一声，这个忙，她可帮不上。 下午放学，她一出去，就看到麻辣烫店子关门了，祁红和李建云都不在，她一到家，看到祁红在忙活着做大酱，而李建云往屋子里搬面粉。 她一愣，“阿爸阿妈，你们在干什么？” 祁红头也不抬，继续做辣酱，“这不，瘟疫要爆发了，我们店子开不下去了，这几天就不出门了。丫头，你也别去学校了，我们买了足够的面，要是没菜，就吃辣酱，总能应付过去。” 李胧月：“……” 原本只是一部分人生病，如今看来，全城人都在紧张防备。 她待不下去，准备出门，祁红拦下她：“去哪儿啊？最近几天可不准出去，要是你出了事，我可就不活了！” 李胧月哭笑不得，“没那么严重，我去找老阿爷，看他们药铺有没有防御的药，我拿点回来喝。” 祁红担心得很，李胧月宽慰她许久，这才全副武装出门。 这传染源是什么？ 传播途径是什么？ 她通通都不了解，街上都没什么行人，原本热闹的百货大楼，此时也是大门紧闭。 这场灾祸，让很多人都暂停了事业。 李胧月赶紧去了药铺。 门外都挤满了客人，都是染了病的。马大勇忙不过来，李胧月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一个个把脉询问。 “什么时候发病的？” 她摸着脉搏，听到患者虚弱开口，“三天前……我拉肚子……” 李胧月检查了他的舌苔和眼皮，一边记录一边询问：“这两天有没有喝过什么，吃过什么？去了什么地方？” 那患者摇了摇头，吃力回答：“没有……都没有……我什么都没吃……” 突然，那患者想到什么似的，用力拍着大腿，顿时恍悟，“我们去挖了彩陶！去挖彩陶的都病了！都病了！” 挖彩陶病了？ 那是中毒？ 李胧月检查一番，喂了他一颗药丸，让他休息，这才去找马大勇，马大勇太过疲惫，连续看诊没有休息，他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如果真是彩陶，那还要去看看，是什么原因了。” 马大勇犹豫片刻，“姑娘，要不，我去一趟。” 这么多天，也就刚才那个人，提起过彩陶这件事，李胧月摇了摇头，“我去，你在这看病人。” 她又放了药丸，包裹严实离开了。 询问好彩陶地点，她用了马大勇的自行车，这时间还早，晚一点回去，祁红也不会起疑。 挖掘彩陶地点离县城不远，在清水县和青石县交界处的大山里。 李胧月去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那儿挖彩陶。 她停好自行车上去看。 这山上泥土是红色，看上去并不肥沃，却长出许多植物。 那些出土的彩陶被随意摆放在山口，很多人都在挖掘彩陶，李胧月凑过去一看。 闻到了浓郁的腐烂味道。 她对这些极为敏感，李胧月蹙眉，转头看向其他人，他们仿佛都已看惯了人来，直接无视李胧月。 “你们挖了多长时间彩陶了？” 李胧月随便抓了一个询问，那人抱着彩陶傻笑，被人拽着这才缓过神，他转过头傻乎乎看向李胧月，面上却笼罩着一团黑气。 那人一怔，随即傻乎乎笑道：“我从昨晚来挖的，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来这儿挖，挖一个五块钱呢！” 这里的彩陶看起来，得有上万只了。 李胧月呼吸一窒，看来，不光是县城里的人，连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没逃脱。 她随便拿起一个彩陶观察，这彩陶看起来并无什么变化，但阳光一照射，水一冲洗，立马出现淡淡异香。 这异香让人很不舒服。 李胧月修真都觉着极为诡异，更何况这些普通村民？ 而且，挖掘出来的彩陶就这么暴晒在阳光下，更加增大了异香散发，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异香，他们才患病出现不适。 李胧月探查了一圈。 发现这彩陶埋葬地是一个古墓。 能够埋葬这么多彩陶，八成是贵族。 况且，清水县以前也是个皇都，说不定，这地方……是皇陵。李胧月想起她看的清水县县志。 如果能找到百年以前，更久的县志，那事情就好办了。 这彩陶看起来，起码有四五千年。 不像是新物。 李胧月在这看了一圈，调查清楚这些彩陶是卖给谁以后，才打道回府。 她把彩陶上面的土刮了一层回去，说不定还有些作用。 自古以来，病源处就会有解药这个说法。 她记得曾经有个芦苇荡的村子发生霍乱，有个神医治了很久都不见效果，他就加了芦苇入药，果然很快治愈霍乱。 那么这彩陶，是不是也是有相似之处？ 第82章 如何解释？ “这土……姑娘是从哪儿刮来的？” 马大勇转头询问，李胧月眸底泛着光，看着经过火燃烧后，那土逐渐变成黑色，而屋内，出现一股奇怪的异香。 其他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就他们两人。 李胧月摇了摇头，盯着这火苗，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味道？” 闻起来，不像毒药，更像是一种奇特又具有迷幻效果的药物，真是这药，让县城里的人，患上传染病的？ 马大勇轻咳了声，“姑娘，这味道我闻了这么一会，就感觉喉咙发痒，怪难受的，这是不是有毒……” 李胧月掀起眼皮看他，缓了缓，点了点头，“我怀疑他们就是闻了这个味道，才得了这病。” 马大勇一惊，这不是坑人嘛！ 知道有毒还让他来闻？还是关在屋子里单独闻？ 马大勇吓的脸色惨白，“我说姑娘，你看不惯我也不用这样吧，我这好歹也是个大夫，我要是病了，怎么去看病人？” 李胧月把土保存好，又把彩陶地里挖出的土拿出来，烧干成末仔细研碎，她头也不抬，“反正你又看不好，留你有什么用？” “……” 这，马大勇欲哭无泪，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他看不好，还不是因为这病太邪门了，那么多医生，不都束手无策？ 李胧月将制好的土倒入药罐里，沉吟片刻，“从现在开始，熬制一碗出来，喂了病人喝下，看情况能不能好转。” 病源是这彩陶，那药引自然是在这其中上。 万物相生相克，不可能没有根治。 马大勇猛地点头，赶紧拿去煎药。他出去赶紧吃了颗药丸，要是他染了病，这一家子，都别想好了！ 李胧月这次拿回来的土并不多，也只是一部分，够十几个人吃。 她还是想看看效果，如果这个方法不行，那就再想其他的，她是不信，一个疫情，没有解决办法。 安排了医馆的事情，她先回了家，让马大勇记录好加了土的人吃了什么效果，马大勇连忙点头。 这事儿他肯定得好好做。 不然，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李胧月早早回了家，去洗漱了一番才出来，祁红麻辣烫店子没开，她和李建云愁眉不展，坐在沙发上。 电视台播放戏曲，祁红看了一眼李胧月，叹了一声，“月月，你少外面跑，现在这疫情这么严重，你说咱们这生意，可怎么办？” 她一贯是闲不住的。 整日里在家里坐着，也不是个事儿，李胧月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拿了个苹果啃，“物极必反，事情到了一定地步，就会有好转。” 这么自信说出这种话，让祁红更忧心了，她眉头不展，“学校也停课了，也不知道你五月份能不能去市一中上课，我还想着，要把这麻辣烫铺子开到市区里。” 县城已经不够满足了。 李胧月听到这话，想了一下，“开到市区里，成本要大一些，市区里没有摊位，怎么开？反正不着急，过段时间再说。” 等她真上了高中，祁红他们也不能去市里开店。 一是这铺面问题，现在出租房都难找，更不要说铺面了。大多都是私人产业，谁会拿来改装成铺面？ 市区里也不会出现商业大厦，要真做起来，也是她上大学的事情了。 她记得很清楚，一直到1983年，这开餐馆的才多了起来，私人餐馆也是那个时候才遍地生花。 这得等到她高三了。 不过，现在她给祁红说，祁红肯定是不相信的。 “那你去了市区没有人照顾，咋整？” 祁红一脸担忧，害怕女儿去了受委屈，李胧月倒是不怕，她微微一笑，“放心吧阿妈，在哪儿不是挣钱？你看我，受过谁欺负？再说了，咱们这店子是你亲手搭的，三年合约，不要了你能舍得？” 到时候搬走，也正好合适。 如今，时机不对。 祁红听到这话，眉头紧蹙，“我最近也在想这事儿，要是一直做这，人家始终会吃腻烦，要不卖点其他东西，又不知道卖什么好。”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儿？ 李胧月嘴角勾笑，“那等这瘟疫过了，做烧烤看看，现在没人做这，我去京城，看到好多人卖烤羊肉串，那羊肉还不如咱们这儿的呢。” 烤羊肉串？ 祁红眼前一亮，看向李建云，李建云眉头一蹙，“就单靠这羊肉串能挣多少钱？” 这两人，还是没什么想法。 李胧月给两人科普，“等咱们名气做大了，过两年，就做个专门的名号，到时候人家来咱们店里，不是想着羊肉串就是麻辣烫，羊肉串这，别看一串钱少，人家来买你羊肉串吃，谁还一串串买？” 这东西还是会上瘾的。 “有的人想了一次就想二次，还会带朋友来，开始做前，咱们就得想着这怎么才能做好，不然做出来不受欢迎，人家吃了一次，不稀罕来二次。” 虽说如今，这东西是随便卖点什么，都有人来吃的。 但为了长久考虑，还是应该做好一些。 以后开连锁，如果不把名气打出去，怎么做得起来？ 李胧月这么一说，两人都恍然大悟，直夸她聪明，祁红脸上也没那么难看了。 对未来有了希望，做什么都不心慌了。 况且祁红觉着，李胧月是很有想法的，当初卖包子，开麻辣烫，都是她想的主意。 有这么个女儿，能不幸福？ 李胧月给两人讲了一下羊肉串需要哪些东西，现在县城闹疫情，如今去做这些事儿，肯定是不现实的。 只等着之后怎么看了。 祁红心里跟明镜似的，听了李胧月安慰，越发觉得这事儿不错。 李胧月回房间继续研究青囊经，这东西要钻研透彻，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或许，这青囊经里，有对这种类型的瘟疫记载。 华佗医治过不少人，但类似这种的，还是很少。李胧月心头还是紧张，她可以用真气医治人。 但她并不想那么做，用真气可以救得一时，却不能人人都用这个救治，到时候事情败露，如何解释？ 第84章 背后动机是什么？ “山田先生，两万件只是一个概数，并不准确，而且这么段时间，已经挖出了一万多件，这墓里已经被挖空了，剩下一些破烂，我想山田先生要这些，应该也没有用吧？”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反倒是那个山田，像是个中年人。 李胧月脑袋低着，又听到山田道：“必须全部挖出来，里面还埋葬了什么，一个不准剩！” “可是……” 那人犹豫了一下，“现在四处疫情横行，大家都觉得是挖彩陶得了病，都不太愿意来挖了，昨儿那几个坚持来挖的，回去就瘫在床上了，医生说治不好，只能等死了。” 谁那么傻？ 钱再多，哪里有命重要？ “混账！” 山田一巴掌扇过去，冷道：“里面的东西不挖出来，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别别别，山田先生，我哥他性格优柔寡断，您别生气啊。” 又出现一个声音。 李胧月身子一滞，这不是猴子么？ 怎么也在这儿？ 那人不务正业的，在这一带游走，怎么和这个山田扯上关系了？ “我听说，县城里那个静安庄，可以治好人，咱们去看看情况，要是能，让那些人去静安庄治病就行了，这继续深挖，不也是很简单的事儿了？” 猴子眯眼笑着，李胧月默默啐了口。 这是什么缺德人。 想的什么馊主意。 给他们看病，就是为了挖彩陶？ 这彩陶如今还没有被追究，要是被国家知道，那肯定是要立案调查的，这猴子还真是胆大。 山田没说话，应该是对猴子的建议很满意，他扫视了一圈，淡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把这个墓穴挖空，不然，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们！” “……” 这么威胁人，如果不是有强大的后台，会这样吗？ 李胧月忧心忡忡，听着他们一行人离开，车轮声渐渐远去，她从坑里爬了出来。 小山头空无一人，刚才他们站着的地方，除了几个鞋印，什么都没有。 李胧月走过去，看着鞋印里泛着黑色。 她拿起来用手捻了捻。 她脚踩着的，是正常的红色，为什么那些人猜出来的是黑色？ 难道…… 他们去过重金属，或者是化学浓度高的地方？ 李胧月再也没了待在这儿的心思，这墓穴被挖的差不多，不过也只是耳墓。 这主墓还没挖出来。 那个山田，应该就是想去挖主墓了。 这一万多彩陶只放在耳墓，更何况主墓的东西？ 也难怪山田会惦记。 李胧月环顾四周，记下了方位，回到了县城。 静安庄病人是多，但这两天因为药起了作用，大多数人已经没那么严重了，来看病的多，但是马大勇看病速度也快。 马老爷子也时不时来帮忙看病。 秀娘看见李胧月回来，悄悄将她拉到后院，小声嘀咕：“刚才有一群人，来了就让大勇去看病，大勇不肯，他们就说要是不去，这静安庄也别想开了。” 李胧月眉头一蹙，“其中一个是不是叫山田？” 秀娘一惊，赶紧点头，“我只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叫大勇去治病，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大勇让他们把病人带到这儿来，他们又不愿意。” 这哪里是治病？ 分明是强人所难。 李胧月眉头一蹙。 这个山田，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真的只是想要来看病？那为什么不来这儿看，反而还要大勇过去？这不是也说不通？ 她让秀娘注意情况，那些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要是大勇被他们带走，让秀娘来找她。 秀娘面露担忧，心情很复杂。 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件好事。 李胧月看天色已晚，早早回了家，因为疫情得到控制，祁红他们也不那么严格控制李胧月出行。 毕竟是孩子，想出去也是正常。 祁红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这一晚，李胧月睡不着。 她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 如果真的是治病，为什么非要让马大勇走？在药铺里看病不是一样？ 那个山田见到那么多人发瘟疫，一点都不着急，反倒还想固执挖下去，这里面，太多古怪了。 要是正常人，早就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了。 他倒好，还想继续留在这儿。 后台是有多强硬？ 李胧月突然想起前几十年，东瀛人进入东山省那一带，很多都拿老百姓做人体实验。 如果…… 她眸子一紧。 如果那个山田根本不是为了那些彩陶，而是在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实验呢？ 已经挖出了一万多件彩陶可他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反倒是继续让人来挖，县城村子里疫情横行，他非但没有半点意识，还当做没事人一样。 知道静安庄有人能医治立马就去找了。 但是，那些挖彩陶的人得了病，他就算是想要医治，拿药下发就去喝好了，有什么必要单独叫人？ 说不通，怎么都说不通。 但如果是他借着这次机会，来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人体实验，那就可以说明白了。 挖彩陶是个幌子，他或许事先就知道这里有彩陶容易让人得疫情。 如此大规模的采挖，让人生病，疫情快速流通。 也只是为了找到那个能够治愈疫情的人。 要么，是他想偷师，将治病的人收为己用，要么……他就是想靠着这次机会…… 李胧月突然想到他们踩过的土地。 要么…… 他们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 研制新的让人无法攻克的病毒。 想到这儿，李胧月背脊发凉。 西北这地方，山高皇帝远，他们就算做了这种事情，保持秘密瞒的严实，或许…… 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真是…… 好缜密的心思。 想到这个，李胧月再也没有办法安眠。 那个山田是什么来头，她必须要搞清楚，还有他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陵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事情如同一个个谜团。 必须要亲自解开。 窗外月光如水，李胧月翻起身，实在睡不着。 夜深人静，最好办事。 她听了隔壁没动静，把门反锁，推了窗户，从二楼爬了下去。 第85章 都没好果子吃！ 静安庄灯火通明，要是往常，早就关门了，此时却大门开着，没有半点热闹迹象。 李胧月进去，秀娘一个人在抹眼泪。 看到有人进来，秀娘脸上出现一丝光亮，“姑娘，你来了！” 李胧月扫了一圈，心头烦杂，“大勇被带走了？” 虽然知道这事儿可能发生，但是她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秀娘点头，眼泪“啪嗒”往下掉，“今儿刚吃过晚饭，那些人就冲了进来，什么都没问就带走了他……” 要是别人，哪里会有这么霸道？ 但那些人明显是不管不顾，就只等着来抓人的，怎么会不下狠手？ 也不知道抓了马大勇会去哪里。 “阿爷呢？” 李胧月往里看，秀娘捂着脸痛哭，“看到大勇被抓，想拦着他们，被他们给推了一把，撞在柜子上，我刚才把他放在床上，也不知能不能醒过来！” 公公都这样了，自己却没半点办法。 换做是谁，都得着急。 李胧月心下一冷，进去看了一下老爷子，确实是被撞着，但伤口不厉害，她赶紧喂了老爷子丹药，又输入了真气。 她不想拿真气治人，但这节骨眼上，能有什么办法？ 老爷子吃了药，呼吸平稳了一些，李胧月让秀娘守着老爷子，把门关好，天亮之前，不确定是她，千万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秀娘连连点头，见李胧月要走，秀娘拽着她：“姑娘，你要去哪儿？” 马大勇被带走，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李胧月此时走，能找到什么？ 李胧月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我一定去找到大勇下落，争取把人给带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秀娘想也没想，李胧月让她赶紧回去，“要是你跟着我，说不定更麻烦，你先去照顾老人孩子。” 狗蛋是睡着了，但是醒来看不到人，也是会害怕的。 秀娘点了点头，眼泪又不知觉掉了下来。 她是真的想帮忙，毕竟是家里的事情，但是……这样子她能帮什么忙？ 李胧月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猴子，而是去了道馆。 估计这时间，猴子也不会出现在老巢，应该是和那个山田在一起，她只会炼丹，最多靠气息来寻人。 但这种方法太慢。 她必须得找道长帮忙。 布阵寻人，精准到什么位置，她再出手。 对于布阵这一块，她是完全的生手，之前在修真界，她只是一个炼丹师，对于这些，还是专人来操作比较好。 深夜的道馆亮着烛火，大门没关，李胧月直接进去，还没找到人，就看到坐在院子中央的道长。 他手里拿着一个八卦盘，嘴里念念有词，面前香在焚烧。 他长胡子微微颤动，李胧月走近，道长猛地睁开眼，朝她看了过去。李胧月吓了一跳，“道长……” 道长面无表情，掐指算道：“东南方，鸡笼闹市隐蔽，院内香樟树，去吧。” 她还没说是什么来意，道长就算出来了？ 李胧月大喜过望，朝道长行了一礼，赶紧往东南方向走。 …… 东南方向，是李胧月学校方向，她走了没一会儿，就听到犬吠，学校后门这地方，她还没怎么来过。 这儿有个长长的巷子。 走到末尾，她看到一户人家在门口摆着鸡笼，院子门也没关。 李胧月眉头一蹙，鸡笼闹市。 是不是这里？ 找到院子里有香樟树的，那就行了。 西北很少长香樟树这东西，但是道长指路，那可就不一样了，李胧月走了没一会儿，听到隐约凄惨叫声。 她对声音极其敏感。 这声音不太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倒像是……地下。 她再一看，不远处就有个香樟树的院子，她爬上去，猫在墙角，这不看不得了。 院子里，有好几个保镖看守。 手里都还拿着武器，这叫声，就是从这里的地上传出来的，要是别人或许不清楚。 李胧月是清楚的。 这地下，一定在做什么非人试验。 李胧月眸子一眯，等了半会儿，慢慢从墙头移动，看哪里离声音最近，好在没有人发现她。 因为太晚，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么大半夜，会有人来爬墙。 李胧月慢腾腾从围墙爬过，趁着他们不注意，一跃跳上了房顶，她动作轻巧，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有的保镖都在犯困了。 李胧月掀开瓦片，想看屋内情况，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不像是马大勇的，她也先不管了，透着缝隙看进去，这下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地。 但是那声音，李胧月绝对没有听错。 难道是这下面还有东西？ 李胧月眉头一蹙，朝外面保镖吹了迷烟。看着保镖们一个个歪七竖八躺着，她跳了下去。 这迷药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这些人很快就会醒来的。 李胧月进了大厅，还没进去，就看到里面开着半扇门，地下室也开着。李胧月赶紧退回去，她看了一下横梁，咬了咬牙，拿出一个爪绳，套在上面，吊了上去。 她大半个身子架在横梁上。 这地方隐蔽，几乎没有人发现。 这个时候，那半扇门大开着。露出里面景象，李胧月吓了一跳。 那半扇门里，横七竖八躺着好多人，他们大多都没穿衣服，胳膊上套了编号。 看着他们这样，明显是病入膏肓。 整个屋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令人作呕。 那个山田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怒意，用东瀛话骂人，李胧月听不懂，看到猴子和一个男人出来，对他唯唯诺诺，像是很害怕他的样子。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胧月眉头一皱，这种人，真是拿这些当试验品？ 可惜她听不懂东瀛话。 李胧月观察了一下，没看到马大勇在哪儿，这些人，到底把马大勇带到哪里去了？ 正想着，山田后面的猴子突然抬头看向她。 发现是她，猴子惊讶的张大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李胧月做出嘘的动作，猴子立马恢复正常，看向别处。 要是被山田发现这里藏着个人，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第86章 必须得快 “我叫你们把人抓来，不是为了看热闹！” 山田怒斥一声，又说出一口流利中文，他转头看向猴子，一脚踹了过去，猴子也没躲，硬生生挨了一脚。 “山田先生，那个马大勇只是个普通医生，能够治好那些人也只是偶然，连您都治不好的病，马大勇怎么可能治好呢。” 另外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年轻男人说道，他看着山田脸色越加不好，做了个“请”的手势，“在这盯着想必您也累了，不如先回驿馆休息，明天再来看结果。” 那人说话表情很自然，没半点隐瞒模样。 山田一听，冷笑了一声，“你们要是办不成事，都别想活！当初答应我的事情，必须要办到！” 两人纷纷应付，山田挥袖而去，离开时还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李胧月赶紧隐藏身子，避免暴露。 等门外响起车离开的声音，李胧月这才松了口气。 猴子进来，把门外已经清醒的保镖都给轰走了，李胧月见时机差不多，这才跳下来。 “我的小姑奶奶哟，你来这儿干什么？” 猴子赶紧将李胧月拉到一旁，“你从哪儿来赶紧回哪儿去，别来这儿乱晃悠了。” 这么怕的吗？ 李胧月冷哼一声，“那个马大勇是我的人，你们抓他来，是为了给那些人看病？” 她下巴一扬，指着门内那些情况不太好的人。 猴子没吭声，却也算是默认。 李胧月差不多算是明白了。 她冷哼一声，“你这是在帮东瀛人做事？他给你出了多少钱？这种缺德事情你也做？” 要是再往前几十年，这个猴子，铁定是汉奸！ 猴子指着旁边的男人，一脸为难，“这是我亲哥，叫白景琦，我叫白静轩，我虽然一直游手好闲，但我哥一直都在跟着东瀛人做事，我哥以前一直在东瀛，这次跟着回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办法？ 李胧月看着白景琦的眼神都有些鄙夷了，怎么个没办法，才会替人做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 白景琦毫不胆怯，看向李胧月，眸底泛着寒光，“小丫头，马大勇是放不走了，你想要带走也不行。” “凭什么？” 李胧月眼皮一沉，脸上露出杀气，“你们想抓走就抓走，想怎样就怎样？不要忘了，这里不是东瀛！” 来找人之前，李胧月也想过。那个山田那么大胆子挖掘地墓拉人做试验，说不定就是被人允许。 要不然，这么段时间，露出了风声，他怎么没半点受到影响？ “小丫头，这里虽然不是东瀛，但山田为什么会这么嚣张，原因你也应该清楚，马大勇你是肯定带不走了。如果你带走，我们兄弟两都会受到牵连。” 白景琦很认真，并不像是诓骗，“况且，你一个小丫头在这里，根本做不了什么，赶紧回去，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她专门来找马大勇！ 她语气冷静：“不如我带他走，你们当没这回事，山田追究起来，找我就行了。” 这也悬乎。 猴子摇头，“山田心机很重，他不会相信我们的，现在我们只知道，他在做一个抗体和一个新病毒，但是用来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事情的确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李胧月脸色沉重，“就没有人来治治这个人？” 如果是这样发展下去，还得了？ “现在就是……没人……” 猴子一脸犹豫，李胧月脑子里灵光一闪，要是去给京城的人打电话，他们未必会帮忙。 也未必帮得上忙。 远水救不了近火。 但如果是这近处的人呢？ 比如说，上次看到的顾将。 顾沉的父亲，那位不是德高望重？ 要是知道这事情，会置之不顾么？ 李胧月想到这儿，塞给猴子三百块钱，“给我两天时间，照顾好马大勇。” 不管他们告不告诉山田，都没有关系，山田不能拿她怎样。但是这两天，她必须得保护好秀娘和老爷子。 可以把他们放在道馆，是最好的选择。 道长一定会保护他们的。 “这……” 猴子没接下，他这么见钱眼开的人，都没有拿钱的意思，“姑奶奶，你就别为难我了，马大勇他要是不肯配合山田，山田会对他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所以，就算是给了钱，也没用。 李胧月眉头紧蹙，“那你们让我去见他，我只见一面就好。” “这不行。” 没等猴子回答，白景琦冷道：“看在你和猴子认识，我才留你，现在，你必须马上走。” 马上走？ 李胧月眸子一冷，从空间拿出迷药，没等两人反应过来，药粉一撒，两人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她下手比较重，迷晕过去，一时半会也醒不来。 她关上门，进了门里看。 里面的人大多都是昏睡，但是身上千疮百孔，看起来受了很多罪。李胧月脸色一变。 这些人，都是被山田拿来折腾的。 活生生放在这里，算几个意思？ 她给这些人把脉，发现他们都是差不多气息快断的状况。 想要救，也不太容易。 李胧月往里一走，看到一个暗道，她直接扭转了机关，暗道一下开了，里面露出让她惊恐的画面。 全都是人。 被挂着被吊着的人。 快死了还活着的人。 她脚步停下，感觉这就是真正的地狱。 让人不寒而栗。 她往前走，那些人压根没有想抬头看她的意思，一直低着头，李胧月没走几步，就看到过道笼子里蹲着的一个庞大身影。 她惊呼：“大勇！” 听到声音，马大勇立马抬起头，李胧月看着他还好，心里松了口气，她和马大勇有契约，如果马大勇受伤，她是会有感应的。 马大勇嘴唇嗫嚅，“姑娘，你怎么来了，你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李胧月找到锁，准备开，马大勇抱着头，明显是被吓傻了，“那个东瀛人太不是东西了，他竟然活生生给孕妇灌病毒，畜生不如的东西……” 李胧月手指一顿。 这种人，竟然能够如此嚣张。 要想治理，必须得动作快点。 第87章 地址在哪里 “我带你走。” 李胧月拿出银针开锁，马大勇脸色灰白，“没用的，那个山田让我给他们治病，我只有治好了才能出去。他说了，要是我不配合，我阿爸和秀娘……” 肯定会受到连累。 李胧月低头看着这锁，是九曲连环锁，里面有九层锁道，单单是银针很难打开，估计得要钢丝。 马大勇盯着那锁，早就知道结局，他摇了摇头，“姑娘你走吧，不要让他们发现了，你放心，这些人我肯定会医。但是我医术不好，很多人都是重症，可能……” 再也医治不好了。 来一次，就这么走了？ 李胧月猛地站起来，看向四周病人，眼神冷冽，“你放心，我会带你走。” 这里的人，都饱受摧残，都差不多快一命呜呼了。 谁能够救下来？ 李胧月拿出药丸，递给马大勇：“你在这儿多加小心，吃了药丸不容易染病在身，我先去安顿好家人，再来解决你这件事情。” 她一个人的力量，要救出马大勇是很简单。 但是这么多被囚禁在这里的人，要如何是好？ 她不想到最后，反倒连累这些人。 马大勇吞下药丸，痛苦闭上眼睛，“姑娘你尽力而为就好，这山田没人能管制，我不想连累你。” 这人…… 怎么说出这话？ 李胧月瞪他一眼，“从你我签下契约那刻起，我就对你有责任，你好好休息，治疗的事情，见机行事。山田应该也懂医，如果他问起瘟疫是谁治，你可以把我供出来。” 她不害怕。 她就是等着山田主动找上门。 马大勇咬了咬唇，心情复杂又悲痛。 李胧月看着这四周的人，她拿出丹药，一一喂了下去。这丹药是火炬用神火炼出，可以暂时保住他们的经脉。 不管病到什么地步，病灶都不会很快扩散。 李胧月只觉如此最好。 她走出密室通道，大厅里人都还没有醒，她现找了个毛笔，用他们的墨水在墙上写了几个大字。 “医圣到此一游。” 苍劲有力的字写完，她把猴子和那白景琦放在了空间，这两人在空间里，只会一直昏迷下去。 她带走，自然是有所用处。 反正活人在里边，时间是静止的，那两兄弟，也不会有所察觉。 李胧月回了药铺，想带着秀娘和马大爷走，翻墙进去，才发现秀娘和马大爷都不见了。 连狗蛋都不见身影。 这人去了哪里？ 又不像是被劫持。 如果是山田那伙人做的，肯定会留下痕迹，但很明显，不是他们，秀娘也不大可能让他们轻易进门。 李胧月打算去找道长问个清楚，走到道馆，就听到秀娘的声音，她一进去，果然看到秀娘跪在大厅里，给道长道谢。 马老爷子躺在偏厅，狗蛋也睡着了。 道长长袍飘飞，见李胧月来了，头也没抬，“打听的如何？” 去了这么一会儿，人没带回来，想必是有问题的，李胧月也不隐瞒，全都一一回答，“大勇被关着，还关了许多病人，那个东瀛人，让大勇去治病。” 这目的性，也太强了。 道长微微点头，看向秀娘，“等会你和你公公儿子，去住我的偏厅，如果他们来人搜查，你们就从偏厅石像后的地道里逃走，躲在那个洞里，搜查过了再出来。” 这也只有这么办了。 要是其他人的还好办，主要这都是妇孺老人，如何能好？ 秀娘点头，“好，道长，我记住了。” 李胧月看着道长没有吩咐自己的，赶紧往前一步，“师父，他们既然来搜查，那我……就先去找人。” 找到那个顾将。 或许就能解决这些问题了。 老道长眯着眼，拿着拂尘，坐在蒲团上，面色清淡，“三天内，山田定会查出你，那之前，你必须要找到解决方法。” 找不到，那就只有等着山田算账了。 李胧月应下，给老道长道了谢，就准备离开，老道长叫住她：“你手里的青铜仗，你可知道是什么来由？” 青铜仗？ 李胧月愣了一下，老道长怎么知道，她手里有青铜仗？ 老道长摸着花白的胡子，面色凝重朝她看了过来，“龙仗面世，霁神轮回，你要好好保管，这是关乎百姓生死的大事。” 这么严重？ 李胧月吓了一跳，朝老道长行了一礼，“徒儿知道了。” 面对德高望重的老道长，她自称一声徒儿，也不为过。老道长看了她两眼，挥了挥手，面露无奈，“去吧！” 这事情，不能拖延。 李胧月应下，想不如去军队找人，但是这地方，交通不便，再说了，她并不知道，那个顾将在什么地方。 要是真的拖延了时间，只会拖累别人。 她只有回家。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发亮，李胧月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太阳就升了起来。 李胧月听到隔壁动静，赶紧坐了起来。 她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把那山田给收治住！ 她假装才睡醒的样子，一出去，李建云正在准备做早餐，他还在熬奶茶，看到李胧月，微微一愣。 “丫头，这么早就起来了？要读书吗？” 这好像，学校也没有开始上课。 李胧月摇了摇头，十分淡定，“阿爸，我有件事要问大大，你知道大大部队在哪里吗？能不能帮我联系大大？” 要是拍电报，肯定会很晚。 但如果知道地址，那就好办了。 李建云眉头一皱，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你找他干什么？你惹事了？” “我没有！” 李胧月寻思着这事儿也不好告诉他们，说了他们也未必能帮上忙。 趁着现在山田那边还查不到她，她得赶紧找到顾将，目前在这西北，也没有人，能够比他权力大了。 “我就是之前忘了一件东西，我想问问大大看到没有。” 李胧月撒谎也没半点卡壳，李建云也不怀疑，点了点头，“我倒是有他部队名字，等会儿带你去拍电报。” “不用！我自己去拍就可以了！” 李胧月这两天，估计是不能回来了。 她笑着看向李建云，“我都是大人了阿爸。” 第88章 谁说我不答应？ 拿到地址，李胧月自己出了门，李建云去和祁红忙活重新开麻辣烫店子的事情，如今疫情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麻辣烫店子自然是可以开了。 这个地址离清水县并不远，如果是坐车的话，大概是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一天完全可以来回。 李胧月直接去教育局，找了吴利国，拜托他带自己去临县。吴利国一开始不太理解，直到李胧月说事关重大，这才借了局里的车。 司机在开车，吴利国和李胧月在后座。 这会儿是没有出租车的，要不是没办法，李胧月也不会找吴利国借车了，但是如今，想瞒着，也不可能。 她将县城里最近的这桩事情和吴利国说了，同时也将山田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吴利国。 吴利国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听到这儿，他眉头紧皱，气愤异常，“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但是我们部门没有权利去管，倒是听说，那山田经常和清水县的人物吃饭，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惹人物，也只有顾将能够镇压了。” 只有大人物，才能够彻查此事。 李胧月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我现在就告诉了干爸你，干爸，等会儿我们一起去见顾将，可能他会答应管，如果他不愿意……” 毕竟没有哪个人，愿意多管闲事。 吴利国脸色平静，“这点不用担心，我听说过顾将，他为人很正直，况且这件事情，已经伤害到老百姓，他不会不管的。” 说完，吴利国又把李胧月给教训了一顿。 “你一个女娃，打听这些消息做什么？这些事情就不该你去操心！我早知道，就一个人去找顾将了！” 李胧月赶紧赔不是，“我这不是来找干爸你了吗？您就别生气了。” 吴利国这才脸色好点。 想到吴维天天都在疯疯癫癫的玩，这丫头却操心这么多事情，吴利国心里不是个滋味。 难道是因为过早懂事，才会如此？ 车开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临县部队，李胧月跳下车，和吴利国一起，吴利国是拿了介绍信来的。 走到门口，给哨兵看了。 然后由哨兵带进去。 李胧月跟着他进了训练场。 寒风已经没那么热烈了，头顶着太阳，沙场上士兵们在操练，李胧月跟着吴利国，没敢到处乱看。 毕竟都是机密的东西。 让人讨厌就不好了。 士兵将他们带到了李建雷训练场，李建雷看到李胧月和吴利国，微微惊讶，让其他人接着训练，小跑了过来。 “丫头，你们怎么来了？” 李胧月来不及和他啰嗦，把事情大概和他讲了一遍，李建雷面色凝重，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他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先去会客厅，我去找顾将，这件事情，我说会比较好一些。” 毕竟是顾将的老部下了。 李胧月没办法，只有等了，和吴利国去了会客室。 其实就是一间除了桌子椅子和标语，什么都没有的屋子。 李胧月安静等待，她不确定顾将会是什么答复，毕竟，他们都没怎么相处过。 吴利国看出她紧张，还在一旁安慰。 正等着，李胧月听到一阵欢呼声，是从沙场上传出来的。 李胧月没有出去，直接站在窗边往外看。 一群士兵在摆弄着什么，围着一个圈，兴奋吆喝，她正好奇，就看到他们中间坐着的一个人。 她眼皮一跳。 是顾沉。 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看得出来，这些士兵对顾沉很喜欢，表现的很热忱，但是顾沉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 仿佛谁都欠他钱。 这样都有人喜欢？ 李胧月微微挑眉，眼神落在他的腿上。 上面依然盖着小毯子，但是她现在能够看得东西多了些，所以可以感觉到，他腿部的寒气。 好像比以前更深了。 和他也不过是见过几面，连朋友都算不上。 但奇怪的是，李胧月总觉得他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面。 到底在哪里见过面？ 她不记得了。 她正打算收回目光继续等顾将，突然，那个在中间坐轮椅的少年转过头来，眼神黑沉幽深，直勾勾盯着她的方向。 李胧月眸子一颤。 她赶紧移开视线，溜回了座位。 那一眼太奇怪了。 李胧月揉了揉额头，就好像有什么力量牵引着她，让她一瞬间失去神智。 难道她以前，和顾沉有什么联系？ 可是…… 她明明和顾沉不认识。 之前也没有过交流。 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觉得，这个人，和她很熟悉很熟悉？ 李胧月想不通，她托腮，看了一眼关闭的门，吴利国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坐在那里耐心喝茶。 “干爸，你就不担心吗？” 李胧月紧张得很，“顾将要是不答应，该怎么办？” “谁说我不答应？”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一个醇厚的男声，下一秒，门开了，顾将进来，看着她，佯装生气，“小丫头，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负责任？” “顾将，她不是这个意思……” 李建雷想解释，顾将挥了挥手，眼睛看向吴利国，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招呼，吴利国也很恭敬：“顾将好！” “清水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顾将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脸色严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半点风声透露，真是好大的胆子！祖国山河回到我们手里才多久，就有人和东瀛人狼狈为奸！” 这确实是他们当军人不能忍受的。 顾将黑着脸，看向李建雷，“安排精兵，今晚必须出伏击！我倒要看看，是谁罩着他！” 敢让一个人如此妄为。 自然是有一手的。 但是顾将半点不怕。 李胧月点了点头，还是挺感动的。 她以为，顾将不会让自己沾染上这种事，没想到，还是她太狭隘了。 “谢谢顾将！” 她由衷感谢。 “你这丫头，本来就说我们的分内之事，说什么谢。” 顾将语气微转，眼神沉静看着她，“不过，我有一件事，还需要你的帮助。” 有事？ 李胧月挠了挠头。 什么事？ 第89章 而且还丢的不露痕迹 “听你大大说，你被保送了，就快要读高一了，这是一件好事啊！” 顾将欣慰一笑，又顿了顿，“不过，我们顾沉因为来西北，耽误了学业，估计也要重新学习，你能帮他补习吧？” 补习？ 李胧月微微一愣，没想到顾将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按理说，顾沉不像是个学渣，还需要补习？ “怎么样？” 顾将又问了一声，李胧月“啊”了声，有些犹豫，“可是我平时要上课，你们又在军营……” “就是在军营，把他性子养野了，都不听我的话了，我准备让他在清水县住下，到时候，你每天放学去给他补习就行了。” 腿脚不方便，还要住在清水县？ 李胧月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位这么安排，顾沉知道吗？ 那个人，也未必是想去清水县的吧？ 正好，顾沉不知何时从操场回来，看到他们一起坐着，面无表情，打算离开。 “顾沉，你过来。” 顾将叫住他，脸上露出笑意，“我给你找了个补课老师，以后，就让这丫头给你补课，你看怎么样？” 补课？ 顾沉眉头微蹙，语气极为冰冷，“不需要。” 他确实是不需要的。 又不是不会，为什么要补课？ 李胧月这下就尴尬了，她愿意，人家儿子不愿意这有什么办法的，又不是可以强求的事情。 “你这孩子！” 顾将凶巴巴看着他，“我让你在军营就已经很纵容你了，我就给你两个选择，去读市一中接受补课，或者回京城去！” 回京城，就是跟着顾母了。 顾沉自然是不愿意的，他绷着脸，仿佛根本没有把他话当回事，自己摇着车轮准备走，“我可以自学。” “你！” 顾将气的咬牙，李胧月也为难笑了笑，“顾将，我看还是算了，顾同学这么聪明，肯定是不用补课的。” 她也不敢拒绝这个顾将，但是能怎么样？ 人家都不答应，她贴上去？ 这也不像话吧？ 顾将脸色阴沉，挥了挥手，“李建雷，带他们去吃饭，再送他们回去，准备今晚行动。” 其他的，他也不过问了。 李胧月露齿一笑，礼貌道了谢。 门外，再也没了顾沉的身影。 她揉了揉眉心，好在他没有捣乱，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部队食堂里的饭菜很好吃，而且是管饱的，李胧月喝了一大碗羊肉汤，身上终于暖和了。 想到今晚的行动，她还是很紧张的。 就是不知道，顾将会怎么做，这种军中机密，他也不会说的。 不过，李胧月告诉李建雷，她找了两个人，晚上肯定会对他们的行动有帮助。 只是这两人，得李建雷到了她才能说在哪儿。 两人确定好了晚上接头时间。 李胧月跟着吴利国回去了，吴利国还在路上叮嘱：“孩子，今晚你在家里，不要出来了。” “啊？” 李胧月嘟囔了声，“这个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都是大人，你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 吴利国脸色阴沉，有些不高兴了，“你再厉害也是个孩子，还好你爸妈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不得吓死！” 这倒是实话。 李胧月低着头，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没想过会这样的。 只是因为……刑警的直觉。 但她有时候会下意识忘了，她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不是刑警队长。 命运啊……还真是会开玩笑。 李胧月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想起顾沉冷静淡薄的样子，眉头紧蹙。 …… “等我结束这次任务，我们就结婚。” 女孩站在天台，看向旁边的男人，那男人身影模糊，只是一道高大的身影，女孩语气笃定，“你是我的，你知道吗？” 男人好像笑了。 女孩上前想揪他脸，“你笑什么笑，是在嘲笑我吗？你连求婚都没有，就给我个破戒指你还好意思笑！” “这戒指是我做的。” 男人宠溺看着她，攥着她要揪上来的手，语气含笑，“你不是很喜欢？” 女孩往后一缩，眼看男人离她越来越近，画面一转。 昏天黑地。 “李队，顾教授被抓了……” 队员冲进会议室，看到屏幕上汇总的罪犯照片，而女人盯着屏幕，拳头紧握，“我知道。” 罪犯已经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可是……” 队员想说什么，女人已经开始穿戴武装设备，面色冷峻，盯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咬了咬牙，“我去救他。” “李队这不行！” 队员紧忙劝阻，“他们现在已经疯了！硬碰硬不行！因为调查这件事上头已经施压了，李队你不能去！” 女人已经拿好武器，压住心头紧张，冷声，“我的男人，我自己去救。” 她破门而出。 再画面一转，是她看到对方扣动扳机，立马扑上去挡枪的样子…… …… “月月！” 吴利国猛地喊了一声，李胧月一瞬睁开眼，心有余悸，她看了一眼，还是在车上。 车轮在戈壁滩上滚跑的声音异常清晰。 窗外阳光透了进来。 李胧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跳慢慢恢复正常。 “怎么了？做噩梦了？” 吴利国一脸担忧看着她，“我就说你不该管这事，才多大的孩子，看，被吓成这样！” 李胧月摇了摇头，稳了稳心神，捂住胸口，“我没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画面明明就是她，可是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除了中枪的最后一个画面。 为什么？ 那个男人一直都看不到样子，是她的未婚夫？ 但是她不记得自己谈过恋爱，更不记得自己收到过什么戒指。 更别提有未婚夫了。 李胧月揉了揉额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梦里的情节，那个男人姓什么？ 想不起来…… 头疼的很。 李胧月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窗外的荒漠戈壁，眼角却突然落下一滴泪，她惊诧伸手去摸。 泪水竟然还在流。 她……这是怎么了？ 李胧月赶紧擦干泪，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想今晚怎么把那两个人丢出来，而且还丢的不露痕迹。 第90章 你掺合这些事情干什么？ 晚上，天一黑，李建云和祁红从店子里回来，面色不太好，祁红叹了一声，“都是这疫情闹的，没什么人敢在外面吃饭了，估计怕又被传染的。” 这一听就知道是店子生意不怎么样，祁红着急了。 李胧月宽慰，“再过段时间就好了，今儿没有人来吃吗？” 要是没人来吃，也不太可能。李建云面色沉重，“也不知道怎么的，县城少了好多人，来吃的也就几个，早知道就再等等。” 如今都开了，也有客人来了。 再说不开的话，也不太现实吧？ 李胧月也点头，“有人来吃就是个好兆头，现在学校还没有通知上课，要是通知了，生意会好起来的，这生意肯定是有风险，有好有坏。” 她都把饭做好了，“阿爸阿妈，我去找一下姐，你们先吃。” 见她又要出去，祁红叫住她：“早点回来，这天都黑了，别老在外面晃悠！” 如今虽然疫情没了，但也是不太平的。 李胧月点头，“我知道了阿妈，你吃完早点休息。” 说完，她穿了外套出门。 已经四月了，外面却突然下了雪。 这西北天气太古怪了。 在这高原，果然什么都能发生。 李胧月到了和李建雷约定的地方，将空间里的两人放了出来，活人在空间里会停止生长。 所以两人还是才昏迷的样子。 她没等一会儿，李建雷就来了，看着地上两人，略微惊讶，李胧月解释：“这两个都是给山田卖力的人。” 要是有了他们，要对付山田，那就更有把握了。 李建雷面有疑惑，“你怎么把他们搞来的？” 一个小女娃，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李建雷不知道，自家侄女，这么厉害？李胧月来不及解释，只敷衍道：“我认识几个混混，让他们帮忙的，大大，今晚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拿了一个平安符，塞到李建雷怀里，“这是我专门给你求的，不能给别人，只能你用。” 她知道李建雷很忠心，但是她不想他把这东西送给别人，因为李建雷头顶黑气，所以更需要这护身符。 李建雷笑了笑，看了两下，但还是把护身符塞到衣服里，“放心吧丫头，等把那恶人解决了，我就来找你爸喝酒。” 李胧月这才放心，她不能在外多逗留，只能看着李建雷拖着那两人离开。 她回到家，祁红李建云已经吃完饭了，她没胃口，回了房间想修真，但是心乱如麻。 看着窗外夜色已深，而祁红和李建云也回隔壁睡觉了。 李胧月坐起来，沉思片刻，还是换了身黑衣，反锁房门从窗户跳了出去。 …… 直奔山田隐藏那一院落，她藏的很隐蔽，也发现了伏击的众多士兵。她躲在一辆军车后，观察情况。 离的太远，不知是什么情况。 但没一会儿，枪声响起，然后，李胧月看到院中一片火光燃起！ 她惊愕睁大眼。 顾将直接烧了院子？ 那里面的人怎么办？ 马大勇不是还没救出来吗？ 李胧月站起来，想进去一探情况，头顶突然响起一道男声，“你进去也没用。” 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竟然是顾沉。 李胧月嘴唇动了动，她蹲在车边，顾沉在车内坐着，竟然一点都没动静！这里气息如此混杂。 她竟然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个人离她这么近！ “你……” 李胧月扯下面巾，急了，“马大勇还在里面！里面有个密道！” “有个道长提前去把人救出来了。” 顾沉冷着脸，语气讥讽，“你竟然让他来帮忙，清水县出了这种事，他也难辞其咎，你认为，他会留下证据么？” 特别是做人体试验这种事情。 只有证据销毁，才能够不让任何人知道。 顾将爱惜羽毛，说不定他是早就知道这事，只是不太愿意去管，但是如今，不得不管。 所以他必须得让这事情变得严重，又在自己掌控之内。 让人知道他丰功伟绩，也要让人知道他恪守职责。 李胧月一瞬明白了。 她咬了咬牙，看着院子燃起的大火，再看向顾沉，他已经恢复面无表情模样，“还有，下次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 谁稀罕？ 这误打误撞也算？ 李胧月嗤了一声，暂时还不想理这乱七八糟的关系。 她看了一下四周，还是去道长那里看一下比较好。 顾将大火烧了这院子。 她只能当不知道了。 只是…… 那些被拿来做试验，快没了气息的人，这一次，是彻底没了。 没人会平白无故去道馆。 李胧月这一次没走正门，是爬墙到的。 去的时候，道长坐在炉子前熬药，看着她来，道长摇着手里的蒲扇，语气冷淡，“又来做什么。” 李胧月愣了一下，犹豫片刻，“来给师父道谢，听说师父救了大勇……” 师父这等本事，还是了不起的。 老道长冷笑，瘦骨嶙峋的身子像是一道竹竿，“既新生，不好好修道，掺合这等凡事做什么。” 李胧月心头一惊。 老道长布满皱纹的脸浮现一丝冷厉，“浪费时间，不如花时间学道！半桶水晃悠，今后如何救治世人！” 救治世人这事，李胧月还没想过，但是……老道长这么说……让她心头很难受。 “师父……” 她不是没想过，不掺合，但她没办法看着生命被践踏。 “回去吧。” 老道长语气里听不出悲喜，“等你有了长进，再来找我。” 就这么回去？ 李胧月不太愿意。 她看得出来，这位老道长很厉害，对她也不错，虽然严厉了点……她没动，老道长掀起眼皮看她。 李胧月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猛地跪在他面前，磕了三头响头，“修真路上徒弟需要师父指点，希望师父收我为门下弟子。” 整日师父师父的叫着。 也没有真的拜师。 老道长冷哼一声，丢给她一本册子：“拜师当不起，十日后，我要来检查你的武学。” 学道者，不会武功，又有什么用！ 李胧月接过册子，又连磕几个响头：“谢谢师父！” 第91章 还没有醒来？ 学校重新上课时间已经通知下来，大家都在准备上课，李胧月在家里看了册子，册子上的武功早就记在她的脑海里。 怎么都抹不去。 修真以后，她的力气是变大了，非常人所能及，但是这个武功，确实弱了点。 道长说的也没错，修真初时，不会有任何不妥，但是后期，会历劫，会遭受天界考验。 如果她进阶到了第十阶层，就会面临一次大劫。 到那时，如果她什么都不会，会很难自保。 虽然她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那十个阶层。 “我听说，前两天城东有个大院子起火，好多军人在那里守着，你知道不？” 早读课，吴维坐在旁边，和李胧月说起了悄悄话。 李胧月眉头一蹙，脸色很平静，“不知道，我天天都在家里。” “班上还有几个人没有痊愈，可能再过段时间，咱们班上人就齐全了。” 吴维感叹，“没想到这次的疫情这么严重，现在国家都发现挖掘彩陶的事情了，要求挖彩陶的都把彩陶还回去，好多人拿回去都砸了，真的好可惜。” 她摇了摇头，“听说是五千多年的东西，那么好的古董，太可惜了，有几个砸了古董的，都被抓走了。” 不抓是不可能的。 这事儿本来就需要管制。 李胧月一听，倒是也满意。吴维想起一件事，“你五月就要去市一中读书了，那我以后不是很难见到你？” 这经常见面，和偶尔见一次可不一样。 李胧月笑了笑，“一周见一次，怎么样？” 她朝吴维眨了眨眼，“我在市一中等你，中考你一定要加油。” 提起中考这事儿，吴维就挫败，她看了一眼四周，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参加电视台比赛的事儿，没跟他们说吗？我看他们好像都不知道。” “没说。” 李胧月不想四处招摇，“看到的人到时候就能看到了，看不到的人也不会看到的。” 这事情不还是随缘？ 吴维哼了一声，这事儿虽说是有点不太好，但，毕竟是李胧月的事情，她没办法做什么劝说。 不过，这件事也不需要特意瞒着。 因为疫情彻底消失的时候，李胧月的比赛节目，已经开始播出了。 这年头，娱乐节目几乎是没有的。 电视台也就偶尔放个戏曲，要么就是转播一些体育赛事。这栏目一播出，立马让全国人民沸腾了。 要知道，这电视上的，可都是一些十五六岁的娃娃！ 一周播放一次，饶是这样，那些观众还是守着。 不得了啊！ 第一天播出，李胧月的镜头很少，几乎是没有出现，有的同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但等到了第二周，李胧月初赛露出面孔，而且她是第一个晋级的，这让守在电视前的学生都震惊了！ 这可是他们学校的同学啊！ 天天见面的人，竟然上电视了！ 有的家长还不相信，这么厉害的女娃，能是自家孩子的同学？ 但这又是事实，不是同学自家孩子能这么激动？ 对着电视流泪啊！ 祁红和李建云守着每周守着电视，去找李胧月镜头，祁红比李胧月还紧张，捂着胸口，等到李胧月画面出来，就开始抓着李建云的手尖叫。 县城里出现这么一个人物，那自然是不得了。 毕竟李胧月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她来自西北青市，居住的县城叫清水县！ 李胧月照常去上课，只是走在学校，总感觉有人在看着她。 节目热度不减退，她就会一直被人关注。但李胧月也没闲着，这么一段时间，她每天都在练武。 到了和道长约定的时间，李胧月去了道馆。 老道长看见她来，面色冷静，“学好了？” 学好了倒是不至于，但是……她确实是把动作记得差不多了，李胧月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好。” 老道长拿起旁边竹竿，站在她面前，没等李胧月反应，老道长一掌袭了过来！ 李胧月赶紧退让，却来不及，老道长动作很迅速。 一招接一招，李胧月虽然对那些招数滚瓜烂熟，却根本接不住道长的攻击，连连后退躲让。 最后她还没躲开，老道长已经一竿子挥了过来，竿头直对着她命脉。 李胧月额头冷汗冒出。 她以为自己学的差不多，但是在老道长手里，连三招都没有！ “就你这样，还想得道。” 老道长丢下竹竿，摸着花白的胡子，冷笑一声，“我云川不收这种徒弟！” “师父……” 李胧月急了，老道长虽然说话难听，但是对她没得说，每次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咬唇，再次恳求，“再给徒儿一次机会。” “我给你三天时间，想明白，你来这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是你想不到，我不会再见你。” 老道长说的狠决。 李胧月知道，他没有开玩笑。 别人不会在意的事情，道长肯定会在意。 要想迅速成长修道，就必须得听老道长的话，李胧月点头，朝老道长行了一礼，“师父，我会想好再来见您。” 之前她确实想过，要不，就这么炼丹拿去卖一卖，当个医生悬壶济世，也挺好。 但是……这一次山田事件，让她觉得自己能力远远不够。 要是真的厉害，为什么不能完美处理这件事，还需要求助顾将？最后让那些人死于非命。 实在不是她心中所想。 李胧月看了一下院内，眼睛一沉，“师父，我还有事情要问一下……” 还没等她说完，老道长闷哼了声，“他们在后院的书房里，你去吧。” 这么多天，马大勇也应该好了，李胧月赶紧道谢，去了道馆后院。 书房门打开，狗蛋正在院子里和一条狗玩，看到李胧月，狗蛋还伸出手，想让她抱。 李胧月摸了摸他脑袋，进了书房。 马大勇正在床边喂老爷子喝药，秀娘给老爷子擦脚，看到李胧月进来，几人均是一喜。 李胧月眼睛扫过去，老爷子看起来像是在昏睡。 她嘴唇微动，“阿爷怎么了？” 还没有醒来？ 第92章 这才松了口气 秀娘在一旁落泪，“上次晕倒过后，阿爷就再也没有醒来，道长也看过了，说是这一下撞了脑袋，让淤血滞留，怕是……” “你别乱说！” 马大勇一声冷呵，“我阿爸福大命大，你少咒他！” 从小马大勇和父亲相依为命，如今被这么说，他如何能忍得？ 李胧月眸子一沉，看向病床上的老爷子。 他面上果然笼罩着一团灰白之色，看着是时候不多了，其实在第一次，李胧月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老爷子是有什么恶疾。 尽管之后给老爷子炼了许多药丸，却好像没什么作用。 她心头一疼。 秀娘哭的厉害，马大勇也不耐烦了，丢了药碗，破口大骂，“哭什么哭！滚出去！” 之前马大勇有多温柔，何时这么粗暴过？ 秀娘捂着脸，悲痛出了屋子。 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老爷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李胧月眼眶一红，马大勇咬着牙根，“姑娘，我阿爸，没救了么？” 他多么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这一次被山田抓去治病做试验。 马大勇也想了很多，他从小没让父亲放心过，一直都让他操心，从未真正让父亲享福。 而如今，父亲病入膏肓，他却没有半点办法。 他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李胧月看出他悲伤，缓了缓，眼底露出一丝无奈，“大勇，老阿爷他肯定早就知道身体情况，你……不要太伤心。” 这话，已经证明她都没有办法。 将死之人，能够怎么办？ 马大勇听后，嚎啕大哭，趴在马老爷子身上，声音哽咽，“阿爸，你儿子前几十年都是个混账，你给儿子一个当孝子的机会啊！阿爸！” 李胧月眼底泪水快要掉落，她吐出一口浊气，从兜里掏出一颗丹药，递给马大勇，“把这个给老阿爷，他可以走的……没那么痛苦，其实这么多天，他已经很煎熬了。” 要做抗争，如何不煎熬？ 李胧月这话一出，马大勇泪水汹涌接过药丸，“谢谢……谢谢姑娘赐药……” 他将老爷子扶着坐起来，将药丸塞到老爷子嘴里，再给他喂了水。 将老爷子放在床上，没一会儿，老爷子悠悠转醒。 “阿爸！” 马大勇看向老爷子，眼泪汹涌，“你醒了！” 老爷子眼眸一颤，看着他，眼底露出一丝笑意，老爷子缓缓伸出手，想去摸摸马大勇，却始终抬不起来。 马大勇泪水纵横，握住老爷子干瘪满是皱纹的手，“阿爸，我在这儿……” 老爷子喉咙里发出含糊的音节，半晌，才轻轻回握住他的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低低声响。 “我……” 老爷子眼底笑意愈浓，声音飘如云雾，却直击心脏，“这辈子……当你老子……值得……” 尾音一落。 老爷子咽了气。 “阿爸！” 马大勇先是一愣，几秒后，他仰天嚎啕，“阿爸啊！”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再也不会有动静了。 李胧月默默站在门口，闭着眼，一滴泪落了下来。 …… “我从小就让我阿爸操心，到处惹是生非，他经常打我，给我收拾烂摊子，虽然开了个药铺，但我一开始，也不是真的喜欢看病救人。” 马大勇拿了瓶酒，坐在后院台阶上，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享受着冷风，笑了，“以前他总骂我，说我没出息，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我就特不服气，后来也就习惯了。” 他是混世魔王，是混不吝，是让父亲操心一辈子的不孝子。 后来他觉得，既然当爹的不稀罕他，他努力又有什么作用？还不如继续当自己的混世魔王。 再后来，遇到李胧月。 他才真正开始转性。 不过也就这么短的时间，他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父亲，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出。 李胧月听完，站了起来，“老爷子下葬那天我来送他，你给老爷子办个风光的葬礼，他累了一辈子，也该好好休息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老爷子，来到县城，老爷子一次买了那些蝎子，或许那些蝎子根本没有那些价值。 但是他却坚信。 后来每次去卖药材，老爷子给的都是高价。 如此善良的老人，但是她却没有办法逆天改命。 天意难违。 她如何能逆天行事？ 马大勇还沉浸在悲伤中，没空理会李胧月，李胧月看他如此失落，也就不多留了。 她开始认真思考，老道长留给她的问题。 她新生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掺合在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而是应该做更大格局的事情，治病救人，炼制丹药，造福人类。 她分明做这个是专长，为什么要纠结那些是是非非？ 那些人她又救不了，却又不肯坐视不理，难道还是她太过心软？ 或许，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什么都想管。 最后却忘了提升自己。 想了一夜，李胧月实在没法想通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她看着空间里面的一切，都有些恍惚，好久没有好好修真，里面的树木都没有什么灵气。 连小东西都少了。 火炬趴在地上，慢悠悠摇动着它的三条尾巴。 听到动静，火炬开始寻找她的气息。李胧月将火炬移出来，火炬又长大了，像一头小象。 它眉眼都长开了，红狐本就炽烈，它一双眼睛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圆溜溜，而是变得细长。 一出空间，快要占据李胧月大半个房间。 李胧月吓了一跳，赶紧把它塞回空间。 火炬不太满意，在空间里乱喷火，被李胧月一顿训斥，它才停手。 李胧月的第三阶层也停滞很久了，和火炬的第四条尾巴一样，一直都没出来。 李胧月微微一叹，精心吸纳灵气，一开始还有些吃力，不过慢慢的，这些灵气跟泄洪的江水，凶狠涌入她的体内。 太过猛烈！ 李胧月心脏一抽，如被什么砸中一样剧痛。 她赶紧屏息凝神，镇住心脉。 很快，疼痛消失。 灵气变小了，慢悠悠开始进入，她这才松了口气。 第93章 这是什么茶？ 三天后，李胧月去了道观，将自己所想告诉了老道长。 老道长闭眸沉吟，没有理她，缓了缓，将正在煮的茶倒了一杯给她：“尝尝看，这是什么味道。” 李胧月顺从端起来喝了一口，她缓了缓，淡道：“苦后回甘的味道。” 苦后回甘，这味道不错。 老道长欣赏点头，淡淡一笑，“你说的不错，你可知，这是什么茶？” 什么茶？ 李胧月不解，“徒弟不知。” “这是枸杞芽，烘培炒制成茶，西北野枸杞太多，不采便是浪费。” 李胧月闻言，顿了顿，沉吟片刻，“师父这茶很有趣，徒弟不曾喝过。” “你的路还长，如果你真给自己定下这目标，那务必要按着去做，不然只会功亏一篑。” 老道长微微一笑，淡定饮茶，“你的路，还长。” 李胧月心下了然，“师父，徒儿想跟着你学武，不知师父能否……指导徒儿？” 她是真心敬佩这个老道长。 老道长闭眸，摸了摸胡须，“把那小册子上的武功学透彻，再来说这事。” 现在，他肯定是不会教的。 李胧月一听，心中也有了数，老道长已经帮了她很多忙了，她不可能那么不懂事，囔着叫着要老道长帮忙。 和老道长这次谈话，李胧月也更确定自己要走的路了。 不管以后怎么样，她都要好好走下去。 最起码，不枉费这重生，也不枉费这一身本领。 老爷子下葬那天，李胧月去了，马大勇已经止住了悲伤，好好安顿了老爷子的丧事。 秀娘在帮忙，他也轻松很多。 只是…… 他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过不去自己那关。 李胧月也都明白，他一直觉得对不住父亲，怎么可能容易释怀？ 这之后，李胧月继续回学校上课，本来五月要去市一中报道，但是这几天，突然有人频繁开始找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视节目播出的原因。 “李胧月同学，你的优秀，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我觉得，市一中不一定是你最佳选择，你可以考虑我们三中。” “……” 李胧月眸子一眯，无奈的很。 每个学校都有优缺点，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挖人，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你只要来我们学校，不光学费全免，每个月还给你发生活费，食宿完全不用愁。你看，怎么样？” 这…… 要她怎么样啊？ 她没考虑换地方好不好？ “以上条件我们都能给，每学期还给你奖学金！” 另一所高中开始竞争。 李胧月揉了揉额头，看向许国友，“老师，没事的话我回去上课了。” 许国友很为难，左看右看，“月月，你要不，考虑考虑？” 这还用考虑？ 李胧月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市一中了，而且提前报名好了，后悔也没用，老师你不希望，我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这话倒是真的。 许国友点了点头，“你去吧。” 他对其他几人耸了耸肩，“她也不听我话，你们都看到了。” 这哪里是不听话啊？是根本就不在意好吗？ 这女孩子也太傲了吧？ 不过随着智力比赛的大火，其他人也明白了，女孩子傲也是应该的，人家都有资本来傲气。 他们有个什么权利说三道四？ …… 李家庄。 李老太带着李继兵前两天从县城回来了，这事儿村子多少人都知道，大家都笑道，这李老太是县城日子过不惯才回来。 李建安和赵小莲没回来。 但是李老太他们是半夜回来的，没有人看到，想询问个情况，也没有人能够问。 不过，这已经成了村子里的一个笑谈了。 “阿奶！面煮好没有！” 李继兵不满嚷嚷，县城瘟疫爆发后，他就再也没去读书了，如今也不愿意去了。 还不如在家待着。 “来了来了！” 李老太出来，笑呵呵端着两碗面，端在桌上，看向李继兵，“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田先生来吃饭！” 李老太是高兴坏了。 这个田先生也不知道是李继兵从哪儿结识来的。 说是要到他们村子里住几天，欣赏一下山水风光，李继兵自然是答应的，这山水风光又不要钱，随便看！ 但没想到，那田先生竟然给了他们一千块钱！ 说是只要在他们这儿住一个月！ 不要说一个月了，就算是一年，李老太也高兴坏了。 什么客人，这一千块，都能做好多事啦！ 卖个包子才五分钱，他们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去卖包子了！ “好。” 李继兵去了自己原来住的房间，叫了田先生，那田先生不太爱说话，但是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至于是哪儿遇到的。 是李继兵在郊外的时候遇到的。 这个田先生当时一身狼狈，看起来是落难了，听说李继兵家是农村的，便给他两百，说是他包被偷了，全身只剩下一千，现在他要留在村子里，等朋友来接。 估计得一个月。 李继兵一听，这可是贵客啊，而且只住一个月，有什么不好的？ 和等好事，他肯定要抓住。 就这样，他把田先生带回了家，还把李老太叫回来了。李老太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只是李老汉坐在台阶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什么都没说。 田先生正在房间看书，听到动静，立马站起来，见是李继兵，他笑呵呵道，“小兄弟，有事吗？” 李继兵笑意灿烂，“我来叫先生下去吃饭，我阿奶做了面片，鸡都炖好了，先生快些下来吃。” 田先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跟着下去。 饭菜果然丰盛。 盆里的鸡肉很多，而且鸡腿鸡翅都有，李老太做了大碗面片，还做了个青菜。 也算是很大方了。 “先生你吃，要是不够我又煮！” 李老太笑呵呵的，并不上桌和他们一起吃，田先生也不客气，开始吃饭，李继兵准备和他一起吃，他也没有说什么。 等吃完饭，他提出要出去看看。李继兵当然不会拒绝。 领着他到村子里转了一圈。 李老太看着盆子里的鸡肉还有，赶紧招呼李老汉来吃，“快！等老大他们两个回来，还有你吃的！” 李老汉冷哼一声，别过头。 第94章 宁可信其有 “李胧月你好，我是隔壁班的周星辰，很高兴认识你。” 李胧月刚走出教室，一个男同学就站在她面前，抱着书一副腼腆模样，看起来很是朴实。 “你好。” 李胧月态度柔和，“我知道你，你是年级第二名。” 还是挺厉害的人物了，如果她没有提前学习那些本事，如果她不是过目不忘，或许她不会得年级第一。 “是啊。” 周星辰羞涩搓了搓手，“我看到你上电视了，原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比我厉害，看了电视，我懂了，你比我强很多，我很敬佩你。” 李胧月一头雾水，这个人这么直接的吗？ 钦佩之情这么容易说出口？ 看着如此羞涩的人。 周星辰递给她一本旧书，红着脸笑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希望能够和你成为朋友，如果方便，能把您的笔记借给我看看吗？” 笔记本？ 李胧月有点想笑，这会儿的人，还真是很坦诚。她摇了摇头，“我不怎么做笔记，都是靠脑子记，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我的书和本子……” 一听这话，周星辰满脸惊讶，却还是信了，很温和有礼和李胧月道别。 李胧月看着手里的旧书，翻了一下，看到清水河千年志时，一下被吸引了目光，身后吴维挤了上来，一把搂着她胳膊。 “不得了啊，连周星辰都来找你了，你也太厉害了吧！” 周星辰？ 怎么就不能来找她了？ 李胧月疑惑看她，吴维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这人啊，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不知道。这周星辰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傲气，一直都是脑袋顶上看人的，你太幸运了！” “这……” 李胧月沉吟片刻，刚才看周星辰的样子，也不像是傲气的人。 也或许，这些小孩子觉得，周星辰不怎么理人，所以才……觉得人家高傲？ 李胧月无奈了。 她被吴维拉着去吃滚雪球，这天气逐渐转暖，没那么冷了，也快到五月了，卖滚雪球的是个老人。 摆在街边卖。 大颗的山楂裹着糖霜，酸酸甜甜，又特别绵软。 吴维捧着一纸袋子，一口一大颗，转头看她，“这两天，来找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都搭理该多累？” 电视台已经播出大半比赛进程了。 比赛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 反正李胧月表现很稳定，长得漂亮，站在赛场上运筹帷幄，确实圈了不少粉。 没谁不喜欢这样的姑娘。 “不搭理的话，又显得很没有礼貌。” 李胧月抢过她的滚雪球，吃了一口，受不了这酸味，她皱眉，“我看了一下你的小考成绩，又退步了，这样还想和我一起上市一中呢。” 她吃完了果肉吐出核，朝吴维做了个鬼脸，“看人家要不要你！” 吴维气恼追着她打，两人嬉笑了一阵，也就回家了。 和吴维在一起，总是很开心。李胧月不得不承认，吴维总有一种吸引力，能够让人不自觉靠近。 回到家，李胧月就发现李建雷来了。 前两天铲除山田一群人，李建雷就忙的够呛，这一次，想必是来告别的，果不其然，看到李胧月，李建雷笑呵呵打招呼，“丫头回来了？” 李胧月点了点头，见祁红在厨房做饭，她把李建云指使去帮忙。 人一进去，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大大这一次是要回部队了吗？” “是啊，事情办妥了，就该去了。” 李建雷“呵呵”一笑，“这一次，丫头你也帮了大忙，只是我们不好给你上报，你也知道树大招风……” 要是暴露出去，怎么和别人解释？ 李胧月连父母这关都过不了。 李胧月赶紧点头，“是，大大，我不需要什么奖励，只要把他们给铲除就行了。” 听到这话，李建雷露出凝重表情。 看起来不太好。 李胧月面露疑惑，“怎么了？没有办妥？” 按理说，不应该的呀。 “这个……” 李建雷叹了一声，“山田不知道从什么密道跑了！他应该早就留了一手，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溜的无影无踪！” 他眉头紧蹙，“你给我的那两个人，有个倒是被关进去了，有个也不知道逃去了哪里。现在我们怀疑，他们可能已经逃出国境了。” 毕竟，这么重大的事情，谁会一直留在这儿？ 如今的系统又不是很完善，可以说是很落后的，不像后世那样，资料也很繁琐。 要想通缉全国抓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胧月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研制病毒，如果就这么走了，倒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她沉吟片刻，“他们对那墓很感兴趣，大大，你们一定要守好。” 如果因为疏忽，让墓穴再次出现意外，那也太不应该了。 李建雷点了点头，一副了然模样，“我知道的，你也别操心了，这些事，不是你该考虑的，好好读书吧。” 就算是让她想，李胧月也不太愿意想了。 她现在就只是想好好读书，其他的，再说。 她露齿一笑，刚好，李建云从厨房出来，看着两人没有再聊，也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李建雷要走，几人早早吃了晚饭，祁红做了油泼面，搞了个菜豆腐，黄焖羊肉。 不知道是因为太饿还是因为太好吃，李建雷连吃了两大盆油泼面才叫好。 李胧月都惊呆了。 这多久不见，饭量又长啊！ 临走前，李胧月代替李建云送李建雷下楼，外面天还没黑，李建雷心有余悸，摸着胸口。 “丫头，忘了给你说，那天我去放火烧院子，那东瀛人从背后开枪，差点毙了老子，但没想他枪还没开，房子横梁砸下来，把他给砸死了。” 李建雷都不敢想，那一刻是有多么凶险。 他也是听到动静回头，才知道差点死了。 他马上就想到那个平安符，虽然这事情很玄乎，但是他还是信的。 李胧月宽慰：“那是大大福大命大，大大，你把这符放在身上，既然我求来了，还是虔诚些好，过两天我去道观上香。” 李建雷点了点头，捂着胸口，大步流星离开。 这种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吧。 第95章墓穴主人 晚上，李胧月将周星辰那本书拿来翻看一阵，书上竟然瘟疫有所记载，上面记道。 “元和十年，深冬腊月，清水郡突发疫情，百姓三百七十六人殁于家中。邻国霁，霁君主仁和慈爱，听闻灾情，派医者十余人，皆持冰玉法器。 三日后，疫情消退，殁者起死回生，清水郡一派祥和，郡守献三万羊皮、数千昆仑玉器为礼，霁君主以礼回之，实乃千年佳话相传。” 这…… 是杜撰，还是事实？ 李胧月匪夷所思，但是这一本书，全都是记录了请水郡大小事务，后面也提过那个霁国，但都是普通的往来。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有这一段，是很神奇的。 这是千年志，具体是哪一千年？ 核对的是哪个朝代？又没有提到中原，这实在是……太痛苦了。 李胧月放下书，这么晚了，去图书馆是不能了，祁红和李建云在看电视，新闻播报。 恰好在放这次墓穴的事情。 她出房门一看，新闻里讲的很严谨，丝毫没有将墓穴和这一次的疫情联系在一起。 “这一次墓穴修复工作，交给了京城十五位专家学者，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被破坏的墓穴将会恢复完整。” 新闻播报完毕，李胧月看着墓穴周边站着的人，眉头紧蹙。 这修复工作，不说做好，最起码是很难进行的。 这些个专家，什么本事，来做这些修复？莫不是来进行古墓研究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但是做研究就做研究。 用得着瞒着别人？ 反正都是派下来的人。 李胧月不会插手这事，但她确实对这古墓来历有兴趣，祁红在旁边摇头，“真是折煞人，好端端的墓穴，硬生生的给挖了，这不是得罪先人！” 更何况，这墓穴如此豪华。 哪里会像是一般人？ 说不定，就是那个清水郡的郡守。 李胧月没多想。 新闻结束，她就回了房间修真。 这几天心态平和，她也常去空间料理花草药材，果然这梳理的好，空间都要灵秀一些。 火炬在空间里蹦来蹦去，巨大的身形像是个巨兽。 要是别人见了，一定会被吓着。 李胧月和火炬玩了会儿，发现火炬毛发越加红亮，一人一狐玩着，李胧月都能骑上火炬的背了。 这体型，完全就是个南方马驹了。 火炬也不讨厌她在背上，反而高兴的很，三条尾巴晃悠来去，李胧月托腮看着它硕大的身子，叹了口气。 “火炬，你这第四条尾巴，怎么还没长出来，是不是，还差点什么？” 她左看右看，火炬扬起头，朝天耸了耸鼻子，李胧月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托腮闷哼了声。 “等你这尾巴长出来，那一定能喷出纯正的蓝火了，到那时，你炼出来的，可真的就是神丹啦！” 她以为火炬会高兴，没想到火炬只是别过头不理她，一副生气的样子。 李胧月不知道它为什么生气，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我出野外，带你去兜兜风，你在这里待着，肯定闷坏了。” 火炬耳朵抖了抖，这才有了点高兴样子。 李胧月以为它就是去别地玩玩，也没在意。 …… 得了老道长的册子，李胧月每日早起练武，清水县城有个公园，每天早上练操的老大爷太太怪多。 在公园吊着收音机听新闻，李胧月也跟着去凑热闹。 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出去练两个小时再回来。 洗漱了吃个饭，也就去上课了。祁红和李建云都不知道她是去练武，还以为，她是去晨跑。 他们都觉得，女孩子能锻炼一下也挺好，对身体好。 公园里老人多，但每天都有个唱戏曲的，在公园里吊嗓子，有时还练一下身手。 那老人个头不高，又长得瘦小，但那跟头翻起来，年轻人都比不上。 李胧月觉得他十分有趣，便和他认识了。 那老头说自个儿叫陶明镜，以前是个唱戏的，后来被整顿了，也没法登台唱戏了。 如今，电视台的还邀请他回去唱两句，他每次都给拒了。 他从京城里来的，被发配到这西北荒凉之地，以前都是在青海湖以上的荒漠改造，后来这名声给平了。 也就放了出来。 但他都在这西北过了几十年。 也就习惯了。 在这儿住着分配的房子，每月领着生活费，日子倒也过得去。 李胧月见他厉害，是因为他懂得多，这儿哪年头的事儿，他都能说道说道，李胧月和他熟悉了后，确定他不是胡编乱造。 便找他打听了那墓穴的事儿。 墓穴这问题不解决，她心里头似藏着疙瘩。 那陶老头倒还真是知道，全都给她说了一通，“原本这清水县为丰国都城，王十分爱护子民，地方虽小，也算是安居乐业。但是好景不长……” 陶老头陷入沉思，“你也知道，这地方属于荒蛮之地，当初蛮夷攻打丰国，丰国国小人少，将士都为战而死，剩了一城百姓。那王乞求蛮夷不伤城中百姓，也就自刎了。” “蛮夷虽然蛮横无理，但看到这丰国国王这么敬爱百姓，也就没有为难城中的百姓。后来，这些百姓一起筑墓穴，才有了那地方。” 百姓筑墓？ 所以……才有那么多彩陶？ 李胧月觉着，这多少有些像戏文，她看向陶老头，疑惑询问：“阿爷，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陶老头一脸得意，“之前来这儿，赶上他们烧书毁书，我私藏了好些本，有一本是清水县五千年上下正史，我记得清清的。” 那种情况都能藏书。 还是厉害。 李胧月实在佩服。 她想找陶老头借书，但又不是特别熟稔的关系，要是直接说出来，人家冒死珍藏的书，会拿给她吗？ 不过她又实在想要。 所以，故意等到早练时，包了一口袋热乎乎的红豆酥饼，馅儿没有甜的发腻，但是饼确实酥的掉渣。 那老头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听说李胧月要借书，也没个犹豫，第二天遵守约定，将书带了过来。 第96章 悔不当初 李胧月拿到书，并没有马上看，她买了个西北地区地图，将整个西北的全貌看了个大概。 书里的确是讲了很多。 也讲到那个霁国，只是描述中，那个霁国似乎是全国修道，而且每个人都术有专攻。 但这记载也只是写着听闻传言。 也没个什么依据。 如果那霁国是真实存在，肯定会在史书上留下记载，李胧月翻阅了很多史书，却没有一个，记载了那个叫霁国的地方。 那国家存留了五千多年。 是靠着什么活下去？ 存留这么久，却没有露出丝毫信息，又是靠的什么？ 这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李胧月琢磨不透，干脆也就不想了。到了验收习武成果的日子，李胧月去了道观。老道长在饮茶，看见她来，干脆和她在后山过上几招。 虽然每日练习，但李胧月招数却依旧比不上老道长。 以前是刑警，习武什么都会一些，但李胧月学了这招式，和以前大不相同。 十几招下来，老道长明显占了上风。 最后，他收手，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 “这册子上的功夫，继续练，练到你可以将招式倒着打出来为止。” 李胧月嘴唇微微一张，这学法倒是不难。但是要学精，还是得花些功夫。 她点头应下，“谢谢师父。” 老道长整理好长袍，挥了挥手，“去吧。”正准备离开，李胧月叫住他，“师父，您先等等。” 她从兜里掏出那块红玉和那块绿玉佩。 老道长眯眼，盯着她那玉石没动，李胧月见他面色凝重，有些犹豫，“师父，这两块玉，您知道是什么来头吗？” 这道长好像，知道的样子。 道长抬起头，看向她，眸光一黯，挥袖坐了下来，“你如何得到这两块玉石？” 李胧月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道长沉吟片刻，摸了摸胡须，眸光黯了黯，“这玉石并非凡物，你留着好生保管。” 她也知道不是凡物…… 可是…… 李胧月将玉石递过去，“不如，师父帮我保管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玉石，我修真时都觉得气流相冲，不敢用这玉石辅助。” 虽说是灵器，但这用起来不顺手，又有什么用？ 老道长想也没想拒绝，“不行，这东西，只有你可保管，不可送给旁人，如送出，必将引起凶煞。” 这么严重？ 李胧月微微一愣，她没想过，这两个玉石，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但是现在问道长，也估计问不出什么。 反正道长都不会说。 李胧月告别老道长，买了些麻花和馓子，去了药铺。马大勇在忙活切药片，看见她来，也只是招呼了一下。 倒是没见秀娘和狗蛋。 李胧月简单聊了两句，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将药铺一些疑难杂症给她看看。 不管是治愈还是未治愈的，都可以。 马大勇也不藏着掖着，他知道，李胧月本事比他高，便将马老爷子一生的医案拿给了李胧月。 也没问用处。 李胧月道谢，拿了东西就回家了。 …… “丫头……” 一到大院门口，李胧月就听到一声沧桑喊声，她抬头一看，见大门口一个男人穿着旧棉布衣和破胶鞋站着，像好久没洗澡的样子。 男人干裂嘴唇动了动，想上前，李胧月后退了步，一脸警惕，“你来干什么？” 她都没想到，李建设竟然会来找她。 李建设瘸着腿上前，提着手里的红糖馒头，脸上露出尴尬笑容，“丫头，我来看看，你这日子过得咋样。” 呵…… 上次李建设替李继兵和李老太在饺子馆干了一个月，听说一出来，就被李老太赶回了乡下。 这会儿，怎么记得她这么闺女了？ 李胧月面色沉静，像是对一个陌生人，“我过得很好，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没有你这样的爸。” 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因为是上下班高峰期，不少从医院下班的人都看到两人在聊，见是李胧月，就更有兴趣了。 这可是上了电视的大人物！ 怎么还和一个穿着破烂的人站在一起？ “丫头……” 李建设眼角滑落一滴浊泪，后悔不跌，“我今天来，就是接你回去，你阿妈嫁了人，也没空管你，我带你回去，我养你……” 他养她？ 李胧月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嗤笑了声，“你该不会是看到那个奖金，所以才来找我的吧？” 李建设身子一颤，没想到李胧月竟然猜对了。 他确实…… 是因为奖金来的。 村子里不知是谁买了电视，说是李胧月上了电视还参加了比赛，奖金是一千，可丰厚了。 李老太听了，气个半死，非得让他来，把李胧月带回去。 李老太说这棵摇钱树，以后要是多参加几场比赛。 他们家就是万元户了！ 万元户，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天大的数字！ 得买多少鸡蛋，多少米面，多少猪肉！ 李建设眼神闪了闪，“丫头，我是你亲爹，你再怎么恨我，也没不认我的道理，你……” “我阿爸叫李建云，不叫李建设。” 李胧月一脸坦然看他，目光逼视，“你嫌弃我是女孩，从未对我履行过一天父亲的义务！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这男人，如果不是利益纠缠。 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找她吧？ 李胧月嘲讽一笑，“就算我挣了钱，我也只愿意给我阿爸阿妈，给你和李老太？我嫌恶心！” 说完，她也没看李建设表情，直接往院子里走。 李建设饶是想进去，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站在门口。 周围人指指点点，李建设缓缓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他以为，这丫头会跟着他乖乖回去的。 就算是再不喜欢，那还有父女情分…… 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怨气，那么大……李建设后悔不跌，他不是个痴傻的，前妻这几天一直找他，说是要和他重新过日子。 还带着儿子过来。 他虽觉得儿子不错，但……毕竟不是亲生。 如何能让人心头舒坦？ 况且，那前妻当初因为他腿瘸就走了，祁红这么多年，也没嫌弃过他，他…… 李建设悔不当初。 第97章 你是冠军吗？ “丫头，那混账又来找你了？” 祁红一回来，气不过，脸色铁青询问正在做饭的李胧月，李胧月揉着面团，垂着眼，“被我打发了，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阿妈，你别生气。” 她能解决的事情，自然是不想让祁红去操心。 祁红喜忧参半，接过她手中面团，挥了挥手，让她去洗手。 李胧月知道，祁红对李建设没有任何感情，更不会对他产生同情。 “丫头……” 祁红顿了顿，身子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那是你亲爸，你以后见了面，不理就好，也别骂，对你影响不好。” 大姑娘家的，也没见谁对着老爹骂。 这话祁红也说过类似的，李胧月应下，回屋写作业，没一会儿李建云回来了，提了两尾新鲜鲫鱼。 一进屋，就大嗓门喊道：“媳妇儿！我给你买了两条鱼，你熬汤补补身子！” 李胧月正在做题，听到声音，笔尖一顿。 祁红声音从外头传来，“你嚷嚷什么！” 然后是祁红压低了的声音，“可别叫丫头听见，她聪明着呢！” 李建云赶紧应下，将鱼放去了厨房，没一会儿，李胧月听到隔壁屋子里说话声。 “你咋还没给姑娘说？” 是李建云着急询问。 祁红语气为难，“我这咋说？我亲生闺女，要是她以为我有了娃不要她了，咋办？” 李胧月眉头一挑。 这两人，查出有身孕了？ 也难怪，都这么久了，也该查出来了。 这都快三个月了，也没谁这么粗心大意的。 “那咋一样？咱们丫头有个弟弟妹妹，不是好事？咱们结婚那天就说了，丫头是我亲闺女，你有啥不放心？” 祁红一听，又哭了，“那咋一样？丫头跟着我吃苦过来的，我挣了钱就想让她过好日子，这才多久，我又怀上了……要是个儿，丫头以为我们也嫌她是个女娃，咋办？” 之前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李家，就已经够让人恶心了。 这一次，祁红怎么能让李胧月再有这种感受？ 李胧月心头一动。 这世间父母，哪个不是为儿女操心的？ 她微微一叹，合上作业，也不打算再偷听了，等她开了房门，谈话声也就停了。 她故意询问：“阿妈，饭好了吗？” 祁红在屋子里应了一声，赶紧出来了。厨房烧着水，她面是弄好的，她直接拿了之前的面团，蒸了馒头。 又让李建云把鱼给剖了，熬了个鱼汤。 鱼汤里加了点野菜，味道特别鲜美，还凉拌了一盘子蒲公英叶子。 李胧月低头吃饭，突然抬起头，望了一下四周，然后看向李建云和祁红，“阿爸阿妈，我们家里太冷清了，等我去了市里上学，家里就你们两个了。” 李建云和祁红还没反应过来。 李胧月喝着鱼汤吃馒头，笑眯眯道：“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弟弟妹妹玩就好了。” 听到这话，祁红差点被鱼刺卡着，她以为李胧月听到了她和李建云的谈话，但这样子，也不太像…… 李胧月想到什么似的，看向李建云，“阿爸，咱们要有钱了，也学着承包一些棉地吧。” 如今形势好了。 承包这事儿虽然不能摆在明面，但也不是不能。 李建云微微诧异，“承包棉花地做什么？棉花又不值钱，现在大家都兴穿涤纶的。” 成功错开话题转移他们注意力，李胧月满不经心道：“我去京城偷听那些领导说的，说是过两年棉花肯定涨价，到时候棉地肯定疯抢。” 李建云沉思，祁红也被引开了注意力。 这棉地的事情，李胧月也不是道听途说，因为她记得，在两年后，这棉的价格迅速飙升。 国内市场还供应不求。 棉地提升是很正常的。 随口一提的事儿，没想到李建云还真上了心，自从这麻辣烫店子开张，两人也有了一些积蓄。 但这承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李胧月不知道，就因为这么一句无心之言，李建云还真搞上了棉花生产这件事。 …… 在学校待了最后几天，李胧月就被安排去了市一中。 因为不能每天往返，只能选择住校。李胧月和一大批保送的学生一起上课，说是一大批，也不如后世那么多。 还是有很多人上不起学。 统共也就十几个人。 男生还占多数。 学生名单一下来，李胧月瞄了一眼，李建云送她去了宿舍楼，帮她铺好了被子，又给宿舍其他几个姑娘送了吃食。 一个屋子住六个人。 其他几个也都表现很和气样子，祁红安排好，又担心女儿在学校受欺负，但又不好当着那么多人叮嘱。 只是留了一些糕点和牛羊肉，也就走了。 李胧月送他们出去，回到宿舍，其他五个已经聊开了。看到李胧月，那五个表情各异。 “你就是那个上了电视的李胧月？” 其中一个高个子苹果脸的女生伸出手，笑容甜甜的，“我叫岳沐！” 这姑娘很坦诚，就是一听名字，还以为是岳母。李胧月会心一笑，伸出手握住，“你好。” 其他几个也打了招呼，李胧月这才把几人分清楚了。 苹果脸高个头扎马尾随时笑眯眯的，叫岳沐。一副目中无人，抬起下巴看人，又长相一般的，叫杨梦雪。 但看这杨梦雪家境不错，穿戴都很新潮。 她身边有个跟班，看起来就很巴结杨梦雪，却比杨梦雪长得好看许多，叫黄欣蕊。 还有个跟班，叫曾燕，只是比较沉默，长相也比较一般，但是不如杨梦雪好看。 另外一个洪娟，是从州县上来的。 听说比他们大两岁，家里是放牧的，这次来上学，也没要钱。 李胧月差不多都摸了个透彻，安排好差不多，杨梦雪抬起下巴看她：“李胧月，听说你很厉害，这一次电视台比赛，你都进入前十强了，冠军是你吗？” 比赛还没有播完。 也快接近尾声了。 李胧月微微一笑，“我只是碰巧运气好，要是你去，肯定比我表现的好。” 她也没说冠军是谁。 反正，让这个人，去猜呗！ 第98章 住进宿舍（一更） “那是，你当时是怎么被选上的？我还纳闷呢，怎么这事儿我们连个消息都没知道，就被你给抢先了。” 杨梦雪扬起下巴看她，“你要是真没得冠军，也没什么，这比赛我看还挺有难度的，你不会答也是正常。” 她之前成绩不好，父母给她请了补课老师，这成绩上来了，也能被保送，杨梦雪自然是傲气的。 在这儿上课的，哪位不是青市的尖子？ 李胧月只含笑回答：“你说得对。” 这种人，要是和她反着来，容易生出间隙，反倒是顺着她的话说，比较容易让她信服。 杨梦雪看李胧月这样儿，以为是个容易拿捏的，得意一笑，收拾了东西，转头看向其他几人。 “咱们也没来这儿转过，刚才我看到学校外面有个卖洋芋搅团的，去吃个怎么样？” “还有卖凉皮肉夹馍的，这花样还挺多。” 黄欣蕊赶紧接话，“接下来一周，咱们可都没法出去了，这会儿还能出去尝尝呢。” 毕竟是市区。 外边摆摊的人多。 卖小吃的也不躲着，就光明正大卖。 李胧月刚好想看看，见其他人没什么异议，也就跟上了，只有洪娟面有难色，却也没有多言。 六个小姑娘站在一起，高矮胖瘦不同。 黄欣蕊头发没扎，披在肩头，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杨梦雪，又看向李胧月，笑道。 “月月，你上电视可真好看，之前我看到你在电视上出现，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杨梦雪面有不愉，李胧月淡淡一笑，“我哪里好看？倒是你，长得漂亮，去拍电影肯定导演都抢着要。” “嗤……” 杨梦雪语气嘲讽，“她要是能去拍电影，那我也能拍了。” 李胧月觉得，这位对自个儿是不是有些盲目自信了？ 人家黄欣蕊，看着虽然绿茶，但这容貌，确实比杨梦雪平平无奇的五官要强。 李胧月笑道：“哎，我看你第一眼还觉着眼熟，现在一想，终于想起哪里眼熟了，你挺像庐山恋里那个叫张瑜的演员呢！” 庐山恋是去年大热的电影。 全民观看。 杨梦雪自然也是看过的，听到李胧月这么一说，她立马想到庐山恋里女主人公无数的美衣和眼镜。 她腰身不由挺直了些，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傲气，“人家是华侨，不过我也不差，我老爸最近去了广城做生意，等他回来，又会给我带很多好东西了。” 家境优越，比较骄傲是很正常的。 几人都很捧场，杨梦雪开始得意介绍她爸给她带过的稀罕货。 黄欣蕊没了人关注，倒也不生气，瞥了一眼李胧月，看不出什么脸色。 校门外卖小吃的是真多。 连牛肉粉汤都有。 也许是刚才被夸了心情好，杨梦雪请几个一人吃了一个马蹄糕。 这马蹄糕和广城那边的不太一样，李胧月反正是不太吃得惯，她要了锅贴慢悠悠吃。 几人纠结吃什么，意见不统一。 杨梦雪想吃大刀面，岳沐想吃羊肉丸子胡辣汤，摊位又不在一起，问黄欣蕊，黄欣蕊说和杨梦雪一起吃大刀面。 另一个叫曾燕的，也在杨梦雪摊子上叫了个拉面。 李胧月实在不想吃面，就叫了个酸汤水饺，和岳沐一个摊位吃。洪娟左看右看，也没选好吃什么。 李胧月干脆叫她和自己一起吃水饺。 她叫了一大份，也不是吃不完。 洪娟摇了摇头，买了个锅盔，坐在李胧月旁边吃着。 “这锅盔好吃？” 李胧月随口一问，洪娟脸蛋一红，随即点头，给她和岳沐都分了些，“你们尝尝。” 饼子这一类的，李胧月确实没什么兴趣。 但人家都送到碗里了。 李胧月便多拿了双筷子，递给她：“我也吃不完，咱们一起吃，不浪费。” 洪娟一开始有些犹豫，随后也就没那么拘束了，她朝李胧月露齿一笑，挑起水饺小口小口吃着。 她表情很小心翼翼，生怕饺子会掉在地上。 杨梦雪那几个看见，眼神多有鄙视，但她都没注意。 回去路上，洪娟和岳沐走在最前方，杨梦雪慢悠悠跟在后边，低声道：“那个洪娟，是个穷骨头，没钱就算了，还不知好歹，你以后少跟她玩。” 这么小年纪，就知道拉帮结派了？ 李胧月只是淡淡一笑。 人家洪娟怎么样，家境如何，说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在京城因为一个何禾和洛小梅，她打定主意，不掺合进这些腌臜事儿。 “我给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杨梦雪推了李胧月一把，着急了些，“咱们寝室六个人，哪个像她那样不收拾打扮的？你和她玩，就是毁了咱们寝室形象，别人看见，还以为咱们一个宿舍都是那样的。” “……” 李胧月是真没想到那么远。 她耸耸肩，“你要是不喜欢，就让老师调寝室，这么排挤也不好吧？” “什么叫排挤？” 杨梦雪啐道：“你都看到了，我请她吃东西，让她跟着一起吃碗面总成？她倒是去买了个锅盔，这不是打我脸？” 李胧月实在不明白这人的脑路回。 敢情别人都得听她的，才行？ “梦雪，你别说了，人家非要和那个人玩，我们有什么办法，到时候人家还说我们太过分呢。” 黄欣蕊扯了扯杨梦雪衣袖，瞥了李胧月一眼，“人家有爱心，体恤同学，和我们不一样，还是走吧。” 李胧月嘴角一抽。 这人怎么不去演宫斗剧？ 杨梦雪冷哼一声，放下话来，“我是看你还算不错，才打算带你玩的，你要是不知好歹，以后我们出去，都不带你！” 让她一个人玩去！ 要是同龄人，或许还觉得这威胁太过分。 在学校一个人，那该多孤独啊？ 但李胧月不同，她还巴不得人少，这样对于她修真来说，再好不过了。 她露齿一笑，杨梦雪气的和黄欣蕊离开，那曾燕看了李胧月一眼，也什么都没说，默默跟着他们走了。 李胧月走在最后，没一会儿也回了宿舍。 这一次，她是真的感觉不同。 因为宿舍里，没有一个人是理她的。 第99章 我可不想（二更） “澡堂水都热了，赶紧去洗澡。” 岳沐打完开水回来，拿了衣服准备去洗澡，“再过会儿，下自习的学姐们就来了，位置好难抢的。” 这都五月了，天气还带着凉意，李胧月拿了衣物，也准备去洗澡，她这体力消耗快，一身汗。 幸好是每天吃清香丸，就算是出汗，也没有臭味。 不然，她可没法在人堆里混。 岳沐准备去，李胧月也打算去洗，其他三个肯定是一起的，那个洪娟，李胧月也不打算邀请。 她正要走，杨梦雪叫住她：“李胧月，你和洪娟一起去洗吧，我们三个等会儿洗，有人在寝室里守着比较好。” 这寝室有锁，守什么守？ 李胧月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又看向洪娟，“你去吗？” 如果去的话，也应该来准备了。 洪娟摇了摇头，坐在床上继续看书，她一本正经，“我在家洗了的，今天就不洗了。” “天哪！” 杨梦雪尖叫出声，“你也该洗洗的，身上总有一股味儿。” 洪娟脸一红，眼睛盯着书，一动不动，“我昨晚在家里洗了，今天就不洗了。” “那怎么能一样？女孩子，一天洗一次最好了，像我都是，一天洗一次，再冷的天也是。” 黄欣蕊摇了摇头，“你别怪梦雪说话直接，明天就要上课了，你要是去教室里，身上还有味道，那让人家怎么看我们寝室。” 这集体荣誉感这么强烈？ 李胧月有点想笑，不太想逗留，岳沐开始催了，她拿了东西走到门口，听到洪娟坚定的声音，“天天洗啥呢，浪费水，又不出汗，我一周洗一次就行了。” 屋子里又是嫌弃的声音。 走出门，两人下楼，岳沐揉了揉额头，苹果脸露出无奈神情，“我初中就和她们同校，她们就这样，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哪儿都好，就是看不起别人。” 李胧月点头，十分了然，大家相处起来，有摩擦是肯定的，如果对方不是个好惹的货色。 你能置身于外？ 李胧月不想惹事，只想好好修真，把那些医案看完，做调整，让更多疑难杂症变得简单。 这是她目前目标。 一中澡堂很大，她们洗完了，那些学姐们也才刚好下课准备去食堂。 李胧月提着脏衣服回了宿舍。 去洗衣池洗完了，晾在统一晾衣服的楼道。 等她回去，那三个已经去洗澡了。岳沐脸色不太好看，李胧月这才看到，她的行李包和床，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呵…… 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那三个，怎么胆大妄为？ 洪娟坐在床上看书，见她们回来，想了想，还是说了：“她们说，要检查寝室的安全卫生，看我们有没有拿危险品来学校，她们也翻了我的包。” 她们以为自个儿是教导主任？ 李胧月不语，默默将包收拾整理。 她知道，那三个人翻包，估计也不是想偷什么拿什么，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家境如何。 如果是家境不好的，恐怕和洪娟差不多对待了。 但是这次，她出门拿的东西很少，装在这包里的，不过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个包里，放着祁红亲手做的糕点和牛肉干。 这包也被翻过了。 糕点碎成了渣，是没法吃了。 李胧月面无表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岳沐看着她这么淡定，被那三个气的不行。 “她们太过分了，这寝室她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到底会不会尊重人！” 要是懂得尊重，也不会这样了吧？ 李胧月不好劝慰，只能上床睡觉。 这床铺是木制上下床，之所以没有大通铺，可能是因为太占地方。的 毕竟这里放的东西也挺多的。 李胧月床在上边，她一上去，就凝神静气，来之前，她让祁红扯了个布帘子，刚上床，她直接将布帘子挂在这床上。 就变成了完美床帘。 因为是布，也不透光。 她这是独一份，不过寝室也没有规定不能装这个，毕竟现在还没有后世那些规定。 “月月，你这床帘也太别致了吧。” 岳沐发现了，李胧月掀开帘子看出去，岳沐睡她对面上铺，也就是洪娟上铺，她隔壁的上铺是曾燕。 “下次你也做个。” 李胧月笑了笑，“我平时睡得早，先睡了。” 岳沐在床上啃着苹果点头，李胧月将帘子拉上，又把绳子系上，这样别人想随便掀帘子，也是不可能的。 她在这独特的“帐篷”里开始修真。 这段时间，空间变化极大，她身体也明显通透，那些杂质像是被过滤掉了，一点点从她身体里消失。 像一键删除的软件垃圾。 这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唯一不太好的，是火炬精神头不太好，即使李胧月给它喂丹药，也不太像话。 正在修炼，那三个洗澡回来了。 李胧月这“帐篷”实在别致，一下就吸引了杨梦雪的目光，她眼巴巴看着，这东西，怎么能在床上扎根？ 李胧月是给帘子装了骨架，可以自由伸缩，她把四个角都固定绑好，自然看着很不错。 “这是什么啊？” “像个蒙古包。” “这在里面待着不得憋气死？” 三个在下面讨论，李胧月不管，岳沐冷声，“人家都睡了，你们小声点！” “这就能吵到了？再说了，这才几点就睡觉。” 杨梦雪很不服气，“有个帘子怎么了，我让我爸从广城给我带一个回来，保管比这个洋气！” 他们回来就聒噪。 还真是让李胧月受不了。 她嘴角一抽，没打算参与战斗。 岳沐冷笑，“你爸有钱你了不起，随便翻动人家的包，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 “我不翻我怎么知道她是什么人？她竟然还带了瓶酱菜，真是……看着不土，怎么做事这么土气！” “……” 李胧月想到那消失不见的酱菜。 不会，被杨梦雪给丢了？ “反正我们寝室的人，必须得干净整洁，就算长得不行，也得让人觉得，家里不错！” 杨梦雪把盆子塞在床底，一屁股坐在床上冷哼，“我可不想和邋遢鬼待在一个屋子里。” 第100章 你是故意栽赃（三更） 次日一早，操场上响起口哨声，李胧月看过作息表，知道是要跑早操。 她看了一眼闹钟，才五点多。 其他几个，都睡的很沉。昨晚杨梦雪和黄欣蕊几个聊到很晚，她是知道的。李胧月拍醒了岳沐和洪娟，让她们悄声起床。 三人穿好衣服，被褥也没叠，关了门就出去了。 岳沐揉了揉眼睛，看着其他人都下去了，也赶紧拉着李胧月他们下去，洪娟有点犹豫，“我们没叫她们起来，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们想睡，那就让她们睡吧。” 岳沐对那三人没什么好感，朝李胧月挤眉弄眼，“还是你机灵，以后每天起床都来叫我好吧？” 李胧月嘴角勾笑，跟在人群后面跑操，他们这也不点名也不报数的，但管事老师会去寝室查房。 要是遇到偷懒没出来跑操的。 那可就好看了。 果然，学校操都快跑完了，杨梦雪黄欣蕊和曾燕才下来，被宿管老师赶在升旗台上。 教导主任一脸黑沉，“每天早上跑操都可以不来！你们真是反了天了！” 这三人一看就刚睡醒，又被吓懵了。 李胧月默默瞧着，嘴角一勾。 这几个人，不是喜欢翻她东西？那好，她就专挑硬骨头啃。 教训了好一会儿，才散会。 教导主任罚她们写检讨，再跑五圈操场。 全校师生看着她们三个跑圈圈。 李胧月眉头一挑，该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她跟着岳沐和洪娟去食堂买早饭。 她正要掏裤兜，面上一惊，“哎？我好像没带钱……” 岳沐是个热心的，赶紧给她补上，“用我的。” 一碗稀饭一个粽子一个肉包子，花了八分钱，也算是划算了。在外面，可吃不着这么便宜的早餐。 李胧月道谢，等洪娟买了早餐，三人占座吃了，回宿舍洗漱。 “我在行李包里放了钱，我马上还给你。” 一进宿舍门，李胧月朝岳沐笑了笑，杨梦雪几个累瘫在床上，都不想动弹。李胧月打开自己的包，这包昨天她是检查过的。 她翻了一下内包，大惊失色，“我的钱！不见了！” 杨梦雪原本在休息，一听这话，立马坐了起来，脸色一变，“你钱没了？” 问完，她转头就看向洪娟，手指着洪娟怒道：“是不是你偷的！” “我没有……” 洪娟吓的往床上一坐，李胧月急的快哭出来，“里面有两百多块钱！岳沐，你帮我去叫老师！” “哎！” 一听数量这么多，岳沐哪里敢耽误？ 赶紧溜去找了。 没一会儿，宿管老师来了，听说丢了钱，也十分严肃，不过却不信，“李胧月同学，你说你两百多都掉了，可是……你一个学生，哪里来的两百多啊？” 就算是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有钱法吧？ 李胧月眼泪婆娑，“我参加比赛拿的奖金，我阿妈说身上放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我身上零钱用完了，今天想拿点钱出来，一分都不见了！” 她是去参加比赛。 这大多数人都知道的。 宿管老师眼神一下扫向几人，“说！你们谁偷了！” 其他几人都莫名其妙，特别是杨梦雪，一脸不耐，“我家里又不缺钱，我偷她钱做什么！” 李胧月捂着脸，“昨晚我洗澡回来，发现我的包被人给翻了，但是钱还在，今天我去找钱，钱就不见了……” “谁敢私自翻别人包！” 宿管老师气急，“你们谁干的！” 黄欣蕊刚想否认，就听到杨梦雪不服道：“还不就是搜了一下包嘛！我又没做什么！你也听到了，搜了包以后，钱一直都在！” 这…… 黄欣蕊要被这个猪队友给气疯了。 她磨了磨牙，看向洪娟，“洪娟，如果是你拿的，你就赶紧承认，别拉着我们一个寝室的丢人。” 外面围了好多女生看热闹。 这都是才吃了早饭回来洗漱，人多得很。 洪娟被冤枉，脸色涨红，“我没有！” 她虽然没钱，但有骨气！ 李胧月见宿管老师不语，声音哽咽，“老师，我昨晚到今天早上都没离开过，但是昨天晚上，她们三个最后睡，今天跑操，她们也没来……” 这剩下的时间，那不是有很大的嫌疑？ 宿管老师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好孩子，我知道两百块是个大事，你放心，老师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李胧月赶紧点头，补充了句，“因为是我比赛奖励，每张大钞上面我都写了一个李字，只要是找到钱，我就能认出来。” 钱有标记，这是板上钉钉了。 宿管老师叫了几个高年级的帮忙，开始检查屋子，和搜身。 杨梦雪一开始不愿意配合，但是被人一激，还是在屋子里配合搜身。 她就不信，这些人能搜出个什么。 “老师，这里有五十块钱！” 一个学姐喊了声，从曾燕鞋垫里掏出五张十块，上面都有“李”字，曾燕一听，赶紧摇头，“我没拿！我没拿！” “这里也有！” 另外一个，在杨梦雪的床垫下找到了一叠，足足有一百八十多！ 五十的十块的，张张都有字。 李胧月哭的更惨了。 最后轮到黄欣蕊，却是一张钱都没搜出来。李胧月吸了吸鼻子，看向杨梦雪，“你不是说自己家里很有钱？为什么还要拿我的钱？” 杨梦雪谁不知道自己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些钱。 她想争辩，老师已经没给她机会。 人证物证都在，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有！” 杨梦雪咬牙切齿，“你故意栽赃！肯定是你做的！我根本没有拿你的钱！” “你和黄欣蕊玩的最好，为什么只有你和曾燕身上找出了钱，她却没有！” 李胧月不服气道：“你趁着我不在搜我包，不是想偷我钱是想做什么！” 提到搜包这事儿，黄欣蕊也赶紧道：“杨梦雪，是你非要搜她们包的，我拦都拦不住你，你家里又不缺钱，干什么要偷人家的奖金？” 她是看到证据确凿。 所以改变风头了。 李胧月眼圈红通通，而那个曾燕有口难辨，她也不知道，这钱怎么就到了她鞋垫子下？ 第101章 你和她们不一样（一更） “你们，你们！” 杨梦雪气的手抖，指着李胧月破口大骂，“就是你栽赃！你好狠！你不要脸！钱我根本就没拿！” 狠？ 李胧月心头冷笑，这些人作天作地搜包丢辣酱毁了酥饼怎么没说狠？ 那些都是祁红早起亲手做的。 四点钟起床做好，就是想让李胧月吃最新鲜的。 结果这三人…… 李胧月委屈看向她，“杨梦雪，我们是同学，你要是没钱找我借，我都可以借，但是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搜我包，还拿我的钱，我实在没办法原谅你……” 要是能原谅，也不会如此了。 “杨梦雪，你怎么能干出这种傻事！你和曾燕平时再蛮横，也不至于这么不讲理吧！” 黄欣蕊插了一句，岳沐撇了撇嘴，心道平时你不也和她们一样蛮横？ 洪娟证明了清白，一下说话都有底气了，她语气严肃，“你总说我穷，我好歹有脸不缺骨气！我才不会偷别人的东西！” 曾燕说不出话，只有待在旁边默攥着手里的钱垂泪。 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没想到第一次见，竟然会生出这么多是非。 她多希望，这些钱是真的归她，听到洪娟这么说，她立马抬头啐了口，“说不定这钱就是你这腌臜货放在我鞋子里的！” “好了好了！” 宿管老师被吵的头疼，转头看向李胧月，眉眼染着几分温柔，“同学，你看，这件事情涉案金额还是颇大，要不要咱们去找教导主任，看他怎么处理？” 这事情，要是闹到学校那里，可就不好看了。 李胧月一脸为难，“老师，这两个都是保送来的同学，又跟我一个寝室，我觉得她们来这一中，也挺不容易的……” 她悠悠一叹：“如果教导主任处罚她们，那她们的前程不就没了？如果不处罚……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情，传出去，对我们学校的声誉也不好……” 还想在这儿留着？ 不可能！ 既然杨梦雪事事都扯上声誉，那她就让杨梦雪看看，到底什么样儿，才叫毁了声誉！ 李胧月沉得住气，一副伤神悲痛模样。宿管老师连连点头，“偷了这么多钱，我们学校绝不姑息养奸，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我必须要报告给主任。” 宿管老师拿了钱，让这一个寝室的都跟着她走，杨梦雪一路上都在喊冤枉，破口大骂李胧月。 李胧月哭的厉害，两眼都红通通的。 这几人很能吸引别人注意，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宿管老师先进去，不知说了什么。 将几人叫进去，教导主任也了解了情况，看向杨梦雪的眼神都变了。 “你们两个，搜人家包偷人家钱，怎么都说不过去，等下午，学校会宣布对你们的处罚决定，我现在给你们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们回去吧。” “老师！” 杨梦雪一下愣住，赶紧摇头，“我没有偷钱！我根本就没有偷！” 请家长，这事儿还是很严重的。 杨梦雪知道，她父亲一向都爱面子，要是知道这事儿，肯定也不会听她解释。 “不是你偷的，难道是我硬塞到你身上的？” 李胧月委屈咬唇，抹了眼泪，“怪不得我第一天到寝室你就问我是不是得了冠军，原来你早就惦记那笔钱了……” 岳沐恍然，看向杨梦雪的眼神都变了，“还以为你只是任性不懂事，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机！” 杨梦雪想争辩，教导主任也没给她开口机会。 让她和曾燕坐在办公室闭门思过，叫李胧月几个回去上课。 这开课第一天就闹出这事儿，李胧月还真觉得，这地方不太平。 虽然这事是她闹出的。 一路上，岳沐都在骂人，“这杨梦雪也不像是个缺钱的，怎么就偏偏偷你的钱？” “平时装的像个大小姐，没想到是这么恶劣的。” 李胧月沉默不语。 她知道，杨梦雪是刁蛮任性，按理说，这么污蔑也是不对，但她不整治一下，这杨梦雪以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可不想收拾。 她看向一旁不言不语的黄欣蕊，诚心诚意道：“欣蕊，之前我还以为，你和她们是一样的，我错怪你了……和她们在一起，你都受到牵连了。” 黄欣蕊原本也以为是李胧月栽赃的，可是仔细一想，现在不管是不是栽赃，她要是站在杨梦雪那头，有个什么好处？ 只会把自己陷入淤泥，没法分开。 黄欣蕊点头，眼底含泪，“我和她们两个不一样，我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我不会偷钱，以前是我眼瞎，才和她们玩，月月，她们偷钱的事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也不会不告诉你……” “我看杨梦雪平时和你最好，没想到偷钱却和曾燕一起，看来她们也没有把你看得多重要。” 李胧月看向她，又期待又犹豫，“怕就怕她们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你可要做好准备啊……我相信你，和她们不一样。” 听到这话，黄欣蕊脸色微微一变。 她当然不会让杨梦雪和曾燕有这个机会反咬一口。 要知道，被通报批评，那这保送资格就完全取消，送回初中不说，以后哪家高中愿意要有品德污点的学生？ 她点了点头，捂着肚子，“你们先去教室吧，我先去一下茅厕，你们帮我给老师请个假。” 李胧月眉梢一挑，岳沐应了下来，洪娟跟在他们后面，一脸不解：“其实我也有点不信，杨梦雪偷钱，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她那种人，会让你看得出来她偷钱？孩子，别天真了。” 岳沐揽过洪娟肩膀，语气笃定，“她们乱翻人包，把别人东西乱丢，这和偷钱又没有什么差别，而且，这钱不是她们偷的，难道是自己长翅膀飞过去的？” 洪娟一下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岳沐说的很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杨梦雪一直都不太尊重人，做的事情，也没有比今天的光彩。 李胧月快步走，见后面两人还慢悠悠的，赶紧挥手：“快点，马上要迟到了！” 第102章 处罚决定 （二更） 几人一去，负责上课的老师已经到了，见到四人，也没为难，想必是从其他老师那里听到消息。 教室人数不多，桌椅也有限，李胧月快速扫了一眼，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老师安排人发了书本。 书是旧的，之前高年级留下来的。新书估计得等到了开学才会发。 这位老师教语文，姓聂，看样子是才毕业的女大学生，虽然看着温柔，但脾气可不好惹。 “未来这几个月，我将会和大家一起度过，你们以后，就是这学校最优秀的尖子，那么下面……” 聂老师刚准备上课，教室门外就有人找她，聂老师放下书本，让学生们先看书，然后出去了。 李胧月扫了一眼课本，里面有诗词和故事，还挺有意思，翻看了一阵，聂老师进来，语气里多了几分高昂。 “大家先停一停，我们班今天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下面学生一脸懵逼，难道他们不是新生？ 这才上课第一天，还有新同学？ 李胧月埋头看书，聂老师笑道：“这位新同学情况有些特殊，大家要和他和睦相处，今后，互相照顾。” 感觉到一道寒凉眸光射来。 李胧月下意识抬头，她掀起眼皮，下一秒，愣住了。 台上，顾沉坐在轮椅上，一脸淡漠看着众人，天气不算太热，他穿着一件纯色羊毛衫，腿盖着小毛毯，只露出一双发亮的皮鞋，和整齐笔挺的裤脚。 李胧月手中笔攥了攥。 这都能遇到？ 莫不是顾将有意安排？ 老师代替顾沉做了个自我介绍，又想将他安排在讲台旁的座位，顾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老师“啊？”了声，“那……顾沉同学，你想坐哪儿？” 聂老师也是想给他找个好位置，才会如此。顾沉视线扫了一圈，并未定在李胧月身上，像和她完全不认识一样。 缓了缓，他才看向李胧月前面的位置。 语气很冷淡，“就那里。” 李胧月前桌是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可爱又热心。他竟然选了这个位置，李胧月颇为意外。 再怎么说，两人都认识，又一起在沙漠待了半个月。 不至于如此冷漠吧？ 不过，她也只是有这个念头而已，如果顾沉真要和她坐同桌，她反而会不太习惯。 老师也没有什么反对的。 顾沉滑动着轮椅，朝着李胧月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前桌小姑娘忙里忙外，开心迎接新同桌。见大家都坐定，聂老师也开始安排职务了。 大家的成绩都好，没有个差的，但是当班长这事儿，可就不同了。只有十几个人，班上只要一个临时班长就够。 最后，聂老师选了一个男生当班长，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李胧月身边位置是空的，没人坐，岳沐怕她一个人怪冷清，下了课就把位置搬了过来。 反正人少，大家位置都是随便坐的。 老师也不会说什么。 为了方便看小说，岳沐坐在了角落，把李胧月赶了出来，就这样，李胧月正前，就是顾沉了。 李胧月一抬头看黑板，就能看到他的脑袋。 明明也不是很熟悉。 但不知道为了什么，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李胧月挠了挠头，这人都把她当透明人，她还在意什么？不过是仗着李建雷那层关系。 也没有必要搞的太过复杂。 他和她，以前不可能认识。一个乡下的痴傻丫头，怎么可能认识大名鼎鼎顾将的儿子呢？ 李胧月收起心思，专心听课。 中午，学校喇叭响起，表示下午要开大会，就在操场。 这年头，学校还没有礼堂，那是有钱才能造得起的东西，这一中设施虽然不错，但也是老旧了。 班上每个人都要搬着椅子去操场。 李胧月拿着椅子，和岳沐先走在最后，岳沐拉了拉李胧月的衣袖，朝里边努了努嘴，“要不……帮帮他？” 同学都走了，就她们两个，顾沉在位置坐着，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这可是校长讲话。 不去会被扣分记过。 李胧月懒得管他，岳沐已经上去招呼，“同学，要不要帮忙啊？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去，那老师查到你在这儿，你是会受罚的！” 这倒也是实情。 顾沉侧头看着窗外，黄土飞扬，大操场上围着欢声笑语的学生。 他们在阳光下打闹追逐，谈笑偷吃零食，这样的场景，或许他这一辈子，永远都尝试不了了。 “……” 他睫毛微颤，滑动的喉结一上一下，声音很冷，“不用。” 站在门口的李胧月一听，气笑了，看来这人，不是只对她冷漠，而是对所有人都冷漠。 “那好吧……” 岳沐担忧看了他一眼，想出手相助，人家却又不接受，她这算是帮的哪门子忙啊？ “你还笑！” 岳沐一出教室，看见李胧月那打趣的样子，拧了一把李胧月细腰，瞪了一眼，“热心还有错了？” 李胧月赶紧摇头，正了正脸色，“热心没错，是他有毛病，不怪你。” 也没哪个人，像顾沉这样，容易得罪人的。 身有残疾就算了，对人一点都不温和，像是长满了刺的仙人球，谁碰就扎谁。 他们这个临时的保送班在队伍末尾，大会开始，教导主任念了一下校规校纪，将曾燕和杨梦雪叫上了台。 两人一上午都在办公室，脸色不好看，再没了以前的骄傲。 李胧月瞥了一眼黄欣蕊，她正扬起头，看着台上，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样子，仿佛台上那两个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这女人，也是个会装的。 李胧月收回视线。 教导主任已经做出了处罚决定：杨梦雪为主谋，偷的钱也最多，取消保送资格，保留学籍。曾燕也取消保送资格，送回初中听由学校再做处置。 偷的钱已经全额还给了李胧月。 杨梦雪一脸不服，她以为，她父亲来了，会帮忙将这件事摆平，没想到，她爸嫌她丢人，扇了她一耳光就走了。 杨梦雪哭不出来，也骂不出来。 她死死盯着李胧月，眼底满是恨意。 第103章三 她才不想（三更） 处罚决定结束，还有一节课才到吃饭时间，李胧月给老师说要去上厕所，老师也没怀疑，她去找杨梦雪。 杨梦雪和曾燕收拾好了东西，被宿管老师带着下楼。杨梦雪家长不在，倒是曾燕父母一来，对着她又打又骂。 好不容易保送来一中，又因为偷钱被学校开了。 这事儿，换哪个身上，会开心？ 两人见到李胧月，眼底恨意止不住，李胧月面色平缓，看向杨梦雪。 杨梦雪脸上巴掌印还没消，“你已经把我害成这样，别以为我会放过你！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她害的？ 这人也真会说笑，李胧月不满冷笑，“我钱平白无故没了，在你们身上找到，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曾燕和父母在前边走着，看见杨梦雪和李胧月讲话，嘴唇都快咬破了。 李胧月冷道，“我本来是去找教导主任求情的，但看你这样子，还是黄欣蕊说的对，你们根本不值得我去做这些事。” 杨梦雪一愣。 李胧月也不大愉快，“之前黄欣蕊说你人品差我还不信，钱掉了我第一反应是她拿的，没想到，竟然是你和曾燕。” 她摇头，痛心疾首，“杨梦雪，我以为咱们能成朋友，但是你……真让我太失望了！” 杨梦雪：？？？ 这……怎么回事？ 她手攥着行李，不可置信，“那钱不是你故意污蔑栽赃！？我不信！” “我要是故意栽赃，为什么不把你们三个一起栽赃了！偏偏要对你们两个下手！我和你们什么仇？值得这么去盘算？我们才认识两天！” 李胧月挺直腰杆，“你偷了钱还反咬一口，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我真是看错了人！” 说完，她挥袖而去。 带着满身怒意。 杨梦雪愣在原地。 这事情，难道……是黄欣蕊做的？ 是了…… 杨梦雪一下恍然，每一次，慌欣蕊都在她旁边抢风头，生怕别人看不见她长得美。 如果是李胧月栽赃嫁祸，为什么不一起嫁祸黄欣蕊？ 而且……她说的很对，她们才认识两天，李胧月吃饱了没事做，来栽赃她？ 一看就是黄欣蕊做的！ 她牙齿磨的“咯咯”作响，曾燕走在她前边，被父母边打边走，那可怜样子。 杨梦雪想到上午他们关禁闭，看到黄欣蕊去主任办公室，她去干什么，她们不知道。 但看这情况，多半是去当了证人。 杨梦雪悔不当初认下这个朋友，这么久了，竟然算计到了她的头上来！ 如果她出事，以后黄欣蕊就更得意了！ “呸！” 杨梦雪啐了口，眸光含着熊熊怒火。 黄欣蕊欠下的债，她一定让她还！ …… “月月，你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正在上英语课，岳沐转过头，看向嘴角挂着笑意的李胧月，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了？” 李胧月眉梢一抬，微微含笑，“没事，刚好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前方坐着的少年背影僵直，缓了缓，才有了动静。 上午的课一完，李胧月和其他几个飞奔去食堂，黄欣蕊也不害臊，没脸没皮跟着她们。 看到李胧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黄欣蕊安慰，“月月，你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 也该太平了？ 李胧月朝她笑了笑，指着盆里的土豆，对着打饭阿姨笑道：“土豆要一份，再来一份炒芹菜。” 这菜色，实在算不得精致。 但是比很多学校都好了。 土豆是做的饼子，软糯有嚼劲，炒芹菜也是混着肉丝，虽然数量不多，但好歹有肉。 李胧月又要了一份烩羊肉，最后拿了两个玉米馒头，找了个位置吃饭。 饭菜便宜，李胧月吃相好看，黄欣蕊只打了个水煮白菜，一碗豆芽汤，外加两个大馒头。 洪娟也很简单，一碗豆芽汤，三个馒头。 岳沐则要了一份尕面片，慢悠悠吃。 李胧月知道，洪娟是为了省钱才吃这点，但那黄欣蕊，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啊？ 似乎看出几人心思，黄欣蕊笑道，“最近我想瘦一些，我长胖了，都不好看了。” “长肉才好看。” 洪娟在一旁插嘴，“我阿娘说了，女孩子太瘦风一刮就跑！” 黄欣蕊态度也不热络，只是笑了笑，继续吃饭。 李胧月默默道：可拉倒吧，这两大馒头就有四百多千卡了，减个屁！ 在这食堂吃饭，每个月是供应足够粮票的，国家分的补助，要是补助吃完了，就得自己添钱买。 但一般这粮票都只够吃一个月的。 起码李胧月是这样，她不想在吃这事儿上亏待自己。 这两天，她粮票捂的严实，钱也花了不少。就比如这羊肉汤，不要粮票，只要钱。 一碗就是三毛钱，要是个其他人，哪里喝得起？ 黄欣蕊吃这点饭，粮票也是可以省下来的，至于干什么，她还真没那闲心操着。 几人吃完饭，李胧月打算回寝室午休。 其他几人也没安排，黄欣蕊却说要去参加什么社团，晚点儿再回来。 这都还没正式开学，去的哪门子社团？ 李胧月摇了摇头，她知道，学校里有文学社和舞蹈社，篮球社，还有广播社团。 这三个是炙手可热的社团。 也是学校想让他们有锻炼机会，才组织起来的。 一回寝室，几人就倒在床上午休，李胧月爬上床，开始吸纳灵气。 她想，这第三阶层，应当也快结束了，其实凡人修真，也有好处也有不好，十个阶层修完，面临天劫。 如果过，那可以继续修真。 如果过不去，那只得灰飞烟灭。 她还没做好准备，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安然无恙度过劫难。 等到下午快上课，岳沐才醒，赶紧洗了把脸，叫上李胧月和洪娟去教室。 黄欣蕊一中午都没回寝室，也没人关心她在干什么。 因为修真缘故，下午大家都在昏昏欲睡，李胧月还精神十足，前桌的顾沉时不时捂着胃。 李胧月这才想起，这人坐轮椅不方便，该不会一中午都没吃饭吧？ 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才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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