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修道者 - xp1024.com
《重生修道者》


本书读者群

一个二十一世纪宅男的修道之路

穿越?重生?意义何在?

聊斋之中的设定到底为何?

现实世界中道门为何没落?

新的世界又给他带来怎样的变化?

西游记中……

或许,他不是一个主角,而是一名见证者……

ps:厚颜无耻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

书友群:387084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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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的那点破事(狗血,雷人,慎入)

ps:

警告!!!

本章没有多少情节,但巨雷巨狗血,抗力差的请勿继xù

阅读!!!

警告!!!

本章与本书情节关系不大,所以大家可放心跳过,千万不要因一时好奇,而悔恨终生!!!

如果不听警告,看吐了可不要怪我。

这真的不是正文!!!

另外!

本书、真的没有那么黑暗!!!

真的没有!!

请一定要相信我!!!

我以我的人品担保!!!!

我以我的节操发誓!!!

对灯发誓!!

唔……还是算了,万一神灯有灵就麻烦了。

主角:安逸

性格:自己猜

年龄:可大可小

身高:下面有提到

性别:当然要是男的

提示:本书小清新爽文

警告:以上提示不可全信

提示:上面一排像不像楼梯

算了,不说了,以下是……

题记:

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无情,而是冷漠,无情与冷漠这两个词汇,看起来并无二样,可是却天差地别。

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你不会愿意与他产生交集;但一个身怀情感却内心冷漠之人,你就会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从而认可他,与他做朋友。

可当有一天你做出来伤害他的事,不论是否出乎你本心,他内心中潜藏的冷漠,都会化成一柄绝情的利剑,瞬间扎入你的心扉。

所以,不要招惹一个冷漠的人,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会让他变得更加冷漠,从而害了你自己。

——安逸

你确定要继xù

看?

以下才是……

正文:

※※※

这是一条破旧的小巷,两男一女三名青年相对而立,一方明显是一对情侣,男的高大帅气,女的靓丽非凡,两人衣着光鲜站在一起,显得十分般配。

对面,安逸孤零零站在那里,消瘦的身影,178的个头,苍白的面容,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搭配,再配合那普通至极的容貌,显得十分颓废,与对面二人形成强烈的反差。

……

安逸的生活其实并不安逸,十岁时,母亲因病去世,由父亲一人独自抚养他成人,每日早出晚归忙于工作,所以安逸很小就学会了独立,自己洗衣做饭,勤俭持家。所以安逸的童年,是孤独的。

然而老天似乎嫌弃他般,在他十八岁那年,一场车祸,将他在这个世界最后一名亲人也带离这个世界。

安葬好父亲以后,安逸便辍学打工,自己养活自己。

孤独的性格加上沉默寡言的脾气,自然让他的朋友十分的稀少,稀少到只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那就是——郑弘文。

郑弘文家与安逸家是邻居,两人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与安逸不同的是,郑弘文有一个很美好的家庭,性格也很是开朗。而且其父亲近几年做生意赚了不少,其不大不小也是个“二代”。

不过自从安逸父亲死后,安逸变卖了家产,两人就很少见面了。直到……

漠然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郑弘文与孙茹,安逸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孙茹是他的女朋友,准确的来说,是前女友。

两人结识在三年前,那时他二十二岁,她二十岁,却有着足以让任何人羡慕的容颜,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子,饱满的小嘴,再加上一头可爱的“自来卷”,是如此的清纯,如此的漂亮。

她就像一只白天鹅,安逸,就像一只癞蛤蟆,而且是一只没有理想的癞蛤蟆,因为他从没奢望过要吃天鹅肉。

但世事难料,也不知dào

孙茹究竟看上了他哪点,竟然主动接近他……

如此艳福,想必哪个男人都不会躲闪。

所以,他恋爱了!

此时的安逸满心都是幸福、喜悦的味道,一颗心紧紧悬挂在孙茹身上,为她欢喜为她忧。

有人说,初恋是最甜蜜的;但也有人说,初恋是最苦涩的。但对安逸而言,初恋就是那夜半的明月,照亮了他的世界;是那甘甜的雨露,滋润了他的心扉;是那雨后的彩虹,让他人也变得开朗起来。

可是……

上天似乎真的不喜欢他,安逸始终没有想到,他一为他一生中最重yào

的两个人会背叛他。

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一个,是他打算与其结婚的爱人。

看着对面孙茹深藏在眼中的那一抹不屑,安逸笑了。

他笑他为何那么傻,为何一开始就没发xiàn

孙茹接近他,仅仅是因为想要通过他接近“二代”郑弘文。

不过,当看到对面郑弘文眼中的那一缕愧疚,安逸又沉默了。

他在考虑,究竟要不要把真相告sù

郑弘文,让他认清这个女人的本来面目。

不过,当安逸扫过不到十米外的一处拐角,他再一次笑了,但这一次的笑容,却透着一丝冷漠,与邪异。

只可惜,对面的两人都没有发xiàn

,就连拐角后一直注视着这里的人,也同样没有发xiàn



拐角后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姿色一点也不若于孙茹的女人,但却与安逸一样,同样是一个同样被背叛了的人,她叫沈宜雪,是郑弘文的前女友。

沈宜雪的家庭与郑弘文可谓门当户对,甚至还要高上不少,总之,很有钱,很有钱,钱多到如果给安逸,他都不知dào

该如何去花。

但是如此有钱而又漂亮的女人,依旧被郑弘文甩了,败在了一个穷姑娘身上,所以她心中不甘,她想要报复!

很容易的,沈宜雪找到了安逸。原本她以为像安逸这样的**丝很容易利用,只要将事情完完本本的告sù

他,在爱情与友情的双重背叛下,再加上她在一旁煽风点火,被愤nù

冲昏头脑的安逸很容易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比如说——杀人!

可是她没想到,安逸竟然当面就识破并拆穿了她。但,那又如何?到最后不还是为她所用。

想到此,沈宜雪的嘴角撤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不过几十万加一夜**,这些她根本不在乎。

今天,她就要亲眼看着这个男人亲手报复郑弘文与孙茹。什么狗屁友情、爱情,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就在沈宜雪走神之际,那边安逸不知dào

说了什么,只见郑弘文与孙茹脸色大变,不过一个是铁青,一个是惨白。

只见郑弘文面色铁青的盯着孙茹,眼中闪出愤nù

寒光:“安逸他说的是真的?”

“不,不是的,阿文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那样……”孙茹没想到安逸竟然诬陷她,郑弘文明显还信了,慌忙抓住郑弘文的胳膊,口中想要解释什么。

但此时郑弘文心中怒极,哪里还听的下去,用力一甩胳膊,将孙茹甩了出去。

但岂料,此时异变顿生,一件毁了他一生的事情眼睁睁的发生在面前。

只见那孙茹被郑弘文甩开,“噔噔噔——”倒退几步,撞到后面墙上,而哪里,一条锋利的钢筋裸露在外。

“噗嗤——”

孙茹只觉背心一痛,“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郑弘文,意识渐渐的消退,但在此时,却见郑弘文的背后,安逸竟对她露出一抹微笑。

“喝——喝——”孙茹艰难的抬起手指,指着安逸想要说些什么,但此时身体的疼痛根本让她说不出半句话来,甚至连呼吸都是困难,终于,脑袋一歪,在这个美好的年纪,结束了她的一生。

“茹茹——”郑弘文大叫一声,愣愣的看着“挂”在墙上的孙茹,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神中满是害pà

与慌张,口中语无伦次:“不,不,我不是故yì

的,茹茹,你不要吓我,你快醒醒,醒醒啊!茹茹——”

只见安逸也是悲鸣一声,忽的扑了上去,紧紧的将孙茹抱在怀中:“茹茹,你醒醒,你醒醒啊,我不怪你,你快醒醒啊!”

说着,好像刚反应过来,对着郑弘文怒目而视:“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杀了她,就算她有再多的不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不是,阿逸,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yì

的,我……”郑弘文已经彻dǐ

的慌了,根本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脑袋里乱哄哄一片,根本没有仔细思考的时间,只知dào

一连串的否认,为自己解释、开脱。

安逸悲声道:“那又如何,她已经死了,死了啊!”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叫救护车,一定能救醒她的,对,叫救护车!”郑弘文反应过来,连忙从裤子里掏出手机,但岂料越急越乱,一连掏了三次才掏出来,却又因为心中害pà

,手抖得激烈,掉在了地上。

郑弘文慌忙弯腰去捡,却不料此时安逸尖声道:“你想要死吗?如果这件事被警察知dào

,你是过失杀人,那可要坐牢的知不知dào

!你进去了,你让郑伯伯怎么办,让伯母怎么活!”

“啊!”郑弘文吓得尖叫一声,坐到了地上,此时他心头彻dǐ

慌了,连忙抓住安逸,哭声道:“那该怎么办,阿逸,帮帮兄弟,求求你,我不想坐牢啊!”

安逸沉默片刻,沉声道:“事到如今,也只有保密了,茹茹没有亲人在这边,今晚我们出城,好好安葬她,不会有人知dào

的。”

“对对,就这样,就这样办,阿逸,谢谢你,真的……”郑弘文没想到这时安逸还这么为他着想,一时间心中更是愧疚。

就在这时,安逸忽然转头冲着拐角处惊呼:“谁?谁在那里!”

郑弘文心中一惊,还有人看到?

“快,追上她,别让她跑了。”就在此时,安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郑弘文根本没有时间考虑,下意识的照做。

沈宜雪心中大惊,她想不到安逸竟然会出卖她,明明昨晚他还被她的钱财美色所迷惑。

但此时却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见郑弘文满脸煞气的向这里跑过来,仅差两步就会看到她,沈宜雪不禁惊慌失色,下意识的转身逃跑。

她怕了,她怕郑弘文会杀人灭口!

此时安逸手中抱着孙茹逐渐冰冷的尸身,眼神更是冰冷异常。

爱情?友情?人性!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人性才是真的。

他正是利用郑弘文胆小、多疑的性格,三言两语让他对孙茹产生了怀疑,从而愤nù



然后……

看着已经接近拐角的郑弘文,安逸突然大喝:“杀了她,不要让她逃了,不然你就会死!”

人性是自私的,所以充满了弱点,安逸此时正是抓住人性自私怕事,以及慌乱中的人会下意识的听从旁边“自己人”命令的特点,才敢放心的喊出“杀人灭口”的口号。

果然,郑弘文此时已经六神无主,对于“好兄弟”的话自然言听计从,忽然,他发xiàn

拐角处一摞箱子上摆着一把刀,没有多想就顺手拿起,紧跑两步追上前面背对着他跑动的身影,“噗噗噗——”一连就是几刀。

而这一边,当安逸看着郑弘文拿起自己早就放好的刀之后,就知dào

计划成功了,当听到女人的闷哼、尸体的倒地、以及郑弘文不敢置信的惊呼声,安逸知dào

,事情马上就要完结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郑弘文带着浑身的血迹,手中提着还在滴血的仞刀,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时的郑弘文还没有反应过来,满脸的茫然失措,惊慌无神:“是宜雪,宜雪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她为什么在这里,我怎么会杀了她……”

一天之内,前后两个女友死在他的手上,他感觉他都快疯了。

安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他本无罪,只是……太过单纯了。

单纯的爱上了孙茹,单纯的相信了安逸。

朋友妻不可欺,虽然错在孙茹,但他若真的把安逸当做好兄弟,又怎会做出横刀夺爱之事。而且为了逃避责任,虽有安逸在一旁煽风点火,但杀人灭口的恶行他也无法推脱,由此可见,他本性究竟如何,还真的难说。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警笛之声传来,呜呜啦啦让人心乱,郑弘文一愣,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安逸,这里再没有其他人了,是谁报的警显而易见。

安逸蔚然一叹,虽然他可以推脱是小巷两旁住户听到声音报的警,但现在他却决定说实话,不是不忍骗他,而是……激怒他!

没错,就是激怒他!

只见安逸控zhì

着语速,在警察将两人包围之前缓缓将自己谋划全部道出,并且骗他说孙茹、沈宜雪对他都是真心的,沈宜雪更是自己骗来的,最后终于使郑弘文彻dǐ

失去了理智。

此时警察已经到场,却不敢靠近,所以根本听不清两人的谈话,只能看到安逸抱着一女子低着头,但因为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到安逸面上的表情。

只能看到郑弘文满脸怒容,所以一名警察从队中走出,远远的喊话让郑弘文把刀放下缴械投降,一边缓缓靠近。

但此时郑弘文早已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理会周遭情况,更没有看到包围的警察已经掏出枪支对准了他。只到今天杀了两条人命,终归难逃一死,倒不如临死之前将把他害得如此的安逸宰了,临死拉一个垫背的。

只见郑弘文怒而挥刀,向着安逸头上劈去,但紧接着“砰砰砰——”数声枪响,好几颗子弹穿越了他的胸膛,带走他宝贵的生命。

……

当天,安逸被带回警局接受调查,因为其余当事人都已经死了,自然他怎么说怎么是了。

所以一场由他设计谋划的借刀杀人案件,在他口中却成了一场围绕郑弘文、孙茹、沈宜雪三人的,三角恋爱失衡演变的情杀事件,所以当天晚上,他就被安排放了出来。

走在四下无人的路上,安逸此时没有大仇得报的爽快,更没有什么悔恨,有的,仅仅是满心的迷茫与疲惫。

这不是一场精彩的谋杀,毕竟安逸只是个普通人。但或许是天意,他竟然成功了,并且全身而退。

但是,他此时却在迷惑。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情?

安逸本不是一个无情之人,他敢保证,在今日之前,他对郑弘文的兄弟之情,对孙茹的男女爱情,皆是出乎于心,真真切切。由此可以看出,无情之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真心付出感情,但随时都可以绝情的人。

所以经过此时,安逸赫然发xiàn

,这世间情来情往,情起情灭,总总瞬息万变,不可琢磨。

人人如此,他亦如此!

这人心易变,而寄托于人心之上的情字,更是变化无常,稍纵即逝。

如此短暂而又终生不能左右之事,人却要为其付出终生,岂不可笑?!

为物?

酒色财气、鲜衣怒马,确实令人目眩神迷,十分向往。

但这又如何?

人生无常,不知何时便会死去,如郑弘文、沈宜雪一般,即使他们有再多的钱财,不还是栽在安逸这个穷**丝身上。

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功名利禄还有什么作用?

由此可见,一切的事物,都建立在生命之上,若人失去了生命,再多事物围绕坟前,谁又能享乐?

至于精神、思想,虽然可以流传,但一个人若没有了灵魂,又如何能接受,如何能体悟?

就在安逸沉浸在迷茫之际,忽然天边一道紫色流行坠落,安逸似有所觉,蓦然抬头,便见一紫色光点由远及近,待到眼前,终于看清那是一紫色封皮的书册。

还未等他惊叫出声,紫色书册便砸落在他的头上,安逸只觉眼前一黑,便彻dǐ

失去了意识……

第一章 大道通明录

这是一间十分杂乱的屋子,床上的被褥乱糟糟的团成一团,几个臭袜子藏在床头,茶几上随意的扔着几本书籍,以及一堆食品袋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整个房间,乱七八糟杂乱无章,东西漫天飞舞。

茶几的两边,各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只听其中一个开口道:“阿逸,节哀顺便,安叔和安婶在上面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安叔虽然走了,但你还有我啊,咱们是哥们……”

郑弘文安慰的话语在安逸耳边响起,但安逸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里。

他父亲前几日事故身亡,但此时他心乱如麻却不是因为父亲的死,而是因为,他父亲——已经死了七年了!

那是他十八岁的时候,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的父亲,而现在……他因为天外飞来的一卷书册,又回到了十八岁,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他父亲刚死的那天!

穿越?还是重生?!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爱看小说的**丝青年,安逸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经过最初的混乱后,安逸虽然埋怨过为何不让他重生到父亲出车祸之前,但知dào

事不可为之后,还是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

匆忙的办完葬礼,将父亲安葬之后,安逸本意是回到家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但却没料到……

看了看依然在喋喋不休的安慰这他的郑弘文,安逸嘴角一抽,神情很是微妙。

静静的等着郑弘文说完,安逸才道:“弘文,跟你说过了,我真的没事。”

“什么没事,你别骗我……”郑弘文当然不信,要知dào

这几天安逸表现的浑浑噩噩的,哪里像一个没事的样子。

他却不知,安逸神不思属多半原因还是重生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他父亲已经死了七年有余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安逸却没有说话,因为他记得,很快郑弘文就会离开。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一阵铃声从郑弘文裤兜中响起。

“喂……妈……啊……什么?……奶奶病了?!……我知dào

了,我这就回去……嗯,嗯……挂了。”

郑弘文挂了电话,看着安逸的脸有些为难。

安逸此时十分“善解人意”,当先说道:“奶奶病了?那你赶紧回去吧,别担心我,我没事。”

“这……”郑弘文犹豫一下,他虽然担心安逸,但更放心不下从小就对他很好的奶奶。

见安逸今天脸色不错,没有前几日的失神落魄,郑弘文最终还是放不下奶奶:“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在家小心点,如果害pà

可以给我打电话,等奶奶病好了我再来陪你。”

“知dào

了,快去吧。”安逸随口答yīng

一声。

目送郑弘文离去,安逸转身关了房门,继xù

回到沙发上坐下,将手伸到面前,只见紫光一闪,一本书册出现在安逸手上。

翻开书页,只见里面纸质宛如玉石,晶莹剔透,细腻光滑,但却没有一丝墨迹。

这就是造成他重生的“罪魁祸首”。

随手摩挲这书面,安逸心中想到:“一切起因皆是由它引起的,上面的文字虽然已经被我吸收,但这书册想必也是不凡,不然也不会与我相合,随意能收入身体。只是这具体功效却不知dào

,还需yào

以后好好研究。”

没错,其实这书册上本身是有文字的,那文字复杂玄奥,其上紫光流转,宛若有生命一般,安逸本一个都不认识。

可在他第一次打开的时候,那字体仿若活了一般,都钻入了他的身体,融入他的灵魂之中。

所谓:“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当所有字体都融入安逸灵魂之中,他竟奇迹般的都能看懂,也明了了,其中文字所记载的是一名为《大道通明录》的修道秘术。

想到修道,安逸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这修道成仙,长生不老的法术,连一统天下的秦始皇都只能幻想,没想到如今却让我得到,是机缘如此还是如何暂且不论,但我却该好好珍惜。”

想到此,安逸习惯使然,顺手将书册放到茶几之上,从沙发上下来,迈出两步,就地坐到地上,按书中记载盘膝而坐,尝试修炼。

双手结印,左手拇指弯曲掐住中指午位,右手拇指由左拇指、中指圈内插入,掐住左手无名指根部子位,右中指在对相对掐住,两手相抱放在小腹前。二目垂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舌抵上腭,心、神、意守脐部,使心念不移。

此乃修道之第一步,入定、养气!

所谓神不静则气乱,气不静则精疲,精不静则神不住。这修道的第一关,则是要平神静气,定中生慧。此慧,则是指那先天一点灵光,人之一点真魂……

不知过了多久,安逸只觉意随心降,头、手、身体如同虚无,只觉脐中一点真息幽幽出入,移之不动。

修炼之中的安逸却没有发xiàn

,他随手放在茶几之上的书册,正泛出微微紫光,笼罩其周身十厘米方圆。

而此刻,在那书册的下方,一本《聊斋》正好被紫光笼罩……

……

时光不知不觉的流逝,当安逸再次醒来,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站起身来身了个懒腰,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噼里啪啦”的骨节爆响,也没有发生什么双腿发麻的尴尬。

安逸心中却十分欣喜,他没想到第一次修炼他就能够入定,而且修炼的效果竟然这么好,他只感觉现在耳清目明,精神焕发,浑身没有一丝疲惫。

可紧接着,肚子“咕噜噜”一阵轰鸣,安逸不禁“哎呦”一声,才想到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摸着黑打开灯,安逸赶紧跑到厨房,也不讲究,随意下了一碗面就吃了。

想要回到卧室继xù

打坐,可路过客厅的时候,却发xiàn

那本“无字天书”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茶几上,安逸不禁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把这么重yào

的东西摆在外面。

三两步跨上前去,一把抄过“天书”,安逸心中一动,就将其收入体内。

可紧接着,安逸便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昏迷中不知过了多久,当安逸再次醒来之时,却是一阵目瞪口呆。

只见眼前山川秀美,景色宜人,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白云悠悠闲挂其上,远处青山绿水,翠枝红花,初升的朝阳透过淡淡的薄雾,衬托的此地宛若仙境一般。

而安逸,此时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从草地上爬起,来回张望片刻,终于忍不住大骂出声:“卧槽你个仙人板板,这tm究竟是哪?”

明明刚刚还在自己房间,可一眨眼竟然出现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而且,他清楚的记得,地球上还是在秋天,而这里却是春天,任谁发生这样的事也不能平静。

呼吸着从未感受过得新鲜空气,想到他昏迷的原因,安逸不禁心中怀疑:“难道又重生了?”这“天书”可是有过前科的。

想到此,安逸心中一动,将“天书”招了出来,拿在手中。

胡乱翻了两下,忽然发xiàn

第一页竟然多了两个字,以“天书”之上本来应有的字体写成,因为其记载的是修道之术,索性安逸就把那文字暂且命名为“道文”。

当看清上面的两个字后,安逸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聊斋?!”

没错,其上就是《聊斋》二字。

安逸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难道这里是聊斋的世界?

可紧接着,他又摇头否定了。

“那聊斋上都是一个个小故事,横跨明、清两朝,有的甚至连具体朝代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具体的世界……”

可紧接着,安逸又想到:“这仙道玄妙,不能以常理测之,连重生都有了,那穿越一个世界也不无可能。”

想了半晌,由于缺乏信息,只能是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一点也做不得准,索性就不再想了。

“终归是要到外面看看。”

心念一定,安逸再不迟疑,将“天书”收在体内,抖了抖身上的灰尘,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一头扎入密林之中。

……

半个时辰之后,安逸终于找到一条山道,便豪不犹豫的选择了下山。

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安逸遇到了他在这个世界所遇到的第一个人,由此也确认自己确实穿越了。

只见这人穿一身古代儒装,头戴儒巾,一身书生装扮,但却面容豪迈,更加奇异的是,此人身后背着一个木头雕成的鬼神像,绿色脸膛,红色胡须,相貌尤其狰狞凶恶。妆饰得栩栩如生。

安逸快步走到近前,想要搭话,却见那豪迈儒生神色讶异,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安逸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身休闲装,脚下一双平板鞋,脑袋上的头发半长不短,还是披散着的,这身装扮在地球自然普通不过,但是在这明显是古代的世界,奇装异服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这位公子,麻烦叨扰一下,敢问这里是何处?”也不知dào

普通话他们听不听得懂,更不知dào

古代的说话方式,安逸只好学着电视上的样子,半文不白的模仿。

书生面色更显怪异:“这里是陵阳城外,五岭山,你不知dào

这是哪里,那你怎么来的?”

“一时迷路,糊涂了。”安逸敷衍一句,继xù

问道:“不知现在是何年月,哪朝哪代?”

书生面色一紧,警惕的退了一步,才说道:“当朝为泷,开兴年间。”

泷?开兴?林逸默默不语,看起来还真不是中国古代,但这当地土著操着一口普通话是几个意思?

想不明白,安逸又归结到“天书”自带的特殊能力上,就当它能自动转换语言吧。

“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不知这是要去做什么?”好不容易逮到个人,安逸忍不住想要套套近乎,从而在他口中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

或许是自身性格,或许是品德问题,书生虽对安逸有着戒备,但却依然答道:“高姓不敢,小生姓朱,名尔旦,字小明,当地人士,此番却是与诸位文友喝酒做赌,昨夜来此山中十王殿,把左廊下那个陆判官背了下去,宿醉一夜,今早正是要去归还原位。”

安逸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但是当这书生越说越多,将所有信息在脑中整合起来,不禁惊呼出声:“你说什么?你叫朱尔旦?陵阳人?!”

第二章 名叫聊斋的世界

朱尔旦心中疑惑,不知dào

面前这行装怪异之人为何反应如此激烈,诧异问道:“这位公子认识我?”

安逸此时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脑海中把朱尔旦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确定,这极有可能就是聊斋。

陵阳朱尔旦,字小明。性豪放。然素钝,学虽笃,尚未知名。偷陆判金身,与判官结交,得其助力,得文心,**子面容,死后去地府当值。

这分明是聊斋之上《陆判》的故事,但究竟是不是巧合,安逸也不能确定,还要等到这陆判官真的找上这朱尔旦才能知晓。

想到这,安逸回过神来,见朱尔旦面露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紧,强自应对:“却是在下出丑了,只因朱兄与我一为朋友姓名相同,才如此惊讶,还望朱兄莫要往心里去。”

“不打紧。”朱尔旦摆手道:“还未请教公子姓名,仙乡何处,公子这身装扮,在这里可少见得紧啊。”说着,还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安逸的头发。

“在下安逸,字……逸之。”安逸随口胡诌了一个字号,继xù

道:“朱兄有所不知,我这一族避世已久,虽是生产,但却毕竟人员稀薄,所以在这服装之上,却是简化了一番。”

虽如此说,但这发型却不好解释,安逸不禁心念急转,转换话题:“在下初次来到外界,不知世事,可否随朱兄一道,叨扰几日,请朱兄教我些外界知识。”说着,躬身一礼。

安逸这是打算赖上他了,毕竟这朱尔旦看着也好说话,书中也是性格豪爽,而且还是他来到这里所遇见的第一个人,自然在心理上有些亲近。

朱尔旦思索片刻,见安逸面容清秀,也不像什么歹人,而且极守礼节,更不像他一开始所怀疑的什么妖怪,心中豪爽之气顿发:“如此甚好,逸之兄且待我将这陆判官送回原处,回来便与逸之兄同路,一道回寒舍。”

“怎敢让小明兄一人劳累,不若你我二人一起抬着这位老爷,路上也能轻松些。”安逸顺杆就爬,要是让他自己在这等着,他还真怕着朱尔旦跑了,不能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朱尔旦也不在意,只道安逸不好意思白吃白住,想尽可能的帮上点忙,所以也不好拒绝,两人当即启程。

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朱尔旦所说的十王殿,里面供奉着一众鬼神,都是木头雕成,一个个栩栩如生。

没有逗留,两人将陆判官放在原位,当即返回出山。路上安逸自是免不得再次旁敲侧击,询问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背景等等。

从朱尔旦口中得知,这个世界唐宋以前的历史与地球是没有多大变化的,至少在安逸看来是如此,毕竟他不是历史学家,对于历史也只是知dào

个大概,认识几个名人而已。

而宋代以后,却没有元朝,而是另一个朝代,就是朱尔旦口中的泷。

这泷朝朝政如何安逸并没有打听,毕竟那与他无关,所以又转而问道神仙鬼怪之事。

可他却忘了,这朱尔旦只是一儒生,虽然日后与陆判交情匪浅,但如今他却还是一介凡人,对神怪之事还真不甚了了,但却也能说上几个传说。

当到了朱尔旦的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朱妻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朱尔旦返家。

由于安逸的到来,朱家小两口自然不能玩什么举案齐眉了,毕竟按古代礼法,女子不与大人同桌而食,于外人前来更要避而不见。

安逸虽然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深知入乡随俗,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吃过午饭,安逸依然聊性不减,如此一直到了晚上,他可没有跟一个大老爷们同榻而卧、促膝长谈的好习惯,毕竟他又不搞基,所以吃过晚饭之后就回到朱尔旦给他安排的房间歇息了。

木质的房屋、木质的家具,一切都古香古色,韵味十足,可安逸却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思。

将白天朱尔旦所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安逸忖道:“这世界多半是《聊斋》无疑,可自己究竟是怎么来的?又该如何回去?”

再次拿出“天书”研究半天,毫无头绪之下,安逸又想到:“不知dào

这世界是所有聊斋小故事综合的世界,还只单单是《陆判》,不过既然“天书”显示《聊斋》,恐怕第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这,安逸心中不由有些忐忑:“若真的是《聊斋》,那我以后可要小心了,这个世界诡异的很,不光人间有修士,天上还有神仙,有事没事的还经常下界。最诡异的是,天上神仙往地上跑,这人间竟然还有那么多妖魔鬼怪,真不知dào

那神仙是干什么吃的。”

这《聊斋》上的小故事多不胜数,有妖有鬼有仙有神有佛有魔,而且还没个具体体系,就说那造畜的巫师能被凡人打死,崂山道士竟会仙人才有的法术,还有类似燕赤霞的种种不佛不道的异人,怎一个乱字了得。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提升修为,争取能够有一丝自保之力。”

一念至此,安逸立马调息打坐,修炼《大道通明录》上记载的功法。

盘膝双手结印于腹,安逸凝神静气,调节呼吸的节奏。

“于无而静,自然而定,无知有灵,乃人真定”。

须臾,安逸便感身体知觉退散,意识存于丹田,丹田内一点幽光随着外呼吸鼓动,此番,才是正试踏入炼精化气这一修炼道路的第一步。

吁呼一夜匆匆而过,安逸早上醒来,便觉丹田温热,神思清明,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没想到仅仅一晚就练出了一丝内气。”

此时,敲门声响起,朱尔旦在外面道:“逸之兄,是否醒来?”

安逸答yīng

一声,赶忙下床给朱尔旦开门:“起来了,起来了,小明兄快快请进。”

打开门,却见朱尔旦拿着一叠衣服站在门边,却听他道:“逸之兄的衣服太过怪异,此番在外界不如先穿我的,以免众人拿你当猴子看。”

“如此,就谢过了。”安逸也不推辞,伸手结果衣服,回房换下,朱尔旦还在门外等候。

吃过早饭,安逸不禁升起去城中走走的心态,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古代,比什么电视剧有意思多了。

朱尔旦本性豪迈,自然不会阻拦,甚至怕他迷路,还亲自陪着他,给他介绍着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陵阳虽不是一座大城,但却也十分繁华,路上行人纷纷,街道两旁阁楼画角,店铺林立。有的卖杂货,有的卖衣服,有的卖茶叶,有的卖花粉,不一而足。

嬉笑、打闹、叫卖声,络绎不绝的传入耳中,却不觉一丝烦躁。这其中由以一个卖梨的为最,响亮的叫卖声显得异常的突兀。

“卖梨,卖梨啊!又脆又甜的大鸭梨啊!”

安逸探头望去,只见路边一个粗壮的乡下人,身旁停着一辆大车,车上装满黄橙橙的梨子,足有数百颗。乡下人正在叫卖,那架势一看就不是经常出来卖东西的。

此时边上已经围上了一些人问价,乡下人略微拘谨的应付着,不过所说的价格确实不低。不少善于讲价的姑子婆子都是铩羽而归,不过这些人不依不饶,让乡下人满脸通红,最后只能冒出一句:“俺媳妇说了,一文钱都不能少。”

乡下人这话顿时让旁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安逸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朱尔旦见此道:“逸之兄暂且稍后,我去买几个梨子你我分着吃了。”他见安逸一直盯着那梨摊,还道他馋了呢。

安逸却是不好意思了,一把拉住朱尔旦,不想让他破费:“小明兄还是莫要破费了,这分梨、分离,莫不是敢我走不成?”

朱尔旦看出安逸的心思,暗道也是个妙人,倒是可以深交,不禁大笑道:“如此却是哥哥的不是了,该罚,该罚,这梨便罢了,不如哥哥请你吃酒。”

安逸嘴一咧,没想到这么会儿多了个哥哥。

推辞不过,安逸也就没有拒绝,毕竟喝酒可是增加感情最快的一种方式。

可就在两人准bèi

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乡下人那招牌式的嗓音,像是在呵斥什么人:“走开,走开,别耽误我卖梨。”

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道人一直在大车边徘徊不屈,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黄橙橙的梨子,这道人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一看就不像是能够买得起梨的人。

那乡下人面对这些城里的人尚且有些拘谨,但是面对这么个破落道士的时候,就扬眉吐气起来。倒是被乡下人一轰,往后站了点,但还是不肯离去,依然眼巴巴的看着梨子。

乡下人见到这道士耽误他的生意,不由大怒,忍不住斥骂起来。

而那道士面不改色,反而是争辩道:“你一车数百颗梨子,我只吃一个,对你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害,你又何必发怒?”

四周观看的人有那劝乡下人拿一个不好的梨给老道士,打发他走算了,乡下人却坚决不肯。

第三章 种梨的道士

此时围观的人热闹的议论着,有的人说这乡下人吝啬,有的人说这道士无耻的,七嘴八舌的,反而没人去卖梨了。

朱尔旦见他们吵的不成的样子,摸了摸身上的钱,拉着安逸一起挤开人群,伸出手,对着那乡下人说道:“诺,我买个梨请他吃吧。”

然后又对着安逸笑道:“这梨分给这道士也算恰当。”

安逸微笑,此时道士上前拜谢一声,然后对着众人说:“出家人不知dào

吝惜东西。刚好我也有梨,就请大家尝一尝。”

朱尔旦好奇的问道:“道长,你有梨,为什么还要吃别人的?”周围的人也是奇怪不已。

只见那道士神mì

的一笑,道:“我的梨还需小兄弟的梨核做种。”说完就大嚼大吃起来,不一会,黄橙橙的梨子就全部进入了道士的腹中,只剩下了一颗梨核。

道士将梨核拿在手中,就地在街上挖了一个坑,随后将梨核放了进去,又重新埋好。紧接着又从旁边的店里要了一碗水,毫不客气的浇在了埋梨核的土上。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埋梨核的地方居然慢慢的生出了细芽来,细芽缓缓的长大,不一会就长成了一颗梨树,开花结果,结了满树的梨子。

在朱尔旦呆滞的目光之下,那道士摘下一颗,递给他,道:“小子,这个就当是还给你的了。”朱尔旦呆呆的结果了梨子。

而此时安逸心中更是惊疑:“这不就是聊斋中《种梨》的场景吗?看起来确实是融合了,还产生了一些变化。”

此时围观的众人早已陷入哄抢之中,满树的梨子全部散尽,道士又叮叮当当的将梨树砍伐了,把梨树抗在了肩头,洒然离去。

突然乡下人大骂着向着道士离去的方向奔去。安逸回头,只见原本满车的梨子一个不剩,大车还少了一个车把,是新凿的痕迹,心中顿时恍然。

“难道这就是仙法吗?看来这道士就是所谓的世外高人了。”

安逸心中一动,跟呆愣的朱尔旦打了个招呼,也不管他听没听到,连忙大步冲向了道士离去的方向。

这高人都是个怪脾气的,或许是个奇遇也说不定,所以安逸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一连转了好几个弯,竟然来到城外,却是连道士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安逸有些懊悔,应该当场就把他拦下的。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安逸心中猛地一惊,道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子,有事?”

安逸转头,望着满脸笑容的道士,脸色一肃道:“道长,你应该把钱给人家。”

道士一愣,他原想安逸追他而来,是为了学他的法术,可是却没有想到安逸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所以他有些愕然的说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钱人吗?而且你又何必多事呢?”

安逸确实是想要和道士学法术,可是想着这世外高人大多怪脾气,如果纳头便拜他说不定扭头就走,所以倒不如另辟奇径吊起他的好奇心。

只见安逸皱眉道:“道长,那梨子是人家的,人家不愿意请你吃,你却强求,而且你又以法术欺辱一个普通人,岂非太过分了?”

道士又是一愣,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安逸,道:“我过分?明明那人吝啬不堪,自食其果。”

“强词夺理。”安逸撇了撇嘴道:“那人再吝啬,也是他自己劳作所得,道长凭借法力高强,仅凭喜好做事,也不怕结了因果。”

道士一愣,上下打量了安逸一眼,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懂得修炼之术。不过就你这连门还未踏入的修为,就敢路见不平,就不怕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吗?”

“道长说笑了。”安逸哪是不怕,其实他心底也是有担心的,不过现在这道士既然这么说,那就表明他没有生气,一颗提着的心也就放下,洒脱一笑:“若是心思邪恶之辈,即便我不去惹他,怕也难免殃及池鱼,祸从天降;若是心思纯正之辈,不过理论几句,怕也无甚大碍。”

道士闻言,掴掌笑道:“果然是心思通明之辈,只不过,贫道对小兄弟的命格可是好奇的紧啊,看你灵台光明,法力纯正,所修炼的必是我玄门正统**,但这命数却连我都看不透,全无一丝条理,你既不是得到成仙之辈,又怎会如此?难道你师父是哪位大能?”

命数,很简单的两个字,却是非大神通不能见的神奇存zài

。它包含着一个人的气数运道、出身根底、未来走向等等信息。

如果得知一个人的命数,那么基本就能推测出这人的一生了。所以即使是凡间靠看相为生的道士,也会在收钱之后装模作样两句,才说‘你命数不好,当有一灾’……

当然,这一定是假话。只有修为到了非常高的阶段,才能探查他人命数的。否则的话,命数还会如此神mì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对地府神祗来说,无论修为高低,不管是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以及判官阎王,他们生来就能看到一个人的命数!

没办法,这是人家地府的职责所在!当人命数将近的时候,地府会派出鬼卒前往接引,将魂魄领回。如果连命数都看不清的话,该怎么领回来?万一出个什么错误,把阳寿已尽的人扔在那里,却把还该存活三十年的人带回来了,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所以对与地府来说,查人命数是一个职责附带的神通,是所有地府神祗都会的!毕竟这本来就是地府主管的事情!

但这道士明显不是地府职员,竟然一眼就能看出安逸没有命数,修为怕也是不凡。

安逸心中一惊,这个世界道法显世,命运之说自然不会如地球般虚无缥缈,肯定有人能看出一个人的命运,就如面前这道人一般。但这个问题他之前却没考虑过。

现在由道人提起,安逸心中忽然想到:“我本身并不是这方世界的人,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命数,在这点上,恐怕无论谁来看,都是一样。但这却是个麻烦,如果被哪方神仙注意到了,那我还能有好日子过?”

安逸一念至此,脸色产生了变化,就在他心中想着对策之际,却听那道士又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必再问。”

道士继xù

道:“你不是全因那卖梨的才来追赶我的吧,说说你的本来目的。”

安逸知dào

已经被看穿。暂且放下心中心思,见道士面带微笑,全无一丝愠色,知dào

道士没有生气,安逸当即躬身一礼:“还望道长收弟子为徒,传授仙法。”

道士诧异:“且不说你命数被高人抹去,就说你法力灵光如此纯正,所修之法必然不凡,怎的又来拜我。”

看来这道士已经认定安逸的命数是有人为他抹去了。

安逸自然不会多余的解释,但接着却是苦笑:“道长有所不知,我这修炼之法,却是偶然所得,虽有修炼法门,但却没有任何保命的法术,当今之世妖怪频出,即便我修为再高,若没有法术护持,怕也是竹篮打水。”

安逸所言倒是不虚,不然他也不会冒着危险拜这个道人为师。

那《大道通明录》中,记载的都是悟道成仙的法门,甚至连仙人之上修炼的方法都有,可在法术之上,却讲究一个神通自生。

什么是神通自生?就是到了一个境界自然而然的领悟一种或几种法术,按个人悟性不同而有所增减。

可是要想神通自生,却最少需yào

练神返虚的境界。

成仙之前,有四大境界,分别为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这四大境界前两个只是打熬自身,蕴养元神,到第三个才算入道。

而《大道通明录》上虽然也有法术,但全是成仙之后才能修炼的的仙法,可他现在刚刚炼精化气,还是初级阶段,离练神境都差得远呢,更何况成仙了。

道士此时更是诧异,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安逸,口中赞道:“你却是好机缘,不知dào

得了哪位前辈的真传,非僧非道非俗,但丹田玄光纯正,怕不是上古修炼之法,若是不遇意wài

中途殒命,则成仙指日可期。”

“不过……”

“不过什么?”安逸连忙问道。

道士随意的摆了摆手:“没什么,总之你还是安心修行吧,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

“为什么?”如此一个美好的机会,安逸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消失呢?

“为什么?哼,你这功法玄妙,一修炼便自生玄光,必是大能创造,虽然是你偶然得到,但是创出这部功法的前辈必然已经知晓,若是不认可你,早就收回了,而今既然认可了你,那你也算是他的传入,你再拜我门下,为我招灾引祸吗?”

安逸闻言心中叫苦不迭,他这功法可不是在这个世界得到的,就算有高人也不在这啊,能为他招什么灾,引什么祸。不过这话安逸也只能心里想想而已,却不敢说出来,他可不能保证,让眼前这人知dào

自己是个穿越者,他还会不会如此“和颜悦色”。

只听那道士继xù

道:“就算那前辈并不在意,我也是不会收徒的,毕竟收徒弟实在是太麻烦了。”

得,现在想说也不管用了。

ps:感谢埋叶大大打赏~~~

第四章 传剑、陆判

且说安逸听言道士懒得收徒,但他却不是轻言放弃之人,眼珠一转,央求到:“要不你教我一两招也行啊,万一我以后再遇到妖怪,也不至于等死吧?”

“这?”和安逸交谈一会儿,发xiàn

他还满合他胃口的,所以在听到安逸的话之后,道士不禁思索起来。

安逸决定再加一把火,道:“就只是一两招而已,又不要你收徒,您就答yīng

了吧。”

“嗯?也好,就教你一招剑术,看好了,我只使一次。”道士确实也是高人脾性,一点都不吝啬,也没有门户之见。

只见道士拿起腰间长剑,剑鞘交到安逸的手中,然后身体一跃,在距离安逸几丈之外的地方动了起来。

手持长剑,道士迅速的施展起一套剑法,剑光直闪,迅如闪电,每一个动作都是极难,可是道士施展起来却是显得无比急骤,熟练。

口中还念念有声,明显是剑法的修炼口诀。

“唰唰唰唰!”

剑光如电,虽然没有与人对战,但是剑招所蕴含的威力却是让安逸感到无比的恐怖。

“看好了。”道士轻喝一声,令安逸震惊的是,这一刻,他在自己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只有道士一人,一剑,和漫天的剑光剑招。

所有的剑招都映在了安逸的脑海中,他的意识都被这一剑法给吸引住了,再也容不下其他,而且他的身体也仿佛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道士的动作而动。

“可记得清楚?”

道士耍完剑,收剑而立,将剑重新插入安逸手中的剑鞘之中,对安逸问道。

安逸闭着眼睛想了一会,道:“不太清楚,能不能再使一次?”

道士忽然将脸靠到了安逸眼前,哈哈笑道:“我说过了,只使一次的。”

安逸苦笑,他可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虽说已经修道,但是也只是稍微比普通人记性提高了一丝而已,毕竟他现在境界低微,所以刚刚的剑法虽然映在了他的脑海中,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至于口诀,更是忘了小半。

忽然,安逸感觉体内识海中的“天书”一跳,还没来得及查看,却听得耳边传来声音。

“小子,就这样吧,我走了,哈哈!”道士说完,根本不给安逸说话的时间,直接忽然冲天而起,竟然架云飞去了。

安逸发怔的看着道士的背景:腾云驾雾,不是仙人的本事吗?

似乎想起了什么,安逸忽然大叫道:“道长,道士,道爷,仙人,我还不知dào

你的名字呢?而且你的剑,你的剑还在我这。”

虽然他一连改了几个称呼,可是道士已经消失不见,根本听不到安逸的呼唤,更不要说是回头了。

安逸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天空,叹道:“这家伙莫非真的是仙人?”对此,安逸抱着很大的疑虑,他不相信道士是真的忘记了剑,还是他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不想这么多了,不过有这一把剑对我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安逸清楚的知dào

,这世界有修士,有妖怪,很有可能,这就是一个拥有神魔的世界。这里可比地球危险多了,但是,也有意思多了。

回忆着刚刚的剑法,安逸用力的想要记住,下意识的将长剑出鞘,闭上眼睛,蕴量了一番,然后手腕一动。

“啪。”

刚使出两剑,手中的剑就脱手而出,安逸不死心,再次拿起剑舞了起来,只不过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两三下剑就脱手而出了。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刚刚他使得那么轻易,我耍起来就那么困难呢?”

不管安逸试了多少次,可最后还是无法学会,这让安逸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资质太差了?连一招剑法都无法学会,又怎么学习更加厉害的道法武功呢?

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安逸忽然想到,刚刚“天书”跳动,没带查看却被道士打断,莫不是生出了什么变化?

赶忙招出天书拿在手里,下意识的翻开,却惊诧的发xiàn

,第一页聊斋两个大字的下面,多了一排小字:无名剑诀。

剑诀之下,图文并茂,赫然是道士刚刚练剑的动作,旁边注释着道士口中所念法诀。

“哈哈,这倒不怕忘记了,没想到这天书还有这功用。”

笑完,安逸却发xiàn

,在剑诀最后,有一排极小的字:于聊斋世界所得,不涉法则,属修身护身之法,可在任何世界使用。

“什么意思?”安逸心中惊疑,这修身护身之法他知dào

,简单解释,就是锻炼自身,提升身体体质、增加攻击力的方法,这剑法确实当得,可是那什么法则,还有可以在任何世界使用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返回,还能进入其他世界?

安逸心中一动,赫然发xiàn

天书上的不同,这记载剑诀的文字,通体灰色,而在这之上聊斋二字,却是发着极淡的紫光。

安逸忽然想到,刚来的时候这聊斋二字通体无色,只是有着一个轮廓,而如今却泛出紫光,莫不是这穿越也是要充电的?这紫光就是穿越要消耗的“能量”?

皱眉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安逸索性放下,不再想了。

收起天书,安逸再次拿起道士所留的长剑,一边以意识沉入识海,观察天书上的图文,一边慢腾腾的比划着招式,还别说,这一慢下来,还真让他磕磕绊绊的打完了。

当安逸把一遍剑法使完,才赫然发xiàn

,天色已经擦黑。还剑入鞘,急匆匆的向城内走去。

大晚上的安逸可不敢待在野外,毕竟这是个有妖魔鬼怪的世界,还是人多的地方安全些。

回到朱尔旦的家,却得知朱尔旦还没有回来,安逸也不好逾礼,只能在门外静候。

月华初上,当朱尔旦终于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

朱尔旦喝了不少的酒,醉醺醺的看到安逸站在门外,说道:“老弟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曾追上那个道士?却是哥哥不是了,竟然在外面饮酒,忘了叫上老弟一起。”

安逸忙道:“无妨。”

可朱尔旦却是不行,拉着安逸的胳膊,边向屋里走,边说道:“今天白天哥哥说请你吃酒,如今反而自己在外面逍遥,忘了弟弟,怎能不罚,走,与我饮酒去。”

“这,朱兄怕是醉了,还是早些安歇吧。”安逸因为心中想着修炼,所以拒绝道。

但朱尔旦酒意正浓,哪里会放过他,根本不理他的推脱,拉着他来到房中掌灯,拿出美酒给两人满上,自己却是先罚了三大杯,才邀安逸同饮。

安逸苦笑:“哥哥,我这一天还未吃饭咧。”

朱尔旦连道“罪过”,喊来妻子置办菜肴。菜肴很快上齐,毕竟朱妻也是知dào

安逸没有吃饭,只是为了避嫌才没有让他在朱尔旦不在家的时候进门,其实菜都给他留着。

就这样,朱尔旦喝酒,安逸吃饭。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朱尔旦抬头一看,青衣黑面,头戴乌纱,竟是那个判官!

朱尔旦转头对安逸道:“看来我要死了!昨天冒犯了鬼神,今晚就来要我命了。”

安逸闻言一惊,回头张望,果然见那陆判官站在门口,只见那判官大胡子一动一动的,开口笑道:“却不是来勾你魂魄。而是承蒙你前晚慷慨相邀,今晚正好有空,所以特来赴你这位通达之人的约会。”

朱尔旦大喜,拉着判官的衣服请他快坐下:“如此正好,我们再来喝过。”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胆气,安逸不禁苦笑。

就在这陆判官接近之际,安逸变觉寒毛炸立,一股冷风围绕周身,不自觉的暗自戒备。

这可是鬼神啊,还是判官,地府里仅次于阎王的存zài

了。

陆判官做到座位之上,却连道不忙:“朱兄还未与我介绍,这位公子是?”

朱尔旦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却是忘了,这位兄弟名叫安逸,昨天早上还是他与我一道将你的金身护送回去的。”

陆判官却面色一肃,对着安逸问道:“不知你师父是哪位高人?竟然为你施手扰乱阴阳,隐藏了你的命数!”

原来这陆判虽然也能看出安逸是修行之人,但他更知晓,不是每个修行之人都能隐藏自身命数的。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那需yào

是功德圆满已经飞升的,或受天庭敕封正式神仙才有的境界,不是普通修行者就能享受的待遇!

普通的修行者其实还处于地府管辖之中的!当然,对他们来说,命数就不是简简单单的‘阳寿四十五’或‘阳寿六十七’了,而是要复杂点,以劫难来进行计算。

但是也有那种拜了大能为师,受师门庇护的,他们的命数多半都会由师父出手给他隐藏。所以这陆判第一时间的怀疑,竟与那道士一模一样。

他却不知,安逸此时心中正暗暗叫苦:“怎么又来!”

第五章 换心

安逸万万没想到,一天之中竟然一连两次被人看出没有命数,这让他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那时不可能的,毕竟天书、穿越可是他的底牌、秘密,顺水推舟更是想都别想,难道要编出一个根本不存zài

的人物忽悠人?他可不知dào

这个世界的神仙朋友圈广不广,万一被拆穿了,那更得罪人。

至于随便认一个可能存zài

的人物更是找死,这聊斋整本书中都没有一个具体存zài

的世界观,天上各路神仙佛陀虽然可以肯定是存zài

的,但是与其他传说中是不是一个体系那就不能确定了。

就拿孙悟空来说,在聊斋里他竟然也频繁下界,与人结交,还有人供奉,而且十分灵验,要是以西游记中孙悟空的性格,不论成佛前后,那都完全不可能的啊!

但即使如此,安逸也不能确认这个世界有没有那种只要提他名字就能感觉到的大能,如果真的有,他随便认一个师父被对方感觉到了,那岂不是死的更快。

就在安逸愁眉莫展之际,陆判官却是惊咦出声。

“咦?!”陆判官看着安逸腰间的长剑,不禁说道:“你竟是纯阳真人弟子?”

“什么?”安逸惊诧。

陆判官看出安逸的异样,不由诧异道:“你竟不知?不可能,你腰间那柄纯阳剑乃真人贴身佩剑,若你不知dào

,那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安逸只觉识海天书一跳,内视自观,发xiàn

天书之上,今日所记载的无名剑诀,此时已经改变成了纯阳剑诀。

那道士,竟然真的是吕洞宾!

安逸心中一动,开口讲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不过在最后,他却有些修改:“师父嫌我愚钝,本不愿收我为徒,但既然传我剑术,自当以授业恩师敬之。”

说的跟真的一样,当时他可没有这种表示。

但还别说,还真把陆判官唬住了,只见他点头道:“如此也说得过去了,或许当时是真人给你的考验,之后见你确实心诚,就顺手将你的命数隐藏,让你少一些劫难,日后仙道之路少些坎坷。”

“呜呜……师父竟如此为我着想,弟子日后定当全力报答。”安逸嚎啕大哭,感觉自己都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而就在朱尔旦家上空万里之遥的一朵祥云上,吕洞宾一身道袍,看着屋中安逸的表演,不由破口大骂:“小王八蛋,老子当初为了耍帅把剑落在你手里忘了要回,你个混蛋竟然就敢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

虽如此说,但他却没有一丝想要把剑收回的态度,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嘿嘿”笑道:“这剑就暂时保管在你这里吧,省的那个混蛋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向我讨要。只是不知,那个混蛋如果知dào

我把剑给了一个凡人,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口中的那个混蛋,吕洞宾不禁摇头失笑。衣袖一摆,白云悠悠远去。

……

且说那陆判在朱家喝酒交谈直至深夜才返回阴间,之后隔三两天便来一次,三人谈典论道,逐渐相处的更加融洽,当然,安逸这个小白古文着实不咋地,诸子百家也不甚了了,自然很少插得上嘴。不过他也不觉得无聊,每夜交谈必然到场,但有懂就出言询问,陆判两人也由着他,甚至白天之时朱尔旦还将家中藏书赠与安逸,让其学习。

时间一晃就是两个多月,安逸每天白天练剑、读书,晚上打坐,陆判来了就喝酒聊天,抽空打听一下这个世界的鬼神之事,日子倒也逍遥。

一夜,三人喝过酒后。朱尔旦醉了,自己先去睡下了,只留下安逸与陆判官对饮。

若说这修道好处还真不少,不光记性好了,连酒量也比往常大了。

安逸嘬了一口酒,甩开之前的话题,却问起了天庭之事。

只听陆判答道:“这些事情本不应该对你说,但念及你与纯阳真人的关系,迟早要举霞成仙,便与你叨扰叨扰,但你切记不可外传。”这陆判官也不是个拘束的,再加上安逸还有一层纯阳“弟子”的身份,自然非常好说话。

安逸慌忙应声称“是”。

只听陆判缓缓讲道:“这世间正果分仙、佛、神三种,想必你也知晓,这天庭,便是由仙神所组成。其中神乃天庭册封,而仙则为自身修炼所至……”

随着陆判官的讲解,再结合往日的记忆,安逸不禁越发对这个世界感到迷惑了。

这个世界有神、有仙、有佛,而且没事还都能下下界,按说应该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是此间却妖魔不断,恶事四起。

“而且,这个世界有些法术,连没有一丝法力的凡人,只要知dào

口诀都可以施展。最主要的是,竟然不论成神、成仙、成佛,都需yào

功德,这点却与那《大道通明录》的功法完全不一样。”

大道通明录,只注重自身,一切都建立在自身法力、道行之上,就说那其上的秘术,最少都需yào

仙人之境才能施展,这一点上就与这个世界有极大的不同。

而且,《大道通明录》中言道: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性命无他说。

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

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

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

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

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

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其中意思就是,融合精、气、神三宝,就可成就仙人之体,之后再修炼,则是在体内蕴养一颗金丹,其内自成乾坤,自生法力,介时,悟之为仙则成仙,悟之为佛则成佛,或则不佛不道,或则亦佛亦道,但万般修炼皆在自身,与功德等等外物完全没有任何干系。

就在安逸皱眉思索之际,陆判却对谈话做出了总结:“……总之,这天下修炼法门林立,仙法道术更是数不胜数,各有所长,但你既然得了纯阳真人的传承,只需坚持下去,平日里积累功德,到时自有举霞飞升之日。”

安逸闻听此言,眼前一亮,心中豁然开朗,暗自想到:“这大道通明录连承载的物体都能有穿越世界的功效,其本身定然更是不凡,这个世界的修炼之法再多、再杂,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只需坚持修行下去就是了,至于什么功德,我连命数都没有,这功德能不能得到还是两说呢。”

就在此时,却见陆判官忽然站起身来,安逸以为他要走,慌忙起身相送。

却不料陆判摆手道:“今天却还有一件事还未做完。”

“什么事?”安逸疑惑不解。

陆判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颗红彤彤还在跳动的心脏,对安逸笑道:“这朱尔旦文思不敏捷,我知是因为他心窍被堵塞的缘故。所以就在阴间里,从千万颗心中选了最好的一颗,打算替他换上。”

安逸心中一震,暗道终于来了。不过口中却是担忧道:“这恐怕不妥吧,这事情若是被阎王知晓,恐怕判官您也难逃其咎……”

“无妨。”陆判官摆了摆手:“只要把他原本那可留下,补足缺数,不会有人发xiàn

的,不过却是要请你保密,莫要对人提起。”

安逸当即大拍胸脯:“陆判且安心,我安逸不是那长舌之人。”

只见那陆判手一挥,将朱尔旦胸口的衣物扒开,手指在他胸膛处轻轻一划,一道闪着乌光的口中出现在心腹之间,就在陆判刚刚把朱尔旦原本的心摘下的时候,忽然外面一声声惊恐的叫声传来。

陆判脸色一变:“不好,是尸气。”

“尸气?是了,昨日邻家死了媳妇,莫不是她尸变了?”安逸道。

此事陆判官也是知dào

的,只见他脸色凝重道:“那刘王氏魂魄已经去了地府,如今产生尸变怕是生了什么变化,这本没什么,但就怕她害了人命,到时尸气、煞气加重,若是冲撞过来,我这法术不仅要失败,朱尔旦也再无活命之理。”

安逸闻言一愣,这世界果然tm的诡异,堂堂鬼神施法还怕一具僵尸。犹豫了一下,安逸道:“判官放心,如今我习剑虽不过两月,但也算小有所成,我且去阻她一阻。”

“如此,就麻烦你了。”陆判官点头称谢,之后继xù

专心施法,给朱尔旦换心。

安逸见此,提剑走出门外,要说他心里不害pà

那是假的,但想到朱尔旦这几个月来对他也颇为照顾,狠了狠心,硬着头皮向对面走去。

今天恰逢十五月圆之夜,借着天上的夜光,地上的事物还算清晰,声声犬吠人呼在寂静的夜空中连绵不绝,旁边的人户大多都被吵醒,有那胆大的,纷纷打开房门,探出头来张望。

“安公子,莫去,莫要去啊,那刘王氏生前每受虐待,如今死了不甘心再来报复,也是他家活该……”

说话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名叫牛大柱,是朱尔旦的邻居,与安逸也算认识,此时正站在墙头,对安逸规劝。

安逸心中一定:连这普通凡人这时候都敢出来看热闹,我好歹也有剑术护身,害pà

什么。

大声回道:“牛家大哥,多谢提醒,不过这僵尸为祸人间,既然遇见,我等修道之人又怎能放它肆虐。”

第六章 离去

就在安逸与牛大柱对话之际,对面的院子门忽然被打开,此家主人刘奎慌慌张张的奔逃出来,猛然看到安逸,浑身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的跑向安逸,边跑边喊到:“大兄弟,救命啊!”

安逸没有答话,脸色凝重的看着他身后的女尸,只见那女尸面呈淡金色,额上扎着生丝绸子,穿着一身殓衣,金面獠牙,手指指甲长约三寸,正一步一步艰难的向门外挪动。

“咦,不是跳着走的?”

安逸心生诧异,但见僵尸行动迟缓,也不由放下心来:“就这速度,以我的剑术只要小心些,它应该伤不到我。”

心中一定,安逸左手一抬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唰”的一声,抽剑在手。

安逸虽然没有学过轻功,但纯阳剑诀之中却有辗转腾挪的招式,其上也有提气纵身之法。

只见他脚尖一点地面,“嗖——”的一声窜出,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僵尸。

来到僵尸近前,安逸右手持剑朝着僵尸身体直刺,哪想到那僵尸虽然行动缓慢,但反应却是不慢,左爪一抬,长长的指甲直指安逸胸膛。

安逸心中一惊,他哪里有半点争斗经验,下意识的就是往后躲。

可他本来是重心向前,现在却猛然后退,哪有那么容易,脚步一慌,就失了重心,仰面向地上倒去。

只听“哧啦——”一声,安逸只觉胸前一凉,抬头一看,僵尸的利爪上正勾着几片碎步,正是自己的衣服。

此时僵尸身子一歪,直直的向倒在地上的安逸砸去,两只爪子正对他的脖子。

安逸一见,这还了得,要是被他砸中,那不得脑袋搬家嘛。

下意识一个兔子蹬鹰使出,用上了全身的力qì

,双脚结结实实的踹在僵尸的胸前。

“嘶——”安逸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那僵尸身体太过坚硬,双脚似踹在钢板之上,震得脚底骨头一阵生疼。

不过此番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只见那僵尸受不住力,被安逸踹的后退两步,仰面倒在地上。

安逸哪会放过这个机会,慌忙爬起身来,握起手中长剑,就狠狠的向着僵尸脑袋砍去,哪里有半分招式。

当长剑砍中僵尸的脖子,只见长剑忽然爆出耀眼的光芒,浩浩荡荡的气息从长剑上散发而出,被斩中的僵尸身上发出“嗤嗤——”声响,伴随着滚滚浓烟,化为一摊污水。

安逸愣了一愣,就在此时,刘奎颤颤巍巍走上前来:“那个,大兄弟,哦不,少侠,仙长,这僵尸,彻dǐ

被您消灭了?”

“咳咳……”安逸清了清嗓子,刚要装模作样一番,但低头看到胸前零乱的衣服,不禁脸上一黑,干笑道:“消灭了,肯定消灭了,那个,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根本不给刘奎再次说话的机会,一溜烟跑回朱尔旦家,那速度,比刚刚冲向僵尸时还快。

进到屋中,陆判官此时已经施法完毕,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刚刚返回的安逸。

“那个,换好了?”安逸被陆判官看的浑身不自在,当先开口道。

“好了,却是麻烦你了。”

安逸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对了,这僵尸是怎么回事,怎最后还化了,还有这剑,最后那一下我也没怎么样,怎么它还会放光了。”

陆判笑着解释:“此剑乃纯阳真人贴身佩剑,其上纯阳之气浩然正大,区区一个尸变的尸体,当然抵不住神威。被剑qì

一蒸,也就化了。”

安逸更是不解:“那为何一开始它不爆fā

一下那什么神威。”

“这个……”陆判迟疑道:“许是真人为了锻炼你的武艺,所以才施上一层禁制,只有剑身击中妖魔本身才会发挥功能。”

说完,不禁歉然道:“这件事我也不知dào

,不然也不会让你只身犯险。”

这话说的情深意切,但安逸却听得脸色一黑,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实力吗?之所以让我出去打怪,是因为知dào

我装备牛逼,自带除魔光环?

不过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确实不咋地,安逸不禁沉默了。

刚刚僵尸出手反击的时候,他明明只需yào

横剑反撩,以那僵尸的速度,肯定能削下它的两只胳膊。

还有最后一下,把剑都用成刀了,要不是纯阳剑厉害,他能消灭僵尸?

陆判注意到安逸脸上的异样,知dào

安逸的心思,出言宽慰道:“如今你不过练剑两个月,更没有对敌经验,初次对上那怪物,能正面对敌也足以看出胆气不凡,日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只可惜我不通武技,不然到可以指点你一番。”

安逸回过神来,谢道:“陆判好意,逸之在此先行谢过。”

……

送走了陆判,安逸回到自己房间,脑海中回现当时场景,思考着自己的不足。暗忖:“如今我虽然得了剑术,但是之前却一直死练,即便动作再工整,剑招再不凡,临阵对敌之时,若没有战斗意识,那也枉然。”

“不过这对手难找,若是去找妖怪,恐怕没有几个会有好心帮我喂招,上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以我现在的剑术,即使有纯阳剑,若碰上妖怪怕也难有胜算,倒不如心中幻想一个对手,自己与自己对敌,虽然于实力增长缓慢,但却胜在安全。”

打定主意,安逸打坐一夜,第二天天微微亮,就来到院子中站定。

先是耍了一遍剑法,招式连贯,力度却有些跟不上,看起来软绵绵轻飘飘的。

“看起来不光是对敌经验不足啊,如今虽然已经能够熟练的打出整套纯阳剑法,但是其中发力的法门却还没有吃透,而且把招式拆开来就会不连贯,所以威力才如此弱小,更因为练剑日短,身体肌肉没有记住出剑招式,所以对敌之时一慌乱,才会忘记运用。”

安逸找到自身的不足,思索着改变的方法:“如今只有苦练,当彻dǐ

的熟练了剑法,彻dǐ

的吃透,挥手之间就是剑招,到时即使没有对敌经验,凭借纯阳剑法的精妙,也不至于昨夜那般狼狈。”

想到此,安逸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心智一坚,于往日的生活做了番改变。

每天除去吃饭打坐,基本都在院中练剑,除非真的累极,绝不停下。他虽知dào

欲速则不达,但是对于世界的诡异,心里没有安全感,所以也坚持下来。

如此又过了三个多月,期间那朱尔旦也知晓自己换了一颗文思斐然,过目不忘的慧心,更于秋天科考之际中了举人,心中自是欣喜异常。

而安逸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半年有余,心中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毕竟当初若没有他,那朱尔旦换心之时怕已经被煞气冲体搞死了。当然,此番变化是不是由他带来的,安逸却是不会多想的。

不过虽然如此,安逸却还是把之前看小说好奇,查到的玻璃制造方法赠给了朱尔旦,让其妻子家制作,使其抽成分利,家中充裕不少。

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吃的好,住的硬气。

……

朱家大院中,安逸一身长袍,迎着初升的朝阳,手中纯阳剑剑光闪闪,矫若游龙,身体辗转腾挪,忽而纵跃,忽而屈蹲,忽进忽退,虚虚实实。

忽然,只见他一跃三丈来高,口中传来一声清啸,剑尖直点,猛然爆出一团赤色光芒,宛若初升的骄阳。

朱尔旦刚刚出来,见此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剑术!”

安逸闻言飘然而落,衣袂翩跹,半年未剪的长发也随风摇摆,看起来颇有一番出尘之气。

“朱兄谬赞了。”安逸落地收剑,转身笑道。

“岂有此言!”朱尔旦纠正道:“逸之贤弟你今日之剑术,连我这书生都能看出其中隐藏的威力,与之前相比,虽少了一丝美感,但其中多的那凌厉之气,更是让人心醉。”

“呵呵,如此就多谢朱兄夸赞了。”安逸不再纠缠,说实话他对自己的进步也是很得yì

的,他有自信,现在再让他对上那僵尸,三两剑就能解决,不然他也不会打算离开。

没错,就是离开,如今剑术初成,对于这个世界也有了一番了解,他自然不愿窝在这个小城,想要出去见识一番。

所谓大丈夫志在四方,所以朱尔旦并没有阻拦,只是昨夜他与陆判三人,摆酒长桌,为安逸饯行。

几人都是洒脱之人,依依惜别的场景没有出现,只是在一阵悠长的大笑中,安逸坦然离去。

出了城门,走过不远就是山路,落叶、枯枝似乎诉说着什么,安逸却大步流星,根本不去在意。

暗自调动体内法力,以纯阳剑诀中记载的轻身法门,在蜿蜒的山路上掠过。

人生中,既有无数的离别,就有无数的遇见。

几日之后,安逸路过一个小镇住了一夜,之后又踏上路程。

连绵的高山,碧绿的湖水,清新的空气,当他正沉浸在美丽的景色之际,忽然感觉肩膀一沉,一只大手搭在上面。

安逸面色巨变!

第七章 崂山

不论修仙还是练武之人,灵觉都是异于常人,若有人偷偷的接近,即使在身后,也能察觉。

而察觉不到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人是个高手!最起码比自己厉害!

安逸感觉肩膀被人抓住,心中一惊,瞬间反应过来。

没有回头,只见他肩膀微沉,脚步连错,向前一滑,想要脱身而出。

但不料那大手宛似铁钳,牢牢扣在上面,根本甩不开分毫。

安逸脸色再变,单手按剑,“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反手就是一撩。

“呔,小子好大的戾气,道爷只是跟你打个招呼,怎的如此狠毒。”道士放开安逸的肩膀,满脸怒色。

安逸闻言嘴角一抽,那叫打招呼吗?打招呼最起码得出声吧。

看着眼前的道士,青袍短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癯,身材消瘦,看似普通老者,但普通人哪来那么大力qì

。安逸沉默片刻,自思不是对手,做恭敬道:“不知是哪位前辈,来跟小子开玩笑。”

但那道人却不想放过他:“你既然知dào

道爷是跟你开玩笑,怎的还拿剑比划,要不是道爷我手脚麻利,怕已经做了你剑下亡魂了。”

“前辈说笑了。”安逸辩解道:“起先晚辈躲避,但前辈却不放,又不说话,晚辈还道是遇见了歹人,哪里还敢留手。”

“这么说倒是我的不对了?”老道士吹胡子瞪眼。

安逸倒很想说是,不过看着这老头满脸你敢说是我就敢揍你的表情,觉得还是不作死了。咱打不过你,咱保持沉默总可以吧。

可说是人老成精,老道士瞬间读懂了安逸的意思,板着个脸跟个棺材瓤子似的:“好小子,吕纯阳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我揍!还有完没完,安逸完全无言以对,这老头竟然认识吕洞宾?

还好刚刚没有口出狂言,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就在安逸暗自庆幸,想着是不是赶紧拍两个马屁的时候,忽然见对面老者大手一挥,身子一紧,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只见那老道的袖子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忽的,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袖里乾坤?!”安逸见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再想到刚刚的景象,不禁惊呼出声。

“好小子,见识倒是不错。”老道士低声赞了一句,轻声笑道:“好你个吕纯阳,竟然偷偷收了徒弟,这回看你还怎么说。”

原来这老道士与吕洞宾是仙家好友,一次酒后做赌,两人谁先收徒弟,谁就答yīng

对方一个条件,此番老道士看见安逸腰挎纯阳剑,就误以为安逸是吕洞宾的徒弟。

今天他本是去崂山赴约,吕洞宾也会在场,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根本不容安逸解释,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安逸拿住,打算带到吕洞宾面前糗糗他。

这仙人赶路自是不凡,但老道士却既没有腾云,也没有驾雾,而是使出那缩地成寸的法门,一步跨出就是几十里。

即是如此,当老道士来到崂山上清宫已经天色渐暗。

“可是叶前辈当面?晚辈成熙安,奉祖师之名,在此恭候前辈。”一个青年道人站在门外,对着老道士恭敬行礼道。

老道士点头:“不错,正是老道。”说完不禁问道:“那吕纯阳可来了?”

成熙安点头:“回禀前辈,真人来了已有半个时辰。”

“哈哈,来了便好。”老道士大笑一声,由成熙安引着,来到观中。

此时吕纯阳正与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相对饮酒,正是此间主人孙通源。

“叶老道,你来的晚了些。”吕纯阳当先笑道。

孙通源也是大笑招呼:“叶真人还不快快请坐。”

“不忙。”叶老道回了一声,一挥衣袖,将安逸放了出来,对吕洞宾道:“吕纯阳,你且看这是哪个。”

……

且说安逸被老道士收入衣袖,想尽办法却也无法破了他的法术,因为四周都是一片黑暗,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忽然眼前开了一个口子,感觉一股推力从背后生出,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发xiàn

来到一个道观之中。

道观古朴大方,上供三清祖师,下摆几个蒲团,两位道人相对而坐,中间珍馐美酒,此时两人正面露差异的看着自己,一个鹤发童颜,白胡子拉的老长,一个……

“弟子安逸,见过纯阳真人。”安逸心中直犯迷糊,不知dào

这是怎么个情况,但还是跟吕洞宾打了个招呼,毕竟人家传他剑术不是。

吕洞宾也是诧异:“怎么是你?”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一连两问,后面那句,明显是对安逸身后的叶老道所言。

只见叶老道嘿嘿一笑:“你别给我装糊涂,那日你我打赌,谁先收徒弟谁就……嘿嘿,现在你可是服输?”

安逸没想到还有这一茬,难道吕洞宾不收徒弟就为了这个?

“谁说他是我徒弟?”果然,吕洞宾矢口否认。

这时叶老道心中其实也纳闷,按理说安逸应该称吕洞宾师父的,可是却称他为纯阳真人……难道当真不是吕洞宾的徒弟?

只听吕洞宾解释道:“我只是随便传了他两手剑术,可没有收他做徒弟。”

“这你就舍得把纯阳剑传给他?”叶老道诧异。

“谁说我传给他了,只是当时走得匆忙,忘带了而已。”

你妹!安逸手中一紧,攥了攥纯阳剑,心中快把叶老道恨死了。

吕洞宾似是看出了安逸的心思,似笑非笑道:“不过既然在他手里,那就让他多为我保管一些时间吧,毕竟我也用不到,还得防着那个老混蛋惦记。”

叶老道好像也知dào

什么,一脸恍然:“我说的,原来是这样。”

哪样啊?拜托你们说明白点好不好!安逸心中吐槽。

可在场几人似乎忘了他一般,自顾自的饮酒谈笑,一会儿又上来几个弟子服侍。

安逸左顾右盼,无聊的打量这个道观,不过以他的条件还真就看不出个啥,反正挺古朴的,说白了就是有点旧。

不一会儿,天色彻dǐ

黑暗,只见那三人中的白胡子老道一伸手,剪了一张像镜子形状的纸,贴在墙了。

只见那纸忽的变成一轮明月照亮室内,光芒四射。看的安逸一阵惊奇,口中“啧啧”有声。

吕洞宾正好听到,笑道:“如此良宵美景,其乐无穷,当要共享。”说着,从桌子上拿起酒壶,抛给安逸。

安逸伸手接过,呲牙一笑:“真人,没杯啊!”

吕洞宾摇头失笑:“你小子,罢了,还不赶紧上来,同坐而饮。”

这感情好,跟鬼喝过酒,今天在跟神仙喝喝,这也算齐了。安逸心中想着,赶明儿是不是找菩萨喝点去。

浑身一个冷颤,安逸打消了这个作死的想法,舔着脸来到桌前,抄起一个空杯,给自己满上。

这酒纯净透明、醇厚浓稠,“吸溜”一口喝下,只觉醇馥幽郁、满腹香醇。安逸满脸陶醉之色,看的一旁服侍的弟子满眼羡慕。

就在此时,叶老道也把酒壶抛了出去:“尔等也一起共饮。”

众位服侍弟子谢过,各人寻杯觅碗,争先抢喝,惟恐壶里的酒干了。然而稀奇的是,众人往来不断地倒,那壶里的酒竟一点儿也不见少。

吕洞宾见此笑道:“一群大汉喝酒有甚么意思,如今正好有月光照明,何不叫嫦娥相伴?”

说完把筷子一抛,向月亮中扔去。须臾,一个美女从月光中飘出,起初不到一尺,等落到地上,便已经和平常人一样。

安逸抬眼一看,只见那美人雪肤花貌,粉黛峨眉,纤腰秀项,着一身宫装。甫一落地,就翩翩起舞,口中歌曰:“仙仙乎,而还乎,而幽我于广寒乎!”其声音清越悠扬,如箫如管,引人遐思。

一首歌唱罢,足间一点,飘然而起,如凌波微步,走到桌子之上,白光一闪,却还原为筷子。

“这是拟物化形之术,还是幻术?”安逸心中疑惑。他到不会天真的认为那就是嫦娥,毕竟嫦娥也是神仙,他吕洞宾再牛13,也不能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就在这时,忽听叶老道笑道:“请嫦娥下凡,倒不如我等同上月宫。”

安逸只觉身子面前景色一阵变幻,定睛一看,发xiàn

此处琼楼玉宇,画角阁楼,脚下大地如洁白美玉,四人正坐在一颗桂树之下。

安逸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这里是哪?真的在月宫,还是只是幻术?”

“哈哈,月宫之中那时如此轻易便能去的,你还是莫想了。”叶老道大笑。

安逸摸了摸鼻子:“我倒真没想,只是好奇罢了。”

“真的?”吕洞宾打趣道:“难道你就不想见见真zhèng

的嫦娥仙子?”

安逸面色一正:“纯阳真人,看你传我剑术的份上,今天你施法幻化嫦娥仙子拿在手中亵玩的事,待我举霞飞升之后,就不向仙子告密了。”

“噗——咳咳……”吕洞宾没想到有比他还不要脸的人,一口酒喷出,呛得连连咳嗽。

其余几人相视大笑。

第八章 回归、变化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名布衣书生打扮男子,腰挎长剑,一步一摇,口中作歌而行,仔细注意的话,会见他一步迈出,却是三五米的距离。好在此时并没有其余路人,不然难免要大呼“妖怪!”。

空旷的山间,书生歌声嘹亮,不断回荡:“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哈……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哈哈——愁攀援也愁攀援……”

安逸此时心中十分高兴,昨夜在崂山一场酒宴,先不说又结识了两位高人,就说他趁着酒意套出来的几个法术,也足够他乐个几天的。

只可惜崂山那道士也不收他,不然他还真打算拜师崂山了,也不用一大早就往山下赶了,不过这些对于安逸所得来说,还真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口中唱着李白的蜀道难,也不管应不应景,安逸大摇大摆,健步流星,浑不顾脚下崎岖。

忽的,识海内天书一跳,安逸赶忙停下,挥手拿出。

习惯性的翻开,见第一页上《聊斋》二字此时紫光闪闪,熠熠生辉,安逸心中莫名一动,伸出手指抚摸其上,法力一涌,那聊斋二字似是被触动一般,忽的大放光明,扑的将安逸身体罩住。

须臾,紫光消失,山间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

“呃……头好晕!”

伴随着一阵强烈紫光,安逸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再次睁开双眼,眼皮眨巴两下,在节能灯管发出的炽白光芒下怔了片刻,才浑身一个激灵,查看周遭。

几十平米的客厅,电视、沙发等等随意摆放,散落满地的食品包装,光洁锃亮的地板砖,熟悉的景象,无一不说明了他在哪里。

“这是……家?地球的家?我回到地球了?”

安逸膛目结舌,忽然心中一动,再次拿出天书翻开,只见第一页上“聊斋”二字光辉消散,又只余下淡淡的轮廓。

一阵明悟涌上心头:这穿越,还真的是需yào

能量的。

忽然,安逸想到什么,低头一看,见自己依然一身书生长袍,纯阳剑斜挎腰间,忍不住一阵大笑。

“笑什么笑,神经病啊!还tm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声怒吼从上方传来,安逸笑声“嘎”的一声,戛然而止。

“奶奶个腿的,信不信老子上去把你劈了。”嘟囔的发泄两句,安逸却忽然眉头大皱。

一开始还没感觉出来什么,但是此时心情平复下来,终于注意到,这地球的空气……

“还真是令人作呕啊!”

如果说古代的空气是清泉,这现代的空气就是污水!

再加上安逸今非昔比,炼气修为的肉身五感之敏锐,什么异状不是轻松辨别?本就污浊的空气被他的鼻一吸,更是破坏性陡增,简直无法忍受!

“这还是巴市环境不错,要是到了北上广深,我岂不是该直接晕过去了?”自嘲一句,安逸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苦笑。

“算了,还是先试试刚刚从天书中传来的“知识”是不是真的吧,那个什么储物空间,确实是个好东西啊!”

原来在刚刚安逸产生明悟之际,天书中往他脑海之中传了一些东西。

其中有穿越的方法,有一些规则的介绍,但最吸引安逸的,还是那个天书中所带的储物空间。

按着脑海中的方法,安逸调动体内的法力,通过食指,点在天脊之上,一道光芒闪过,安逸便觉脑海之中多了一个空间,约莫十一二米方圆。

就近抄起腰间长剑,安逸心中一动,就见手中空空如野,那纯阳剑,此时正安安稳稳的躺在空间之中。

强忍住大笑的冲动,安逸又拿屋中事物来来回回的试了几次,终于露出了满yì

的微笑。

“没想到这天书还带买一赠一的,既能穿越世界,还自带储物功能,不光如此,里面的空间还能随着我的修为增长而增长,就是不知dào

它还有没有其他功效,是我现在还不知dào

的。”

这个问题暂时还得不到答案,所以安逸先将《天书》收起,转而处理眼下的事情。

首先是确认时间:他刚才就注意到了,窗户外现在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他进入聊斋世界之时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时间根本对不上!

打开电脑,对着网络查询时间,果然,他离开时是2008年九月初三晚上,现在却已经是2008年九月初六凌晨5点!这之间相隔五六十个小时,过了两三天时间!

“还好,两个世界时间流速不对等,否则的话,在聊斋半年就是在这里消失半年,早就该有人报警了!”

庆幸过后,又是新的疑问生出:时间不对等的原因是什么?如果再一次进入聊斋,两边是仍然保持这个时间流速比,还是再有什么变化?

就在思索的时候,安逸忽然注意到电脑屏幕上的图标,瞬间愣了。

“千……千度?!”声音尖细而又扭曲,分明体现出安逸此时心中是如何的不平静!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百度的吗,千度是个什么玩意!”

安逸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又是在网络上一阵搜索,当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安逸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又穿越了!

不,不应该说是穿越,而是一开始重生就重生错了!

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地球的平行世界,与地球不同的是,这个世界清朝灭亡的早了一点,小日本来的晚了一点,所以就造成了这个世界的中国,不,应该是华夏无比强dà

,当小日本来攻的时候,当头一棒打的他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摇着尾巴喊自己是孙子。

所以这个世界与安逸前世的记忆也产生了强dà

的变化,比如说文化方面,很多文学、影视等等作品没有出现,反而被另外的一些所替代。

令人怪异的是,所替代的作品的作者,竟然还是那些耳熟能详的人,比如说金庸,这个世界他没用金庸这个笔名,但是武侠宗师还是落到他查良镛头上。依然是十五本巨著。

这让安逸不禁想到了命运,因为这个世界与前世是平行时空,所以即使有了改变,人的命运却也没有改变吗?或者说因为文化略有差异,所以改变了一个人的思想,但其本身资质不变,所以该成名的还是成名?

这依旧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安逸想了片刻就放弃思考,转而思考眼下的事情。

按天书中所传来的消息,每个世界的背景不一样,所以法则也有了变化,这就造成,某些东西在这一世界适用,在另一个世界就不适用。

就如吕洞宾所传的剑术,其后面备注:于聊斋世界所得,不涉法则,属修身护身之法,可在任何世界使用。

就是因为与世界具体某一样法则关联不大,所以能在任何世界通用。

安逸不禁心生感叹:“本来以为吕洞宾和那叶老道小气,只传一样,却没想到最没用的却是那崂山道士给的那几个。”

原来安逸昨夜趁着酒性分别从叶老道与崂山道士口中套出来几个法术,叶老道传的是缩地成寸的修炼方法,注意,是需yào

自身修炼的,缩地的尺寸随着修炼的加深而加深!

而那崂山道士所传,分别为穿墙术、隐身术、点石成金术,都是无需修炼,靠着口诀法印,只要口诵真言,指掐法诀,是个人都能用出。

其原因就是,他不耗自身法力,靠的是用言语、法印沟通天地,以天地之力施展。

而两个世界的法则不同,就造成了聊斋世界能沟通天地的法诀,在这个世界屁用没有。

就连那纯阳剑,出了聊斋世界威力都要下去几个层次,不过其材质却是不变,坚挺得很。

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因素,所以安逸很快就放下,还是思考一下以后的事。

首先,安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不要离开?或者说是,离开后该去哪里。

“城市里空气太恶劣了,现在虽然没有雾霾,但也是臭不可闻,只希望山村里的空气能好些。”

不光因为这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在城市中很难找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练剑,还有就是,这地方他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父母双亡,又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一个朋友,但……

想到郑弘文,安逸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当他在上一世背叛自己之后,即使那件事在这一世还没有发生,他也很难再把他当朋友了。

摇摇头将这件事从脑海中甩开,安逸再次回到电脑前,搜索了一下华夏哪个地方环境最好。

有说西藏的,有说云南的,有说珠海的,有说杭州的,有说四川的,安逸一时间还真拿不定主意。

第九章 现实世界的道士

巴市,华夏腹地的一座三线城市。得益于发展程度的不高,这里的环境水平也没有恶劣到一定地步,既没有灰蒙蒙的粉尘天,也没有从不停息的沙尘雾,每日清晨起来,还能看到带着一丝碧色的天空和飘荡在天地交界处的淡红云霞。

但对安逸来说,这也是无法忍受的。

回到地球世界已经月余,不再是普通身份的安逸重新适应了电灯,适应了电脑,适应了现代生活方式,却万万没想到,在最基础的一样东西上却最难适应,那就是——空气!

“典籍里所说的末法时代,就是指的现在吧?”安逸从阳台俯视下方,看着一辆辆汽车快速穿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禁蔚然一叹。

他修炼虽然不需yào

什么灵气、灵石一类,完全靠法力自生,但是这不是说就一点要求没有了!想要入定就必须要打坐,而打坐就是要调节呼吸,但在这嘈杂的都市,肮脏的空气与环境,根本很难让人沉下心来修行。

对于安逸来说,这一个来月他能忍受下来,完全是个奇迹。

“不过好在房间已经找到了买主,到时候有了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但终归还是在这地球上,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穿越。”

与修炼不同的是,穿越所需yào

的能量正是灵气,而以地球的空气质量来说,恐怕灵气稀薄的可以,就拿整整过了一个月,天书上的“聊斋”二字才撒发出极淡的光芒,想要再次穿越回去,不知dào

要等到猴年马月。

如此,就更需yào

安逸在地球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最起码能够修炼,如果到了练气化神之境,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地球上的空气也就不足为惧了。

可这是个没有钱连神仙都难以生存的世界,如果没有钱,恐怕没有哪个如朱尔旦那般,收留他整整半年,更何况,如果有办法,安逸也不愿寄人篱下,所以想到了卖房。

因为急着出手,价钱被压的极低,但安逸却也顾不得这些,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城市,找一个空气环境好的地方,把自己安顿下来,至于以后,那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当终于交yì

完毕,安逸没有一丝停留,带着早就收到天书中的行礼,安逸向火车站走去。

刚刚停在路边想打一辆车,忽然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小伙子,可以陪老头子聊聊吗?”

安逸一愣,随即循声望去,只见那是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老头,虽已经白发苍苍但是一张脸上竟是没有一丝的皱纹,而且还十分的红润,就像是传说之中的鹤发童颜一般,在这清凉的天气他身上穿着一件颜色暗淡的大褂,但是却没有一般老头的乡土气息。

安逸仔细地打量了这老头一眼后,心中顿时满是惊讶,心中更是暗暗的揣摩:这是何人,为何给我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安逸眉毛一挑,说道:“可以啊大爷,怎么,出来散步?”

老头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年纪大了,没有后人,家里冷清所以只能出来散散步透透气了。”说着,老头随即却是话锋一转:“不过,我今天刚来到了这里,却是发xiàn

了你小子十分的有意思,就来到这找你说上几句。”

安逸闻言心中猛地一跳,有意思?这话里有其他别的意思吗?于是安逸呵呵一笑道:“哪里,大爷,我怎么有意思了?”

老头却是看着他,微笑不语,只是不住地打量着他,过了许久等得安逸有些不耐烦了,却是笑了起来:“我发xiàn

你的全身上下,都十分的有意思。”说着话还一边的点头。

听言安逸心下却是惊讶,看着这老头暗暗揣测:难不成,眼前的这个老头还是个修道人不成?

想到这里,安逸有些不确定了,虽说现代的社会,根本不适合他修炼,但也不能确定这个世界就没有修士,或许是另一种修炼体系呢?

安逸不禁出言试探道:“不知dào

我的哪里不同了?难道是大爷您神机妙算,看出我非池中之物了?”

只见老头满yì

的点了点头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不错,你的确不是池中之物。”说着,却是眉头一皱:“不过却不是我神机妙算,而是……我竟然算不出来!”

安逸顿时心中剧震,大吃了一惊,心中更是惊异了起来:这方世界真的有修士?!

那老头坦言说他算不出来,岂不表明这方世界有推算之术?而且话语最后用竟然二字,难道他推算之术很厉害?

想到这里,安逸不禁凝神静气仔细感受起来,一开始他没有重视,只以为在现代没有修士,现在当他重视起来,才赫然发xiàn

,老头体内竟有一种特殊的法力,与他、与聊斋世界都有所不同,不过这丝法力却庞大而不凝实,于总量上比他的多的多,但是静纯度却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见此安逸不由面色一肃,下意识的行了一个古礼,抱拳道:“不知哪位前辈当面,晚辈再次见过。”由于在聊斋世界待的世界不短,这一番动作做的顺畅无比。

老头面露惊容,再次认真打量了安逸一番,惊疑道:“小友也是修道之人?为何看不出一丝法力,难道你已达宗师之境,返璞归真?”

要知dào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那么大力度的破除封建迷信,但是随着科技的兴起,打卦算命一说已经很少有人相信了,他原以为安逸会耻笑他一番,但没想到安逸竟然郑重其事,以道稽做礼,这一番动作顺畅无比,像是做了千百遍一般,这让他如何不惊。要知dào

在现代,可是很少有人会如此行礼了,除非……道门中人!

想到此,老头面容肃然,他还真当安逸修为高强呢,却不知只是仗着功法高级,他才看不出来。

老头打了个道稽:“贫道王玄甫,当代麻衣派传人,不知这位道友是……”

麻衣派,主修命理易学,和茅山、正一等派并称为道教五大分支,不过这名称可能会有许多人不熟悉,但是他们派中弟子却是我们最为熟悉的一种倒道士,他们主要的典籍术数,皆是与看人命理有关,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算命先生。不过这算命先生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麻衣派门人,大多数的都是一些骗人的骗子,一身本事都在一张嘴上。

而安逸眼前这个不用说自然就是一个有着真本事的麻衣派门人了。而且,此人在当今修道界身份可是不一般,不光继承了其师门麻衣神相的名号,更被当今修道界称为“坐地阎罗”,俗话说的好,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而这王玄甫,凡是从他口中所说之事,无不应验,若算人寿命,更是分秒不差,如此足可以看出他在当今修道界的地位。

不过安逸对这些可不了解,所以表现的十分平淡,面容不变道:“前辈抬举了,晚辈安逸,无门无派,一介散修。”

王玄甫心头疑惑,不知是安逸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头,还是对自己根本不在意?摇摇头甩开这个无聊的想法,王玄甫忽然说道:“我有一事不解,还忘道友解惑。”

“前辈但说无妨。”安逸似乎想到了什么,苦笑道。

“实不相瞒,刚刚我见你面相惊奇,便忍不住一时手痒,推算一番,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竟然什么也算不出,只是感到你的面相十分的模糊,并且毫无来历,刚刚推了一段我便已经是头大如斗,到了最后竟是没有了丝毫的头绪。不知这是为何?”王玄甫实话实说,且面露不甘之色。

想来也是,王玄甫被江湖上称之为麻衣神相,坐地阎罗,自然他的相术非同小可,他这一生相人无数,但是到的老来却是被安逸的一张脸给难住了。要知dào

就算修为再高强的人,于命理之上也能看出端倪的,而现如今他什么都看不到,岂能甘心?

安逸闻言暗道“果然”,他的命数,连仙人都看不通透,更别说一介修士。

不过让安逸疑惑的是,为什么回到这个世界,他依然没有命数?难道因为他是重生的,根本来说也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是被天书遮住了?

且不说这问题连安逸也没有想明白,即使他知dào

,也是不会告sù

别人的,所以只是随口敷衍道:“这个我也不知,可能是我的命格特殊而已,前辈没有见过吧。”

这个回答自然不能让王玄甫满yì

,只见他围着安逸度起了步子,摇头晃倒的琢磨着,目光还不时的望向安逸,仿佛要将他的脸上给看出花来。

忽然,王玄甫顿足,走到安逸身前有些犹豫道:“道友,能否可以将你的八字借我一观?我知dào

我们修道人对这八字是不能随意地透露的,但是我对天发誓,这八字我不会向别人透露半分的。”

第十章 动车遇鬼

要知dào

这方世界修道之人都将自己的八字看得重,因为在修道界人的八字可以用于邪术做很多事情。要是有人想要有心加害于你,只需有相对的术法,便可以在无形之中用你的八字将你杀死,甚至最终还查不出来原因。

所以王玄甫心中很是忐忑,十分没底。

但这些安逸哪里知晓,不过他也从王玄甫的话中猜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念及自己有天书护体,并且所修之术是玄门正道**,怎么说也比这方世界的强,应该能够护持自己不被旁门邪术加害,所以还是同意了。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这王玄甫能不能算出点什么。更准确的说,他很在意有没有人能算出他的过往。所以此时安逸心里,甚至比王玄甫还是忐忑。

王玄甫却不知dào

这些,迫不及待的等到安逸将生辰八字口述之后,便是将手伸进了怀中摸索了一下,不一会便已经有三颗铜钱已经入手。

安逸有些好奇地看着王玄甫的动作,只见他这时坐在了地摊上。随手将自己手上的铜钱抛出待的铜钱落地,看到显示的却是一个字面,而后王玄甫又看了看现在的时辰,手上有掐算了一会儿,但是这一过程中他的眉头却一直紧皱着,像是有什么地方令他十分的不解。

突然他开口自语了起来:“不可能啊,怎么会若即若无,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什么地方算错了?”而后他猛地一摇头。将本来的推算结果给甩出了脑外,又重新掐算了起来。

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几次掐算的结果竟然都是一样,就像是在这片天地查无此人一般。

这时他站起了身来,目光望向安逸但是其目光当中却满是怪异,此时王玄甫的心中已经是有些怀疑安逸到底是不是地球人了,虽说对于外星人这种生物以他一个修道人的身份没有什么研究,但是除了这一个答案外还真的没有什么解释可以行得通了。

王玄甫在心里怀疑这一点的同时,看着安逸的眼神已经是像是看稀有动物一样了。

安逸被这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怎么样了?可是算出了什么?”

王玄甫盯着安逸看了许久,随后摇了摇头道:“没有,老头子我才疏学浅,这一次又没有算出一个所以然来,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以后也该归隐了。”

安逸闻言轻舒一口气,却是出言安慰道:“前辈哪里话,你现在也是老当益壮,怎么会是老了的,我看应该是我的问题,或许我的命格是那种百年难得一见的也说不定。”说到了最后,安逸半开玩笑半引导道。

果然,王玄甫听言却真是眼前一亮。点了点头笑道:“不错,真有这个可能,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一两类奇特的命格也是不足为奇,想来你就是这样的人,在从前也曾有人是这样的命格,但他们却是都非常人,他们的命运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多变性,塑造能力极为的强dà

这类人命运不受天地的安排,却在自己的手中,如果道友也是这样的人的话,那你将来的成就必定是不可限量啊。”

“哦?还真的有这样的人?”安逸眼中光芒一闪,难道也是如自己一般?

只听王玄甫道:“这样的人自然是有,对于这样的人相学在他们的身上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就算是有道高士,甚至是古时十分出名的相士,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安逸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了句:“这样啊……”随即没了声音。

现在王玄甫可是彻dǐ

地松了一口气,他本来还以为是他自己的原因,但是没有想到这原因却是出在安逸的身上,这证明他还没有老,心下自然是高兴,虽说这个奇特命格的说法他也是在相术的古籍上翻看到的,没有什么证实,但是他现在却是十分地相信。

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亲眼所见,还有一部分就是他不服老了。

因为两人都想着事,所以这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过了大约数分钟,安逸干咳了一声打破气氛道:“前辈,我看现在时间也是不早了,我还是要赶火车,就先告辞了。”

王玄甫回过了神来,呵呵一笑道:“好,道友且去,此番却是我打扰了,若日后有时间,必定登门谢罪,不知dào

友家住何处?”

安逸道:“刚刚把家卖了,现在正要去找个深山野岭,隐居一番,不如前辈与我交换联系方式,以后再随时联系。”

安逸此番也是有着目的的,那就是想要从王玄甫这套出来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如今两人初次见面,却不好问的太多,以免惹人怀疑。

王玄甫却不知dào

安逸的心思,爽朗笑道:“老头子我可没有手机,不如这样,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记在纸上,我也把家里地址告sù

你,日后不论是你来我家,还是我找你,也都方便。”

“这样正好。”安逸点头称善,将手机号给了王玄甫,并将他家中地址记住,安逸便告辞向车站走去。

巴市火车站也算是热闹喧嚣,过往车辆络绎不绝,现在不是节假日,安逸很容易买到票,过半小时将有一趟动车,从巴市直达大霸山脉。

经过一个月的排查,安逸把大城市与有异域风俗的地方全部划去,本来一开始是打算去终南、峨眉之类名山,但当得知这个世界也有修炼之士,那属于洞天福地的地方自然不能再插一脚。

大霸山脉北临汉水,南近长江、东介汉水与大洪山相望,西介嘉陵江与摩天岭相对,东北、东南和西南分别与南阳盆地、江汉平原和成都平原相接。东西长约560千米,南北宽约140千米。山脊海拔一般2000米左右。山区石灰岩、白云岩、砂岩分布广泛。喀斯特地貌发育,多峰丛、溶洞、暗河等。岭谷高差800~1200米。

检完票,安逸登上了前往霸山的动车,动车自从通行以来,以舒适的环境,超快的速度,赢得了人们的认可,从巴市到霸山以前一天一夜的车程现在短短10个小时就能赶到。

动车上,安逸拿着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车厢里此时还没有什么人,安逸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嘟……”一声长笛响起,安逸再次睁开眼四周已经坐满了人,边上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一身得体的打扮,显得青春、活力十足,长相也是十分漂亮。

对面是一个带着个七、八岁小男孩的少妇,少妇一身剪裁得体黑色套装,绝美的脸上带着一副无框眼睛显得高贵典雅,整个人身上透露出一种知性美。

边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头碎发精神爽利,与安逸一样,穿着一身休闲装,面容倒是比他帅气的多。

安逸正在顾目四盼的时候,一直把脸藏在少妇身后的小男孩也钻了出来,一双眼睛在四周顾盼,当他看向安逸的时候安逸也看向了他。两人的眼睛一对视。小男孩赶紧又躲到了少妇身后。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恐惧和畏惧,眼神呆板毫无生气,就像一滩常年不动的死水般死寂。

安逸见此眉头一皱,却没有说话。

此时对面的青年好像也发xiàn

了小男孩的异样,对着小男孩说道:“小朋友,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朋友,你上几年级了!”

……

无论青年怎么跟他说话,小男孩就是躲在少妇身后动也不动。

此时少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小兄弟别喊了,我儿子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自闭症?那……”

“老婆,快看前面就是‘猛鬼隧道’。”就在男子刚开口之际,却被一声略显兴奋的惊呼打断。

安逸此时转头,见是一对青年恋人,此时那男子正对身旁的姑娘说着什么:

“这猛鬼隧道是我们同学给起的名字,据说有一年他们去旅游,路过这隧道的时候正好赶上一个雷雨之夜,借着隧道外闪电的余光,他们看到隧道半空中漂浮这一个个没头的没脚的恶鬼,有穿白衣服的女鬼,有穿清朝官服的老鬼,在车厢里飘荡。从那以后我们同学在也不做从这里过的动车了。还把这里起名叫做‘猛鬼隧道’。”

“那你还带我座这趟车,混蛋啊你!”女子抱怨道。

“怕什么,其实哪有什么鬼都是骗人的,我们经常在这里穿梭从来没遇见过!”男子满脸的不屑。

而此时,安逸却忽然注意到他对面的那个青年却是眉头一皱,但没有说话。

动车距离隧道越来越近,突然:“妈妈,那个叔叔老是吓唬我!”原本躲在少妇身后的小男孩不知dào

何时露出了脑袋,目光直直的盯着左上方行李架的位置说道。

听到小男孩如此说,在场几人全都看向行礼架,但是行李架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可安逸面色却是一变,一股熟悉的阴冷之气传来,虽然微弱,但与陆判相识半年的安逸,怎么会感觉不出来,那里——竟然是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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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对敌

“小宇,别说谎话,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耳边传来少妇对小男孩的训斥声,安逸终于回过神来。

只见小男孩“哦!”了一声,刚刚升起一丝光采的眼睛,迅速的黯淡下去,重新躲到了少妇身后。

安逸眉毛一挑,心中诧异,以他现在的修为,如果鬼不想现身,他也只是能凭着灵敏的感觉感应到,根本看不见具体身形,而这小男孩,竟然只凭一双肉眼就能看见鬼?或者,他生来便具有法力?

好奇心一起,安逸不禁闭目感应了一下,却让他发xiàn

了一个十分惊奇的事。

那小男孩双眼之上,竟然真的有一层薄薄的法力凝聚,但却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似是无根之萍,但又连绵不绝。

最让安逸惊诧的是,坐在少妇旁边的那个青年男子,体内竟然也有着不小的法力,按总和来说,怕是快赶上早上见到的王玄甫了,最起码有他的三分之二!

就在此时,坐在安逸身边的那个姑娘开口了:“小朋友,不要说谎话哟!说谎话可不是好孩子!”

“我没有说慌!”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少妇身后传来。

“小宇,你还说?”听到小男孩的话,他母亲低声斥责了一句。转头对众人歉然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怎么说怎么训都不听!”

就在此时,安逸注意到对面那身具法力的男子忽然一点眉心,一道微不可查的豪光闪过,男子看向小男孩的目光充满震惊。

“小朋友,你还能看到那个吓唬你的叔叔吗?”男子在车厢里看了一遍,才转头对着躲在他母亲身后的小男孩问道。

听了青年男子的话,躲在母亲身后的小男孩慢慢伸出头,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看着男子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叔叔相信小宇的话?小宇没有骗人,刚刚就是有一个怪叔叔在吓唬小宇!现在没有了。”

“叔叔相信小宇,小宇是个好孩子,好孩子是不会说谎的!”青年男子说完,看着小男孩的眼光中带着新奇之色。

而安逸此时也注意到,刚刚感觉到的那一丝阴冷之气伴随着几人说话之际已经消失不见了。

“老婆快看,到了,马上就到了耶!”旁边那位恋人中的男子忽然兴奋的指着前方,大叫道。

安逸顺着男子的手指看去,不远处一个在山体中开凿出来的隧道,像一只怪兽的大嘴,吞噬着从这里路过的一切车辆。想必那就是所谓的“猛鬼隧道”。

随着动车的慢慢接近,安逸忽觉汗毛乍起,一股股浓郁的阴冷气息围绕着身体,四下一看,除了对面小男孩的表情越加恐惧,以及那位青年男子满脸的郑重,其余人好似并未察觉任何异样。

他却不知,此时这隧道在对面青年男子的眼中完全是另一个模样:只见那隧道口黑云潘滚,如墨般的黑云在隧道口内翻滚升腾,变换着各种形状,但却一丝也飘不到洞外。

随着动车缓缓驶进隧道。在男子眼中,巨大的隧道阴气森森,黑云滚滚,犹如一片黑色的幕布遮住了一切光源使得山洞内没有一丝光亮,进入后如同进入了死亡世界。上百条身影在巨大的山体空间中央飘飘荡荡,男子的脸色越加难堪。

“叔叔,那些叔叔阿姨在做什么呀?”小男孩一丝慌乱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安逸顺着小男孩的手指看去,却看不见半点人影,但是在他灵敏的感知中,却发xiàn

哪里阴气郁结,鬼气森森,十分浓郁。

只听男子回答道:“没事,那些叔叔阿姨呀,他们在表演节目呢。”

安逸心中一动,若有所思:他们果然都能看见吗?!

突然,一声厉啸在空旷的隧道内响起,只见青年男子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是鬼王!”

鬼王是什么?安逸还来不及思考,却忽然感觉车身一震,竟然停住了!

此时,在安逸感知之中,头顶上方一团团庞大的阴戾之气当头罩下,安逸面色一变,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对面那青年男子也是一般动作,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站起身来,下意识的看了安逸一眼,但却来不及说话,猛的从怀中掏出一把符篆,扬手打出:“都拿好,不要放手。”

但哪里还来得及,只见车厢中飞舞的符篆忽然冒出阵阵火光,出了安逸等四人里的近得到了以外,其他的都被平地一阵大风吹起,飘落在窗外。

“啊——”车厢中的人哪里见过这般神异景象,纷纷惊呼出声,但还不待慌乱产生,又瞬间失声。

安逸抬眼一看,只见众人纷纷保持惊恐的面色,但却都失去了意识一般。

此时,车厢之内忽然间多了上百条虚幻的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个面貌狰狞,有的鲜血淋漓,有的断手断脚,有的伸着长长的舌头,有的缺了半张脸蛋,在这其中,由以一个身穿清朝官服的厉鬼最为凶煞,浑身阴气似凝实一般,青面獠牙的甚是吓人。

百余只鬼魂围绕着动车内人的身体,趴在上面似是吸收着什么,一个个发出满足的轻呼,就像进行着一场盛大的饮宴。

此时还保持清醒的只有安逸与那青年男子二人了,其余人不是被煞气所冲,就是被厉鬼所吓,一各个都昏死过去。

这时,只听那青年男子一声大喝:“你等野鬼,不入轮回,在此聚集一众,吸人阳气断人生机,好大的胆子!”

穿清朝官服的老鬼“桀桀”一声怪笑:“你们又是什么人?敢管爷爷的好事!”

“茅山派,钟思宇,见过这位……道友。”钟思宇没有理会老鬼,而是冲着身旁的安逸抱拳道。

他见安逸在如此多鬼魂之下还能保持面色不变,知他定不是常人,但由于无法感受到他是否身具法力,一声道友叫的有些迟疑。

“安逸,无门无派。”安逸点了点头,低声问道:“钟兄可有把握收拾他们?”

钟思宇脸色一变,同样压低了声音:“那些小鬼虽有些多,但是给我时间还可以收服,但那个鬼王……”

之后的话不用说安逸也能猜到,只听钟思宇问道:“不知安兄弟你是否是鬼王的对手?”

“不知dào

。”安逸此番倒是实话实说,毕竟他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鬼魂,更无从知dào

自己的能力到底多大了。

钟思宇闻言则是脸色一苦:“那你怎么还能保持这么平静,要知dào

今天这关若过不去,我们一车人都活不了啊!”

“呃……我以为你能对付的,难道你……”安逸想到一开始钟思宇也是不太紧张,面对清朝鬼王还有时间轻松的跟自己打招呼,面色怪异的问道。

钟思宇闻言面色更苦:“没错啊,我也是以为你能对付,谁知dào

……”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两人之间都以为对方能够对付,但是却赫然发xiàn

,两人竟然都没有把握,一时间不由面色古怪,相映成趣。

当然,两个当事人的心里可不会觉得多么有趣,尤其是当鬼王指挥一众鬼魂攻击的时候。

“两个毛头小子学了点道术就想捉鬼降妖?你们还嫩了点,桀桀……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两人闻言,面色都是一变,只见随着那鬼王一挥手,一群鬼魂竟舍了众人,呼啦啦全部围上来。

顿时一阵鬼哭号丧声响起,再加上鬼魂带起的阵阵阴风,以及各位鬼魂血呼啦的模样,比看恐怖片可惊险刺激多了。

“我滴娘啊,怎么一下全上来了。”钟思宇哀嚎一声,但手中却是不慢,只见他脚踏天罡步,手掐指印,嘴中嘀嘀咕咕的念着什么,忽然,“呼啦”又是一把纸符扔出,直向一众鬼魂:“敕!”

只见那空中符篆无火自燃,随着符篆的燃烧忽的一股股阳气从其中喷出,烧灼着一众鬼魂的阴体,场中瞬间清空了一大片地带。

钟思宇抹了一把额间根本不存zài

的汗,心有余悸道:“我了个乖乖,可吓死我了,再晚一点就被这帮小兔崽子包了饺子了。”

说完,却是面色凝重:“安兄弟,我这辟邪符可烧不了多久,咱快想想办法吧。”

安逸摸了摸鼻子,话说这男的不过二十一二,跟他叫兄弟?但想到自己貌似刚“十八”,安逸也就没有纠正的心思了,更何况,现在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能有什么办法,说实话,鬼我之前只见过一个,还没有交过手。”安逸皱了皱眉头:“你说你能收服这些小鬼?”

钟思宇迟疑了一下,说道:“若是平常我法器充足的时候不勉强,但现在……说实话,我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所以法器根本没有带,只是习惯性的带了几张符。”

说着,又从衣服里翻出了几张:“就这么多了,所以现在保命还可以,但要说收服……”

“嗷——”一声历啸打断了钟思宇的话,原来此时那辟邪符已经烧完,只剩下一团灰烬落在地上。

鬼王似乎被刺激了一般,竟亲自向两人扑了过来!

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第十二章 钟馗

安逸看着扑上来的鬼王,脸上一阵变化,最后一狠心,拉住想要冲上去的钟思宇道:“我先拖住他一会儿,你想办法把小鬼都收了。”

倒不是安逸他心肠多么好,而是他有他自己的考虑在内。

首先,他完全没有专门对付鬼的法术,这么多小鬼让他一个一个杀,都能杀些日子;其次,纯阳剑他放在空间之中,他可不想在人前暴露,所以只能寄托希望在钟思宇身上,最起码茅山道士以捉鬼闻名天下啊。

闲话少说,只见安逸说完也不给钟思宇回话的机会,三两步跨上前去,并指成剑,以纯阳剑法的招式用在剑指之上,与鬼王周旋。

不得不说,这纯阳剑法确实不凡,施展之际能将自身法力转换成至刚至阳的浩然正气,对一切妖魔鬼怪都有着克制的功效。

再加上剑招刁钻,招招致命,一时间还真迫得鬼王频频后退,怒吼连连。

这边,钟思宇看着安逸竟然赤手空拳就能与鬼王过招,甚至有压制之像,不由得一阵目瞪口呆。

可一众鬼魂却不给他发呆的机会,趁着他愣神之际,纷纷合身扑上,弄得他一阵手忙脚乱。

一边躲闪着一众鬼魂的攻击,钟思宇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现在即使有柄桃木剑,也不会这般狼狈。

心中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带着一件法器傍身,可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过了眼下这关。

忽然,再一次翻身躲过一个鬼魂的攻击之际,眼角余光忽然撇到一个乘客的脚边,躺着一个八卦镜,镜身古朴,明显是一个古物,最重yào

的是,它竟然是一件法器。

钟思宇心头大喜,一个懒驴打滚捡起八卦镜,将右手中指含在嘴里咬破,就着鲜血放到八卦镜之上,只见他横撇竖折指尖连舞,一个符文一气呵成,口中念念有词。

“天清地灵,扫秽除妖,一众小鬼,入我宝镜!着!”只见钟思宇右手中指、无名指扣在手心,抵在八卦镜背面,大拇指、食指、小拇指指尖扣在边缘,镜光一闪,对着一众鬼魂照去,所到之处,一众鬼魂竟都化作一缕青烟,被八卦镜吸收。只瞬间,就清空了一大片。

安逸此时一边与鬼王过招,却留了一丝心神在钟思宇身上,不能说他没有见事不可为就转身跑路的心思,一个鬼王他能应付,但加一帮小鬼就麻烦了,现在他都感觉法力快消耗一半了。

但如今却见钟思宇竟然如此给力,想必一时半刻就能把小鬼收拾干净,到时候两人联手,还会怕一个鬼王?

想到此安逸信心大增,剑指进退之间又快速了几分。

但这般情况安逸能够发xiàn

,鬼王又如何不能?

见钟思宇如此轻易就收了一帮小鬼,鬼王不禁大怒:“尔等罪该万死!”

猛然之间,鬼王身上阴气大盛,挥手逼退了安逸,竟然“噗!”的一声,隐身了。

“卧槽!你妹!”

安逸虽然能凭感觉大致感应到鬼王还在原地,但是他可没试过闭着眼跟人对敌,脚步一跺,飞身回到钟思宇身边,安逸无奈道:“那孙子隐身,我看不见了。”

“什么?你不会开眼?!”钟思宇震惊,开玩笑呢吧!敢跟鬼王赤手空拳搏斗的人,竟然连最简单的阴阳眼都不会开?

可惜,安逸他是真不会,无辜的看着钟思宇,问道:“开什么眼,天眼?阴阳眼?要不你现在教我吧。”

“……”钟思宇无语凝噎,有种遇上猪一般的队友的感觉,刚要再说,却忽然感觉周围一暗,只见阴阳眼中显示,那鬼王浑身撒发出浓浓的黑气,竟然将车厢内全部包围进去。

安逸眉头一皱:“好重的煞气,现在周围都被煞气包裹,这次我是真的感觉不到他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了。”说完还一副“我看好你呦”的表情。

钟思宇嘴一咧,露出一个快哭了的表情,强笑道:“看来只好请神了。”

“请神?”安逸一阵诧异:“二郎神还是孙悟空。”

“……关二爷。”钟思宇嘴角已经明显的开始抽搐。

“那就快请啊!关二爷也成,起码还是个武圣呢,对付个小鬼还不手到擒来。”

“……”

没工夫与安逸扯皮,钟思宇可没忘旁边可还有一个鬼王虎视眈眈呢,见安逸真的没有在上前对敌的意思,钟思宇连忙施展在茅山所学的请神咒。

这茅山请神咒,也可以叫作通灵之术,乃是茅山一门的顶级精髓,所谓通灵也可以说是请神,但也可以说是请鬼,因为这一门术法分为三等,这三等为上茅道、中茅道与下茅道。

上茅道乃是通灵术法当中最高等的一等,可请鬼神;中茅道次一等,可请本派祖师或各路仙家,此处仙家可不是天上的神仙,此仙家是指地上动物得道,多为胡黄白柳灰,也就是: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而下茅道则是请鬼,但此处的鬼则只是道行浅薄的小鬼,没有多少法力。

但不论上、中、下哪一种请神之术,施展之后都会大病一场,甚至一不小心还会死翘翘了,皆因为凡人之躯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力量,所以不到生死关头,很少有人愿意施展。

但这些因果缘由安逸可不知dào

,看着眼前钟思宇抽风一样乱蹦哒,还时不时的在身上拍一巴掌,安逸不禁眼角抽搐:“这法术,不学也罢啊!”

没错,他就是打着看看茅山术厉不厉害,若厉害就去学两手的心思,才装作没有办法对付鬼王的,如今看来,这茅山的东西也就那么两样。

当看到钟思宇嘴角抽搐,口吐白沫,大翻白眼之后,安逸更认定了这个想法。

可紧接着,一阵阴风拂过,一股凌厉的气势从钟思宇身体之中升起,安逸不得不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这气势,怕是快赶上陆判了。”

只见那钟思宇双眼未闭,再次睁开之后,双眼之中竟然毫无感情一般,冰冷异常,煞气冲霄,普通人若是看上一眼,怕是要活生生的吓死。

“大胆恶鬼,身死二百五十四年竟然不去投胎,反而在阳间做乱,当真好大的胆子!”

“你……你是谁?!”在无边的威势下,鬼王竟然瑟瑟发抖。

只见钟思宇嘴角扯出一抹无情的冷笑:“也让你死个明白,某家钟馗!”

说完,大嘴一张,钟思宇的头就像是一个气球在充气,慢慢变大,当他的头变成方圆丈许大小时,钟思宇的大头对着前方一阵吸气,前方的黑云和里边的孤魂野鬼全部被吞入萧煜的肚子中。

左方,右方,后方。……

钟思宇张着大嘴,不断的转换着方向,四面八方所有的鬼魂都被萧煜吞入腹内,只有一个清朝官服的老鬼还在苦苦支撑。

“天……………天师爷爷饶命啊!”苦苦挣扎的清朝老鬼,感觉钟思宇大嘴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强,开口求饶。

不过钟馗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吸取生人阳气断人寿命是大忌,更何况这钟馗一生在吃鬼物,尤其恶鬼,每日无鬼不欢,如今见了“食物”,怎么能放过。

而安逸则是看的一阵目瞪口呆,天师钟馗?这个世界也有天庭?也有神仙?

……

“安逸,你在想什么?”

这是一间洁白的病房,钟思宇悠哉悠哉的躺在病床上,但语气也有些软弱无力。

此时距离那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那钟馗将老鬼吞噬后,钟思宇便因元气损耗过度,昏迷不醒。

安逸先是确定他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就把同车的乘客随意拍醒几个,然后也装作昏迷。

之后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报警、接受盘问,最后就佯装醒来,然后顺利的躲过了怀疑,然后……

然后就来到了这里,不过他可不是住院,而是陪床,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并肩战斗一场,更何况,他心中还有疑惑未解。

这几日相处,两人也算是相熟了,所以安逸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世上当真有神仙?”

“你连这都不知dào

?”钟思宇问完,忽然想到安逸连天眼都不会开,咧了咧嘴道:“哪里有什么神仙,都是骗人玩的。”

“怎么会!”安逸惊疑:“那钟馗他……”

钟思宇摆了摆手,道:“也真不知dào

你怎么修炼的,无门无派,难道你连师父都没有?”

“差不多吧。”

“呃……”钟思宇被安逸噎了一下,索性直接道:“算了算了,我就给你从头解释一下。”

“你所问的神仙,是不是天庭、像什么玉帝、哪吒、二郎神之类?”见安逸点头,钟思宇嗤笑道:“他们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到底什么意思?”安逸更加疑惑了。

“其实啊,这神乃人造……”随着钟思宇的话语缓缓吐露,一个关于这个世界天大的秘密展现在安逸眼前。让安逸震惊无比。

第十三章 世界的关系与不同

“这事说起来,还是要从由北宋真宗赵恒下诏为玉帝上尊号为《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昊天玉皇上帝》开始说起……”

病床上,钟思宇吃了瓣橘子,润了润嗓子,缓缓说道:“宋真宗赵恒于大中祥符八年,上玉皇大帝圣号《为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玉皇大天帝》,到了当宋徽宗赵佶时,把玉帝尊号该为昊天玉皇上帝。莫看这只是改了几个字,中间关窍极大,不仅关系着大宋江山社稷,也关系着我们道门兴亡!”

“什么意思?”安逸问道。

钟思宇冷笑:“意思就是,他想以玉帝取代昊天上帝之神位!”

原来不论这方世界还是地球,从上古夏商周至今,诸代皆有帝王祀天之大典,但当时所祀的天,乃纯粹是指大自然的天,即“苍天”、“昊天”。

类似于大道一般,是宇宙万物的主宰,也是万物生长化育的本源,所以不可不敬天畏命,顺天行道。同时也是儒家祭祀的最高神灵!

但是这般想以玉帝,取代昊天,便是想以人格化的神来取代这非人格化的神了。别的不说,这首先就侵犯了儒家的地盘,儒家虽然也有神灵,但是这思想却来自上古和公羊学派的观念。讲究的是天人合一,一切神灵并不是人格化神,而是法则,自然宇宙造化运转的法则。

“这就是所谓的神乃人造?”安逸不禁更是迷惑了。

“是,也不是。”钟思宇没有等安逸再问,继xù

道:“在我们道门之中,神分为先天真圣,后天尊神。先天真圣在道教里只是道再某一方面的化身,是不分大小没有具体人格的。后天尊神,就是我们一般说的神了,却是要靠人来成就。但现世不得称神,也只有人死之后。若是能得到信徒供奉信仰,这便能成为神明。但是……”钟思宇卖了个关子。

“但是什么?”安逸十分知趣。

只见钟思宇继xù

道:“但是即便如此成为神灵,那也身不由己,自身神位完全由着信奉之人的思想改变而改变。”怕安逸不能理解,钟思宇还解释道:“就比如说观音菩萨,一开始只会普度众生,到后来都能送儿送女了,现在甚至兼职一下月老的职位,所以我才说,这神灵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因为他们根本不能称之为活着,若是没有人信奉,他们也会消亡。”

安逸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神灵竟然是这样,怪不得那天师钟馗毫无感情呢,他就是一只会斩妖除魔的木偶,要什么感情?

只听钟思宇继xù

道:“百姓终究有限,而且信奉不一,难成体统,未得朝廷之承认,那便是yin祀。只有获得天子之力来供奉,得到天子龙气的承认,才能跃升为大神正神!”

安逸迅速的理解了钟思宇话里面的意思,心中暗道天子,天子。原来如此!

“言归正传,那宋徽宗的背后,却是有一位道门高人,同样想着接着机会,建立新的神系。便在幕后推出了老赵家的一位祖先,那就是宋圣祖赵玄朗。”钟思宇淡淡的说道:“那赵玄朗,就是当今我们所说的玉帝!”

“什么?!”安逸惊呼出声。

钟思宇突然叹道:“其实说起来,这一切还与我茅山有关系,只因为这幕后之人,便是我茅山的前辈。”

安逸此时已经被震惊的麻木了,淡淡的听着钟思宇继xù

道:“这分封神位,其实是要消耗国家气运的,而宋徽宗先后两次封神,第一次是我茅山出手,第二次确是神霄派祖师林灵素,那林灵素一口气搞出了十七个个帝君级的神灵,完全把气运当成大白菜,这般乱来,所以北宋就那么玩完了!”

在大宋最为繁盛的宣和年间,从东北白山黑水之间崛起的女真人,奇迹一般的灭亡了拥有七十万铁骑的大辽,然后一路南下,灭亡大宋……战绩之辉煌,简直不可思议,让人怀疑开了外挂。几百个女真人起兵,短短几年间就这么轻易灭了辽国这个东亚第一强国,和大宋这个世界上最为富裕的国家。可以说,事情若是没有发生,说给谁听都是一场笑话!

难道这背后的真相居然是这样?这一刻,安逸感觉以前的历史全都白学了……

“虽然在民间传说之中,玉皇大帝是天庭的最高主宰,可是这在官方却是从来不承认的。在官方承认的最高主宰,一直是昊天上帝。可以追溯到殷商一直到清代……这才是华夏的最高神祇,起码也是官方的最高神祇。自宋代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官方祭祀过玉帝了。但民间已经广做流传,所以这玉帝还是有的。”

“也就是说,什么玉帝、天庭完全是为人服wù

的,若是世间没有人相信,那天庭神仙就会消散?”安逸总结道。

见钟思宇点头,安逸却不禁问道:“那么地府呢?还有就是,既然没有神仙,还修的什么道。”

“地府却是确有其事,相传地府由天地初开便已经存zài

,也相传地府是第一个死的人的鬼魂所创建,其来历具体如何谁也不知dào

。”钟思宇沉吟片刻,道:“其实还有传说,阴曹地府便是古时道法高人死后创建,而我等修道之士,若不成仙,自身功德够的话,死后多为地府鬼神。但成仙之事虚无缥缈,至今也多是传言,没有人真能证实。”

又是功德!安逸皱眉,不光因为这个世界竟然没有真zhèng

的天庭却有真zhèng

的地府,如此奇葩,与聊斋世界不同。更因为这功德竟然在哪个世界都有,难道是通用的?

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切实jì

的想法,只听钟思宇继xù

道:“这地府之事太过神mì

,历来虽有道法高人进入过,但却都绝口不提,而现如今修道界人才凋零,灵气匮乏,想要弄清楚地府中的事,怕还是要等到死后了。”

……

一番谈话,持续了很久,而在谈话之后,安逸却是对前世今生两个世界产生了疑惑。

起因就是,具那钟思宇之后所言,茅山派与神霄派在把大宋搞垮了之后,名声彻dǐ

臭了,两派之中当然都思着要改变。

终于在清朝末年,机会来了。

茅山派一名高人算出这华夏大地将会发生一场巨变,届时会被一弹丸小国搞得生灵涂炭。

两派为恢复自家名声,一起联合施法,妄图篡改华夏国运,但不料最后成虽成了,却也把整个修道界都连累了,自那以后,人间修士修炼更加艰难。

这让安逸不得不疑惑,若是茅山派不插手,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来一个八国联军,来一个南京大屠杀。

更准确的说,如果茅山不插手,这个世界是不是与那个世界一般无二,或者说两个世界就是一个世界?

反过来说,那个即使世界茅山没有插手,世上也没有多少修道之人,至少安逸没见过真的有修为的。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个两个世界的“天道”,都有意的要削弱修道界的力量呢?而且听钟思宇所言,之前还能有人过阴身,也就是灵魂出窍入地府,现在却不能了,是不是代表着,地府也发生了什么巨变呢?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至少以安逸现在的修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安逸辞别了钟思宇,一头扎入了近在咫尺的大霸山脉。

峰峦叠嶂,连绵起伏的高山密林,潺潺流水,碧波清潭,有蚕丛鱼凫,有青鸟飞猿,虽已值深秋,但萧萧失落叶,秋风度残阳,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只有这青山绿水之中,才该是修仙炼道之人的住所!城市中的钢筋混凝土,pm2.5,也真是够了。”

没有目的,自然不会觅道而行,或顺着溪流,或寻着飞鸟,或趁着秋风,自由自在的逍遥在这“云下秋风急,苍山夹乱流”的景色之中,清新的空气,虽不及聊斋世界,但却也少了城市中的那分臭气,安逸的心情不自觉的愈加舒畅起来。

天书空间中有调料、火机、帐篷等等应需之物,所以安逸也不着急寻找落脚之处,一连几天都是住宿野外,寻觅着心中理想的住所。

忽的一日,安逸翻过一座高山,绕过一片密林,眼下出现一个古朴的小村庄,依山傍水,青瓦白墙,偶有裂痕点点,虽显破败,但却更多了一丝韵味。

村子中有各种树木成片相连。村子院落参差,黛青色瓦舍上的杂草青苔,显露出老房子的漫长年代。

村子后山有一片片的梯田,斜阳晚霞,拉长了农民回家的身影,美丽而又萧瑟。村中,水塘、古井、民居不一而足,如一副古老的画卷。

与繁华喧闹的市区相比,这里的村庄,虽略显破落。但却胜在宁静祥和,只一眼,安逸便已经决定,要在这里住下。

由于天色已晚,安逸也没着急下山,而是打算就在这山头住一晚,明日再下山,找到村长看看能不能买下一块地,盖两间屋子。

寻了一颗古树,安逸一个纵跃来到枝干,也不怕掉下去,倚着树干,沉沉睡去……

ps:感谢无吧吧友e丶凌晨对“重生前那点破事”里人名错乱的纠正……

第十四章 第二个世界

安逸这一觉睡得很沉,破天荒的,竟然还做了个梦,梦中他又穿越了世界,但却不是《聊斋》,而是前世所看到的一个电影,一个名为林正英的人派的僵尸系列电影,在梦中的他替换了林正英,经历一件件与电影情节中一样的剧情。

“好不容易不打坐修行,想着好好睡一觉,没想到却做了一晚上的春秋大梦,也奇了怪了,这修行人不是不会做梦的吗?难道我修行倒退了?”安逸心中纳闷。

这修行讲究的是形神合一,而做梦却是魂游冥冥,对精气神都有损耗,所以修行之人一般是不做梦的,除非修为倒退,或者有着什么警示。

警示估计不可能,毕竟这梦中情景都是电影情节,能有什么警示,安逸摇了摇头甩开心中的疑惑,想着还是先下山解决自己的住处去。

此时安逸才注意到四周的景色,这一看之下却忍不住目瞪口呆:“这是……又穿越了?”

只见周围虽还是山,但郁郁葱葱哪里还有一丝秋天景象,而且此时是下午,他正躺在地上,周围一个个土包隆起,分明是一处坟地。远处的村庄也变了一番模样,到像是一个小镇,镇中人来人往,却多是民国服饰。

“这是?!”

安逸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唤出天书,见其第一页上,原本《聊斋》上恢复的几缕紫光竟已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明明这紫光还没有充满,怎么可能就会穿越,而且,为什么不是我离开前的地方?”

忽然,安逸心中一动,往下翻一页,发xiàn

第二页上《僵尸先生茅山道长》几个小字赫然在列。

“难道是那个梦?林正英系列?这天书竟然还能再次穿越到其他世界?”安逸心中震惊。

天书之前给安逸的记忆,仅仅是介绍规则的不同,以及穿越需yào

消耗能量,但却没有说这穿越世界究竟是怎么来的,更没有提到还能再次穿越。所以他一直以为只能在现实与聊斋世界来往,但如今……

“既然不只是聊斋,那是不是代表着还能穿越其他的世界呢?那第一次开启世界的契机又是什么?”安逸细细回想着两次穿越世界前后所发生的事,发xiàn

完全没有找到任何相同之处。

“这世界也不知是天书制造成的,还是打通一个与故事类似的世界。”

按了按纠结的眉毛,安逸把目光转向山下的小镇,喃喃道:“若是制造的,那这个是僵尸先生?僵尸至尊?还是灵幻先生?或者是整个林正英系列的合集?还是由几个影片融合而成的?若是一个类似的世界,那剧情是不是还会找上门来?”

轻叹一口气,安逸收回天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向山下走去:“不论如何,还需yào

亲眼看过才能知dào

。”

来到小镇之中,安逸又开始发愁了,他没有钱啊!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安逸沉思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翻了翻空间内的事物,嘿嘿一笑,自语道:“人的思想不能太僵化了,要知dào

利用现有的资源啊。卖点什么呢?手机?不行不行,太高端了。帐篷?估计也卖不了几个钱。有了,就它了。”安逸随手一摸,一个打火机出现在手中。

来到当铺,安逸没想到一个柴油打火机,在这个年代竟然值几百大洋。

“若是以后没钱了,做个二道贩子也不错,比如说运一批镜子卖到聊斋,那得换多少金子。”安逸掂了掂手中的大洋,心中想到。

忽然,安逸眉头一皱,目光中透出思索之色:“这个世界与地球历史更是相似,不知dào

以后会不会演化成日后的中国?”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一声叫卖打断了安逸的思绪,摸了摸饥饿的肚子,安逸走上前道:“老板,来几个包子。”

“好嘞,您要几个,什么馅的?我这有韭菜鸡蛋,猪肉大葱……”中年摊贩满脸的笑容。

“就五个吧,韭菜鸡蛋的。”安逸随意的答了一句,问道:“大爷,能不能跟您打听个事?”

“什么事?您说,只要我知dào

,保管告sù

您。”摊贩一边把装好的包子递到安逸手中,一边道。

安逸随手接过,付了钱道:“也没什么,就是像你打听打听,这镇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或者谁家死人了之类,还有就是,这里有没有道士。”

摊贩诧异的看了安逸一眼,不知dào

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答道:“怪事到没听说,至于死人,三个月前倒有一个,不过也早就埋了。道士嘛,您说的是九叔吧?就在镇子西面不远的义庄。”

顺着摊贩的手指看去,见是一条直通镇外的道路,与自己来的方向正好相反,安逸点头:“谢谢啊,大伯,不知dào

那九叔是不是姓林?”

“没错,小伙子,你也听过九叔的大名?”

“慕名而来,慕名而来。”安逸随意应付两句,又问道:“不知镇上是不是有个任发任先生?女儿叫任盈盈?”

中年摊贩连连点头:“小伙子知dào

的不少嘛,你不会是为了那任小姐才来的吧,看你这身装束,确实像大城市来的,那任小姐花容月貌,倒是跟小兄弟相配的紧啊。”

“哪里哪里,大伯说笑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知dào

了自己想知dào

的,安逸没有停留,转身向镇外的义庄走去。

按照现在已知的东西,这世界是《僵尸先生》无疑,这僵尸先生大致剧情讲的是:富贵乡绅任发先父当年威逼利诱求得一块风水宝地,经风水先生指点,其父下葬二十年后起坟迁葬,以利子孙。道长九叔应邀帮办此事,棺木打开,尸身未腐。九叔生疑,命徒弟文才、秋生小心看管。深夜,任发被僵尸杀死,文才为保护心上人而身中尸毒,自己险些也变成僵尸。秋生被多情女鬼迷惑,九叔念女鬼并无恶意且从僵尸手中救还过秋生遂放过女鬼。当僵尸到九叔家中欲咬其孙女时;九叔赶到,并和徒弟秋生一起制服僵尸,无奈僵尸太强,两人无法对付,正当九叔不敌之际,师弟赶尸道士赶到,三人合力,终将僵尸烧死。

只是按照天书上的的名称,恐怕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安逸边走边吃,心中想着事,不知不觉的来到义庄之外,此时太阳已经落山。

抹了抹嘴角的饭渣,安逸敲响了房门:“有人在吗?”

手刚一碰到大门,却发xiàn

大门“吱呀——”一声就被磕开一条缝,原来里面没锁。

安逸下意识的推门而入,但大门刚一推开,就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满屋子穿着清朝官服的尸体正到处乱跳,青面獠牙的伸着两只直挺挺的胳膊,僵尸群中还有两个人在乱喊乱叫得四处躲避。其中一人也穿着清朝的官袍,若不是在他的动作看来像是人,还真有可能将他也当成僵尸了。

安逸心中一动,这不是《僵尸先生》刚开始时的画面吗。

这些行尸是九叔的师弟的顾客,被秋生吓文才的恶作剧给搞灭了油灯暴动了。

安逸见此画面,心中想到,这世界之中,九叔就相当于主角,是不是要跟他打好关系呢?

嘿嘿一笑,安逸也不犹豫,手向背后一摸,趁场中文才两人不注意,从空间中拿出纯阳剑,也不出鞘,毕竟这是那赶尸道人所赶的行尸,弄坏了难免麻烦。

只见安逸大喝一声:“两位兄弟莫怕。”变闪身加入战团,灵活的穿梭于尸群之中,不时的用剑拍打僵尸,便见那僵尸或绊倒或拍蒙,一时间还真解了文才两人的灾难。

这时安逸的大叫声也惊动了九叔与赶尸道人,他二人见到满屋子的行尸,不由心中一惊,但看到有一道人影在尸群中来回穿梭游刃有余,又是不由一愣:“文才,那人是谁?”顺手将扮鬼的秋生制服,九叔问道。

文才摇头道:“我不知dào

,就在刚刚从门外进来的。”

九叔点点头,道:“应该是路过此地,恰好遇见你们遇险,才施加援手的。”而后又扭头对赶尸道人道:“师弟,现在我们过去帮忙吧。像他这般,到最后制不住僵尸,却要累死了。”

“好。”赶尸道人答yīng

一声,只见两人整齐划一的做了几个动作,运起了法力同时伸出了手,但唯一不一样的是,九叔伸出了手指,赶尸道人却只是伸出了拳头。

九叔望着赶尸道人的拳头,眼中闪过了一丝愠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赶尸道人尴尬的笑了笑,赶忙伸出了手指,撇了撇安逸的战圈,见他没注意这边,方才松了一口气。暗道:幸好没在别人面前丢人。

两人的加入顿时让安逸的压力大减,不过分分钟便将这些行尸制服。

九叔将剩下的事交给赶尸道人,来到安逸身前打量了他一眼,刚刚因安逸在战斗之中没有好生观察一下,现在才发xiàn

安逸竟是十分的年轻,而且还身着不凡,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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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比武

“多谢这位小兄弟施以援手,不然我那两个劣徒就有的受了。”九叔打量完安逸,对着他抱拳道。

安逸此时也在打量着九叔,发xiàn

他竟与英叔有几分神似,也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对于他的问话早就有了应付这些情况的对策,压下惊讶也抱拳笑道:“九叔客气了,两位高徒只不过是一时手脚忙乱,更何况还有九叔坐镇,即便没有在下,怕也伤不到分毫,更何况我也没有帮到什么忙,又怎敢居功。”

“你认识我?”九叔惊疑道。

安逸笑道:“在下安逸,平生最大的喜好便是结交奇人异士,听闻这镇上九叔的大名,师承茅山派,法术精湛高强,所以前来认识一下。”

恭维话谁都爱听,只见九叔顿时眉开眼笑,笑呵呵的道:“哪里,哪里,只是别人抬爱,我当年也只是在茅山学了一些微末本事而已。”

就在此时,赶尸道人来到两人身前,气呼呼的插嘴道:“师兄,我在这呆不下去了。”瞪了一眼秋生与文才两人,道:“这两个小兔崽子,开玩笑拿我的顾客来玩,如果再呆两天我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九叔心中也感觉有些丢人,老脸一红,对赶尸道人语含歉意的道:“师弟,真对不起,你放心我待会会好好教训xùn

他们的。”又对安逸尴尬一笑:“也让小兄弟见笑了。”

“岂敢,岂敢。”安逸连连说道,他可知dào

这九叔是个护犊子的主。

果不其然,送走了赶尸道人,九叔只是说了两个徒弟几句,便让他们各自回家了,足以证明九叔确实是一个护短的人。

“小兄弟出门在外怕是没有住处吧?若不嫌弃我这义庄简陋,到不如在这里整顿一晚。”当其余人都离开了,九叔对着安逸招呼道。

安逸当然求之不得,大笑道:“但所愿也,不敢请耳。”还别说,时不时的拽两句古文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

九叔引着安逸来到里间,两人相对坐下,互相交谈几句,九叔终于开口问道:“不知dào

小兄弟剑术是传承的哪一家哪一派?”这九叔身上其实也有功夫的,一套八卦掌已经练的登峰造极,但见安逸剑法精妙,却从来没有见过,不禁心升好奇。

“这是我幼年巧遇一位老道士,他传授的,具他说是纯阳剑法,但具体是与不是,我也不知dào

。”因为不知dào

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有纯阳剑法,所以回答的很是模糊。

但九叔却是面色一肃:“如此小兄弟也算我道门中人了,我见你剑法之间又法力流转,但平时却感受不到,还以为看花眼了。却没想到竟然是吕祖传人,却是我见识浅薄了。”

“哪里,或许是功法特殊吧。”安逸叹道:“那道士只传我剑法,这几年剑法小成,游历天下,却也经历了些事情,始知dào

自身的浅薄,就如那僵尸鬼怪,虽然仗着剑法之利,也可与之周旋,但也吃了不少苦头。”

“哦?那岂不是说,你遇见僵尸鬼怪都一剑杀了?”见安逸点头,九叔面色严肃:“小兄弟,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我修道之人,虽说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但若是普通小鬼,没有做危害人间之事,理应抓住超度,使其轮回。切不可打得它魂飞魄散,否则业力缠身啊!需知我修道之人,本就有五弊三缺,若是再不积功德,那业力缠身之下,恐怕会有灾祸临头。”

五弊三缺,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凡是修道之人,必犯其中一种,或一生孤苦,或身有残疾,或无钱,或无势,或半途身死。这既是命运,也是必然。

就拿命缺来说,一般道士天天与鬼打交道,一个失手就会被挂了,要么就失去个零件。再说鳏寡孤独,有哪个普通人愿意跟一个整天神神叨叨的人在一起?

而安逸闻言却有些沉默,因为这五弊三缺,他听钟思宇说过!难道这两个世界的规则是一样的?

想到九叔与钟思宇同属茅山,安逸心中一动,叹道:“其实我也不想如此,但是遇见鬼怪害人,我又怎能忍心束手旁观。但若插手,除了这一身剑术,我却再无任何手段,所以也只好下死手,不然死的就是无辜百姓啊!”只见他神情萧瑟,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九叔闻言心中大敢钦佩,暗忖道:“如此少年英豪,既然遇见,怎能忍心让他因除魔卫道,最后反误了卿卿性命,但若让他束手旁观,怕难免会小瞧了我,倒不如将我这毕生所学传授与他,也能借他之手多救些无辜百姓,更是一场功德。”

想到此,九叔肃然道:“小友高风亮节,林某自感不如,唯有一身从茅山得来的微末本事,想要赠与小友,若是不嫌弃我本事低微,还望小友莫要推辞。”

安逸闻言大喜,他的本意就是如此,当然不会拒绝。如果修习了茅山法术,只要回到现实世界,试试能不能施展,就能证明两个世界法则到底相不相同了。

而且虽然这九叔说的谦虚,但其名头那么大,盛名之下无虚士,怎么可能真的是“微末”道行。至少在僵尸鬼怪的认知以及对敌经验之上,远远不是安逸现在所能比拟的。

当下,就听九叔介绍起了茅山法术,要说茅山法术,当然免不了介绍一番茅山派,茅山派又称茅山道教,是正一道符箓派,茅山更是正一派道教的主要道场。

这道教分为全真道与正一道两大系统。全真派的道士出家,在宫观内过丛林生活,不食荤,重内丹修炼,不尚符箓,主张性命双修,以修真养性为正道。正一派道士一般则有家室,不忌荤,法术基本脱胎于古代的巫术和秦汉时的神仙方术,有坛蘸、布道、符箓、禁咒、占卜、祈雨、圆梦、躯疫、祀神等。

而最有名,最被世人所知的,就是符篆之术。但不代表其他就落后,比如趋疫、开坛、祀神等等,布起道来好像玄机无限,显得十分深奥莫测,让人摸不着边际。

匆匆一夜转眼而过,安逸从修炼中醒来,习惯性的来到房外,练习剑术。

这纯阳剑法属道家一门,一招一式虽变化多端,却讲究个招式之间随心所欲,行云流水,圆润如意,生生不息。

只见安逸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体迅飞凫,飘忽若神。身影转动之间,寒光闪闪,剑qì

森严,似有着劲风盘旋围绕在身体四周,连院中的树叶都给带动了起来一般。

就在此时,一声叫好声从院中传来,安逸收剑而立,只见九叔此时站在门边,手中拿着毛巾、脸盆,显然是出来洗漱。

“小兄弟武功果然不凡,怕是已经登峰造极了,怪不得敢独身一人游历天下。”九叔满口称赞道。

安逸连连摇头:“九叔谬赞了,以我现在的剑术,可不敢称登峰造极。”

九叔呵呵一笑,搓了搓手道:“你到也是谦虚。有没有兴趣和我比划比划?我也很长时间没动武了。”

他到没有撒谎,他自幼习练八卦掌,但这八卦掌却威力不俗,所以在与人打斗之时很少用到,唯恐造成不必要的损伤,而对付僵尸他却多使用茅山术,所以此番遇见安逸这武功高强的,倒是真想比划比划。

安逸自然无不应允,毕竟练练手也是好的,当下两人就拉开了架势,你一拳我一脚的交手起来,因为利,所以安逸依然是以指代剑。

两人只是切磋,本不计较输赢,但是一个存着考教的心思,一个存着试炼的心思,所以都是使出了真功夫。

只见安逸左脚捻地,右脚向前一踏,剑指一点,直指九叔胸口颤中穴。

九叔侧身一躲,避开安逸这一剑指,左手紧接着一捞,就想把安逸抓住,但哪知安逸此剑直刺是虚,上面根本没有多少力道,似早已经知dào

九叔像哪边躲一般,胳膊一扭,两脚一个跟步,剑指如跗骨之蛆一般,顺着九叔伸出的胳膊,直向他胸口大穴点去。

九叔见安逸剑势即将临身,手腕忙向内一转,换掌成爪,向着安逸手腕抓去,与此同时,贴步向前,身子斜着就往安逸身前切去。

安逸一眼看出九叔的打算,料他定是想要顺着自己的胳膊逆势而上,直取自己面门,他又怎能让其得手,脚一蹬地面,身体就是一仰。

九叔的反应也是不慢,见此脚步一顿,直接变招,只见他抬起就是一脚,向着安逸膝盖踹去。

“九叔,怎可攻下三路。”安逸调侃一声,脚尖一点,在九叔还未攻到之际就已跃起,一个翻身便已退出两米开外。

九叔老脸一红,道:“不打了,不打了,却没想到你的剑法竟也是这般滑溜,打起来忒没意思。”

这句话倒也不假,八卦掌以走为上,要求意如飘旗,气似云行,滚钻争裹,动静圆撑,刚柔相济,奇正相生。讲究的是个:“行如游龙,见首不见尾;疾若飘风,见影不见形。”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常常能使对手感到头晕眼花。

而安逸的纯阳剑法灵巧度更不在八卦掌之下,两人你来我往连对方身体都未碰到,足以看出两人应变之快,功夫之高。

只不过九叔叫停其实还有一个意思,因为他发xiàn

自己已经进了全力,而安逸却还游刃有余,最后那么匆忙之际,都有心思先调侃一声才跳开,换他来他自认做不到。所以才是老脸通红。

ps:感谢反**打赏(→_→名字要不要这么直白。)

第十六章 茅山秘术

吃过了早饭,文才与秋生也相继赶到,九叔却拉着安逸来到了自己的卧室,翻箱倒柜一番,将一本古朴书籍拿了出来,交给安逸道:“此中记载着我茅山种种法术,今日你且先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懂得,等我回来再问我。”

“九叔这是要去哪?”安逸明知故问。

果不其然,只听九叔答道:“待会有人找我去商量事情,要去那什么外国茶厅。”忽然,九叔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下问道:“你喝过外国茶没有?你应该没喝过吧,要不要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安逸想到九叔跟文才在那什么“外国茶厅”丢人的那一幕,心中暗笑,但他却不想跟着丢人去,连连摆手:“不必了九叔,我还是在家里留着,好好研究一下这上面的法术吧。”

“嗯,这样也好,不能执迷于外物。”九叔道貌岸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却小声滴滴咕咕着:“看来这次又要让文才跟着了。”

安逸呵呵一笑,目送九叔负着手,迈着方步离开,然后将目光转向了九叔放在他手中的书。

书籍很是古旧,纸张泛黄,边角处尽是毛疵,还有些缺角,封面上四个古朴大字:《茅山秘术》。

安逸心中一动,以极快的速度从头开始翻看,一目十行,确保每个字都在脑海中过一遍,不求牢记,就又翻开下一页。

当一本书全部看完,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安逸手一招,一道紫光闪过,天书出现在手中。

翻开第二页,见世界名称之下果然有一行小子:《茅山秘术》与《僵尸先生茅山道长》所得,可在法则相似之世界使用。

“果然如此。”安逸沉思片刻,将天书收起,转首又开始研究茅山秘术。

茅山术初时又称“玉女喜神术”,其乃为巫术,发展至今,已颇为成熟,将佛、道两教许多部分融合为一体,不似初时主要以道派道术为主。茅山术主要将民间中原地区以及苗区流传的黑,白巫术一并纳为己用。修习此派法术者,多以符,咒以及一些佛教密宗法器,借灵异灵力助己行事。

茅山法术有数百多种法术,其中攻击性法术五雷咒、灭神咒等,辅助性法术静心咒、勾魂咒祛邪咒、破秽咒等,还有五雷掌法、止血仙法、勾魂法等等法术。

法术威力是根据施法者道行、法术类型、符箓的类型、施法的环境等决定的,因此即使一个非常简单的法术在道行高深的大师手中,其威力足以撼山动地。

常言专心致志,时间则会过得很快,就如安逸此时,浑然不觉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当九叔回来,才被他惊醒。

“九叔,你回来了啊。”

“嗯。”九叔点了点头,诧异道:“你一直都在研究?”

见安逸点头,不由连声称赞:“若是我那两个徒弟也像你这般认真,就不用我操这么大心了。”

问了问安逸看到了哪里,九叔之后则是开始对着安逸讲解起来。

两人有讲有听,有问有答,一直道天色暗淡,才再次被惊醒。随意吃过晚饭,就再次开始。

这一次,终于讲到了画符之术,只听九叔道:“这符篆之术,在于精神合一,勾连天地,也就是以法力加持,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者知窍,惊得鬼神叫’。此‘窍’非凡窍,实乃法之根源,乾坤共合而成,名为神气穴,内有坎离辅。当于身中而求,不可求于他也……只要知晓了以上道理,才算抓住了符咒之术的要害,以精气神为本,以符图咒术为用。届时符篆才能灵验。”

画符不光要有朱砂、黄纸,最主要的还是要有法力加持,朱砂、黄纸只是法力依凭,比其他材料容易使法力依附而已,若是一张符上没有法力,画的再像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随着九叔的讲解,安逸愈加对茅山术所熟悉,其后一连三天,都是跟着九叔学习画符制符,先是对着九叔的符练习,还好他现在修道,记忆力不错,只两天就能模仿的有模有样,之后则是试着在画符的同时向朱砂、符纸上输送法力,使其成为真zhèng

的符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早上九叔叫来安逸道:“如今于符篆之上,你只要凭借茅山秘术上的法术,也能自己研究,今天本镇的任老爷让我给他家迁坟,这场法事你想不想跟去看看?”

“好啊,正好学习学习。”安逸当即点头答yīng

,这刨人家祖坟的场面,当然不能能错过。

当然,他也存了看看开坛的心思,这开坛可是一门十分有用的术法,开坛可以让自己与阴阳沟通也可以布置阵法,以微弱的法力发出最大的功效。

此时文才、秋生两人分工准bèi

了不少东西,光是香便是数打,长短粗细各各不一。

大约准bèi

了一个时辰左右,文才秋生终于准bèi

好了,九叔喊上了安逸几人休息了一下,喝了会茶。不一会儿,任老爷差的人到了,来到堂前上前恭敬地道:“九叔,任老爷让我们来搬东西来了。”九叔应了一声,招呼上文才秋生,几人跟在后面便往着任家祖坟去了。

中国人看热闹的天性是一个不错的传统,就只是迁个祖坟,但一个镇上却来上百个人围观。这时九叔一穿上了一件杏黄色的道袍,头上也带上了道冠。

坛摆在了任老太爷坟前,任老爷是一个中年胖子,留着两撇小胡,先是上前恭恭敬敬的上了柱香,随后来到九叔跟前,说道:“九叔,当年看风水的说这出穴很难找的,是个好穴。”

只见九叔点头说道:“不错,这块穴叫蜻蜓点水穴,长三丈四只有三尺能用,阔一丈三只有四尺有用,所以棺材不可以平放,一定要法藏。”

“了不起九叔,的确是这个样子的。”任老爷发xiàn

九叔竟与二十年前的风水先生说的分毫不差,不由喝起彩来。

文才却是好奇的问了起来:“师傅,什么是法藏啊?是不是法国是葬礼呀?”

秋生在旁边偷笑,九叔瞪了文才一眼,道:“少多嘴!”文才碰了钉子,嘴里嘟嘟囔囔却不敢插话。

安逸此时对九叔教徒弟的本事却是连连摇头,话说没错这文才应该是从小就跟着他了,却是狗屁不懂,不,整人的本事可能还会一些。在任家整那警察队长时可是让安逸在看电影是爆笑不止。但是真zhèng

的本事却没有半点,足以看出这九叔是多么不会教徒弟。就像现在,如果当面解释的话……算了,估计也没啥用,文才秋生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

安逸摇了摇头,心道还真不能全怪九叔。

就在这时,任老爷喊来了几个年轻小伙子,来到九叔近前道:“九叔,已经拜祭过了可以动土了吗?”

九叔背手点了点头:“可以了。”

一声令下,几个小伙子捞起家伙来到坟前,两脚将墓碑踹开,用手里的铁锹刨起坟来。

这时警察队长阿威看到了任盈盈身边挨着的的秋生心中有些不爽,赶紧转过来将秋生挤到一边。

秋生见此情形也不在意,来到九叔身前问道:“师傅,到底什么是法藏?”

九叔这时对秋生倒没像对文才那样没好气,最关键的是秋生不像文才满嘴跑火车,竟说些不着边的事。只见九叔一派高深莫测的样子道:“所谓法藏,就是竖着葬。”后又对任老爷求证道:“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任老爷眉头微皱道:“那个风水先生说过,‘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棒。’”安逸九叔见他这副表情知dào

为什么,只见九叔道:“那准不准呢。”

“呃……”任老爷话语一顿,眉头皱得更紧了,摇了摇头道:“这二十年来我任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差,我不知dào

为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忧愁的向一旁走去。

九叔在旁边忽然道:“我看这个风水先生跟你们家有仇啊,先父生前是不是跟他有什么过节?”

任老爷犹豫一下,说道:“这块地本来是风水先生的,后来用很多钱将它买下来了。”

九叔注视着任老爷,目光如炬:“只是利诱?有没有威逼?”任老爷尴尬一笑,却未答话。

九叔见此,不由发出一丝轻哼:“我看一定是威逼,不然绝不会这么害你们,还让你们将水泥盖在整个蜻蜓点水穴的上面。”

任老爷闻言不由诧异:“不这样,那该是怎样藏?”

九叔对着坟地指指点点,一阵比划:“应该雪花盖顶,棺材头碰不到水又怎么能叫蜻蜓点水?他还算有良心,让你二十年后起棺迁葬,害你半辈子不害你一辈子,害你一代不害你十八代。”

此时九叔对这任老爷已不像先前那样恭敬了,这件二十年前的事明显影响了九叔对任老爷的态度。而任老爷则一时间心乱如麻,想想若不是今日起棺迁葬,九叔告sù

他他可能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那几个年轻人干劲倒是不错,此时忽然一个小伙子喊到:“看见啦,看见棺材板啦。”

九叔“哼”了一声,依然向坟前走去,安逸等人赶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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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起尸出棺

当几人来到坟前,几个年轻人已经将棺材弄了出来,放在了旁边的空地上。

只听九叔看了看,沉声道:“松绳起钉。”后又转过身来对着众人道:“各位,今日是任公威勇重见天日,凡年龄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四十八属鸡属牛者一路转身回避。”

话音落下便有一部分人一言回避。

过了数息,九叔又道:“回避完毕,开棺。”几位年轻人听令前去开棺,此时却异变突生。

只见林中飞鸟似是被什么所惊,竟片片飞起,耳后还传来了几声响亮的乌鸦叫声。

安逸在旁斜看九叔,只见他此时却是皱眉沉思,像是暗感不妙。于是安逸凑近他道:“九叔,你可有感到不对劲?”

九叔轻应了一声:“不错,飞鸟惊起,乌鸦惊鸣,此乃不祥之兆。”

而此时,棺材已经被众人打开了,一股浓郁的尸气自棺材之中扩散出来,待尸气散去露出了棺内的尸体,竟是无一丝腐烂。九叔见此心中一惊。

任家父女惊哭着拜下:“爹”“爷爷”。任老爷哭道:“惊动了你老人家,孩儿真是不孝。”不过却是不见一丝泪痕,也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多少的伤心都已淡去了,现在只是顺从民间习俗而已。

此时任老爷站了起来,来到九叔身边问道:“九叔,这个穴还能再用吗?”

九叔眼睛不离棺材道:“蜻蜓点水一点再点,肯定不会点在同一个位置上,这个穴不能再用了。”

任老爷的心再次心乱如麻,焦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提议就地火化。”九叔沉声说道。

“火化?不行!”任老爷立即反对,大叫道:“先父生前最怕的就是火,我不能这样做。”

安逸此时心里却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丫生前就这么孝顺?都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明显变成僵尸了,还不火化,等着他把你玩死,后悔都没地后悔去。

九叔也知dào

他这话有些唐突,不过还是坚持劝解道:“任老爷,不火化会有麻烦的。”

任老爷也是十分坚持:“怎么都行,就是不能火化。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九叔闻言叹了口气:“好吧,今天晚上就暂放我们义庄,明天再给老太爷找其他墓地,让他早点安息。”话音刚落,队长阿威吆喝一声:“盖上棺材盖抬回义庄。”众人便向回赶去。

此时九叔先是吩咐了文才秋生去上香,随后拉着安逸落在了前行的队伍后面,九叔对着安逸沉声道:“这次恐怕会有麻烦了。”

安逸点头:“不错,那任老爷浑身阴气郁结,尸气凝练,只怕今晚就会尸变。”

九叔闻言,眼神之中满是惊疑,良久才感叹道:“不错,没想到你连这都能看出。难道真的是熟能生巧?”这两天安逸的表现确实小白了一点,对于神神鬼鬼的东西完全半懂不懂,但此时却能敏锐的感觉出任老爷要尸变,这得遇到过过多少僵尸?

他却不知,这世上还有两个字叫剧情。

不带安逸回答,九叔继xù

道:“那任家可能要出事了,僵尸要想变成真zhèng

的僵尸,会去吸至亲之人的第一口鲜血,如此看来,我们必须将他给看好了才行。”

安逸点头应是。

说着话,众人便来到了义庄,进去之后,先是一团忙乱,带众人将任老太爷的尸身安放好离开后,义庄才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安逸陪着九叔来到里屋,继xù

向他请教一些鬼怪僵尸的特点、弱点,突然两声惊叫老远传了过来:“师傅不好了,不好了!”却是秋生、文才两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九叔眉毛一立,呵斥道:“急匆匆的,像什么样子!”

文才赶忙将手上的香亮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师傅师傅你看。”

九叔刚舒展不久的眉毛又是一皱,接过香叹了口气道:“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偏偏就烧成这个样子,哎,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丧,今晚唯有我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文才这时忍不住在旁问道:“师傅,你是不是说的任老爷家里呀。”看来文才这个家伙长了一张话痨嘴,动不动就爱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还总是那么的不着调,总是那么的爱说废话。

果然,九叔瞪了他一眼道:“难道是这啊。”

文才像是松了口气的点了点头道:“是不关己己不操心,事不关己己不操心。”完全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九叔闻言大怒,眼一瞪就要发火,却被一旁秋生的惊呼声打断:“啊——不好!盈盈怎么办?!”

文才此时神经大条的刚反应过来,也是惊呼出声:“对啊,还有盈盈呢!”

秋生此时却在一旁冷嘲热讽道:“不是说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人各有命的吗?”

文才也不在意,对着秋生道:“哎,话不能这么说能救心上人一命,结婚就不成问题了。”说完就要走上前去去向九叔求情想办法。

秋生却拉住了他:“喂。”

文才也没好气道:“喂。”

“公平竞争啊。”说着两人看向九叔道:“师父你快想想办法吧。”

九叔冷哼道:“我早就想好了,不然干嘛把棺材抬回来呀。”

文才秋生‘哦’了一声,问道:“这个棺材有问题吗。”

九叔瞪了两人一眼:“棺材倒没问题,但是这死人的问题可大了。”

两人迷茫的点点头:“是啊,20年了还没烂掉。”说着两人来到棺材旁,协力打开了盖子,紧接着都是惊呼一声:“哇,发福啦。”

九叔看到尸体的特征神色一紧,肃然道:“快点把盖子盖上。”紧接着道:“还有,赶快去准bèi

纸、笔、墨、刀、剑。”

文才、秋生却是没听明白,有些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问道:“什么?”

九叔对这两个不争气徒弟算是彻dǐ

无语了,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道:“黄纸、红笔、黑墨、菜刀、木剑。”

看着去准bèi

的两人,九叔有些无奈叹道:“这两个臭小子,资质不行还不争气,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大成就了。”

安逸站在一旁却没答话,说实话,对于这件事他还真不好发表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既然文才两人不好这个,那就别勉强他们学了,不然最后学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等九叔哪天不在了他俩单干,那完全是送死的料。

不过这些他却不好多说,看着文才两人不一会儿就准bèi

好了东西,九叔此时逮到了一只鸡,要取些鸡血。

长久以来都是兼职家庭主妇的文才不由有些心疼:“师傅又用鸡呀?”

不过随后九叔一个眼神他便乖乖的闭嘴。陪着笑讪讪的道:“鸡”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九叔根本没有搭理他,先是调出了鸡血墨斗,让两人弹在棺材上,而后来回渡着步子卖弄着学问道:“人分好人坏人,尸分僵尸死尸。”

文才的嘴老是闲不住,九叔话音刚落便插嘴道:“师傅,人不止分好人坏人,还分男人女人呢,是不是秋生。”他问秋生,不过回应他的却是九叔充满杀气的眼神。

只听九叔呵斥道:“师傅说话你插个什么嘴啊?”只听他接着道:“任老太爷的尸就是快变成僵尸的尸。”被文才打扰了演讲的兴致,九叔也不甚在意,好似是习惯了。

秋生这时问道:“是怎么能变成僵尸呢?”文才接着道:“是呀,人怎么会变成坏人呢?”

九叔道:“人之所以变成坏人是因为他不争气,尸之所以变成僵尸是因为它多了一口气。”

秋生边弹着墨斗,边问着道:“多了一口气?什么意思啊师父?”

“一个人死之前生气、憋气、闷气,死了之后呢便有一口气聚在喉咙那。”九叔随口解释了一句,接着道:“你们还是赶紧弹吧,要知dào

僵尸如果出来了第一个要咬的人可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你们要是不想那任盈盈变成僵尸,就不要满口的怨气这么多话了。”

文才两人皆是一惊,赶紧埋头苦干。秋生此时可还未被风.流鬼迷住,还老想着怎样追任盈盈呢。

接下来九叔则带着安逸回到房间,继xù

教他茅山秘术上的知识,直到吃过晚饭,才让安逸自己练习。

安逸自然也不推辞,毕竟他现在对着道术也好奇的紧呐,时间很快来道深夜,忽然一道声响传来,安逸符笔一顿,不过却没有任何动作。心知九叔肯定是去查看了,也肯定没看出什么异样,虽说棺材上是弹满了墨斗线,但棺材在地下被虫蛀了二十年已是没有那么结实了,最后才被那僵尸给抖散了,不过今夜却没什么事。

放下符笔,安逸心中盘算,是不是再僵尸起尸的时候就将其拦下,倒不是有心救那任老爷,而是想着改变一下应有的剧情,这世界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

思考片刻,安逸心中一定,暗道就这么办了。不再画符,安逸回到床上盘膝打坐,心神沉入丹田。

第十八章 灭僵尸

鸡鸣天亮,安逸还在打坐,文才却是已来敲门了。

“起来没有,开门啊,师傅有事要找你。”咚咚的敲门声将安逸从练功中惊起,这也是《大道通明录》的一个好处,如果外面有事自会发生感应,然后则会退出练功的状态,到时不必害pà

走火入魔。

打开门,看着门外的文才,安逸问道:“文才兄,知不知dào

是什么事?”

文才摇了摇头道:“不大清楚,应该是找墓地的事吧。”

“哦。”白羽也明白了过来,应该是任老太爷下葬的问题。于是跟着文才来到了客厅当中,正看到九叔正在观看一张地图。

安逸缓步走上前,来到九叔身边问道:“九叔,可是找到合适的地方了?”

九叔看到安逸他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找到了一个好穴,你看。”

安逸接过来一看发xiàn

竟是一处与原来那处墓穴差不多的地方,不由讶异道:“那蜻蜓点水穴,挪到了这个地方?”

九叔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那蜻蜓点水穴,今天我们要去任老爷那里商讨一下下葬的事,早日下葬了也能让人早日安心了。你要不要一起跟着?”

原来是为这事,安逸想到去了也没什么用,不过就是多看一场文才、秋生整治警察队长阿威的闹剧,就打消了心思:“不必了九叔,我还是留下来多研究研究茅山秘术吧。”

“这样也好。”九叔没有勉强,就带着文才、秋生两人去了任府。而安逸则是先练了一会儿剑法,之后又开始研究茅山秘术。

不得不说,随着修道的时间越久,安逸的记忆越来越好了,现在虽然还不能做到一目十行还过目不忘,但是这几天下来,茅山秘术上的东西也都被他记了个**不离十了。

且不说安逸自己寻了符笔、符纸、朱砂画符,九叔带着文才秋生二人已经到了任府,下人领着几人来到大堂,只见任老爷正与警察队长阿威喝茶。

任老爷看到几人进来连忙丢下阿威迎上前来,问好道:“九叔你来了,不知是有什么事吗?”

九叔连忙回礼,说道:“任老爷,我们今天是来跟你商量墓穴的事。”

任老爷呵呵一笑,客气道:“那我们上楼上谈吧,九叔楼上请。”

“不用客气。”九叔一边答,一边随着任老爷上楼,两人将其他人留在了楼下,上了二楼。

到了楼上,任老爷先是吩咐下人倒上茶水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九叔,不知那穴比之之前的蜻蜓点水穴如何?”毕竟是关系到自己与后人的未来,自然要十分关心的。

九叔笑了笑道:“任老爷可曾记得我之前说过蜻蜓点水穴无法点在同一个地方?”

任老爷不知他是何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记得,昨天九叔说是蜻蜓点水一点再点,不会是同一个位置。”

九叔道:“不错,所以我边看了那墓穴周围的地形,发xiàn

现在那穴在离老穴不远的一处荒地处,只待择好时日便可在此下葬。”

那蜻蜓点水穴可是一个十分好的穴。蜻蜓点水穴又叫‘潜龙穴’、‘独龙穴’先人葬在此穴人必定家财两旺,富贵后世。若不是那风水先生没安好心,说不定现在任家的财富可能已是香港首富了。

九叔此时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这次一定要问清楚这是谁家的地,可不得威逼人家了。”

任老爷赶紧应是,尴尬道:“怎么会,怎么会。”不过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任婷婷得大声惊叫。任老爷脸色一变扔下九叔赶忙向楼下跑去。

九叔也不作停留,连忙跟上,三人来到楼梯口,只见任婷婷快步跑了上来,身后还跟着貌似是要发狂快要脱光衣服的阿威。

任婷婷跑到任老爷身前抓着他的胳膊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惊慌喊着:“爸爸,救命啊。”脸色煞白,都快要哭出开了。

任老爷气的眼珠儿都快瞪出来了,透露着丝丝的怒火和不可置信,这个阿威难道因为我不同意他与婷婷交往要来硬的了?

这时阿威却是抱着栏杆身体不受控zhì

的一晃一晃的,带着一脸痛苦的摸样,哭丧着脸道:“表姨夫,我想喝茶。”看样子她收到的打击可是不小。

九叔此时却知是文才秋生两人搞的鬼,两人跑下楼来到门外只见到秋生正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文才手里还抱着自己的衣服光着膀子站在后面。九叔不由心中一阵恼怒,两眼一瞪便要发火。秋生见机的快,转身便跑了,文才却是被九叔抓了个正着。

“你们两个臭小子净闯祸。”运起一丝法力一拳打在文才肚子上将那符给逼出,拧着耳朵向义庄而去。

不明真相的任老爷此时则是心里窝火,一边安慰着女儿,一遍叱问着阿威。

回到了义庄,九叔本来是想要好好的收拾一下他们的,不过以这两个家伙的滑头,自然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几人刚到客厅九叔只是张了张嘴秋生却已倒好了茶递了过来,此时两人比平时可勤快了数倍。秋生不一会儿以帮忙为由逃了回去,文才借口要去做饭也跑不见了,让九叔好是无奈。在文才准bèi

好晚饭后,吃过饭便去睡觉去了。

而安逸经过这一天的练习,已经能够轻松的画出了几张驱邪、驱鬼等符了。

这画符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的,要想画好符需yào

人对法力的控zhì

达到一种随心所欲的地步,每一笔每一划也都不能有一丝的误差。

不过这些对安逸却并不是太大的难题,不过是一个小时左右的熟悉他便掌握了其中的技巧。之后他画得越来越流畅,到今天大手一挥一笔连贯,一张符便在他手下成型。一天下来制造了不少,不过因为法力耗损过多,不到傍晚他就打坐恢复法力了,连九叔他们回来都没有起身。

时间又至深夜,当安逸法力恢复圆满从打坐中醒来,这时在义庄的停棺房里,僵尸又再次不老实了,昨天被鸡血墨斗弹出的线伤到后,吸取了教训xùn

不再伸手扒盖子。只是拼命地摇晃,长埋在地下二十年的棺材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吱——”的声响,僵尸渐渐的力qì

加大,棺材更加的响了。最终“哗”的一声,散架开来。

这时其实九叔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他却以为是文才睡觉不老实,所以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而安逸却是身形一动,抄着纯阳剑就向停棺房冲去,来到停棺房,只见一个经典的身着清朝官服的僵尸形象,直挺挺的自那堆废墟里立了起来。面容恐惧,青面獠牙,一跳一跳向外面蹦去。

安逸心知,他是要去那任老爷家,吸食任老爷的鲜血。因为据茅山秘术中记载,人死后往往残留着生前的一些记忆,其中残留最多的便是亲人。所以当死人变成僵尸后第一个袭击的人往往也是自己的亲人,当杀死了自己的亲人后这个僵尸便会完全忘了为人的日子,然后尸性便取代了人性,四处作乱害人。

但安逸此时却有心阻拦,怎么可能放他离去,轻喝一声,纯阳剑出鞘,就向着僵尸刺去。

此时的任老太爷还没有变为真zhèng

的僵尸,身体虽然也坚硬无比,力qì

非凡,但凶性却大大的不如,哪里敌得过安逸精妙的剑招。

甚至他根本没有如何变幻剑式,就一剑将任老爷捅了个对穿。

“嗷——”一声凄厉的鬼哭狼嚎声响起,安逸却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纯阳剑离开《聊斋》,貌似威力弱了不是一星半点啊,若是在聊斋之中,这任老太爷早就化成渣渣了,哪里像这样,一剑扎了个对穿还能叫唤,不过好在里面阳气也不弱,这僵尸虽然能叫唤,但却动弹不得,安逸一时间也没辙了,符他忘在屋里了,毕竟他习惯用剑。

不过好在此时九叔与文才已经被惊醒了,慌忙跑出来见到这般情景,九叔连忙一个定尸符打出,将僵尸定住。他可比安逸专业的多,符篆连睡觉都会带着几张。

“怎么回事,棺材不是已经被墨斗封住了吗?怎么它还会出来。”将僵尸放到后,九叔不禁问道。

安逸指了指棺材道:“棺材底被虫子蛀烂了,墨斗没有封住。”

九叔一看,果然如此,不禁道:“是我疏忽了,还要谢谢你啊,不然今晚任老爷他们家就有难了。”说完,却是狠狠的瞪了立在身后的文才一眼:“都怪你,若不是你睡觉不老实,我又怎么会以为是你弄出的声响,今天还好有安逸,不然……哼!”

文才小声嘀咕:“不然啥,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你在说什么?!”九叔咬牙切齿道。

“没……没什么。”文才用手捂了捂嘴,一会儿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啊~师父,我们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

“不是我们,是我们,你在这给我看着僵尸,今晚不许睡觉。”九叔下了命令。

文才一阵傻眼:“啊?不要吧师父!”可惜,此时九叔已经拉着安逸离开了。

第十九章 白岩村

回到房间中,安逸拿出天书,见《僵尸先生茅山道长》几个字已经发出淡淡的紫色,但第一页《聊斋》二字却并无一分紫色。不禁暗自疑惑:“难道非要回到现实世界,才能两个一起恢复?还是说一次只能恢复一个?”

想不明白,安逸不禁摇了摇头:“算了,以后就会知dào

的,但是改变剧情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这却让人意想不到。”

原本安逸以为,不论是按照剧情发展,还是天道命运,都不允许已定的情节发生改变,所以他出手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意wài

阻拦,或者失手,但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这真的很让他不解,难道是什么“小势可改,大势不可改”的设定?但也不对啊,难道九叔不是主角吗?主角身边可不分大小事的。

想了半天依然是毫无头绪,安逸只好无奈的放下,把疑惑藏在心底,指望日后有一天能够解开。

匆匆又是几天过去,任老太爷轻松入土,而秋生竟然没有遭遇女鬼董小玉,这让安逸不禁怀疑,难道剧情从这里就开始面目全非了?

之后的生活一直很平静,每天重复着打坐、画符、练剑,还真的像一个道士一般。

“我说安逸,你不是有剑吗?干嘛还要再打造一柄,而且还非要一模一样的。”此时文才正带着安逸向镇中的铁匠铺走去,边走边好奇的问着。

安逸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为了把真zhèng

的纯阳剑藏到空间,然后带着把假的应急,毕竟财不露白他还是知dào

的,他可没有把好东西放在显眼处的习惯。但要是两手空空,万一遇见什么意wài

,就像那次在动车上,也不好直接把纯阳剑拿出来,所以就想打造把外观一模一样的,那样带在身边,万一有什么事丢了也不心疼。

一边含糊其词的跟文才搭着话,一边来到铁匠铺,很幸运的,镇上的铁匠手艺还真不潮,当五天后安逸来取的时候,发xiàn

除了没有真zhèng

纯阳剑的古朴韵味之外,上面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此时安逸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天书上《僵尸先生》那几个字再次被紫气充满,安逸沉默片刻,当先去与九叔告辞。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再多住些时日?”九叔出言挽留。

安逸却是笑道:“多谢九叔美意,但这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天下之大还有很多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想要去看看,所以……”

“如此也好。”九叔闻言点了点头:“确实不应该困在一个地方,正好趁着还年轻出去多闯闯。不过不过我所传你的茅山术,还望你要好生修习,更不要拿来害人!”虽然知dào

以安逸的心性应该不会如此,但九叔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到也不是怀疑安逸,而是他下山前他师父也那么叮嘱过,如今却是现学现卖。

安逸当然不会在意,点头应到:“九叔多虑了,我安逸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但凭三尺青锋而已,九叔传我道术乃对付鬼怪妖魔之用,绝不会用在人的身上。”

“如此……也好!”九叔闻言一阵无语,总不能劝安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吧,无奈,只要不使用邪术害人就行,口却叮嘱道:“能不伤人还是不要伤人……算了,你多多保重吧。”

“是,九叔,告辞。”安逸抱拳一礼,冲着九叔身后的文才、秋生二人点了点头,没有犹豫,大步流星的向镇外走去。

来到一片树林,看了看四下并无其他人,安逸心中一动,以法力触发天书上的文字,只见紫光一闪,就消失在原处。

一阵熟悉的眩晕过后,当安逸再次睁开眼,发xiàn

此时已经回到了现实之前所在的那座山上,山下袅袅炊烟升起,竟是又到了傍晚。

沉吟片刻,安逸从空间之中拿出一张之前在上个世界画好符篆打出,仔细感应了一下,发xiàn

威力比在那个世界还要强上不少,不禁疑惑:“这出了原本的世界,威力不应该减弱吗?勉强能用就可以证明两个世界法则类似了,那比原本世界还要强,代表了什么?难道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比那个世界的要高?还是……”

这个问题一时间很难得到答案,安逸只好先行放下,又是一夜的修炼,第二天一早,安逸迎着淡淡的晨光,向着脚下的村子走去。

踏过羊肠小道,走过灌木丛林,终于来到了村子里,耳边传来阵阵鸡鸣犬吠,羊咩牛哞.再加上人们的欢声笑语,汇成了一曲生气勃勃的晨光序曲,让安逸的心中不由的一畅。

村里的人大多起的很早,即使现在已值深秋,早上出来遛弯的老人也是不少。存中很少来外人,甚至家里的年轻人也大多到外面打工,所以对于安慰这个生面孔这么早来到这里,自然有那好奇心重的前来询问。

“小伙子,不是村里人吧?这么早跑这穷山沟沟来干嘛。”

浓浓的乡土气息在耳边传来,安逸眼角忍不住一抽,按下瞬间升起的疑惑,看着眼前褐衣打扮,面貌挺精神的老头,答道:“大爷你好,我看这里环境挺好,挺适合居住的,就想在这买块地,盖几间房子住下,不知这事应该找谁。”

“哦?”老大爷一阵诧异:“村里的年轻人都想着向外跑,你怎么却想着往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钻。”

“大爷您说笑了,怎么会是穷乡僻壤,这里环境优美,景色怡人,空气又这么清新,人要是长时间在这里住,恐怕多活个十年八年不是问题,哪里是外面比的了得。”安逸恭维道。

老大爷却是一摆手:“你说这些文绉绉的我也不懂,不过我也觉得这里挺好的,前两年我那儿子还让我搬城里去,住了俩月就受不了了,太遭罪。”

老大爷倒是热情,也不离开,拉着安逸介绍到:“你要想在这里盖房子应该也不难,看见那里没?村口第二家那个大房子。”老大爷手一指道:“那里是小徐家,他是我们白岩村村长,这事找他准没错。”

原来这里叫白岩村,安逸暗道一声,顺着手指望去,见是一所二层小楼,诧异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

却听那老大爷继xù

道:“不过你来的不巧,他家姑娘在外面上大学也不知dào

染了什么怪病,整天迷迷瞪瞪去大医院也治不好,现在两口子愁的头发都白了,恐怕也顾不得管你这事。”

安逸闻言眉头一皱,看着房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谢谢了大爷,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毕竟来一趟,就这么走了也太不甘心了。”安逸谢过老大爷就要走,却不料一把被他拉住:“小伙子,我本来也是要去的,那小徐说起来还是我侄子呢,你看这样吧,我带你去看看,省的你被他赶出来。对了,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呢。”

安逸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这么热情,当然求之不得,高兴道:“那这样就麻烦大爷了,我叫安逸,不知您老高寿?”

“不高,还小,六十五啦!”老大爷呵呵笑着,同安逸一起来到村长家门外。

啪啪啪一阵敲门声,老大爷喊了嗓子:“阿发,起来没,开门来。”

“来了,来了……”伴随着一个中年汉子沙哑的嗓音,不一会儿大门打开。

安逸抬眼一看,见一身材略显发福,留着分头的中年男子,神色却有些颓废。只听那他道:“二叔,您一大早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说着就往里让。但却忽然看到安逸站在一边,不禁问道:“叔,这位是……?”

老大爷却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先是问道:“阿发,小蕙她好点了吗?”

“唉……”汉子闻言萧瑟一叹,脸色黯然,神情憔悴。却是没有说话。

徐老汉见此沉默一下,忽然道:“这事既然医院治不了,我看说不定是遇上脏东西了,你还是请个先生看看吧。”

“叔,这事我不是没想过,但现在骗子这么多,先后请了两次了,都没有用。”徐发并没有避讳安逸,想来是不认为这事有什么好避讳的。

这个世界少了那十年浩劫,对于封建迷信打击力度并不巨大,虽然大家都信奉科学,但这农村之中,鬼神只是还是有不少人相信的。

而安逸此时却心中一动,忽然说道:“我曾经也随一位道士学过两年法术,不如就让我进去看看?”谎话张口即来,没有半分不自然。

徐发心中却是不信不信,皱眉道:“还不知dào

这位小兄弟是?”虽说的客气,却有一丝疏离,敏锐的被安逸感觉到了。

“小伙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徐老汉心中此时也在怀疑,暗忖:难道他是为了买房子拉关系?有了这种怀疑,徐老汉看安逸的眼神有些微妙了,暗道如果是真那样的话,这人心性可不怎么样。怕徐发因为他受了骗,反过来赖他,赶紧对着徐发道:“这小伙子是我刚刚在路上遇见的,说是要在咱村买房,我就带过来给你看看。”

那姿态,哪还有半点亲近。

第二十章 胡姥姥

安逸看着徐老汉的姿态,不禁暗自苦笑,说实话,如果换做是他想必也会这么做,人之常情而已,更何况老话说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他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小伙,不受信任也是应该,所以到也没在安逸心底起多大波澜。

不过被人怀疑人都难免会不爽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安逸也不是一个慈悲为怀的,甚至有些小冷漠,自然不会上赶着求人给他治病。

既然谈不拢,大不了换个地方,或自己找个山洞住而已。而且……

淡淡的扫了房间一眼,安逸直接转身:“既然主人不欢迎,那我就告辞了。”走了两步,却是脚步一顿,貌似“好心”的提醒道:“虽说‘串窍’时嘴歪眼斜、浑身抖动、口吐白沫、高烧不退、胡言乱语等等现象时有发生也是正常,但是有时一个不慎也会发生生命危险,所以你们还是小心点好……”

没有停顿的说完,安逸连头都没有回,直接大步流星的离开。

此时徐发却是面色大变:“小兄弟,啊不,道长,道长留步。”三两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安逸的衣袖,话带哭腔道:“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家孩子吧!我给您跪下了……”说着,双腿一软就要下跪。

却原来安逸口中所说的症状,正与他家女儿现在的症状一模一样,心道这是遇见高人了,一边后悔刚刚态度不好,一边大声求饶。

安逸此番不过是坐坐样子而已,不然以他的武功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人拉住。目的既已经达到,自然不会让人家下跪,所以安逸手一抄,拉住徐发的胳膊,道:“不必如此,我本是要在这山中修行,想觅一处住所,此番恰逢令媛出事,也是一场缘法,既然徐先生信我,在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番半古不今的话下来,再配合长久修炼产生出的一丝飘渺的气质,到真有一番仙风道骨的神仙模样。

尤其是当徐发发xiàn

手臂被安逸抓住,竟然浑身都无法动弹,拜不下去时,心中更是信服,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口中连连道歉,不住的恭维,点头哈腰的引着安逸向屋中走去,看的徐老汉在一边一阵发傻,不过反应过来后,想到安逸所说症状大多对症,心中不禁怀疑,难道他真的懂这个?

好奇之下,徐老汉赶忙跟在安逸两人身后走进去。

跟随这徐发来到二楼右手的一个房间,打开房门,见一名二十来岁的瘦弱女子躺在床上,嘴歪眼斜,浑身颤抖,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听不真切。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守在旁边低声垂泣,面色十分憔悴,显然是徐发的妻子。

对于安逸几人的到来根本没有留意,一心一意的守着女儿。

徐发打进门就眼巴巴的望着安逸,道:“道长你快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那什么窍,究竟是什么意思?”

“串窍。”安逸口中纠正一声,却没有多做解释。

来到床边,细细打量了一眼床上的姑娘,发xiàn

长得还真不错,是个美人胚子,娥眉淡扫,瓜子脸,不过现在脸色不是很好,而且这几天估计也没吃下饭,瘦的跟个麻杆似的。

感受着对方身体上传来的气息,安逸愈发认定了之前的猜测。

“老徐,这是?”此时徐发的妻子终于注意到来到身边的安逸,不禁对着丈夫发出疑问。

“这位是……”徐发刚要解释,却赫然发xiàn

他还不知dào

安逸的姓名,一时间有些语塞。

“安逸。”

听到安逸的话,徐发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位是安道长,是来给咱家小蕙看病的。”

“道长?”徐妻满脸的皱纹紧紧的团在一起,满脸的不信:“哪有这么小的道长。”

“胡说什么呢!”徐发大声呵斥,他可还没忘了门外的那一幕。

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对着安逸满脸陪笑道:“道长您别介意,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有眼无珠不识得真人,你一定要多多包涵。”

“无妨。”安逸面色很是平淡,以他现在的派头,不去天桥摆摊算卦都亏了他这副面相。

不理会拉起妻子跟她解释着什么的徐发,安逸来到床头缓缓座下,手指搭上了床上徐蕙的手腕。

不过十几秒,安逸放开她的手腕,点头道:“没错了,你家闺女这是惹上仙家了。”

“啊?什么仙家?小蕙她怎么会惹上仙人。”徐发大惊。

“不是仙人,而是仙家。”安逸解释道:“这仙家乃异物得道,也就是俗称的妖精……”

这前面已经提到了,仙家都是动物得道,最多的是胡黄白柳灰五类,狐是指狐狸,黄则是黄鼠狼,白是指刺猬、柳是指蛇,而灰则是指老鼠。当然也有其他种类,比如鹰、龟、狼、鱼等。还有植物仙家比如有以谷为姓,以及清风仙,也就是鬼仙。

而这徐发的女儿徐蕙身上,却是跟着一个狐狸仙,不过让安逸疑惑的是,这五大仙家大多都在东北一代活动,怎么跑到这来的?

不过当听到徐发说她女儿是在东北上大学,在联想到前面徐老汉说的,徐蕙是在上学时惹上的这个毛病,安逸终于释然。于是对着徐发道:“想必是你女儿有什么地方得罪到这位了,所以它才会缠上你女儿。”

徐发闻言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道长你想想办法啊,让它赶紧离开吧,我女儿可禁不住它这番折腾。”

安逸却摇了摇头:“不着急,你家里有没有红线?我先与它谈谈,看看它是否愿意就此罢手。”

“有,有,有。”徐发见有戏,连忙答yīng

几声,对着站在一旁的媳妇喊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

“哦,哦。”徐妻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跑下楼去拿。

“道……道长,不知dào

这红线有什么用途?”此时打进来就没有说话的徐老汉忽然问道。

安逸等着也无聊,索性解释道:“这异物附在人身体上,是需yào

冲脉的,而用红线,就是为了勒住它的魂魄,不让它继xù

前进。要知dào

这动物得道的,虽然称是仙家,但大多都是小心眼的,若不让它见识几分手段,它才懒得跟你谈。”

此时徐发的老婆已经回来,安逸接过红线,两只手捏着一捋,捋成一条直线,同时将法力附在其上。

“徐先生,请把你女儿的两只手举起来。”

徐发听到安逸的吩咐,连忙上前就想照做,但不料此时床上的徐蕙却忽然面色一变,“噌!”的一下做起身来,面目狰狞,两只眼睛如同恶鬼一般直狠狠的瞪着安逸,声音尖锐而又沙哑,十分怪异:“小子,你是谁,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休怪姥姥我不客气!”

“啊!这……这……”徐发大骇,他女儿一直文文静静的,如何有过这般模样,而且这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她女儿才在那上了一年学,怎么可能说出来。

徐发的老婆此时却更不堪,一个白眼竟然直接晕了过去,还好徐老汉胆子大,手脚也麻利,在一旁扶住了,但他此时也骇的够呛。

而安逸却好像早就料到一般,淡然的收起了红线,稽手道:“不知哪位仙家在此?贫道有礼了。”

这动物都是记仇的,而且还容易生养,一下就是一窝,这打了小的都会引来老的,所以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好。

只见那“徐蕙”翻了个白眼道:“哼!小娃娃倒也知dào

礼数,不怕告sù

你,姥姥我乃胡三太爷的孙女,胡姥姥是也。”

“原来是胡姥姥当面。”安逸虽然说的平淡,但心底却是震惊,要知dào

这仙家一系多在东北,因为传说东北有一条‘仙脉’,专门孕育出这种民间仙,而这条仙脉,据说是从大连开始,辗转整个东北,最后汇集在哈尔滨。那些有灵性的动物便借助着这条仙脉得了道行,其中属‘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黑妈妈’为首。

这可了不得了,这胡三太爷要说子嗣最起码有十几代甚至二十几代了,而这胡姥姥既然是胡三太爷的孙女,想必道行也是不低。更何况动物一窝就好几个,一年好几窝,这要不问一下就把这骚狐狸宰了,那不跟捅了马蜂窝一样,算是跟整个东北仙家全结仇了,以后东北就甭想去了。

心中惊诧之余,安逸不禁疑惑,问道:“不知胡姥姥为什么跟这个小姑娘过不去,并且一直从东北跟到这里来。”

“当然是要收他做出马弟子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窜窍吗?”这胡姥姥到也好说话,竟然有问必答。

安逸则是一阵无语,没想到他还真蒙对了。

这个世界之中有“南茅北马”之说,这里说的南茅北马,南茅指的是茅山道术,而北马指的是东北马家。

而北马这一词,又名出马,也叫看香、出堂,据说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演变成华夏北方地区一种巫文化。

简单的介绍一下,所谓出马,说明白点就是拜仙为师。

要说那些‘大仙儿’们,他们为了积累功德、修成正果、普度世人,但又不方便直接幻化成人,或以直接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所以他们选择有仙缘和悟性的人类做为为弟子,弟子们家中多数供奉保家仙,每次驱邪,就有这些弟子带仙儿‘出马’。所以‘出马弟子’一说便由此而来。

第二十一章 出马仙

出马弟子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在成为出马弟子之前,仙家要为弟子打通相关窍穴,俗称“窜窍”,以方便仙家日后与弟子传达信息及更便利地使用弟子的身体。

这也叫做事磨和病磨,通过这些磨难,也让弟子体察人生的苦难与艰难,发出帮zhù

众生的意愿。

等弟子通窍完毕,及知dào

了自己的任务及责任,明白了自己应该接下堂口,真心的去普度世人的时候,这些磨难也就相继结束,仙家师傅们也就与其合成一体,共同修炼及接受考验。待一切就绪,就立堂出马,结缘度人。

这里却要提一下,那茅山请神术虽然也能请仙家,但请的却是“过路仙”,顾名思义,就是恰巧路过的仙家,所以这茅山请神术,完全是靠运气,还要看人家乐不乐意上你身。

将在九叔与钟思宇处听来的信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安逸却是更加疑惑,不禁问道:“按你的道行,窜窍应该很简单,但我见你如今却被卡住了,而且,这窜窍之前也会与本人联系,由她告sù

父母家人,不必为她担心,可你怎么……”

岂料安逸这话刚问出口,却见胡姥姥破口大骂:“容易个屁,早些年确实容易,但近几十年却越来越难,不然我怎么会为了收一个弟子眼巴巴的从东北追到这,把姥姥腿都快累断了。”

原来随着封建社会的破灭,不光天地间的灵气锐减,使人难以修炼,就连一众分属灵异的力量,也是极速衰退,就好像,就好像这方天地不想世间再有修行之人一样!

安逸听的心中暗惊,心想这天道难道要改变自己的规则?难道在作死不成!

就在此时却听那胡姥姥道:“小道士,请你帮姥姥个忙呗。”

“……”安逸此时终于知dào

这骚狐狸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原来在这等着他呢,没有犹豫,安逸直接道:“但说无妨,我看看是否有能力帮得上,若有能力,自当尽lì

而为。”这有没有能力,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但此时胡姥姥却没想那么多,眼中闪过一道欣喜之色,只听它道:“你能不能用法力助我冲开穴窍,我怕就我自己这么鼓捣下去,非把这小女娃鼓捣死。”

“这……此事怕有不妥吧。”安逸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出马仙找弟子还要人帮忙的,再说了,俩人一起冲窍,这徒弟是谁的?到时候这徐蕙出马的时候,难不成他和那狐狸轮流上身?

想到此,一股冷颤从安逸心底升起,太他.妈诡异了,不光要换一个女性身体,还要跟一个狐狸轮流进入,玩人兽?

胡姥姥此时可不知dào

安逸心中邪恶的想法,不然指不定打死他的心都有,只听它道:“请道长成全。”

得,这么会儿换了仨称呼了,由小娃娃到小道士,现在都成了道长了,不得不说这畜生也是诡诈,唯利是图的可以,为了求安逸帮忙,就差拍马屁了。

不过按照这种情况,说不定一会儿还真会,但安逸可拿不准这骚狐狸的心性,虽说有可能拍马屁,但更有可能恼羞成怒的翻脸啊!这畜生要是翻脸,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啊!

思索再三,安逸终于忍不住将心底的担心问了出来:“这我跟你一起窜窍,这丫头出马的时候,是请你还是请我?”

胡姥姥闻言也是傻眼,这tm完全没有过例子啊,她怎么知dào

!迟疑了一下,犹豫道:“应该还是请的我吧,这人怎么能上人身。”

“但鬼能。”安逸一头凉水泼下。

“……不试试怎么知dào

!”这胡姥姥也是个不管不顾的急性子,当先就要拉着安逸实验。

“不急!”安逸阻拦道:“在此之前还要问问她以及她的家人是否同意,不然即使你通了窍,若她不是心肝情愿,怕也达不到你心中期待的效果。”

“这……也好。”胡姥姥犹豫了一下,想到毕竟需yào

安逸帮忙,怎样也得卖他个面子,才答yīng

道:“那我就先从她身上退出,不过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样,还有,如果她不答yīng

,那我顶多不用你帮忙就是了,但这弟子,我收定了。”

安逸自然点头应是,不过心中却暗道这狐性果真多疑。但他也没有跟它作对的心思,大不了不管了就是。

他们之间的对话徐发在一边都听的真真的,所有厉害关系也基本知dào

,若是还执意不肯,那就是自己作死了,那样的人在安逸心中也不值得救,爱死多少死多少。

之后安逸则是自觉的做起了观众,只见随着一股微风拂过,徐蕙的身体瞬间倒下,而在安逸的感知中,这胡姥姥的魂气已经离开她的体内。

安逸推了在一旁愣神的徐发一下,道:“还愣着干什么,准bèi

些粥,等你女儿醒来喂她吃下,然后把事情跟她说一遍,同不同意就看你们的决定了。”

“哦,哦,我马上去端。”徐发回过神来答yīng

一声,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问道:“道长,如果不答yīng

的话……会怎么样?”

安逸撇了徐发一眼,道:“怎么样你刚刚不都听到了吗,如果不答yīng

,它依然是要收你女儿做出马弟子的。”

“这……女儿家做这个神神叨叨的恐怕不好吧。”徐发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不知dào

道长能不能施展一下手段,让那狐狸知难而退。”

话刚一说完,屋内忽然刮起一道小旋风,卷的纸屑灰尘乱舞,原来胡姥姥一直没有退出去,此时听了徐发的话正在围着他打转呢。

徐发险些吓得尿了裤子,却见安逸似笑非笑道:“厉害关系我都已经跟你们讲明了,答不答yīng

是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不过……”

安逸拍了拍徐发的肩膀道:“有办法和平解决的问题,又何必拼命呢?您说是吧!”

“是,是,是!”徐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连忙点头。

他算也是看出来了,如果他们不答yīng

,这位“道长”根本不会插手,没听他说不想拼命吗?看来这道长也不是狐狸的对手啊。

他却不知,安逸所说的拼命,是他们,而不包括他自己。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非要她们“心甘情愿”的同意,这不是显着他比较民主吗?

他其实一直想做个好人来着,至少安逸自己是那么以为的。

很快,徐发先叫醒老婆,一会儿徐妻端着碗粥上来,徐发问道:“道长,不知dào

小蕙什么时候才能醒?”

“很快。”安逸话音刚落,一声轻哼从徐蕙口中发出,徐发两口子赶紧上前左右围住。

“爸?妈?这是……我怎么在家?”徐蕙双眼中尽是茫然之色,对于中间发生的事竟然一无所知。

只见徐发的老婆当即大叫一声“蕙蕙”,趴在她身旁抽泣起来,而徐发毕竟是个汉子,还算稳重,忍着心中的激动,先拉开妻子,然后一边喂女儿吃饭,一边将刚才的经过对她说了一遍。

“真的假的?”徐蕙转头看向安逸,见他跟自己差不多大小,心中忍不住怀疑。

徐发脸色凝重:“当然是真的,我跟你妈还有你二爷爷都看到了,刚刚有个……有个东西附在你身上,跟他对话。”

徐蕙见妈妈与二爷都是点头,犹豫了一下:“能让我见见它吗?”虽然已经吃过东西,但声音还是极其虚弱。

安逸闻言下意识转头看向胡姥姥,只见它又在原地转起圈来,伴随着“呼呼”风声,一个小旋风出现在屋中。

安逸帮忙解释道:“现在它神魂出体,你们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所以只能以魂气带动风力卷动其他,勉强显灵。”

“你不是道士吗?没有开眼的法术?”看来这徐蕙对于神神鬼鬼的事还知dào

一些。

安逸摇头解释:“开眼需yào

法力的,你们没有,而给普通人看眼却需yào

牛眼泪或柳叶,我没有带。”

牛能通灵,自古至今都是祭祀的上品选物,而柳枝能打鬼,所以两样都能开阴眼,见鬼物。

“那如果我拜它为师,是不是就能看到它了?而且还会有法力,也能看到鬼?”徐蕙语气中透着一丝兴奋与新奇。

安逸却是暗自摇头,恐怕她还不知dào

“一入修行深似海,五弊三缺命多舛”的道理吧,这掌握一门“与众不同”的能力,确实很酷,但是有得就有失,得到了能力,失去的指不定是什么呢。

不过安逸也没有多解释什么,毕竟如今她若不同意,或许根本没有以后了。只见他点头应道:“没错,身为出马弟子,治病救人,捉鬼降魔,普度众生,都是你的职责,如果没有法力傍身,那些又谈何而来。”

徐蕙闻言双眼猛的一亮,道:“那好,我答yīng

了……”心中却想着:“太好了,回到学校一定要跟彤彤她们显摆显摆,让她们知dào

我徐大仙的厉害。”

却没注意,安逸目光戏谑,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

第二十二章 风雪作歌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胡姥姥将窜窍的法门对安逸说了,然后又上了徐蕙的身,而安逸暗自熟悉了一下,就鼓起法力,通过手掌透入徐蕙身体,与胡姥姥的魂气汇成一股,一同打通徐蕙体中的穴窍。

这窜窍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无非是以胡姥姥的魂力打通徐蕙身体上某些穴窍,从而达到与它的灵魂相合,不再让身体产生排斥,那以后上身就会无比容易,还不会产生太大的危害。之所以说难,是因为现如今灵异力量被压制,人身体对灵异力量排斥力量加大,所以才很难办到。

不过有了安逸的加入,确实变得容易了不少。只见徐蕙身体之中,胡姥姥魂力在前,安逸法力紧随其后,当胡姥姥后继乏力之际,安逸就控zhì

着法力扑上,一边推动胡姥姥的魂力,一边开阔徐蕙体中的经脉穴窍。

外面,徐蕙的身体一抖一抖似抽风一样,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嘴中还发出无意识的呻.吟,看的一旁的徐发等人一阵心惊胆颤,无比担心。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约摸一个小时,当终于窜窍成功之后,安逸也知dào

他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最起码他现在灵魂还无法离体,即使想附身,也要等到练气境元神可以出窍才行。

收回抵在徐蕙背后的双手,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徐蕙缓缓放下,安逸起身下床,对着徐发几人道:“现在可以了,等晚上你女儿就会醒来,这几天多给她吃些补品补补,就没事了。”

“真的?谢谢道长,真的太谢谢您了。”徐发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儿,见她神态安详,终日提着地心终于放下,连忙感谢。

安逸呵呵一笑:“不必如此,对了,这几天晚上那胡姥姥会亲自来传授她知识,所以你们晚上千万不要来打扰。”

“是是是。”徐发连连答yīng

,忽然发xiàn

时已近正午,不禁躬身道:“道长怕是饿了吧,都怪我,一心担心小女安危,竟然忘了道长一大早前来,肯定还没吃饭。素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说着,徐发转头对着妻子喝到。

张素琴眉毛一立,但见安逸在一旁看着,在“外人”面前还真不好说什么,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下楼去准bèi

饭菜了。

安逸心中暗暗偷笑,看来这张素琴也是个泼辣的,只是之前一直担忧女儿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女儿没事了,性子马上回来了。

徐发则是尴尬一笑,连连引着安逸下楼,相对坐下,请道:“道长您先喝茶。”

安逸顺手接过茶杯,却连道:“不用。”将茶杯放下,安逸打量了一眼屋子,意有所指道:“徐先生这房子装修的不错嘛,清新不落俗套,自然而又精致,这人住在这里,恐怕每天心情都是好的。”

“哪里,哪里……”徐发也是个心思通透的,瞬间反应过来:“道长之前说想要在这里住下?不如就住在我家吧,也好有个照应。”

安逸却是摇头:“我不习惯与人住在一起,更不喜欢被人打扰。”

“这……”徐发问道:“不知dào

长是不是农村户口,要知dào

城市户口可不许在农村盖房的。”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安逸皱眉。

徐发皱眉半晌,忽然咬牙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村里很少有外人来往,如果道长想要住下随意找个地方盖间房就可以住下,不会有人说闲话,但这房基证……”徐发表情很是为难。

“无妨。”安逸说道:“只要有个地方供我住下就可以。”对于什么证件他还真不在意,一是不相信徐发敢坑他,二是即使真的坑他,他也有办法报回来。

徐发闻言大喜:“既然道长这么说,那我明日便为道长联系施工队,不知dào

长你相中了哪块地方?”

“就村西面那块吧,那个山下的小河边。”安逸想到来前见到的景色,就在这白岩村村西面有一段水面清澈的小河,非常适合人居住。

“那里是不是离村子有些远啊,来往也不是很方便。”徐发发愁道。

那里正在山脚下,距离村子一里多地,还隔着一片小树林,只有一条崎岖的小路通向那里,施工很不方便。

但安逸认定了的事怎么会轻易改变,更何况难走才最好,他可不想经常有人打扰。不过他也知dào

那地方不好施工,所以语气缓和道:“这还需yào

徐先生多多操劳了,这样吧,您找施工队商量商量,看看需yào

多加多少钱,我给他们便是。”

“怎么能让道长破费,若没有您,小蕙不知dào

要多受多少罪,所以这房子自然由我为您……”

徐发还没有说完,却被安逸摇头打断:“徐先生不必多言,我等修行之人最讲究因果,我救你女儿一次,你承诺我一处地方修行,这因果便已经全了,若我在受了徐先生的馈赠,那未免再生因果,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于你于我都是麻烦。”

安逸此话半真半假,因果一说确实是真,但是他连命格都没有,会不会受因果纠缠还真拿不准。他之所以不让徐发出钱,却只是为了不想欠人情。

今日徐发帮他出钱建房,免不得日后要求他做事,到时候不答yīng

徐发心中难免产生怨恨,答yīng

又难免违背本心,倒不如就此了解,当做是一场交yì

,那样谁都不欠谁的,日后即使有事相求也是交yì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事情就这样定下,之后安逸则是先在徐发家住下,一边等着施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个多月,徐蕙已经回去上学,而安逸所要求的房屋也已经基本完工。

这是一个最小的一进四合院,进了街门直接就是院子,以中轴线贯穿,房屋都是单层,由倒座房、正房、厢房围成院落,其中北房为正房,东西两个方向的房屋为厢房,南房门向北开,整个院子成“口”字形。

接下来就是装修了,对于装修安逸也没有什么要求,都是徐发一直在跑,院子中由青石板铺地,房间中粉刷洁白色油漆,一应家具倒是安逸亲自挑选,古朴、典雅,颇有韵味。

书房、卧室分别在客厅两端,书房之中摆满了儒、道典籍,唐诗宋词;这也是安逸专门买来看的,毕竟他现在也算个道士,而且还能穿越世界,来往古今,这些都要了解一下。

通上水电,拉好网线,安逸算是正式在这白岩村安营扎寨了。每日里打坐、读书、练剑、上网,日子倒也悠闲。

时已进入冬天,天空之上洒落片片洁白的雪花,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kè

变得银装素裹。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皑皑白雪压在枝头,偶尔一阵寒风吹过,将枝头的雪花像烟雾似的抖落下来,使得这山,这树,这雪,更增添了几分神mì



有诗云: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安逸孤身来到门外河边,虽因水浅冰薄,并未真个泛舟湖上,但也一时凑趣儿,拿着个鱼竿坐在这风雪中垂钓。一时间,看着这茫茫雪景,倒也生出一番感触,口中作歌道:

“默、默、默,无限神仙从此过;

饶、饶、饶,千灾万祸从此消;

忍、忍、忍,债主冤家从此尽;

休、休、休,盖世功名不自由。

戒眼莫视他人非,戒口莫论他人短。戒心莫恣贪嗔念,戒身莫伴恶相随。无益之言莫妄说,不干己事莫妄为。有福享尽见贫穷,有势使尽冤相逢。事未来兮勿相望,事已往兮勿相思,物欲来兮勿相拒,物既去兮勿相追。

聪明多暗昧,算尽失便宜,损人终自损,倚势祸相随。戒之应在心,守之应在志,劝君自守乐平生,可慎可惊而可畏……”

一开始还是低声轻吟,之后却越来越大,甚至使上了法力,歌声嘹亮,若暮鼓晨钟,穿越方圆一二里,传入白岩村之内,响彻在村中每一位村民的耳边。

时正值中午,徐发与妻子正在吃饭,听着耳边传来的歌声,徐发面色一变,放下筷子道:“我说媳妇,这道长怕不是驻颜有术的神仙吧?不然法力怎么如此高强,能把声音传这么广,比那什么音响还响。”

张素琴翻了个白眼,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道:“这我哪知dào

去,有本事你去问他啊。”

徐发眼角一阵抽搐,道:“你又不是不知dào

,那小道长虽说住在这,有时也来村里转转,但大多时间都在山上,即使在家里也闭门谢客,我倒是想去问,但他哪里见我。”

张素琴嗤笑丈夫道:“不敢去就直说,还找那么多借口。”

“谁说我不敢去了!”徐发嘴硬。

“切,也不知dào

是谁一开始天天往那跑,直到有一次撞见道长练功,吓得之后就再没有去过。”

“……”

第二十三章 练气化神

且不说徐发夫妇如何拌嘴,安逸此时却不自觉运转功法,缓缓沉入修炼之中。

此时安逸处在炼精化期的境界,体内精气不漏不泄,意识沉入丹田之中,与体内精气相合,以功法调理,产生元气。元气成,则化为轻清无质的精炁相合之物,始能随河车运转,炼成丹胎。丹胎,乃蕴养内丹之基础也。

感受着丹田之中饱满鼓胀的法力,安逸心中一喜,暗道炼精圆满,丹胎已成,终于可踏入练气化神之境了。

炼精化气是神与精合炼,损耗两者以产生气;而练气化神,则是在炼精化气的基础上,将气与神合炼,使气归入神之中,以气养神,以求达到将体内的三魂七魄聚集一体,使灵魂之中蕴含法力,成为一种高于**而可以单独存zài

的某种物质。道家则称之为——元神!

想要凝练元神就要先找到三魂七魄,这这普通人三魂七魄是散乱而脆弱的,这些东西在人死了后只要是受到了一点的惊吓就会四处飞散,而修道人的元神却是将这三魂七魄给凝练,虽说它的本质没有变,但是随着境界的提升,这元神也是逐渐的稳固,练到高深处甚至可以千变万化,可大可小,可虚可实,虚则若无物,实则与人拳脚相向都不会有问题。

当然以安逸现在的修为所凝练出的元神并没有任何的能力,可能最多也只能做到元神出窍而已,元神出窍后可以携带自身的法力,能够以元神的形态穿越阴间与阳间而不会受到伤害。

三魂七魄这东西虽说拿出来简单,但是依附在自己的身上找起来却有些难了,这三魂七魄依附在自己的身体各处,首先不要要做的就是将它们找出来聚集在紫府灵台之中。

三魂分为天魂、地魂和命魂又叫胎光、爽灵、幽精。七魄也各自有自己的称呼: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

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其中天冲魄在顶,灵慧魄在眉心,气魄在喉,力魄在心,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精魄在生.殖.器上,英魄则在会阴穴。

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

人身中命魂与中枢魄的联系最为密切,所以中枢魄也称为命魄,在人体内部,天冲灵慧二天魄之阴,与精英二地魄之阳交,而产生人魄有形之气力。在人身外部,则是因天魂之阳,与地魂之阴交合,成命魂。并同时三魂相合,主人无形的命运。运是由人的天地二魂联合,主人命的好坏和强弱。命则是人的命魂,支持自身的天地二魂,运发的旺盛与兴衰。运由命所主,命由运所发。运无形而命有形,运与命复合,则构成人类完整的生命体。

运主虚空,命主实相。凡人命运的好坏,在于人的命与运是否生合或者相制约。若是运强过了命,不去生扶自己的命,并反而压制命,则人身七魄的天魄地魄人魄也必不相生。此人必表现为命薄和体弱。若得命强过运。而能使得运不得不去生扶自己的命。则人身七魄之天魄地魄人魄必得相生合。人就会表现得身强命旺,人的根基必深而厚,此等行者,修行才易于成功。

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天地二魂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出阴阳。并回归天地。

天魂主光,地魂则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所以地魂又称为影魂。无光不成影,无影不成相。修行人若能修得命运融合,天光与地相才能与人的色魂相合。如此人体眉心的灵慧之魄,才能得以显现出天魂地魂的形象。如此人的天地二魂常在外而所见的一切相,才能得以在人的大脑和天眼里显示出来。

所以只要元神始成,安逸根本无须施展什么法术,一切鬼神之像都会在眼中显出,观气望气的功能比什么阴阳眼厉害多了。

而因为天魂和地魂既能依附与肉身而显化万象,也能脱离肉身而自由存zài

,所以人的天魂和地魂也称为身外化身。

而此时安逸要做的,就是运转功法,将体内外三魂七魄聚集一体,在紫府之中以法力浇灌,成就元神。

只见他意识一动,暗运心法,先找到距离最近脐上的中枢魄与命魂,拉入丹田之中,然后靠着两者与其他魂魄的联系,施展功法以法力将剩余的魂魄全部拉入丹田。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当三魂七魄全部位于气海丹胎之上,安逸便开始以凝练之法施展法力冲刷所有魂魄,使其以特殊的方式结合为一体,与丹胎相互融合。

只见那三魂七魄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在他的紫府丹胎之中像是有着灵性一般,竟是不住的盘旋穿梭。随着三魂七魄与丹胎之间越来越相合,逐渐化为一点紫色光点,在安逸紫府之中悬挂。紫色光芒之中,一个与安逸一般无二的虚幻身影闪烁其间,逐渐清晰。

这便是安逸的元神了,不过此时元神还十分的弱小,甚至贸然出窍都是危险重重,所以还需yào

以自身法力养炼,使其逐步壮大凝实,此一过程便是——练气化神!

不过在将元神凝聚成功了后,安逸的心里还是有着丝丝的兴奋的,毕竟到了这一步就证明他已经彻dǐ

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不光增加了寿元,而且还逐渐会有像什么观气望气、辟谷胎息等等神奇功能。

意识融于元神之中,仔细看了看这紫府空间,只见四周混混沌沌,一片虚无。

心念一转,元神勾连身体,而随后安逸在外界的躯体也悠然转醒,站起了身来。

伸出了一个懒腰,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只听安逸身上竟是发出咔咔咔,如雷鸣一般的骨骼爆响声。随后身上竟是一阵的轻松。

安逸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的力量竟是又有了显著的增长,竟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身体一阵轻松。

“果然,炼精化气只是打基础而已,练气化神才算是登堂入室,真zhèng

的踏入修炼的道路。”低音感叹一声,安逸忽然心中一动,再次招出天书。

翻开天书,见第一页第二页上两个世界的名称上尽都闪烁着紫光,不过却是一浅一亮,安逸心中暗自思索。

这两个世界的紫光会在同时恢复,这已经十分明了了,只不过穿越世界所需yào

的能量多寡不同,所以紫光才一浅一亮。

如今《僵尸先生》世界的紫光已经充满了,而《聊斋》世界的紫光却极淡,如果是按照世界力量的强弱来决定所需穿越要的灵气的话,那聊斋世界比僵尸世界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安逸还发xiàn

,世界灵气的稀薄程度也会影响紫气的恢复速度,就比如说僵尸世界灵气稀薄,几乎与现实世界相当,所以恢复的时间也相当;而《聊斋》中恢复满紫气只需yào

六个月,但若想穿越回去,以现在的速度恐怕要六年。

但怪异的是,两个世界恢复的能量竟然旗鼓相当,比如说聊斋恢复1点能量,僵尸世界也会恢复1点,而且不会因为平摊而恢复的时间有所减弱。

就比如说一个小时恢复一点能量,之前只有聊斋一个世界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加一个僵尸世界依然是这样。

“如果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只要我再用现在两个世界的能量进入第三个世界,那第三个世界就会比第二个世界力量高一半,而等我再从第三个世界回来,等紫气恢复一段时间,再用前三个世界恢复的紫气进入第四个世界,那样第四个世界的力量还会在增加,只要我一直无限制的打通下去,那岂不是以后的世界越来力量越高?”原来在他刚刚迈入练气期,天书又传来一股“知识”,上面介绍,还可以继xù

穿越新的世界。

而穿越世界已知有两个方法,都是需yào

介媒的,一个是神魂意识恍恍时所想的世界,就像做梦,梦就是介媒。二就是在修炼的时候,将天书放在某一作品上,那样就能打通或者创造一个相似的世界,作品就是介媒。

但至于具体是打通世界还是创造世界,天书并没有透露,还需yào

他自己探索。

心念流转,安逸转身回了屋中,他要开始验证他的猜测!

第二十四章 陌生的世界

回到房间之中,安逸首先看了一眼日历,赫然发xiàn

这一打坐竟然用了五天时间,怪不得他感觉那么饿。

胡乱吃了点东西,暗道果然是修炼不知日月,光练气期一个打坐就用了五天时间,以后还了得。不过随着修为提升,练气期就可以辟谷,到不用担心练着练着不小心饿死。

吃过了饭,安逸开始考虑下个世界究竟该如何选择,高了能量不够,低了却是浪费,而且最重yào

的是,这个世界新的作品他基本没有看过,而老的作品想什么《西游记》《封神演义》世界又太高端,根本不是他能进去的,即使是《聊斋》,估计也是沾了第一次打开的光,说不定是天书给的优惠什么的。

现在问题来了,这个世界的作品他不熟悉,更谈不上了解世界力量背景,而想要进入原本世界的作品,他只知dào

一个办法,那就是做梦。

可做梦完全由不得自己,而且现在他元神已成,想要做梦何其艰难,虽然知dào

还有其他办法使神魂恍恍时想别的东西,但具体应该怎么来他却不知dào



“难道要突袭一下这个世界的作品?整天看小说看电影?”安逸摇了摇头,忽然灵光一闪,突发奇想道:“不知dào

把电脑开着,里面播放着这个世界的电影或打开着小说,这天书能不能收录。”

想做就做,安逸来到电脑前,搜索神话、奇幻题材的电影,点击按顺序播放,甚至还让电脑同时下载着几本小说。之后就把天书侧立在电脑屏幕,然后开始修炼。

时间在修炼中不紧不慢的流逝,当安逸再次从修炼之中退出,没有顾得其他,直接来到电脑前将天书拿起。

“《古剑奇侠》?跟《古剑奇谭》与《仙剑奇侠传》有什么关系吗?”看着天书竟依然出现在天书第二页上的世界名称,安逸吐了个槽后,却不禁心生疑惑:“难道是因为世界力量体系弱,所以享受不到独占一页的服wù

,只有力量体系强dà

的,才能独占一页?这玩意也有vip中p?”

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安逸决定先看一遍电影,了解一下剧情与力量体系。

可他却忘了,这穿越世界不光有主动触发这一选项,把天书收进体内也会直接触发。而他又有一个财不露白,好东西都藏在最安全的地方的好习惯,而对于他来说,这世界还有什么比藏在自己体内更安全的吗?

所以,只见紫光一闪,就连他一起都在屋中消失不见,伴随着的,却是安逸的一声大骂。

“卧槽……!”

一阵熟悉的眩晕后,安逸看着眼前的场景,一阵目瞪口呆。

只见入目的是连绵万里的高山,无边无际,世界白茫茫一片,只因天空中下着比鹅毛还大的大雪,地上白雪累积,深入一米有余,站在雪上,齐没腰部。

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吹着厚厚的雪花打在脸上,使人根本睁不开眼,就连安逸即使有法力护体,也是忍不住一个冷颤。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做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这般天气,凛冽的寒风似要把人吹起,冰冷的白雪似要把人冻成玄冰。

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安逸忍不住暗暗叫苦,天上乌云密布,呈泰山压顶之势,不见天日,他根本辨别不了方向。下面风雪交加,遮挡视线,更认不清道路。这该如何下山?

如果停在山上,这般大雪不知dào

要多久才会停下,到那时他怕是第一个冻死的修仙者了,即使冻不死,这般天气里,也找不到食物,而他现在又没有辟谷,饿也要饿死了。

此时安逸心中当真是欲哭无泪,早知dào

就多在空间中放些衣服、食物了,不然哪会如此遭罪!

暗自咬了咬牙,安逸也不辨别方向,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兜头向山下走去。

……

大梁国距今开国二百年有余,当今天子萧方智骄奢淫逸,上天警其失得,于绍泰十二年冬,天降大雪,持续数十日之久,仅淮北一地就冻害数十万众,全国更不知几许,一时间哀鸿遍野、啼饥号寒,饿殍载道、民不聊生。

然世态炎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寻常官宦人家,又有几个心怀慈悲,救济世人。唯临汾城柳家大小姐空蝉姑娘心善,布衣施粥,再加上柳家家大业大,一时间救了不知多少百姓,从而善名远扬。

虽其心善,但必有力不可及之事,比如这临汾城的知府吴启光,联合都尉冯人保,下令封城,使灾民不得进城,一时间城外白骨累累,倒是便宜了一众野狗,吃的滚瓜肚圆,毛光皮亮,就连看人的眼神都冒着凶光。

但狗再凶也比不上恶急了的人凶,想方设法即使豁出命去,也有难民为了一顿饱饭,捉狗吃肉。一时间“够吃人,人吃狗”,虽然凶甚,却也比易子而食,直接吃人肉容易让人接受的多了。

转眼以至腊月,持续连贯的大雪终于有了退散之意,雪虽将住,然风则未停,一道孤独的足迹自北而来,从遥远的会稷山脉深处,通向临汾。

脚印很深,一步一顿间,留下咯咯吱吱的声响,虽碾碎了地上厚厚的冰雪,却碾不碎这天地间的寂寞。

这人已经不知走了多少路了,已经走的精疲力竭,但他却依然不肯停下来休息。

雪,不知不觉间终于停了,天地间的寒气却更重,寂寞也更浓厚,这凛冽的风中,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很轻,轻的根本传不出些许,就消散在这风中。

他走得很慢,但却绝不停顿,既没有带伞,也没有戴帽子,身上的衣服虽不显得单薄,但也绝不厚重。

但他瘦弱的背脊,却同他背上所背负的长剑一般,笔直而又坚毅,普普通通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眼光之中,却有着莫名的神采,仿佛这漫天的冰雪、严寒,疲倦、劳累、饥饿,都不能令他屈服。

他就这么走着,无声无息的走着,直到抬眼望见了远处高大的临汾城城墙,被冰雪冻得僵硬的面容上才生出了一丝变化,喉咙抖动,在这萧瑟的天地间传出,终于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

“我……操!他…妈……冻死我了,终于让老子走出来了!”安逸看着远处的城墙,一时间热泪盈眶。

一连七天了,完全不是人过的日子,颗粒未近,一天只能吃点雪充充饥。这可不同于打坐的时候只有醒了才感觉饿,这七天他是一直在饥饿中度过,如果在走不出来,估计他将面临的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奇迹般的提前辟谷成功了,二是直接饿死,不过最后一个可能性很大。

一边暗自加快了速度,安逸心中暗暗发誓,进城一定要多买几件衣服与食物备着,他是真的饿怕了啊!

由于心情激荡,安逸根本没有时间分心注意两旁的景象,自然也不会发xiàn

路旁掩埋在积雪之下的累累白骨。

快步来到城门之下,安逸又是一阵傻眼,看着禁闭的城门,几尺来高的城墙上连个留守的士兵都没有,这是几个意思?

就在他徘徊之际,突然间听到头顶上空传来一道尖锐至极的破空之声。

安逸猛的一抬头,只见天际之中一道白色光芒宛若夏日流星,灿烂无比的从空中划过,带离得近了,竟见是一个白衣公子御剑飞行。“嗖——”的一下就近了城。

安逸怔怔半晌,良久,才低声道了一声:“剑仙……”

看着高高的城墙,安逸猛的一提气,蹲身一跳,法力运转,“噌”的一下跃上城墙。

抬眼望去,只见城中房屋无数,行人却是稀少,至于刚才所见的那名剑仙,更是不知去向。

寒风吹过,衣衫裂裂作响,安逸浑身一个冷颤,不在犹豫,纵身越过城墙,向城内而去。

街道上十分空旷,路旁两边也很少遇到小贩,直到走了约十多分钟,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两旁偶尔有几个乞丐,这是那运气好的,早早就进了城,才活了下来。但安逸此时如何知晓,只是看着这乞丐竟然不去乞食,反而都冲着一个方向奔跑,心中很是纳闷。

不过他现在腹中饥饿,怎么会有闲情逸致追究这些,只想着早早找间客栈,叫上两壶好酒,几碟小菜,美美的吃上一番,然后好好恢复一下消耗的法力。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找一间当铺,兑上一些银两。

此时安逸心中无比后悔,暗恨自己准bèi

不足,根本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窘迫的局面。

若不是穿越之前恰好突破,若以一身炼精化气的修为来到这,说不定还没有走出那连绵不绝的深山,就已经冻死或饿死在那里了。

收拢了心思,安逸专心的浏览着两旁的店铺,却没有注意,他所去的方向,正好与那几名乞丐一样。

第二十五章 卖镜子

“别挤,别挤,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都有份,都有份哎,后面还有。好,下一个。”

正行走间,耳边一道清脆的呼喝声响起,安逸抬眼一望,只见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站在两个粥摊边上,指挥着两旁的乞丐,排队到几名家丁前的粥摊领粥。旁边,一名小姐模样的姑娘亭亭玉立,温柔的站在丫鬟身后,看着高高兴兴来领饭的乞丐,目光中透出欣喜、宽慰之色。

街道之上非常热闹,前来领粥的乞丐、难民面上都露出开心、感激的神色,有人赞叹着:“柳家小姐好生心善,若不是她,我们这帮乞丐不知dào

要多死多少人。”

也有那索求无度的:“若是再给个地方住,多加几件衣服,那就更好了。”

旁边一名老者带着小孩,训斥道:“胡说什么,能给口饭吃已经是恩赐,今后若侥幸活下,定该以涌泉相报,如何还能抱怨其他。”

安逸听得脚步一顿,本来他是也打算上去领碗粥的,毕竟饿的狠了,不过那一句涌泉相报却让他蛋疼,看着站在一旁众人所说的柳家小姐,安逸心中一动,人情他既不想欠也不想还,倒不如来场交yì



快步走到跟前,却听到丫鬟一叉腰,呵斥道:“你这人怎么不守规矩,要领粥快去排队。”

安逸顿了一顿,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真有一丝难民的意思,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姑娘误会了,我是来找你家小姐做一个交yì

的。”

“你找我家小姐能做什么交yì

,去去去,别打扰我们施粥。”丫鬟怪眼一翻,手中连摆,打发叫花子似的打发安逸。

“小蝶,怎么能这么无理!”就在安逸还待分解时候,一个温润的训斥声从丫鬟背后响起,安逸抬眼望去,正是那柳家小姐。

只见她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樱桃小口不点而红,柳叶弯眉不画而翠,娥眉淡扫,眼若星辰,肌肤吹弹可破;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发髻,身上披着白狐棉袄,穿着葱黄绫棉裙,莲步轻移走上前来,贝齿轻起,对着安逸细声道:“不知这位公子找我何事,丫鬟无状,还望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轻声细语,礼礼貌貌,很难让人生的起气来。

安逸闻言不由一笑,从怀中拿出早就准bèi

好的一面镜子,一只手递上前道:“这位就是柳小姐吧,此镜乃我家祖传之物,照人照物皆清晰无比,纤毫毕现。此番家中受了劫难,无奈便想用它换些银两度日,但却不想它明珠暗投,一直难以决断,今日见小姐布施百姓,淑质贞亮、菩萨心肠,又生的如花似玉、国色天香,若此物能落在小姐手中,也算是物尽其用,不负其责……”一番巧舌如簧的忽悠,不去做传销都可惜了,就算去卖保险也是极好的。

柳空蝉诧异的从安逸手中接过“传家宝”,低眼一看便是一惊,只见那镜子不过两个巴掌大小,镜框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上面雕风镂月,刻着百花争艳图,翻过来一看,镜面果真如他所言,细腻光滑,分毫可见,就跟真人一样,比府中最好的铜镜都好上万分。

心中喜爱之情顿生,爱不释手的翻看两遍,才惊觉安逸还在一旁看着她,脸上一红,却是又把镜子递了回去,口中道:“公子不过一时拮据,切不可将此等重宝轻易出手,不如这样,空蝉家中还算富足,倒可拿些许阿堵物资助公子,但这宝镜空蝉是万万不敢贪没的,那样岂不成了趁人之危。”

原来她叫柳空蝉,心地倒是不错,心中赞叹一声,安逸却是没有接递还过来的镜子,直接叹道:“柳小姐难道看不上这镜子?”

“怎会如此。”柳空蝉连忙解释:“此般宝物任谁都想要拥有,空蝉自是不能免俗,然此物必定是公子心爱之物,又是传家之宝,空蝉虽是小女子,但也不愿夺人所好。”

安逸听言嘴角一阵抽搐,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说是传家之宝不过是想抬抬价而已,至不至于这个样子啊!

眼光一转,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难民,安逸脸色一板,沉声道:“难道柳小姐定要让我如他们一般,享受这嗟来之食,再对你感恩戴德吗?”安逸冷笑一声,劈手夺过镜子,一甩衣袖,发出“啪”的一声,怒声道:“就算我安某看错了人,本以为遇见心地良善之辈,却不料是沽名钓誉之人,如此这般,这镜子不卖也罢,可恨我连日未食,勉强来到城中,如今却再也无力前行,与其让这宝镜在我死后蒙尘,倒不如今日随我一道去了。”说着,举手就将镜子向地面摔去。

这一番义正言辞,目光悲戚,还真是像模像样,跟个落魄书生却心怀坦荡有着刚烈性格的一般无二。

柳空蝉此时也是一般想法,没想到他性子如此刚烈,竟宁死也不愿受他人帮zhù

,心中佩服之余,也不禁暗骂自己糊涂:这位公子连售卖宝镜都要挑选人选,可见其性格刚毅;即使落难衣服污秽不堪,也穿戴的整整齐齐不见褶皱,可见其尊礼重礼;背负长剑其定然身怀武艺,却不屑做宵小愚贼,可见其心中正直;身怀重宝可见其家境殷实,定不是如普通难民般受了雪灾才导致落魄。如此人物,怎能愿轻受恩惠,更何况我刚才所言有施舍之意,无怪乎他会翻脸。

安逸可不知dào

仅瞬间柳空蝉就想了这么多,他还等着柳空蝉伸手阻拦呢,可是等了半天却见柳空蝉在那发呆,心中暗骂柳空蝉忒不识趣,但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不摔这脸上还真过不去,所幸这也不是什么重yào

的东西,天书空间中还有剩余,安逸心中一狠,就要松手砸出。

“公子且慢!”

柳空蝉回过神来见安逸当真要摔,不由惊呼一声拦住安逸,急声道:“此番确是空蝉的不是,但空蝉绝没有看不起公子的意思,只是不忍夺公子所好,若公子当真有心想卖,空蝉自然是求之不得。不如这样,我与公子立下字据,带日后公子手头宽裕,还可凭借字据收回,这宝镜就当我先替公子保管。”

啧啧,多好心的姑娘,弄得安逸都有点不忍心骗她了,可惜,点太小,还不足以影响他的决定,只见他当即点头应道:“如此正好,刚刚是安某冤枉姑娘了。安某这厢赔罪了。”

说完,当真躬身一礼,让柳空蝉还以为遇到了一个温、良、恭、谦、让,品德兼优的君子呢。

风声渐消,却依然带动柳空蝉的衣摆,晶莹如玉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笑容明媚,接过安逸再次递过来的镜子,她朱唇半启,口中问道:“不知此物在公子心中定价几何?”

“纹银百两足矣。”安逸漫天要价,却不料柳空蝉却并未坐地还钱,反而道:“如此稀世珍宝必定价值连城,便是千两万两也是难寻,不过先前既与公子约定,日后公子可凭字据来取,却也不敢抬价太高,如此便依公子所言,让空蝉先占个便宜。”

说完,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到:“小蝶,快去找管家支百两纹银,记得出来时要拿上笔墨纸砚。”

“是……”小蝶恋恋不舍的把从镜子出来就一直顶在上面的目光收回,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转身走入身后柳府后门。

安逸眉毛一挑,却没有什么可惜的神色,镜子多的是,坑人换个看不顺眼的坑便是,这姑娘心地不错,就不用坑的太狠了。

那丫鬟小蝶不知dào

要多久才能出来,安逸却是等不及了,感受着腹中传来的饥饿,闻着空中飘散的粥香,也顾不得许多,三两步走到粥摊前,给自己舀了一勺粥,边喝边道:“柳小姐,咕噜噜……在下饿得紧了,先买你几碗粥吃,一会儿你且从那镜子钱中扣。”

柳空蝉见此哭笑不得,口中却道:“是空蝉的不是,竟忘了公子还未吃饭,不如到府中细谈,我吩咐厨房做几碟小菜……”

安逸此时又喝完一碗粥,听此赶紧打断:“还是不必了,太过麻烦,有几碗粥解饱就可以了。”

正说着,小蝶已经返回,手中拖着一个托盘,上面摆好银两、纸墨,柳空蝉写好了字据,连同银两一起递到安逸面前,道:“还请公子验收。”

安逸顺手接过,也不看,就一把塞到怀中,暗地里却是把银子转移到空间之中,只留下一锭。

抹了抹带着食物残渣的嘴,刚要说话让她换成碎银子付账,却不料突然间在远处人群中看见一个身影,白衣如雪,长发飘飘,剑眉星目,俊郎非凡,身后背着一柄古朴长剑,正是那先前在城墙下所见到的御剑之人!

那人或许也感受到了安逸的目光,转头与他对视一眼,眉头一皱,竟蓦然转身,隐入人群。

安逸见此顾不得多言,催动法力并指在剩下的那一锭银上一削,削下指甲大小的一块,屈指弹到柳空蝉怀中,口中道了一声:“这是先前所说的饭钱,在下忽有要事,得罪之处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声音刚起,人已经到了五米开外,当一句话说完,却早已不知人在何方了。

第二十六章 一个脑残手下的血案

天色渐渐暗淡,安逸冲着那男子离开的方向一连追了好几条街,却依然没有追到。

抬眼见前面有间客栈,无奈摇摇头,打算现在此地住下,日后再寻找也不迟。

客栈还算不错,不过名字却是奇特,还真的就叫“有间客栈”,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安逸开了一间上房,又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刚才他还没吃饱咧。

吃过了饭,安逸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破天荒的没有练功,而是躺在床上思考起了自己的不足。

首先就是经验上的不足,不是对敌经验,而是野外生存经验,就比如说他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本以为凭借自身的法力以及轻功提纵术,很容易便能离开深山。但没想到山脉连绵万里,一心想要赶快出去的他,根本没有留力,持续一天一夜的极速奔走,差点耗光了他身体内的法力。

那时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根本没有地方让他恢复法力,如果一停下,说不定全身就会被冻僵,不过所幸他已经达到练气之境,元神初成,能够分心二用,便试着一边恢复法力一边行走,侥幸走了出来,并且悟通了行走坐卧都在练功的法门。但这种方式,他却不想再体验一番。

心中暗自决定回到现实世界买几本特种兵野外生存守则补习一番,安逸却又想到了在城外见到的那名御剑飞天的男子。心中不由一阵向往。

要说御剑之术他其实也是会的,那吕洞宾号称剑仙之祖,所传剑法又怎会没有御剑之术。

不过坑爹的是,吕洞宾所传的御剑之术,需yào

分出一丝元神附在剑上,再以法力洗练,直到仙剑与自身的气息相合,到时候就能控zhì

飞剑,心随意转,如臂使指。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要知dào

吕洞宾所传给他的纯阳剑,那可是吕洞宾自己的佩剑,上面也附着他的元神呢!而安逸若想御使纯阳剑,必须先把吕洞宾分出的那一丝元神灭了,然后再把剑上的纯阳法力剔除,之后才能运用。

虽说现在不在聊斋世界,吕洞宾的那一丝元神与他本人根本联系不上,灭起来虽然不容易,但也不算太难,但是在回到聊斋世界怎么办?

而且元神易灭,但法力难剔啊!这把剑吕洞宾不知dào

佩戴了多少年了,其上的纯阳法力何其澎湃,虽说一般时候不显,但是要想剔除,那还不彻dǐ

反击。所以安逸才极度想结识一下这个世界能御剑的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御剑方法。

最主要的是,安逸想自己炼制一柄仙剑!

之前他根本不知dào

这纯阳剑之中还有吕洞宾的元神,所以才那么宝贝,但现在知dào

了,只要在聊斋世界佩戴这纯阳剑,相当于自己一举一动都会在吕洞宾眼中,这如何是他能够容忍的?

虽说吕洞宾应该没有那份闲心,但也保不住兴致来了偷看一眼啊!

虽说再回聊斋不知dào

要什么时候了,但他可吃够了考虑不足的苦头,所以一切还是早做打算吧。

实在不行,大不了豁出去不进聊斋了,把这纯阳剑练成自己的!

不过这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在此之前还要多想想其他办法。

而且……虽然御剑飞行他现在做不到,但是缩地成寸却可以练了,这也是个不错的赶路、逃遁办法!

想起缩地成寸,安逸对于那个不知来历的叶老道心中满是佩服。

这缩地成寸并非真个把大地由千米或万米缩短至一米,至少叶老道传授的不是那样。

据叶老道所言,这缩地成寸乃是空间秘法,以特殊的方法游走在空间夹缝之中,到像是现代人们所说的“瞬移”。

再联想到叶老道还会袖里乾坤这等空间秘法,安逸对其在空间一道的领悟当真佩服的可以。

缩地成寸是有了元神才能修炼的法术,安逸此时已经满足了条件,其实在此之前还有个“小缩地成寸”,名为方寸步,是叶老道传给安逸在炼精化气期施展的一个小步法,一步迈出也能跨越个三五米距离,安逸在聊斋世界也曾施展过。

现在方寸步他已经能熟练运用,并且进阶练气化神,元神初成,当然把目光瞄上了缩地成寸这个法术。

打定主意,安逸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闭目盘膝,心神沉入紫府元神,只见混沌的世界之中,安逸元神双眸猛然一亮,一道紫色光芒冲出老远。

运转法诀,于紫府之中开始按照方法修炼。

时光流逝,忽然西北方“轰!”的一声巨响将安逸惊醒,快步来到窗前,探头望去,只见外面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但安逸此时元神有成,于夜中也能视物,更何况现在。

只见外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安逸翻身越上房顶,顺着之前的那声巨响望去,见千米之外的一所高门大院中,最中间的的一所屋子此时已经成了废墟,淡淡的晨光被地上的白雪反射,映出一个个淡淡的轮廓。

耳边隐约传来哭喊声,哀嚎声,只见远处的院子中,一道身影立在中央,一柄长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追在其余人身后,一条一条的收割着人的性命,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雪花,一时间妖异无比。

“是他!”安逸心中一震,那御剑杀人的,分明是之前在城下看到的那名男子,而那个方向是……柳府!

就在安逸愣神之际,那白衣男子又收割了几条性命,此时院中伏尸遍野,依旧还活着的,除了那白衣男子,仅有二人……

一个,是与安逸刚刚见过面的柳空蝉,此时正伏在一个三十多岁的美丽妇人身上,一条长长的,洞穿身体前后的窟窿赫然在妇人的胸口,血,已冰冷如霜。

抽泣声,在这阴冷的夜晚传遍整个院落,一声声“娘亲”的呼唤,从柳空蝉的口中传出,凄历哀绝,仿若杜鹃泣血,伴随着呜呜的风声,犹如鬼哭。

在她的前面,柳时元并不高大的身躯将她护在身后,凄历的寒风吹的他衣衫咧咧作响,却吹不弯他一心想要护住女儿而挺起的脊背!

对面,男子面冷如霜,目不斜视,仿佛这满院的血腥与他无关一般,眼神淡淡,直视对面的柳家父女二人。

“到底为什么?你究竟是谁!”柳时元根本想不出自己究竟什么时候的罪过这等凶人,低沉的声音暴露出他现在心中的愤nù

与惊恐。

白衣男子平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目光之中透出些许回忆之色,良久,终于缓缓开口:“你难道忘了,二十年前冯家村的冯赓雪了吗?”

平淡的声音在柳时元的耳边响起,却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尘封许久的记忆纷纷涌入脑海,一时间心乱如麻。

可白衣男子根本不给他回忆的时间,口中声音不变,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当年你抛弃了她,你可知不过八个月后她便为你生了一个儿子,但她却受不住村中的流言蜚语,跳河自杀而死……”

“什么!不……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抛弃她,是家父,是家父阻拦……”柳时元忽然脸色一变,似是明白了什么,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可还没等他说完,却被白衣男子打断:“你的儿子已经死了,十一年前,在街头冻死。”

“那你……”

白衣男子罕见的沉默片刻:“我与他一样,是一名小乞丐,不过我比他幸运,等到了师父……”似乎想到了什么,白衣男子顿了一下,才说道:“他生前对我很照顾,死时最大的心愿便是能见到父亲一面……”

柳时元身体一颤,两行浑浊的眼泪落下,良久,才声音沙哑问道:“那你为何杀我全家。”

白衣男子神情严肃而又认真:“杀你的家人,当然是为他报仇……”

“什么?!”柳时元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此时安逸已经来到院中,隐身暗处,听了白衣男子的话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道这人他.妈的是个神经病吧?人家对你很照顾,你杀人家父亲全家却说是为人家报仇?什么逻辑!

却听白衣男子话音继xù

道:“……不光如此,他已经在地下等了你十一年,既然他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见你一面,我又怎能让他在下面苦等。”

“……”安逸此时已经非常确定了,这tm就是个神经病,没差。

正常人无法理解精神病的思维,就像精神病也不能理解正常人的思维一样。

那白衣男子满脸严肃,一副认真的模样,好似他在做的事是无比神圣一般。活像一个邪教教徒,让安逸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全能教”。

全能神教派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教,在农村流传甚广。其教义是基于基督教圣经改良而来,但绝非正宗基督教。1、神在中国显身:92年神在中国显身并以一女性形象传道。2、三步做功论:称耶稣等是前两步做功,现在神在中国正在进行第三步做功,信奉前两者的人不得救。3、宣扬世界末日:神将在不久的将来毁灭世界,只有全能神的信徒才能得救。4、保密性:各传教人员地址联系方式等完全保密,不得询问。5、排斥其他任何宗教,包括“三子派”“蒙头派”等原基督教派。6、反dòng

性:美化列强侵略中国的历史,丑化毛周等新中国领导人。7、洗脑,要求信徒放弃一切世俗,与世俗对立。反对一切中国习俗,包括各种传统节日。总体来说就是挂着耶稣基督的名号坑蒙拐骗,做各种危害国家、危害社会、危害家庭的事……

就在安逸走神之际,白衣男子显然失去了谈话的兴致,手一挥,长剑冲天而起,自上而下拖着一溜白光冲向柳时元父女,似想要将她们串成一个糖葫芦。

“噗嗤——”一声,长剑穿过柳时元的身体,带起漫天的血光,但在到达柳空蝉身体的时候,却异变顿生!

第二十七章 美丽的误会

只见白衣男子的剑光如一道白练穿透柳时元的身体刺向其身后的柳空蝉,但在剑光即将刺入她身体之时,一阵猛烈的光芒自她身上爆出,一柄三寸来长,淡绿色的小剑从其脖子上升到半空之中,挡住了男子的长剑。

“叮!”清脆而悠扬的响声传入安逸耳中,安逸心头一阵惊诧。

只见那三寸小剑寒光凛凛,剑尖划过一道弧线叮在长剑剑身,“噼啪”一声脆响,那男子的长剑竟断为两节!

“噗!”

白衣男子一口鲜血喷出,似是受了莫大的损伤,惊骇的看了一眼小剑,竟连地上的长剑都弃之不顾,转身就逃!

当白衣男子消失在院中,小剑剑身光芒一暗,“铛啷”一声跌落在地面的石板上,宝光尽敛。

安逸没有贸然起身,又在暗中观察了许久,见柳空蝉自从小剑出来后就好似睡着了一般,趴在其母亲的尸体上,一动不动。小剑跌落在她的脚旁,剑体碧绿,宛若翡翠。

天色见明,透过院外的大街上逐渐传来喧闹之声,昨夜此间的巨响被不少人听到,有那胆大的前来敲门,得不到回声之后,不禁纠结一众,互相并肩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当看到满地的死尸与结成红冰的鲜血后,自是免不了一番慌乱。

但接下来的情景却有些不近人情,只见那好事者竟然不去报官,反而相互商量一下,各自在院中房间内搜索,紧接着一箱箱衣服、财物被众人搬了出来,向自己家中搬去。

柳空蝉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未从悲伤中走出,却看见院中一个个来往的身影如强盗般洗劫着家中事物,那其中,甚至有昨日还被他施舍过的乞丐!

“你们要做什么?!”

没有人给予回答,众人只是被柳空蝉竟然还未死惊了一下,之后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委顿在血红妖异的冰雪上,柳空蝉脑海中一片空白。

短短一夜的时间,痛失至亲,醒来后却要直接面临这人世间最冰冷的人性,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了。

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吹过,点点冰雪渣粒被风卷起,打在柳空蝉的脸上,但身体上的冰凉,却比不过心中一阵阵的寒冷。

睫毛轻颤,螓首低垂,一颗颗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滴落,流过她那洁白无暇的脸颊,“滴答~滴答~”落在地面,融入冰雪之中,隐没不见。

只是在那我见犹怜的娇面上,平添了两行泪痕。

忽然,一双布靴出现在她的眼底,紧接着,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手掌很近,仿佛就要触碰到她的面庞,但却并没有。不过在那其上,柳空蝉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透过中间的空气,扑在她的脸上。

蓦然抬头,一个普通至极的面容出现在眼前,身高六七尺,体型瘦弱,除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以及比女人还光滑白皙的皮肤,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特别之处。

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到在人群中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的身影,此时却走出了人群,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一刻,好像变得不普通了……

看着对方那如夜空般深邃的眼睛,柳空蝉终于再次开了口,声音痛苦,满眼充满了迷茫。

“为什么?”一声问询宛若迷途的羔羊,虔诚的信徒,此时正在对着心目中的神坻,诉说着心中的迷茫。

只是不知,她问的究竟是为什么忽然遭时变,还是为什么她帮zhù

过的乞丐,此时竟然不仅没有帮zhù

他,还无耻的在搬空她的家里。

一阵寒风吹过,吹起了场中两人的长发,吹起了对面男子的衣摆,吹起了他紧闭着的嘴角。

男子声音温柔,第一个问题他无法回答,所以选择了第二个……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男子轻声道:“曾经有一个家庭遭到迫害,大儿子和小儿子分别去寻求帮zhù

。大儿子去找曾经帮zhù

过自己的人,小儿子去找自己曾帮zhù

过的人。结果却是大儿子获救,小儿子却被出卖……”

“……为什么?”柳空蝉双眼空洞,不知dào

她是否是回应男子所发出的反问。但男子却依然给出了答案。

“爱你的人会一直愿意为你付出,你爱的人却不一定愿意为你付出……在现实中,真zhèng

对你忠诚的都是曾经给过你恩惠的,爱你的人……”

柳空蝉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看着男子递过来的手掌,沉默良久,低声道:“那你为何要这时候站出来帮我?”

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仅仅见过一面,不知姓名的男子,为何此时会站在她的身旁。

安逸微微一笑:“有时候,交yì

才是最牢靠的,不是吗?”

“可现在……我还有什么可以与你交yì

吗?”柳空蝉看着逐渐空旷的家,目光悲戚。

“交yì

,可不一定就单指钱财……”安逸若有所指。

柳空蝉闻言娇躯一颤,良久,伸出一只手搭在安逸的手上,起身道:“先帮我把父母……埋葬吧。”

“好!”

……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死后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就如柳时元,即便生前家财万贯,但在他死后,他的葬礼,却十分简单。

参加葬礼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伤心欲绝的柳空蝉;一个,是别有用心的安逸。

柳空蝉并没有报官,因为她知dào

,报官没有任何作用,还有可能把自己陷进去,因为她生的美貌,因为她没有实力,因为,这是一个乱世,贪官污吏横行的乱世,没有钱的她,美貌,只能带来灾厄。

跪在父母坟前,柳空蝉没有流泪,因为泪水,早已流干。

看了身后站着的安逸一眼,她不知dào

他所指的交yì

是什么,但是却猜到一丝,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沉默良久。

“我们回去吧。”柳空蝉话音一落,不带安逸回答,径自转身离开。方向,正是柳府。

此时柳府空空荡荡,甚至连家具都已经被搬空,但所幸的是,地皮没有被官府回收,靠的,还是安逸在知府面前展现了他那神乎其神的剑术,否则,这房屋恐怕也保不住了。

径直走到自己的闺房,柳空蝉头也没回,对着跟在身后的安逸道:“进来后,把门关上。”

安逸眉毛一挑,眼底闪过一丝不喜,他是想与她交yì

没错,但不过是想套出那柄翠绿小剑的来历,而且看这姑娘心地善良顺带帮她一把。但这颐指气使的大小姐脾气,却让安逸犹豫了。

皱了皱眉头,暗道再忍一会儿,马上就问她小剑的来历,说与不说都扭头走就是了,不受这冤气。

回身关上房门,但转过头来,再次面向柳空蝉,安逸却忍不住呆了一呆。

只见她衣带滑落,一个完美无瑕的酮体展露眼前。

雪白光滑的肌肤,如同极品羊脂玉一般,散发着一层温润、柔和的光泽;纤细修长的美腿,盈盈一握的细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婀娜多姿,完美无瑕;两座俏丽的玉峰顶着两颗粉红色的樱桃,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引人遐思。

越过纤细的锁骨,修长的脖颈,一张蕴含着古典韵味的的瓜子脸展露眼前,肤如凝脂,梦幻如诗,仿佛散发淡淡的氤氲柔和的光泽,似比绸缎还要光滑,比美玉还要莹白。螓首蛾眉,明眸皓齿,仿佛玫瑰花瓣一般的唇瓣,娇艳欲滴,勾人夺魄。

两个水汪汪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雾霭,荧光闪烁,像一汪微微荡漾的水波,翘卷迷人的睫毛,不时地轻轻颤动着。如丝绸般柔顺、长及部的秀发下面,还露出的一段如天鹅般迷人的脖颈,白如脂玉一般。

她一脸淡然,神色无悲无喜,仿佛是看透了这万丈红尘一般。但双眼之中,那隐藏着的深深的悲恸,却怎么也无法让人忽视。

“你干什么?!”

安逸呆滞半晌,终于回过神来。

却见柳空蝉凄然一笑,悲怆道:“你不是要做交yì

吗,现如今我除了这具身体,还有什么?”不给安逸说话的机会,继xù

道:“只要你能帮我父母报仇,我……现在就是你的。”

紧闭着双眼,颤抖的睫毛,低垂的螓首,就像一个等待皇帝临幸的妃子,玉软花柔,**万千。

安逸干咳一声,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想着要不要干脆将错就错得了。

他本来目标是那柄小剑的来历,哪想到竟然被柳空蝉误会了,还能有这等艳福,这不是逼着他财色双收嘛!

不过好在安逸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还是有着一点节操的,最起码他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更何况他深知,贪心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滴。

运转心法驱散心中的那一丝旖旎,但本着少占一点便宜应该没啥大问题的原则,安逸走上前亲手将落在地上的衣服给柳空蝉披在身上,说道:“姑娘误会了,安某所说,并非身体上的交yì

。”

“什么?!”柳空蝉闻言一呆。

但紧接着,感受到一双大手若有若无的滑过她的身体,将地上的衣物披在她的身上,伴随着一阵酥麻传入心底,柳空蝉一把将安逸推开。尖声道:“出去!!!”

“呃……好吧!”安逸心头一晒,暗道女人变脸可真tm快。

第二十八章 剑诀到手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安逸此时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其中的道理,忍不住大赞一声:古人诚不欺我也。

要说这柳空蝉一开始误以为安逸是看上了她的美貌,对他的感官自然不好,所以有些颐指气使也是难免的,安逸也就不追究了。

但现在明明误会解除了,关系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连见都不见他了,遇见都躲着走,这叫安逸十分无奈。

这不,忍了两天安逸终于忍不住了,“哐当”一声把柳空蝉闺房的门踹开,自顾自的来到房间中坐下道:“你到底还想不想为你父母报仇?”

见柳空蝉又要躲,安逸不耐烦道:“想不想给个准信,如果你再躲,那我可就真的走了。”

“你!”柳空蝉满面羞红,怒目而视,但想到自己终归没有力量为父母报仇,银牙暗咬:“你究竟想跟我交yì

什么。”

她实在想不透除了这份容貌她还有什么能让人看得上的,不能说她对她的容貌太过自信了。

安逸从怀中拿出早就收起的小剑,在手中晃了晃,道:“这柄小剑,你是从哪得到的?有什么来历?”

“什么?”柳空蝉皱眉,不知dào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却依然回答道:“这是我家祖传之物,因为我没有弟弟,所以父亲就交给我佩戴。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祖传的?看来你家祖上十分不凡啊!”安逸没有回答,反而感叹道。

柳空蝉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能给我说说你家祖上的事吗?”安逸敷衍一声,问道。

柳空蝉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家父从来没跟我提过。”看了一眼安逸手中的小剑,她问道:“难道你想跟我交yì

的就是这个?”

安逸先是点头,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如果这柄小剑我能用,早就直接拿走了,还跟你费什么话。

小剑长不过三寸,他又没有炼化的方法,在他手中比纯阳剑还鸡肋,要不是看在那天它发出的威力,早就扔了。

不过安逸也有了猜测,怕是这剑还需yào

特定的人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心中想着,看了一眼面前的柳空蝉,安逸将小剑递到她的手中,道:“你滴血认主试试。”

“什么意思?”柳空蝉疑惑。

安逸解释道:“就是把你身上的血滴在上面,看看它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这是一个很扯淡的设定,至少大道通明录没有这么记载过,但念及这是一个影视空间,而不论影视、小说大都这么扯淡,安逸决定还是试试。

只见柳空蝉疑惑的接过小剑,见安逸不像开玩笑,眉头微皱,最后还是听从了安逸的话。

一滴鲜血从扎破的手指中滴落到翠玉小剑之上,突然一阵翠绿的光芒自小剑上爆射而出,柳空蝉只觉脑海之中多了一股庞大的记忆,接着,便两眼一番,昏了过去。

外面,一片光芒中,小剑带着柳空蝉的身体缓缓升空,一连串的明灭后,小剑竟然没入她的身体,当光芒尽敛,柳空蝉身子一软,就要倒地。

安逸此时虽然暗自吐槽编剧太没创意,但反应却是不慢,一个闪身就接住了她的身体。

……

第二天一早,安逸正在打坐,感受到旁边床上躺着的柳空蝉终于转醒,睁开双眼看过去,只见她面色复杂,又惊又喜有悲有悔。

没有多余的客套,安逸直接问道:“怎么样?”

这一问,自然不是问柳空蝉的身体状况,柳空蝉似乎也明白,理清了脑中的思绪,眼神闪过一道莫名的光彩:“你想要交yì

的,究竟是什么。”

“你得到了什么?”安逸反问道。

沉默一下,柳空蝉却没有回答,而是介绍起了那柄翠玉小剑:“玄碧青冥剑,太古仙剑,合历代铸剑山庄庄主历经九九八十一年锻造而成,其可大可小,锋利无比,威力绝伦。”

安逸眉头一皱,只听她继xù

道:“仙剑有灵,只能自行认主,所以我不可能把它交给你,给你你也用不了。”

安逸闻言笑笑,道:“就只有这些?”

“御剑通灵术,为此剑历代主人所创造完善,可增加剑诀威力,可培养宝剑灵性;青冥御剑诀,御剑飞天之术……”柳空蝉的话语飘忽,竟给人十分朦胧之感。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在十分脆弱的时候,如果旁边有人借给她一个肩膀靠靠,那么在心理上,都会对那个人产生一股亲近。

就如同现在这般,即使柳空蝉明知安逸只不过是想与她做一场交yì

,但由于安逸一开始就坦言相告,所以在心地上也没有太大的恶感。

静静的听柳空蝉说完,安逸终于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我要那青冥御剑诀与御剑通灵术。”

柳空蝉心头一黯,也不知为了什么,咬了咬下嘴唇,道:“你拿什么跟我交换。”

“玄碧青冥剑啊,不是给你了吗。”安逸理所当然道。

“可那本来就是我的。”柳空蝉道。

“但如果我不还给你,你也想不起来向我讨要。而且……”安逸顿了顿,继xù

道:“如今你有了飞剑剑诀,假以时日便会成为一代侠女,届时自可亲手报仇,要我又有何用?”

柳空蝉愣了愣,忽然展颜一笑:“既然无用,我又何必与你做交yì

,如今剑已认主,我又何必把剑诀给你?”

安逸苦笑:“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见柳空蝉只是挑了挑眉毛,并没有答话的意思,安逸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叹道:“看来这好人当真做不得,如果我一开始就欺骗你,欺骗你的感情,甚至占有你的身子,到时候剑诀恐怕我不像你讨要你也会自动给我吧。”

“你!”柳空蝉眉毛一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羞红,却冷笑道:“谁会爱上你,你想得美。”

“那不知昨天是谁非要脱了衣服让我……”

“闭嘴!”柳空蝉羞怒。

安逸嘿嘿一笑:“好,好,我闭嘴,不过……剑诀拿来,不然我没准哪天兴致一起,出本自传之类的,供后人瞻仰,昨夜那一番**雅事,却是不能落下的。”

“……你无赖,无耻!”柳空蝉气急,若安逸真的那么做了,那叫她一个女儿家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安逸耸了耸肩,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气的柳空蝉咬碎了银牙,瞪大了双眼,吹鼓了腮帮子。

“唔,不错,确实不错,跟条小金鱼儿似的。”安逸一边鼓胀,一边调笑。

“你……你混蛋!呜呜……”柳空蝉嘴一瘪,连日的委屈如火山爆fā

一般汹涌而出,蹲到地上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安逸却是一点都不解风情,根本没有一丝上前哄劝的意思。

谁都不知dào

,此时他的心中一道景象一闪而过,留下的,却是一阵阵冰冷,如刀锋般的冰冷与……凌厉!

与心中不同的是,表面上的安逸依然是一副笑眯眯,和蔼可亲的模样,看向柳空蝉的目光之中,甚至透出一股温柔,心中愈显冰冷,眼光愈加柔和。

……

最终,剑诀还是落到了安逸手中,御剑通灵术是增加宝剑灵性的法术暂且不提,对安逸也没有多大作用,但那青冥御剑诀却是一种用“内力”控zhì

宝剑,从而能御剑飞行的法术。

没错,就是内力,这个世界的修炼方法,竟然不修元神,只修“气”,宛似一个武侠世界一般,如果非要分类的话,恐怕要定性为“高武”世界,就如《大唐双龙传》一般。

得到剑诀后,安逸当即就开始了修炼,五日之后,就可凭借法力支撑纯阳剑,御剑飞行。

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过去,天书中的能量终于再次充满,安逸立即向柳空蝉道别。

没有一丝犹豫!

……

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安逸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找出《古剑奇侠传》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却是感觉一阵蛋疼。

如他所料,那柳空蝉就是那“奇侠”,碧玉小剑就是那“古剑”,原本剧情如果没有他参与的话,柳家被灭门第二天早上,是一位老乞丐带着一名小乞丐“救”了柳空蝉。

之后三人老的老,少的少,弱的弱,自然免不了一番磨难,在之后就是偶然间柳空蝉把碧玉小剑滴血认主了。

在之后就是复仇之路,再之后又认识了另一位男子,开始了一段绝古旷今的**情缘。

总之是要多乱有多乱,不折不扣的一烂片,尤其是当安逸再看了这个世界的几个作品之后,不由得对这个世界的文化、娱乐产业产生了怀疑……

tm都是些什么玩意!那古剑奇侠传竟然是名列前十的“火热”电影,安逸此时已经无力吐槽了。

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些,他开始思考眼下的事。

首先,剧情可以被改变这已经成为事实,但是改变的力度究竟会多大他还无法证实,而且世界在以后会不会“修正”也无法得知,如此看来,下个世界说不定要多留下段时间观察观察……

“砰砰砰——”

就在此时,一连串的敲门声忽然从外面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考,眉头不自觉的稍微皱了一下,才起身出去开门。

打开大门,看着外面的几人安逸不禁惊讶:“你们……?”

第二十九章 吃茶谈话

只见大门外是一行三人,当先一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精瘦老头,穿着十分朴素,头发打理的有条不紊,鼻梁上一个深度近视眼镜,看上去似乎是一个拥有严谨务实刻苦钻研的求学态度的知识分子。

旁边一左一右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也是带着一副近视眼镜,身材与老者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脸蛋倒是白皙,在加上留着个小分头,还真像是一个书呆子。

女的站在三人最右边,一身时髦打扮,头发长长的,扎成一个马尾辫,梳在脑袋后面,容貌俏丽,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安逸,嘴中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师叔!”

此人正是徐蕙!

因为胡姥姥能收她做弟子,多亏了安逸帮忙,所以便让她叫安逸师叔,算是感谢安逸,而且还不论他如何推诿都不行!

苦笑着摇头答yīng

了一声,安逸扫了一眼另外那一老一少,对徐蕙问道:“你找我有事?”

如果是徐蕙一个人,他还不会如此以为,但是却带了两个陌生人,安逸则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事她解决不了,找自己求助来了。

不过想到那胡姥姥也不是吃干饭的,如果她都解决不了的话,那自己还是不凑那热闹了,所以态度有些冷淡。

只见徐蕙也不在意,反而开始介绍起身旁二人,先是指着中间那位老者道:“师叔,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教授,郝静文郝教授。”然后又一指最左边的男生道:“那是我师兄,陈杰。”最后才转身对着两人介绍起了安逸:“这位就是我说的师叔了,他很厉害的。这次去新疆,有师叔在的话,肯定不会有任何危险!”

安逸闻言心中疑惑,不过对于徐蕙的夸奖他却忍不住摇头,太能吹了些。

此时郝静文已经伸出手来,就要跟安逸握手,口中还说道:“没想到安先生竟然真的这么年轻,一开始还以为是徐蕙在跟我开玩笑,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幸会。”

安逸还在纳闷他能有什么名头的时候,郝静文的手已经伸到眼前,本着不能打脸的原则,伸出手与他握了两下就放开道:“还不知几位找我有什么事?”

郝静文尴尬一笑,徐蕙连忙道:“师叔,你就让我们在这里谈啊,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抱歉,一时没想起来。”安逸随口说了一声,闪开中门道:“几位请进。”

带着几人来到屋内,当众人落座后,安逸却不忙着询问了,反正跟自己没多大关系,既然人家不急着开口,他急什么。

烧了一壶热水,拿出茶叶、茶壶,先是温水烫杯,之后将茶叶放入茶壶。

泡茶讲究茶具、用水、水温、环境、心境、甚至着装(礼服)等等。

着装安逸是不在意的,茶具他也是凑活,水是雪水烧开,茶是上好的毛尖,将茶叶放入茶壶,一壶热水浇了下去,几乎是与此同时,安逸就已经把那泡进去的茶水倒出来,动作干脆利落。

这一步是叫做洗茶,水要足够热才能把茶叶的上的杂质全部冲刷掉,而且洗茶的时间不能超过两秒钟,也就是进水出水的时间不能有两秒,这样才能冲刷掉杂质而又不破坏茶的风味。

一壶水浇下去,安逸盯着那叶子,大约两秒左右,看着那叶子翻转开来完全浸泡到了,他马上把那茶水给浇了出来。‘关公巡城’一式转了几个来回,刚刚好四杯七分的泛着浓郁香味的茶水已经成型。

安逸一伸手,对着几人道了一声“请!”,也不待众人反应,当先端起一杯抿了一口,然后把那茶杯缓缓放下,他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品味着那茶叶的味道。过了几分钟,才把那茶叶缓缓地滑到肚子去。

喝完之后,他也不说话,而是舒服地眯着眼睛,似乎是睡觉了一样,半天都没有睁开眼睛。

安逸品茶方式就是茶水在自己嘴巴里含上一分钟,然后再用舌头搅动这些茶水,一直到茶水的香味灌满整个口腔,这时候才小口吞下肚子。这种方式胜在可以完全品味到茶水的味道。

此时郝静文眼前一亮,道:“没想到安先生也是懂茶,爱茶之人。”

“哦?难道郝先生也懂得茶道?”安逸说的很是随意。

但郝静文却根本不在意一般,缓缓开口:“茶道是一种以茶为媒的生活礼仪,也被认为是修身养性的一种方式。它通过沏茶、赏茶、闻茶、饮茶、增进友谊,美心修德,学习礼法。喝茶能静心、静神,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这能使人清静、恬澹。”

微微泯了一口茶,郝静文继xù

道:“所谓: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生平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肤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清风生。其实茶道的意思,用平凡的话来说,可以称作为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不完全现实中享受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间体会永久。不知我说的是否正确?”

安逸掴掌笑道:“郝先生所言是对是错,我却是不知dào

的,于茶道之上,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是闲来喝上两口罢了。不过先生通古博今,一首卢仝的七碗茶并不如何知名,但郝先生竟然背诵如此熟练,足以见出先生学识非凡,知识渊博。”

“呵呵……安先生谬赞了。”郝静文一脸尴尬,他哪懂什么茶道,不过是扯个话头搭话而已,之上所说的,也是因为他有个好茶道的老友,从他那听来的,却没想到安逸只夸他学识渊博,这不摆明了露馅了吗。

还好此时徐蕙插嘴,解决了他的尴尬,只听她道:“什么茶道不茶道的,师叔,今天我来是有事请你帮忙的,你可千万千万不能拒绝啊!”她到还真不客气。

林逸挑眉道:“什么事还求到我了?难道胡姥姥还解决不了?”

徐蕙脸色一苦,不高兴道:“师父它这几天也不知dào

在干嘛,根本联系不上了。”

“怎么可能?”安逸一阵诧异,这胡姥姥死乞白赖的非要收个弟子,怎么可能会舍得跟她断了联系。

却见徐蕙抿了抿嘴道:“真的!我连帮兵诀都试过了,也联系不上。”

“噗——”安逸一口茶水喷出:“你当你是跳大神的?还帮兵诀?胡姥姥这么教你的?”

徐蕙脑袋有些发蒙,不知dào

安逸干嘛这么大反应,但还是答道:“不是师父教的,是我联系不上师父,陈杰帮我想的办法。”说着,转头看向一直未说话的男子。

安逸一脸怪异,道:“这位陈兄弟……东北那嘎哒的?”

“不……不是。”陈杰看起来有些腼腆,脸红道:“我杭城的,我也是听同学说,请神要唱帮兵诀,才出的主意……不对吗?”

“对,怎么不对。”安逸嘴角抽搐,忍着笑道:“这么说来,是你做的二神?”

“对啊……”陈杰一时间根本猜不出安逸为什么这个表情。

“哈哈!”绕是以安逸的性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徐蕙道:“你不会还专门学了萨满舞吧?”

徐蕙此时也发xiàn

不对了,不禁问道:“到底怎么了?难道我做错了?”

“错了?不,不能算错了。”看着徐蕙一脸“再不说跟你拼命”的表情,安逸终于没有再逗她,说道:“这出马弟子有自己请仙的方法,想必你师父肯定教过你了吧?”见徐蕙点头,安逸继xù

道:“这跳大神,虽然也是请“仙”,但是却跟出马弟子不一样,因为人家大神请的仙,都是不固定的,不论是野仙、家仙、过路仙,人家都能请去,可不是你这种出马弟子能比的,不过你这么乱搞,幸亏没有请来哪位仙家,不然胡姥姥还不跟你玩命?”

那胡姥姥一看就是个好面子的主,自己的弟子要是还靠着请别的仙办事,那它的老脸还往哪放?

徐蕙此时经安逸一说,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恨恨的瞪了陈杰一眼,咬牙切齿道:“回头再找你算账!”然后转头看向安逸道:“那我该怎么办才能联系到师父?”

安逸翻了个白眼:“我哪知dào

,问你师父去。”不过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推测:“你也别着急,兴许是你师父闭关去了,过个一两个月就出来了。”

徐蕙闻言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撇嘴道:“那算了,一两个月黄花菜都凉了,师叔你就帮帮我吧!”

“到底什么事?”安逸忍不住问道。

徐蕙闻言看了看郝静文,郝静文当即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其实这事跟我有关。我有一个朋友,平时很喜欢探险考古之类的活动,前两个月他组织了一批探险家,一起去新疆探险,他一直对精绝文化特别感兴趣,他们这次去就是为了寻找那座隐藏在沙海腹地的精绝古城,结果去了就没回来,一个人也没回来,当地的驻军出动了飞机去找,最后也没找到,一点线索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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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出发去探险

房间中,郝静文的话还在继xù

:“……事情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我猜测他或许是遇到了什么不测,但按咱们华夏人的传统,人死之后,得埋在故乡,扔在沙漠里风吹日晒,远在家中的亲人也不安宁。所以就提交了一份考古申请,想要去寻找他的遗体。”

安逸挑了挑眉毛,疑惑道:“那找我做什么?我也不会考古啊,难道要我做保镖?”

“这……”郝静文尴尬一笑:“说来有些冒犯了,我做这考古一行,时间久了也清楚这世上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徐蕙,这几个月她也对我展示过一些……呃……一些特殊之处,所以我怀疑我那朋友是遇上了什么灵异事件,本来是想着带徐蕙去就够了,但没想到她却说她无法联系她的师父了,所以她向我推荐了你。”

还真是个保镖!安逸脸色一黑。

郝静文一见赶忙道:“自然不会让安先生白帮忙,对于我这次去寻找朋友的遗体,我那朋友的家人也知dào

,所以也有出五十万赞助,本来我是不想要的,但若是安先生答yīng

,那便都赠与安先生了。”

安逸扯了扯嘴角,道:“郝先生果然高风亮节,不过……”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被徐蕙打断:“师叔,你就帮帮忙吧,陈叔叔是我好朋友的父亲,这事我怎么也会跟着的,师叔不会忍心看着我送命吧。”陈叔叔,想必就是郝静文的那位好友了。

安逸却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如果你自己找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明知dào

危险还去,你脑子有问题吗?”

徐蕙没想到安逸会这么说,闻言大是不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师叔唉,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我只是劝你要有自知之明而已。”见徐蕙一副抓狂的模样,安逸撇嘴道:“你那好朋友都不急,你急什么?”

“谁说她不急,她都快急死了!”徐蕙反驳道。

安逸却是不信:“急怎么没见她来?”

“谁说她没来!”徐蕙话一出口,便察觉不对,只见安逸一脸似笑非笑,眼光在她与陈杰身上打转,一副早就猜到了的表情。

脸色一窘,徐蕙还未说话,却见“陈杰”已经站了起来,摘掉头上发套,对着安逸深深一礼,道:“安先生,实在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欺瞒,只是……只是……”

“只是怕路途中被骚扰吧。”安逸看着对方漂亮的容貌,替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只见其肌肤胜雪,长发飘飘,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之气,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神态悠闲、美目流盼、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朱唇半启,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宛若黄莺:“安先生说笑了,陈婕并无此意……”

安逸闻言,但笑不语。

有没有那个意思他不知dào

,但乔装打扮却是事实。如今正是冬天,衣服厚重,她里面还穿着高领毛衣,挡住喉结,再加上可以压低声音,很少说话,安逸一时间还真没看出来。

只见陈婕又是一拜,道:“还望先生海涵,我……”还未说完,安逸却忽然打断:“我可以答yīng

你们,钱也可以不要,但是,我要你脖子上的那个吊坠。”

原来那陈婕一连三拜,脖子上里衣内的一个吊坠冲了出来,正好被安逸看见,透过感应,竟然从里面感受到一丝别样的力量,而且其质地特殊,安逸竟也认不出来,所以就想拿到手里研究一番。

且不说陈婕心头疑惑,但既然安逸开出条件,她自然无不应允,递了过去,不过还是问道:“不知dào

安先生要这吊坠做什么?”

安逸接过还残留着陈婕体温的吊坠,拿在手里观赏一番,只见其光华内敛,通体乌黑,四四方方,不过麻将大小,表面光滑圆润,里面却暗含纹路,整体印在一个金属框中。

听到耳边传来的询问,不待细看,安逸问道:“这吊坠你是从哪得到的?”

“我父亲探险时发xiàn

的,因为不知dào

作用,但是质地坚硬,无法损坏,而且里面纹路古朴,想必是年代久远的古物,便送给我让我佩戴。安先生难道认得它?”陈婕问道。

安逸摇了摇头:“不认得,但是里面有一股残余的特殊力量,想必其前身是什么法器,但具体如何,还需yào

好好探查。”

安逸说完目光一转,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这件事我应下了,到时候叫我就行。”

“现在就动身,各种装备已经准bèi

妥当,不知dào

安先生认为可不可以。”陈婕十分急切,但还是询问安逸的想法。

“也好,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还是等明天早晨再出发吧。”安逸提议道。

“那就听安先生的。”

……

当夜,陈婕与徐蕙返回徐家住,而郝教授却是留了下来,估计是想与安逸探讨一下灵异之事,但安逸却没那个兴致,吃过饭直接转身回房了。

回到房间后,先是研究了一下那个吊坠,从金属框中抠了出来,长约一寸七分,宽九分二厘,重却有三两二钱,显然密度十分大。

不光如此,不论安逸是用法力探查,还是拿纯阳剑劈砍,竟然都没有对他产生伤害以及引发异样,这让安逸更为惊奇。

要知dào

纯阳剑虽然威力下降了,但是锋利程度可没变,销金断玉跟切豆腐似的,这小黑方块究竟是什么质地,竟然如此坚硬?

思索无果后,安逸顺手把它收入空间,留着以后再说,当下躺在床上,心神沉入丹田,开始修炼。这也是进入《古剑奇侠传》世界一开始那几天落魄生涯所得,不需yào

特定的动作,随时随地,随心随意都可以进入修炼状态。

心神入丹田,意念入元神,一夜时间转眼即过,第二天一早,三人收拾行装离开大山深处,向外面的世界走去。

马不停蹄的来到火车站,一个问题摆在众人面前,那就是纯阳剑!

不论火车飞机,都是不让带管制刀具的,所以众人商量一番,决定还是快递过去。

安逸此时则是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弄把假的快递过去装装样子就可以了,不至于用到的时候显得突兀。如果是真的,他还真不放心交给别人,万一丢了,再想找回就麻烦了。

将纯阳剑(伪)发了一个快递,众人上了火车,先是去了仙城,在那里要同郝教授的几个学生会合,然后是乌鲁木齐,考古探险队的装备将会直接托运到那里。

火车行驶途中,郝教授找到安逸,道:“咱们明天早上就能到仙城了,接上我的三个学生,人员就算都到齐了,你是咱们的队长,想提前跟你商量一下路线的问题。”

这队长可不是安逸要的,而是郝教授死乞白赖的封的,说什么如果遇见特殊的情况还需yào

靠他,为了给他增加威严,避免其他人不听指挥,给他一个无比重yào

的职位当当。不过在安逸看来,估计是这郝静文怕他遇见危险撂挑子不管他们了,所以给他个职位,用责任心约束他。可惜的是,那玩意安逸还真没有过。

安逸还没有回话,陈婕也在一旁道:“是的,安先生,我和教授商量了,计划从博斯腾湖出发,向南寻找古孔雀河河道,然后经古孔雀河河道进入沙漠深处,沿兹独暗河南下,寻找精绝古城遗迹,我们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安逸心中觉得好笑,这些知识分子和有钱人,纸上谈兵异想天开,这么走等于是在沙漠戈壁中兜圈子,哪有人敢在沙漠里走z字型路线,就算不渴死饿死晒死,到最后也得累死。

不过安逸却懒得发表意见,人家问你是为了对你表示尊重,你要真指手画脚,听不听先两说,即使听了,出了事还不赖自己?所以安逸当即摇头,道:“两位,我虽然是领队,但是对于行进路线的安排我没资格参与决定,你们确定好了路线和目标,我负责到了地方保证大家的安全,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对于鬼怪我还算拿手,但如果是其他比如说天灾**,我也不能担保什么。”

俗话说的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但安逸显然责任心欠缺,或者说自信也不为过,如果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他有足够的信心保证大家的安全,如果保证不了……那就保证不了呗。

陈婕却不知dào

安逸的心思,点头道:“当然,如果是遇到沙尘暴等自然灾害,我们只能自求多福,但若是灵异现象,就拜托安先生了。”

安逸点头,徐蕙在一旁插嘴道:“师叔,要不你现在教我几招,到时候我也能出一份力,你也轻松点是不?”

这徐蕙此时身怀胡姥姥赠与的法力,但却没有运用的法门,如今不能请胡姥姥上身,自然想多学两手。

安逸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本书,赫然是《茅山秘术》,扔到徐蕙怀中,道:“自己拿去研究,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对于《茅山秘术》,安逸心中已经不是十分看中了,毕竟只能在特定的世界使用,倒不如多练练剑术与缩地成寸。心道留着也没什么用,所以送人送的十分痛快。

徐蕙却是高兴万分,自己捧着书去研究去了。不过这《茅山秘术》多是符咒,她一时间也研究不出来什么。

ps:感谢埋叶大大打赏~~~~~~~

第三十一章 沙漠风光

接下来一路平平淡淡,到了仙城,安逸见到了考古队的其余成员,都是陈教授带的学生,相貌朴实的马斌,个子高高的秦学明,身材黑壮的吴猛,还有个女学员叶亦心。

加上安逸等人,一共八人抵达了新疆,路上安逸知dào

,吴猛竟然是一名退役特种兵,野外生存经验丰富,不知dào

他们是怎么把他拉进来的。

最让安逸诧异的,他们的装备中竟然准bèi

了枪,这让安逸对于陈婕的身份有了更深的怀疑:普通人家哪里搞得到枪?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静静的跟在队伍后面,一副“我是小透明”的模样。

看着吴猛联络了以前在部队的一个战友,然后又通过他的朋友找到了一位做牲口生意的老人做向导。

老人的名字叫“**·阿拉穆勒”,但是他的这个名字已经没人喊了,人们都称他为“安力满”,意为沙漠中的活地图。

现在正好是进沙漠最好的季节,风沙小,温度低,消耗的水量只有春夏季节的1/4。所以安力满老汉答yīng

的非常痛快,他有自己的驼队,所以到不用再去雇佣驼队。

骆驼,素有沙漠之舟的美名,不仅是一种具备运载能力的动物,它们有很多从远古祖先那里遗留下来的技能,可以躲避沙漠风暴,流沙等自然界的威胁,也可以不吃不喝的在烈日下负重前行,宽厚肥大的脚掌,着力面积很大,不会轻易的陷入沙中,年老而又经验丰富的骆驼,会在茫茫荒沙中领着主人找到水源,在晚上,警觉的骆驼还能起到哨兵的作用,在狼群等野兽趁黑偷袭的时候提示主人。

一连休整几天,其间“纯阳剑”再次回到安逸手中。

出发那一天,安力满老汉挑选了二十峰骆驼,带上几大桶水和几十个馕以及其他装备物资,又带上大量的豆饼和盐巴。

秦学明好奇心不小,边帮他搬东西边问:“老爷子,咱在沙漠里就吃豆饼和盐巴?这不越吃越口渴吗?”

安力满老汉大笑:“哎呀,这个嘛,你要吃也是可以的,不过胡大认为这些嘛,还是应该留给骆驼吃嘛。”

谈话并没有持续,在物资装好后,众人开始启程。

在安逸看来,这支九个人组成的小队,与其说是考古队,倒不如说是古时候的驼队,食物的携带量大约够维持不到一个月,清水足够使用十几天,在半路的几处绿洲以及地下暗河还可以再补充食用水。另外还有几大皮口袋酸奶汤,在沙漠中渴得受不了的时候,喝上一口解渴,能顶过十口清水。再加上探险队的各种器材设备,使得每峰骆驼的负重量都很大,行进的时候,人员只能靠两条腿走一半路,骑着骆驼走一半路。

对于走路安逸自然不惧,一边修炼一边走路显得十分轻松,不过对于水和食物他空间中可是准bèi

了不少,都快塞满了,要知dào

自从安逸突破练气期以来,这天书空间翻了一倍,已经达到了二十四米,甚至随着他的修炼还在缓慢增长,这么多食物,足够他一个人吃一年半载了,足以看出上个世界他是真的饿怕了,不过这天书空间中没有时间流动,倒也不怕食物过期变质。

一路走一路行,安逸等人的第一段路线是从博斯腾湖向西南出发,沿孔雀河向西走一段,直到找到向南的古河道,博斯腾可译为站立之意,这个名称的由来,是因为有三道湖心山屹立于湖中。古代也称这个湖为鱼海,是中国第一大内陆淡水吞吐湖,孔雀河就是从这里发源,流向塔克拉玛干的深处,在安逸经过湖边的时候,放眼眺望,广阔深远的蓝色湖水让人目眩,不经意间,产生了一种仿佛已行至天地尽头的错觉。

动身之后头两天,徐蕙等几个学生兴致极高,他们都很年轻,是平生头一次进入沙漠,觉得既新鲜又好玩,一会儿学着安力满老汉指挥骆驼的口哨声,一会儿又你追我赶的打闹,唱歌。

安逸虽然也是第一次来到大沙漠,但他养气功夫不错,所以到没那么失态,不过也是四处张望,好好欣赏着沙漠风光。

初始的这一段路程,按照安力满老汉的话说,根本不算是沙漠,孔雀河的这一段古河道,是河流改道前就存zài

的,有些地段的河床并未完全干涸,周围的沙子也很浅,到处都有零星的小型湖泊和海子,水面上偶尔还游动着一小群红嘴鸥和赤嘴潜鸭,沿着孔雀河的河弯,有一小块一小块的绿洲,生长着沙枣,胡杨和一些灌木。

等过了这条河弯就算是真zhèng

进入沙漠了,孔雀河改道向东南,往那边是楼兰、罗布泊、丹雅,我们则向着西南行进,进入“黑沙漠”,安力满老人说黑沙漠是胡大(真主、安拉)惩罚贪婪的异教徒而产生的,沙漠中掩埋了无数的城池和财宝,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从黑沙漠里把它们带出来,哪怕你只拿了一枚金币,也会在黑沙漠中迷失路径,被风沙用远的埋在里面,再也别想出来了。

这是一片流动性大沙漠,大风吹动沙丘,地貌一天一个样,没有任何特征,古河道早就不见踪影了,多亏有了安力满,那些被黄沙埋住大半截,只露半个屋顶的古堡、房屋、塔楼,被狂风吹成倾斜,与地面呈三十度夹角的胡杨,沙漠中几株小小的梭梭(植物名),都逃不过安力满老汉的眼睛,这些东西连起来,就串成了一条线,它告sù

人们,孔雀河的古河道曾经从这里经过,在这条消失不见的古河道尽头,就是那座传说中被胡大遗弃的精绝古城。

在沙漠中给人们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千年的胡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会相信沙漠中也有树,每一棵树都向一条苍劲的飞龙,所有的树枝都歪歪斜斜的伸向东方,好象这条龙在沙漠中奔跑,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生历经了上千年,早已枯死,树干被风沙吹得都快平贴到地上,但是它仍然没倒下。

夜里,大家把碳埋在沙子里,人睡在沙子上,刚躺上去时还是凉的,早晨醒来,眉毛上带着霜花,可后背全是汗。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映红了天边的云团,大漠中那些此起彼伏的沙丘,笼罩上了一层霞光,干枯的胡杨和波纹状的黄沙,都被映成了金红色,浓重的色彩,在天地间构成了一副壮丽的画卷。

走了没多远,天空中竟然下起了雪,雪花很大,落在金灿灿的沙子上,还没来得及融化就被另一层覆盖,慢慢地竟然给沙丘盖上了一床白色的棉被。太阳照射下,有的地方开始消融,远远看去,白茫茫一片中偶尔有几处露出黄色的沙丘斑点,金黄色的沙子、白色的雪毯与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

众人见了这种景色,都不禁精神为之一振,学生中叶亦心仿佛一个诗人般,赞叹道:“沙漠简直太美了,安静至极,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没有任何纷争,没有任何虚假,让人可以放下一切戒备,恢复最自然、最轻松的状态。天啊,你们看那是双彩虹!”只见她惊叫一声,取出相机,连按快门,希望把这绝美的景色保留下来。

安逸顺着目光望去,果然见天边两条彩虹高高挂起,美轮美奂,甚至连他心底都有了一丝迷醉之意。

就在此时,安逸眼角余光忽然发xiàn

安力满老汉盯着东边的朝阳出神,脸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不安,安逸走过去问道:“老爷子,怎么了?是不是要变天了?”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这句谚语,想必每个中国人都知dào

,这早上火红的云霞,可不是什么好照头。

安力满老汉点点头,隔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是的嘛,天上的云在流血,胡大嘛,大概生气了,这沙漠嘛,又要起风了嘛。”

安逸笑道:“这老胡家的人脾气可真不好,动不动就生气。”

安力满老汉气得一把山羊胡子都吹了起来:“胡大嘛怎么姓胡呢?你这么样的说,胡大是要生气的嘛。今天晚上黑沙漠嘛就要起很大很大的风了,咱们不能耽搁,赶快向前走嘛。”

这已经是考古队出发的第六天,进入黑沙漠的第四天了,前边是西夜古城的遗迹,按照安力满老汗所说,这次的风暴会很大,筑了沙墙也挡不住,如果不赶到西夜城遗迹,他们都会被活埋在沙漠里。

这里离西夜古城的遗迹还有多半天的路程,但就怕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事耽误了,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安逸跳上骆驼背想招呼大伙快走,却见安力满老汉慢慢悠悠的,从骆驼上下来,取出一张毯子,不紧不慢地铺在黄沙上,跪在上面,双眼微闭,神色虔诚,张开双手伸向天空,然后又捂住自己的脸,大声念道:“阿拉呼啊嘛。”

他这是在向真主祷告啊,每天早晨必做的功课。

安逸见他如此气定神闲,以为他说晚上要起大风暴的事没有多严重,再联想现在又不是风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暴,也就随之放松了下来,便去和其余人一起观看大漠的美景。

哪里想到……

第三十二章 风暴逃生

清晨的阳光下,天上飘着雪花,地上却没有留下雪迹,如梦似幻般的景色中,众人都是心神迷醉,唯独安力满老汉,五体投地伏在毯子上,嘴中念念有词。

安逸见他如此气定神闲,以为他说晚上要起大风暴的事没有多严重,再联想现在又不是风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暴,也就随之放松了下来,便去和其余人一起观看大漠的美景。

谁想到安力满祷告完了后,就象变了个人,身体好象拧满了发条一般,三下两下卷起毯子,弹簧一般的蹿上骆驼,打个长长的口哨:“噢呦呦呦呦……快快的跑嘛,跑晚了就要被埋进黑沙子的炼狱了。”说着,催动胯下的大骆驼,当先跑了起来。

安逸脸色一黑,心中大骂:“这他娘的死老头子。”这么紧急的情况,他刚才还有闲心慢吞吞的祷告,现在又跑得这么快,当下招呼众人动身。

骆驼们也似乎感到了天空中传来的危险信号,象发疯了一样,甩开四只大蹄在沙漠中狂奔,平时坐着骆驼行走,晃晃悠悠觉得挺有趣,但是它一旦跑起来,就颠簸得厉害,众人都是紧紧趴在骆驼背上,生怕一个抓不稳就掉了下来。唯有安逸身怀功夫,倒显得游刃有余。

奔跑的驼队在大漠中疾行,扬起的黄沙卷起一条黄色的巨龙,此时雪已经停止,大伙都把风镜戴在眼上,用头巾遮着了鼻子和嘴,安逸左右看了看,越发觉得情形不对,这骆驼们已经失控一般,瞪着眼喘着粗气跟随着安力满老汉的大骆驼,跑得向旋风一样,看来事情比他预想的底线还要紧急危险。

众人一直跑到中午,饶是骆驼们矫健善走,这时也累得大汗淋漓,不得不缓了下来,不过好在没人掉队。

安力满让大家赶紧趁这时候吃几口干粮,多喝点水,不要担心水喝光了,西夜城的遗迹下面,可以找到古孔雀河的地下水脉,清水在那里将进行重新补充,吃饱喝足,让骆驼稍微养一养脚力,好在离得已经不远了,不过还是马上就接着跑,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伙取出馕和干肉,胡乱吃了几口,此时大家的体质也凸显出来了,安逸似没事人一般,而郝教授等人则是被骆驼颠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只是喝了点水,什么也吃不下去。

吴猛和另一个大高个学员秦学明倒没什么,特别是吴猛,退役特种兵的名头不是盖的,颠簸一上午也不见他如何疲惫,依旧神采奕奕,忙着帮安力满老汉给骆驼背上的物资加固。

一真微风吹过沙丘,卷起一缕缕细沙,远处的天际,渐渐变成一片暗黄色,安力满老汉大叫:“信风来啦,不要再歇了嘛,真主保佑,咱们这么多人,快快逃命去嘛。”

考古队的成员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爬上骆驼,此时已顾不得骆驼体力了,吆喝着催动骆驼奔跑。

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好象一瞬间就暗了下来,那风来的太快,被风卷到空中的细沙越来越多,四周笼罩在铺天盖地的沙尘中,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风越刮越凶,狂沙肆虐,到处是一片暗黄色,忽然,队伍最前面安力满老汉连着他身下的骆驼一矮,原来是那骆驼奔的太急,一脚踏空没有及时抽上来,噗通一声摔了个仰面朝天。

驼群见头驼停了,其余的也都停住脚步,众人都是大惊,安逸慌忙跳下来,一把拽起安力满老汉,由于风沙太大也顾不得说话,拉着他放到后面一只骆驼上,那头驼一时半会起不来了,只好放弃。

但是骆驼们好象吓坏了,当安逸返回骆驼上,任凭他怎么抽打,也不听指挥,与其余的骆驼排成一溜,蹲在原地,把头埋进沙里。

这一路上安逸见过不少骆驼的白骨,死亡的时候,都保留着这样的姿势,好象是罪人接受惩罚一样。

安力满说这些都是被胡大的黑风沙吓坏了的骆驼,它们知dào

马上黑风沙就会来,跑也没有有用,干脆就跪在地上等死了。

这种情况突然出现,大家都束手无策,难道都等着被黄沙活埋吗?那滋味可不太好受。

正当一筹莫展之时,忽然一个巨大的白影跑来,白色的影子象魔鬼一样,瞬间就到了安逸等人的身边,那是一峰比普通骆驼大上两倍的骆驼,背上只长了一个驼峰,全身雪白,在黄沙中分外醒目。

“野骆驼!”认识这种骆驼的几个人心中同时叫了一声。

寻常的骆驼与野骆驼除了体形大小有差别之外,它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人们饲养的骆驼背上有两个驼峰,而野骆驼背上只有一个。

隔着风镜,安逸仿佛能看见安力满老汉那双眼睛放出了光芒,那是一道死中得活的喜悦之光。安力满兴奋得挥动双臂赞美真神安拉,跪在地上的骆驼们也好象受到某种召唤,把埋进沙子里的头又抬了起来。

只见安力满对着众人打了一个招呼,大家都不是傻子,知dào

跟着这匹雪白的野骆驼跑就还有求生的机会。它是这沙漠中的动物,应该知dào

哪里可以躲避胡大的黑风沙。

众人都爬在骆驼上,身下骆驼们低着头,跑得嘴里都快吐白沫了,使出剩下的全部体力,紧紧跟这前边的白骆驼,转过一大片沙山,沙漠的地势在这里忽然拔高,白骆驼的身影一闪,只一蹿便不见了。

大家都心道不妙,它跑没影了,他们可就麻烦了,眼见周围越来越暗,已经分不清楚天空和大地了,再过一两分钟,吞噬生命的黑色沙暴就要来了。

可还没等大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坐骑下的骆驼纷纷转向,绕过了这块高耸的沙山,一段残破的城墙出现在眼前,城墙下面有个夯土的大堡垒,原来这里是一座小小的古城遗迹。

大部分建筑都被黄沙埋住了一多半,有的房屋已经倒塌,只有那段坚固的城墙高耸出来,风吹日晒,已不知有多少年月了,早已变成了和沙漠一样的颜色,从远处看,只会认为是座大沙丘,不从侧面转进来,永远也不会发xiàn

这座古堡。

那峰全身雪白的野骆驼原来是跑进了这里避难,只不过古城的断壁残垣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它跑到哪去了。

城墙就象是道高高的防沙墙,若说能否凭借它挡住这次罕见的大沙暴,用安力满老汉的话讲:“那就要看胡大的旨意了嘛。”总之在这种情况下,有地方躲藏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考古队的队员们此劫后余生,人人都是脸色发黄,看不清是被吓得脸色发黄,还是一脸的沙尘,众人下了骆驼,安力满指挥骆驼们在墙边趴好,随后带领着一众人等,陆续从一间大屋的破房顶下去。

古城虽然有城墙遮挡风沙,但是那些城墙有些地方断开了,这么多年来仍然有大量的沙子被风吹进城中,破损的房屋中,地上积满了细沙,足有两米多厚。

安逸等人进去避难的这间大屋,可能是类似衙门或者市政厅那样的设施,比较高大,纵然是这样,仍得猫着腰,稍稍一抬头就会撞到上面的木梁。

叶亦心郝静文等体格不好的人进去就躺在地上,拿出水壶就喝,其余的人也差不多,唯有安力满,进屋之后立kè

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黑地狱来的魔鬼刮起了黑沙暴,感谢胡大,感谢您派来吉祥的白骆驼,救我们远离灾祸的噩梦。”

原来这单峰白骆驼在当地人看来,是沙漠中最神奇的精灵,成吉思汗西夏王李元昊等人,都有白骆驼,不过那些都是两个驼峰的,虽然罕见,但并不算神奇。

“如果队伍中哪怕有一个胡大不喜欢的人,都不会见到白骆驼,看来咱们这些人是被真主眷顾的虔诚信徒,从此以后彼此要象亲兄弟一样,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是安力满的原话。

安逸对此不置可否,看着头顶上的破洞,听着外面如奔雷般的风声,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天地之力,竟然恐怖如斯!

此时吴猛探出身子拔了一些房外墙下长满了沙蒿子,就是一种干草,取出固体燃料,点了一小堆火,给大伙取暖。

黑漆漆的古屋,被火光照亮了,叶亦心突然跳了起来,头一下撞到了房梁,她差点被磕晕过去,房梁上落下无数细沙,底下的人都没戴风镜,免不了被迷了眼睛。

众人都是一边揉眼睛,一边问叶亦心怎么了,发什么神经。

唯有安逸,反应的快没有被迷住,此时睁开眼看过去,一具尸骨在墙下,被风吹进来的黄沙埋住了一小半,大部分还露在外边,冷眼一看,还真是停吓人的,怪不得吓得叶亦心跳那么高。

只听叶亦心颤抖的声音此时才传了出来,尖声道:“右边墙角躺着具死尸!”

第三十三章 守夜

“死尸?”马斌边揉眼睛边抱怨道:“我说亦心,一具尸体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咱们考古的还怕死尸吗?”

叶亦心的眼睛也进了沙子,捂着撞到屋梁的头顶道歉:“对不起啊,我……我就是没想到这屋里会有死人,思想准bèi

不充分……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安逸已经收回了目光,在死尸之上他并未感觉到任何异样,所以并不担心。其余的人也陆续睁开了眼睛,拿出水壶,用清水为几个迷眼迷得严重的人冲洗。

考古队的成员,除了安力满老汉,都是经常跟古尸打交道的,也没有人害pà

,只是对这具人骨死在这里多少有点疑惑,沙漠中的死者很少会腐烂,多半都是被自然风干成了木乃伊,可是这副白骨身上半点皮肉都没有,说不定是让沙狼给吃光了。

安力满却认为这并不奇怪:“那峰白骆驼不是跑进来躲避大沙暴嘛,咱们多亏了跟着它才幸免于难的嘛,这片沙漠不同与有楼兰遗迹雅丹奇观的半沙漠半戈壁,人们进这西边的黑沙漠嘛,只敢从孔雀河古河道的线路嘛,一点都不敢偏离的嘛,凭咱们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这座城堡的废墟的嘛,但是沙漠中的动物们就不一样了嘛,这座废城,肯定是胡大赐给沙漠中动物们的避难所嘛,咱们是没看见,那些破房断墙后边,说不定藏着多少避难的沙狼、黄羊、沙豹……的嘛,这会儿天上正在刮大沙暴,地上的动物们都吓坏了嘛,谁也顾不上谁了嘛,等沙暴过去之后,也许会发xiàn

狼和黄羊都躲在一间屋子里,那时候是狼就该呲出牙了嘛,是黄羊的就该伸出头上的角了嘛。”

听说这些破房屋中还藏着不少避难的野兽,叶亦心等几个胆子小的人都有些紧张,安力满也担心躲在破城墙后边的骆驼们,他要冒着沙暴出去把骆驼们拴住,看来这场大沙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还不知dào

要在这间大屋中耗上多久,于是吴猛、马斌、秦学明也和他一起出去,顺便把吃的东西和燃料睡袋都搬进来。

他们四个带上风镜,用头巾裹住口鼻耳朵,从屋顶上的破洞翻了出去。过了吸两根香烟的功夫,他们仨就回来了,身上全是沙土,吴猛把头巾和风镜扯掉,一屁股坐倒在地:“他娘的,这风刮的,要不是我们四个人互相拉着,都能给我们刮到天上去了,不过那老爷子没蒙咱,我们路过一堵破墙的时候,那后边藏着六七只黄羊,等会儿风小点,我拿枪去打两只,咱们吃顿新鲜肉,这几天都是肉干,吃得也烦了。”

安力满闻听此言,表示坚决不同意:“不可以不可以,你一开枪的嘛,那个枪声嘛,就把藏在城里的野兽都嘛,都吓跑了,它们就会跑出去,都会被活活埋在魔鬼的黑沙暴里的嘛,咱们和那些动物们一样的嘛,都是胡大开恩,才能来这里躲藏嘛,你不可以这么样的。”

吴猛猛翻白眼,道:“得了得了,您赶紧打住,我不就这么一说吗,招出您这么多话来,我接着吃肉干行不行?胡大他老人家不会连肉干都不让咱吃吧?”说罢从包里取出肉干和罐头白酒,分给众人吃喝。

在大沙漠中亡命奔逃了多半日,现在被沙暴困在这无名古城的废墟中,大家一路担惊受怕,现在都饿的狠了,休息过来后,都开始狼吞虎咽。

吃完东西之后,郝教授道:“我们把那墙角那具遇难者的人骨埋了吧,就那样把它摆在那,大家也不舒服。”

马斌道:“教授您年纪大了,多休息会儿,让我们来吧。”说着就招呼安逸:“喂,说你呢,你不是队长吗,这一路也没见你有什么队长样,现在还不赶紧表现表现。”

安逸眉毛一挑,这话中带刺啊!不过他却没有说话。当然,也没有动。

陈婕一见,不顾身体上的疲累,站起来对马斌道:“还是我跟你一起吧,我请安先生来带队,怎么能让他做这些小事。”

马斌“哼”了一声,道:“我看你们都被他骗了,什么神啊鬼的,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信那个……”

“马斌你什么意思!”徐蕙此时不愿意了:“他是我师叔,难道你连我都怀疑!”

眼见场面有些失控,郝静文赶紧出声:“好了,好了,都不要吵,安先生我们自然信得过,马斌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还不知dào

。如果你不愿意做,还是我来吧。”说着就要起身收拾那具尸骨。

马斌陪笑道:“教授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不愿意呢,你们先歇着,我这就去。”说完,却狠狠瞪了安逸一眼。

“学明跟我一起吧。”马斌不愿意自己干,但女生他自然不好意思让她们受累,而对于吴猛他又不熟,只知dào

是一名特种兵,所以也没有多少交谈,更何况吴猛手里有枪,他还真不敢得罪。虽然考古队的人都分配到一把手枪,他手中也有,但是枪法自然不必提,甚至他敢不敢开枪还两说,毕竟一个普通人而已。

徐蕙见此不屑的撇了撇嘴,挪到安逸身边小声道:“师叔你别生气,跟他生气不值的,整天就知dào

溜须拍马,我也不喜欢他。这次要不是他抱紧郝教授大腿,小婕都不打算带着他。”

安逸点头应了一声,心中却是诧异,这陈婕,好像权利有点大啊。

还没等他往深了思考,陈婕此时也凑了上来,歉意道:“安先生,对不起了,实在没想到他会对您有意见,要不然这样,一会儿我让郝叔叔说说他……”

“不必了!”安逸摆手打断。

很快,遇难者的尸骨被清理出来,现在这么恶劣的天气,当然不可能埋到外边去,只能就地挖开黄沙,把那具遇难者的尸骨埋了。他身上也没有衣服和任何能证明他身份来历的东西,连个简易的墓碑都没法给他做。

郝静文看了看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外边的黑沙暴依然未停,反而有越来越猛的势头,说不定还会刮上整整一夜。就招呼众人睡下,轮流守夜。

女生自然用不到,郝教授、安力满年老也不会劳烦他们,所以只有安逸、秦学明、马斌、吴猛四人。

那马斌不愧是个精明的,张罗着守第一段时间,要知dào

这守夜越晚越难受,尤其是凌晨一段,还有中间一段。

安逸运气很不好,排在倒数第二段,不过这对他来说还真没什么,此时他元神基本稳固,就算七八天不睡也没什么,更何况他修炼相当于睡觉,而他几乎无时无刻在修炼,更没有问题了。

当轮到安逸守夜的时候,完全不需yào

排在他之前的秦学明叫他,他就自动醒来,秦学明与他打了声招呼,没有多废话,就去睡下。

而安逸则是来到墙角,接替秦学明的位置,不过他一双眼也是似闭微睁,也仿佛熟睡一般。

约摸一个来小时,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耳边传来,安逸猛然睁眼,却见是吴猛向这面走来。

面对安逸诧异的双眼,吴猛解释道:“刚刚睡醒了,反正也快到了我放哨的时候,就没有再睡下。”

安逸点点头,还未说话,却听吴猛叹道:“本来我也向马斌一样,对你当这队长心里有疑惑,但就刚才的情况看来,我离你还有三四米距离,而且已经很控zhì

脚步声了,但还是被你发xiàn

,就这一点,我做不到。”他到也是诚实。

安逸点头笑道:“也没什么,这里面沙子太多,而我听觉又比普通人灵敏一点,所以才能发xiàn

。”因为这吴猛诚实,所以安逸对他的感官还算不错。

吴猛把拿在手上的步枪抱在怀里,以防突然有野兽突然蹿进来伤人,一边靠墙坐下,拿出一盒烟递到安逸面前:“抽吗?”

安逸顺手拿了一颗,点头称谢:“很长时间没有抽过了,现在正好回味回味。”自打重生以来,他还没有碰过烟呢,现在一见,却是有些怀念。

两人一边抽烟一边听着外边的风声,一时间有些沉默。

最后还是吴猛出言打断:“也不知dào

知dào

再往深处还潜藏着多少危险的陷阱,一想到郝教授他们还要接着往沙漠深处走,真让人头疼啊!”

安逸诧异问道:“怎么?你也是他们聘请来的保镖?”

吴猛点点头,道:“算是吧,家里急需用钱,所以才会接下这危险的差事……”

这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安逸敏锐的捕捉到吴猛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哀,心中想道。

只听吴猛继xù

道:“这沙漠表面上看很平静,无风的时候整个大地都象是被金黄色的丝缎所覆盖,可是在这平静的表面之下,吞没了无数人和动物的流沙,瞬息万变的风沙,各种沙漠中的动植物,都是一个个威胁着探险队安全的因素,说不好就得出什么意wài

,今天遇到大沙暴,而队员们没出现伤亡,这绝对可以算是奇迹了……”

安逸闻言大是点头,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为了一个不知来历,不明作用的未知之物趟这趟浑水。

ps:差点掉坑里出不来,这几更确实有点水,抱歉……下一章努力扳回来(水的我都不好意思求推荐了……)

第三十四章 似悟非悟 玄之又玄

安逸本以为以他现在的修为,在地球上不说横行无忌,但有什么危险总能逃的了的,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仅为一个心中产生好奇的事物就答yīng

下来。但今天这场风暴却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让他略有些飘飘然的心里立kè

沉寂下去。

不过末法时代的天地之威便达到如此地步,那《聊斋》呢?里面能操纵天地之力的仙人呢?更甚至……《西游》呢?

安逸不禁自问,以他现在的修为,又算个什么?

精神与**上得不到充一,自身的力量凌驾于思想、意念之上,便容易使人迷失心智,做出一些不应该做的事。

作为一名修道者,也应当“日三省吾身”,非省“谋而不忠、交而不信、传不而习”,而是反省自身是否被财、色、名、利等所迷失,反省自身是否被贪嗔之念所影响,反省自身种种不足之处。

儒有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道有闻道、入道、学道、修道、得道、传道、了道七明途。

而不论儒、道,首先都要确立自己的思想,唯有明确自身思想,知行合一,方能持续修持。若无思想,即便有毁天灭地之能,不过一行尸走肉矣。

恍惚之中,安逸只觉灵台一凉,似醍醐灌顶,仿佛想通了什么,但却似明非明,总感觉还差一步。

懵懵懂懂之际,心无其心,形无其形,物无其物。元神之中一片混沌,入眼所见,一片虚无景象。

不知是万年还是一瞬,冥冥之中,忽然一道声音似从虚无中传来,又似乎是从元神内升起,如一道曙光,一道惊雷,在安逸心底轰然炸响:

“静为之性,心在其中矣;动为之心,性在其中矣;心生性灭,心灭性现,如空无象,湛然圆满。大道无相,故内其摄于有。真性无为,故外不生其心。如如自然,广无边际,对境忘境,不沉于六贼之魔,居尘出尘,不落于万缘之化。致静不动,致和不迁,慧照十方,虚变无为。”

一种明悟涌入心头,前尘种种场景仿似一道道幻象在心底闪过,不留一丝痕迹,但元神却愈加通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当安逸从那种玄之又玄的感悟中退出,就连他都说不上来其究竟悟了什么,或者说……悟了没悟?

睁开双眼,身旁吴猛并未露出任何诧异之色,显然时间并未过去多久,甚至这外界的时间根本未流动,而他元神所见所悟,一切皆是虚假幻象,南柯一梦般。

“真非真,假非假,真真假假,不真为真,不假为假;假假真真,不真为假,不假为真……”

一声轻笑从安逸口中响起,旁边吴猛一愣:“什么?”

安逸摇头笑笑:“视不见我,听不得闻。”

“……”什么意思?!

吴猛更是迷惑,不知为何,他刚刚竟感觉身旁安逸仿佛消失一般,可明明他依然坐在那里。虽然那感觉瞬间便已消失,但是……

“这玄之又玄的事,还是不要多问了,问了也不一定说,说了也不一定懂。”吴猛自嘲一笑。

……

转眼天色渐明,其余人都相继苏醒,安力满冒着风沙探头向外面望了望,向众人道:“沙暴就快过去了,用不了半个小时,天就会放晴,全凭真主保佑,沙子已经快吞没外边的城墙了,如果再多刮两个小时,咱们今天就要被活埋在这了。”

本来众人还有些担心,虽然见风势小了,却不知什么时候能停,有了安力满这番话,就彻dǐ

把悬着的心放下了,开始准bèi

食饭,准bèi

让大家吃喝完了就动身上路。

徐蕙却忽然蹭到安逸身前,围着他转了一圈,疑惑道:“师叔,我怎么发xiàn

你好像……好像变了?”

原来她也是发xiàn

了安逸的异样,原来他虽然普通,但还有一丝特殊的气质,但现在……更普通了!

注意到一边的吴猛悄悄支起耳朵,安逸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变化。”正好此时陈婕呼唤去吃饭,安逸道:“赶紧走吧,吃饱了好启程上路。”

根本不给徐蕙反应的时间,安逸迈步走了过去,徐蕙只好无奈撇撇嘴跟上。

正吃饭间,安逸忽然耳朵一动,一阵“沙沙”声从脚底传来,侧耳倾听之际,却被一直观察他的徐蕙发xiàn

,不禁问道:“怎么了师叔?”

“嘘!”安逸摆手阻止了徐蕙再次开口,紧紧盯着脚下地面。

这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两人异样,除了马斌都是方下手中的干粮,疑惑的看着安逸。尤其是吴猛,甚至将放在脚边的枪端在手中,对于安逸感知的灵敏,他可是见识过的。所以不禁提起了心思。

“装神弄鬼!”马斌不屑道文嘟囔一声,刚要继xù

手中的事物,却见安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脚下。

心中莫名一火,刚要出言嘲讽,却忽然听脚下“噗嗤”一声,低头看去,只见脚下的沙土隆起一个大包,就象喷泉一样拥出无数的大蚁,声音正是大包破裂所发出的!

连忙跺脚踩死一片,但是同时又从沙子里冒出上千只。密密麻麻的,瞧得马斌头皮发紧。“哎呦!”一声赶忙跳开。

“哎呦呦……不好了嘛,是沙漠行军蚁嘛!”安力满大叫一声,扭头就往外跑。

众人都是一惊,只听吴猛一声大喝:“还不快跑,走慢一点就成了骨头架子了!”说完就招呼身旁的秦学明、胡静文快跑。

安逸此时也是一惊,只见数以万计的沙漠行军蚁,已经堆满了半间屋子,地下还源源不断的爬出更多,不仅是地下,房梁上,墙壁里,到处都在往外爬。

安逸一道法力打出,虽然清空一片,但却根本止不住势头,也顾不得许多,只见他一手一个抓起身旁吓呆了的徐蕙、叶亦心二人,用起法力就向屋顶的漏洞外丢去。那速度,竟然比最先跑的安力满还提前出去。

依样施为,把郝教授等人也扔了出去,不过到马斌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但念及他也就是嘴欠,还罪不至死,所以也把他扔出去了,不过力道上就比其他人大多了。

吴猛见安逸如此勇猛,也早已经跑了出去,此时沙室中只余安逸一人,见行军蚁还没有彻dǐ

包围,安逸身子连闪,把之前带进来的行李装备也丢了出去,之后才脚尖一点,飞了出去。

外面众人利用这一点时间拿上行李装备,等安逸出来,一起连拉带拽,向远处跑去。

此时外边的风沙已很小了,只见数百只黄羊、野骆驼、沙狼、沙鼠、鬣晰在古城的废墟中乱蹿,不仅是众人刚才所在的大屋,很多地方都冒出一片片的沙漠行军蚁,有些动物稍微跑得慢了些,立kè

就被沙漠行军蚁覆盖。

沙漠行军蚁的口中含有大量蚁酸,成千上万只一齐咬噬,就是大象也承受不住,一些沙狼和黄羊纷纷倒地,沙漠行军蚁过后,它们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这城中的沙漠行军蚁数量何止千万,仿佛整个古城就是一个巨大的蚁巢,城墙下,安力满正在忙着解开拴住骆驼的绳索,刚刚把受到惊吓的骆驼群控zhì

住。

大伙纷纷爬上了骆驼,催动驼队向城外跑,身边不时有各种野兽蹿过,平时碰上都是你死我活的,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谁了,全都拼了命的奔逃。

驼队奔出数百米,再回头看去,古城破败的遗迹已经看不见了,无数的沙漠行军蚁,翻翻滚滚的跟开了锅的红黑色海水一样,沸腾着从地下蜂拥而出。

“不过只要没被这大队蚁群包围,就没有危险了。”带众人气喘匀,吴猛说道。

郝教授也道:“是啊,还好有安先生在,不然我们不知dào

还能不能逃的出来呢。”

“郝教授客气了。”安逸道。

就在大家忙着感谢安逸的时候,马斌却在一边咬牙切齿,他此时浑身疼痛,明显摔得不清,由于刚刚见识了安逸的武力,虽然他怀疑安逸对他区别对待,但也不敢说什么,不过心头火气无法发泄,却是对准了安力满:“死老头子,说,你刚刚是不是要丢下我们独自跑!”

安力满连连摆手:“不是这样子的嘛,我也是想先出来嘛,解开栓骆驼的绳子嘛,要不让蚁群把骆驼们啃成骨头,咱们想跑都跑不掉了嘛,怎么是自己先逃命。”

安力满的理由似乎很充分,也不能凭刚才就认定他是抛下众人独自逃跑,以后在沙漠里还有很多地方离不开他。

郝静文不愿意就此和他闹翻,于是拦住马斌,不让他继xù

说了。又对安力满道:“咱们在沙漠中一同见到了吉祥的白骆驼,又逃脱了沙漠行军蚁的围攻,这都是胡大的旨意,他老人家认为咱们是兄弟,都是虔诚的信徒,所以我们都相信你,背叛朋友和兄弟的人,胡大会惩罚他的。”

安力满连声称是:“赞美安拉,胡大是唯一的真神,咱们嘛,都是顶好顶好的朋友和兄弟嘛,真主是一定会保佑咱们的嘛。”

这场不大不小,有惊无险的插曲就算是结束了,只是不知过了西夜古城的沙海深处,还有什么麻烦等待着他们。

第三十五章 巨脸

此时安逸等人离西夜古城的遗迹还有不到半天的路程,风已经停了,火球一样的太阳悬挂在半空。

白天的沙漠,另有一番景色,在上古时代,西马拉雅山的造山运动形成了塔里木盆地,整个新疆的地形,就象是一个大碗,碗中盛着一碗金色的黄沙,而安逸们这九个人十九匹骆驼组成的驼队实在太过渺小,其比例还不如这碗金沙中一粒沙子的万分之一。

大漠茫茫,没有边际,要不是身后长长的足印,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是在不停的前进,安逸心中佩服那些独自一个人进入沙漠戈壁滩的探险家,也许只有那样孤独的行走在天地之间,他们才会体验到生命真zhèng

的意义,不过佩服归佩服,究竟会不会脑抽这么干他还真没想过。

叶亦心等人好奇心很强,边走边让吴猛说沙漠行军蚁的事情,吴猛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特种兵,当然见多识广,边走边解释。

“这种蚁群之所以叫行军蚁,是因为它们具有高度的组织性纪律性,以兵蚁为主,如果和人类的军队相比,除了机动能力和火力之外,训练有素的人类军队的协调组织能力,根本不能同沙漠行军蚁相提并论。”

边走边说,脚下的沙丘忽高忽低,起伏的程度前所未有,众人走上最高的一个大沙山,安力满忽然向南方一指道:“看到那里了嘛,那里就是咱们的中间站,西夜古城的遗址了。”

安逸抬眼望去,根本不需yào

像众人般使用望远镜,沙海腹地的一片绿洲,就尽收眼底。

沙漠中的绿洲,就象是装点在黄金盘子上的绿宝石,远远看去,一座黑色的城池遗迹矗立其中。

西夜城的遗址保存的相当完好,这座城的年代也比较晚,一直到唐末才毁于战火,从那以后,就被遗弃至今,十九世纪初,德国探险家们发xiàn

了这里,把遗迹里的大部分壁画和雕像等有艺术价值的文物,都劫掠一空。

沙漠中只剩下这座空城,最古老的孔雀河古河道,到此为止,由于城中从古到今,一年四季都有地下水脉通过,这里就成了沙漠中旅人的一处重yào

补给点。

驼队下了大沙山,缓缓向着绿洲前进,在沙山上看离绿洲不远,却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到,城墙是用黑色的石头砌成,有些地方已经蹋陷风化,损毁的十分严重,只有当中的主城造得颇为坚固,还依稀可见当年辉煌的气象。

众人在主城中找了间宽敞的屋子,点燃营火,吃饭煮茶。

考古队在西夜城休整了三天,补充了些水源,便向南出发,终于进入了当地人称为“黑沙漠”的沙海。这里再也见不到沙漠中的胡杨,也没有高低起伏的沙山。四周的沙丘落差都差不多,象一个个扁扁的馒头,无边无际,在地面上,向任何角度看都是同样的景色,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

沙漠中有中国最大的内陆水系,但是塔里木河等水系,很多都渗进了沙中,表面上寸草不生的沙漠,在深深的地下,也许就是奔流汹涌暗河。

一些专门生长在沙漠中的植物,就凭借着地下水脉那一点点上升到沙漠表面的水气,顽强的生存着。其实这里除了少量的植物,也有许多动物,不过多半都是在阴冷的夜晚才出来觅食。

在汉代包括更早的时候,塔克拉玛干被称为“古老的家园”,当时这一地区沙化程度并不严重,河流还没有渗入地下,到处都有绿洲和城镇、戌堡、佛寺、驿站,无数的商队携带着丝绸香料茶叶往来于此,直到元代,那位著名的意大利人马可波罗,还随商队经过这里前往中原。

中国到了明代的时候,横垮欧亚的奥斯曼帝国崛起,战争阻挡住了欧洲和亚洲大陆的商业贸易,那个时代,是属于海洋的时代,航海家们开辟了新航线,往来贸易的主要路线由陆地转向了大海,这个伟大的时代又被称为地理大发xiàn

时代。再加上沙漠侵蚀日益严重,生存环境的恶劣,沙漠中大大小小的国家就此彻dǐ

衰败,昔日的繁荣与辉煌都被天神带走了。

黑沙漠是最早被众神遗弃之地,这里的文明到晋代就停止了,传说中胡大的愤nù

,吞没了异教徒的城池,一直到今天,黑沙漠依然是死气沉沉。

黑沙漠的可怕之处,不是陷人的流沙子,也不是能把汽车啃个净光的噬金蚁,也不是黑风暴,传说在深处有一片梦幻之地,人们进去之后,就会看到湖泊、河流、美女、神兽、雪山、绿洲,那些又渴又累的人自然是奔着那些美景拼命的走啊走,可是直到渴死累死,都走不到。在迷信者来说,那都是魔鬼布置的陷阱,引诱人们去死在里边。在科学家眼中,人们看到的可能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不知究竟的人,的确容易被迷惑。

不过好在的是,安逸他们遇到了流沙,遇到了噬金蚁,但却没有遭遇到那处梦幻之地。

差点被流沙吞没的是秦学明,不过好在发xiàn

的早,被安逸施展轻功带了上来,经此一事,众人对安逸愈加信服了,最起码连马斌也不敢说闲话了,毕竟这里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失去生命,当他见识到了安逸的能力,甚至都有些巴结。

一连二十几天,考古队在黑沙漠中越走越深,眼前出现两座巨大的黑色大山,与其说山,倒不如说两块超大的黑色石头更为恰当。

这两块巨石直径都在几十公里左右,只在沙海中露出浅浅的一条脊背,更大的部分都埋在地下,也许在下边,两块巨石本身就是连为一体,而山口可能只不过是巨石上的一个裂缝而已。

这种黑色的石头中含有磁铁,平均含量虽然不高,却足可以影响到测定方位的精密仪器,众人也都感觉到身上带的金属物品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月光照在黑色的石头上一点反光都没有,南北走向的山谷中更是黑得深手不见五指。

据郝教授与陈婕所言,她父亲所得到的资料,那“精绝古城”可能就在里面!

陈婕迫不及待想要证实那后面究竟有没有精绝古城,他父亲究竟在不在里面,来没来到这里,所以众人没有停留,一路磕磕绊绊,穿过象大门一样的山谷,当终于出了山谷,天色已经泛明。

远方的天边裂开了一条暗红色的缝隙,不一会儿又转为玫瑰色,血红色,最后化做万道金光,太阳的弧顶露了出来,这一刻,无边的沙海象是变成了上帝熔炉中所融化的黄金。

就在这如黄金熔浆般的沙漠中,一座庞大的城市展现在众人面前,无数断壁残垣,砖木土石的各种房屋建筑,城中塔楼敌楼无数,最突出的,是一座已经倾斜了的黑色石塔,静静的耸立在城中。

时隔两千年,精绝古城的遗迹,果真还存zài

于沙漠的最深处。终于再一次展现在世人眼中。

这座精绝城的规模,足可以居住五六万人,当年如楼兰等名城,鼎盛时期,也不过是一两万人的居民,三千余人的军队。

城市大体已经毁坏,埋在沙漠中不下千年,有些部分很难分清是沙丘还是堡垒,大多数塔楼都已经坍塌风化,饶是如此,也能够想象出当年的壮观雄伟。

这里有巨大的磁场,飞机之类的工具很难飞临上空,又地处沙漠腹地,估计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不知dào

在安逸他们之前,有多少探险者和迷路的人们,曾经来到过这传说中的古城,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他们当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永远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故乡了。

安逸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禁蔚然一叹,与众人不同的是,他所看到的,不仅仅是那断壁残垣,这所城市在他眼中,此时已经被一片浓郁的阴邪之气所覆盖。

看着处于激动中的众人,安逸也顾不得合不合适了,直接泼冷水道:“如果你们进去,我不能保证你们都能活下来,一点不能!”

“安先生为什么这么说?”陈婕皱眉道。

安逸一指断壁残垣中的一所黑石塔,道:“此处阴气凝结,十分之浓郁,尤其是那所黑塔,里面阴气蓬勃而出,源源不断。即使在这烈日艳阳之下,都能保持如此阴气,足以体现出此地之凶恶。”

徐蕙经过这半个多月的学习,对于《茅山秘术》也小有领悟,闻言不禁指掐法诀,在眉心一点,娇叱道:“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这还是她第一次开阴阳眼,所以颇有些不适应,眨巴了两下,再抬眼一望,见果真如安逸所说,整座城市都被黑雾笼罩,外围的黑雾还算稀薄,但越往里看越加浓厚,尤其是安逸所指那最中心的一座黑石塔,其上浓雾缭绕,甚至都看不清塔身。

忽然,只见那浓雾一阵翻腾,形成一只无比邪恶的巨脸,徐蕙忍不住惊呼出声:“那是什么!”

第三十六章 殿内

除了安逸两人,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但却也被徐蕙的一声惊呼吓了一跳,一阵慌乱后,当徐蕙把所见景象告sù

众人后,大家都是沉默。

陈婕却有些不甘:“都来到这里了,难道连进去看一眼都不去?”

“话不能这么说,要我看你爸他也不一定来到了这里,没准是在沙漠其他地方遇难了。”马斌是个胆小的,此时一点都不想在这呆,所以满嘴跑火车道。

郝教授气的瞪了他一眼,虽然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很大,但是如今到了地方,他又是一个考古工作者,到了这就跟瘾君子犯了毒瘾一样,怎么可能愿意离开,所以找安逸商量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你也不能对付?小婕说的对啊,都来到这里了,如果就这样回去,那也太不甘心了。”

安逸听的则是心头一晒,他能不能对付且说一边,问题是他不认为为了一个不明来历的东西,进去冒险值不值得。

虽说是都来到这里了,但起先他可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危险,更何况有了前几日那一悟,如今他只想回去巩固修为,然后等着穿越下一场世界才是正理。更何况危险都对他们说了,还想进去,作死吗?还是认为他安逸是那种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呆萌二货?

呵呵一笑,安逸将左手背到身后,从空间中摸出那个黑不溜秋的石块就要交还给陈婕,然后撂挑子不干了。但没想到手心忽然一热,拿到身前细看,却见一道乌光从石头内发出,幽幽亮亮,十分神mì



此时大家也都被石头吸引了,就在大家都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刮起,飞沙满天,险些让众人迷了眼。

却听安力满老汉“哎呦!”一声,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嘛,胡大真的生气了!这下我们死定了嘛!”

众人用手遮挡住双眼,偷眼望去,远处团团墨云布满穹庐,昏暗得如同世界末日。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怒吼,广袤的沙漠被暴风怒掀,阵阵沙雾席卷而来,透过山谷直冲安逸等人。

这阵势,竟比之前遇到的那次还要狂暴!

随着天空极速的黑暗,众人目不视物,能见度不过一两米,风沙打在脸上一阵生疼,如刀割一般。

仿佛间,安逸似乎听到吴猛的大吼,似是叫众人赶紧进到古城躲避。此时众人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先保命要紧。一时间都顺着大风向古城奔去。

安逸虽然觉得这风来的怪异,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但是如果不去里面,怕是要被这风沙掩埋了,所以也赶忙跟上。

古城之中虽然有断壁残垣挡住一些风沙,但是在外面也不安全。也不知前面是谁带队,进了古城七拐八拐,竟然带领着众人一直进了那座黑石塔。

安逸跑到塔下犹豫片刻,他本想不管众人算了,但是手中的石块却让他犹豫,说实话,对于这石块他还是有着好奇的。而这石块越接近黑石塔越热,所以他最后想了想,还是跟了进去。

这石塔不知dào

有什么作用,通体漆黑,应该是外面那黑山石制成,石门造成一张巨兽张着大嘴的模样,门口堆积着黄沙,众人慌乱间闯入,没有时间来仔细观察。

当安逸最后踏入大殿之后,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猛然回头,却见那石门竟自动关上!

黑暗中,吴猛最先反应过来,打开强光手电照明,却正好见安逸皱眉盯着大门,不禁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看不出来。”安逸摇了摇头,这里阴气太重,他的感知相对来说削弱了不少,所以也不知dào

这大门自己关闭究竟是因为什么造成的。机关?风力?鬼魂?

就在安逸思索之际,忽然听到大家一声惊呼,原来此时大家也都反应过来,纷纷打开照明设备,将大殿照的通明。

只见大殿装饰并非那种宫殿式的雍容华贵,相反的,放眼望去,视线之中皆是暗黑之色,但怪异的是,大殿不仅没有给人妖异之感,反而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一股威严肃穆之气萦绕全场,即使在昏暗之中,也彰显着极具震慑的霸气。

大殿正中是一个庞大的石制帝王椅,一个女子石像坐在其上,下面左右各有一排石人,卑躬屈膝,做臣服状。此外大殿之中还摆放着上百个高约2米的‘青铜人形灯’。

所谓‘青铜人形灯’,就是一个人形灯座,双手举灯,举灯之人跽坐,挽髻束冠,着长袍,束宽腰带,双手托举叉形灯柱。

如此雄伟神mì

的大殿,让众人一阵失声,呆呆的望着这宏达的大殿,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忽然,郝教授两眼放光,就如一个单身几十年的老汉忽然见到一个美女一般,当下就要拿出设备,贴到石像之前清扫、考究。

却不料被安逸挥手拦住:“教授还是小心点的好,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先不说外面那巨风是因何而起,就是这大殿门自动关闭,恐怕也不是善茬……对了,刚刚究竟是谁在前面带路?”

安逸最后一声询问十分突兀,叫大家愣了一下,不过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投向吴猛。因为吴猛是第一个招呼大家跑的,理所应该他在最前面。

但吴猛却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在我前面还有人,不过外面风沙太大,天色太暗,我也没有看清在我前面是谁。”

安逸皱了皱眉,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气喘吁吁的几个姑娘,跑丢了骆驼正在悲叹的安力满老汉,一脸茫然的秦学明几人。最后他肯定得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你,那肯定也不是他们了,他们体力没有你好,不可能冲在最前面,我说的对吧?”最后一句,是向着在场众人询问的。

众人皆是点头,纷纷道:“我也是跟着前面的人影跑进来的。”

“我也是!”

说完,大家都反应过来,脸色一变,道:“安……安先生,我们……是不是……遇到鬼了。”叶亦心的声音有些颤抖,说来也是,既然谁前面都有人,那要么就是有人在说谎,要么就是有其他“东西”混入其中。

说谎应该不可能,毕竟没有理由在这上面说谎,那剩下的,只有后面那个理由了,再联想道安逸在外面所说,大家都是一阵恐慌。

“或许是有人看错了吧。”安逸先安抚了大家的情绪,然后道:“不论如何,现在我们都应该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贸然行事。”

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尤其是那跑在第一的究竟是谁,也没个答案。因为这地方阴气太重,安逸当时也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只是对大家七拐八拐竟然这么“巧合”来到这里感到疑惑,才询问出来。但答案好像并不容乐观。

众人点头应了一声,渐渐安静下来。可接下来,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仿佛这宫殿的大门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一般,空旷的大殿内除了众人的呼吸声之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外面……风停了?”徐蕙的声音非常轻,但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却闲的十分突兀。

看着被吓了一跳的众人,安逸漠然摇了摇头,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那么大的风,怎么会说停就停。”

吴猛道了一声:“我出去看看。”就来到门边,说着就要打开大门。

安逸没有出言阻止,看着他用尽lì



都推不开大门,才叹道:“不要费劲了,刚才我已经看过,这里完全被阴气包围。看到那石像了吗?”安逸指了指大殿中的石像,解释道:“我刚刚看了一下,怀疑它们是一个阵法,可以引导阴气,将大门“锁”住,同时也隔绝外面的声音。如果不破了阵法,我们谁都出不去。”

众人闻言,心里都是一慌,陈婕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毕竟若出不去那代表着大家都会死在这里,所以忍不住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破掉这个阵法?!”

“可以,不过要费点时间。”安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大家闻言都松了一口气,郝教授道:“那就好那就好,时间长点没什么,毕竟外面还有大风,即使现在打开我们也不能出去……”

看着大家恢复了轻松的模样,各自低声交谈,安逸则暗自摇了摇头,其实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那就是他虽然可以破开阵法,但并不代表其余人就安全了。

要知dào

以这里阴气的浓郁程度,就他们这一帮普通人,待的时间久了都要对身体产生危害,说不定留下什么病根。而安逸破开阵法却需yào

引爆这里的阴气,到时候阴气一冲,在场诸人恐怕除了他,没有一个还能安然无恙。

不过这些他并不打算与众人解释,一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就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免得到时候他破解阵法的时候受到打扰。

至于现在,事情还没走到绝路,安逸也没打算一步就做的那么绝。更何况……

安逸将目光投向大殿最上方的女子石像,在它的脚底,阴气更加浓郁。就仿佛,仿佛下面有一只邪恶的巨兽,在不知疲倦的喷吐着这无边的阴气!而他手中的黑石块,则更加热了……

第三十七章 玉尸

大殿中,众人窃窃私语声传来,安逸盯着手中摩挲着的黑石块,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而在此时,郝教授忽然挪到他身边,小声问道:“安先生,你看我们在这里清理清理石像,拍几张照好不好。放心,我们绝不会去乱碰。”

不碰就能清理干净吗?安逸对于他的话十分无语,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郝教授自己都不在乎危险,他还有什么拦着的必要,更何况……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想到这,安逸道:“想去就去吧,不过自己小心点。还有就是,不要轻易靠近最上面那座。”安逸指的是那宝座上的女王石像。

郝教授当即大喜,连连点头,然后转身招呼他的学生们,拿起工具、刷子,就向摆在大殿的石像走去。

安逸对此暗自摇了摇头,却没有起身保驾护航的意思,吴猛可比安逸负责多了,起身端着把步枪跟了上去。

安力满老汉此时好奇心也上来了,刚刚得到陈婕保证,他损失的骆驼她都会陪给他同样的钱,所以此时一好奇,也跟了上去。

“哦呦哦哟,这石头怎么刻成这个样子嘛!怪吓人的。”由于一开始石像是背对着众人,大家都没看到脸,而此时走向前一看,都不由大敢诧异。

只见这头一座雕像,皮肤褶皱,塌鼻凸眼,小嘴秃头,骨瘦如柴,肚子圆鼓鼓的高高隆起,与纤瘦的躯干显得极不协调。在冷森森的灯光中,又丑又吓人。

胡教授不愧是老考古工作者,见多识广,只瞬间就恢复过来,走上前绕了两圈,捏着下巴道:“这应该是古籍中所记载的恶鬼了,《大乘义章》记载:饿鬼者,常饥虚,故谓之饿;恐怯多畏,故谓之鬼。此鬼类羸弱丑恶,见者皆生畏惧,穷年卒岁不遇饮食,或居海底,或近山林,乐少苦多而寿长劫远。以昔时贪嫉,欺诳于人,由此因缘,故堕饿鬼道。这饿鬼属于饿鬼道,乃是六道轮回中的一道,位列地狱界之上,畜生界之下,乃是非常痛苦的一个轮回。饿鬼因为嘴小,所以吃不下东西,然而肚子又是奇大,致使它们永远都活在饥饿之中。饿鬼的寿命长短不定,有些饿鬼的寿命可长达人间的数万年之多,要长期忍受着腹中饥饿如焚却又难以进食的痛苦折mó

,直到死后才能再次投胎转世。”说完,想到安逸应该对这个更加了解,转头问他道:“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如果不对,还请安先生纠正。”

“没想到郝教授对这些还有所了解。”安逸此时也被吸引过来,盯着石像看了看,点头赞同道:“郝教授所言不错,此确实为饿鬼也。”

不过这地方放饿鬼雕像做什么?

安逸心中疑惑,不由走了两步,打量起旁边另一个石像,只见这是一个妇人,双眼瞪得滚圆,长长的舌头耷拉在胸前,这分明是一只吊死鬼!

继xù

向前一个个看过去,只见有身高为人的两倍,无面目,手足穿孔,有如获足的“获身鬼”;有咽喉细如针尖,腹大如山的“针口鬼”;有尖发蓬乱,身毛甚长,身体赢瘦,唯皮包骨,爪甲长利,泪流如雨的“食法鬼”;有食气鬼、食血鬼、杀身鬼、罗刹鬼……

当众人随着安逸一直走到阶前,竟见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侧立两旁,面向阶上坐在宝座上的女王石像。

一股寒意从众人心底升起,瞬间蔓延全身。

“这……这里究竟是哪?……”叶亦心哆哆嗦嗦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眼巴巴的等着安逸解答。

安逸此时心头疑惑不比其余人少,实在想不明白,这精绝古城弄成一副地狱景象做什么。

“大家快看!”忽然秦学明的一声惊呼响起,安逸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正是众人前面阶上的女王石像。

只见那石像晶莹剔透,宛似白玉雕成,与常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更奇的是石像脸上如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不过诡异的是,那双眼睛竟是血红之色。

众人都是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听郝教授深吸一口气道:“没事没事,这应该是汉白玉与红宝石,这两样虽然稀有,但在当时花重金也可以收购,只不过这么大的很少见罢了。想必这所雕刻的,就是精绝女王了。”

安逸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对。这精绝女王也太大胆了吧,让地府黑白无常对她行礼?而且很多小鬼模样都是后世佛教流传才出现的,当时没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此处阴气浓郁,但却无一丝鬼气煞气,好像没有任何危险一般。可当真没有吗?

正在他心头疑惑之时,忽然听郝教授一声喝问:“你在做什么,快下来!”

抬眼一看,原来安力满老汉正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摸了上去,对于郝教授的喝问他回头嘿嘿笑了一声:“噢呦呦,叫个什么嘛,老汉只是扣一个眼珠子嘛,剩下的嘛,都是你们的嘛,那么多骆驼的嘛,换一个眼珠子不划算的嘛!”

郝教授怒声道:“放屁,这是文物,是国家的,你怎么能破坏,你快下来!”说着,就要上去拉他。

可别看安力满人老,但是动作却麻溜的紧,“噌”的一下就窜到玉像前,伸手就向玉像眼珠子扣去。

许是那眼珠子沾的结实,安力满老汉一时间扣不下来,此时郝教授等人已经来到他身后,一把扥住他就往后扯。

安力满一急,下意识的就抱住身前玉像不放,但郝教授力量也不是吹的,再加上还有秦学明帮忙,拉拉扯扯,竟然连玉像都带动了。

眼见玉像压着安力满向后倒去,郝教授大惊,这玩意摔一下还不得摔碎了,慌忙伸手去扶,可哪还来得及……

“啊!”安力满一声大吼,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玉像压着安力满老汉砸到地面上。

“咳咳咳……”这玉像与人一般大小,分量不轻,砸的安力满老汉险些背过气去,一连阵的干咳后,安力满不满的吼道:“你们想砸死老头子嘛,还不快搬起来放我出去,噢呦呦,疼死我了,头都磕破了嘛!”

就在此时安逸忽然一惊,只因那玉像自从离了座位,其上散发出浓烈的煞气,如同涌泉般喷涌而出,只一会儿就将这大殿充满,心中暗道一声好凶的玉尸,嘴中连忙喊道:“全都给我退回来,快退!”

原来那哪是什么玉像,分明僵尸的一种,名为“玉尸”,奇特征便是浑身宛如美玉,所以连安逸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主要的是,凡事僵尸身上煞气都极其浓郁,而这玉尸之前没有一丝煞气,非要离开座位才散发出来,也不知究竟是为何。

说时迟那时快,郝教授几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吴猛却灵敏异常,一把推过几人,脚上也不闲着,把安力满老汉身上的玉像一脚踹开,拉起他就向安逸跑来。

此时安逸却没有等在原地,抽出纯阳剑就向玉像刺去,但岂料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那女王玉像眼中红芒一闪,竟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对于安逸刺过来的一剑不闪不躲,扬手便拍。

“铛——”剑掌相交,竟发出铁石之声,震得场中众人耳根子发麻,安逸脚步一错,匆忙变招,心里却暗自心惊。这玉尸好生厉害!

要知dào

这纯阳剑虽说威力下降不少,但其依然不是一般法器所能比拟的,而这玉尸竟然一点都不惧怕,除了这里阴气浓郁之外,想必其本身也是不凡。

不过……

安逸目光一冷,刚刚僵尸所拍中的是剑身,他不相信剑锋也伤不了她,如果真的伤不了……安逸偷眼看了缩在远处的众人一眼,心中没有任何犹豫。

实在不行,只能跑路了,力所能及的救人他会做,但若搭上性命,却不值得!

这一番心念,说来慢,但却不过一瞬间而已,只见安逸手腕一转,一个滑步绕道玉尸身后,挺剑直刺。

哪料玉尸似脑后长眼,“嗷”的一声历啸,凌空一跃,就跳了开去。

安逸吓了一跳,暗骂这孙子他.妈不暗套路出牌,打的好好的瞎jb叫唤啥,难道还能爆fā

小宇宙不成?

眼光一转,安逸却没有提剑追上,而是一翻手拿出之前画的符篆,什么驱邪的,辟邪的,祈福的,镇尸的,引雷的,除妖的,反正想着其他世界也不一定用的上,索性法诀一引,呼啦啦都丢了过去。

只见符篆呈一条直线的打到玉尸身上,一时间噼里啪啦火光四射,一声声惨叫从玉尸口中传出,响彻在大殿之内。

这茅山符篆还真不是白给的,一时间竟然把玉尸定在半空之中,安逸嘿然冷笑,法力附于纯阳剑上,扬手就丢了出去。

只见大殿之上一道剑光闪过,快若闪电,没有任何阻碍,“次啦”一声就撕破玉尸的身体,穿透过去。

“嗷——”

一声悲厉绝望的嘶吼从僵尸口中传出,安逸嘿嘿一笑,暗道不过如此。抬手就召回纯阳剑。

但不料此时,异变突生!

第三十八章 地府

只见随着安逸收回纯阳剑,玉尸轰然坠落,忽然大殿之中的阴气彻dǐ

沸腾起来,极速的收缩膨胀。

“轰隆隆——!!”

一声如惊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郁的阴气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

安逸脸色巨变,他万万没想到,这阵法的核心竟然是这玉尸,只要玉尸一死,就会激发阵法,引爆阴气。更没想到的是,这阴气竟然如此爆烈,如今他即使防护好自身都已经来不及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余众人?

只听得“咔嚓——咔嚓——”的裂响从大殿上空传来,随着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闷雷般的在大殿中回荡,碎石和爆炸的气浪一起冲的众人站立不稳,纷纷跌倒。

忽然,原先玉尸坐下石椅裂开,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慌乱中,吴猛一声大喝:“大家赶紧跳到洞里去,不然砸也要砸死,跳到洞里还有一线生机!”说完,当先连滚带爬的跳了进去。

其余人哪里还来的及思考,见吴猛已经下去了,死及总比在这里等死强,所以也都连滚带爬向洞口移动,想要跳下去。

安逸此时在落石中左突右支,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大块的石头,小块的则是用剑格挡,猛然瞥见众人都争相跃入深洞,眉头一皱。

这洞正处在座位下面,按理说本应该阴气无比浓郁,但此时阴气都充斥在大殿之中,甚至冲向殿外,反而那里空旷无比,没有一丝阴气。

来不及思索,此时他也顾不了许多,这里落石密布,虽然他有御剑之法,但也不能确保在这乱石飞落中冲出去。心道不如先去洞中躲躲,这洞若是直上直下的便在洞壁挖个洞,先保一时安全,等塌陷停止了,凭着他的法力也能开出一条通道。

一念至此,安逸剑诀一引,就飞身钻入洞穴。

“救救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就在安逸接近洞穴之际,一道惨烈的呼声响起,原来是那马斌躲闪不及,被大石块压住腿部,此时看着安逸从身旁飞过,不禁呼救。

安逸头都没回,他可没有舍己救人的善心,这大殿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彻dǐ

塌陷,若没有个躲避的地方就被埋在里面,他也不能确保自己能毫发无损。

一头扎入洞穴,安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外面的惨呼声与落石声仿佛被隔绝般消失不见,而他自身身体也仿佛不受控zhì

一般,安逸心中大惊!

他本想着在洞穴侧面打一个洞暂时栖身,避过外面的塌陷,但此时身体似乎被什么力量所束缚,一动也不能动,这要是掉下去,岂不是得摔死?

来不及后悔,安逸调动全身法力想要挣脱这种束缚之感,可还没等他发力,忽然脚下一实,身体被的束缚感觉也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脚踏实地的感觉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安逸来不及细想,抬眼打量起周围环境。

这一看,安逸就大惊失色。

只见周围广阔无边,一眼望不到边际,但整个世界却灰蒙蒙的,抬头望去,头顶上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洞口,有的只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虽然有天,却没有日月,虽然有光,却不见星辰,整片天空都是是灰蒙蒙的,就好像是马上就要下雨了一般,天空之上的云彩也是一片乌黑,仿佛这里根本没有色彩一般。看了一会儿,竟觉得那些云彩竟然像是一张张扭曲在一起的人脸,让他不由的恶心了起来。

脚边比他先进洞的吴猛等人正昏倒在地,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才导致昏迷过去,此时众人都在一条宽敞的大土路上,两旁飘着薄薄的雾气,在雾气之中,却有着许多的人朝着前方漫无目的的走着。

安逸见此处还有人,不禁走上前拉住一个,问道:“这位大哥,不知dào

此处是什么地界?”

问完,就等着行人回话,可是那个行人竟然就跟个痴呆一样,睁着空洞的大眼睛敲了敲安逸,却并不理睬他,而是继xù

向前走去。

一连问了几个路人,都是一般表现,此时安逸忽然注意到,这路上行人哪里是在走路,都是双脚离地飘着的,而且衣服都是一模一样,都是一件黑色大袄,宛如……丧服!

安逸心头一震,猛然想到,刚刚那阵眩晕十分熟悉,就如同他穿越世界时所经历,但此时天书上并未显示新的世界,而且此处那漂泊的雾气分明是阴气,这路人身上也透着丝丝鬼气,刚才因为一时慌张没有发xiàn

,现在平静下来,才注意到。

难道是……这个世界的阴间?!

就在此时,体质最好的吴猛首先醒来,满脸戒备的走到安逸身边,问道:“安先生,你……知不知dào

这是哪里?”

安逸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毕竟这个问题迟早有人会注意到,没必要隐瞒,只听他道:“这里恐怕已经不在人间了,你看他们,身形飘忽,脚步离地而行,更无自身意识,而且身上所穿,分明是入殓时的衣服,所以……这里怕是阴间。”

“什么?!”吴猛此时才注意到安逸所说的情况,大惊失色道:“难道我们已经死了?不对,为什么没有见到马斌、安力满他们。”

安逸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只怕他们才是真的死了,我怀疑之前的那个洞口是通向阴间的通道,我们几人都是阳身进入,而马斌与安力满还有叶亦心他们……可能被大石砸死了,如今魂魄不知去了哪里,亦或者来了,但随着这魂魄大军又走了。”

“这……怎么会这样……”吴猛看着道路上连绵不断的魂魄一时间也慌了神。

安逸宽慰道:“先不要慌,或许我们还有办法离开,毕竟我们魂魄还没有离体,现在还是先把大家叫醒,然后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对于眼下这种情况,安逸一时间还真没有注意,要说这阴间虽然在古书中略有记载,但谁知dào

是对是错,而且根据之前钟思宇所言,这阴间已经很长时间没人进入了,而他们此时却偏偏以**进入,这么古怪的事安逸一时间也想不通透。所以才想着利用人多的优势,发动大家想想办法。

可没大家哪里有什么办法,一个个表现连吴猛都不如。十分慌乱。

此时活下来的人中,只剩下郝教授、徐蕙、陈婕、秦学明与安逸二人。叶亦心、安力满估计都与马斌一样,被留在了之前的大殿之中。

一边是同伴的丧命,一边是自身的安危,被悲痛与绝望煎熬,哪有人还能保持冷静。

见众人根本指望不上,安逸不禁暗自摇了摇头,看来什么事都需yào

靠自己啊!

盯着一众鬼魂离去的方向看了半晌,安逸转头对众人道:“现在可不是哭丧的时间,如果我们短时间不能离去,即使不被饿死,这里的阴气也不是你们能受得了的。”

此时大家才想起来,刚刚混乱之中谁都没有顾得上拿起食物物资,这能够坚持几天?

“安先生,你快想想办法吧,我们怎么才能出去!”众人都围了上来。

安逸指着鬼魂离去的方向,道:“此处自成一界,退路肯定是没有了,倒不如跟着他们,向前方去看看。”

“好,就听安先生的。”众人都是点头。

安逸点点头,当先带着众人向前走去,心中却是继xù

思索着对策。

这让大家跟着鬼魂不过是权宜之计,究竟能不能出去谁也不知dào

,更何况这里来的太过蹊跷了。

首先,那精绝古国距离中原腹地不远万里之遥,其中心大殿却皆是黑白无常等华夏传说之鬼神;其次,按照之前钟思宇所说,这阴间是高人建立,那必定有着自己的秩序,有着历代鬼魂当值,可这里却无比空荡,一众鬼魂也没有小鬼押解,完全是不受控zhì

的自己向一个地方行走,就好像,就好像有无形的秩序之力在约束!

想到这安逸心中一动,脑海中一道灵光一闪而过,但却怎么也抓不住跟脚。眉头渐渐皱起,就在那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忽然一阵惊呼从身旁众人口中传来。

安逸撇眉抬眼,眼中也闪过一丝震惊。

只见几人不知何时来到一条血黄色的河流边上,而血黄色的河水里面,浸泡着形形色色的鬼魂,之前他们所跟着的那一批鬼魂,此时根本没有停步的概念,如同下饺子般络绎不绝的直直走入河中。

灰色的世界,血黄色的河流,众多随着河水漂流的鬼魂,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没有鬼魂的叫喊,没有河流拍击两岸的水声,有的只是宛如死一般的寂静。

血黄色的河流很长,一眼忘不到边际,一条桁架两岸的大桥出现在众人身旁,桥前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两个古朴的大字:

奈何!

第三十九章 阎罗

相传地府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名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做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着孟婆汤,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做三生石,孟婆汤让人忘了今生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人的前世今生。

奈何桥上青石为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走着三三两两的鬼魂。

这是良善之人才能走的路径,若是为恶之人,只能落入忘川水,随着水流被冲入无边无际的地狱,受那剥皮扒舌之苦。而只有这为善之人,才能不受任何苦楚,平平安安的走过奈何桥,回首望乡台,在三生石前看了前世今生,再饮下一碗孟婆汤,然后便去投胎,开始下一世的轮回。

但安逸此时入眼所见,只有奈何桥、望乡台、三生石等景象,却没有看见那卖汤的孟婆。

她……去了哪里?

就在安逸疑惑间,耳旁又是传来一声惊呼:“那是谁?!”

顺着徐蕙的指尖看去,只见那奈何桥上竟有一个男子,与众鬼魂所行方向相反,冲着安逸等人行来!

安逸心头一震,不光是对有人能够反方向走出来感到诧异,更诧异的是,那人他竟然认得!

俊郎的面容,挺拔的身材,赫然是——钟思宇!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两句相同的话同时从两人口中吐出,安逸顿了一下,等钟思宇从桥面上下来,才解释了一番自己来到这的经过,又再次问道:“你呢,你又是怎么来的,有没有什么办法出去。”说完却注意到钟思宇脸色十分不好,安逸不由心中一沉。

只听钟思宇苦笑一声,说道:“我的遭遇与你差不多,也是偶然才来到这里的,只不过我进来就出现在阎罗殿,那里……”

“那里怎么了?”见钟思宇停顿,安逸不禁追问道。

只见钟思宇笑的更显苦涩:“那里竟然空无一人,大大小小几十做宫殿,上百亩的城市,莫说阎罗天子、四大判官,十大阴帅,就连普通鬼差、寻常小鬼都见不到一丝身影。”

“怎么会这样!”安逸十分震惊,要知这地府不仅有个十殿阎罗,还有四大判官,即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崔判官。以及十大阴帅,即日游、夜游、黄蜂、豹尾、鸟嘴、鱼鳃、无常、牛头、马面、鬼王。

相传他们都是法力无边的大鬼,由他们掌管这阴曹地府,或者说是创建也不为过,但现在竟然一个都不在,这地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钟思宇双眼出神的望着路过的游魂,看着他们无意识的走上奈何桥、落入忘川河,喃喃道:“相传人死之后,魂魄都会归于“阴市”,于阴市领了鬼心恢复自身甚至,才由鬼差接引到地府,再由判官定善恶,之后判是立即去轮回,还是下地狱消除自身罪孽,或者居住在枉死城中,等待投胎。”这也是为何人间要烧纸钱,因为在枉死城中的居民,与阳世生活一般无二。

可如今这地府,并无一个鬼差,来此的鬼魂也根本没有鬼心,各个都没有意识,就仿佛人死了,记忆便会自动清除,根本不需yào

什么孟婆汤,也不需yào

判官定善恶,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控zhì

一般,控zhì

着一众鬼魂,按“规矩”行事,而且枉死城中再无驻留鬼魂,新死之人要么去了地狱,要么投胎转世。

那……鬼差呢?!

此时众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场面凝重无比。

钟思宇正在出神,郝教授等人则是得知脱身无望,心如死灰,而安逸则是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色,暗自猜想,难道这方世界当真要灭绝灵异力量?或者说,要灭绝所有拥有灵异力量的人?所以就从根本上把地府人员连根拔除?还是遇上了其他什么不测?

一番猜测无果,安逸摇头甩开这些纷杂的念头,开始思考眼下的事来。

首先就是生活问题,虽然他空间内装满了食物,但是冒然拿出来来历不好解释,而且也不知dào

要在这里待多久,这么多人够不够吃也是个问题。

况且,如果始终没有办法出去,多一口食物也能保证他活的久一点,让他拿自己的生命换大家多活一点,安逸是绝记不肯的;而万一侥幸出去了,要知这人心易变,让其他人知dào

天书空间的秘密,以后难免会有人生出贪念,从而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更不可能拿出来给大家享用。

不能拿出来,安逸当然也无法吃到,估计众人也不会给他独自一人偷吃的机会,不过安逸也不惧怕,毕竟以他的修为,比大家抗饿多了,只要把大家耗死,他不是想怎么吃怎么吃。

至于立kè

翻脸把众人杀死,或者独自离开,这点安逸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因为他已经学会了谨慎。

虽说在众人中,他武力值属于最高的,但也不能确保会不会发生什么意wài

,万一众人里有个像小说主角一般的存zài

,得天地眷顾,那杀不杀的死可真不一定,万一真个杀不死,以后可是麻烦不断。同样如此,万一众人之中有个运气膨爆的存zài

,说不定误打误撞能把大家都带出去。

虽说安逸能穿越世界,万一永远被困在这里,他也可以轮流去《僵尸先生》与《古剑》世界,然后再带着食物回来,磨蹭个几年时间,就能再次穿越到聊斋世界,那样也能不耽误修行,而且等修为高了,这里也不一定能困得住他,但是那样未免太枯燥了。

更何况,他还想多探索几个世界,而困守在这里,可没有电影、小说供他打开新的世界。所以在安逸心中,还是十分想要出去的。

想到穿越世界,安逸不禁意识沉入元神,于体内查看天书,看看几个世界的能量恢复的怎么样。

这一看之下,不禁让他呆了一呆。

只见那《僵尸先生》已经回满,《古剑奇侠》也只是差了一点。

“怎么回事,怎么快了这么多?”要知dào

现在不过过去一个月,而《古剑》世界按照以往,应该恢复三个月才是,怎么现在就快回满了?

难道……是阴气?!

看着四周浓郁的阴气,安逸不禁起了心思,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待在这里也不是毫无好处。

就在此时,安逸忽然想到了之前那块石头,还记得它当时距离那个通向阴间的洞口越近,温度越热,光芒越亮。

只不过犹豫当时要对付玉尸,被安逸收起来了,之后猛然来到这里,一时间竟然把它给忘了。

暗骂一声:“该死,怎么把它忘了。”安逸立kè

从空间中拿出石块,放在手心中查看。

但不料石块刚一出空间,忽然间乌光大盛,安逸只觉一股巨力从手心中传来,下意识的攥在手里,但不料手心一烫,下意识的又松开。

此时其余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只见那黑色石块“呼”的一下飘到空中,众人身旁那凝结成雾气的阴气如受到吸引一般,翻涌着争相进入石块。

而那石块好似一个黑洞一般,源源不断的吞噬这无边的阴气,这一番变化,在这寂静的空间中竟引起了阵阵风声。

“怎么回事?那究竟是什么!”从来没有见过石块的钟思宇不禁大声问道。

安逸却报以苦笑,他还不知dào

要去问谁呢,摇摇头算是回答了钟思宇,安逸又将目光转向半空中的石块。

就在此时,那空中石块再生变化,只见其仿佛“吃撑了”一般,不光不在吞噬阴气,反而还向外喷吐。不过怪异的是,它所喷吐的阴气,仿佛被一种怪异的约束一般,始终不离其一米以外。

片刻之后,石块四周阴气愈加浓郁,甚至都遮掩住它的本体,一眼望去,黑呦呦一大团,令人看不真切。

但此时变化又生,只见那团阴气一阵扭曲收缩,最后竟化作一个淡淡的虚幻人影,脸孔白白净净,头戴冠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足着靴;双手在胸前捧笏(音:hu,古代大臣上朝拿着的手板,用玉、象牙或竹片制成。),一副威严模样。

人影刚一形成,转身面向安逸,忽然稽手道:“多谢道友将我带回阴间,助我脱困。”

安逸还未反应过来,却见钟思宇指着人影,满脸惊骇道:“你……你……你是阎罗王?怎么可能?!”

“什么?!”安逸心中一震,却见人影虚幻的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没错,在下就是阎罗,但这“王”字,怕再也不能称了。如今若不是道友携我再至阴间,怕过不了两年,我便如我其他九位兄弟般,灰飞烟灭了。”说完,阎罗再次像安逸行了一礼。

安逸赶忙还了一礼,道:“不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阎罗王又何出此言?还请大人为我等解惑。”

“既然道友相问,某自知无不言……”随着阎罗王的话语,一件极其隐秘之事缓缓揭开面纱,由此,也终于让安逸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从精绝古国来到阴间,为什么阴间会空无一人,为什么……

第四十章 隐秘

奈何桥,本就取无可奈何之意。奈何前世的离别,奈何今生的相见,奈何来世的重逢。更有那么一篇文章,其上写道:“连就连,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如此,给这奈何桥又平添了几缕凄凉哀婉之色,千年的回眸,百年的约定。也许这一世的夫妻情缘,开始于斯,恩断于此。

但不论诗人赋予它多么的凄美,但实jì

景色,却是阴风阵阵,桥面险窄光滑,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恶人鬼魂堕入河中,就好似《西游记》第十回中的描写:“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一般,给人一种恐怖之感。

奈何桥前,众人席地而坐,只听对面阎君娓娓道来:“太古之初,世间并无阴间阳世之说,当时人魂混居,更无人死为鬼,鬼复为人的说法,一直到后土娘娘降世,这天地间才有了阴曹地府、六道轮回……”

原来按阎王所说,这“六道轮回”竟是一件奇物,或者说法宝也不为过。被古代一个名叫后土的女子所得,而就是后土,用这“六道轮回”,创建了阴曹地府,册封十殿阎罗。

这十殿阎罗,分别为东方天尊化冥府一殿泰素妙广真君秦广大王,南方天尊化冥府二殿阴德定休真君楚江大王,西方天尊化冥府三殿洞明普静真君宋帝大王,北方天尊化冥府四殿玄德五灵真君伍官大王,东北方天尊化冥府五殿最脏耀灵其君阎罗大王,东南方天尊化冥府六殿宝肃昭成真君卞城大王,西南方天尊化冥府七殿等观明理真君泰山大王,西北方天尊化冥府八殿飞魔衍庆真君都市大王,上方天尊化冥府九殿无上正度真君平等大王,下方天尊化冥府十殿五华威灵真君轮转大王。简称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掌管这世间人鬼的轮回。

而后土娘娘自创建阴曹地府后就消失无踪,起先大家还道是去其他地方隐居,并未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方知,那后土娘娘怕是遭遇了不测。

原来随着地府的越加完善,众人法力越加高明,逐渐的发xiàn

,这方世界之上有一个强dà

的“意识”,在约束着万物众生,诸人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因其居于九天之上,故又名为“天道”。

一开始,诸位阎君对其的强dà

产生恐惧、敬畏,故未一心探索,反而束之高阁,但随着对力量的渴望,众人才逐渐加深了对其的感悟,然而渐渐的,几位阎君发xiàn

一个恐怖的事情,那就是,天道在吞噬同化着地府轮回!

此后,他们才知dào

,后土娘娘就是为了对抗天道,不让其吞噬地府,才惨遭身死。

众阎君心头虽怒,但却根本无法对抗,只能控zhì

着“六道轮回”,在各处躲避,因为地府空间就在六道轮回之中,而他们还需yào

接引人间的魂魄,所以便创建了一个中转站,名为“阴市”。

但只有一个阴市也不能解决问题,所以他们有多打通了一些通道,供鬼差秘密出入。那精绝古城的石塔,就是在精绝灭国之后所建立的一个,而那玉尸,就是为了防止世人闯入所设。

但人力岂可抗天?更何况,只要处在这方天地之中,那又如何躲得过天道的探查,终于在百年前,六道轮回彻dǐ

被“天道”所掌控,而他们一众鬼差,则尽皆丧命,只有阎罗一人,灵魂偶然进入那方石块,才得以苟延残喘。

静静听完阎罗的讲述,安逸将其所说的话在脑海过了一遍,才开口道:“按照阎君的说法,这阴曹地府和那六道轮回已经被天道所掌握,其用“秩序”的力量来控zhì

人的生死轮回,一众鬼魂进入此地善恶立显,是去投胎还是赎罪自有“秩序”引导,所以此处根本无需任何鬼差,已经独立运转了。”见阎王点头,安逸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此说来,此地已经完全被那天道所掌控,那为何我等闯入许久,也不见它反应,而阎君再次回到这阴曹地府,也不见其对阎君采取措施,这又是为何?”

阎罗叹了一声,道:“道友有所不知,那天道却是没有自身喜好,无情无欲,视众生皆为刍狗。我等鬼差之所以被其灭杀,却是因为其炼化六道轮回时,我等受不起那剧烈的波折,倒不是它有意为之。”

安逸更是疑惑:“既然他没有自身意志,无有喜好,为何非要抢夺这六道轮回。”

对此,阎罗沉默片刻,从口中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天行健!”

天行健,出自周易,原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释义为:天的运动刚强劲健,相应地,君子处世,也应像天一样,自我力求进步,刚毅坚卓,发愤图强,永不停息。

阎罗此言也就是说,天道虽然没有“人格”,但是它却无时无刻的在完善着自己,完善着自己的规则、秩序等等,而六道轮回对它有益,所以它就会下意识的吸收,完全不干情绪、贪嗔等等,就好像树木,为了吸收太阳的光芒,不得不迫使自己长高,长大,长壮,但是它们有自己的意识吗?显然是没有的。

安逸脸上满是恍然之色,但不知为何,心底总是感觉忘了什么,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这时郝教授哆哆嗦嗦问道:“那……那个……阎王大人,……您有没有办法送我们出去啊。”

“嘶……是啊,这里好冷!”陈婕也插声道。

原来这里阴气凝聚,他们几人不过凡人之躯,哪里受得了久留,其中秦学明、吴猛两个年轻小伙还好,徐蕙也因为身怀法力,虽不多,但也好过没有,倒是郝教授年老,以及陈婕阳气弱,最先受不了这里的阴气侵蚀。脸上都冻的青了,刚刚因为聚精会神的听阎罗说话,到不觉得什么,这会儿却是受不了了。

阎罗见此,当即点头道:“虽然此时六道轮回已经不受我的控zhì

,但是这阴曹地府我也有打开的方法,之前开辟的通道都还没有关上,不然你们也不会进来了。”

说完,却是起身对着安逸一礼,然后从体内逼出黑色石块,递给他道:“此物乃是我偶然所得,我也不知dào

功效,但其能在天道之力下保全我的灵魂,必然不是凡物,如今我虽脱困,但却身无长物,唯有把它赠与道友,还望道友切莫推辞。”

安逸虽然对那石块好奇,但却摇头拒绝了:“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却是不敢受如此大礼,不如这样,阎君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倒不如把进出此地之法传授与我,还望阎君成全。”

相比来说,那石块虽然神mì

,安逸以后穿越世界世界未必不能得到比它更神mì

的,但是这阴曹地府的阴气却是他急需之物,所以倒不如换换,既能得到好处,还能给众人留下个好印象,如此才叫利益最大化,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阎君这老鬼显然没有看出安逸的那点小心思,闻言大是感慨:“道友义薄云天,阎罗佩服,这出入阴间之法不过小术,怎比得上道友对我的救命之恩,法术我这便传与道友,但此物也请道友莫要推辞……”阎君说完就将法术口授与他,然后再次把石块往安逸手里塞。安逸怎么好意思呢!再次推辞,推辞来推辞去,最后推辞不过,才“勉为其难”的收了。

这进入阴间有两个办法,一个,是阳间道士所用的“过阴”,就是灵魂出窍,魂入阴市,再由阴市去地府,此法胜在能随时随地施展,但此时却由于六道轮回被天道炼化,所以“禁用”了,不管是不是天道所为,但确实不能用了;第二种就是用阎君所传的法术,开启地府与外界相连的通道,不过通道虽多,但却也不是哪里都有的,不过好在安逸运气不错,在大霸山脉就有一个,更幸运的是,离白岩村还不远,不过几个山头的距离。

由于安逸此时初的法术,没有修习,使用更谈不上熟练,所以还是得由阎罗动手,不过在施法之前,阎罗却对着钟思宇道:“不知你是否愿意随我修行?”

“啊?”钟思宇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阎罗再问了一遍才反应过来,犹豫道:“可我已经拜师茅山了……”

阎君却道无碍:“那三茅真人之前正在我手下当差,你随我修行,自然不算背叛师门。”

“徒儿叩见师父!”钟思宇倒也机灵,当即纳头便拜。

安逸此时则是眼光怪异,这小子运气太好了些,竟然得到地府阎君看中,虽然现在阎王是个光杆司令,但是脑袋里这么多年累计下来的知识可不是吹的,他都开始怀疑这钟思宇是不是这方世界的主角了,写成一个故事的话,足够出书了。

不过念及这方天道在处理灵异力量……不对!

安逸猛然想起,这天道并没有自身的意识,而且灵异力量对它来说应该是无害的,那它为何要削弱灵异力量?

再想到灵异力量是百年前开始削弱的,而地府也是百年前才被炼化,莫不是……炼化过程不顺利?所以才对灵异力量产生了影响?!

若真如此的话,那这钟思宇还真有可能是个“主角”,而这阎君……

安逸忽的洒然一笑,想这些做什么,这方世界,终归还是太小了!如今,还是考虑接下来要穿越哪个世界才是正理。

第四十一章 蜀山剑侠传

且说安逸等人被阎君送离地府,各自返还家中,虽然陈婕父亲尸骸依旧没有找到,但与安逸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着地府阴气浓郁,穿越天书世界所需能量恢复比平时快了不少,安逸便多推迟了一月,等到能量愈多,才想着穿越到力量背景较强的世界。

……

群峰壁立、谷幽隘险,夕阳映照重峦,霞光倾斜万山。山上灌木葱郁、落叶飘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好一番神仙景象。

绿树浓荫,山高林茂,灵峰嘉木,白石清泉,一片密密层层的树林之中,一道紫光闪过,安逸的身影突然出现其间。

紫府元神之上,天书自然打开,《蜀山剑侠传》五个大字跃然其上,轮廓淡淡,显然无有剩余。

此时安逸心中却是疑惑,要说这《蜀山剑侠传》的作者还珠楼主,他本书民国时期的人物,受历史改变的影响力不大,写出如同前世一样的《蜀山》倒也解释的过去。但安逸所疑惑的,可不仅仅如此。

首先,这《蜀山》虽然被归于武侠小说一类,但笔下如魔似幻的法宝、变化万千的阵式、骇绝人寰的妖物、心旷神怡的仙境,以及寥寥几笔上界仙人的描述,无不透露这这个世界的背景极为强dà

,还有像什么广成子等仙人遗宝,理应还有仙界背景才是,但若有仙界背景,那力量体系估计与聊斋也差不了多少了,本不应该如此早就能够穿越。

难道这些世界真的都是天书所创造的?安逸忽然想到,如果这世界是天书根据作品创造的,那抹去仙界背景,稍微修改一下设定也能说过去。

或者说,整篇小说中并没有写到仙人出场,如果是由天书创造,那自然也不用创造出仙人。而单作为人间的力量,《蜀山》虽然已经达到顶峰,可没有仙界背景,其力量体系自然要下降好几个层次,花费少量的能量创造这样一个世界也无可厚非。

但光凭这一点也不能证明这世界就是天书所创造的,或许无限宇宙中恰好有这样一个世界,与《蜀山》十分相似,但却也没有仙人存zài

,有的只有掌握着特殊力量的修士,这样一来,世界力量体系也会下降几个层次,也能说得过去。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所有世界都是由人的意念所创造形成的,没一本小说或者每一部影视作品,只要有足够的人观看,那人的意念聚集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虚幻的世界,然后再由天书打通,将安逸的意念投入其中,那样他所经历的世界,其实都是虚假的幻象,而又因为天书有“具现化”的能力,所以安逸在天书世界返回后,能带出里面的物品,这样一来,又是一种可能。

但是却有一个疑点,那就是《僵尸先生》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作品,既然在这个世界没人看过,那“意念世界”也就无从说起。但是也有可能天书对安逸前世的世界还有联系,或许是那个世界的人观看作品所形成“意念世界”也说不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僵尸先生》是完全根据安逸一个人的意念所形成,毕竟当时他混混沌沌在做梦,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可而知,所以这也有可能。

混乱的思绪让安逸一阵头昏脑涨,种种可能都有可能,种种怀疑都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一点,毕竟他对天书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倒不如先不去想,等以后经历的世界多了,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摇摇头压下心底的思绪,安逸开始注意起眼下的环境,这是一片山中密林,落叶满空山,树木挂残枝,淡淡的夕阳余晖照下,拉起一个个斜长的影子。

林中有一条小径,安逸漫步其上,背对着落日,向树林外走去。一袭长衫,一抹夕阳,一只孤影,一条小径,却构成了这一世人间……

正行走间,前方忽然传来刀剑相击、呼喝之声,心知前面有人在比斗,就在安逸犹豫是否前去看个分明之际,只听得声音渐近,只见头前一个莽壮光头和尚,手持一柄禅杖,左臂有一道剑伤,还留着鲜血;其后不过十米,一中年汉子紧随其后,手上一柄宝剑,寒光凛凛,看起来十分锋利,剑尖之上,还挂着点点血迹,分明是头前那一和尚的。两人边打边跑,那和尚武艺显然不敌身后之人,被追的十分狼狈。

两人显然都未料到此处还有他人,见到安逸俱是一惊,见安逸身负长剑,面色不露惊容,心知必是为深藏不露的高手,光头和尚面色一狠,一边防备着身后的汉子,一边对安逸色厉内荏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我劝你赶紧让开,不要多管闲事!”

令人怪异的是,那身后之人竟也是一脸急色:“这位兄弟,快快让开,你不是他的对手……”他话还未说完,先前那和尚仿佛想到什么,脸上大怒:“好你个周淳,竟敢骗你毛爷爷,看我飞剑!”只见其手一扬,一道黄光爆射而出,那叫周淳的汉子情知自己失言,顾不得懊悔,转身拔地而起,慌忙逃入林中,还不忘提醒安逸:“小兄弟快逃,这毛太乃是剑仙,我等万万敌不过的。”

“哼!逃得了嘛!”光头和尚一声冷笑,指挥着剑光就要追击,但不料“叮”的一声,却见自己的赤阴剑竟被一柄宝剑架住,再一看那握剑的,不是安逸又是何人。

“小子找死!”毛太大怒,刚刚他被周淳唬住,所以一直未敢出仙剑,而今已经识破周淳的计谋,情知自己被骗,心头已是大恨,如今想要反杀却又被安逸阻拦,怎能不怒!

安逸却没有答话,在穿越前他又再次读过一遍《蜀山》,发xiàn

与前世虽稍有改变,但也大体相同,而刚刚听闻眼前两人的谈话,他心中也已经大体知dào

两人的来历。

那中年汉子名叫周淳,原名周琅,人送外号‘云中飞鹤’,日后将拜三仙二老之一的‘追云叟’白谷逸为师,其女周轻云乃峨眉三英二云中的二云之一,与三英之一的严人英有三世情缘,与齐灵云、秦紫玲开东海紫云宫水府,武器为紫青双剑之一的青索剑与七修剑中的水母剑,是《蜀山》中不折不扣的主角,仅次于李英琼、齐金蝉等。

而眼前这个和尚,是为多臂熊毛太,生性淫邪,与周淳有过过节,但却不敌,之后他有缘拜了五台山金身罗汉法元为师,炼成一把飞剑,取人首级于十里之外,已是身剑合一,此时却是要报前仇,但却被周淳诳住,谎称也已经拜了黄山餐霞大师与峨眉醉道人为师,不敢动用飞剑,约定只使用世俗武艺,但却依然不敌,追逃之下才遇见安逸。

而安逸之所以此时出剑阻拦,当然不是因为路见不平,而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

首先,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还是很危险的,不说三仙二老,就是小一辈的安逸也没有把握对敌,尤其是他们成长起来后。而这多臂熊毛太纯属一个龙套角色,仙剑不好,法力渣渣,此时正好适合练练手,以免以后遇到更厉害的剑仙,交手时措手不及。

再一个,还是因为醉道人就隐身在一旁看着呢,要说这醉道人在蜀山中,由开始的一个风云人物到后来渐渐变成路人甲,看起来实力很渣渣,但在安逸眼中,这醉道人却是蜀山中他看的最顺眼的一个。

有人认为,醉道人的宝剑被污,所以他杯具了。

有人认为,还珠楼主给众人打了升级补丁后,没有给他打。所以实力低微的他,越来越边缘化了。

但在安逸认为,醉道人的边缘化,不在于宝剑被污,也不在于还珠楼主没有给他打升级补丁。他的杯具,在于他越来越与峨嵋格格不入。

蜀山峨嵋派,在后来变成了一个征战修仙界,企图统一修仙界,彻dǐ

消灭旁门邪道,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门派。只注重天姿,根骨。到处与人了解因果,口口声声顺应天命。

如此霸道的行事风格,先不说是否偏离了正道,在安逸心中,却是极为不喜的,而同样,醉道人也是不喜的。

用醉道人的原话来说:“我等既以剑侠自居,眼看人民受异族的躁蹭,受奸恶人的摧残,就得出头去锄暴安良。”

如此看来,醉道人是剑侠自居的。他的修行目的,就是在人民受躁蹭,受摧残的时候出头为人民做主。

百蛮山诛绿袍,远赴海底灭紫云宫,跑到什么天外神山杀什么万年怪物,貌似功德很大。但于人民何益?这些事情太大,平民老百姓,关心的是这个吗?

所以,让醉道人去东海,南海杀什么散仙,杀什么怪物。他还不如在人间,杀杀**贼呀,杀杀路霸呀,来的快活。

再说说峨嵋掌教妙一真人,为了延续自己的血脉,留一子不度,等这个儿子为自己延续血脉之后,却又嫌他破了元阳,要他死后股胎别人家里去,才去度他成仙。这是什么思维?何其霸道!你要留血脉,金蝉投胎的这家人就不要血脉了吗?你让金蝉的生父生母怎么办?

妙一收徒弟,醉道人也收徒弟。醉道人是怎么收徒弟的?他劝周云丛说“人生以孝义为先,你家九房,只你一子,你若出家,岂不断绝香烟,父母叔伯何人奉养?你须要即刻回家完婚,等到有了嗣续之后,才能随我入山。”这才是扎根凡间,为平民百姓着想的修仙者。

而且,醉道人的理念就是:我教你修炼,不是为了让你长生的。而是让你本领越来,责任越大,让你锄暴安良的。所以你是不是元阳,破没破身子,这些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把人做好。

而峨嵋其他人收徒弟呢?不过是为了收打手,为了借因果。谁要是天姿不好,破了元阳或是元阴。对不起,你上黑名单了。理都不理你的。

醉道人与峨嵋最大的格格不入,那就是破了长眉真人的“三英二云”之说。这个说法,让醉道人变的完全成为了一个空话。因为严人英落在了醉道人的手里。三英二云一出,峨嵋当兴,邪门当灭呀。

但人英兄呢?在醉道人的教导下,安逸相信,醉道人就是教严人英到人间扶老奶奶过马路,估计也没啥兴趣让他跑到什么东海,南海,纵深几百里毫无人烟的地方打杀别派修真者的。

估计妙一真人在想,亏的我有二个儿子还是蛮得力,我要真的只靠三英二云来剿灭其他修真者,不让你醉道人吭死呀。

如果峨嵋还去攻打类似于慈云寺这种对人间祸害最直接,最严重的魔窟,甚至就是在平民百姓之中的邪派中人,醉道人肯定还是冲在最前线的。但对深山老林里的邪派修真者,隐居深渊海底的散仙,按醉道人的修行理念。也就不能怪他越来越打酱油了。

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其实安逸为人说起来与峨眉其他人也差不了多少,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看醉道人顺眼啊,就如金庸笔下的萧峰,人人都会去敬仰,哪怕你是一个大恶人。

但是敬仰不代表就会去那么做,安逸佩服醉道人的为人,讨厌峨眉众人的行事风格,但若让他来选择的话,估计他还是会选择峨眉的行事方式,甚至更进一步。但若是结交,还是结交醉道人这种人来的安全,不然哪天说不定就会被利用了。

所以,此番安逸出手不能说没有刻意表现的意思,既能试试手,又能博得醉道人与周淳的好感,而且以醉道人的脾性,还不用担心有性命之忧,如此一箭多雕的事,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四十二章 碧筠庵

且说安逸挥剑挡住毛太的剑光,毛太心头大怒,当即指挥飞剑与安逸缠斗。

安逸仗着纯阳剑质地坚硬,倒也不惧,身子辗转腾挪,一边在原地躲闪,一边格挡毛太控zhì

的飞剑。

要说安逸虽然在《古剑》世界中得到了遇御剑之法,但其与《蜀山》中的剑诀却是万万比不上的。

就说这把剑化成一束光芒攻击,安逸就不会,《古剑》世界中的御剑诀,充其量只是能踩着仙剑飞行,而《蜀山》中,却能人剑合一,化成一抹遁光,速度、威力何止提升百倍。

不过好在这毛太修行日浅,法力不高,而安逸一手纯阳剑法舞的虎虎生风,威力不凡,一时间倒也打了个平手。

可毛太哪里能够甘心,想他已经成为一名剑仙,如今却被一个“凡人武夫”敌住,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运起全身法力催动剑光,只见飞剑黄光大盛,似划破天际般,剑光过处,树枝纷纷坠落如雨。

这时安逸与剑光相离不过一二丈光景,危险之极,哪里还来得及躲闪,只有抬起纯阳剑格挡,期望纯阳剑材质足够坚固。

毛太只道安逸已临绝地,得yì

之极,不禁哈哈大笑:“小子,这事本与你没有关系,你却偏来插手,如今死了,也只能怪你多管闲事了!”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一声长啸响起,由一株树上飞下一道青光,其疾如电,在毛太剑光将于安逸纯阳剑相交之际,恰恰迎头将黄光敌住。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一青一黄两道剑光,宛如神龙一般,在天空中飞舞,煞是好kàn



毛太满想安逸准死在他的剑下,忽然凭空来了这一个硬对头,不禁又是急又是怒。

安逸却知是醉道人出手了,见黄光、青光在天空相持,心中一定,放眼打量四周,寻找醉道人的身影。

所幸安逸夜能视物,此刻天地虽然昏暗,但却不受影响,凝神定睛往那放剑之处仔细寻找,只见一个烂衣道人,身背一个大红葫芦,坐在身旁不远的一株大树枝上。树下周淳站在那里,正一脸喜意的盯着他。

迈步走了过去,周淳赶紧迎上:“多谢这位小兄弟仗义援手,在下周淳,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安逸连道不敢:“在下安逸,见过这位这位侠士,若说援手,却是不敢生受,毕竟此番,我也是多亏了那道人搭救。”

就在说话之间,天空中黄光越压越小,青光却愈加炫出异彩,把一个多臂熊毛太急得搓耳捶胸,胆战心寒。

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周淳便趁毛太出神不备,取出怀中暗器没羽飞蝗石,照准毛大前胸打去,打个正着,将毛太打跌一交。一分神间,黄光越发低小,眼看危险万分。忽然西南天空有三五道极细的红线飞来,远远有破空的声音。

醉道人忽跳下树来,悄悄对周淳二人说了句:"快随我来!"不容他们还言,剑光一裹,便架起二人,飞身向大道往城内而去。

安逸心知来人是飞天夜叉秦朗,其乃是华山烈火祖师的得yì

门人,倚仗剑法高强,无恶不作。他所炼的剑,名唤红蛛剑,厉害非常。起初也曾拜法元为师,烈火祖师又是法元所引进,与毛太也算同门师兄弟,二人非常莫逆。

而此番醉道人之所以撤tuì

倒不是怕了他,而是看在烈火祖师面上,不屑于跟这些后生晚辈交手而已。

不及细想,眼前一片青光忽然散去,安逸抬眼一看,面前出现一所茅庵,其上一个大大的牌匾:“碧筠庵”。

周淳连忙跪下,叩谢醉道人救命之恩。安逸却是没那习惯,只是拱手作礼。

那醉道人却不答言,当先走到庵前,领着二人推门进去。云房内收拾得十分干净。房中有两个十二三岁的道童,见三人进来,忙去倒茶。醉道人料知周淳二人尚未晚餐,便叫预备酒食。

两个道童退去后,周淳又跪下,道:“还请仙长垂怜!”再三请醉道人收为门下弟子。

醉道人见此,摇头道:"论你的心术、根基,也不是不能造就。只是你年已四十,又非是童身,学剑格外艰难,拜我为师,恐怕徒受辛苦。"

但经不住周淳再三苦求,醉道人终于透了个底,道:"我不是不收你为徒,收你的人是嵩山二老中一位,又是东海三仙之一,比我胜强百倍。他老人家有补髓益元神丹,你纵破了童身,也无妨碍。你想你如非本教中人,我何必从峨眉一直跟你到此?"

周淳心道醉道人没必要骗他,倒也不敢再勉强。可又不知嵩山二老是谁,几次请问醉道人。只答以机缘到来,自然知dào

,此时先说无益,便也不敢多问。

此时醉道人却转头看向安逸,面露好奇之色,道:“你就不想成为一名可以御剑飞天的剑仙么?”

安逸闻言诧异,心道这醉道人什么意思?难道看自己顺眼,想收他为徒?

他却不知,此时醉道人心中比他还要诧异,这醉道人虽说不能后知八百载,但是却也修有望气之术,更兼修推算之法。如此,才看出周淳与白谷逸有师徒之缘,但在观察安逸之时,却发xiàn

其神光内敛,却毫无修为,更兼之算不透他未来命运,不由得惊疑不定。

要知dào

这世上之人,若无修为傍身,必然都神光外散,气质外显,修行人一看之下,就知此人心性如何,根骨如何,这也是这个世界很多人收徒的一种方法。

可安逸身上,却毫无气质,但其双眸清明,若有神光,显然是修行有成之人才露出的表象,但怪异的是,他没有在安逸身上察觉一丝修为,而且之前对敌之时安逸也从未展示任何法术,不过以凡间剑术对敌,再加上无法推算其未来命运,这更加让醉道人疑惑。

他却不知,安逸所修功法与这个世界不同,再加上之前悟通“视不见我,听不得闻”的“神通”,类似于隐身法术,准确的来说,是隐匿,也就是隐藏自身修为。但说是神通也有些牵强,因为这“神通”不用施展,不用修炼,随着功法、道行的提升自动提升,到像是一附属品、赠品一类,所以当真不好定性。

如此种种加起来,再加上安逸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天书遮掩命格,醉道人能看透那才怪了,别说是他,就是他师兄妙一真人齐漱溟来了也不一定看的透。

可安逸此时哪里清楚这些,对于醉道人的问话,他略一犹豫,心中暗道:“这峨眉虽然行事霸道,但只是对“邪魔外道”霸道,对于去抱大腿的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功法、法术却是不凡,再加上御剑术、炼剑法门,若是能拜入其中,学习一下也是不错。”

想到这,安逸当即毫无节操的拜道:“弟子拜见恩师。”他连求醉道人收徒都不求,直接自己就把师徒关系给定了。

醉道人目瞪口呆:“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你了!”

安逸嘿笑道:“回禀师尊,您刚刚问弟子:‘你就不想成为一名御剑飞天的剑仙吗?’,弟子窃以为您已起了收徒之念,为避免师尊尴尬,弟子当然要先您提出,以示尊敬。”

“……”醉道人听完嘴角一阵抽搐,暗道这小子好不要脸,沉默片刻,却忽然一阵大笑:“罢罢罢!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拜师的,小子对我脾性。既然你我相遇,我虽看不出你未来在何处,但此番相遇也是天意,要做我弟子却也不难,你需yào

答yīng

我两个条件。其一,我等俱是先朝遗民,如今虽然国运告终,但决不能为异族效力。其二,我等既以剑侠自居,眼看人民受异族的躁蹭,受奸恶人的摧残,就得出头去锄暴安良。至于我门下的其他戒律,等到你为弟子以后,自然一一说与你。如今只此二件,你依得依不得。”

安逸大喜,哪有不依之理:“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这满清鞑子奴役汉人,此乃我中华民族炎黄子孙最大之耻辱,弟子恨不能屠尽此獠,又怎会与他们为伍!”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没有半分虚假,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比他还明白清朝给华夏大地带来多大的损伤了,所以对于满清鞑子,他自然没有半分好感。

醉道人明显也察觉到安逸的真心,欣慰的点头,道:“如此你便先随我在这碧筠庵住下,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耽搁几日,等我办完了事,再带你回山,传你法术,引你修行。”

就在此时,道童送来酒食,醉道人招呼安逸、周淳用罢,念及他们累了一天,便让两位道童,分别引着去偏房休息。

目送道童关门出去,安逸思索了一下,对照原著,心知此时是康熙二年秋冬之际,正是蜀山开篇,而此时他所想的,却是究竟要跟着主角一起升级打怪,还是撇开主角自己修行。

第四十三章 九天玄经

蜀山主体故事发生的时间,开篇的“月夜棹孤舟”文中点明为康熙即位第二年(即公元1663年),秋冬之际,双英相会,李宁拜师,周敦避祸。金蝉醉仙崖诛毒蟒,遇芝仙。期间峨嵋弟子拜师者,有周云从,赵燕儿,许钺,周敦。青城派陶钧拜师。静虚斩绿袍。

来年正月初五:神雕听经,英琼遇赤城子。

正月初九:朱文朱梅了前怨。

正月十三:金蝉、笑和尚夜探慈云寺,救石玉珠。苦行、晓月参与斗剑。

正月十五:吴元智兵解,顽石大师中子母剑,朱文中妖法,众仙大破慈云寺。同时并行事件:裘芷仙出嫁遭祸。之后数天内:李英琼斩怪得紫郢。英琼、芷仙拜师妙一夫人。金蝉朱文福仙潭求药,红花姥姥超劫,申若兰归峨嵋。英琼等人峨嵋学道,开辟凝碧洞天。

如此,慈云寺斗剑这开篇第一个小高.潮也彻dǐ

完结了。

总体来说,蜀山并不是一个围绕单一主角写的小故事,其洋洋洒洒五百万言,大大小小事件不计其数,各种主要人物的来历背景,单线等等,都占了不少篇幅,这样虽然使得作品有些凌乱,但却使整个世界显得无比丰满,远不是后世主角一人单线的网络小说所能比的。

世界的丰满以及就意味着可挖掘的机缘无限缩小了,如果不跟着主角,或者说不抢夺原著中人的机缘,很难再在哪个犄角旮旯发xiàn

什么机缘,毕竟能写到了基本都写到了,当然也有可能有没写到的,但是概率不高。

而如果跟着主角,或者在主角之前抢夺它们的机缘,这一点安逸也下不了决心。

只因为这《蜀山》中充满浓浓的宿命论,讲究的是前生今世的因果,万事皆由天定。比如说书中经常出现某某大佬让自家小辈去哪哪哪,该如何如何做,就能得到什么什么宝贝,甚至连中途遇到的人都能确定,万事都讲究个顺天而为,这方世界的天道,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对于与天道作对,安逸可没有半分把握,别说《蜀山》这个世界,就是现实世界他都没有把握。而一旦抢夺主角的机缘,先不说在天道之力下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恐怕这方世界的天道以及大佬也不会放过他这个“变数”。

就算跟着主角打打酱油都说不定会有变化,毕竟他不在这方天道的“预算”之内,虽说他能够控zhì

自己,不破坏原著剧情,但那样的话,跟着主角还有什么意义?什么都得不到,难道只是去看戏吗?更何况,这方世界的演化,究竟以后会不会一定遵循原著还未可知,毕竟这书中漏洞可不少,前后也偶有矛盾之处,此时是真实的世界,那漏洞必然已经补全,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还真说不定。

思索良久,始终拿不定主意,安逸只好暂且放下,日后再说。

一夜修行,次日一早醒来,外面天已大亮,出了偏房,见周淳正与两名道童交谈。

两个道童,一名松儿,一名鹤儿。只见周淳此时正问松儿道:"你师父他往哪里去了?昨晚匆忙问,不曾问他老人家的真实姓名。两位小师兄跟随多年,想必知dào

。"

松儿摇头道:"我师父并不常在庙中。三月两月,不见回来一次两次。今早离开时,也不曾留下话儿。至于他老人家的姓名,连我们也不知dào

。外边的人,因为他老人家喜欢喝酒,大都叫他醉道人;有人来找他,也只说寻醉道人。想必这就是他的姓名了。此地乃是神尼优昙的大弟子素因参修的所在。师父爱此地清静,借来暂住。我们来此,不过半年多,轻易也无人来。你如一人在成都,何妨把行李搬来居住?我听师父说,你武艺很好,如果方便,也可教教我们。你愿意吗?"

周淳见他说话伶俐,此地居住自然比店中洁净,醉道人既然带他到此,想必不会不愿意,连忙点头答yīng



此时恰好望见安逸,与他打了招呼,便向道童问明路径,回到城内店中,算清店帐,搬入庵中居住,借以避祸,平时也不出门。醉道人去后,多日也不回来,他每日同松、鹤二童与安逸谈谈说说,倒也不甚寂寞。他是有阅历的人,每逢谈到武艺,便设法支吾过去,不敢自恃乱说。

而安逸更不会多说,甚至他平时都不愿表露武艺,毕竟这人心贪嗔,一人见了别人有,难免羡慕嫉妒,或去求他索取。传是不传?若是传了,难免他惹祸受连累,若是不传,岂不生加害之心,徒令自己性命堪忧。

所以,万事皆藏拙的好啊!

一连又是几日过去,安逸也不着急,每日修行不怠,因其不用打坐,睡觉般模样,倒也不渝被人发xiàn



一切如书中所栽,几日后周淳思及醉道人说他不久便遇名师,但如果老是藏在庵中,只图避祸,何时才能遇着良机?便同安逸几人告辞,打算每日出外寻师访友,如果一连三日不回,便是已发生事故,请他们设法报与醉道人知dào

,救他性命。

安逸知dào

这周淳此番出去便会遇到追云叟白谷逸,然后拜得名师,之后还会遇到醉道人,几人会一同返回,自然不会阻拦,满口答yīng



果不其然,当夜周淳返还后,醉道人也回来,身旁跟着一老一少女,少女一身黑衣,漂亮无比,显然是那周淳的女儿周轻云。老头穿得十分破烂,一脸的油泥,拖着两只破鞋,脚后跟露在外面,又瘦又黑,正是追云叟白谷逸。

一番见礼过后,白谷逸不免多打量安逸几眼,醉道人连忙引着他向屋中走去,随口却让安逸等人自去休息,只留下松、鹤二童侍奉。

夜过三更,醉道人忽然来到安逸房中,叫起安逸,道:“此间事已告一段落,但我却还有其他要事,此番前来是要先带你回返峨眉,授你本门功法。”

安逸卖乖道:“师尊有事但去便可,切不可因弟子耽误师尊要事。”

醉道人却道无妨:“此番我仙剑受污,已交由白前辈处理,其间正好带你返回峨眉,途中授你本门秘法《九天玄经》,此功法乃是脱胎于三清秘传,功参造化,直指天仙大道,是我峨眉万般妙法的本源。”

九天玄经共分为十二个小境界,少清、太清、太玄、太上四个大境界。

筑基养气之后四重以前属少清之境,人能蓄养天地之气为己所用,化真气为真元,至第二重即可随心驾驭飞剑法宝,更能飞天遁地遨游天下,至四重顶峰转换体质,成半仙之体,此时可为散仙。

五六七重乃是太清之境,此时真元化为法力,可接触大道边缘,感应自身祸福,略悟天机变化,待第七重巅峰,经历道家天劫,元神成,元婴出,可成地仙之位;

**十重太玄之境,此时法力逐渐向仙力转变,可窥看天地玄机,领悟宇宙奥秘,一朝领悟便可飞升仙境。

剩下二重太上之境更有通天侧地之能,包藏宇宙之机,只不过人间却不曾见过,实jì

上也只是传说罢了。

峨嵋派中但凡内门弟子皆修炼《九天玄经》,加起来也有百余人,但是真zhèng

能登堂入室的却并不甚多。前辈的六十三长老都已经步入了太玄之境,当年长眉坐下的嫡门弟子修为最高,多在第七重顶峰徘徊,而妙一真人、玄真子、苦行头陀三人已经成就八重。至于其他的精英弟子多在第四重境界,仅有几个特别出众的如诸葛警我、申屠宏才堪堪突破了第四重,窥见了太清大境界。

而此时安逸却非常为难,因为这《九天玄经》单论成仙之法,比《大道通明录》快多了,而且层级分明,远不如《大道通明录》玄乎,要知dào

大道通明录升仙前就四个境界,炼精、练气、练神、练虚,而且只是一层口诀,剩下的自己琢磨,如果他现在转修九天玄经,他相信,比他现在修大道通明录修为提示要容易的多。

不过想了想安逸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先不说能不能在其他世界使用,即使能,能比得过天书上的功法吗?或者说,记载《大道通明录》的天书都能穿越世界,有这么大的功效,那《大道通明录》的威力岂不更在其上!

一念及此,安逸忽然脸色一苦,因为他忽然想起,貌似除了大道通明录在所有世界通用,威力不增不减之外,貌似其他的都不尽人意,比如纯阳剑,就连纯阳剑法以及缩地成寸,也是因着是用大道通明录功法所修炼出来的法力催动,才能够保持功效不减,那岂不就是说,他如果没了大道通明录,就一无是处了?

这点本不用担心,毕竟大道通明录已经刻在他的脑子里,谁都偷不去。他苦的是,貌似他之前担心的究竟要不要抢主角机缘,夺些法宝,完全是一个笑话,那法宝出了这个世界,还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吗?

安逸忽然想到,若费尽心思谋划来几样法宝,却都跟纯阳剑一般,只是凭着自身材质坚硬取胜,跟块砖头一样,那他不还得哭死。

如此一来,倒不如学一些能用大道通明录所修炼出法力施展而又不关乎法则的法术来的划算,或者……可以自己炼制一柄仙剑,用上好的材料,在与自身法力相合,不需yào

其他作用,只要能施展剑诀就可以了。

想到此,安逸眼前一亮,这个世界的材料可不少,各类天材地宝应有尽有,如此一来……

“师父,可否一并传我剑诀与祭练仙剑之法,还有各类天材地宝所处之地,弟子想自行炼制仙剑。”安逸当即如此对醉道人说道。

第四十四章 绿袍老祖

有人说醉道人就是一醉鬼,有人说醉道人废物,但在安逸看来,醉道人最是洒脱、随性。

对于安逸所求,醉道人竟然连问都没问当即就答yīng

了,一路上倾囊相授,没有半分私藏。

……

泱泱岷江,峨峨蜀山,惟蜀有才,奇魂磊落。

川蜀岷江地带,峨眉山脉巍峨耸立,奇险雄奇,树木参天,鸟语花香,瀑布如绸,怪石嶙峋,泉水叮咚,波光褶褶生辉,奇珍异兽比比皆是,尤其是山间终年云雾缭绕,俨然一派仙家气象,正是山中不知处,疑似谪仙来。

峨眉山有一处山崖,飞瀑流泉,五彩斑斓,如梦如幻,景色绝美,让人宛如置身仙境,若是向山顶看去,会发xiàn

其郁郁葱葱,宛若碧玉,所以称此为峨眉山凝碧崖。

凝碧崖之上,奇花异草,鹤飞猿啼,端的是“两岸绝壁一线天,瀑布彩虹舞山涧,水秀陶醉四海宾,山奇吓倒洞中仙”。在花草掩映之间,有几栋茅草屋坐落在那里,与山水浑然一体,丝毫不显突兀。

此时已至正月,距离安逸来此世界已经三个多月,醉道人早已离去,此时怕是已经到了慈云寺外,决战之日近在眉睫。

但安逸却完全没有要掺一脚的心思,反而是看着天书上紫光流转的《蜀山剑侠传》几个大字,心头有些犹豫。

按理说,现在剑诀、炼剑法门他已经得到,只要返回现实世界等待下一个世界的开启,在下个世界寻找材料炼制飞剑也不迟,但是他此时却不想就这样轻易的走了,要知dào

这个世界的某些法术也是让他眼馋的紧啊,但不说哪个法术能在任何世界使用,单就说这法术都在人的手上,可是十分难得到的。如果为了这个停留,值不值得?

“算了,倒不如边找炼剑材料,一边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机缘,如果侥幸能得到一两个法术,那也是赚的,如果不能,只要炼制好飞剑,花费一点时间那也不亏。”一念至此,安逸当即扬身而起,用《古剑》世界所得御剑术,飞落崖下,离开峨眉。

之所以不用醉道人所峨眉传御剑术,不是因为安逸不会施展,而是不能施展,只因他没有与自身相合的仙剑!

要说这《蜀山》不愧是一个剑仙的世界,峨眉更不愧是世间第一大剑派,所传剑法与纯阳剑祖所传都不相伯仲。其中蕴剑养剑之法甚至略有盈余。不过不同的是,纯阳剑法是以神养剑,而峨眉剑法则是以身养剑。

但相同之处便是,与纯阳剑法一样,必须要仙剑与自身相合才能施展,或者仙剑有灵,自动认主,而安逸此时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他可不想贸然就惊动纯阳剑里的那一丝吕洞宾的元神,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继xù

以气御剑。

说来也巧,以气御剑、以身御剑、以神御剑,此三法都各有所长,安逸都在想着,是不是把三者结合一下,弄个类似于“精、气、神”三宝合一的御剑之术。

这还是安逸第一次正正经经驾驭飞剑飞行,只看见天高云淡,轻雾缠身,云卷云舒。下面山岭横绝,大江东去,惊涛拍岸,气象万千。金沙江与横断山脉相协而行,果然是震人心魄的伟大景观。

一路西去,安逸却是要寻星辰砂、太白元精、太乙精金、白铁精英等无上炼剑材料。

一路走走停停,忽一日,恰逢一座雪山,中有温谷,四围风景既雄浑又幽奇,背倚崇山,面前坡下有一湾清溪,流水淙淙,与松涛交响。

安逸瞧的心喜,便不免想要驻足两日,反正材料也不急于一时。打定主意,就顺着溪涧走了有两三里路,转过一个溪湾,只见那溪面竟是越到后面越宽,快到尽头,忽听涛声聒耳。往前一看,迎面飞起一座山崖,壁立峭拔,其高何止千寻。半崖凹处,稀稀地挂起百十条细瀑,下面一个方潭,大约数十亩。潭心有一座小孤峰,高才二十来丈,方圆数亩,上面怪石嗟峨,玲珑剔透。峰腰半上层,有一个高有丈许的石洞,洞前还有一根丈许高的平顶石柱。这峰孤峙水中,四面都是清波索绕,无所攀附,越显得幽奇灵秀。

安逸不由暗忖:“这里风景秀美,灵秀非凡,不知那洞中是有高人隐居,还是某处埋宝之地。”见两边没有凶煞之气,想来不是妖人洞府,这方世界正道虽行事霸道,但正即是正,邪即使邪,倒也不虞担心遇到如岳不群一般人物。

一念至此,不由架起剑光攀登上去,脚才站定,忽然想起一道怪声,仔细一听,竟在洞中发出,依稀好似人语,道:"谁救我,两有益;如弃我,定归西。"

安逸心头一动,轻悄悄走近洞口一看,里面黑沉沉只有两点绿光闪动,不知是什么怪物在内。一面暗自戒备,轻喝道:“什么人在此?”

话音刚落,洞中起了一阵阴风,立kè

伸手不见五指。安逸祭起宝剑戒备,忽听那怪声说道:"你不要害pà

,我决不伤你。我见你也是求仙慕道之人,你只要对我有好心,我便能授你长生**;如若不然,你今天休想活命。"

好生熟悉的场景!

安逸循着怪声望去,果然见洞口石柱上,端端正正摆着小半截身躯和一个拷栳大的人脑袋,头发胡须绞作一团,好似乱草窝一般,两只眼睛发出碧绿色的光芒。头颈下面虽有小半截身子,却是细得可怜,与那脑袋太不相称。左手只剩有半截臂膀,右手却像个鸟爪,倒还完全。咧着一张阔嘴,冲着他似笑非笑,神气狰狞,难看已极。

果然是他!

安逸忽然想到,此时慈云寺斗剑应该业已结束,原著中记载,百蛮山绿袍老祖被极乐童子李静虚以乾坤阵所伤,只剩下半截身子,被其弟子独臂韦驮辛辰子偷偷携了出来。

那辛辰子也不是好人,救绿袍老祖并不是因为他是他师父,安什么好心,而是看中了绿袍老祖的玄牝珠。

那玄牝珠是绿袍老祖所修第二元神,威力绝伦,是用残缺的玄牝**修炼而来,一门非常好的身外化身之法。

这绿袍老祖虽然失了半截身子,但只须寻着一个资质好的躯壳,与他合而为一,再用玄牝**修炼三年零六个月,一样能返本来面目。

而那辛辰子却是见他成了残废,又加上早已对玄牝珠有了觑视之心,所以就把他带到这里,先用言语稳住,之后在外布下层层阵法,防止他逃脱,然后逼迫他交出玄牝珠,助其成道。

种种情节在心头一闪而过,安逸心道:“这原著之中,来到此地助绿袍老祖脱困的,本应是那图谋女殃神邓八姑手中雪魄珠的西方老魔,其被齐金蝉、李英琼等击溃,败逃之际才偶然来到这里,如今看来,那西方老魔还在大雪山与那邓八姑僵持,李英琼等还未赶到。”转念间,不禁又想道:“这绿袍老祖并非一无是处,蜀山之中反派角色数他笔墨最多,而且那玄牝珠也却是玄妙,只是不知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玄牝**的残篇。但总要试试。”

想到这,安逸看着石柱上绿袍老祖的残躯,道:“你也莫要骗我,就你如今模样,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我把你放出,你反而杀了我,那我岂不冤枉。”

熟料绿袍老祖哈哈怪笑,道:“若你不把我放出,你也没有办法出去,须知困住我是我徒儿,他法力高强几不下我,他已用我传他的厉害法术阴魔网将这山峰封锁,无论本领多大的人,能生入不能生出,到此休想回去。他还嫌不足,又在崖上挂起魔泉幡,以防我运用元神逃走。你看见崖上数十道细瀑,便是此幡幻景。

人若打此峰逃走,崖上数十道细瀑,便化成数十条白龙将你围住,不得脱身。此此他虽神色慌张的出去,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须知到我他以生食人肉为乐,若是回来见到你在此,你也绝计逃不过的。”

这绿袍老祖所言句句属实,但安逸却暗自撇了撇嘴,那辛辰子吃人肉不错,但你绿袍老祖还吃人心呢。眼神一转,突然嗤笑道:“你也不必吓我,如你所说,你那徒弟回来你也逃不过好去,小子我不过贱命一条,即便空活也不过百年,但如你一般,千八百岁也不过眨眼,恐怕就此丧命于此也是万万不甘的。”

绿袍老祖面色一变,想不到他如此难缠,道:“小子,你究竟要怎样!”

安逸呵呵一笑,道:“你不是说等我救你出去你便传我仙法吗?不如现在就传我,不然我可信不过你。”

绿袍老祖闻言,心中暗道:“这人身上并无多少修为,即便传他功法,他也破不了外面的阵法,不虞担心他得到功法便舍我而去。不过,他竟胆敢趁老祖之危,哼!带老祖脱身之后,定要给他些厉害瞧瞧。”眼光寒芒一闪,显已起了杀心,但却面色不变,道:“好,就如你所言,想必你也不敢骗我,我这就传你法术。”说完,就要随意选一篇小功法传给安逸。

却不料被安逸叫住:“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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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玄牝大法

却说安逸一声“且慢!”叫住绿袍,笑道:“你且还需发个誓,所传之法必定是无上**,而不是随意选个小法术就将我打发了。并且发誓,我助你脱困后,你不能杀我!”

“哼,好狡猾的小子!”绿袍冷哼一声,但却怡然不惧,当即依言发誓。心中却是冷笑:“我也不必杀你,自有百般方法折mó

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至于无上**,嘿嘿,老祖手中的玄牝残篇不就是么?”

原来这绿袍老祖本身所修法力并不是来自玄牝**,而是其他功法,攻击之术也多用百毒金蚕蛊。对于那玄牝残篇,在他心中远远不如自己所创的百毒金蚕蛊来的重yào

,所以在听闻安逸想要“无上**”的时候,第一刻就想到了玄牝残篇。

欺安逸不识得**,应该看不出传授他的为残篇,暗自的得yì

的绿袍,却不知安逸话中漏洞皆是故yì

而为。

他又怎不知绿袍的奸诈邪恶,怎不知这世上有比死还痛苦的折mó

方法,若他真的存了救他的心思,怎么让他发一个漏洞百出的誓言?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当下两人各怀鬼胎,一个口诵秘诀,一个悉心记忆。

玄牝之名出自《道德经》:“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谷神之动静,即玄牝之门也。这个门在人身为四大不着之处,天地之正中,虚悬一穴,开阖有时,动静自然,号之曰玄关一窍,又号之曰众妙之门。而众妙之门,又名曰道,所谓:“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即“道”为生养万物的母亲,那还不是玄牝!故玄牝即“天下母”之意。

而《玄牝**》既以玄牝为名,必有其特殊以及相似之处。如此**,比之峨眉《九天玄经》也不差分毫,只可惜绿袍只得了残篇,又修炼不当,只弄出个半成品“玄牝珠”,还徒自洋洋得yì

,宝贝的紧,让安逸忍不住叹一声暴残天物。

当绿袍老祖把玄牝**交付安逸后,便急声道:“好了,如今修炼法门我已尽皆传你,你快帮我助我脱困。”

安逸却皱眉道:“你莫骗我,我虽然未习仙法,但却喜好读书,你所传我功法,前后皆有忽略,我又怎不识得,还说什么尽皆传授,你难道欺我没有见识不成?”

绿袍冷哼道:“小子,你当老祖我傻了吗?若你得了**反而不管我,那我岂不傻眼,这玄牝**我且先传你一半,后面的待你助我脱困后自会传你。”

安逸心中偷笑,这绿袍说瞎话不带眨眼的,自己都没有全本,还说什么脱困后再传。心头将口诀过了一遍,见没什么纰漏,凝练第二元神之法也赫然在列,安逸却没有当即翻脸,而是装作一副犹豫不定,最后一狠心的模样,咬牙道:“好,那你教我如何才能帮你脱困,带你脱困后,你可一定要传我后面的功法,别忘了你之前发过誓的!”

“哼,一个雏儿还想在老祖这里占到便宜,带我脱困后看我如何整治你。”绿袍按下心中杀意,口却是满口答yīng

。后解释道:“我那徒弟防我遁去,除用法术法宝封锁外,还在我身上伤口处同前后心插上八根魔针。他这魔针乃子母铁炼就,名为九子母元阳针。八根子针插在我身上,一根母针却用法术镇在这平顶石柱之下。如不先将母针取去,无论我元神飞遁何方,被他发觉,只须对着母针念诵咒语,我便周身发火,如同千百条毒虫钻咬难过。因为我身有子针,动那母针不得,只好在此度日如年般苦挨。只须有人代我将母针取出毁掉,八根子针便失了效用。我再将元神护着你,就可一同逃出罗网了。"

“只要把那母针拔去便可?”安逸佯问道。

绿袍当即点头:“不错,你先将石柱打倒,柱底下便现出一面大幡,上面画有符箓,符箓下面埋着一根一寸九分长的铁针。我先传你取针口诀,等你将针收到后,我再传你破针之法,然后帮我取那八根子针。”说完,张口就要说取针之法。

安逸却嘿嘿一笑,刚要转头走人,却不料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心头一惊,猛然回头,却见一蛮僧出现在身不远处,身上伤痕累累,不似剑伤,到好似被什么异物爪子挠的,手臂断了一条,一件大红色袈裟都碎成条了,披在身上根本遮不住多少。

“这想必就是那西方野魔,想必他刚刚被李英琼等人击败,逃到这里,可他来的好不是时候,这下可麻烦了。”安逸心中焦急,暗恨自己刚刚不应该拖延时间。不过他也知dào

,即便刚刚他得到功法就走,恐怕也不待他把外面阵法破掉,这野魔便会来,到那时,若让野魔放出绿袍,那才是他的灾难。如今好在还没有和绿袍翻脸,倒还有转还余地。

想到此,安逸不禁摆出一脸戒备之色,身子隐隐装出护住身后绿袍的模样,口中斥问道:“和尚站住,告sù

我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心道这一番作为,即使得不到绿袍好感,也能拖延些时间吧。

“我乃西方野魔雅各达是也,小子你又是谁!”西方野魔同样戒备道。如今他刚刚受了败战,好悬才逃出命来,一路奔波至此,心中侥幸之余,遇见生人自身免不了一番警戒。

只见安逸眼珠一转,嘲讽道:“我管你是西方野魔还是东方野魔,劝你还是快快退去,我家老祖在此,容不得你这妖人放肆。”

西方野魔方经败战,哪里受得住这番嘲讽,心头怒火大盛,暗道惹不起峨眉还惹不起你个小娃娃吗,破口大骂道:"无知小辈,竟敢口出狂言。什么狗屁老祖,还不是藏头露尾的鼠辈,速速说出你的来历,我还能饶你不死!”言还未了,忽然一股阴风从安逸身后吹起,直向他吹去。

西方野魔只觉脖间一凉,触鼻还带着腥味。心头大惊,以为有人在暗算,先将身纵到旁边,定眼一瞧,正好瞧见之前被安逸挡住的绿袍头颅。

只听绿袍“桀桀”一声怪笑,说道:"我把你这残废,竟敢对老祖出言不逊,若不是老祖受困与此,定要好生教训xùn

你一番。"

见一个头颅咧着一张阔嘴,冲着他似笑非笑,神气狰狞,难看之极。西方野魔心道怪物不大好惹,强忍怒气说道:"你是人是怪?为何落得这般形象?还活着有何趣味?"

绿袍大怒,两道紫眉往上一耸,头发胡须根根直竖起来,似刺猬一般,同时两眼圆睁,绿光闪闪,益发显得怕人。不过倏地却又敛了怒容,冷哼道:"你我大哥莫说二哥,两人都差不多。看你还不是新近才吃了人家的大亏,才落得这般光景么?你既称是西方老魔,想必便是那毒龙尊者的同门吧,哼,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老祖非要跟你好好理论理论。”这绿袍老祖虽然自负,胆大妄为,但却不是个傻子,如今他受困,若是西方野魔捣乱,恐怕他也得不了什么好,所以只能先忍着怒气。

西方野魔不由惊叱:"你认得我?你先莫问我的事,且说你是什么东西变化的吧。"

绿袍哼道:"道友休要出口伤人。我也不是无名之辈,我乃百蛮山阴风洞绿袍老祖便是。自从那年在滇西与毒龙尊者斗法之后,回山修炼,多年未履尘世。去年毒龙尊者与我送去一信,请我到成都慈云寺去助他徒弟俞德与峨眉派斗法。我正因为几年来老吃山人心血,想换换口味,便带了法宝赶到成都,由地遁入了慈云寺。到了不两天,我先将我炼就的十万百毒金蚕蛊,由夜间放到敌人住的碧筠庵内,想将峨眉派一网打尽。不想被一个对头识破,首先有了防备,不知dào

他用的什么法宝,将我金蚕蛊伤去大半。我在慈云寺心中一痛,便知不好,还算见机得早,赶快用元神将蛊收回。第二天晚上,峨眉派的醉道人来定交手日期,我想拿他解解恨,未及我走到他身前,忽从殿外飞来一道金光将他救走。我岂能放过,一面将法宝祭起,追赶出来。他们好不歹毒,故yì

叫醉道人引我出来,等我放蛊去追,才由头次破我法的对头放出千万道红丝般的细针,将我多年心血炼就的金蚕蛊两头截断,失了归路,一个也不曾逃脱,全被刺死……”

就在绿袍长篇大论之际,安逸却在暗暗叫苦,没想到这绿袍这么忍得住脾气,这与原著不符啊。

本来他是想挑拨一下两人的关系,最好来个两败俱伤,那样他也好渔翁得利,可现在看来,情况十分不妙啊!如果一切如原著发展,等到绿袍老祖脱困,想必他倒霉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心念急转,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安逸虽然焦急,但却并不如何害pà



如今穿越所需能量已经回满,若是实在想不到脱身的办法,那等绿袍老祖发作之时,穿越回去便是。只不过如此回去难免脸上无光,所以安逸还是打算静待事态发展,实在没有办法在绿袍发作前脱身再说。

他却不知,此番大意却是险些送命。

第四十六章 绿袍脱困

就在安逸心中想着脱身之法的时候,此时绿袍老祖却也在打着他的主意,一边与西方野魔交谈,一边心中忖道:“这西方野魔与那小子皆不可信,小子奸诈,这野魔既为魔道中人,若是被他瞧破我的软肋却也是麻烦,不过此时若直接赶他走,怕是会让他起疑,而且那小子没有法力,能不能拔下子母元阳针也未可知。之前还道除了他不会有外人再来,所以才勉强一试,如今既有这西方野魔,倒不如跟他实话实说。半真半假,也好让他不明就理,助我脱困。至于那小子,好在刚刚老祖我留了个心眼,只道他助我脱困便不会杀他,如今我让这西方老魔助我,自然与他毫无关系,那杀了他也不算违背盟誓。正好老祖我缺一具肉身,这小子就不错。”

桀桀一声怪笑,绿袍老祖若有若无的撇了安逸一眼,对西方老魔传音道:"……道友此时也知我的遭遇,那子母元阳针的功效我也与道友说过,只须道友代我将母针取出毁掉,八根子针便失了效用。我再将元神护着道友,就可一同逃出罗网了。我但能生还,便可借他躯壳变成为全人了。"

见绿袍老祖撇向安逸,西方老魔怎还不知他指的是谁,心中暗忖:"久闻这厮师徒多人,无一个不心肠歹毒,如今果然如此。我可切莫要中了他的暗算。既然子母针如此厉害,我只须将针收为己有,便不愁他不为我用,我何不先虚与委蛇?"主意想好,便传音问那母针如何取法。他可没有就安逸的好心。

而安逸此时则是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不说话,心知他们在传音交流,只不过苦于法力低微,又没有截取的方法,只能两眼一摸黑的站在那,暗自小心戒备。

这时绿袍老祖早已从安逸身上收回目光,再次与西方老魔传音道:"要取那针不难。并非我以小人之心度你,只因我自己得yì

徒弟尚且对我如此,道友尚是初会,莫要我情急乱投医,又中了别人圈套。我对道友说,如真愿救我,你我均须对天盟誓,彼此都省了许多防范之心。道友以为如何?"

西方野魔闻言暗骂:"好一个奸猾之徒!"略一沉吟,还是答yīng

:"我实真心相救,道友既然多疑如此,我若心存叵测,死于乱箭之下。"绿袍老祖闻言大喜,也盟誓道:"我如恩将仇报,仍死在第二恶徒之手。"

绿袍老祖发完了誓,一字一句地先传了咒语。接着叫西方野魔用禅杖先将石柱打倒,柱底下便现出一面大幡,上面画有符箓,符箓下面埋着一根一寸九分长的铁针。然后口诵护身神咒,将那针轻轻拔起,将针尖对着自己,口诵传的咒语。将针收到后,再传他破针之法,才可取那八根子针。

西方野魔哪知就里,当下依言行事。一禅杖先将石柱打倒,果然山石上有一道符箓,下面有一根光彩夺目的铁针。知dào

是个宝贝,忙念护身神咒,伸手捏着针头往上一提。那针便粘在手上,发出绿阴阴的火光,烫得手痛欲裂,丢又丢不掉。他先前取针时,见绿袍老祖嘴皮不住喃喃颤动,哪里知dào

这火是他闹的玄虚,只痛得乱嚷乱跳。

绿袍老祖赶紧传音道:"你还不将针尖对着我念咒,要等火将你烧死么?"

西方野魔疼得也不暇寻思,忙着咬牙负痛,将针对着绿袍老祖,口诵传的咒语。果然才一念诵,火便停止。那咒语颇长,稍一停念,针上又发出火光。不敢怠慢,一口气将咒念完。

他念时,见绿袍老祖舞着一条细长鸟爪似的臂膀,也在那里念念有词,脸上神气也带着苦痛。等到他刚一念完,从绿袍老祖身上飞出八道细长黄烟,西方野魔手上的针也发出一溜绿火脱手飞去,与那八道细长黄烟碰个正着。

这一番事情发生的电光火石,安逸一时间哪里来得及阻止。只闻一阵奇腥过去,登时烟消火灭。

绿袍老祖哈哈大笑道:"九子母元阳针一破,就是业障回来,我也不愁不能脱身了。"说罢,朝天挥舞着一条长臂,又是一阵怪笑,好似快乐极了的神气。

西方野魔闻言忿忿:"照你这一说,那针已被你破了,你先前为何不说实活?"

绿袍老祖闻言,带着不屑神气答道:"不错,我已将针破了。实对你说,这针非常厉害,我虽早知破针之法,无奈此针子母不能相见,子针在我身上,我若亲取子针,便要与针同归于尽。适才见你举棋不定,恐你另生异心,我如将真zhèng

取针之法宝传了你,此宝不灭,早晚必为我害。所以我只传你取母针之法,使你先用母针将我子针取出,九针相撞,自然同时消灭,无须再烦你去毁掉它了。我只为此针所苦,没有母针不能去收子针,我自己又不能亲自去取那母针,须假手外人,因此多加一番小心,倒害你又受一点小苦了。"

西方野魔见上了绿袍老祖的大当,还受他奚落,好不忿恨,知dào

敌他不过,只得强忍在心。勉强笑答道:"道友实是多疑,我并无别意。如今你我该离开此地了吧?"

绿袍老祖道:"业障今明日必回,我须要教他难受难受再走。"说罢,对着洞中念了一会儿咒语,之后却将目光转向安逸。

安逸心头一惊,强自道:“恭喜老祖脱困,如今老祖脱困而出,恐怕也用不到小子,小子便先告辞了。”

绿袍老祖哈哈怪笑:“不是我不让你离开,早就与你说过,外面有大阵守护,放心,老祖既然说不杀你,自然不会违背誓言,还要带你出去咧。”说完,挥着长臂抓起安逸,又叫西方野魔将他抱起,自会飞下峰去。

安逸只觉肩膀一紧,听得绿袍口才喊得一声:"走!"便见一团绿光将自己包围,立kè

身子如腾云驾雾一般下了高峰,绿光中只听得风声呼呼,水火白龙一齐拥来,只见那团绿光带着自己上下翻滚了好一会,才得落地。

猛听涛声震耳,回望山崖上,数十道细瀑不知去向,反挂起一片数十丈长、**丈宽的大瀑布,如玉龙夭矫,从天半飞落下来。

只听绿袍老祖咬牙切齿道:"业障的法术法宝俱已被我破去,他素性急暴,比我还甚,回来知我逃走,不知如何忿恨害pà

。可惜我暂时不能报仇,总有一天将他生生嚼碎,连骨渣子也咽了下去,才可消恨!"

就在此时,忽听呼呼风响,尘沙大起。绿袍老祖厉声道:"业障来了,你们不要出声,且带我施展隐形!"说完,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朝地上那么一画,就把三人身形俱都隐去。

安逸此时心头拿捏不定,他知所来之人便是那辛辰子,但却不知要不要叫破几人形藏,要知此时三人近在咫尺,说不定话刚出口,就被绿袍反手杀了,那样岂不白白便宜了辛辰子。

心中一面思量,一面下意识朝前看去。只见那小峰上已落下一个断了一只臂膊的瘦长人,打扮得不僧不道,赤着双脚,手上拿着一把小刀,闪闪发出暗红光亮。远远看过去,面貌狰狞,生得十分凶恶。此人正是那绿袍老祖的徒弟,辛辰子。

只见那辛辰子甫一落地,便知有异,再一眼看到细瀑不流,石柱折断,愈加忿怒。“啊!”的一声长啸,声如枭嗥,震动林樾,极为凄厉难听。

跑到绿袍老祖藏身的洞口。刚要往前探头,忽从洞内飞起两三道蓝晶晶的飞丝。那辛辰子又怪啸了一声,化成一溜绿火,疾如电闪般避到旁边。立即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才一出手,发出五颜六色的火花,飞上去将那几道蓝丝围住。等到火花被辛辰子收回,蓝丝已失了踪迹。

安逸看得仔细,那蓝丝出来得比箭还疾,辛辰子骤不及防,脸上好似着了一下。心知那是绿袍老祖布的后手,用一枚碧血针刺瞎了辛辰子的一目。

只见蓝丝破去后,那辛辰子又暴跳了一阵,飞起空中,四外寻找踪迹。不一会,就跳到安逸等人所在这面坡来,用鼻一路闻嗅,一路找寻。

他此时左臂业已断去,衣衫只有一只袖子,露出半截又细又长又瘦的手臂,手上拿着一把三尖两刃小刀和一面小幡。浑身上下似有烟雾笼罩,口中不住地喃喃念咒,不时用刀往四处乱刺山石树木,着上便是一溜红火。

眼见辛辰子越走越近,安逸知dào

绿袍老祖还有后手,正思量是否叫破行踪之际,忽然觉着臂上奇痛彻骨,低头一看,只见绿袍老祖鸟爪般的手死死的捏着他的胳膊,眼中寒芒凛凛,安逸不由叫苦不迭。

就在此时,忽然听山峰上面起了一种怪声,那辛辰子听了,以为是绿袍老祖,张开大口,把牙一错,带着满脸怒容,猛一回头,驾起烟雾,往山峰便纵。

身子还未落在峰上,忽从洞内飞起一团绿影,破空而去。辛辰子大叫一声,随后便追。

眼看着辛辰子追着绿袍老祖早就布下的替身飞向东南方云天之中,安逸心中愈加焦急。却猛听绿袍老祖喊一声:"快走!"身子却已被一团绿光围绕,直往反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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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卖萌是个高难度职业,我还是算了::>_

第四十七章 劫难?机缘?

安逸只觉一团绿光将自己包围,立kè

身子如腾云驾雾一般,绿光中只听得风声呼呼,水火白龙一齐拥来,看不见外界事物。

此时他想要返回现实世界却也来不及了,只因身体被绿袍老祖狠狠钳住,他也不知是否能带人穿越。若是不能,那自然最好;若是能,把这样一个凶人带到现代,那岂不是自己找死。

心中暗暗焦急,想着只要一会儿绿袍疏忽,将他的手臂放开,那自己就立即发动天书穿越,带日后修为高了再来找这绿袍理论。

安逸心知这绿袍此去要去喜马拉雅山红鬼谷找毒龙尊者,到那之后受了冷落,自会取了师文恭的身体做替身便离开,其间路上还有些时间,所以倒还沉得住气。

可他却不知,此时绿袍已有了夺舍他身体的心思,怎么还会劳神去红鬼谷找毒龙尊者。只见飞即半路,绿袍悄悄将遁光开了个口子,传音密语一番,西方野魔独自离去,而绿袍则是掐着安逸继xù

遁走。这一切不知不觉,安逸被眼前遁光所迷,再加上两人有意行私,他又哪能发xiàn



约摸半个时辰,当绿光终于散开,已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山谷,安逸这才发xiàn

西方野魔失了踪影,当即便是大惊。

但哪里还还来得及,只见绿袍一声狞笑,自他脑后升起一颗绿油油的珠子,迎着安逸就扑了上去,电光火石间,自安逸头顶百汇而入。他这便就要夺舍!

安逸只觉脑袋一沉,意识便不由自主的进入紫府元神之中。只见紫府空间依然灰蒙蒙一片,唯一不同的,便是多出一个惨绿色人影,那就是绿袍的元神。

绿袍老祖此时面露惊疑:“你不是没有修为,又怎的元神凝聚!”说完,却是狞笑道:“小子,即便你有元神那又如何,不过让老祖多一口食粮,这修道人的元神,可是美味的紧呐!桀桀——”一声怪笑,绿袍老祖当即合身扑上,就要将安逸元神吞噬。

安逸又怎会坐以待毙,但却苦于元神初成,没有御敌之术,只能左右闪躲,一时间在紫府中与绿袍老祖玩起了追逃游戏。

只见灰蒙蒙的空间中,一道紫芒与一道绿光闪烁,似流星一般在紫府中滑来滑去,时间一久,绿袍不由暗暗心急。

要知这夺舍一个人的身体并非易事,因为灵魂与身体不合,便会收到莫大的排斥,如今绿袍就是在顶着排斥之力在追着安逸,不然以他的修为,早就得手了。

心头着急之下,绿袍老祖不由大喝一声:“小子,快快停下,须知老祖使用你的身体是你的荣幸!”

安逸气的破口大骂:“放你姥姥的狗臭屁,如果我他.妈让你享受享受这荣誉你要不要!”虽说着,但却不敢有半分停留。

绿袍见计策失败,不由狠了狠心,当即鼓动全身修为,不留一丝余力的催动元神。只见他速度暴增,空间中绿芒大盛,哧的一溜光芒快若奔雷,瞬间就到了安逸身后。

“啊!”一声痛吼,安逸面容一阵扭曲,只觉灵魂似要剥离化为无数碎片一般,却原来绿袍老祖抱着安逸的元神,张着大嘴,一口一口的正在啃食他的“躯体”。

无边的疼痛让安逸提不起一丝力道,深入灵魂的痛苦叫他意识一阵模糊:“自己要死了吗?”

“放他娘的屁!”安逸一声怒吼,强忍着元神带来的疼痛,心中一发狠,反手一把将绿袍抱在怀中,冲着他的“身体”就咬去。

你想吞噬我,那我也来吞噬你,看他.妈谁先吃完!

绿袍哪里想到安逸如此凶戾,要知这被吞噬元神的痛苦莫说常人,就是如他这般修为之人也难以忍受,而安逸竟硬生生凭着心中凶戾反咬,却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只听得绿袍也是一声痛吼,神色扭曲无比,狰狞万分,好似恶鬼一般,显然也是被痛的不轻。

不过其不愧是蜀山第一凶煞恶人的称号,修为在蜀山中算不得最高,比之邓隐之流还差的多,但其凶恶程度或者说是心理**程度,估计没几个比得上。

只见其脸上煞气一现,瞪着俩凶恶的大眼,吭哧一口反咬回去,撕下一片元神,带三五中文点紫色光芒;伴随着一声闷哼,安逸同样反咬回去,撕下一片元神,带三五中文点绿光。

就这样,紫府空间中,两个大男人互相抱着乱啃,两人身体四周光芒点点,紫的、绿的,煞是梦幻,若不知dào

的,还以为是一对好基友在那啥呢。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状若疯癫的两人更没有时间记忆过了多久,直到最后,两人都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意识,唯有本能的撕咬。

空间之中,紫、绿二色的光芒相互交织、缠绕,缓缓竟有归于一体之像,忽而紫光明亮,忽而绿光熠熠,显然意识上的争斗还在继xù



安逸只觉思维一片混沌,无思无感,无智无明,色、受、想、行、识五蕴皆空。

冥冥之中,一段话似从心底缓缓流出,终于使他沉寂的意识泛起一丝波动:

“无空有空,无色有色,无无有无,有有无有,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空卽是空,空无定空;色卽是色,色无定色;卽色是空,卽空是色……”

恍惚间,种种过往记忆渐渐涌入心头,一丝丝的将他的意识填满,而其中,却还伴随着属于绿袍老祖的记忆,同样涌入他的心田。

随着记忆的回归,意识的复苏,两种记忆在心中流淌,唯余意识在中间摇摆不定。

“我是谁?绿袍?还是安逸?”

正纠结于这个问题的安逸,却没发xiàn

一缕淡淡的黑气仿佛从天外而来,莫名的出现在紫府,缓缓侵入他的元神。

此时安逸只觉头脑一阵混乱,两种不同的记忆似惊涛拍岸般撞击着他的心灵,一个个片段,一篇篇场景,使安逸的意识仿佛那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仿佛那一点烛火,摇曳不定,似乎在下一瞬,就会彻dǐ

泯灭。

一开始,还只是两种记忆的相争,但慢慢的,一些原本记忆中没有的场景开始出现,或得道成仙,或金银财宝,或美酒佳人,一遍遍的**着他,**着他心中的两种记忆。

恍惚间,他成为了安逸,回到了前世,权财名色随之而来,昔日背叛他的兄弟女友被他狠狠的踩在脚下;恍惚间,他又成了绿袍,灭峨眉、扬百蛮,杀掉李静虚,成为天下修行之首,终成大道;恍惚间,他又成为了安逸,凭借手中天书,穿越无限世界,于洪荒终证圣道;恍惚间,他又成为绿袍……

而此时,紫府之内,只见一团紫、绿、黑三色交杂的光球漂泊其上,那黑气开始不过一缕,如今竟壮大道整体的一半!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紫、绿色愈淡,黑气愈盛,随着时间推移,黑气仿佛将紫、绿色全部吞噬一般,空间内,只余一团紫气。

忽然,只见黑气一阵翻腾,似欲聚散成型,但就在此时,一缕紫光从黑气中心处爆射而出,放出无边的光明。与此同时,安逸平淡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却惊起万千波澜:

“道即心兮心即道,心道从来皆要妙。

若知无物又无心,便是混元心法道。

心法道,没模样,一点灵光涵万象。

无体之体即真体,无相之相即实相。

非色非空非不空,不来不向不回向。

无异无同无有无,难舍难取难听望。

内外灵光到处同,一世界为一灵光。

一点灵光大千界,一个身心万法同。

知之须会唯心诀,不染不滞道通明。

善恶千端无所为,先天不灭是灵光……”

“大道通明,先天不灭灵光,成!”

伴随安逸一声大喝,忽然世界波澜顿起,一团黑气被剥离而出,一道紫色灵光在这一片混沌虚无的空间之中闪烁。

就在此时,只见那一团黑气忽然变淡,似乎就要消失在这世界之中,飞入冥冥。但不料紫光爆射,光芒中虚影一闪,赫然正是安逸样貌。

只见他随手一指,一点紫色星芒剥离,瞬间定住黑气,浸入其中。

随着黑气翻滚,紫气升腾,忽然安逸又是一声大喝:“玄牝成型,域外天魔聚,第二元神,出!”

伴随这一声大喝,只见那黑气一定,忽然急剧收缩,团成一颗黑色珠子,团团转转,最后竟化为一道人形虚影,无有面目,无有真形,最后竟逐渐透明,消失不见,但安逸面上,却露出一抹欣喜的微笑。

你道为何?

原来那黑气不是别的,正是那域外天魔。

这域外天魔,来无踪影,去无痕迹,相随心变,魔由念至,不可捉摸,不可端倪,随机幻化,如电感应。其最善长坏人修行,勾起心魔。

而此番这域外天魔正是想趁安逸不备,神思混乱间,挑动安逸与绿袍纷乱的记忆中的欲念,勾起他的心魔,至他到万劫不复之地。

但其没想到的是,此举恰恰帮zhù

了安逸,若非这域外天魔横插一脚,即使他能够清醒,恐怕也会被绿袍老祖的记忆所影响,性格发生转变。

而此番,安逸在由域外天魔所创造的幻境之中,不光悟透本身,还把玄牝**修炼第二元神的法术参透。

但却不料,这第二元神竟也要元神分化,而大道通明录中所言,却要全神如一,不泄不漏,这第二元神之法,却是万万修不得的,甚至连以神御剑,都是难说,这也是安逸此番才悟通的道理。若没有此番变化,今后安逸贸然炼制仙剑,怕以后修为也就止步于此了。如此看来,此次当真是福非祸。

更幸运的是,他得到绿袍的记忆与残缺的元神,为保持全神如一,心思灵透,所以甫一醒来,变将所有绿袍的记忆与元神残片打出,融入那域外天魔与他心魔所结合的黑气之中。再以第二元神**炼制,最后竟修成一个天魔元神,不光保留了域外天魔种种能力,如窥人**、幻形变化、制造幻境等等,还平添了许多元神玄妙。

如此既不损自身元神,又因绿袍元神被他沾染、炼化,成为能得以控zhì

第二元神,让不可能的事变为为可能,而且以后他还可以凭借着第二元神炼制飞剑,并且还不会有半分影响自己修行,这让他如何不喜?

不过毕竟他心性非凡,只是欣喜片刻,便心念一定,意识退出紫府,返还外界。

甫一睁眼,却不由身体一震。心头暗忖:“怎么会遇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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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云英

且说安逸终悟《大道通明录》真意,于紫府中形成先天一点不灭灵光,炼炁化神已至大成,元神灵光璀璨,初达炼神返虚之境,灵光不灭,即便肉身有毁,亦能夺舍重生,或带着记忆转世,玄妙无比。更兼得了第二元神,心中高兴。

但甫一从内视退出,见了眼前景象,不由一震。只见空山寂寂,树木葱葱,山花烂漫,与归林倦鸟互相酬唱,越显得风物幽丽。

而在他眼前,却有两道倩影,容貌靓丽,卓越多姿,螓首蛾眉,双眸剪水,仙姿迭貌。两人具是背负长剑,一青一紫,却不正是在凝碧崖见过的周轻云与李英琼二人?

就在安逸心生诧异之际,耳听得李英琼道:“安师弟怎会在此?这里四下虽无人际,但师弟在此修行,怕是大大不妥,好在我与周师妹路过,见你打坐便在你身旁守了几日,不然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

安逸闻言,赶忙收拢心思,起身称谢道:“如此一来,还真需多谢二位师姐,不知二位师姐此番所去何处?有何要是?莫不要因我耽搁了,这却是我大大不是了。”

李英琼点头,道:“你知dào

就好,此番我与周师妹是奉了师尊之命,前去莽苍山,如今已经耽搁了几日,我便不与你多言,还需快些赶去才好。”

安逸连连称是,却不料周轻云此时插话道:“我看安师弟此时也无事,莫不随我们一道,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对啊,便与我们一道去吧,师姐带你长长见识。”李英琼直言道:“你我虽然同时修行,但我观你玄功未成,还是莫要一个人闯荡。”

安逸闻言苦笑,被一个小女生鄙视了有木有?

他虽心知两人具是为他好,担心他被恶人坏了性命,但却也不不愿与之相行。

起因还是那绿袍,要知dào

这绿袍老祖在蜀山中笔墨可不少,现在本不应身死的,要等待以后被三仙二老联手,以两仪微尘阵困住炼化。

而现在却彻dǐ

死在他手上,如此剧情改变,也不知那帮大佬会不会找他麻烦,哪里还敢与峨眉众人走得太近。

不过经此一事,也让安逸清楚,这蜀山中,不论天道管的多与否,都与其他世界一样,剧情是可以改变的。但若剧情可以改变,于这个世界的原著就难免不符,毕竟原著中很多高人都是料事如神,既然能够改变,又何谈料事如神呢?难道只因他是“外人”,所以只有他才能改变剧情,不被“天道”或者说剧情束缚?

安逸正思索之间,却不知茫茫万里之遥,东海仙府之中,一段关于他的谈话恰时响起。

仙府中,峨眉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位列正中,左侧为玄真子,右侧为苦行头陀。只见齐漱溟眉头皱起,开口问道:“两位师弟可算出什么?那诛杀绿袍之人到底是谁!究竟何人如此大胆,妄图篡改天数。”

玄真子也是皱眉:“自从绿袍一死,天机便一片混乱,其他事还可卜知一二,唯那诛杀绿袍之人,若是有迷雾遮挡也就罢了,只道他法力高强,或有遮挡天机之物;但怪异的是,那人好像完全无有一般,只一推算便是一片虚无,没有任何跟脚。”

苦行头陀喧了一声佛号,道:“那人究竟是谁暂且不提,怕只怕师尊所布下种种暗手被他破坏,到时天意一改,我峨眉恐难大兴。”

却原来这峨眉虽是说顺应天意,但天意所显示是正道大兴,可不单是他峨眉大兴。而长眉真人却暗施身手,一番布置,留下种种后手,再加上齐漱溟的施为,刻意引导,如此才能把各个如李英琼般气运旺盛之人引入峨眉,如此天下大气运之人都齐聚峨眉,峨眉必然大兴。

但不论后手还是引导,都已有前定,若是一个环节产生变化,还影响不大,不过只关系到那一脉络的后续之人不能出世,但若环节改变的多了,恐怕峨眉等人这一番谋划,都会竹篮打水,成一场空。

就在三人皱眉之际,忽然一道剑光破空而来,成一缕细线跳跃到齐漱溟的手中,齐漱溟伸手夹住,查看一番,口中密语一阵,后挥手间,剑光再次飞退而出,消失在茫茫天际。

玄真子问道:“不知是哪位道友飞剑传书?有什么要事?”

“是白谷逸白道兄所传。他也察觉到天机混乱,说是对搅乱天机之人,有了猜测。”不带玄真子二人问话,齐漱溟继xù

道:“白道兄话中所言,说醉师弟年前收了一名徒弟,名曰安逸,这些你我也知晓,只是未曾亲眼见过。但白道兄却在碧筠庵与其见过一面,当时便发xiàn

他命格有异,但却并未多想,又加上醉师弟在旁,所以也没有多加探查。如今绿袍一死,天机混乱,他才想到,恐怕这问题就是出在这安逸身上。”

“如此看来,却是要好生询问询问醉师弟,这安逸到底是何来历!”苦行头陀脸色一变,肃声道。

玄真子道了一声“我来!”挥手招出飞剑,拿在嘴边一阵密语,后扬手打出。

一道剑光划破天际,过了盏茶时间便又返回,玄真子接到手里,却不由面色一黑。

齐漱溟瞧出不对,忙问道:“怎么了,醉师弟到底如何说?”

玄真子冷哼一声,法力在剑上一抹,醉道人的声音从中传出,声音豪迈,但却无赖:“师兄,你问安逸的来历,这我也不知dào

啊,当时只不过看他对眼,就顺手收了,谁知dào

会惹出这些事端,不如这样,我这就把他踹出门楣,省的让他打扰几位师兄计划,师兄莫急,我这就传飞剑给他,告sù

他不要再称我峨眉弟子。”

声音刚一消散,只听玄真子怒声道:“你们看看,他这什么样子,随意收徒也就罢了,态度还如此恶劣,哪有一点光耀我峨眉之心。”

“阿弥陀佛。”苦行头陀宣了一声佛号,满脸慈悲道:“现在还是莫要议论这些,还是赶紧拦下醉师弟,莫要让他胡乱行事,那安逸既能搅乱天机,切不可让他落入其他门下,还需由我峨眉好生掌控,不然天机大乱,峨眉不兴是小,只怕苦了天下苍生啊!”

话音刚落就要再次传剑,却不料被齐漱溟挥手拦下:“你们还不知他醉道人的脾气?此时怕是已经传书给那安逸,如今再想阻拦也是晚了。”

玄真子冷哼:“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偏爱留恋红尘,在凡尘打滚,连我派中如此大事都不闻不问,他便没有一声兴我峨眉之意!”

“你既知如此,又何必与他计较。”齐漱溟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醉师弟修为根本不在我等之下,只是不愿意参与我等正邪之战,之前勉强他去慈云寺主持大局,他到好,还未到正式决战就把飞剑污了。也不想想,以他的修为、飞剑,就是法元去了也污不了他的飞剑,如此作为,不是摆明了不想参与。既然如此,我等倒不如顺了他的心思,难免再生什么事端……”

且不提东海三仙继xù

交谈,安逸此时却满脸悻悻的与李英琼两人告别。

起先两人邀请他一起同行,他还想着拒绝,但忽然注意两人说要去莽苍山,安逸不由起了心思。

记得原著提及,在莽苍山中有冰蚕与万年温玉两样异宝,那可都是好东西,如今既然已经改变了剧情,倒不如索性把两样东西也一起收在手中。所以安逸当即便点头答yīng

,但不料刚一动身,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只因李英琼两人都是身剑合一,化光飞遁,而安逸却脚才纯阳剑,慢悠悠的根本跟不上两人的速度。

李英琼见此当即返身来到安逸身边,声音无比诧异:“师弟你还未身剑合一?”

安逸无奈点头,却见李英琼皱眉道:“此番我们已经耽搁好几日,若以师弟的速度,怕是还要耽搁几日,若是误了师尊的嘱托……”

敏锐的,安逸在李英琼心底捕捉道一丝不屑,眉头一挑,笑道:“既然如此,那是我与师姐无缘同行了,两位师姐还是快快离去,莫要管我了。”他也知dào

,这李英琼不过月余就能身剑合一,化光飞行,如今见他已经修行半载,竟然连化光飞遁都不会,看不起也是应当。不过心中却也难免不喜,所以话语疏离。

李英琼似乎也注意到安逸的疏离,心中不知如何想法,口中却道:“师弟若是无法御剑,可修过灵光遁法?此乃我道门无上遁术,速度比佛门心光遁法也不慢,如果师弟能够施展,倒也能与我们同行。”

安逸摇头,道:“师尊只传授九天玄经与我,其他法术却并未传授。”

“那便没办法了。”李英琼道:“不如我把这法术传你,你先在此熟练一段时间,等过几日再来苍茫山寻我们。”

“多谢师姐。”虽然心中不喜,但安逸哪有拒绝学法术的道理?当下便与李英琼一个传,一个记,寥寥几句口诀,很快安逸便被记下,李英琼两人当即告辞离去。

第四十九章 邓隐

目送李英琼两人离开,安逸心中一阵偷笑,刚刚就在两人离开之前,他分出一丝天魔元神种在两人体内,倒不是为了害她们,而是因为这两人日后都不凡,得到不少法术,如今他把天魔元神种在她们心底,正好偷学了来。

因为天魔元神无形无相,化身千万,而他又没有害人的心思,单只是小心的藏在二人心底,只要二人不成仙人,倒也不虞被发xiàn



此时安逸对于天魔的威力可是放心的紧,就如刚才,李英琼心底闪过那丝不屑一闪而逝,就连她自己都不一定察觉,而安逸却靠着天魔元神清清楚楚的捕捉到了,这不得不让安逸一番赞叹。

不过这功能也有好有坏,毕竟这世上之人大多表里不一,情绪变幻莫测,所以这感知太灵敏了,难免要见些人性的丑陋,是好是坏甚是难说。

不再考虑这个问题,安逸将灵光遁法的口诀回忆一遍,心分二用,一边用天魔元神参悟修炼,一边施展缩地成寸,迈步前行。

此时他道行大进,与此术上也略有领悟,只见一步跨出,便是百十米距离,虽比不得剑光,但若修炼日久,必定也不差分毫,甚至更为快速。

因为天魔元神无形无相,可分化万千念头,所以安逸一边修炼灵光遁法,一边赶路,倒也两不耽搁。

这灵光遁法可以说是此界最快的遁法,与佛门心光遁法不相上下,心光遁法将就的是心到身到,念到即至。灵光遁法也大体如是。只不过两种遁法易学难精,真的要达到念到身至的地步,不知dào

要废多少光景,所以此界中人虽有不少修习者,但也都不甚熟练,大多使用剑光飞遁,既快速,又容易修炼。

走走停停,安逸一路向西,此时他却是要采集太白元精与太乙精金,此两者都在西方,至于星辰砂等物,还需再看机缘。

此时他却在考虑炼剑之法,这蜀山中炼剑法门自不必说,十分玄妙,但却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容易被污,只因这蜀山中仙剑都是采集各种仙药炼制,就如那无形剑,便是采三千六百种灵药、吸日月精英与西方太乙精金炼成,用时无声无息,无影无形,随御剑之人心意隐现。但若是被旁的污了药力灵性,也就算完了。

而对他来说,像什么隐形啊,诸邪不侵等功效也并不是必要,况且又不止那种功效离开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发挥作用,所以倒不如舍弃那些,不以药力洗练,单以坚硬锋锐的上好材料,再用吕祖所传炼剑之法,分出一缕天魔元神融入其中,如此一来,以元神当剑灵,既能与自身相合,如臂指使,又不用担心被邪祟所污,可谓一举两得。

正在思索间,忽然东方天际划过一道绿芒,直冲他飞射而来。安逸心生感应,扭头张望,见绿芒以来至身前,化作一柄翠玉小剑,他心中一动,以指触发,只听醉道人久违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好小子,竟没想到你能杀了绿袍,不过此番却是打断我师兄一场谋划,我却保不得你,以后行事自己小心,另外,莫要拿我的名号招摇撞骗……”声音逐渐消失,安逸心头疑惑,这醉道人究竟什么意思?

“貌似……他的立场有些不坚定啊,或者说,对于峨眉的霸道,也是有些看不惯了?”安逸摇摇头甩出这些不切实jì

的想法,心道:“管他什么立场,既然不让我拿他名号招摇撞骗,想必就是与我划清界限,但却未说的通透,不知还有什么心思。只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还是早日炼好仙剑才是正理。”一念至此,安逸松手放开翠玉小剑,只见小剑一个跳跃,倒飞出去。

摇头笑笑,用起刚刚学会的灵光遁法,化作一道紫光,冲天而起,转眼飞入冥冥。

西方属金,所以这不论是太乙精金,太白元精,太玄真金,都是西方庚辛之气凝结而成,无比锋利坚韧,正是安逸炼剑所需之物。

因有了飞遁的法术,虽还不甚熟练,但赶起路来自然比之前快上许多,不过月余已到极西之地,茫茫沙海之中,找几块炼器之物自是如海底捞针。

但索性他有的是时间,也不着急,再加上有了天魔元神相助,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如此便是平添几个帮手,找起来自比一个人快速的多。

再加上之前在李英琼心底种下一丝天魔元神,连月来翻看了不少记忆,再加上妙一夫人苟兰因对其确实不错,一些材料产出之地也有提及,如今却便宜了安逸。法宝他懒得谋划,但这稀缺材料却不愿放过。

当收取够了太乙真金等五行精金,安逸当即又反转中原,继xù

寻找其他心仪之物。

如此又是三两个月,忽的一日,安逸正架着紫光飞遁,忽然右前方一条赤红血影直冲他电驰而来,还未到跟前,鼻间便闻得一股血腥之气。

“不好,难不成这是那邓隐?!”安逸大惊,赶忙闪避。

但他此时修习日短,哪里比得上血光快速,左右闪躲几次,眼瞅着就要被追上,安逸不由学那绿袍,将天魔元神飞出化作一只大手,向着血光迎面祭出,本身却是催动法力,连连向地上落去。

只听得血光中“桀桀”一声怪笑,道:“小子好生不晓事,岂不闻我血神子邓隐的名头?竟还敢以第二元神对敌,不过却也好机缘,竟能修成第二元神,今番变让你死的痛快些。”

“果真是那邓隐!”安逸面色变幻,要知这邓隐可是大有来头,其原本乃峨眉祖师长眉真人的师弟,但后来因一女子落入魔道,一身魔功登峰造极。所修功法《血神经》更是魔道第一神功,修炼成后浑身化作一道血影,也无需什么法宝飞剑,只需合身扑上,任凭你多大修为,都要被其吸食了精血元神,魂飞魄散。

正在安逸暗叹怎么遇到这个煞星之际,那邓隐已经扑到他第二元神面前,安逸眼中狠色一闪,心道:“这天魔本就无形无相,定不怕他血神**,如今天魔虽已被我炼为元神,担其性质却为改变,如今倒不如与他拼上一场。不过未免万一,我还需收回一缕天魔元神做种,以免不敌后损失了,留下一缕还能再次修炼。”

种种思虑不过眨眼间便完成,但此时邓隐已经扑到,元神一转,电光火石之间,竟然化为一缕青烟,嗖的一声,没入邓隐所化血光之中。

……

且说血神子邓隐自习魔经,恶根日长。因知长眉真人飞升以后,无人再能制他,口虽求恕知悔,怨毒已深,心存恶念。头两年惟恐长眉真人试他,强自忍耐,受那风雷之苦。等第三年长眉道成飞升后,立即在洞中重炼魔经,以求出困。便将魔经中最厉害的一种邪法,昔年不舍得原身,几番踌躇欲炼又止的血影神光,重新苦炼。竟将自身人皮,生生剥去;再将全副血身炼化,成为精气凝炼的一个血影。

此法炼成以后,异日出山,无论遇见正邪各派修道之士,只消张臂扑将上去,立即透身而过,对方元神精气全被吸去;并还可以借用被害人的原身,去害他的同道。再遇第二人,仍旧脱体,化为血影扑去,只要扑中,便无幸免。多**力的人,如若事前不知,骤出不意,也是难免受害。尤其厉害的是,水火风雷、法宝飞剑皆不能伤。因除长眉真人外,释道两教中还有几个厉害人物,仍难惟我独尊,心犹未足。除将原有诸宝重加祭炼外,又费十多年苦功,炼就“十指血光”与头顶上的“玄阴魔焰”,以为抵御敌人纯阳至宝之用。满拟真人飞升,去了对头,可以任意逆天行事,为所欲为。因为痛恨长眉真人,便想连他门下一网打尽。

当妖法炼成,破了禁制,脱困出洞之日,却听闻峨眉即将开府。心知dào

开府以后,以前秘藏至宝俱要被敌人得去,将易于防身,难以加害。加以心性狠毒暴烈,报仇心切,迫不及待,所以才一出困,便赶了出来。却没想到正巧遇上安逸在找寻炼剑之物,正巧他刚刚脱困,心头又畅又恨之下,自免不得杀人取乐。

对于安逸竟修得第二元神,而且飞遁之玄光纯正,一看便是那正道弟子,而他又知如今的状况,峨眉大兴,所以便将安逸认做峨眉弟子,只需杀了他,便可以他的躯体混入峨眉,如此更是不能放过他了。可惜他却不知,此时安逸头上还顶着个“弃徒”的身份。

眼见得安逸竟然敢以第二元神对敌,邓隐自免不了心中冷笑他见识太少,却更恨他竟不识得自己威名!

当下心头冷哼,就要给安逸个厉害悄悄,让他知dào

知dào

他血神子的神威,却不料刚一动念,只见眼前紫青之色一闪,接着就是浑身大痛,邓隐当即大惊:“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紫青双剑,不,不可能,即使紫青双剑也伤不了我,你又怎么能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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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首山之铜

头顶蓝天白云,骄阳横空;脚下石山峭拔,连岭排峰。邓隐看着面前的安逸,心头一阵阵惊骇。只见其背后一青一紫两道剑光交织,森寒凛凛,摄人心神,不是昔日长眉手中的紫青双剑又是何物。

“你究竟是谁!”邓隐不禁大声喝问。却见对面安逸一笑:“血神君的名头,在下是早就听过了,如今看来,却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怎么,堂堂血神子还怕我一个小子不成?”

邓隐闻言大怒,他何时被如此小瞧过,当即便是合身扑上,想要吸取安逸元神精气。

但只见安逸临危不惧,招手一指,身后紫青两道剑光当即迎上,拦住邓隐血身,一时间剑光闪烁,竟让他突破不得。

邓隐大是心惊,自从修炼血神经以来,他何时遇见这般情景,哪次不是合身扑上便能灭了对手,即使是面对长眉,也是因其手上有一柄翠玉莲蓬是他功法的克星,他才不敌,如今这紫青双剑怎会有这般威力?想到此,邓隐不禁心头疑惑。

然怀疑刚刚生出,却互听对面安逸一笑,道:“血神君,你且看看我手中这是何物?”

邓隐闻言,一边抵挡剑光,一边忍不住偷眼望去,只见一颗碧绿色莲蓬模样的法宝被安逸拿在手上,其上七颗莲子泛着青光,熠熠生辉。当下不禁大惊失色:“如今峨眉还未开府,此宝怎么可能落在你的手中!”

却听安逸不屑道:“也只有你当它是宝,不过是一件护身之物而已,你且看我手中这又是何?”说着,从手中拿出一盏灯,也不待邓隐看清,便继xù

道:“此物名为佛火心灯,又叫散花檠,最是能够明心定性,驱邪除魔,不知你听没听说过?”

邓隐当即面色大变,却见安逸嘿嘿一笑,道:“看你的表情想必你也听说过了?你《血神经》虽然不错,但却只得下册,正好被此物克制,只需我催动里面心火,看你还能猖狂几时。”

邓隐心知安逸所言非虚,心中虽然疑惑此人为何有如此多的至宝,但却难免生了一丝退意,但在此时,只见安逸仿佛失去耐心一般,不在与他废话,手中一挑,一点灯火就被挑出,瞬间在天空中蔓延开来。只见天空中被火光映的红彤彤一片,一道道佛光充斥其中,发出无上威严。

邓隐此时再躲已来不及,只得运气玄功抵挡,但果真如安逸所说一般,这心灯是他的克星。任凭他如何催动法力,但要被火光一撩,身上血光便要削弱一分;但要被佛光一照,心底疼痛便要加深一分。一时间他竟逃脱不得……

安逸在地上抬头看着天空中乱窜的邓隐,心头嘿嘿冷笑。

任凭你多大修为,只要心中有欲,有惧怕喜爱之物,都逃不过天魔的诱发,而此时他便是凭借天魔元神的特性,一边布置幻境,一边慢慢引诱,让邓隐在幻境中越陷越深,让天魔元神更加深入他的心里,挖掘他的隐秘、私欲,如此“良性”循环,他不信这邓隐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暗,天空之上,邓隐所化血影之中,一丝黑气越来越深,渐渐从其心中往外扩散,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安逸暗自高兴之际,忽然夜空中几道流光,宛如飞星陨泻般划破天际,其方向正是他头顶上空。

安逸心中一惊,暗道此时峨眉开府之际,这帮剑仙怕是参加开府盛事的,若是让他们发xiàn

,先不论他如今尴尬身份,即便让他们看到邓隐,上来添乱也是大大不好。

心念一动,指挥着天魔元神在邓隐心中布下种种幻象,将他引至地上,然后悄悄带着他隐到一边隐秘之处。不让过路之人发xiàn



就在安逸刚刚藏好之际,五道剑光自天上而下,落在安逸之前所在之处,现出身形。五人有男有女,一老四少,只见他们四处打量了一番,当先左边一位男子对着最前方的老者道:“师父,我们刚刚是不是看错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如今正值峨眉开府之际,所有魔头都争相隐匿,哪里还敢露头。”

被称为师父的老者也是疑惑,皱眉道:“不可能,刚刚我明明看到这里有血光闪烁,难道他藏了起来?”

之前说话的男子笑道:“他定是怕了我们师徒,如今我正道大兴,又有峨眉做领袖,所有旁门左道哪里还敢放肆。”

“是啊,师父。”一名容貌靓丽的女子插嘴道。只见她骨秀神清,明艳绝伦,宛如美玉明珠,无限容光,自然流照。语声清婉柔丽,如啭笙簧:“师父,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峨眉开府在即,我们既能够收到邀请,定不能去的晚了。”

老者哼了一声,傲然道:“晚了又如何?为师虽是散修,但峨眉也要卖我几分薄面,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要给我发出邀请?要知dào

可不是谁都能参加峨眉开府盛典的。”虽如此说,但老者还是不敢耽搁,对徒弟们吹吹牛皮还可,但若真让他刻意迟到,他还是万万不敢的,只听他道:“好了,既然你们如此着急,那我们这就动身,峨眉开府那天,也好让你们长长见识,省的去的晚了看不到,你们怪我。”

女子嘻嘻一笑,道:“师父好不知羞,若师父当真不在意,那为何把那块“首山之铜”带在身上当做贺礼,听说那可是轩辕黄帝铸剑的材料……”

“好了!”老者脸色一红,干咳一声打断女子,板着脸道:“来前没有对你说过吗?路上不能乱说,要是被旁人听到了,起了歹心,岂不麻烦。”

老者说的严肃,但女子知dào

师父是为了避免尴尬,不让她揭穿他,所以嘻嘻一笑,毫不在意道:“知dào

啦,知dào

啦,韵儿不说了就是了,看师父您急的,现在峨眉作为天下第一大派,那“首山之铜”是送给峨眉的贺礼,哪里有人敢抢夺。”

话音刚落,忽然漆黑的夜空中起了一道阴风,一道血影凭空出现,口中桀桀怪笑:“峨眉算什么?长眉那老不死的我都不怕,还怕他几个徒弟吗?”

老者面色大变:“你是谁?!”说着,脚步一动,将徒弟们护在身后,只听血影怪笑道:“桀桀桀桀~~小老儿见识忒潜,竟不认得我血神邓隐,我劝你赶紧把“首山之铜”交出来,我好给你留个全尸。”

“什么?你是血神子!”老者惊呼出声,音调扭曲。身后女子不解:“师父,他很厉害吗?”

还不带老者答话,只见血影合身扑上道:“厉不厉害你这就知dào

了……”

“不要!”老者面色大变,运起剑光抵挡,但哪里抵挡的住,只见那血影竟视剑光于无物,只眨眼间便扑到眼前,红光一闪,只听身后一声惨叫,刺鼻的血腥气蔓延开来,原来那血影竟然绕过他,将他身后女子吸成了干尸。

老者心中惊恐,他虽然法力不足,但见识却不凡,知dào

这血神子乃长眉一辈的人物,自己万万敌不过的,当下恐惧之意大盛,浑身一颤就要舍了弟子逃跑,但血影哪里给他机会,见他一动便合身扑上,老者无奈,只好挥剑格挡,连连闪避。慌忙间,并没有发xiàn

挂在腰间的乾坤袋已经不知去向……

这边,安逸甫一听说首山铜便心头一动,那可是轩辕剑的炼制材料!虽然不知dào

这几人怎么得到的,但他哪里会在意那些,现如今他正好缺炼剑材料,如此好的宝贝就在眼前,他哪里还会放过。

当下,运起天魔元神,一边引出邓隐,一边迷惑老者众人,让他们互相交手。

如此一来,压力倍增!

且说邓隐正在抵挡佛火,忽然眼前剑光一闪,五道身影按五行五方出现在他的眼前,抬眼一看,便心头大乱。

只见玄真子、苦行头陀、齐漱溟东海三仙与白谷逸、朱梅这嵩山二老将他牢牢围住,不禁惨笑一声,怒吼道:“我到谁能有如此机遇,原来是你们五个策划好的,今日我邓隐若侥幸逃出,定与你峨眉不死不休……”

齐漱溟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你逃离此地吗?兄弟们,大家一起并肩子上,群殴这个傻**,让他娘的敢口出狂言,干死他丫的!”

邓隐目瞪口呆,长眉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徒弟!

这边安逸则是咳咳干笑,暗道:“nnd,又玩过头了,还好天魔已经深入,邓隐没反应过来,不然被他识破就麻烦了,看来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啊。”裂了咧嘴,一边小心翼翼的控zhì

众人心中幻象,一边摸出刚刚从那老头身上顺来的乾坤袋,小心的在老头心中刺探出开启之法,用得到的法诀,挥手在乾坤袋上一抹,将其打开。

乾坤袋内自成空间,老者这乾坤袋着实不错,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里面东西比较乱,但正中央一个精美的礼盒干干净净的摆在那里。

“想必这就是那首山之铜了?”安逸心道一声,拿出盒子打开,见一块拳头大小的黄色石块静静躺在那里。

第五十一章 天魔明心剑

且说安逸拿起石块,运起法力一探,发xiàn

其质地果真不凡,即便不是首山铜,也不是凡物,当即就是心头大喜。

不过喜过之后,他却又开始发愁了。如今他天魔元神初成,这迷惑住众人已是极限,若让他凭此就杀了他们,后来的这几个人还可以,但是血神邓隐,就力有不逮了。

“算了,看在今天收获不错的份上,就饶你们一命吧。”恬不知耻的说了一声,安逸架起遁光离去。

一连飞出了百余里,才按下遁光,收回天魔元神,疏离了一下从邓隐心中探到的秘密,不禁大叫一声赚到了。

这邓隐本是长眉的师弟,所学功法有九天玄经、太清仙法、血神经都是一等一的功法,而且所学其他法术也让他套了个全,尤其有一个阵法,能引太阳真火炼器,这正是他此时所需yào

的。

之前他本想着找座火山,引动地脉就是了,现在有了更高级别的太阳真火,自然不会再如此草率。

想了想,暗道如今材料业已备齐,也该到了炼剑的时候,不如就此南去,寻一火山,引动地火天火南明离火,铸造剑身。

起身飞遁之时,却忍不住想到:“不知这邓隐被我戏弄一番,峨眉开府之时还到不到场,若是到场,还会不会被佛火心灯所灭。”

原来这邓隐确实是死在佛火心灯之下,不过却是峨眉开府当天,被谢山所灭,后又被三仙二老合手以纯阳真火炼化,今日安逸所制造幻象,多搬自那天。只是不知那邓隐有了防备,到时还会不会如此大意被谢山得手,但这一切,却是与安逸无关了。

又南飞二百余里,终遇一上好地脉,石山峭拔,连岭排云。因地脉火气上升,亘古无人,草木不生。

安逸挥手布下三个阵法,上接太阳真火,下引地底岩浆,南起南明离火,从空间中依次掏出太白元精、太乙精金、首山之铜等物,盘膝坐地,静等炼化成液。

忽然,想起现实世界阎君所赠黑石块,也不知其是什么材料,但其质地非凡,倒不如一起加入进去。

挥手拿出,只见此时黑石块上已经没有纹路,光滑无比,可以见人。安逸也不诧异,这纹路是在阎君消失之时便消失的,其本身是阎君“神纹”,于他倒是无用。

挥手打入身前三火合一之中,安逸又再次把纯阳剑拿在手中。

这吕洞宾虽传他剑术,但纯阳剑中包涵他一丝元神,在那个世界时恐怕都在他监视之下。

心道:如此便算两两抵消,我也不怪你,你也莫要怪我,这纯阳剑质地不凡,如今也一并炼化了罢!

如此自欺欺人恬不知耻一番,安逸祭出天魔元神,当即投入其中,将吕洞宾所留那一丝元神打散,因为离身日久,在这个世界又与吕洞宾联系不上,所以过程非常顺利。

待那一丝元神打散,安逸便将纯阳剑投入三火中,烧灼熬炼。又一道阵法打出,东引甲乙之木气,以旺火势,如此九九八十一日,方才全部溶解,化为汁液。

而此时,安逸法诀再起,又两道阵法布出,西引庚辛之气,下引戊己玄机,一边塑造宝剑成型,一边引入庚辛之气,增添利。此时天魔元神早已等候多时,当即化九分一,投入其中,以做剑灵。天火烧灼元神何其痛苦,但安逸却为宝剑威力徒自忍下。如此,一连六六三十六天,暗和天罡之数,宝剑方才成型。

届时正逢天地交泰、阴阳汇合之际,宝剑受阴阳所感,忽明忽暗,忽隐忽现,安逸熄灭三火,抬手扔出一滴天一真水,后北引壬癸精华,以化万载寒水,用以给宝剑淬火。

耳听得“哧啦”一声巨响,滚滚白雾冲天而起,遮天蔽日。但安逸却毫不在意,一口法力吐出,喷在宝剑之上,只见紫光闪烁,此乃炼剑最后一步,以自身法力洗练、结合。

如此又是七十二天,暗和地煞之数,宝剑方才彻dǐ

成型。

拿在手中一看,只见见长三尺六寸,宽一寸二分,轻若无物,重似雷霆,剑身淡紫,略显透明,只需得将法力涌入,可明可暗,可隐可现,显然是天魔元神起了作用。

“汝由天魔而成剑,吾由天魔而明道心,如此,你便叫天魔明心剑吧!”安逸说完,屈指一弹,宛若龙吟之声从剑身发出,响彻天地之间。

一声长笑,安逸运起近日结合“身、法、神”三种御剑之术所创之“心剑诀”,催动剑光,只见一道紫芒划破天际,随隐随现,快意无比。心头畅快之际,不免起了回归的心思,然在此之前,还有一事要做。

安逸眼神闪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目光越过万里层云,直视北方。

那里,有着大清朝的皇宫!

蜀山开篇时点明是康熙二年,如今安逸在这个世界度过了一年半,此时正是康熙四年春,也就是公元1665年,而康熙八岁登基,到十四岁才持政,现在算来,他不过才十二。所以安逸在想,如果现在跑去把康熙以及顺治的那帮小兔崽子通通串成糖葫芦,让他们老爱家断子绝孙,这大清朝,不知dào

会变成什么模样?

战乱四起?民不聊生?这似乎是必然的。但是,若相比以后闭关锁国,被小日本骑在脖子上拉屎,此时一场大乱,也是值得。

想到此,安逸目光一冷,呢喃道:“但愿此方世界汉人奴役日短,华夏精神未泯,能趁乱世,复扬中华天威。”说完,剑光爆射,直指京师。

……

金碧辉煌紫禁城,红墙宫里万重门。

太和殿大乾清静,神武楼高养性深。

金水桥白宁寿秀,九龙壁彩御花芬。

前庭后院皇家地,旷世奇观罕见闻。

几日之后,安逸终于来到紫禁城上空,放眼望去,下面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流光溢彩,熠熠生辉,飞阁流丹,瑶台琼室,金碧辉煌,好一番奢华景象。

遥落中空,俯按剑光,忽然眼前金芒大盛,安逸心头一惊,再次冲天而起。

忽听得一声龙吟,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只觉天上撒下无边威严,狠狠砸落在他的身上。

“哼!”安逸一声闷哼,只觉呼吸堵塞,眼冒金星。前方一条淡淡的金龙盘旋在紫禁城的上空,正对着他怒目而视。

安逸见此不由苦笑,暗忖道:“怪不得世上修士如此之多,却无一人敢来皇宫逞凶,原来这皇朝龙气竟有如此威能。若我无害人之心,还则罢了,只不过受这龙气压制,不能施法。但此时我想要断这皇室一脉,自然要受它反击。”虽然如此,但他却不想放弃,心道:“修道即修心,此番如果放弃,必然灵台蒙尘,念头不能通达,所以这康熙一众,我杀定了。”心念一定,随即冷笑:“这龙气并无本身意识,只不过被我杀气所引,才自动反击,但我若以天魔元神施为,无私无欲,无影无形,倒也不必怕它,只不过远不如当面持剑,血溅八步来的畅快。但如今我也别无他法,只好先退去城外,再以天魔元神潜行前来,杀他个痛快。”想到这里,安逸当即转身飞退。

他如此想灭清朝不是没有原因的,不算闭关锁国,不算后世因满清带来种种耻辱,就这满清奴化汉人,实施**,逼迫汉人剃发易服,这也足够让他们死上几个来回的了,满清何其黑暗,对待汉人何其刻薄,真搞不懂后世的那些傻叉为什么一部部的拍摄电视剧,吹捧满清,吹捧乾隆、康熙。

康熙、雍正、乾隆这三代皇帝大设**,先后对江南中原不依复于他们的中国内地知识分子进行报复,抄家、砍头、流放者被株连者多达十几万人。一位当时著名的文化人就因为写了“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诗句就被这些残忍的皇帝凌迟处死,并诛杀了几百人,牵连获罪者断续好几年中多达数千人,一时知识分子消声无影,使得满清一朝中成为最不出学问者的朝代。这些值得追捧?

乾隆借口要编四库全书,将全国官方和民间的书调到北京,并把不合满清口味的书列为大清**,继而在全国各地掀起了一个搜缴所谓**的**,再把提来的图书焚毁,从而制造了继秦始皇焚书坑儒以来的对文化的最大摧残,因当时的图书印量都非常少,一些珍本孤本甚至是手抄的,所以一些书藉从此便从世上消失了。这值得吹捧?

清军入关,一遇抵抗,必“焚其庐舍……杀其人、取其物,令士卒各满所欲”。“所过州县地方,有能削发投顺,开城纳款,即与爵禄,世守富贵。如有抗拒不遵,大兵一到,玉石俱焚,尽行屠戮。”这是多尔衮代表满洲贵族发布的“屠城令”,尔后就是血洗江南、岭南。屠江阴、屠昆山、屠嘉兴、屠常熟、屠海宁、屠广州、屠赣州等等,清兵甚至勾结荷兰殖民者,攻屠思明州(厦门)……“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这是1649年满清zf屠四川时张贴的公告!这值得吹捧?

满清十大酷刑包括: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刷洗,弹琵琶,抽肠,骑木驴……这他.妈值得追捧?

诚然,满清皇帝都比较勤政,这在史学界都有公论,但他们的勤政是用在如何防范奴役汉民族上的,再一想到后世一些脑残女都迷恋清穿,清穿,清穿个jb,在脑残遍地的时代以你的智商都活不好,到满清就活的好了?

整天想着这个阿哥,那个阿哥,真当他们是帅哥?没有知识也要有见识好不好!百度薄仪、百度清朝阿哥格格,赶紧去看看他们的照片,就那基因能出现帅哥美女?除非隔壁有个老王!

安逸边飞边吐槽,很快就到了城外,隐了剑光,落在无人之处,一拍脑门放出第二元神,当下转变形态,化为一股青烟飘入皇城。

第五十二章 皇宫血案

天魔元神果然名不虚传,虚实聚散运转如意,一路飞驰穿墙过瓦,没有遭到半分阻拦,半空中金龙盘绕,没有半分异样。

越过一道道门墙,忽见一花园,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散布园内各处,又放置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彩石路面,古朴别致,均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组成许许多多不同的图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等,沿路观赏,妙趣无穷。一批批宫女、太监来来往往,举手投足间,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疏忽。

花园有一凉亭,有一妇人与少年对坐,少年十二三岁模样,十分消瘦,小鼻子小眼。两撇耷拉眉,又短又疏,再配上一双绿豆眼,颇有几分贼眉鼠目的模样。但与长相截然相反的,少年一身华丽服装,金丝雕龙,明黄宝衣,脑袋上扣着个大大的斗笠帽,顶上镶着一颗大大的明珠,身上镶金带银,珠光宝玉,配上那副相貌,颇有几分沐猴而冠的感觉。真是穿上皇袍像太监啊!

只一眼安逸便认出此少年便是康熙,除了对他们家的基因有着足够的自信外,还因为古代除了皇帝估计没人敢这么骚包,浑身屎黄屎黄的,也不知怎么想的。

没有心情管他们说什么,安逸直接从少年灵台没入,也懒得布置幻象牵引,又因为其毕竟年龄弱小,心智不熟,非常容易控zhì

,索性安逸直接侵入他的心内,直接抹了他的意识,怕上空金龙察觉,所以保留他的魂魄,但却接掌了他的身体。

猛的一睁眼,对面女子并未发xiàn

任何不妥,安逸邪异一笑,回首招来一位御前侍卫。

“皇儿,可是乏了想要回宫?”妇女声音温柔,目露关切,也不知真假。安逸没有理会,猛然转身从侍卫腰中抽出佩刀,刷的一声,砍在妇人头上。

只见血光冲天而起,一颗圆滚滚的大好头颅,滴溜溜在地上打转。此时身旁的太监、宫女、侍卫等,方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呼出声,逃窜的逃窜,跪地的跪地,上前的上前。

安逸法力暗涌,但却不用法术,只维持身体灵活、矫健,提着弯刀一阵乱舞,足间连点在宫院飞驰,每到一处就是一条人命。

“皇上疯了!快来人啊,皇上疯了!”慌乱中,也不知是谁所喊,声音极度扭曲,甚至听不出是男是女。

“哈哈哈……痛快!”安逸大笑一声,仗着无人敢出手,无人敢近身,一路飞驰,对于太监宫女不管不顾,反而什么妃子皇子都一刀抹杀。

天空中下起了细雨,仿佛老天再为这一桩惨案悲啼,此时御林军已经纷纷出动,但却敢围不敢拦,凡有近身者,都被安逸杀了个干净。

这一番屠戮并未持续多久,伴随着一位豹眼狮子头的老健将军的到来,只听他一声令下,无数弓箭射向安逸。

安逸邪笑一声,心道这将军莫不就是鳌拜?当下舍了皇帝身体,进入鳌拜体内。

因为安逸离去,康熙身体无人控zhì

,当场身中数箭身亡,此时安逸已经再次控zhì

了鳌拜的身体,只听他道:“尔等可知诛杀皇帝之罪!”

“将军,冤枉啊!”一小将当即拜倒:“我等不过奉命行事……”

“咔嚓!”安逸抬腿将小将脑袋踹飞,冷冷的扫视了在场其余人一眼,道:“不想死的都别给老子废话,须知杀君可是大罪,无论皇上有什么问题,你们既敢出手就要陪葬。”

这一番话说的阴寒无比,在场众人都是哆哆嗦嗦,两腿打颤,但却有那聪明的,“噗通”一声跪下,道:“陛下圣明,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圣明!”

这一番话毫无逻辑,但却提醒了在场众人,纷纷下跪喊着:“陛下圣明!”

安逸心中嘿嘿一笑,却是板着脸道:“我并非皇室之人,怎可称帝!”

这下众人都哑壳了,安逸无奈摇头,暗骂笨蛋,不过既然没有人给递台阶,但咱会飞不是,哪还用得着台阶。

当下,只听他道:“尔等可愿随我封锁皇城,屠灭爱新觉罗氏,拥我为皇!”

“我等愿意!”众将士高呼。

“好!今日若是成事,尔等官升三级,黄金百两,布千匹,屠杀爱新觉罗氏最多者,封护国候!”安逸当场许下封赏。

将士们分分大喜跪拜:“谢陛下!”

“哈哈——”一声长笑,快意无比,安逸竟有种“借我三千虎贲,复我浩荡中华”的神圣之感,不过可惜的是,这三千将士,都是满清八旗子弟,颇有些遗憾。不过驱他人之兵,灭他人之国,这也是比较有快感的。

当下安逸领兵,马踏皇城,各路王爷公主府邸,纷纷染血,从东杀到西,从南杀到北,杀了个血流成河。

此时皇城上空龙气暗淡,一缕缕黑线在其中繁衍、壮大,而此时,安逸却又觉一阵阵威压临头,与方才龙气不同的,此次威压更显威势,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与你为敌一般,安逸脸色一变,心道:“莫不是因为我此举改变历史,改变国运,所以天道要插手了?”

正在他欲收手之际,忽然天际五道剑芒飞驰而来,抬眼一望,不是那三仙二老又是谁人?

只见五人落在安逸控zhì

的鳌拜身前,齐漱溟怒声道:“你究竟是谁,竟敢在此倒行逆施,违抗天意,不怕因果之下,化为灰灰吗!”

此时其余人已经跪了一地,倒头蒜一般,磕的砰砰直响,安逸瞅了瞅众人,翻了个白眼,心道这龙气竟不干涉他们,看来果然是天道出手了啊,还叫来了帮手。

戏谑的打量了五人一眼,安逸道:“什么天意人意,老子之意便是天意,顺天逆天?天若顺我,且留他一日,天若逆我,捅他个窟窿又如何?”说完,想到前世《悟空传》中一段话,忍不住唱到:“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风月何用?不能饮食!纤尘何用?万物其中!变化何用?道法自成!面壁何用?不见滔滔!棒喝何用?一头大包!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从何而来?同生世上!齐乐而歌,行遍大道!万里千里,总找不到!不如与我,相逢一笑!芒鞋斗笠千年走,万古长空一朝游;踏歌而行者,物我两忘间。嗨!嗨!嗨!自在逍遥……”

就在此时,天际又来一道遁光,剑光未落,便传来一声豪迈大笑:“好好好!生我何用?不能欢笑!妙妙妙!灭我何用?不减狂骄!”人随话至,剑光一散,不是醉道人又是谁人?

“师弟!你……”齐漱溟怒目而视,但醉道人却面不改色,道:“师兄你着相了。千百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摘花换酒到如今……君不见,三界之中纷扰扰,只为无明不了绝。一念不生心澄然,无去无来不生灭……道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篡改国运,贫道远远不及,大是佩服!”

“多谢!”安逸拍掌大笑:“一念空时万境空,重重关隔豁然通;东西南北了无迹,只此虚玄合正宗……”唱罢,道:“说起来,你比你这几个师兄的道行可高多了。要我来说,峨眉之中,数你最是通达,日后之成就,怕是连令师都不可相比。”

“道友玩笑了……”醉道人还待再说,却被齐漱溟瞪了一眼,道:“难道你想与他同流合污不成!”说完,转头对安逸冷哼道:“你既言万事皆空,又为何干扰这凡间之事?我看不过是花言巧语,怕是你贪恋红尘,想做那人皇。”

安逸摇头失笑:“心空则空,心动则动,何必动时求空?不然免不得空中生动。你等也应知后世之时,中华民族即将危矣,难道要眼睁睁看着?”

“阿弥陀佛!”苦行头陀宣了一声佛号,道:“天意难违,天意不可违,道友既有在龙气下行事之能,只怕道行不浅,即日便可成仙,道友又何必为此事坏了修为。”

“好一个佛家,贫道可当不得你的道友。”安逸冷笑:“贫道修行,唯心唯己;尔等修行,灭心顺天。只是不知到了最后,尔等究竟是仙?是佛?还是天道手中玩具!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若言事事顺天道,何日登得天外天?顺则成人,逆则成仙,你我之间道不同,如何相与谋?”

“阿弥陀佛。”眼看苦行头陀败下阵来,玄真子接道:“道友若为逆而逆,只怕已陷入魔障,你可知,这王朝更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到时灾民遍野,饿蜉遍地,皆因道友今日之念,道友即便能逃得过因果纠缠,可逃得过道心谴责。”

安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暗道不愧是大师兄,嘴皮子就是溜,当下不屑道:“凡大福前必有大祸,大难不死者,必有福报增益,忍一时之痛,换万世安宁,如此功行,何来道心难安?”

第五十三章 回归

春风拂过,花开遍地,只不过在这皇城之中,地上所开却是片片血花,无比腥臭。

齐漱溟看着振振有词的安逸,愠怒道:“你又怎知会换的万世安宁?天地之间本有定数,但被你如此搅乱,天意更是难测,焉知日后会有什么果报!”

安逸笑道:“我知因我见,我做由我心,天意变化,全随天意;民心变化,自由民心。天意不可变,变则天翻地覆,杀机遍布;然民心更不可违,违则行尸走肉,无勇无谋。人道一灭,天道何兴?”

“你又怎知知你意即是万民之意!”齐漱溟目光一闪,厉声道。

安逸摇头,笑道:“我意即我意,我为民故我意为民意,我为天则我意为天意。如来降世便称:天上地下,为我独尊。若我无,则一切皆无;我有,则一切皆有;我生,则天地皆生;我灭,则天地皆灭。一切唯我,唯我心,唯我意,与他人何干?”

齐漱溟还待再言,忽然一声长笑自醉道人口中传出,只见他冲安逸躬身一礼,道:“受教了!”说完,剑光一闪,不知去向。

“阿弥陀佛。”苦行头陀见此也是一声佛号,对安逸半礼,但却不发一言,同样化光离去。

齐漱溟脸色一变,但还未说话,却见白谷逸与朱梅上来,道:“道兄,此次论道,我等已是败了,多留已是无益,我等先行告辞。”说完,竟不带齐漱溟答话,便也走了。

齐漱溟的脸色更是难堪,眼光却是看向身边的玄真子,很显然,是怕他也走了,弄得他堂堂峨眉掌教,好生没有面子。

玄真子对着齐漱溟苦笑一声,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安逸摇头失笑,齐漱溟却面带寒霜,道:“任凭你舌战莲花,今日也要做过一场。”显然,他霸道习惯了,说不过就打算动武力解决。而安逸也想试试天魔明心剑的威力,当即毫不犹豫的答yīng



“如你所愿!”安逸话音一落,剑已被本尊传来,当下天魔元神舍了鳌拜躯体,投入剑中。只见紫光一闪,两者尽皆消失不见。

“是无形剑,他怎么会有!”齐漱溟正在诧异,忽觉背心被锋芒所指,慌忙跳开,但不料依然晚了一步,一滴血丝洒落空中。

安逸见此,心中却是一叹,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但却依然仅做到如此地步。这样的话,倒不如明刀明枪的打一场,就当增加经验了。

想到此,不禁撤去隐形,化作一道淡紫色剑光,围绕着齐漱溟缠斗。而齐漱溟虽然诧异他为何舍了优势,但却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当下也是一番猛攻。

这边,玄真子似想要插手,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观战。只见空中一紫一白两道剑光交织,偶有碰触就是一阵雷霆般的轰鸣,显然战斗十分激烈。一连百十招过去,眼见紫光渐渐不敌,光芒逐渐黯淡,正在为齐漱溟开心之际,忽然紫光一灭,再次消失不见。

齐漱溟害pà

安逸偷袭,立马收神戒备起来,却不知此时安逸天魔元神早已经架着飞剑回到了本尊身边。回头遥望一眼,见他如此,不禁嘿嘿笑道:“你们愿意等就等着吧,小爷可不陪你们玩了。”

说完,将元神飞剑收入体内,当下运转法力,于天书上一点,只见紫光一闪而没,安逸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

蜀山世界过了一年零六个多月,现实世界却不过二十几天时间,幸而安逸居所少有人来,故无人发觉。但屋中连日未扫,满地尘埃,安逸乍一落地,带动的风力却把他弄得个灰头土脸。

刚一回来就吃灰,安逸也不禁皱眉,运起法力招来一股清风,本打算把房间尘埃吹出门外,但没想到第一次做控zhì

不好力道,瞬间尘埃满天,纸屑飞扬。

“咳咳……”尘埃吸进气管,呛得他一阵咳嗽,赶忙闭气跑出门外,待呼吸喘匀后,却不由苦笑:“看来这神仙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好,何况我还不是神仙。”

无奈摇摇头,待屋内尘埃落定,安逸只好拿起扫把老老实实的收拾了一番,然后开始总结在蜀山的收获。

在安逸看来,蜀山世界他最大的收获,并不是那柄天魔明心剑,而是天魔元神。

如他对齐漱溟等人所说,修炼既是修心,这正是他所走的路子,一心向道则成道,一心向佛则成佛,而他此时则是一心向“我”,非佛非道非俗,亦佛亦道亦俗,一切唯己心而已。而天魔元神却是最能窥视人心,最了解人心,这让他在今后的修道之路上,可以少走不少弯路。除此之外,再加上天魔明心剑,天魔辅道,心剑护身,如此终于在修道路上踏出第一步,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又加上已达炼神返虚之境,只要继xù

走下去,终有一日证道长生。

除此之外,便是天书的变化,这也给安逸带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手中紫光一闪,天书静静出现在他的手中,翻开天书,只见除蜀山世界的字是透明的轮廓外,其余聊斋等世界都发着淡淡的紫芒。

安逸不禁猜想:“难道这能量恢复并不一定要在现实世界?在其他世界也可以?只不过恢复的比在现实世界慢很多,按照比例的话,差不多是十比一的样子。”看着天书代表世界的文字上淡淡的紫光,安逸笑了笑,心中有了想法。

如果真的这样,那多在其他世界停留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穿越所费的时间要拉长一些,但如今他先天不灭灵光已成,肉身衰老速度也十分迟缓,可以说最多的就是时间,如此看来,今后再穿越世界倒也不必着急返回。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安逸并没有太过留心,如今最重yào

的,却还是他本身的问题。

现在冷静下来,安逸也不禁怀疑自己在离开蜀山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究竟是出乎自己本心,还是被力量冲昏了头脑,还是……最终还是被绿袍的残暴、记忆所影响了?

虽然他之前说的好听,但这世上大道理谁都能说上两句,但要真的说做到,那可不一定。

一切唯心不错,但焉知我心不改,焉知我心不变,焉知我心永远都是我心?安逸不禁扪心自问,他的心,是否始终如一乎?

不知不觉中,安逸意识沉入体内,陷入了深层次的入定之中。定中可生慧邪?定中可解惑矣!

大道通明录,既言通明,必有通明之法。其实修心,就是自我反思,自我辩驳,以达到自我升华的方法,安逸此时初入大道,虽知一切由心生,因心灭,但如何生,因何生,为何生,但却不清不楚。

就拿这法力来说,不需外纳灵气,只需静心入定,便由心中自生。此中原理,为何?不得而知!

虽不尽知,但安逸也不是没有猜想,在他想来,这一切由心生,那天地亦由心生,如此一来,心中自有天地,何必外求?

但心中天地为何?是什么模样?是否已经形成?还是由他修为递进而成长?或者说,一切皆虚,信以为真则有,不信则无?这些又不得而知!

其实这也是他走到一个误区,这天地心生,并非心中有“天”、“地”、“水”、“火”等实物,而是“秩序”,是“思想”,是“沟壑”。

就如稚子新生,不识色彩,自不知赤橙红绿;未经教化,自不知礼义廉耻。而随着逐渐长大,对世界的认知越多,自身的枷锁也越多,这枷锁既是前人所布,又是自身所加。

就如赵高指鹿为马,若前人不定鹿名鹿,定马名马,两者都无名,赵高再言鹿为马岂有错焉?若秦二世不知鹿是鹿,不知马为马,赵高化鹿为马,岂不信邪?

若他信鹿为马,那就是马,“马”不过是一个称呼,一个音阶,一个字符,而在他心中,马的形态就是那只鹿的模样,虽与其他人认知有误,但在他心中,却是最为正确的,说不得反而要笑其余人无知咧。

如此一来,世间万物皆由人定,所定之人无错乎?

但不论其是对是错,一件事物被命名,被传开,那在众人心中那个形态的事物就该叫那个名字,如此一来,真真假假不过人心认知而已,于物质本身,根本没有任何干系。

而安逸修炼,既言修心,既言悟道,所修所悟,自不能被前人枷锁束缚,他要做的,是成为那个定制“秩序”之人,定制自身的“秩序”,修悟自心的“认知”,而不是循规蹈矩,只尊前人。但这个道理,却也不知他何时才能悟通。

时光匆匆,安逸这一入定竟花了月余时间,在感叹修炼无日月的同时,对于自身的所作所为也有了一个定性,那就是……静中生动,动中入静,不静不动,不变万变,一切唯心,不复如一!

看起来一切未变,但其心中所悟,玄之又玄,又怎可用凡人文字表达?勉强说来,也不过词不达意而已。

如此,倒不如且看他日后如何行事!

第五十四章 沉香

且说安逸打坐月余,醒来后却又有了一项发xiàn

,那就是天书恢复能量的快慢竟然还与他的修为挂钩,就比如现在,原本《古剑》时间需yào

三个月才回满,现在不过一个多月,就已经回复的差不多了。

没有多这上面多费心,两天后,紫光再次在安逸房中闪现,当紫光消失,此时他已来到另一个世界,《华山救母》。

说华山救母大家可能不熟悉,但若提《宝莲灯》沉香,想必大家都会明白,可华山救母,主角虽是沉香,但却与宝莲灯的故事情节不相一致。

安逸没有看过宝莲灯,但他知dào

,华山救母的情节中可没有宝莲灯那个物什,主要情节大体是:士子刘向(一说刘玺,字彦昌)进京赶考,路过华山神庙,题诗庙中,戏弄庙神华岳三圣母,三圣母怒欲杀之,得太白金星之告,谓其与刘有三宿姻缘之份。三圣母遂与刘结为夫妻。三宿后,刘以沉香一块赠别,嘱他日生子,以此为名。三圣母既孕,其兄二郎神察之,怒提华山,压三圣母于山下穴中。三圣母于穴中产子,乃名“沉香”;又遣夜叉送与其父。沉香成人后,寻母华山,遇何仙姑授以仙法,又窃得萱花神斧,与其舅二郎神大战于华山。

很简单的一条小故事,但却给安逸带来不小的疑惑。

按理说,以他此次所用的能量,跟穿越蜀山所用能量相差不大,如此一来,本不可能穿越有仙神的世界,毕竟向什么二郎神、孙悟空的力量,就超出许多了。更别提还有什么三清四御……不对!

安逸赫然想到,这故事背景人物性格等等可是都不一样的,就如二郎神,在《二郎宝卷》中他是救母英雄,敢于向守旧势力斗争,表现了积极进取的精神和叛逆精神,但在后来出现的《新编说唱宝莲灯华山救母全传》和《新编说唱沉香太子全传》等中,他保守、专横,反对妹妹三仙圣母私凡,把她压在华山之下,结果引出他的外甥沉香太子,又像他当年一样劈山救母。如此一来,两个故事根本不能相通,说不定这个世界的二郎神有没有桃山救母还说不定。虽然华山救母就是因为他的故事才改编出来的。

又如《西游记》中。“第六回观音赴会问原因小圣施威降大圣”中有如下段落。“大圣见了,笑嘻嘻的,将金箍棒掣起,高叫道:“你是何方小将,辄敢大胆到此挑zhàn

?”真君喝道:“你这厮有眼无珠,认不得我么!吾乃玉帝外甥,敕封昭惠灵显王二郎是也。今蒙上命,到此擒你这反天宫的弼马温猢狲,你还不知死活!”

如此一来,与那个“听调不听宣”的二郎神又是不同,毕竟玉帝可是那他爹的脑袋当尿壶,他怎么会如此傲娇的称自己是玉帝外甥?

如此看来,人的性格都不一样,那力量体系自然又不相同。影响世界力量强弱的,大体是修为最高的那一人,看他能够做到什么程度,相应的那个世界也多半就是那个程度。

就拿太上老君来说,西游记中就是个炼丹的老头,对玉帝不说毕恭毕敬,但还得看他的面子,若是拿到洪荒体系的话……只能呵呵了。

再如女娲,在《封神榜》中三清都要对他毕恭毕敬,道祖都要卖她几分薄面,而到了洪荒,她只能屈居几人之下。

如此种种加起来,看来这个世界的神仙实力也强不到哪去,再想到沉香不过跟着何仙姑修炼几年,就能跟二郎神打个平手,如此设定,也不知当年编故事的人是怎么想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当年肯定没有洪荒,就连他这一世的现实世界,也没有!

摇摇头不再考虑这些,安逸注意到自己此时正在一座山上,高山流水,古木参天,白练腾空,花香鸟语,蛙鸣蝉噪,好一番盛夏景象。

当下也不停留,顺着潺潺流水,伴着鸟语花香,于树荫中行走,缓步下山。

之所以没有架起遁光,除了地界不熟以外,还是想练练缩地成寸,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法术不是吗?

正行走间,忽闻一呼声响起:“神仙——神仙留步——”安逸转头,见是一十三四少年,唇红齿白,容貌清秀,身上衣物却是脏乱,蹭蹭蹭跑到前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也不怕疼痛,连连磕头:“请神仙收下弟子,请神仙收下弟子……”

“慢来!”安逸挥手拦住,道:“我可不是什么神仙,我也不会收徒。你从哪来的还是赶紧回哪去吧!”

“仙人慈悲,仙人慈悲……求求您收下我吧,您不收我我就不起来!”少年语气坚定,毕竟他见到安逸的缩地成寸,不是神仙是什么。

安逸却是皱眉,他可没有教徒弟的爱好,更不喜欢被威胁,徒自冷笑一声,转头就走。

少年哪里知dào

自己如何得罪了“仙人”,见安逸要走,当即向前一扑就要抱住安逸大腿,边哭声道:“仙人莫走,仙人莫走,若仙人不想收徒,求你救救我母亲吧……”

“?!”安逸本是已经避开,闻言忍不住停了脚步,表情怪异道:“你母亲怎么了?”

少年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回仙人话,家母本也同您一样,是那天上的神仙,但不料……被那狠心的二郎神压在华山之下,求仙人慈悲,救救我母亲,求您救救她吧!”

“……”安逸竟无言以对!刚来就碰见主角,而且还下跪,哭着喊着要拜自己为师?剧本拿错了吧!

“咳咳!”干咳两声,安逸确认道:“你母亲是不是叫三圣母?你叫沉香?父亲刘彦昌?”

“仙人妙算。”沉香十分机灵,当即恭维道。

安逸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你既然说我神机妙算,那你可信我?”

沉香道:“自是信的。”

安逸点头:“好,既然信我,那你就起来吧,你的师父另有人在,大有来头,若想学艺,还需尽早敢去华山,届时自有高人收你。”

沉香没想到安逸会如此说,一时间呐呐无言,不知dào

是信还是不信。

安逸佯怒道:“刚刚还说信我,现在就犹豫了,如此心性多疑,摇摆不定,看来有时间还需找那仙人说说,莫要让他收错了徒弟。”

沉香哪里知dào

安逸是在骗他,当下大惊,悲道:“仙人慈悲,莫要如此,沉香知错了,还请仙人莫要责备。”

“那你还不快起来!”

“是是是,沉香这就起来。”沉香边说边起身,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连忙问道:“还请仙人告知,您所说的高人姓甚名谁,是什么模样,是男是女,我又该如何找寻到他。”

安逸心中一笑,忽悠道:“你师父嘛,自然是个女的,但你可莫要瞧不起她,她乃上洞八仙中的何仙姑是也,论及法力道行,我是万万比不上的。她此时正在华山,只要你去了,必能相见。”

沉香不疑有他,当即拜谢,安逸口称不用:“你还是快快去吧,晚一天,你母亲就要多受一天的苦处。”

“多谢仙人提醒,沉香这就动身!”说完,又是一拜,然后才转身离去。

安逸眼望着沉香走远,不由摇头失笑:“竟然连小孩都骗得这么顺手,看来我这人品该需yào

找个时间补充一下了。”

他没有跟着沉香的打算,虽然沉香是主角,跟着他应该有什么奇遇,但是这个世界的宝贝,估计带出去也是瞬间变砖头的料,他要来有什么用?至于搞好关系,套功法?这更不用了,因为安逸早已经把天魔元神分出一丝种在沉香的心底,相信他以后学什么,都逃不过安逸的探查。

如此一来,倒不如好好领略下这古代的风俗,静下心来好好转转,或者修炼,来的实在。

此时安逸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到哪个世界都在“主角”心底种一丝天魔元神,那样既能得到主角所会的一切法术、功法,自己还不用被束缚,多好。

心里想着美事,这心情自然也是好的,当下脚步连闪,身子隐现间就是百余米,快速的来到山外。

出山不过二三里,眼前便出现一座繁华的城市,垂柳如烟,彩绘桥梁,风帘翠幕,画角阁楼,街上人来人往,两边陈列着珠玉珍宝,绫罗绸缎,争讲奢华。复望城外,山岭重重叠叠,清秀美丽。重湖叠巘,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戏莲娃。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好一番美景江南。

正行走间,忽闻歌声传来,悠扬悦耳,婉转连绵,如泣如诉:“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

ps:感谢埋叶打赏与支持……(支持很重yào

……心态也很重yào

……我特别想说……虽有各种不足……但我会努力写好(我素认真的!)……另外,欢迎大家去书评区多提意见、建议……括弧挑毛病也可以,就比如这一章比较水啦……总之,哪里不好点哪里!如果对本人有意见……括弧完。)

ps.2:在下支持言论自由,真的!!!(因为这一章……还真的有点水啊!〒_〒)

第五十五章 逛**

歌声缠绵,引得安逸蓦然抬首,只见一歌姬纤手拨琴,贮倚斜栏内。眉如初月,目引横波。素胸未消残雪,透轻罗。朱含碎玉,云髻婆姿。十指如玉如葱。

心头一动,眼见阁楼挂一招牌:!三个大字。

不禁暗道:“这**楚馆,楚馆还则罢了,但**既然遇见,却不能就此错过,如此继承、弘扬、发展中华传统诗词文化的地方,怎么能不好好瞻仰一番?”

感觉这个理由合理无比,崇高无比,安逸满yì

的点了点头,当即紧走两步,迈步进入其内。

“哎呀,公子你可终于来了,小红、小翠,都等您好些日子了。”随着话语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了出来,约摸三十多岁,身材丰满,拉着安逸就往里走。

其实这也是安逸此时穿着不凡,一身月白公子长衫,相貌虽然普通了点,但皮肤白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然哪里会对他如此客气。

安逸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学着电视里的模样,拿出一锭白银往女子抹胸里一塞,也不知有没有揩油,说:“把这里最好的姑娘给我请来,银子少不了你的。”

“哎呦~瞧您说的,公子既然来了,奴家哪里敢用歪瓜裂枣应付您。”**被安逸的大方亮瞎了眼睛,笑的十分谄媚,说完便是回头对着身后的姑娘喊道:“你们这些小懒猫,整天就知dào

惦记着脸白唇红的少年郎,这不终于给你们盼来了,还不快点滚过来好好侍候这位公子。”

几个姑娘哄地围了过来,**回头对安逸道:“不知公子可还看得上眼。”正说着,已经到了二楼。

安逸却先是从容不迫地环视了一遍四周的环境,楼下的大堂里坐满了衣着鲜亮的牲口,作陪的莺莺燕燕唧唧喳喳,引得身旁的男人高谈阔论,花天酒地嘈杂混乱的环境让安逸眉毛一紧,不过二楼到显得幽静,安逸这才松了眉头,对**说:“我也不要别人,刚刚这里是谁在弹琴唱曲?把她叫来陪我罢。”

**却是为难:“公子莫要为难奴家,您说的是师师姑娘罢,师师姑娘有个规矩,若想让她唱曲儿,您还得要写出打动她的诗来。”

“银子不成?”见**为难点头,安逸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为了抬高自己身价罢了。摇摇头懒得理会,道:“既然她如此高贵,恐怕在下也高攀不起,那就换一个吧。”

“这……公子您玩笑了,是师师攀不起您才是,可她这古怪性子,我也说她好几回了,不过一烟花女子,还把自己当小姐了。”**还道安逸生气了,当即语言刁钻,但随后却话音一转,道:“不过师师她命运多舛,怪可怜的,再加上她可是我们的头牌,这我也管不了她,只好让她如此任性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遭了灾祸。还望公子多多包涵。”

“罢了,罢了。”安逸摆了摆手,刚欲开口,却听**子眼波一转,道:“其实除了师师姑娘,我们家锦儿也是极好的,近日正值锦儿出阁,到晚间时候,公子若瞧上了锦儿,到也可一掷千金……”

“哦?”安逸随口答yīng

一声,却听**奉承道:“公子,奴家所说可是句句属实,要知dào

这锦儿与师师都是我的招牌,师师擅琴,锦儿擅舞,只不过两人性格不和很少合zuò

,而今天锦儿出阁,我可是废了好一番嘴皮子才让两人在一起合zuò

一曲,说起来公子您真是有福了呢。”

安逸稍微来了点兴致,说:“那不知这表演要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天也不早了,再有小半个时辰天也就黑了,不会要等到很晚吧?”

**道:“公子莫要心急,须知这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两人合zuò

当然要做压轴戏,肯定还早着哩。不如奴家先为公子安排一间上房,让其余姑娘们陪公子乐呵乐呵?”说着,给了安逸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安逸摇头笑笑,说:“这倒不必了,给我安排几个好酒好菜,顺便找一个会唱曲儿的姑娘,就在这二楼边听边等吧。”

“公子您可真会享受。”**引着安逸进了一间雅阁,又找来几位歌姬供安逸挑选,待安逸选定,才退下。

“奴家红袖见过公子,不知公子要听什么曲子?”女子生的煞是好kàn

,面无胭脂似桃花,肌无珠粉塞冰霜,一双美目含情愁,两处嘴唇风韵长。再搭配上一身襦裙,酥胸半露,粉俏双肩,怀里抱着一个琵琶,屈身一福,很有一番韵味。

安逸暗自佩服这家老板,竟然能找到这么多美人,口中道:“也无甚么要求,就唱你最拿手的吧。”

两人说话间,酒菜已经上来还有两个果盘。的丫头还一并给红袖拿来了一个凳子,红袖当下又行了一礼,口中称是,坐定,一首曲子缓缓奏来。

曲至半晌,红袖朱唇轻启,口中唱道:“旧燕初归,梨花满院,迤逦天气融和。新晴巷陌,是处轻车骏马,禊饮笙歌。旧赏人非,对佳时、一向乐少愁多。远意沉沉,幽闺独自颦蛾。正消黯、无言自感,凭高远意,空寄烟波。从来美事,因甚天教,两处多磨。开怀强笑,向新来、宽却衣罗。似恁他、人怪憔悴,甘心总为伊呵……”声音凄婉哀绝,如泣如诉,让人忍不住怜惜。

带歌声停罢,安逸方叹了口气道:“这词是你自己写的?”

熟料红袖竟是摇头,说:“公子太看得起奴家了,奴家只会唱几个曲子,却是不会填词,这是师师姐姐所写,姐姐心善,念及我等都是可怜人,不追究我唱她的词作……”

安逸摆手打断她继xù

说下去,道:“且不说这些,今日心情尚好,莫要唱这太悲的了,嗯,就唱柳七的那首《玉女摇仙佩》罢。”

红袖目光一闪,却未多说,只是道了声:“多谢公子。”复又启唇开音,但此次却少了一丝哀绝,多了一丝婉转:“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且恁相偎依。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人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

安逸暗自笑了笑,当下开始享用这古代的美食美酒。如今他虽然可以辟谷,但是闲的时候,遇见好吃的大体还是会吃的,毕竟这不论美味还是美色,人人都喜好的。

天光渐暗,中客人愈加多了起来,月华如练,华灯初上,烛下观美人自又别是一番风味,只不过这里太过热闹,如此喧嚣之地,却少了一丝韵律。

正在安逸挽叹之际,忽然四周一静,诧然抬头,忽见二楼一房门打开,只闻环佩叮咚,兰麝馥郁,只见一绝代佳人缓缓走出。

月画烟描,粉妆玉琢。俊庞儿不肥不瘦,俏身材难减难增。螓首蛾眉,雪肤花貌,天然美丽;缃裙露一双小脚,周正堪怜。丝带飘飘,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行过处花香细生,自楼梯行至一楼台前,坐下时淹然百媚。

“美则美矣,然则太媚了。”安逸暗自摇头,却不料他声音虽小,但也被一旁红袖听到,开口道:“公子若是喜欢淡雅的,只需待师师姐姐出来,自然与这烟视媚行的不同。”

安逸见红袖一脸不屑的模样,不由摇头失笑,心道这拉帮结伙的“党争”,在哪里都会有。不过一小小**,都有这般龌龊,只不知那皇宫大院究竟都有些什么污垢。

就在此时,丝竹声响起,原来下方那锦儿已经说够了话,开始表演起来。只见其身材婀娜,衣袂飘飘,形神兼备,眉目传神,忽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秀腿轻扬,露出羊脂搬得美腿,引人眼球;忽而足间一点,凌空翩然飞起,玉手挥舞,绸带飞扬,宛若凌波仙子。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连安逸也忍不住点头称赞,如此柔软,如此轻盈,怕是下了不少功夫。

一曲舞罢,自有**上台主持,眼瞅着锦儿退下,**扯开嗓子,如拍卖般,喊到:“在这个各位公子,各位老爷,各位员外,今天正值小女锦儿出阁,谁想采得红丸,还要看诸位手中的银子……”

“我出五百两,谁都不要和我抢!”不等**说完,当下一大胖子站起来道。

此时旁边却传来一声冷哼,一名翩翩公子手摇折扇,道:“锦儿姑娘貌比天仙,舞技非凡,区区五百两岂不委屈了她,在下愿出一千两……”

“慢!我出一千二百两……”

“我出一千五百两……”

第五十六章 出手

众人加价越来越高,**子脸笑的跟朵花似的,但还是叫住众人,道:“各位老爷先不急,实话跟您们说,今日终于说动师师姑娘与锦儿伴奏,各位可算来着了,待两位姑娘表演完再加价也不迟……”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废话,**子终于退下,一白衣女子抱琴而出,与锦儿并行。

只见她白衣胜雪,莲步轻移,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千古红颜之下,褪去了俗气与厌腻。

面容清纯美丽,雪白轻柔,双眸剪水,清澈空灵,冰肌玉骨,美若芙蓉出水、清若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洞天方看清绝。真是锦江滑腻蛾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只见她轻抚摸着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气,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曲调缓缓流出,那边锦儿同台而舞,如此双姝,一明一艳,一清一媚,一时间迷煞了在场众人。

恰逢此时,忽一声大喝响起:“妖怪焉敢惑人!”只见大门外一中年道士走进,身负长剑,脚踏芒鞋,长须飘飘,怒目而视,一手指台上二女,正气凛然。

安逸见此悠然一叹:“若想多管闲事,好赖等我看完歌舞,偏偏这个时候来,扰人兴致!”

红袖笑道:“公子莫不是被那道士恼了?切莫担忧,此间老板后台硬着哩,区区道士翻不起风浪,只需片刻,也就打发去了,定不会干扰姐姐表演。”

安逸摇了摇头:“这道人怕是不好赶……”正说着,此时台上二女已经停了表演,同众人一般,俱都望着那道士。只听锦儿道:“这位道爷说的什么话,奴家怎的成了妖怪,锦儿虽是风尘女子,但也受不的道爷如此污蔑,还需道长给个解释出来。”

道士怒极而笑:“你道我真的无法让你现原形吗?我既然能看出你是妖孽所变,就可破了你的法术。”话音一落,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一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忽的调转方向,照向台上二女,只听得一声大喝:“着!”一道红光从镜面射出,越来越大,眼见就要将二女罩住,只见师师、锦儿凌空一跃,一左一右躲避开来,笑道:“道长变得一手好戏法,但我们姐妹胆子太小,却不敢被那红光罩住,万一道爷施展的邪术,将我们姐妹掳去,每日淫玩,那岂不是生不如死了。”

声音珠圆玉润,软软糯糯,娓娓传入在场众人耳中,撩拨的众人心头火热,怜惜之意大起。有那忍不住的,当即扬声开口,想做那英雄救美之事:“兀那道人,还不快快退去,唐突了两位姑娘,小心本公子那你下狱!”众人抬眼一望,都认得那是本城府尹之子,纷纷出声相合。“臭道人快走,快走,莫要打扰我们兴致,惹得我们发怒,定没有你好果子吃!”

道人闻言气急,怒道:“你们好不晓事!此二女浑身妖气笼罩,分明是妖怪,我如今出手是为了救你们,你们不领情变罢,凭的还来赶我,非要等这妖怪害了你等性命,方知后悔不成?”

当即有人接道:“谁知你是不是妖道,若真的如两位姑娘所言,你是为了将他们掳去淫玩,独自霸占,到时候哪里还有我们的事。”说话之人一脸淫邪,足以看出其心思,不过是想一亲二人芳泽罢了,并非真心维护二女。但二女却好似并未看出一般,纷纷拜谢:“多谢公子仗义执言,奴家无以为报。唯等今日事了,为公子作一曲歌舞以报恩德。”

其余人一见还有如此好事,哪里还忍得住,纷纷扬声道:“两位姑娘放心,有我们在此,定不让这妖道得逞!”

道人气的须发皆张,一双大眼瞪的滚圆,但他也知这两只狐媚有蛊惑人心之能,当即不愿再向众人解释,只道:“带我将其二人收服,尔等自然知我所说是对是错。”说完,拔剑而起,口中道一声:“看剑!”当即就是向二人刺去。

二女此时心中气苦,不知dào

哪里来的道士,偏偏这时候来,但见道人剑光凌厉,不敢硬抗,纷纷闪身躲避。

道人许是被锦儿气的不轻,当下舍了师师,提剑缠住锦儿,只见剑光凛凛,寒芒四射,打的锦儿毫无还手之力。

师师连忙上前相助,但道人临危不惧,以一敌二,竟还打了个平手。

这下其余人也都反应过来,若锦儿、师师无辜,哪里抵得住道人剑光,如今看两人徒手与道人拼斗,心头火热如一兜凉水泼下,纷纷躲闪。

锦儿见此大怒:“臭道士敢坏我们姐妹好事,今天定与你不死不休!”当下运起全身法力,奋力强攻,打的道人险些难以招架。

红袖此时已经被吓傻了,藏在安逸身后瑟瑟发抖,口中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她们……她们……”

“她们不是关系不好吗?怎么会一同对敌是不是?”安逸笑着接过话头,见红袖止不住的点头,索性无聊,便开口解释道:“狐性多疑、多智,未免露出破绽,当然要布置一番。”

红袖惊疑不定:“公子说她们是狐狸变得?不可能!若说那锦儿是狐狸还情有可原,但师师姐姐他如此良善,气质如此清澈,怎会是狐狸变的!”

“这狐族分天狐、玉狐、草狐等等,其中天狐玉狐化成人形,便是气质圣洁之辈,如何不可能?”安逸笑着说完,挥手打发她道:“你还是快逃吧,以她们这般闹法,这阁楼可禁不住折腾,届时一塌,岂不送命?”

“那公子……”红袖刚刚开口,却被安逸打断:“无需管我,到时我自有躲避之法。”

“是。”红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心知安逸必是异人,若能随他去了,也是一场造化,但安逸无心,她也不敢强求,只好退下。

这时道士三人正打的火气,桌子板凳乱飞,红袖不敢下楼,只好躲进一旁雅阁,此时道人也注意到不对,暗怕伤及无辜,当即引着二女转移阵地。

只见他腾空飞起,破窗而出,师师两人还道他不敌,想要逃跑,心中暗恨不能这样算了,足尖一点便起身想追。

道人大笑,接了二女一招,便起身向天上飞去,儿女怎甘心放他离开,当下也是追了上去。

只见三人边打边飞,一直向城外而去,安逸扫了一眼早已空荡的大厅,嘿嘿一笑:“这可不是我吃霸王餐,是你们没人来取的。”说完,遁光一隐,暗中追上道士等人。

他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还是有着几分好奇的,虽说只要等着,最终总能从沉香那里“偷”来,但如今既然遇见,也断没有放过的道理,更何况,对于热闹,他也是很乐意看的。

因为道士三人边打边飞,所以速度不是很快,安逸非常轻松的就追上了,使用天魔明心剑的隐身功能,暗中藏在几人上空,开始看戏。

只见几人自远离了城后,道士当即不再逃遁,当先降落在地,对紧随其后的二女反手就是一剑。

师师两人左右躲过,眼神一对,当下师师取其左面,锦儿攻其右方,娇喝一声:“看招!”同时向道人身上招呼。

道人临危不乱,当下一个跨步向前,右手反身持剑一削,就要将二女拦腰斩断。但二女又怎是庸手,相互之间更是十分默契,只见她们眼神一触即分,当即锦儿凌空飞退,师师则是运起法力,一掌将剑身拍偏。这时锦儿已经又返回来,对着道人面门就是一掌。

道人侧身避过,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但不料耳后忽传来一声轻笑:“是吗?”

原来不知何时,师师已经绕到他的身后,道人大惊,慌忙躲避,但已是迟了。只见师师莹白的玉掌已经印到他的后心,道人只来得及避过要害,但还是被师师击中。

当下道人“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向前踉跄几步,显然已是受了内伤。

“好妖孽!”道人抹干嘴角鲜血,恨声道:“今日不将你等除去,我玄冥子有何颜面面见师尊。”

道人玄冥子说完,忽的在胸前一抹,掏出一枚大印,只见宝光闪闪,灵气非凡;玄冥子默念口诀,向二女一指,大喝一声:“翻天印,去!”

只见大印冲天而起,化作一亩方圆的小山,当头就冲着二女砸下。

二女大惊失色,慌忙想要躲避,但不料浑身似是被定住一般,根本动不得分毫。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啊!”师师连忙告饶,但道人哪里会听,当先控zhì

大印砸下,但不料忽然一股紫芒爆射,突兀的出现在大印之下,只听“叮”的一声,大印被一条人影持剑挡住。

与此同时,安逸破口大骂:“老混蛋,下回看tm准点再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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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唐僧的威力

安逸此时心中无比郁闷,不就是看个戏吗,不就是离得近了点吗,没想到这道士竟然来范围攻击,最可恶的是,还tm不能躲,就跟中了定身术一样,不然他才懒得现身管闲事!

此时地上三人都是愣住,玄冥子脸色憋的通红,不知是被安逸骂的还是法力不济累的。师师两人却是大喜,还道安逸是来就她们的,高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谢,谢你.妈13!安逸何时受过这等无妄之灾,一剑逼退大印,骂道:“要不是你们俩骚狐狸,我会好奇逛**吗?要不逛**,我会被你们吸引到这吗?要不到这,我会受这无妄之灾嘛!救命?我不宰了你们就不错了,还tm救命!”

一番话将锦儿两人骂的满脸通红,怒目含煞,胸脯起伏不定,显然是气的不轻,但无奈道士一人她们都敌不过,自身不敢再激怒安逸,只好暂时忍下一口气,但却目光恨恨,想必是想着日后报仇的事。

道人此时刚刚调理过来,见安逸竟一剑就把法印击落,不由心惊。但见安逸明显不是跟那两个妖狐一伙的,才放下心来,稽手道:“不知是哪位道友驾临?在下昆仑山玄冥子,见过这位道友。”

安逸翻了个白眼,但此时火气已经消了,飞身落到地面,装模作样的打了个道稽,道:“贫道安逸子,无门无派一届散修,见过玄冥道友。”

“原来是安逸道友……不好,她们要逃!”玄冥子见锦儿两人要逃,顾不得跟安逸客套,连忙就要出手。

锦儿二女见行迹暴露,连忙防备。却不料安逸此时却忽然一把将玄冥子拦住,道:“玄冥道友这又何必,我见她连身上并无血光煞气,显然并未害过人命,须知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们虽是异类,但修行不易,道友又何必赶尽杀绝。”这一番话说的悲天悯人,完全不见了刚才模样。

玄冥子身子一顿,强笑道:“道友何出此言,她们若是隐居深山修行还则罢了,念她们修行不易也可饶她们一命,但此二物隐藏在**之中,必是为了吸人阳气,断人寿数,如此行为,与杀人何异?今日若不除了她们,日后她们若真的成了气候,还不知要害多少人的性命。”

话音刚落,锦儿却是气急骂道:“你放屁,你何时看见我们姐妹吸人阳气了?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诬赖我们!”

“锦儿!”师师挥手拦住妹妹再言,在安逸两人身上打量一眼。许是因为安逸刚刚阻拦玄冥出手,觉得他好说话,忽然向他一礼,拜道:“真人请明查,我们姐妹二人并未害过任何人的性命,也没有吸取阳气之事。只因我这妹妹心性顽劣,爱慕这人世虚荣,奴家劝说无果,又怕她一人惹出什么事端,所以才陪她寄身**,享受世人爱慕。但我与妹妹都是洁身自爱,只做了一个清倌人,并未与任何人行那男女之事,更莫说吸人阳气了。此番**安排妹妹出阁,我们推脱不过,本想离去,但妹妹她却想最后表演一次,也算是有始有终,奴家想想也就答yīng

了,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位道长,平生出如此事端,还多靠真人出手,才免了我等死劫,不至于几百年修为一朝尽丧,师师在此拜谢。”说完,伏地扣首,还拉着一旁不情不愿的锦儿。

安逸虚手一拖,说了声:“不必。”然后转头看向玄冥子,问道:“道友以为如何?我看她二人玄光清明,身上并无血煞之气,恐怕所言非虚,倒不如成全她们二人。”

玄冥子眉头一皱,心道什么玄光清明,我怎么看不出,这位道友不会是迷恋她们美**?想到此,不禁劝道:“道友莫要被她们骗了,要知这狐性最是狡猾,诡诈,怎可凭她们一面之词就能轻信。我观道友道行不俗,想必也是仙籍在册之辈,只需善功足够,便可举霞飞升。莫要因误判放了二人,被日后两人做乱之因果累了修行,不能成仙。”

这善功安逸知dào

,相当于功德,但那仙籍是什么东西?难道仙人也要身份证、户口本?

他虽心中疑惑,面色却毫无变化。偷偷分出三缕天魔元神潜入三人心底探查,口中同时说着话,分散几人的注意力。

“道友不可以偏概全,一概而论,要知dào

这妖也有善有恶,就像人也有好有坏,这狐狸也不一定都是聪明的,万一她们俩都是傻缺呢?你想想,如果她们不傻,见到你就应该告饶才是,何苦非要打不过才求?如此缺心眼,哪有本事骗人嘛!”安逸淡淡的话语在几人耳边响起,玄冥子一脸抽搐,锦儿满脸怒容,要不是师师拉着,估计都要找安逸拼命了,就连师师,此时也被安逸的话气的不轻。什么玩意!哪有这么磕碜人的!

可惜,任凭她心中如何谩骂,也不敢此时把安逸得罪了,而安逸正说的起劲,哪里会停?只听他宛如唐僧附体一般,嘚啵嘚啵道:“道友除魔卫道这本是不错的,贫道也理应支持,但要知dào

,人和妖精都是妈生的,都有父母亲人,兄弟姐妹,不同的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所以说做妖就象做人一样,要有仁慈的心,只要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了,而是人妖。你们明白了没有?什么?不明白?那听我给你们解释,这人妖啊,分男人妖与女人妖,这男人妖呢,就是……”

“够了!”安逸一遍紧箍咒念下来,玄冥子直听的头昏脑涨,见安逸还要再说,不禁告饶:“道友所言我已尽知,今日确实是玄冥有错,不该胡乱出手,这个,那个,贫道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能耽搁,就先告辞了,还请道友多多包涵……”话音未落,人以远去。

“喂,喂,道友慢行,相遇即是缘分,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安逸跳脚说着,玄冥子脚步却更快了几分,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安逸不禁宛然长叹:“怎么可以这样,不就是交个朋友吗,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怎么这么小会儿的功夫都没有,是了,一定是道友事情太紧,唉,这也难怪,他既然有事,我却不能耽搁他。”说着,仿佛才想起师师两女一般,眼睛猛的一亮,兴奋道:“他走了也不打紧,还有你们在,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你们叫什么名字?家中父母是否尚在?你们有多少兄弟姐妹?小时候玩什么游戏?好不好玩?有什么好吃的?你们说句话啊,我只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而已,怎么这么难呢。喂……别走啊!”

“不走是傻子!”锦儿拉着师师一溜烟的跑出一二里地,才心有余悸的对着师师道:“姐姐,那个人脑子不会有问题吧?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师师一阵迟疑:“应该不会吧,他修为那么高,如果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会修炼。”

“那也不一定啊!不都说人乃万物之灵吗,他们修炼本就比我们容易,说不定傻子也能修炼呢。”锦儿气鼓鼓道。师师闻言,摇头笑笑,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边,安逸看着众人都走了,不禁咧了咧嘴,暗赞一声唐僧的功力果然不是盖的,不费吹灰之力摆平一人两妖,跟玩似的。心道这佛家的舌绽莲花果然是一门了不起的神通,有时间还应该多研究研究啊!

摇头失笑一阵,也不管刚才两妖狐所言是否属实,他阻拦道士,只不过觉着反正出手一次,要不做点什么也太亏了,至于两妖狐的死活,他却是不在意的。

撇开她们,安逸开始梳理从玄冥子心中所探查到的知识,对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他终于有了一番了解。

了解之后,却不由皱眉。因为这方世界,有神有仙有鬼,但不论哪一种,都需yào

天庭或地府册封的。

想要成仙,首先你得要积累功德,若是功德不够,即便你法力再强,也得不到天庭的册封,而没有天庭的册封,不入仙籍,法力再强,几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捧黄土,长生久视不过是水中泡影。

相对来说,成神到是简单点,但也只是指的地祗,就比如说山神、土地、河伯之流,无需修炼,只要一生为善,死后大多都能成为一方小神,或地府鬼差。至于天庭正神嘛,就不要想了,玄冥子记忆中也没有他们是怎么来的。

这让安逸心中不禁产生怀疑,难道这方世界其实与现实世界相仿?天庭地府都是一件法宝?什么仙神都是寄托在法宝之上才能长生?不然怎么可能对“仙籍”的依附那么大!不然这个有天庭的世界力量体系怎会如此低!

而且,他还怀疑,说不定这仙籍不是玉帝发放的,而是看人的功德多少,自动给予的,还有那天条,说不定也不是玉帝定的,而是“法宝”定的,就好像手机一般,你能使用,但是你却不能乱改,不然说不定就搞得瘫痪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他也没地方证实去,除非他亲自找玉帝问,不过这作死的行为还是不做考虑,放下念头后,安逸转身离开,方向,却与来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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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地震

话说大运河贯穿南北,南越长江,流经江苏、浙江;北越黄河,流经鲁冀,烟波浩渺几千里。仰望晴空万里,运河两岸隋柳吐翠,鸟叫蝉鸣,运河中波光粼粼,泛起微波,夕阳照下,反射熠熠红芒,使人不禁迷醉。俯瞰运河,犹如一条绮丽多姿的星光大道,又像一条蜿蜒曲折的碧玉带,风光无限。

从运河北上的,有一只客船,规模极大,甲板上楼起三层,高达七丈,可容四百余人,除操船的船夫外,船上多是文人雅士、才子佳人,另有那江湖豪侠,贵人商客,不一而足。

在其中,有一白衣公子,卓然而立,江风轻拂,吹起他的衣衫,别有一番潇洒。临河眺望,长发飘飘,双眸寂如星夜,渺万里层云,身姿挺拔,口中唱念:“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一名老人途经,听公子唱念,不禁驻足击掌。老人年才半百,须发已是全白,抬头看人,眼光四射,满脸皱纹,一望而知是一个饱经忧患的老人。只见他对着那位公子稽手道:“不知这位小哥尊姓大名,老朽恰逢路过,被小哥歌声吸引,前来叨扰,若打扰了小哥的兴致,还望小哥莫要怪罪。”

“老人家笑话了。”安逸回身见一华衣老者驻足,本着尊老爱幼的精神,拱手道:“在下安逸,字逸之,见过这位先生,不知先生高姓?”

安逸与玄冥子几人分开后,一时间也无有去处,随机游走,一日后恰巧遇见这艘客船,思及自身还没有坐过,便登船尝试一番。

恰逢今日观河有感,想起杨慎那一首《临江仙》,便忍不住唱了出来。却没想到被人听见,这老者锦衣华服,气质不凡,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安逸不愿多事,所以倒也客气。

只见老者呵呵一笑,道:“老夫姓王,不敢当得先生尊称。不知安小哥刚刚所唱之词,是否出自你手?”

“这却不是,小子虽然读了几年书,但于诗词一道却不甚擅长。”安逸实话实说,没有作文抄公的兴趣。

老者闻言点头,这一首词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在感受苍凉悲壮的同时,又创造了一种淡泊宁静的气氛。若说是一弱冠青年所作,他也是不信的。之前之所以那么问,那只也是他人情练达而已。所以对于安逸的回答,他没有半分诧异。但对于作者他却好奇得很,所以问道:“不知dào

小哥能否告sù

老朽作者是何人?为我引荐一番,观其词便知其乃博物洽闻,心胸豁达之辈,老朽甚慕矣。”

安逸不禁摇头,那杨慎是明朝时候的人,现在却是宋朝,他上哪给他找那么个人去。只好道:“不是在下不愿,做此词者究竟是谁我也不知,只是幼年偶然遇见一名老者,听他唱过便默记下来,如今时过境迁,怕是人间无处可寻了。”

老者失望的摇了摇头,叹道:“如此贤人不能相识,只闻一词作,人生一大憾事矣!”

安逸笑了笑,却没有接话,这人生世事不过如此,哪能尽如人意。

老者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很快便恢复过来,一时间也没有离去,站到安逸身边,看着远处景色,向安逸道:“不知小友这是去往何处?是中途下船,还是直抵汴州?”

安逸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无具体去处,今日乘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走到哪里便是哪里而已。”

老者闻言大是羡慕:“星河烁烁耀天郊,夜幕沉沉更漏敲。此去凭风三万里,心飞广宇觅神交。小友好生逍遥自在!”

“王老谬赞了。”安逸笑道。就在此时,忽见一仆人走了上来,对老者口称“老爷”,甚是恭敬,只听他道:“老爷,小姐唤您回去,该用餐了。”

“知dào

了,你先退下吧。”老者轻应一声,转头对安逸邀请道:“天色已晚,小友可愿随老夫去小酌几杯?”

安逸暗中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头忒不爽利,刚刚仆人分明说的是小姐,而这老头打发下人回去后才邀请,最主要的还点明天色已晚,这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只是在客套好不好!

所幸他现在心情不错,没有生出捉弄人的恶趣味,很干脆的拒绝了。

目送老头离去,安逸又吹了会儿夜风,本以为随着天色愈暗,甲板上的人应该越来越少才是,但他却显然低估了古代文人的“骚”劲。

只见随着夜幕初升,船上燃起灯火,一帮子“骚”人呼啦啦全都跑到外面,两两成对,三五成群,相互间吟诗作赋,卖弄**,端的是好不风骚。

安逸见此,只能无奈摇头。说实话他也挺佩服这些诗人的,俗话说得好,想做诗人就得骚,不管是明骚暗骚,不骚则不以成诗,不骚则言之无物,不骚则情感空洞,不骚则……反正诗人又叫骚人就对了。

安逸没有多愁善感、无病**的毛病,也懒得跟这帮子骚人为伍,怕难免粘上点骚气,以后见人就发骚,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刚欲转身回舱,安逸忽然皱起了眉头,一丝丝异样从脚底升起,如同蚂蚁挠脚心一般。

就在他疑惑之时,脚下陡然一动!

无数的桌脚“吱”的慌了一下,安逸抓住身边一个差点要倒地的书生,这一刻,他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然而就在下一个呼吸中,大船漾了起来。

“轰!”的一声响。

湖面上的这艘大船先是往左边颠了颠,随后朝便轰然向右,船工大概在上方点灯笼,一只灯笼轰然间化为火球,连带着“啊”的一声叫喊的工人,在视野一侧朝掉下去了。

剧烈的晃动,桌椅摇摆着,许多人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一片慌乱,没有人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船只在摇晃着。

有人在喊“怎么了,怎么了”也有各种古怪的声音,女子的猝然尖叫,男子的大声巨吼。轰隆隆隆的声音由远处、近处排山倒海而来。

“怎么了?”

“龙王发怒了,河神发怒了!”

有人在仓促大喊,有人喊了什么,隐约是“弟弟”但下一刻才发xiàn

是“地龙……”

然后,如同吹响警报的号角,有一个惶然的声音撕鼻那片夜幕。

“是地龙!”

“是地龙翻身!”

船只还在摇,安逸放眼望去,视野在晃动,那并不是因为船只晃得太快,而是因为船只上不够快的摇晃与外面更快的摇晃发生的画面差。轰隆隆隆轰隆隆隆轰隆隆隆。河面上的水在这片刻间像是被煮得沸腾,远处的山岭、树木,此时都被笼罩在一片剧烈的震动当中。

在这个盛夏的夜晚,由地底深处吞吐出来的巨大力量化为实质的梦魇,挟着剧烈的震波,吞向目力所及的鸿蒙天地,乃至渺不可及的整个大陆板块……

船上一片凄惶,剧烈的震动之中,原本温柔的河水如同沸腾一般的不断翻腾,远山近水,皆被这忽如其来的天地伟力笼罩在无可名状的惶然当中。

“躲到船舱里去!躲到船舱里去!”大船之上,也不知谁出的馊主意。无数的慌乱声、惊叫声混在一起,有人摔倒,有人乱跑,与他人撞成一团。这片刻间,充斥在整个空间里的,皆是不知所措的惊慌。

不过,这时躲避的必要其实不大,这船上持续的摇晃,其实算不得非常大。地震经过了湖水的缓冲,转化到船上的,主要还是左右的晃动。

这船只不是海船,抗震能力不够,但也因为船身庞大,终究还是相对平稳的,除了一开始那惊人的威势,其余的摇晃,也就都可以忍受,只不过此时已经入夜,船上原本烛火通明,刚刚剧烈的震动虽然把烛火全都震灭了,但却引着了不知哪位客人的衣物,一时间众人都反应过来,知dào

不能让火势蔓延,不然在这大河中心,难逃活命,所以都是争相救火。

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安逸的身影早已隐去,化作一道遁光,漂浮在高空之上。

千里高空,罡风扑面,烈烈衣衫,他目光望向西北,那里山崩地裂,山塌地陷,明显是地震的中心所在。

一目望去,山河寂灭,地动山摇,墙倾楫摧,万物萧条,说不出的悲凉,然而在安逸心中,却升起一股浓浓的疑惑。

若是以科学的解释,地震是地壳快速释fàng

能量过程中造成振动,期间会产生地震波的一种自然现象。地球上板块与板块之间相互挤压碰撞,造成板块边沿及板块内部产生错动和破裂,是引起地面震动的主要原因。

但很明显,这不是一个科学盛行的世界,而是一个神话的世界。

天庭敕令?还是妖魔出世?这是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关系到世界的本质。

如果是天庭敕令,由地方神袛所执行,那什么原因引起天庭怒火?如果是妖魔乱世,那是否代表沉香应运而生,要由他来解除灾难,或者说,天道专门为他安排的成道阻碍?或者功德?

前者代表神道昌盛,无可侵犯;后者代表沉香的主角光环,天道眷顾,如果要与他为敌,是否等于与世界为敌?一番思索无果,安逸落下遁光,却没有返回船只,而是向着震中行去。

一切总要看过才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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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白点

面朝西北,安逸并未施展遁光,而是一步步走在这荒凉的大地上,寂看这灾后景象。

一路行走,只见乱石堆积,裂痕累累,山间野兽牛羊,尽皆尸横遍野,血肉分飞。

时至午夜,终于偶有人烟,触目所见,皆是一片凄惶景象,野外山村大都穷苦,房屋本就不结实,此时十乘十的都尽倒塌,哭声、喊声、呼救声连绵成片,不绝于耳。

安逸见此,也不禁一叹,或者是因为他毕竟没有经历过这等超矢规模死伤的场景,周围哭喊、救人、抢救财物,随时露出在视野当中的尸体、鲜血还是让他觉得有一丝不忍。

这终究是因为作为人的心境,他可杀人,可见死不救,但他所杀的,皆是心中认为该杀之人;他所冷眼旁观的,多是有些能力就自己作死,或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才,以及他明知dào

力所不能及的。

而眼下灾民何其无辜?

同情弱者的心态世人皆有,但有怜弱之心,并不代表他就善良。

就如后世,老人跌倒不敢扶,所有路人当真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不过是心有顾虑而已。网络上一批正义的批判之士,但真的就善良吗?不过是道貌岸然而已。

但不管再道貌岸然,再冷眼旁观,他们还是有那么一丝同情心的,只不过,那一丝同情不足以影响他们的行为而已。毕竟,那是一个“理性”的社会。

安逸也同样如此,他虽有一丝同情,但终究不是慈悲为怀的菩萨,不会全身心的投入营救难民之中。毕竟只是一丝而已。但若仅是顺手施为,又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倒也不会拒绝。

所以他一路走走停停,若遇见被房屋掩埋而未死者,顺手就将他们救了出来。但也仅此而已。若是更近一步,为灾民上山采药,筹款集资,共建美好家园,他却从来都没有那种想法。说起来,他终究不是一名圣贤。

一路行来,偶有余震,时至正午,天空一片阴沉,竟忽然又下起了大雨。灾民一片哀嚎。

“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天啊,我们祖祖辈辈住在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对,要如此惩罚我们……”

一汉子痛哭:“地震还没过去,就又下起了暴雨,今年的收成可就全毁了,即便现在侥幸不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老天啊!行行好吧,不要再折mó

我们了……”哭号之声在雨幕之中传的老远,安逸对此,则是默然,这场雨给人们带来的灾害,恐怕不止他们担心的这些。

各种野兽、人的尸体,被水一泡,腐烂发生瘟疫,到那时,才是真zhèng

灾害的开始。

仰首望天,只见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如泰山压顶之势,天地间透露出十分压抑的感觉。

恍惚中,安逸似乎看见乌云中有一条神龙隐现,随着乌云滚动翻腾,看不真切……

太笨了!

安逸不禁暗骂自己:“这地震的起因,去问天上的神仙自然不可能,毕竟我是黑户,如果被他们看出什么,那也是场麻烦。更何况我还没有去南天门的路径。但不能问天神,还不能问地祗吗!”

原来他忽然想到,在玄冥子的记忆中,可是有驱神御鬼的法术。这驱神自然不可能是天庭正神,但像什么土地还是可以召唤的。

一念至此,安逸当即在天魔元神中将那段法术调出来,参详一番。然后指掐法诀,口中嘚逼嘚逼念两句咒语,然后向地下一指。只见随着一道紫光透入地下,不久后,一缕青烟钻出,然后化为一个矮小老头。

“小神杜九,见过这位道长!”土地刚一出来就向安逸恭敬行礼。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要知dào

这驱神的法术,大多都是被名门大派掌握,而名门大派,在天上都是有着祖师爷的,他们这些小神自然惹不起。当然,也有妖魔会施展,但那也是法力高强之辈,若他们不想死,还是得恭恭敬敬的。

安逸对此也知dào

,所以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直接问道:“这地震究竟因何而起?可是你一手施为?造成如此多民众伤亡,你不怕因果报应吗!”

这话当然是吓唬他,土地却信以为真,叫起了屈:“道长明鉴,小神哪有这般法力,别说这么大的灾害,就是稍微震动两下小神也是没有那能力,更没有那胆子啊!此次灾害,实乃上天警示,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所以玉帝才降下如此天罚,与小神没有半点干系。小神也因此受了无妄之灾,信民锐减,神力削弱,小神实在是冤枉啊!”

原来这方世界,所有地祗的法力来源都取决于信民多少,这土地的司职,本就是保一地平安,若是保不了,哪还有什么人信你。

知dào

土地所言非虚,安逸了然的点点头,但却没有就此放过他,因为他又升起了新的疑惑:“这国君无道,上天自收了他的性命便是了,或者也可以断其国运,为何偏要牵连这无辜百姓?”

土地老头脸皱的跟个包子一样,满脸的褶子,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听他道:“道长又怎会不知,这自古以来,父债子偿。这国君治国,宛若一家之长,其犯了错,当然要子辈受罚,以让其痛心,使其改过自身。况且,这一国之运早有定数,此时还未到亡国之时,怎能擅自更改。”

什么逻辑!

安逸不禁愠怒:“都说了国君无道,难道还会爱民如子?既然他不当国民是他儿子,玉帝他这般行事又是什么道理!”

土地大惊:“道长切不可胡言乱语,此般道理自古已有,实乃天条敕令,怎可妄自非议。更何况,此般对道长又不是毫无益处,三日后瘟君下界,降下疫情,届时道长尽lì

搭救百姓,自有您一场功德。如此一来,既是警示了国君,灾民也有人搭救,道长还能平得一场功德……”

“如此说来,此般并非恶果?实乃我等修行人的幸事?”安逸表情微妙。但土地却没有注意,大点其头。

安逸见此,心中大是冷笑:看来这个世界的神仙,也不是什么好鸟,为了增加天庭的力量,或者是某些人为了让后辈成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如聊斋中那般,明明神仙经常下界,还留着那么多妖怪害人,不就是为了便宜小辈,让他们赚取功德?

神仙!神仙!

联想到蜀山中齐漱溟等人的所作所为,安逸忽然觉得,这神仙,当真没有什么好做的!如此神仙,还不如做人来的痛快。

愤nù

之情在心中一闪而过,但仅是转眼,就瞬间消失。因为他忽然想到,貌似这怒火来的也好没道理。

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人发出惩治,貌似是人家“家里事”,他一个外人管什么!

这个世界的,无论是人,是仙,是神,都对这个设定没有异议,他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干嘛?吃饱了撑得吗?!

一念至此,转眼再看了一眼因土地出现而惊异跪拜的灾民,他却没了半点理会的心情。

而土地此时,也提出了告辞:“道长若是无事,小神也该回去了。”

“呵——,走吧!”安逸话音刚落,土地拱手一礼,然后原地转了一个圈,化为一股青烟消失。

安逸一见,更是兴致索然,转身就要离开。但不料刚刚转身,忽听后方喊到:“仙人留步,仙人慈悲,请您施展**,救救我村村民吧!”

说话的是一名老者,在土地刚刚出来的时候,就带领着几十号人,跪拜在那里,只是因为安逸与土地交谈,他们一时间不敢上来插话。而此时见安逸要走,才慌忙哀求。

安逸回身道:“你们好没道理,刚刚土地在此,你不去求他,等他走了反而来求我,这是什么道理。土地的司职才是保你们这一方安稳,你们跪我作甚。”

“求仙长慈悲!”老者道:“刚刚仙长们的交谈小人也听得几分,既然是天意如此,小人也不敢埋怨,但蝼蚁尚且偷生,小人闻得日后有疫情降世,小人畏死,还请仙长赐下解救之法,我等必为仙长立下长生牌位,每日祭拜。”说完,纳头便拜。同时,他身后的村民也是如此,俱都叩首道:“请仙长慈悲,传下解救之法。”

看来这老头听到的不少啊!

安逸目光一闪,却是发出一声嗤笑。这件事他是懒得管了,他要功德也没用。更何况这老头分明是求人办事,还摆出一副交yì

的嘴脸。想必也是因为听到刚刚土地的话,以为他也需yào

谋取功德,所以虽然把自己摆得很低,但语气却显得理直气壮。平白让人生厌。

摇摇头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却发xiàn

,跪拜的几十人中,有十几个人的头顶,忽然升出一个小白点,迅速的向他飘了过来。

安逸心中讶异,运起法力在手,想要把白点抓到手里研究一番。但哪料到那白点竟然视若无睹,无声无息的穿过手上法力,没入他的体内。

安逸脸色顿变!

第六十章 信仰之力

白点进入安逸体内,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瞬间就出现到他的识海。

安逸赶忙把意识沉入元神,只见那白点飘飘荡荡正要依附到他的元神之上,他怎么可能任这不知来历的东西沾染到他的元神,当即紫光爆射,就要将白点阻拦在外。

本来这只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考虑过能不能把白点阻拦住,毕竟刚刚它可是透过法力进来的。但没想到这一次他却成功了。

只见白点被紫光一照,瞬间似是撞上一面墙壁,而其好似有弹性一般,嗖的就被弹开。

而方向,竟然是天魔元神!

安逸赶忙分出心神,控zhì

天魔元神抵抗,但不料这次竟然没有任何作用!只见白点如进入他身体一般,对于天魔元神所放的豪光视若无睹,无声无息的就进入其中。

安逸心头一惊,然就在此时,忽然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涌向心头,耳边忽然出现一股若有若无的声音:“希望仙长慈悲……希望……慈悲……传下解救……疫情之法……”

这是什么?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可能。

把意识退回体外,见面前跪着的众人,口中依旧恳求着。安逸没有理会,直接将目光投向刚刚发出白点的那十几个人,目光一闪,分出十几缕天魔元神,进入他们的心中……

“果然!”

查看过众人的想法后,安逸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那白点,应该就是神道修炼所需的香火之力,准确的说,应该是信仰之力。

那十几个人,恰巧都是被安逸所救过的,所以于内心之中,对他的信服、感激,自然要比别人多。如此一来,再加上他“仙长”的身份,自然就产生了信仰。

可如此一来,安逸更是疑惑,要知dào

这在他的理解中,仙道神道完全不同,仙道逍遥,而神道却要服wù

于民。对于修仙者来说,法力都是自己修来的,这信仰之力,根本没有半点用途,说不得还有害无利呢。

难道是这方世界的规则?安逸忽然想到,这方世界貌似仙道、神道分的不是很清楚,都需yào

天庭册封,那是不是代表着这方世界的仙人也需yào

信仰?

但猜测一出来,却又被安逸瞬间否决,暗道这根本不可能。

这方世界仙人虽然需yào

仙籍,但没见过哪个需yào

供奉的,所以这个猜测根本不可能。

难道是因为大道通明录?或者是……天魔元神?

安逸忽然想到,这神魔大体本质其实都差不多,都是没有**依萍,善则为神,恶则为魔。当然世间也有邪神祭祀。如此一来,难道那信仰的产生,完全是因为他有天魔元神才会收到?

正在他皱眉思索间,忽然一种明悟涌上心头,证明了他的猜测没错!

这天魔乃是众生欲念所生成,而神也是寄托在众生的欲念之上,众生无欲,自无念,自然不会信仰神灵,祈福平安。总体来说,这信仰,其实也是欲的一种。所以才会被天魔元神所激发、吸收。

如果安逸没有天魔元神,那众人的信仰根本不会激发,那白点也不会脱体而出,正是因为天魔元神,他们心中的**才化为信仰之力,脱体而出,被天魔元神吸收。

但这样一来,又有一个问题摆在安逸面前:这信仰之力,究竟有什么作用?

要知dào

他可没有把信仰之力转换成神力的法门,而且,他也没有想要做神灵的心思,这神力来源于人们的信仰,如此依靠他人才能得到力量,这是安逸极其不愿的。

如此一来,得到这信仰之力是好是坏?

就在他迟疑之间,忽然又是几个白点向他涌来,没入他的身体。这次,却是直接融入天魔元神之中。

安逸并没有设法阻拦,反而是全神贯注的体会着天魔元神的变化,看看这信仰之力,究竟有什么功效!

随着白点的融入,又是一声似呢喃耳语的声音响起。安逸却忽然发xiàn

,天魔元神中的法力,似乎增长了一丝,若是他不仔细观察的话,还真不容易察觉。

“怎么回事?信仰之力竟然能直接转化为法力?增加修为?”

要知dào

这天魔元神一直是何安逸的修为挂钩的,随着他本身的修为增长而增长,根本没有自己修炼的法门,而此时却凭借信仰之力增长,这究竟是好是坏?

安逸不禁沉思:“这信仰之力,会不会使法力斑驳?……应该不会吧,这天魔本就由万千欲念所化,机缘巧合才被我练成第二元神,还有什么比他更斑驳的?而且……这第二元神无关本身,既然不会影响到本尊修炼,那要不要试试呢?”

如果信仰之力可以增加第二元神的法力,而且有不必向神灵一般对信民那么依附,或许……

“到可以尝试一下!”

安逸心中一定,看着眼前跪拜的众人,忽然“慈祥”一笑,道:“诸位快快请起,这祛除瘟疫一事,贫道应下便是了。这三日后瘟君下凡,发放疫情,届时只需我用法力抵挡一二,瘟疫自然不会直接生在尔等身上。但这瘟疫具有传染性,所以还需按照我将传授你们的方法生活,以免被传染上。”

众人大喜,由老者领头拜道:“多谢仙长,还望仙长教我等!”

“这是自然……”安逸微微一笑,将后世一些预防疫情的事情讲出,让他们好生提防,不要出现什么披露。

其实这抵挡瘟疫的方法非常简单,只需yào

一个小小的咒语就可以了,这也是在玄冥子记忆中得到的,但只适用于这个世界而已。

大概原理估计就是,凭借名门正派的名头,以及祖师在天庭的人脉,让瘟君卖几分薄面。或者这口诀就是瘟君传出来的,反正他散播瘟疫,也只需yào

散播一小部分人身上而已,如此倒不如卖下方修士一份薄面,说不得日后还有同殿为官的时候。

三日时间转眼而过,大雨已经停歇,天气刚刚放晴,一道流光就自天空而下,拖着长长的尾巴。

当然,这般景象凡人是看不到的,但是安逸却已经知晓,恐怕那就是瘟君了。

盘膝坐地,口诵咒语,安逸本以为这瘟君会过来查看一番的,但没想到不过三五分钟,一道流光拔地而起,转眼又回到了天上。

这……

“原来这里不应该是瘟疫中心,也就是说,自己这番咒语是白念了?”安逸摇头苦笑。

但一旁的村民却不知dào

,见安逸忽然站起来,纷纷问道:“仙长可是过去了?这瘟疫不会再来了吧?我们安全了?”

安逸面色不变,道:“不错,此番我与瘟君交涉过了,尔等已经暂时安全,日后只要按我吩咐的,莫饮生水,莫随地大小便……就基本可以躲避这场瘟疫。”

众人不知是假,纷纷拜道:“多谢仙长,多谢仙长慈悲!”

“不必,尔等快快起来吧。”安逸感受到点点白点从众人头顶升出,然后化为一股手指粗的能量,涌入天魔元神,心头不由一笑,道:“此间事情已了,我也该告辞了。”说完,不给众人插话的时间,就化光离去。

众人哪里见过这等异象,见安逸化为一缕紫光飞走了,纷纷大呼仙人,就连一开始那个老头,也是如此。

而安逸此时早已到了前方城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瘟君就是降落在此地。

触目一片断壁残垣,比之精绝也好不了多少,此时城中之人还不知dào

要有一场大瘟疫等着他们,大都在庆幸自己活着,或者悲伤亲人死去呢。

各家各户也开始整理塌陷的房屋,搭建了临时居所,今日太阳暖烘烘的,再加上城中不比山里,没有那么多乱石,而且大多是有钱得主,所以死亡比例反而比山村要少的多。

那一家人都活着的,又钱财充裕的大门大户,一个个的都聘请了人,开始热火朝天的翻修房屋呢。

只是不知dào

,当瘟疫蔓延开来,他们还笑不笑的出来。

安逸没有提醒他们防患于未然的意思,而是在城中守着,坐等瘟疫蔓延,然后以偷自玄冥子的法术给他们治病。

说来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长处,山医命相卜,此道家五艺任何一位修行之人都有习练,可比安逸这个半吊子强多了。

就在安逸考虑着以后是不是也该多看看书,多学习学习这些的时候,忽然一道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恰在此时,对方也看了过来,但不料他一件安逸,就变了脸色。转身刚要走,但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迈步离开,反而上前道:“见过道友,道友也是为瘟疫而来?”

“原来是玄冥道友。”安逸嘿嘿一笑,道:“没想到你我竟然有缘在此碰见。不错,此间灾情严重,瘟疫将起,贫道确实为此而来。”

玄冥见安逸表现正常,轻舒了一口气,道:“不如道友以我联手,我有一秘法,可以寻出瘟疫源头,届时只要道友与我合力,定能将疫情彻dǐ

灭杀在摇篮之中,此功德无量矣……”

安逸闻言,脸色却是一僵。

他要功德有什么用?瘟疫不传开,谁知dào

是他灭的?不知dào

怎么感激他?不感激哪来的信仰?

一时间,安逸感觉面前的玄冥子面目可憎起来。

第六十一章 猴儿

玄冥子此时可不知安逸的想法,他因为怕一个人法力不够,不能彻dǐ

止住这场瘟疫,所以才想着拉安逸这个“同道”一起,帮zhù

他消除瘟疫。

在他的心里,他还觉得安逸会感激他呢,毕竟他平白送安逸一场功德,要知dào

这疫情发生后再防疫与直接根除可插着不少事呢,后者的功德可比前者多的多。

哪里想得到,安逸心中正在骂他多事呢,毕竟他又不需yào

功德,而且……

对于这方世界的无耻程度,他也真的很不喜啊!

就为了让下面这帮功德不够的道士成仙,如此开外挂帮着他们刷功德,这真的好吗?

就在安逸吐槽之际,忽然心中一动,天魔元神传来消息,沉香……终于拜师了!

默默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一丝天魔元神之上,暗暗观察,等待何仙姑的传法。

而玄冥子见安逸一直不说话,不知dào

他又作什么妖,不禁叫了他一声,再次问道:“道友,不知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行事?”

“呃……也好!”安逸回过神来,想到如果拒绝,那到时候再给别人治病博名声,聚信仰的时候,说不定会被这玄冥子看出来,从而各种找麻烦捣乱,那还不如不。毕竟他可是最怕麻烦的了。

更何况,这信仰也不急于一时,更不是非常必要,以他的懒惰,也不觉得有必要为了这个谋划什么。

当下安逸跟在玄冥子之后,看他施展“秘法”,寻找瘟疫根源。一边分神关注着沉香那边。

观察了一会儿,见何仙姑没有立即传法的样子,安逸不禁又收回心神,看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而此时,玄冥子一阵兜兜转转,带着安逸来到一口古井边,道:“瘟疫之源就在其内,还望道友借我法力,助我铲除此灾厄。”

原来玄冥子找安逸帮忙,就是为了借他的法力,合两人的法力,由他来施展秘术,然后消除瘟疫。

安逸虽然这知dào

法术咒语,但也没有表露的心思,点头答yīng

后,将左手抵在玄冥子背后,开始向他体内输送法力。

他倒也不担心玄冥子有什么其他心思,毕竟玄冥子的为人,他从他记忆中还是了解的很,是个正直的老道士。

只见玄冥子得了安逸法力,脸上紫芒一闪,然后鼓起法力,口中念咒:“叽里咕噜呀呱呱,哇哇麻麻鳅啾啾……”一阵令人蛋疼的咒语过后,玄冥子一咬舌尖,一口血水喷出,撒入古井,只见古井内升起一团红雾,逐渐消散。

后面,安逸眼角抽搐,这也是他不愿意施法的一个原因,这个世界的咒语忒tm奇怪了。

最主要的是,法术大多都是依靠天道调动天地之力才能施展的,离开这方天地,屁用没有。安逸现在只期盼何仙姑能教沉香一些靠谱的法术,如果还是这jb玩意,那他也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必要了。

就在此时,玄冥子终于施法完毕,摸了一下额头冷汗,道:“多谢道友援手,不然仅凭我一人,真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

“呵呵……”安逸干笑道:“道友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如果道友没事,那我就离开了,告辞。”

玄冥子一阵傻眼,这分明是他想说的话好不好!

但安逸会给他机会吗?只见他说完转身就走,紫光一闪,就飞的不见了。只留下玄冥子一个人在那里呆愣愣站了大半晌。混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哪里知dào

,安逸被他坏了好事,虽说不是怒火心生,但也心情不好呢,自然懒得搭理他。

不过虽然如此,倒也不是真的如何气愤,毕竟若真的在意,他早就直接跟玄冥子翻脸了,哪管他什么背景修为。更何况,此次地震波及范围不小,又不是单那一县一城受灾。

一连飞遁二三十里,又见一村落难农户,安逸便落下遁光,并指成剑,削木为杆,拿出一匹白布、笔墨纸砚,刷刷刷大笔挥就,“悬壶济世”四个大字跃然其上。

此次虽然瘟疫被抑,但受灾的灾民,不论外伤、还是被雨淋的受了风寒,穷苦人家肯定没钱医治,而安逸只需施加援手,治病救人不收费用,必能搏一个慈悲的名头。若中途再显露些法术,让人误以为神仙,些许香火信仰还不手到擒来。

虽然他不通药理,但其自身法力自有玄妙,百病不侵、受伤自愈皆不再话下,更何况还有从玄冥子那得来的化符于水,治疗伤寒感冒的小法术,想要成为一名远近闻名的神医,易于反掌。

且不说这边安逸治病救人骗去信仰。却说那边沉香历尽万难,终于走到华山,思及安逸所言,在此将遇见名师,无心久等,不免在山中寻找。

然三五天过去,只见得空谷幽潭、瀑布山峦,哪里有什么高人,整座华山空空荡荡,只闻鸟语虫鸣,无有人烟。

沉香不由悲从心起,只道安逸是看不上他的资质,出言骗他,把他诳到这里。

如今前后无人,左右无户,空山寂寥,心头不知所措之际,又思及自己离家日久,也不知爹爹是否安好,而自己好不容易来到华山,却见不到母亲面容,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吱吱——吱吱——”就在沉香悲哭之际,忽然听的耳边异响,仿佛有人在按着自己的肩膀。

抹了一把眼泪,抬眼一看,哪里是什么人,原来是一灵巧猴儿对他勾肩搭背,手里攥着个野果,正在他眼前晃悠呢。

沉香一把拍开猴儿的手,泣声道:“滚开,滚开,连你也来欺负我吗?我沉香有眼无珠,识人不明,被他骗到这里,如今连你这畜生也瞧不起我,拿我取乐!快快起开,不然休怪我拿你出气!”

猴儿似有灵性一般,“吱吱”叫个不停,瞪着水灵灵的大眼,摇了摇脑袋。一手指了指水果,再指了指沉香,似乎再说:饿了没有,吃吧,吃吧。

沉香一见,不由心情好了几分,道:“难道是我错怪你了?这水果是摘来给我吃的吗?”见猴儿点头,沉香破涕为笑道:“难道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了,不像我路上遇到那人,把我诳到这里来,不传我法术……”说到这里,他声音渐低:“如今我寻不到母亲,又学不到法术,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救母亲出山,但想来是没机会的,如此倒不如饿死在这里,也能长久的陪伴在母亲身边……”

“吱吱——吱吱——”猴儿满脸焦急,一通比划,但见沉香不甚明了,不禁拉着他的小手向前走去。

这猴儿别看不大,但力qì

却不小,沉香被它拉着,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但却不愿前行:“你莫要管我了,自己去找你的朋友玩吧,我心情不好,不想陪你。”

“吱吱——”猴儿一指前面,然后两手比划半晌,见沉香还是不解,不禁一屁股坐到地上,掰着双腿,做了个盘膝打坐的姿势,然后两只手像模像样的作了个礼。

沉香迟疑猜测道:“你是说前面有人?仙人?”见猴儿点头,不由心中大喜,但还是迟疑:“你莫要骗我,须知dào

撒谎是不好的,你怎么知dào

前面有仙人,难道你遇见过?”

猴儿又是点头,然后一抬下巴,做骄傲状,看的沉香不由一乐,道:“罢了,罢了,就信你一回又何妨,大不了再当一次傻子,被人耍了一次,再被猴耍一次又何妨!”

“吱吱——”猴儿似乎很不高兴,用力的拍了拍胸脯,似乎再说:我才没有骗你。不要拿我和别人比。

完后,猴儿领着沉香,向前面行去。

约摸一个时辰,沉香跟着猴儿来到一处半山腰上,放眼望去,有百十亩平地,满是竹林。竹林尽处,却是危崖如斩,壁立千仞,下面便是水流涛涛。波浪千里,涛声盈耳,山势僻险,人迹不到,端的景物雅秀,清旷绝俗。

竹林之中有一篱笆院,俱是竹椽竹瓦。进门是一片亩许院落子,浅草如茵,奇花杂植。当中是几所茅屋,纸窗竹屋,甚是幽雅。

沉香见此,不由大喜叩门:“院中可有主人在家?在下沉香,请求主人出面一见!”

他心知此地定是神仙居所,但却不敢冒然便拜,若是热闹了人家,像安逸那般将他打发了,那他岂不无处哭诉。

所以他甚是守礼,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束衣束手静静立在门外,怕里间仙人有事,被他打扰了着恼。

时间缓缓流逝,此时带沉香来的小猴子也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想是猴性跳脱,受不了苦等。

但沉香却因母亲之故,不愿就此离开,即便他此时站的疲累,也没有擅自坐在门前歇息,只怕屋中人以为他心智不坚。

心中忐忑之下,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若是里间无人,他岂不是白等了?

或许,并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敢去想吧!

天色渐暗,月光下,竹影绰绰,沉香幼小而又单薄的身影夹杂其中,显得是那么的孤独,与无助……

但其笔直的脊背,却是那么的挺拔,宛若……松竹!

第六十二章 神道

“吱呀——”一声刺耳的开门声,在夏夜虫鸣中显得十分突兀,但沉香却如听仙音。

抬眼一看,借着朦胧月色,一白衣仙女开门而出,骨秀神清,明艳绝伦,眉如翠羽,肌似羊脂,手持荷花。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宛如美玉明珠,无限容光,自然流照。

“你是谁家孩子,深更半夜,不去返家,何必在我门前苦等。”女子开口,语声温柔清婉,如啭笙簧。

沉香心头一热:不知母亲,是不是也是如此模样。

想到这,他不禁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悲道:“弟子沉香,如今已无家可归,求仙人收留……”

“慢来。”女子一挥手,一道清风拂过,沉香仿佛被一股力量托起,只听她道:“你且先说出你的来历,为何要到此山中,你道无家可归,又是为何?可是家里受了什么灾祸?”

沉香此时更认定眼前人的不凡,猛然间,想到安逸所言,心头不由一震:难道他所说全是真的?

“仙人有问,沉香不敢欺瞒,家母本是天庭神仙,三圣母杨婵,因私下凡间,与家父刘彦昌结婚生下沉香,被舅舅二郎神压在此山之下……”沉香依言将自己来历说出,想到途中安逸所言,不禁问道:“不知仙人可是上洞八仙何仙姑?……”

“你怎知得?”何仙姑大是惊讶,心道是哪位仙友指点?

暗自掐指一算,却觉眼前迷雾重重,看不通透,不由心中惊疑。

沉香却不知此间变化,只道之前错怪了安逸,心中大是愧疚,口中道:“回仙姑,弟子在之前于山中遇一异人,一步跨出就是百米,弟子以为遇见机缘,便前去拜师,熟料此人言我不该当他弟子,受其点拨,言弟子与仙姑有师徒之缘,让弟子自来华山相寻。之前未遇仙姑,弟子还怀疑他拿我做耍,如今看来,是我误会他了。还望仙姑告知弟子他的姓名,日后弟子自当前去赔罪。”

说完,沉香再次拜道:“还望仙姑慈悲,收下弟子,救弟子母亲出山……”

“你先起来。”何仙姑心道:这沉香与我有缘,我也是此时方才知晓。之前不过是算出将有一位弟子,会在华山与我相逢。此间之事,连我都不能尽知,不知是哪位仙友竟有如此道行。我且来问问他。

想到此,便道:“你先跟我形容一下那人的相貌,在何时何地遇见,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沉香不疑有他,一边回忆一边道:“弟子于半月前,在安平城外青峰山间,遇到的他……那人身穿一身白衣,皮肤也很白,向师父一般。相貌倒是普通,鼻子略挺,鼻翼略大,耳垂略厚,嘴唇略显单薄,但一双眼睛甚是明亮,额骨略微高起,十分饱满,眉毛不粗不细,略长,头发乌黑,身高约五尺六寸,略显消瘦……”

何仙姑一边听,一边在心中勾画,一边掐指推算,但最终却是没有半分眉目,心中也勾勒不清面目,心中略有些烦躁,不知dào

是谁横插一脚。

但念及安逸也不过是随口指点沉香一番,并没有做什么小动作,便也压下那丝疑惑,开口道:“你所说之人,我也不知是谁,你若想找他道歉,只能凭你日后缘法。但他所说确实不错,你我之间有一场师徒缘分,索性今天我就收下你罢。”

“多谢师父垂怜!”沉香纳头便拜。

何仙姑道:“你先起来,我虽然收你为徒,传你仙法,但是你母亲之事,还需yào

你亲力亲为,我不会插手。”

“是……师父!”沉香咬了咬嘴唇,神情坚毅。何仙姑解释道:“不是我袖手旁观,而是天道之下自有定数,若我冒然插手,怕繁衍出什么变化,害了你们母子,只望你能理解为师苦心,莫要心生怨怼。”

“弟子不敢!”沉香愧道:“弟子起先不知师父苦心,生了嗔念,还望师尊责罚。”

何仙姑摆了摆手,道:“罢了,不知者不怪,你能如此坦诚,也属不易,为师又怎忍心怪罪。从此以后你便随我在此住下,我授你天书秘策,待你神通有成之后,可去昆仑山中寻找萱花神斧,届时就可劈开华山,救你母亲脱困……”

当下,沉香便于华山,跟随何仙姑学习仙法,一连就是三年。许是上天垂怜,许是资质不凡,短短三年之间,沉香修炼一帆风顺,自持法力有成,便辞别恩师,去昆仑窃取萱花神斧……

而这边,安逸却没有气运围护,上天也不会闲的蛋疼,没事跑来垂怜他。所以他吸收香火信仰的事情,进展的是相当不顺利。

一开始还好,凭借着法力神通,再加上他那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倒是忽悠住不少的人。给他立生祠、烧香供奉。

但是时间一久,问题就来了。这个世界是一个有真zhèng

神仙的世界,怎么可能任他一个没有册封的“邪神”招摇?

所以当本地城隍发xiàn

安逸窃取香火之力,鼓舞民众供奉“邪神”之后,当场就飚了,追着安逸是一通好杀!

而安逸呢,本来按他的意思,这香火信仰能得就得,不能得拉到,但是尝到甜头后,却是不想就这么算了。

原来随着信奉他的人越多,时间越久,这神道的好处就渐渐体现出来了。

首先,便是信徒不灭,法力不息的功能。其次,最最主要的,是那“不学而知,不辩而明”的神通!

这神道修炼,全靠别人信仰,所以为了留住信徒信奉,就要满足信徒的愿望,或根据自己的职责,保一方水土平安。

而安逸的天魔元神,严格来说并不属于神明,更没有天庭册封的“神职”,那本身职责便无从说起了,只有满足信徒的愿望一条,可以维持信徒信仰。

但前面也说了,天魔元神并不属于神明,所以对于信仰的依附力并不大,如此麻烦的修炼方式,安逸本想舍弃。更何况这信徒有求子的,有求平安的,他哪里会送子,保家宅平安的法术?

但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却让他发xiàn

了一个了不得的神通。

那就是:“不学而知,不辩而明!”

举个例子来说,信徒来烧香祈愿,希望自己能生一个大胖小子。而安逸并不会那种法术,但只要信徒心诚,对他的信仰之力到达某一个非常高的程度,那这个愿望,就会发生一种特殊的转变。然后,他就会直接明悟了该如何送子,送子的原理是什么,以后不论谁来求子,只要他愿意耗费法力,他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满足信徒的愿望。

这是一个很稀奇的神通,至少安逸没在这个世界的神身上发xiàn

,至于是不是天魔化神才自动衍生的神通,他也不得而知,更别说其中的原理了。

但虽不尽知,他心中也有了推测,暗道:“是不是信徒心底的愿望太过强烈,就能调动这方世界之力,再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传达到天魔元神之上?再加上天魔元神的特殊,种种情况遇在一起,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变化,让天魔元神直接通过规则,‘悟’出对应信徒心愿的那一项法术?”

如此一来,虽然所悟法术都是对应这个世界的,但是知dào

了法术原理,凭安逸的悟性,说不得也能凭借其中原理,创造出能在其他世界施展的法术。毕竟他悟出的是原理,而不是简单的施法口诀,如此一来,知dào

了原理再创造法术,岂不简单多了。

虽然说世界规则各有不同,但那也仅仅是指的“天道”,一般法术,都是凭口诀调用本世界“天道”之力,那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天道”,自然不能施展。

但原理可不同,因为每个世界的规则,其本质上大体都是相同的,就比如火依然是火,依然能沸水;水依然是水,依然能灭火。此种规则,在哪个世界都没有变化。有变化的只不过是,天道变了,控水与控火的法诀也就变了,但若安逸本身就能发火,完全不借用天道之力,那自然在哪个世界都能使用。就如缩地成寸,以及他那一身剑术,还有天魔元神一般。

“如此一来,虽然比潜入人心偷取法术来的麻烦,但是自身创造出来,也能省了修炼时间。如果再加上现实世界的神道法则,那岂不是能从信民身上得到更强dà

的神通?或者说是……神职?!”安逸突发奇想。

现实世界神的神职职乃是信徒赋予,他信你是什么神,那你就是什么神。只不过由于科技的发展,真zhèng

的信民愈来愈少,所以神道力量也在逐渐消散,但这与安逸却没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想到,如果利用现实世界的规则,发展信民,让信民信奉他,那他岂不是也会得到神职?

就比如说,忽悠信民他是火神,那随着信民的信念逐渐加强,那岂不是凭白得了一身控火的能力?如果让信民信奉他是盘古,那……

安逸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不是被盘古吓得,而是他忽然想到人心的贪婪,如果他真的在现实世界发展信民的话,还真不知dào

这天魔元神会被人搞成什么模样,如此一来,倒不如……吸收**!

第六十三章 失手被捉

每个人心中都有**,信仰、愿望其实也是**的一种,如此一来,发展信民,倒不如只见吸收人心的欲念来的轻松,那还是天魔元神的本职!之前安逸一直没有想到过这个方法,此时被神道一引,才赫然想起。

这后世之人,欲念驳杂,心灵比之古人不知邪恶了多少,**更不知多了多少,而天魔本就凭借人心欲念所生,现在不知dào

为什么,有了神道的本事,担其本身,还是一个天魔。

如此一来,吸收人心各种喜、怒、哀、惧、爱、恶等七情六欲增加法力,比单一的愿望岂不容易的多?

安逸暗骂自己笨蛋,怎么早就没想到的同时,心中开始起了打算。

这神道不错,能够凭借信民领悟一些规则原理,不过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能力,还需yào

对信民多加引导。相比后世来说,自然是古人容易忽悠些。对于现实世界人心中的**,安逸也没有信心能控zhì

的住。如此一来,穿越世界发展“神”道,回到现实只吸收欲念,发展“魔”道,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

安逸赫然想到,如果真的如此尽心尽lì

的发展神道,那本身的修为就肯定要落下,如此一来,却是不值得。

这不论什么神通法术,还是天魔元神,都是在他本尊修炼大道通明录的基础上发展来的,如果舍去本身的修炼,来发展其他,那岂不是舍本逐末?

如此一来,其中的平衡还需yào

掌握好,不论神道魔道,可发展,但不可太在意,还是本身的修炼才是最主要的。

一念至此,安逸虽然不再重视神道修炼,但是之前的努力也不想白费,所以便一边修炼,一边有时间关注一下信民,满足一下愿望之类的,毕竟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他不知dào

要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而不回来,此方世界信民的香火念力,他也没有办法再接受到,倒不如趁着还未离开,多吸收一些是一些。

如此一来,安逸当然频繁显灵,而旁人看信他如此灵验,那祭拜他的人也就越加多了。

如此本是良性循环,但怀就坏在信民一多,被本地城隍所发xiàn

了。

这还了得?在他的地盘上发展信民,还是个没有“户口本”的邪神,那玉帝、阎王不得治他个不察之罪?革去官职都是轻的!

所以城隍一见之下,当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找到安逸就是一通打杀,但可惜,法力不济,被安逸揍了一顿,若不是他受地府册封的正神,死了还能凭借魂魄复活,他已经彻dǐ

灰飞烟灭了。

如此这还了得!城隍大人虽然吓得不敢跑过去嘚瑟,但是他上面有人啊!当即就向阎王打了小报gào



阎王一见,我这地府是管人间轮回的,这邪神我也管不着啊,当即修书一封,递给了玉帝,大体意思就是:人间有个邪神,差点把当地城隍打杀了,虽然这城隍属于我的手下,但这事我管不了,也管不着。降妖伏魔还得你们来,你们要是不管,那就让他在那爱咋滴咋滴,不让城隍多管闲事就是了,毕竟打不过。

玉帝一看,这还了得,何方妖孽胆敢如此大胆,跟他们一帮子神仙抢饭吃,这要让他成长起来,那还得了!

当即召集一班子文臣武将,像什么太白金星,托塔天王之类的,然后开会商讨。

但这神仙都是逍遥自在惯了的,没事谁愿意打打杀杀,也只有二郎神、哪吒、李靖之流,或忠或喜欢打架,纷纷请命出征。

也不知那玉帝是怎么想的,当即点了哪吒为将,让他带兵围剿。

但以哪吒那桀骜不驯的脾气,哪里是个老实带兵的主,出了凌霄宝殿就撇下一帮子天兵,自己下界找安逸的麻烦。

手持火尖枪,脚踏风火轮,穿过层层密云,来到一座山头,远处有城市村庄,中有神庙殿堂,其中供奉一个青年模样男子,并不识得。

当下哪吒知dào

到了地界,“呔!”的一声大喝,道:“何方妖魔在此迷惑世人,你家哪吒爷爷在此,还不赶快出来领死!”

声音轰轰,但满城凡人似无所察觉,而传到有修为之人的耳中,却宛若闷雷!

安逸早就知dào

打了小的会来老的,已经有了准bèi

,当下听到吼声,就从屋中走出,见西方天空之上,一个六七岁孩童,面若傅粉,唇似涂朱,手中提着枪,脚下踩着两只火轮子,哪里还不知dào

来人是谁。

当下不禁暗暗叫苦:“怎么把这个猛人引来了,说好的四大天师呢?最不济换成赤脚大仙也是好的,这哪吒能跟孙悟空对着干的……不对啊!”安逸赫然想起,这可不是西游的世界,这帮神仙来历如何暂且不论,但这个世界却比蜀山也强不了多少,这么算起来,哪吒比齐漱溟也差不多少,没准还不如他呢。

“即使我打不过,跑路还是没问题的吧!”一年至此,安逸心中虽然戒备,但也不是如何惧怕,当下化为一溜紫光,飞到半空之中,道:“谁家小娃娃,不在家里吃奶水,跑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你母亲对你不好吗?还是爹爹霸占**,不给你吃?”这一番毒舌,无dí

了。

哪吒两眼顿时红的似滴血一般,愤nù

的盯着安逸,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这哪吒上来就口称爷爷,安逸即便之前再喜欢他,也恶心的够呛,再想到他喜欢的是封神演义中的哪吒,又不是眼前这位,当即嘿嘿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说:你、妈、妈、是、不!是、被、你、爹、霸、占……喂,我还没说完呢,你打什么!”

安逸见哪吒受不住怒火,提枪猛攻,当下也不废话,招出天魔明心剑与之对敌。

当下二人从天上打到了地上,从地上有打到了天上,如此来回,哪吒此时早已怒火攻心,见一时间奈何不得安逸,当下现出三头六臂。只见其面如蓝靛,发似朱砂,满脸的凶神恶煞,手上拿满了武器,什么金砖、宝剑、混天绫,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安逸来不及研究这玩意武器也都一样,因为哪吒多了四只手,一时间有点相形见拙,难以应付。当下骂道:“狗屁的三坛海会大神,狗屁的哪吒!小娃娃好不知羞,竟然凭数量取胜!”

哪知dào

哪吒一眼看穿,并不受激,冷哼道:“此乃我所修炼法术,我又没有求援叫别人帮zhù

,怎么算以多取胜。你法术不及我,今日必让你魂飞魄散!”

安逸也不失望,一边闪身躲过飞过来的金砖,一边出言调笑:“呀呀呀,小娃娃不笨嘛,不过,打闷棍拍搬砖,这似乎也不是君子所为吧。”挥剑磕开哪吒刺来一枪,继xù

道:“啧啧,我却是忘了,你哪里是什么君子,你不过是一个小娃娃,嗯,小娃娃就是小人,打闷棍拍板砖当然拿手。”

哪吒依然冷笑,但金砖却被他悄悄收了起来,他也是要脸面的!

安逸偷眼看到,不由心中一乐,这人呐,要脸也是一个破绽。当下他分出一缕天魔元神,潜入哪吒心中。与此同时,手上也加重了力道,一阵猛攻来分散哪吒心神。毕竟这神仙与普通修士不同,不是那么好入侵的。

怕力度不够,还同时嘴碎道:“小娃娃好生识趣,让你收回就收回了,不过我可穷的很,没有奖励可以给你。不如这样,你把金砖送给我吧,那么一大坨,屎黄屎黄的,肯定能换不少银子,到时候我给你请一个奶娘,把你亲娘的**就让给你父亲吧,他也是有生理需求的……”

“啊啊啊啊啊——你给我闭嘴!我要杀了你个混蛋!”哪吒哪里受得了这般污言碎语,一连串的怒吼足以表明他心中波动是多么的巨大,不然怎会如此失态。

而安逸此时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表情,一边发动天魔元神**其心中的怒火,一边布置更能激怒他的幻境。

当哪吒彻dǐ

陷入幻境之后,安逸跳开战圈,看着哪吒一个人在那乱舞,暗道神仙也不过如此。

但不料此时,忽然四周亮起大片金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头顶上空传来,身体不由控zhì

的就要离地飞起。

心头惊惧之余,安逸连忙身剑合一,就要催动剑光逃离出去,可哪里还动得了半分,只感觉身子一紧,眼前景物越来越大,抬头一望,一座黄金打造的大塔正悬浮在他的头顶,此时塔底开了一个洞口,那吸力就是从中传出。

托塔天王李靖!

安逸刚刚想明白是谁出手,眼前景色便是一黑,赫然已被收入塔内。

外面,李靖收回宝塔拖在手上,但见哪吒依然徒自在那里乱舞,眉头一皱,没有办法。

他来此,只不过是因为哪吒没有带天兵天将,此举于军法不合,所以前来是打算训斥儿子,并把天兵天将送来的。

但是没想到,来到此却看到之前一幕,大惊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当下直接把安逸收了。

在他心中,本以为把安逸收了,就能破除他的邪法,但怎料没有效用。无奈之下,只好先叫天兵天将在这里看住哪吒,自己回天庭请示,并把安逸交给玉帝。

第六十四章 性

然而就在李靖刚欲回转天庭寻求解决之法的时候,哪吒忽然醒来。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脸色一变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靖怒哼一声,道:“我们怎么来?我若是不来,你早就被那邪神杀了!”

“怎么会,刚才我与他大战几百回合,不分上下……”哪吒说到此,也反应过来不对,脸色十分难看:“那个混蛋,竟然对我用幻术!”

“哼!还不快随我一同向玉帝复旨。”李靖说了一声,当下带着一众人马驾云离去。

哪吒站在云上,面目狰狞,十分扭曲,显然安逸让他丢了这么大面子,心中气的不轻。

一路回到南天门,李靖同守门将领打了招呼,将一众天兵天将交接,然后来到凌霄宝殿。

此时玉帝高高在上,口说道:“李爱卿父子此番前来,可是拿住了那邪神?”

李靖躬身一礼,道:“启禀陛下,那妖人已经被我收入玲珑宝塔之中,这就放出来让陛下发落。”

说完,默念口诀,然后将玲珑塔抛在空中,只见一片金光洒下,飘落在地却不是安逸的身影,而是一张纸片。

李靖脸色一变,放眼望去,只见纸上依稀留有墨迹:

傻.逼……

……

却原来安逸被李靖拿住,心知到了天庭讨不得好,当下就要勾连天书,返回现实世界,但以他那绝不吃亏,打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的性格,当然不能轻易离开。

但无奈被禁,打又打不过,出又出不去,所以只好留张纸条恶心人。

因为没有乱散天魔元神的习惯,再加上天魔无影无形穿梭万界的特征,所以离开的时候就顺手收了,不然也不会耽搁那一会儿时间。

回到现实后,安逸回想之前被收的一幕,不由暗自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大意了。

若不是他能穿越世界,这次的跟头可就栽大了。如果到了天庭,绝对讨不了好去。

虽然他有穿越世界的能力,但这次是被收,那下次万一对方直接攻击呢?岂不是没有命在!

想到此,他不由收了收心神,暗自提醒自己,今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

此时现实世界已经到了春夏交接之际,桃红柳绿,姹紫嫣红,尤其是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撩人,该露就露,香肩秀腿齐13裙,乱x渐欲迷人眼。

在这个野猫都要发.春的季节,更何况人了。

而安逸想要吸收七情六欲,这性.欲也是比较重yào

的一点。

吸收欲念,最好的去处无非就是酒吧、赌场、旅馆等地,人们多在那里声色犬马,放**欲。但这三样,无论哪一样都不是他此时所在的这个小小山村能够拥有的。

离开山村去城市中并不难,更何况安逸还有阴间做中转站,只要他先从这里去到阴间,然后再利用阴间通向大城市的通道返回人间,也就不过几分钟的事,他就可以去到都市。如此一来,既方便又隐蔽。

打定主意后,安逸当即把门锁上,施展缩地成寸,来到白岩村几十里外的一座山峰。

山并不高,也不奇,普普通通毫无异处,但其中却有一个极为隐蔽深邃的洞穴,洞穴不知是哪朝哪代所建,蜿蜒曲折,岔路颇多。里面有各种锈迹斑斑的铁剑、枪头,不知是哪个反贼的藏兵之处。

山洞十分庞大,最里面距离地面有几百米,离洞口上千米,这想必也是地府阎君把通道开在这里的原因。

安逸没有停留,一路来到阴间入口处,挥手打出一道法诀,就进入阴曹地府之中。

地府之中毫无变化,依旧是广阔无边,灰蒙蒙一片,昏暗的天空,毫无色彩,一切显得那么死气森森。

此时安逸出现的地方,是地府的中心,枉死城之中。

只见四周空空荡荡,除了路边的房屋,没有一个幽魂。一切宛若离去之前的模样,但安逸却发xiàn

些许不同,眉头不禁皱起。

望着最中心处的阎罗殿出神一阵,心中暗忖道:“这阎君,看来并不简单,竟然有办法从天道手中抢出几个修道之魂,使他们恢复神智,从而晋升鬼差。只是不知dào

这六道轮回被天道接掌,还要这些鬼差有什么用处。”

思索片刻,安逸不禁摇头失笑。

这阎王想与天道较劲,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妨碍到他,管他简单不简单呢!

如今管好自己才是正理!

想到这,他最后撇了一眼阎罗殿。没有前去探查的心思,沉吟了一下,打开一条通向十三陵的通道,闪身进入其中。

十三陵坐落于京师天寿山麓,总面积一百二十余平方公里,距离**约五十公里。地处东、西、北三面环山的小盆地之中,陵区周围群山环抱,中部为平原,陵前有小河曲折蜿蜒。自永乐七年五月始作长陵,到明朝最后一帝崇祯葬入思陵止,其间230多年,先后修建了十三座皇帝陵墓、七座妃子墓、一座太监墓。

共埋葬了十三位皇帝、二十三位皇后、二位太子、三十余名妃嫔、两位太监。

此地已经开放旅游,为避开人以及摄像设备发xiàn

,安逸直接用天魔元神隐去身形,才打开通道。

因为他已经到了炼神返虚之境,元神有成,所以并没有再生出眩晕之感,只是眼前明暗,景色变幻,就直接出现在目的地。

这时天刚刚擦黑,但陵地里也早就没有了游人,安逸也不细究这是哪位皇帝的陵墓,当下直接飞遁离开。

离开陵墓,来到城市的街头,只见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纷纷,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有独来独往的,有三五成群的,有一男一女勾肩搭背的,有搂在一起互相舔嘴的,也不知dào

是不是饭吃的撑了,相濡以沫互相解渴。

安逸此时早已显出身形,但却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没。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名有着飞天遁地之能的修士,混在这来往的人群之中,不温不火,无声无息……

顺着人流,随意的漫步在街上,看着这,满城灯火不夜天的繁华景象,安逸没由来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细若蚊蝇……

不知是叹这红尘纷扰,还是……

世间沧桑!

在之前,他还是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出身平凡,相貌普通,没有一技之长。那时的他,何尝没有向往都市中灯红酒绿的生活?那时的他,何曾没有想过美色权财!

而事到如今,当所有的所有都唾手可得的时候,他却再也没了一分心思。

看开了?顿悟了?

不过是……

有了新的追求而已!

当你饥饿时,你想的是吃饱;当你吃饱时,你想的是穿暖。当你穿暖时,你想的是吃好,当你吃好时,你想的是穿好;当你衣食无忧时,你想的是钱财美色;当你**满足时,你想的是虚名权力;当你权势滔天时,你想的……是长生不老!

人的**永远无法满足,所以人们都向前看,当人们得到了什么,人们不会有时间去珍惜他,而是又开始谋划着想要得到自己还未得到的。

人性?本性?天性?何为性?

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

不事而自然谓之性!

不可学,不可事,而在人者谓之性!

同于众其不异于众者,性也;异而过众者,伪也!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性者,心生也;伪者,人为也。

夫其性,由心而发,先天所赋;其伪,虑积能习,而后成伪。

人之性,生而有好利,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生而有疾恶,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故**生,而礼义文理亡。

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故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

如此,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目**,耳好听,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情性!

薄愿厚,恶愿美,狭愿广,贫愿富,贱愿贵。苟无之中者,必求于外,故富而不愿财,贵而不愿埶。苟有之中者,必不及于外。

用此观之,人之欲为善者,为性恶也!

是以,性恶者……

“呵——!”就在此时,安逸突然摇头失笑:“管他什么性善性恶,什么时候我也如此多想了!”

他只不过是感叹一下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心易变而已,却没想到一时间竟然想了那么多。

如此看来,这没事乱发感慨,还真的要不得啊!

安逸一念至此,刚要摇头甩空脑内想法,却不由赫然一顿。竟又是沉思起来:

这人心易变,何来坚守本心?

我者,真实、主宰、自在义。谓一切法显现,因缘和合而有,此乃诸法规律。

净法于清净因缘和合而显,染法于杂染因缘和合而显。

于染净法中,皆无真实、主宰、自在的我体可得,是以……诸法无我?!

过去心跟现在心不一样,现在心跟未来心亦不一样。但因其变化缓慢,且相续性很强,刹那生灭,所以我们以为有一个自我,其实……没有!

无我无心,何言坚守?

性邪?神邪?思邪?

……

不知不觉中,安逸心神渐寂,思感空灵,竟于这闹市之中……入定!

第六十五章 悟

且说安逸因困于有我无我,于闹市之中入定。因为他突然闭目站立,一动不动,自然吸引不少行人张望。

但方今之事,各人自扫门前雪,人心冷漠,所以虽有好奇者,但却无一人上前多事,这倒间接成全了安逸一把。

他所修炼,唯心唯我,非道非佛却亦道亦佛,而道佛两者之间理念又各有不同,就如这无我之言,便属佛家。

而此时,安逸却被这无我之言扰乱心神,当真十分危险!

若他真的不能参破,只怕醒来之后,便是皈依佛教之时!到那时,大道通明录的修习,怕就到了尽头。

要知dào

这大道通明录唯我唯心,此我虽非真“我”,而是“知”“言”“行”,简单的来说,就是立下属于自己的一道,如老子之“道”,释迦摩尼之“佛”,孔子之“儒”一般,有自己的“思想”、“经义”,此番才是大道通明录之“我”!

简单来说,也就是:当他成道之日,不归儒、释、道任何一教,因为他有他自己的“教义”。那才是大道通明录中真zhèng

的“大道”,这个功法,可不是单靠点经验就能升级的。

若不悟道,一切法力皆为虚幻,最后尽皆化为乌有。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所以安逸可以亦佛亦道,吸取其中有利的知识,转换成自己的理念。但他若真的被佛家经义所影响,失去了“我”,日后一心只研佛,那就是断送了自己的道路。成就始终有限!

而此番他之所以如此容易的就被影响,其实还是天魔元神之故。

前面说到,天魔无形无相,聚散由心,乃吸收世间七情六欲等种种恶相所生。

而安逸此时却正处在炼神返虚之境,也就是将已经成为实质的元神,练的虚实皆可,可虚可实。

本来这个境界难度颇高,常人百年能成已属幸事,而安逸却因为得了天魔元神,对于虚实变化一道了然于胸,这一境界的时间当然就大大的缩短了。

但即便如此,原本也需yào

十年时间,可他却突然心中有惑,并于不知不觉中入定,想要定中生慧,以解其惑。

如此种种巧合相加,他竟一举突破炼神,达到炼虚合道之境,而想要合道,首先要心中有道。

安逸虽悟心道,但毕竟日浅,恰逢其会被一句人心易变所迷惑,又加上修炼来他对于佛道之言也多有研究,如此种种,他才会陷入如此思想上的斗争。

不过这属偶然,但其实也是必然,因为炼虚合道,可以说是逆式思维与“破执”观念的体现。

进入虚空境界的时候,如果有执着心,依然没有摆脱“有为”、“人为”法度,也就是“伪”,若想求“真”求“性”,应该进一步破除执着心,心中无执,方能思想通达,如此,才能创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若不然,不知要走多少弯路,或者一步踏错……误失百年身!

就如他如今一般,一步踏错,再无返还余地!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淌,街上行人渐渐散去,只留安逸一人,伫立街头。

夜色下,整个城市静悄悄的,没有鸟声虫鸣,没有树叶沙沙,有的,只是偶然一辆汽车,路过时所发出的声音。

无边的夜幕,好似一直巨兽,将整个天地吞噬,若不是头顶几盏路光,直以为整个城市,都丧身兽腹。

万物俱寂,无声无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天边飘起了鱼肚白,就在由白变蓝之际,赫然间,一抹亮光刺破天际,只一瞬,云朵就全染成了桃红色,仿若一层锦缎。

云雾仙飘,于不知不觉中,一轮红彤彤的太阳爬上天际,洒下万道金光,照耀大地!

就在金光洒在安逸身上的时候,一抹紫气在他身上一闪而灭,与此同时,他紧闭着的双眼也终于缓缓睁开。

没有精光四射,没有凌厉如刀,一切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平淡,无奇。但安逸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明亮的微笑,绣口微张,缓缓吐出四个字:“无中生有!”说完,他的气质,显得越发普通了。

这是……

返璞归真,炼虚合道!

此时路上已经又充满了络绎不绝的行人,但对于他的变化,却似乎无人察觉一般,视若无睹。

安逸见此只是一笑,见旁边有卖早点的,他虽然不饿,但却也走了上去。

吃饭而已,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谁说神仙就不食人间美食?

更何况,他又不是神仙。

买了一份煎饼果子,安逸也不讲究,在路牙子上一坐,边吃边看着路过的行人,口中还时不时啧啧有声,像什么“美女大腿好白”之类。

倒不是他如何**,而是他此时心若琉璃,晶莹剔透;宛似婴儿新生,回归本性,纤尘不染。心中无欲,何来色?

只不过随心所欲,率性而为也!

吃完饭,安逸抹了抹嘴角,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念头一动,天魔元神化为千缕万缕,一丝丝没入路过之人的心中。

直到此时,他才知dào

之前自己想的错了。

这七情六欲,世人心中,无时无刻皆有,何必非要限定一个地点?

诚然,赌场、酒吧之类,人心情绪波动大,贪、欲等念比平时多的多。但七情六欲,可不单指贪、性。

喜、怒、哀、惧、爱、恶、欲,眼、耳、鼻、舌、身、意;或**、形貌欲、威仪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相欲等等情绪波动,皆属**。

就如工薪一族,上班之时,对老板的怨念是情,对同事的厌恶是情,对女同事的喜爱是欲,吃饭时,对面前食物是欲,如此种种,只有普通生活之中,七情六欲才尽皆完善。所以,于普通生活中吸取才是正理。

虽然这样一来,人心相对平淡,就等于天魔元神自主吸收的欲念也会相对减少一些,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常言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足以看出,这佛与魔虽然是两个对立面,但关系却十分紧凑,其特性更是共通。

这佛能化身亿万,知过去未来,因为其无过去未来。这样说似乎没有逻辑,但修行哪有逻辑可讲?

若言过去,过去已灭;若言未来,未来未至;若言现在,现在不住。故佛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如此佛性真如,不落十方,不入三世。方四大皆空,可知过去未来。

而天魔特性亦是如此,化身亿万,穿梭万界,无影无形,无自无我,故四大皆空,可知过去未来。

只不过因为安逸之前道行太浅,没有悟通,所以并不知dào



而此时他道行大近,虽然不能过去未来尽知,但却也能够借着天魔,通晓些过去未来之事。

如此,再加上天魔可窥视人心记忆,把其一生经历所产生的情、欲调动,吸收起来自然不慢。只不过安逸此时还远远达不到那个地步罢了。

……

将天魔元神分出小半寄托于人心中后,安逸却并没有急着离去,反而悠哉悠哉的在这个城市闲逛起来。

这红尘之中可炼心,如今他这个境界,注重的是道行高低,而不是法力,若不悟,空有一身法力,也不过一场泡影。

虽然他可以控zhì

天魔元神,将他人经历在心中展现,甚至可以于人心底制造一场梦境,用天魔元神进入其中,把其经历过得事走一遍,宛若亲历,但终归还有个“若”字,梦中证道,可不是那么好证的。更何况是他人之梦!

如此,倒不如暂且放下修行,于这万丈红尘之中,亲身历练,亲眼所见。

有舍方能有得,舍去一时法力,换得日后成道,此中利害,他心中自有决断。

更何况,他如今功法自行,法力自生,只不过是比打坐时增加的慢而已,如此一来,该如何选择,岂还用说?

古之道者,有于山水之间得悟者,有于粗茶淡饭得悟者,有于功名利禄得悟者,有于至情至爱得悟者,有于市井闹市得悟者,有见花草树木得悟者,有见湖水明月得悟者,有见生老病死得悟者,有的人甚至见美女得悟。此中机缘,各不相同,是以安逸并未追求什么,强求什么。

随心而走,随意而行,心静则止,心动则行,无为而无不为是也。

三月时光匆匆而过,一路行来,也并未遇见什么特殊,能打动安逸开悟的事,但他也不失望。

本来就是瞎逛而已。

但静极思动,这时间一久,一感到无聊,安逸也没了瞎转悠的心思,想到差不多也该能穿越世界了,当下就要返回白岩村。

虽然他可以在任何地点穿越,但外面毕竟不保险,穿越回来的时候,万一被人看见,那也是麻烦。而对于麻烦,他向来是能避免就避免的。

所谓心到身到,知行合一,安逸念头一起,当下就不在流连,直接御剑隐身,飞向距离当地最近的一处通向阴间的通道。

ps:感谢龙de魂大大打赏~~~

第六十六章 平妖传

从阴间返回白岩村后,安逸就拿出小说、电影,将天书摆放其上,然后在一边开始修炼。

一夜入定后,再次打开天书,只见其上果有了《平妖传》三个大字。

安逸一见,顿时眼前一亮。

《平妖传》可能很少有人读过,但根据其一部分改编的一个动画片,想必大多数人都看过,那就是——《天书奇谭》!

《天书奇谭》是根据《平妖传》部分章节改编,讲述天宫里的袁公将天书传给人间,向蛋生传授法术造福于民的故事,充满喜剧风格,节奏明快,娱乐性强。

但安逸眼前一亮可不是因为《天书奇谭》,而就是《平妖传》本身。

《平妖传》是产生于明代的一部神魔小说。最初只有二十回,题作“东原罗贯中编次”。流传了二三百年后,又经过了冯梦龙增补改编,成为自明末以来通行的四十回本。

罗贯中所编,又叫《三遂平妖传》,是罗贯中根据历史事实的“王则起义”以及民间传说、市井流传的话本进行整理,编抟而成。

而如今这少了三遂二字,可想而知就是冯梦龙改编的。这才是安逸欣喜的原因。

只因那三遂平妖传里的三遂与妖怪来历,所修法术,都说的不清不楚,而平妖传中,却将一切来历全部讲明。

主要讲的是,一个从蛋里蹦出的小人,名叫“蛋子和尚”,得到云梦山白云洞“袁公”从天庭偷下来的九天秘法《如意册》,但却不识天书文字,得白猿神指点,寻到识得“雷文云篆”的老狐狸“圣姑姑”,之后便共同修习。

那“圣姑姑”有一子一女,女的叫胡媚儿,竟是武则天的男宠,张昌宗转世。这一世要再次投胎,与武则天的转世之身,王则,再续前缘。

那“圣姑姑”得了武则天托梦,让其修习法术,辅佐武则天转世之身,起义造反。所以修成《如意册》上的法术后,便与蛋子和尚分道扬镳。之后就是辅佐王则起义,然后被三个名字中带“遂”字的人灭了。

而安逸所喜的,不是别的,就是那《如意册》。

书中记载,这《如意册》中,载有三十六天罡大变法,以及七十二地煞小变法。

七十二变有木有!!!

虽然不知dào

跟菩提老祖传给孙悟空的是不是一种,但单凭这名头,也得拿来研究一下啊!

万一差不多呢?

一念至此,安逸当即换上一身古装,然后收了天书。

眼前紫芒一闪,再一看时,已经换了另一番景像。

只见红花绿柳,相映成趣,此时他所在乃一座山谷,山谷南面一座山上云雾缭绕,十分浓郁,根本看不见里面景象。但怪异的是,雾气只到山脚,这边谷中一丝雾气也无。

“难道这里就是云梦山?”安逸心头一动,转身看向北面,果然见一座草蓬低低搭起,想必那就是蛋子和尚的住处了吧?只是不知蛋子和尚去了哪里。

然而就在他刚想到此,忽然一个光亮的后脑勺从一所大石后面升起。等后脑勺转过头来,一张俊俏的脸蛋出现在他的面前,十**岁模样,表情十分惊讶:“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安逸微微一笑,打了个道稽,道:“贫道安逸,见过这位小法师,不知小法师法号是?”

“不敢不敢,小僧叫蛋子和尚。”蛋子和尚双手合十道。

安逸心下一喜,明知故问道:“不知蛋子和尚在此有什么事?为何要在山中驻留?难道遇到了什么麻烦?”

一番满含“关心”的问话,让蛋子和尚心头一热,心道:“这位道哥看来也不是坏人,倒不如实话实说,给他一场机缘。更何况里面道路难行,而且天书临摹不易,若有个伴,也能快些。”想到这,便道:“道兄有所不知,南面这座雾山叫云梦山,里面有一白云洞,乃是白猿神所筑,因由天书法术在内,怕被人偷去,故用玉帝赐下雾幙,兴起大雾,以隔绝外界。一年之内,只有五月五日午时那一个时辰,猿神上天,雾气暂时收敛。过了这一个时辰,猿神便回,雾气重新遮盖,内有白玉香炉一座,只香炉中有烟雾升起,便是猿神将归之验。我已经两次入山,第一次还未入洞,雾气便升,我怕袁公怪罪,便退了下来;转年第二次入洞,虽入得洞,见得天书文字,但文字皆刻在洞内石壁之上,拿又拿不出来,想要抄录,又没带笔墨纸砚,只想着死记硬背几条,也不枉走这一遭,但却不料此时香炉中烟雾又起,我不敢耽搁,便又退了出来。出来后,思及两次入洞都不得天书秘法,不由悲从心起,放声痛哭,但恰时遇见一白发老者,白发苍苍,道貌不凡,闻听他说,这天书不比凡书可抄写,要传法时,也不用笔临,也不用墨刷,只用洁白净纸,带去到那白玉香炉前,诚心祷告,发个誓愿替天行道,不敢为非作逮。祈祷过了,只需将素纸向石壁有字处摹去,若是道法有缘的,就摹的字来,若是无缘,就一个字也没有。”

一番话说的蛋子和尚口干舌燥,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沫,方继xù

道:“如今又是一年,明日便是五月五日端阳节,此次入洞,我也不知还会有什么意wài

,又怕我与天书缘分浅薄,故想邀道兄作伴,你我一同前去,若摹得字来,我俩一同修习岂不善哉。”

安逸心知这蛋子和尚所言句句属实,但却没有答yīng

,只因那白发老者便是猿神所变,专门点化这蛋子和尚,之后点明告sù

他,天书上的文字只有“圣姑姑”认的,让他去寻找圣姑姑,最后才惹出一场妖人造反的祸事。

此中因果,自有那猿神的一番算计,须知猿神在此并非自愿,实乃擅自偷盗天书,被玉帝惩罚在此看守,不得擅自离去。如此,又怎么会有一个时辰离开?

不过是他借蛋子和尚之手,将如意册中的七十二地煞小变法传给“圣姑姑”等一帮妖人,让他们在凡间兴风作浪,当妖人尽皆俯首之日,便是猿神脱困之时。

而安逸此时若贸然插足进去,还不知猿神会怎样应对,如此倒不如将天魔元神附在蛋子和尚的心底,以他如今的道行,过目不忘岂非易事?

当下他推诿道:“和尚一片好心,贫道本不敢拒绝,但此番我家中遇见祸事,着急赶着回去,不敢有半分停留。和尚既能得人指点,并矢志不渝等候三年,必与天书命中有缘,何惧得之不到,前两次只是机缘未到,此次和尚定能有所收获,贫道在此先行祝hè。”

说完,安逸拱手道:“和尚既然并非遇到麻烦,那贫道也不在久留,就此告辞。”

蛋子和尚无奈,总不能让人放下家中亲人,陪他这无亲无故的孤儿在这耽搁,当下道:“不妨事,不妨事,道兄有事自去便可,若此番我还得不到天书,那便是我命中无缘,我死心便是;若是侥幸得到,还多谢道兄今日吉言。”

当下,蛋子和尚做了个请的手势,安逸点点头,大步离去。

走出山谷后,又翻了一座山,觉得那袁公应该不会再注意他后,先是觅了一个洞穴,打算在此过一夜,等着明日午时蛋子和尚入洞,用附在其身上的天魔元神,全力记下如意册。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一早,天空竟然下起雨来。

云暗山头,大雨瓢泼,安逸早就知dào

有此一事,故并未诧异,盘膝坐在山洞之中,将意识全神贯注的附在蛋子和尚体内的天魔元神之上,只等随他入洞后,记下天书《如意册》上的内容。

而此时,蛋子和尚心中却是悲苦,暗叹道:“怎么这么晦气,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是今日下,难道要给我送行吗!”

欲行无奈,只得在松棚内望空磕头祷告:“和尚今日合该有缘得见天书之面,望求敛云收雨,速见太阳……”一番祷告,等到巳时,雨方停止。

蛋子和尚当然喜不自胜,只道是天意,慌忙将之前早已经备好的棉纸取出,提着一根齐眉棍便走。

此时已经是走的第三遍了,路径颇为熟悉,只是山地湿,高下崎岖,况且冒着大雾前行,只怕迟误,行走匆匆。

走过二三里路,高高低低的,都是乱山深泽,草木蒙茸,不辨路径,只中间一条线,略觉平稳,是曾经走过的。

依着路走去,约摸十里,终于见到一座石桥,跨在阔涧之上,足有三尺多长,只一尺多宽,桥下波涛汹涌,乱石纵横,如刀枪摆列,蛋子和尚举目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这桥只不过是一条青石,但之前窄虽然窄了点,可他也不怕,小心些总能过去。可如今下了一场大雨,其滑如油,随你节节小心,如何能够站稳?

那石桥之后便是白云仙洞,只待进去便能得九天秘法,习得无上神通。但此时石桥阻路,湿滑难行,不能站得稳,如何过得去?

此时安逸用天魔元神躲在蛋子和尚心中见到,却不诧异。

他心中早就知dào

,这山中虽然三百六十五日都有浓雾,但平常时候却没这些湿气,只因那雾并非寻常。

寻常的雾,都是地气上升,天气不应,其气氤氲迷乱而成,所以沾衣则湿,触石则润,久而不解。但这白云洞的雾,是一件叫“雾幙”的法宝中喷出来的,只是干雾,分明是蜃楼海市,望之有形,就之无迹。所以之前全无湿气,今番雨后难行。

若是桥长三尺四尺,不多几步也还好走,但这三丈多长,下面是不测深渊,正是:

除非插翅飞将去,动脚之时必堕倾!

可安逸却也不替蛋子和尚担心焦急,因为他知此次蛋子和尚必能得书。又加之不能确定猿神是否隐身暗处,所以并未贸然撇了他,独自进洞。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万事谨慎而行才好。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时间,蛋子和尚便有了计策。将手中齐眉棍放下,把棉纸包袱紧紧缚在背上,倒身下去,将双手抱定石桥。

那石桥两边地下有些棱角,不比桥面光滑,两只脚可以借力,慢慢攀爬,不一会儿就过了石桥。

这蛋子和尚当然高兴,爬起身来,合着掌叫了一声:“谢天谢地!”便急急的进了白云仙洞。

白云洞中,别有一番天地:

平原坦坦,古木森森。奇花异草,四十不谢长春。珍果名蔬,终岁不栽自足。

洞的最里面供着一座白玉炉,玉炉后面是个天生石屋,约有民房五六间之大,中间空空洞洞,并无铺设。

蛋子和尚来到白玉炉前,双脚跪下,磕头道:“贫僧到此第三番了,望求神灵可怜,传取道法。情愿替天行道,倘若为非作歹,天诛地灭!”

发完誓愿,蛋子和尚当即起身,绕过白玉炉,走到后面石屋之中,只见两边石壁上刻满许多文字,不是天书又是何物?

蛋子和尚顾不得高兴,当即解下包袱,取出白纸,在地面铺开,依次捡起,照一号二号顺下去。

先从左壁开始,将手拿着纸放好,从前往后,凡是有字的地方,依次按了一遍过,共一十三张。

每张记好顺序,然后又转向右边,向之前一般,依次按摹。

而安逸此时早已控zhì

天魔元神浮在蛋子和尚头顶,举目四望,强行将字体模样全部记住,宛若照相机一般,将所有字体全部传回本尊心头。复又钻回蛋子和尚心中。

就在此时,蛋子和尚已经摹到二十四张,但忽然一阵香烟升起。虽后旁还有一段,但也摹不及了。忙将摹过的三十七张,胡乱的卷起,用包袱裹了提着,剩下的白纸都不要了,急忙走出石屋。

此时白玉炉内烟气大发,蛋子和尚慌忙跑出洞,将包袱照前缚在背上,扔用手脚之力,像猢狲踛树一般,爬过了那三丈长,一尺阔,光如镜,滑如油的青板石桥。

大凡走路的,去时觉迟,转时觉快。蛋子和尚喜得这番到手,又且险处已过。捡起地下棍棒,甩开脚步,没多时,走到草棚之中。

不等气息喘匀,便解下包裹拿出白纸,展开来看。

只见手中一张张白纸,没有一点墨迹存zài

,每张打看,都是如此,毫无半点墨迹。

蛋子和尚目瞪口呆,想到几次三番,辛苦这么长时间,都是白忙活。当下悲从心生,放生大哭:“哇哇哇——”

这一番痛哭,当的是山河倒卷海水倒流,昏天黑地。然而时间不久,忽然耳边传来问询之声。

“长老求道辛苦,可得了天书密卷?”

蛋子和尚擦了擦眼泪,抬眼一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身前。可不是正是之前遇到,指引他取书的老头?

当下即是惭愧又是痛苦答道:“不敢乱说,和尚我命里无缘,辜负了长者期盼。一叠子纸白去白来,一点自己都没有留下,如此薄命,还不如去死了好。”说完,又是落泪。

老者当然就是白猿神,闻言笑道:“长老且莫悲伤,有缘无缘也未可定,这天书既不能由笔临摹,字迹从何而来?”

蛋子和尚大惊道:“去年您明明吩咐不用笔墨,如今怎么这么说?”

白猿神道:“莫慌,莫慌,这天书可不比凡迹,况且,明授者数阳,私窃者属阴。日光下阴气伏藏,自然不见,此阴阳相克之理也。要辩得有缘无缘,须于戌、亥、子三个时辰,择个月圆之夜,在广阔无人之处,将纸向月照之。隐隐有绿字现出,这便是机缘到了,若是没有,便是无缘了。”

蛋子和尚如梦方醒,如死忽生,道:“多承长者指教,只今晚不知有是否会有月亮?”

白猿神道:“初旬月光未足,只待十一至十五这五日内,月渐盈满,如法照之,若见字迹,便将笔墨依样描出。老汉到期自来相会。”

蛋子和尚称谢不尽,白猿神别了和尚,转弯去了。只剩蛋子和尚自己暗自高兴。

……

且不说蛋子和尚几日后终于在月光下见了天书文字,但却一个也不识得,最后由白猿神指点,寻找老狐狸“圣姑姑”,能蒙她指点,共同修习七十二地煞小变法。

且说安逸在蛋子和尚回到草棚后,见其果与白猿神交谈,便没有再驻留,直接飞遁离去。

这雷文云篆安逸本也未曾见过,但神异的是,只一见他便尽能识得。当天魔元神把整部《如意册》传送过来后,紫府天书上,《平妖传》下也同时出现记载。

不待细看,毕竟此乃袁公地盘,一连飞遁百里,安逸才按下云头。

也不知此处是何山脉,只见山清水秀,重峦叠嶂,近处繁花似锦,杨柳葱葱,远处碧空如洗,红日高照。一汪湖水,花影斜移清波皱,波光潋滟柳条柔,背井离乡那堪愁。

无心观赏,安逸寻一古树枝桠斜靠其上,面向湖水,心神沉入体内,这才有时间研究《如意册》。

那蛋子和尚虽说是有缘之人,但其仅仅摹的半册,也就是七十二地煞小变法,那三十六天罡大变法却未曾得到,而安逸却凭借神通,全部记下。

本以为平得一场造化,能习得如孙悟空那般变化神通,得证不死妙道。但不料一看之下,险些破口大骂。

第六十七章 医术

原来这《如意册》,虽说是道家一百零八变化,天罡地煞齐聚,但这毕竟并未西游记中世界,此般法术,不过名称一样,实jì

作用却差的远了。

就如那七十二般变化,孙悟空习得,便得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唤雨呼风、等等神通,变化由心,身躯不死。

而这如意册中,却尽是些役鬼驱神,剪纸为马,撒豆成兵的小术,这让安逸如何不骂。

而其中天罡三**变法虽有变化神通,但却多也是偷天换日,追魂摄魄的伎俩。

直到此时,安逸才赫然想到,貌似《平妖传》一书中,蛋子和尚等人还真没显示什么自身变化,平常都是剪张纸,变个老虎狮子什么的,或者就是召唤鬼神,帮其做事。

对于小心翼翼弄来的《如意册》如此不能称心如意,安逸虽有失望,但也并未太过在意。

因个这如意册中法术,虽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但也是需yào

自身修为的,若是不好生修习,单靠掐觉念咒是万万使不出的。

如此一来,得到这一百零八种法术,能在其他世界施展,也能聊以**。而且,天罡变法中,确实有隐身变化之术,虽然比不上孙悟空的,但也颇有一些妙用。

要知dào

菩提祖师所传的变化神通,那可是躲避三灾的秘法,变什么是什么,观音菩萨都看不出破绽,就如那六耳猕猴变作孙悟空模样,除了如来,哪有一个识得?

而《如意册》上的嘛……没有试过,安逸此时也不得而知,但以现在世界的力量,想来是得形不得神,万万比不过的。

至于地煞变法,虽只是些役鬼驱神,撒豆成兵之术,按理说还个世界就不能使用,毕竟每个世界神鬼一道都有不同。还有那豆人纸马之术,实乃召唤金甲力士,附身在纸、豆之上,供人御使,理论上其他世界并不可用。但这却难不倒安逸。他天魔元神亦神亦魔亦鬼亦佛,只将天魔元神当做神鬼力士,剪纸为马,撒豆成兵还不手到擒来。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但多一个骗人逗乐的法术也聊胜于无。

总之,法术虽然鸡肋,但也不是毫无用处。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安逸感觉自己心情好多了。

心情一好,他却并没有着急练习法术,思索一番,暗忖道:“这《平妖传》一书中,前面十七八章都是将各位妖人的,之后二十来章也大体如此,只不过多了个王则造反,被三位名中带“遂”字的人所灭。这书中多写的是人间妖异事件,很少谈及方外神仙鬼怪。但对于天庭神仙,也不是没有提及。比如那宋仁宗,竟是赤脚大仙托生。还有那白猿神,乃是九天玄女娘娘的弟子……”

这方世界十分怪异,最为尊贵的不是什么三清女娲,而是混元老祖,玉帝,以及那九天玄女娘娘。

平妖传第二回便提到,这装着如意册的玉箧都是天庭法宝,有三不开:无混元老祖法旨不开,无九天玄女娘娘法旨不开,无玉帝法旨不开。如此就可见一般。

“……所以这天庭在上,神明一道不易修炼。而且,此时蛋子和尚刚得天书,等到王则在贝州起兵造反还要二十多年,想要趁着乱世浑水摸鱼也是不成,如此一来,倒不如在这世间行走,看看是否能有所悟。”安逸忽然想到,书中提及,在益州有个名医,姓严名本仁,乃严君平之后裔。

严君平是谁?

严君平原本姓庄,本名庄遵,字君平,后来汉书忌讳汉明帝刘庄的名,才将其改名为严遵。提前20多年预测了“王莽篡权”和“光武中兴”两个重yào

的历史事件,还在山上培养出了得yì

弟子——扬雄!

扬雄是谁?

《三字经》把他列为“五子”之一:“五子者,有荀扬,文中子,及老庄。”在刘禹锡著名的《陋室铭》中“西蜀子云亭”的西蜀子云即为扬雄!

但是,其学说“人性善恶混杂说”,被朱熹所排斥,又加上其不儒不道,所以朱熹编著四书,把孟子编辑进去。后来,随着朱熹理学的兴起和四书在科举中的应用,孟子学说崛起,而扬雄学说却被挤出了正统。

书归正传,再来说那严本仁,其人医术高超,略一把脉,便能知病源,所投之药,无有不愈。

而在安逸看来,这医道之术每个世界都大体相似的,毕竟小说是人写的,其中一些隐性的东西,都与人所处所知息息相关。所以他便想着,既然这严本仁是这个世界医道最厉害的,何不找他学习一番?

虽说有些药材可能有差距,但若知药理、医理,自己配方也不难。虽然医术一道他能用道的可能估计会很少,但这“山、医、命、相、卜”道家五术由来已久,再加上小说都是人写就,所以里面道士都有修习。这都是修行之人,其他人都会的自己却只能抓瞎,岂不寒碜!

而且,即便不为脸面,谁又还嫌弃自己的知识少呢?更何况,治病救人,于发展神道也有帮zhù

,虽然他对于神道不是很上心,但做好完全的准bèi

总是好的,遇见伤病患者,闲暇时顺手治愈,如此也不耽搁自己,岂不妙哉?

一念至此,安逸当下转身离开,因为世界背景多是古代,这地图自然也差不多,所以随意找了个城市,确定了自己的方位以及益州的方向后,直接飞遁而去。

益州,古地名,属蜀地。位于今四川、贵州、云南及陕西汉中盆地。

益州城内,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摩肩接踵,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店铺林立,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等。其余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行走其中,即便很多次来往这古代城市,安逸也不禁赞叹出声。

记得书中说那严本仁住在海棠楼附近,这座楼在州衙之西,乃唐时节度使李回所建,为僚佐燕游之所。四周遍植海棠,至今茂盛。每次新官上任,茸理一番,极是整齐。

安逸一边路打听,一路前行,直到此地。只见面前是一带木栅门面,栅栏内有一座假山,四五株古桂。里面三间小小堂屋,匾上写“半仙堂”三字,两旁挂板有一副对联:

切脉凭三点,

驱病只一剂。

此时一位老者坐在堂前桌后,对面来瞧病的捱三顶四,相互簇拥,一个个伸着手,求其看脉。

安逸见此,心道一声:“就是他了。”便分出一缕天魔元神,进入其心中。

他能这般省事,自然没有再拜师学艺的心思,也无甚不好意思的,当下一面从严本仁心中看取医道知识,一面默默梳理,记念。

这中医之道,首重望闻问切,有诗曰:

悬壶济世医苍生,

妙手回春解疾疼。

沿用至今四疗法,

望闻问切好传承。

经言,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何谓也?

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闻而知之者,闻其五音,以别其病。问而知之者,问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脉而知之者,诊其寸口,视其虚实,以知其病,病在何脏腑也。经言,以外知之曰圣,以内知之曰神,此之谓也。

望气之术,安逸早有研习,但不过是阴气,阳气,煞气等,所涉不深。此番得医之妙理,自有一番明悟。

因着这中医一道着重经验,理论知识再强,若无半点经验,那所开的药也没有人敢用的。

思及左右也是无事,所以便决定扮作一游方郎中,先从小病看起,增长些经验。因着有道术在身,倒也不怕闹出人命。

不过这益州城却是不宜久留,毕竟这医术本就得自严本仁,若反过来再同他抢生意,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左右华夏大地地广人多,何必拘与一地。

一路东行,多走民间小路,若是四下无人,前后无村,便以缩地成寸赶路。若遇得穷苦人家生有病患,便施展医术,开方拿药。

拿不起药的,他也从不吝啬,天书空间中备了不少药材,有路上亲自采摘的,也有买的,至于钱财嘛,以他的能力,区区劫富济贫,何足道哉。

但凡闲暇之余,也暗自修习《如意册》上的法术。左右他现在法力无需修炼,道行增长又全看机缘悟性,时间多的很。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行,不过一年时间,医术进步神速之余,《如意册》上的法术也修习的七七八八,而且还在民间闯出硕大的名头,凡受过其恩惠的,俱道神医,立生祠。一时间声名远播,平得了不少香火。

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因着他名声一大,每到一地便有那富裕的,或者官宦人家,邀请他登门诊治,弄得他好不厌烦。不过好在,这虽得不了香火,但却得了不少银钱,免去他没钱了就要高来高去。

这一日又路过一地府城,安逸便想着去置办些美酒美食以及药材,以做补充。

走进城门,听及当今圣上,那个宋真宗又改了年号,号天禧,不禁摇头失笑。心道:你再改也比不上武则天改的多。

摇头失笑一阵,先是分不同药店补给了药材,之后才向城中最大的酒楼行去。

这人生在世,无非吃喝二字,对于自己的肚子,安逸是从不亏待的。只不过他本人懒而已,虽然好学,用天魔元神盗了不少好酒好菜的做法,但偶然弄来吃还尚可。若让他为了一个美食,跑遍天下收集材料,那也是不会干的。

时间很快,便来到一所三层高的酒楼,“悦来”二字高作匾额。

缓步进去,还未开口,店内小二便殷勤的上来招呼:“这位道爷您是在大厅还是楼上雅座?”

第六十八章 范仲淹

安逸此时为忽悠人方便,穿着一身光鲜道袍,听到小二的招呼,看了一眼略显噪杂的大厅,摇头道:“还是去上面吧,贫道比较喜欢安静。”

“好嘞——”小二答yīng

一声,引着安逸来到二楼,殷勤的擦完桌椅板凳,问道:“道爷需yào

些什么吃食?可是斋戒?”

安逸坐下座位,笑道:“要什么斋饭,我又不是和尚。把你们店里的菜系给我介绍介绍。”

“得令!”小二有心卖弄,高声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唱到:“好叫道爷得知,小店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这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我们应有尽有~”

这一番贯口,端的是口快如刀,字正腔圆,不去说相声都可惜了,安逸失笑摆手,道:“快停吧,那么多我哪吃的下,把你们店内的招牌菜给我上来,再来两壶好酒。”

小二应声道:“回道爷,菜有八式,分别为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金丝酥雀、三鲜瑶柱、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龙衔海棠。酒有竹叶青、花雕、女儿红,不知dào

爷您来哪样?”

安逸心道:这女儿红古今闻名,就是还没喝过,岂不可惜?当下说道:“菜式全上,酒就来女儿红吧。”

“好嘞!”店小二答yīng

一声,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边下楼边向后厨唱念:“二楼六号临窗位,悦来八宝点到胃,美酒多爱女儿红,海味珍馐道不贵……”如此四句,简洁明了的通知后厨上菜,又点名安逸衣着光鲜,不是吃霸王餐的主,当真是面面俱到。

安逸见此,也不由暗赞一声,这店小二也不是好当的,不论才学如何,但首重机灵加眼力劲,若是换一个书呆子,是万万做不来的。

刚不一会儿,酒菜就已上齐。他一人自斟自饮,吃着古代美味,也不觉孤独。

正吃着,忽然下面响起呼喝声,桌椅板凳、菜碗盘子碎了一地,撇眼瞧去,原来是两个江湖游侠,言语不合动起了粗。

两人皆是二三十岁模样,一身劲装打扮,一个身负长刀,一个腰跨宝剑,此时俱都兵刃在手,怒目相视。

酒楼掌柜早已跑了出来,见二人暂时息手,也不敢离得太近,满脸皱纹团成一团,远远苦声叫道:“我的两位大侠哟,有什么事情讲明便是,何苦动起手来。小店小本买卖,可禁不住两位壮士如此折腾。还请两位暂息雷霆之怒,坐下相谈。如若不愿,也可先付了饭钱,自去城外野地角斗,这光天化日的在城内动粗,若是惊动了官府,两位也不好脱身啊!”

拿刀的三十来岁模样,生的膀大腰圆,十分健硕。闻言不由怒道:“店家好不晓事,我等恩怨,自有我等解决,你若报官,也要小心项上人头!”说完,汉子瞪了掌柜一眼,但也不敢真个在城中生事,挥手撇出几两碎银,道:“这是菜钱,余下的便偿你桌椅板凳的损失。”冷哼一声,转头向对面男子道:“小狐儿,可敢随我到城外较量!”

“小狐儿”生的一脸俊俏,到不负狐儿名声,嗤笑道:“有何不敢?不过说你两句坏话,便这般反应。还甚么中原虎薛陌,气量如此狭小,武功又能如何?到了城外,你莫转身逃跑便好。”

薛陌冷笑:“好一个林中白狐韩一展,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许你背后伤人,就不许我当面翻脸?今日正要领教一下,看是你的松鹤剑法快,还是我地镗刀法强!”

话音一落,两人相互冷哼一声,就并排而行,各自戒备着向楼外走去。但不料此时,门外同时进来两位客人,险些与他们撞到一处。

两位客人中,当先一位衣着得体,二三十岁模样,后面跟着一个青衣小厮。

眼见薛陌两人不避不让,青衣小厮跨前一步,道:“大胆刁民,胆敢手持器械在老爷面前放肆,想入大狱不成!”

薛陌两人还未回话,衣着得体的男子便已拦下小厮,喝了声:“不得放肆!”转头看向薛陌两人,撇眼见厅内桌椅散乱,心中已明了几分,开口道:“两位壮士因何结怨?可否与下官说说?”

韩一展本来还想冷语一番,但闻听对方自称官,不禁收声。

萧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对男子道:“不知是哪位官老爷当面?在下萧陌,承蒙朋友抬爱,得了个中原猛虎的诨号,在连州一带也有些名头。”

“原来是萧侠士,久仰大名。”男子还了一礼,道:“下官范仲淹,字希仁,添为本地节度推官,方才上任……”

萧陌闻言没有任何异常,但这边安逸却不由心中一震。

本来他在楼上也是瞧个热闹,谈不上关注不关注,只不过是耳聪目明,所以虽然距离不近,但也听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那萧陌两人发生口角,全因韩一展嘴贱,在其余人说萧陌大名的时候,出言嘲讽两句,言语之间甚是轻蔑,说什么武功不及他云云。

而萧陌正在一旁听别人夸自己偷着乐呢,当下出来这么个愣头青,当然心中不爽,就要教训xùn

他一下。韩一展又是个顾面的,虽知不敌,但也呛声两句,这才起了冲突。

这种江湖之事,安逸本来没有多大兴趣,只是瞧个热闹,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范仲淹。

范仲淹是谁?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文学家,世称“范文正公”。写有著名的《岳阳楼记》。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华夏人们哪个不识,哪个不晓?

三起三落的沧桑,对国家百姓的忧虑,造就出了一个“进退亦忧”的英雄。他,纵使居庙堂之高,仍心系苍生,先忧后乐;他,纵使处江湖之远,仍情牵黎民,立志报国;他,纵使身陷泥潭,仍然傲骨铮铮,顶天立地。他,就是张载口中那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范仲淹!

安逸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这个历史名人。不过转念间,他忽然又想到,貌似,这个时期的名人,还真的不少。

范仲淹、韩琦、富弼、王安石、司马光、晏殊、狄青、欧阳修、苏轼、苏辙、包拯、张尧佐、王德用、王素、文彦博、沈括……

虽然有的还未出生,但也就是在这上下几十年间,这个时期……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就在安逸走神之际,那边范仲淹竟已经解决了这场纠纷,三言两语,韩一展便败退,向萧陌道歉后,灰溜溜离去。

萧陌当即大笑:“多谢范官长,不然萧某免不得要教训xùn

一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范推官此来可是饮酒?不若让萧某做东,谢过方才之义!”

范仲淹摇头道:“萧侠士客气了,不过三言两语,举手之劳,哪敢让侠士破费。范某此来,不为饮酒吃食,而是寻人。”

“哦?不知是何人竟需yào

范推官亲自相寻?”萧陌好奇问了一声,却发觉不妥,毕竟他为民,人家为官,又是初识,怎好过多相寻?故干咳一声,道:“萧某失言了,若是干系什么要事,范推官自去,自去。”

范仲淹笑了笑,道:“萧侠士想多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何况我来又不是为什么国家大事,只是家母患病,闻听神医安逸之名,知其将要路过这里,故每日到城门、客栈等候。”

萧陌问道:“可是那妙手回春的安逸安道长?”见范仲淹点头,后感叹道:“他之大名我也曾有耳闻,听说还身怀上等武功,只是无缘一见,可惜!可惜!”

就在萧陌感叹之际,这边安逸却是诧异,堂堂范仲淹来此是为寻他?

虽然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但对于范仲淹这种人,他心中还是有好感的,如此一个历史名人,专门为来寻他,这让安逸有种怪异的感觉。

终究他还是一个后世之人,被后世的记忆所影响。不然以现在的范仲淹,虽已为官,但贤名还未远扬,此方世界之中,怕是还没有多少人会认得他呢。

这边安逸诧异之际,那边范仲淹环顾店内,忽见一道人坐在二楼,年纪轻轻却道貌非凡,自有一股悠然之气。眼前顿时一亮。

同萧陌告罪一声,从楼梯走到二楼,来到安逸身边,拱手道:“不知这位道长道号?在下范希文,见过这位道长。”

安逸呵呵一笑,虽然这范仲淹还没有达到日后的地位,但对其一生有所了解的他,还是忍不住带入进去。

试想一位日后圣人般的人物,现在对自己弯腰行礼,也真是怪有意思的。

看着眼前的范仲淹,安逸右手平摊向对面座位一引,笑道:“范推官请坐,贫道便是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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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不!善!言!辞!)

第六十九章 原本无心却多事

范仲淹心头一跳,暗道:楼上楼下这么远的距离,他怎么听得到我们的交谈?不然又怎会说出此般话语!

心中想着,但面色却是未变,口中道一声:“见过安道长。”便迫不及待道:“安道长想必也知下官来意,家母旧疾复发,疼痛难忍,遍寻城中名医而不可愈,闻听道长神医之名,故前来叨扰,还望道长慈悲,施以妙手,解家母之厄。”

安逸点头笑道:“官长莫慌,令堂之病包在贫道身上,但有药方,自竭尽全力。不过此时贫道刚刚进餐,是否可能贫道用完再去?”

范仲淹连忙告罪,据礼道:“是下官疏忽,着急治疗家母,竟忘了礼节,还望道长莫要怪罪。”

“无妨,范推官孝心可嘉,贫道又岂有怪罪之理。”安逸笑着摆了摆手。

他不过是抬抬身价,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太主动容易被人小瞧,或以为你别有目的而已。这范仲淹虽说圣贤,但焉知无常人之心?

不过毕竟是他比较喜欢的历史名人,所以安逸并未刁难,又随意吃了两口,便随范仲淹向他家里行去。至于谁结账嘛,那还用说?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范仲淹还没吝啬到请人办事不管饭的地步。

更何况……于礼不和啊!

这礼法一道,古人最是讲究,更何况还是读书人。所以引着安逸来到自家府邸后,范仲淹没有急着忙着拉着安逸就去见他母亲,而是先到客厅看茶。

这无关忠孝,而是礼节。毕竟安逸刚刚吃饱饭,礼该请茶。

不过安逸却没有太过自矜,装腔太过,可是要遭雷劈的,所以拦住范仲淹话头,道:“范推官无需多礼,如今既已经来了,还是先去看看令堂究竟有何病患,以免推官忐忑。”

范仲淹感激道:“多谢道长体谅,家母就在堂后,行动不便,还需劳道长移步。”

“无妨,范推官头前带路。”安逸应了一声,范仲淹侧身抬手,当下引着安逸去后堂。

范府并不大,也不奢华,所以很快安逸便由范仲淹领证进了后院一间卧房。

房中除了卧病在床的范母以外,还有一名二十来岁的妇人,见安逸两人进来,叫了声“官人”后,又向安逸行礼:“妾身见过道长。”

知dào

此人必是范仲淹妻子,安逸道:“范夫人不必多礼……”

这边正在见礼,那边床上的范母也醒了,问道:“我儿,可是来了外人?怎么往我房里领,若是祟气冲着了,这可如何是好。”

范仲淹连忙解释:“娘,并非外人,您还记得前几日孩儿对您说过的安道长吗?如今有缘请道长前来,娘亲之病必能根除。”

原来老太太两眼不好使,看不清东西。闻听此言,忙叫范妻扶她起来,道:“又劳烦别人!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现如今能活的几年,见你成家立业,娘也安心了,怎好如此劳烦!”说完,才招呼安逸:“道长请了,老身患病在身,不能全礼,还望道长莫要怪罪。”

安逸连道不敢,见范母还要再言,打断道:“老夫人且勿客套,先让贫道为您诊诊脉,若侥有良方,待老夫人病愈之后再谈,尚也不迟。”

“如此,就劳烦道长了。”范母说完,安逸已经走到近前,先是定睛观看范母面色,再把手指搭在其手腕上,一两分钟后,收手起身。

范仲淹连忙问道:“不知dào

长可有良方?家母所患病症,可能痊愈?”

安逸拿过丫鬟递过来的面巾,拭了拭手,道:“范推官无需担心,老夫人所患之病贫道已经知晓,已有治疗之方。不过在此之前,贫道却还有一事相询,还望推官如实相告。”

范仲淹心生诧异,道:“不知dào

长有何疑问?下官若知,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逸笑道:“此事推官必知。”见范仲淹疑惑,才继xù

道:“我所问,不是旁的,只是这每日伺候老夫人之人,不知是尊夫人,还是另有其人?”

范仲淹更是迷茫,不知dào

安逸问这个做什么,此时范妻插言道:“回道长,平日里都是由妾身与贞娘轮流照看婆婆。”

“这贞娘是?”安逸再问。

范仲淹答道:“贞娘是我两年前纳的妾氏,昨日染了风寒,所以……”

安逸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再让他说下去,打断道:“既然患病,左右贫道也来一次,就一并解决了吧!范推官可头前带路,待我诊治过后,开两幅药,吩咐下人去抓了,保证老夫人药到病除。”

这要求虽然有些无理,但范仲淹却没有推辞,点头道:“那就劳烦道长了。”说完,引着安逸退出房间,向另一所房行去。

走到西面一所房外,范仲淹告罪一声:“道长还请小待片刻,我这就叫贞娘起身。”

安逸点头应允,见范仲淹进门后,将目光投向面前屋顶,那里,有丝丝妖气透出!

不一会儿,范仲淹走了出来,面色为难,安逸笑问:“可是她不愿?”

“妇人无知!”范仲淹尴尬一笑,解释道:“贞娘她不愿起身,这个……她也只是受了小的风寒,想必并无大碍,辜负了道长一片好心,还望道长莫要怪罪!”说完,却是忽然一顿,心中疑惑:道长如何得知的贞娘不愿?

安逸目光一闪,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忽然摇头失笑。“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吧,你备好笔墨,我将令堂的药方写出,你差人去抓了,三日后自可痊愈。”

范仲淹闻言放下疑惑,道:“如此就麻烦道长了,道长请随我到书房。”说完,当先引路。

来到书房,写好药方后,安逸便出言告辞。

范仲淹挽留道:“道长何不多留几日,可是嫌弃范某不懂礼数,照顾不周?”

安逸摇头道:“范推官误会了,贫道云游四方,已成为习惯,却是歇不住脚。如今事已解决,贫道自然无意多留。”

这边范仲淹还要挽留,范妻忽然走了进来,拜道:“道长暂且留步,妾身有一事不名,还望道长解惑。”

“哦?不知是何事?夫人尽管说便是。”安逸道。

范妻道:“敢问道长,方才问由谁在照顾婆婆,语出何意?”

范仲淹干咳一声,怕安逸生气,瞪了妻子一眼道:“妇道人家,多什么话,道长所言,自然有他的意思。”说完,示意她不要乱说。

范妻见此,暗自咬了咬牙,不再去看他,鼓起勇气对安逸道:“还请道长直言相告!”

安逸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呵呵笑道:“夫人为何对这个感兴趣?贫道只不过随意问问罢了,夫人莫要多想。”

范妻还要再问,却被范仲淹瞪眼唬住,安逸见此暗自摇头,当下就要告辞离去。

然而还未等他再次开口,范妻忽然脸色一肃,对范仲淹盈盈一拜:“官人恕罪,妾身心中言语,讲了必然遭官人怪罪,但若今日不能讲出,恐怕日后寝食难安。若是官人出了什么事故,怕也悔之晚矣。故今日妾身不得不言……”

就在范仲淹疑惑之际,范妻已经转向安逸,拜道:“还望道长直言相告,那贞娘,究竟是不是妖怪所变!”

“你在胡说什么!”范仲淹大怒:“世上哪里有什么妖怪,贞娘有何得罪于你,非要这般编排她!”

范妻泣道:“我就知官人不信,故从未对官人提起……几个月前,晚间时候,我担心婆婆睡得着凉,就去她房中看看,哪知来到窗外,只见房内泛着绿幽幽的光芒。妾身心中兢惧,不敢冒然进去,偷眼向里面瞧看,哪知里面……里面竟是贞娘,站在婆婆床头,口中喷出一个绿幽幽的珠子,照在婆婆身上,房间中的绿光,都是从那珠子上而起。妾身当时被吓得魂不附体,悄悄退了回来,想要叫醒官人,但官人日间操劳,晚上睡得沉,妾身无奈,只得一人苦捱到天亮……第二天早上,官人早早离去,妾身心惊胆颤之余,发xiàn

婆婆并无异样。妾身怕将此时说与相公,相公不信,又怕激起她的凶性,害了相公性命,故一直未敢提及。今日幸然遇见道长,道长既问贞娘,必然发xiàn

不妥之处,还望道长垂怜,莫要撒手不管。救我一家性命!”

范仲淹闻言大惊,本不愿信,但奈何妻子满脸认真,又加上安逸方才所作所为确实有异,一时间惊疑不定,看向安逸。

安逸此时却是叹了口气,冲着窗外道:“今日却是我多事了,本来见你无害人之心,只是想见你一面,提醒你一番,但你既然不见,我也不想多事,就成全你一段姻缘又如何?却没想到,没想到啊!”

“道长跟谁在说话?”范仲淹疑惑。

而此时,随着“吱呀——”一声门响,一个女子款款推门而入,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玉洁冰清清纯可人。

“贞娘!你……”范仲淹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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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传法传道作歌去

“官人……”贞娘一声轻唤,柔柔糯糯,软软绵绵,但声音中却透出一丝凄苦,哀愁。

屋中三人面色却俱不一样,范仲淹的惊疑,范妻的苍白,而安逸,却是略显无奈。

贞娘见此,面色更露悲苦之色。轻叹一声,对着安逸盈盈一拜,道:“多谢真人有成全之念……”

范仲淹心中一震,骇然的望着贞娘,范妻早已来到他的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袖子。

安逸摇头苦笑:“若不是我多事,非要见你一面,怕也不会生出如此事端,你谢我又是何意。”

贞娘将目光从范仲淹身上转过来,悲道:“即便没有真人,终归是贞娘自己露出马脚,早晚有一天会被姐姐叫破,或者被其他修士瞧出,哪里敢怪罪真人。”

范仲淹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听安逸两人对话,哪里还不知dào

自家妻子所言非虚,当即指着贞娘,惊道:“你究竟是什么妖怪?为何要缠上我?你问什么要害我母亲?!”

一连三问,尤其最后一个,让贞娘面色更显悲苦,双手掩面嘤嘤抽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安逸见此眉毛轻皱,摇了摇头,道:“范推官怕是误会了,她并未害你母亲,反而是消耗妖丹精气,救你母亲,不然你母亲也活不到现在。”

范仲淹闻言面色复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范妻忍着害pà

,道:“终归人妖两分,不能结合。道长怎能因此就让他迷惑官人,虽然此时她心中没有害人之念,但又怎知日后依然没有。这妖怪大都生性残暴,吃人肉喝人血……啊!”

范妻还在说的档口,忽然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凭空出现在书房之中,吓得她一声尖叫,险些昏死过去。

范仲淹也是变色,但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只见安逸一招手,那老虎竟然宛如小狗一般,摇头摆尾满脸献媚的跑到他的脚下一蹲,抱着一只脚玩了起来。

“道长,你……”范仲淹惊疑。

安逸嘿嘿一笑,道:“我这虎不是妖,但也吃人。就如猎人把他打到,也会吃他一般。”

范妻本躲在范仲淹身后瑟瑟发抖,但见虎无伤人之心,胆气不由壮了壮。闻听安逸之言,不解道:“道长何出此言?老虎凶恶,乃山中之王,自然会吃人的;老虎既然吃人,人当然要打杀了吃他。”

安逸装作一脸诧异:“既然夫人知晓,有何出方才之言?”见其一脸迷惑,他嘿然冷笑道:“反过来讲,这人吃动物,动物吃人又有何不可?妖,可就是动物修成的!”

此时安逸心情很不好,不光是范妻咄咄逼人,还有那范仲淹的表现,完全没有史书中那种气概,所以失望之下,免不得乱开地图炮。

只听他道:“这自然界中弱肉强食,人能吃动物,那动物成妖后,又如何不可吃人?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今日你吃了鱼肉牛羊,他日牛羊成妖,反过来吃你,有何不可?这妖吃人,就如人吃动物一般,你对动物毫无慈悲之心,就妄想动物对你生慈悲心么?什么道理!”

范妻心中苦闷,不知dào

自己哪里惹得他了,一时间不敢言语。

但范仲淹却受不的安逸离经叛道的言论,出言道:“道长所言怕有不妥,这人乃万物灵长,自有仁德礼法约束,怎会如动物一般,弱肉强食。”

安逸笑了:“大官吃小官,小官吃百姓,不算弱肉强食吗?”

范仲淹闻言一顿,道:“人有善恶之分,恶者自如牲畜,善者……”

安逸打断道:“你又怎知妖无善恶之分?莫说是妖,就连为开智的动物,都有善恶之分,不然为何百姓皆养狗看家,狗恶乎?”

贞娘此时忽然插言,道:“多谢真人正名,然小妖卑贱,当不得真人如此维护,此番皆是小妖之过,贪恋红尘,妄图以妖身染指人间情爱,如今小妖翻然悔过,想拜在真人门下,同您修行,还望真人收下弟子。”

我勒个去!

安逸大敢头疼,他不过吐个槽而已,这小妖精太自以为是了吧?维护她?呵呵……

刚欲拒绝,但安逸却眼光一转,暗忖道:“那《如意册》中,地煞法全是旁门左道,但天罡法里却也有这个世界的成仙之术,到不如传给她,如此一来,不知dào

上面那一帮神仙脱了算计,平白又生出个变数来,会是什么表情?”

一念至此,安逸面色不动,撇了一眼一旁的范仲淹二人,反过来对跪倒在地的贞娘道:“我从不收徒弟,但念在你我有缘,可传你天书秘法……”

说到这,安逸顿了一顿,又改变了主意,想学学那菩提老祖,所以道:“这天书秘法分天罡三十六变与地煞七十二变,你想学哪个?”

贞娘当听到安逸说不收徒弟时,心中失望之情可想而知,但没想到还有后面这般变化,闻言大是惊喜。暗忖道:“真人既不愿收弟子,我也不好太过贪婪,若是惹恼了他,怕到头来变成一场空,不如就学个少的,只要能安身保命,也就足够了。”

想到这,贞娘叩首道:“多谢真人成全,弟子不敢奢求,就要那少的吧。”

安逸点头笑道:“你却也是机灵,实话告sù

你,那地煞七十二变在道家叫左道术,佛家叫金刚禅,皆是邪法,唯这天罡三十六变,乃玄门正法。须知天阳,地阴;天虚,地实;天尊,地卑;天简,地繁。地煞法成,但能役使一切有情有形之物,只尽这人世间的变化,终未免为天数所困,若天罡法成,神游天府,名压仙班,虽上帝亦不得而制之矣!”

一番半真半假的忽悠,让贞娘心中大是欣喜,连连拜道:“多谢师父传法!”

安逸摇头,说了声:“莫言师!”便随手摄来一张白纸,拿在手中一抖,就变为一卷书册,其中文字密密麻麻。

将书册交到贞娘手中,安逸道:“此为我法术所变,只能维持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书册自为白纸。中间这段时间,你可临摹下来,也可默记在心,随你所好。”

“多谢真人成全!”贞娘喜不自胜。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范妻忽然开口:“道长怎可将法术传与异类,须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哪天她学有所成,反过来害人族,岂不是牵连了道长,陷道长于不义之地……”

“鸾儿!”范仲淹喝住妻子,道:“道长行事,自有他的道理,你莫要多言!”说完,转身对安逸拱手一礼,道:“范某有一事不明,还想向道长请教。”

“哦?”安逸心中诧异,问道:“范推官想问何事?但说无妨!”

范仲淹面色一肃,道:“人性为何?妖性为何?”

安逸眼中精芒一闪,眼前这位范推官,貌似有些不一样了呢!呵呵一笑道:“若是之前怕我还不能答出,但如今却可以给你一个答案。这人性妖性,都是心性,并无不同。”

“心性?”范仲淹神情呆滞,似乎在想着什么。

安逸缓缓说道:“凡有心者皆有性,凡有性者皆有心,心同性不同,性同心不一。”

“可分善恶?”范仲淹神色一动。

安逸表情不变:“心善则性善,心恶则性恶。”

范仲淹皱眉:“孟子言善,荀子言恶,何为本?”

安逸笑答:“于孟子善为本,于荀子恶为本,心不同,善恶不同,皆为本,皆非本。”

范仲淹问曰:“本无性?”

安逸摇头:“有性!”

“有性杂居?”范仲淹再次问道。

安逸摇头:“无性!”

范仲淹眉头紧皱,其余一人一妖神色迷茫,安逸面上含笑。

良久,范仲淹眼光一亮:“有性非有,无性非无,心之信善则性本善,心之信恶则性本恶,善恶皆有心起,有无皆有前定。无非无,有非有,善非善,恶非恶;孟子信善则为善,荀子信恶则为恶。真非真,假非假,于孟子处善为真,恶为假;于荀子处恶为真,善为假。与我心中,我为真,其余皆假!”说完,对安逸一礼问道:“学生所言,对否?”

安逸依旧摇头,但范仲淹却眼光更亮,口中道:“多谢先生!”说完,竟又是一礼。

安逸哈哈大笑,道:“范希文,我且赠你一言!”

“先生请说。”范仲淹躬身受教。

安逸足尖一点,与书房墙壁泼墨挥毫,只见一个个大字铁画银钩,龙飞凤舞:“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大笔挥成,一蹴而就,安逸毫不停歇,一步跨出消失无迹,唯留有余音绕梁: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有无真假难分辨,妖鬼仙佛各有途。

各有途,道不同,人生何事怨相逢。

妖自妖来妖自去,天罡正法道无穷。

人间正道非佛道,万里河山逞英豪。

天地立心继往圣,悟得正统万国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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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山中包拯变阎罗

书房内,余音仍未散尽,范仲淹倏然一礼,正正经经。贞娘喃喃两声,暗自离去。至于那只吊睛白额大虎,已经成为一张纸片。

这一番事故,凡间多了个立德立功的大圣人,仙界多了个法力高强的女仙。

而此间事日后一经传出,便各种画本不断,有说是仙人传道,有说是圣人点化,但各个版本相同的,就是安逸实乃大德。

尤其到了后世,那一间书房,壁上提字,竟被完完整整的保留下来,供后人学者瞻仰。因壁上所言乃儒家正统,安逸竟在此界多了个亚圣封号,不过这皆是日后之事,暂不细表。

……

且说安逸离开范家之后,心中却暗自发笑。这一番忽悠,竟忽悠的范仲淹对他持弟子礼,颇为有趣。

恶趣味得到满足,看这方天地都觉得明亮几分,别有一番韵味。他心里甚至在想,是不是顺便也找包拯等名人忽悠,哦不,是点化一番。

不过这个念头并未在他心里久留,匆匆一晃,就被他丢了开去。

岭上白云舒复卷,

天边皓月去还来。

低头却入深山里,

不问江山付与谁。

这世间繁华,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区区百年后,尽随身死化虚无。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即便安逸长生不死,也不会久留这一方世界。如此又何须经营?

倒不如在这青山绿水之间,若侥幸得悟真谛,也是一场机缘。只不过这有意无意,甚难捉摸,刻意而为,难免下乘。况且乎,道不在山水,而在于心。

抛却心头杂念,按下剑光,落于城外深山,也不问方向,漫步而走。

这山中景色无非树木花草、瀑布溪流,但山不一,地形不一,则景色不一,是以他并未生出索然。

不出几日,忽闻得呼救声响起,但此处空山寂寂,深入百里,了无人烟。安逸不禁心生诧异。

循声望去,只见一十五六岁少年,挂在峭壁青松之上。

崖高百丈,青松距离崖顶不过几十米,想必那少年是失足跌落,恰巧被半途凸出的青松接住,不然恐怕要殒命与此。

不过此时也危险万分,其一是,苍松不过大腿粗细,丫丫叉叉受不的几多分量。最重yào

的,则是下方百米外,一条金鳞红眼大蟒蛇,正气势冲冲的飞跃而上。

大蛇长约十丈,腰如缸瓮,行走如飞。眼见少年就要葬身蛇腹,安逸眼见一场“善功”怎会放过,当下一声清啸:“妖孽岂敢伤人!”手一扬,一道紫光飞驰而出,转眼就到了怪蛇身前。

那蛇见了这光,便由口中吐出丈许长的火焰,与这道光华绞在一起。

安逸一边控zhì

天魔明心剑,一边化光落到青松之上,将少年扶起:“小兄弟没事吧?”话音一落,安逸却愣了一下。

只见少年皮肤黝黑,面容端正,双眼之中虽有惊色却坚毅无比,正气凛然。额间一轮弯月,正在眉心上方一点。

被安逸扶起后竟不慌乱,当先一礼:“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包拯永生铭记,不敢忘怀!”

竟然真的是包拯!

安逸脸色怪异,忽然见青松根部上方有一个大洞,深黑不可见底,里面偶有红芒闪过,心头顿时戒备。

分出一缕天魔元神查看,只见里面弯弯曲曲,或宽或窄,约摸千来米,眼前忽然一阔,只见方圆五十米的一个空旷山洞。

洞中偶有红光闪过,其余时漆黑一片,但天魔元神自有玄妙,触目所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见左边一处寒潭,上面冒着白气,右面却又一株异树,高不过一米五,枝枝桠桠接着**颗朱果,通体赤红,光芒闪烁,明暗间照亮山洞。除此之外,在两者之间有一条长长的蛇蜕,想必是那大蛇的。

安逸见洞中并无怪异妖邪,方把注意力转还外面,此时那大蛇已知不敌,拨转身回头便走。

安逸见此,也就收了心剑,这山洞乃是大蛇巢穴,大蛇想要伤人也是有因,再加上其颇为识趣,安逸也不愿赶尽杀绝。

一面控zhì

天魔元神查看里面寒潭,一面转向包拯,问道:“小兄弟为何掉落此间?”

包拯脸色一惭,呐呐道:“回道长,在下于府城进学,归来时见一姑娘受伤野外,本待带回家中请人救治,但不知怎的,竟迷失了路径,只好随地将就一夜。但早上醒来,却发xiàn

自己在这悬崖半空之中,那女子也没了半点踪影,幸而晚间遇见道长,不然或失足跌落,或葬身蛇腹,全无生还之理。请道长受小生一拜!”

“不必,此间危险,上去再说。”安逸说完,抓着包拯飞到悬崖之上,见他面色虽然努力保持平静,但眼中闪过的一丝震惊,恰好被安逸发xiàn



心中好笑之余,口中说道:“想必你所遇见女子,不是妖狐就是鬼怪,见你心善,没有生害你的心思,只是捉弄你一番。”

包拯诺诺称是。

此时安逸已经用天魔元神在山洞中搜寻一番,在水中找到一方黑色石印,也不知是什么作用。见再无其他不同,把石印拖着,又将九个朱果全部摘下,一同拖了上来。

只见一团紫红之色从崖下腾起,飞落安逸手中,但在路过包拯身边之时,那方黑印忽然凌空一跃,嗖的一声没入包拯体内!

安逸心中一动,见包拯根本未有反应,身子一软,就仰面倒去。

但忽然间,一缕黑烟从其体内发出,伴随阵阵威压。再其头顶上空凝结成一道人影,头戴冠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足着靴;浓眉大眼,国字方脸,美髯长须,手持一方大印,不正是刚才那个!

只见他目光炯炯,威力传神,视线一转不转定在安逸身上,让安逸浑身好不自在。

此时他想到后世传说,心中也有了几分明悟,知dào

眼前这个,多半就是那阎罗王了。

传言包拯死后做了阎王,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他就是阎王转世。

那方石印,多半就是元神依凭,保包拯遇到危险时候,阎王记忆法力能够复苏,神魂出窍化为阎王身,解决麻烦。

想明白后,安逸拱手一礼,呵呵笑道:“贫道见过地府阎君,阎君果然好雅兴,竟也游戏人间!”

他说的和善无比,但却没想到阎王脾气却不小,凝眉立目:“大胆妖人,你究竟是谁?为何地府阴阳薄中毫无记载!”

安逸眉毛一挑,却不惧怕:“阎君糊涂,贫道乃修行之士,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长生不老,与天同寿。阴阳薄中如何会有记载。”

对于他的解释,阎王却明显不信,呵斥道:“放肆!但凡得道者,都有仙人果位,吾一观便知。而你明显是凡间修士,不成仙,地府阴阳薄中总有记载,功德增减自有明示,而你却毫无命理,又非上界仙人,你究竟修的是什么妖法!”

安逸摇头失笑:“若是妖法,难道比正法还要玄妙?贫道不过是命格特殊了一点而已,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阎君又何必深究?”

阎王闻此眉头一皱,觉得安逸所言也有道理,但心中依然还有疑虑。然还未等他说出口,却见安逸一笑:“阎君若想问我所习何术,且让贫道展示一番,阎君看过便知。”

说完,安逸从怀中拿出一张素纸,放在嘴前一吹,竟化为一个一尺大小的酒坛子。

趁阎君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放稳在地,叫一声“贫道去也!”只见他双脚往坛嘴中一钻,身影一缩,忽然消失无踪,不知哪里去了。

阎王此时哪里不知dào

自己被耍了,心头大怒就要追击,但刚来到酒坛前,只见坛内空空如也,瞬间就又变为一张素纸。

“好!好一个壶天法!好一个野道人!”阎王一张老脸被气的由黑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五颜六色煞是好kàn

。冷哼一声,法力凝结为一奏章,其上写到:“臣于云罗山遇一妖人,善使壶天密法,隐遁千里,不知去向。臣闻早年《如意册》被猿神刻于凡间,恐怕已经泄露。望天帝明查!”

写完之后,奏章立即化为一道光芒,直达上界天庭。

此时玉帝正在凌霄宝殿赏乐,一见之下也是惊怒:“壶天法乃天书秘册所载,遁甲挪移之术。如今这天书密册在白云洞中,有白猿神看守。今被人盗法,合当一体治罪!”

太白金星李长庚出班奏道:“陛下,臣闻妖不自作,皆由人兴。今下赵宋真宗,听信奸臣王钦若,引诱三遍,伪造天书,矫诬上天,欺诈百姓。以此民间方尚妖巫,酿成妖衅。前日宫围中便有妖狐之异,必主妖狐做乱,天下不得太平。”

玉帝道:“李爱卿所言,那妖人为狐?”

李长庚一顿,他哪里知dào

是狐是人,只不过与白猿神私交不错,保他一保而已。当下心念急转,道:“究竟是人是狐,臣也不能确定,盖因盗天书者乃是蛋子和尚,其人曾设大誓,合有道法因缘,白猿神原无私授之罪。阎王所遇,是他也说不定。”

玉帝问道:“蛋子和尚何人也?”

李长庚奏道:“昔年有优婆女,十二岁出家修行,三十余年不曾破戒,偶于莲花塘中,见鸭鹅交感忽动欲心,从此怀孕,一十三月不产。一日在迎晖山下经过,腹中作痛,产下一蛋,弃之水潭而去。有迎晖僧拾得此蛋,送鸡巢中抱出一小儿来。从幼剃发为僧,是名蛋子和尚。长成后勇猛精进,一心好道,闻白云洞有天书秘法,三年辛苦,刚摹得地煞变化七十二条,央老牝狐精圣姑姑辨识其字。圣姑姑有一女,名为胡永儿,与王则有夙世姻缘,所以狐当辅佐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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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人狐皆受无妄灾

却说李长庚为保白猿神失职之过,一番话半真半假奏完,玉帝却不疑有他,点头道:“你所说的王则,可是趣修罗中多欲魔王转劫?”

李长庚道:“正是,那多欲魔王五百年一出世,或男或女,妖淫好杀,应人间魔运而起。遇着昏君无道,便搅乱乾坤。若撞了治世明主,其魔亦不能呈凶也。因着真宗皇帝伪造天书,装神说鬼,妖气深重,所以生下王则,凑这魔运。不过几年前赤脚大仙下界,以入皇城,届时由他治世,文曲武曲诸星皆为辅助,故必不能成为大害。又因前劫武则天娘娘福寿太过分了。这一劫虽转男身,事事减损,命中合居王位一十三年,遇天寿星而绝,享年四十。”

玉帝点头道:“如此天地定数,吾也不能插手,就先让他们逍遥几十年,不过天寿星此时转劫为文彦博,并未携带记忆,一介凡人之躯,如何能灭得许多妖人?”

李长庚奏道:“从来妖法易破,但此乃天书秘册,七十二变化无穷,既从白猿神洞中盗出,臣愿领旨,仍叫那白猿神,令其到期收服妖党,以赎漏法之罪。”

玉帝准奏:“此番劫过,若白猿神能立首功,便释其前罪,复了白云洞君之号,仍在修文院掌九天秘书。”

“臣领旨。”李长庚暗为白猿神高兴,领了玉旨,出了天门,拨开云头,望云梦山白云洞而去。

且不提白猿神一番谋划,终于有了定数,心下十分高兴。

此时安逸却在犯愁。

那壶天法本来心随意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是如此一来,与这方世界的联系就太过了。

安逸为了能在其他世界施展,左右胡乱一改,修成后在其他世界能不能施展不知dào

,但在这个世界也不是随心所欲,想到哪就到哪了。现在就好像随机传送一般,他自己也不知dào

会把他传到哪去。

本来在他心里,只要不传到天庭之中,在这凡界,到哪里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修为摆在那里。可随着眼前场景变幻,却不禁呆了一呆。

只见眼前是一所富丽堂皇的大殿之内,此时天色已暗,殿中有一俊俏少年,衣着华贵,在挑灯看书。左右各有侍者,穿着太监服饰,却混混沌沌打着瞌睡。下面一个年轻美貌的绝色宫娥,生得不瘦不肥,芙蓉为面雪为肤,神若秋水气幽兰。此时正端着银碗金匙茶汤,一步一摇的走向背对着她的少年。

安逸心中一动,赫然想到:“胡媚儿痴心游内苑,关帝君大刀斩妖狐”那一场景。

书中言道,那胡媚儿本是圣姑姑的女儿,却被武则天之魂送到开封府冲霄道人张鸾之处,张鸾因慕官场,又恰逢真宗皇帝选民女入宫,想把胡媚儿送入宫中,却不料被太监雷公公横插一脚,娶了做老婆。

这胡媚儿思及前辈妲己娘娘能做纣王妃子,而她却只能做太监之妻,心中好不甘心。是以偷了个时间,就潜入宫中,想要凭着狐性魅惑,与太子一夜欢好,做个妃子当当。

但不料这太子,也就是后世的仁宗,其乃赤脚大仙转世,有百神呵护,这日正轮著关圣虚空护驾。见媚儿施妖逞幻,眼看其上前,圣心大怒,便显出神威,一刀将其劈死。残魂回到张鸾处,如此才有了投胎到城内胡家,取名胡永儿,与武则天转世之身王则,共续夫妻之缘。做出一场造反的公案。

这边安逸心中正想着,那边因为他来的无声无息,是以殿中一人一狐并未察觉。

只见那胡媚儿刚刚走到太子身后,果不其然,一尊威猛神尊从太子身边闪出,只见他:眉似卧蚕丹凤眼,面如重枣通红。钢刀偃月舞青龙,战袍穿绿锦,美号是髯公。

这尊神不正是义勇武安王馘魔上将关圣!

只见他怒目一张,青龙宝刀灿如霜雪,快如闪电,当头就是一刀劈下。

胡媚儿大叫一声,撇了茶盘,往后便倒,皇太子听的狐嗥,吃了一惊,携着画灯四处照看。只得一个牝狐,头脑迸裂,死於地下。

内饰们此时也都惊醒,乱起众人打着行灯火把,只怕还有狐党在内。前后都照一边,绝没影像,正不知哪里来的。

且不说次日一早太子入宫面见圣上,命司天监占卜吉凶。得了个火狐值日,当有火灾的乱语,不能应验。

却说安逸虽然反应过来,想要遁走,但不料终究晚了一步。

那关公劈完胡媚儿,眼见的安逸退去,又因他来的稀奇,只道是妖狐同党,即便不是,也是前来暗害之辈。所以毫不停歇,提刀便追。

安逸见此,心中愤愤,暗道受了无妄之灾。却不知,此时在那天上,圣姑姑一党也为他背了个黑锅呢!

此中因果不必多说,却说安逸边飞边心中想到,左右已经被阎王察觉了,再遇见谁都躲避也没意思。这关圣虽然名头大,但终归不是自身修炼上来的,倒不如掂量掂量底细。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安逸当即停身,转首道:“关帝君不去当值,追着贫道又是何苦?”

此时他这一声贫道已经称的极其顺口,若不知dào

的,还真以为他是一个道士呢!

关帝也是如此,故道:“好一个妖道,无缘无故去皇宫内苑,莫不是想谋害皇上,颠倒国运?!”

安逸大呼冤枉:“贫道只是偶然过去的,哪里会谋害什么皇上,这一国之运干系重大,除非我不想活了,不然哪里会染指国运?”

他虽然已经确定要打过一场,但是本着能动口就不动手的懒惰习惯,还是想解释解释,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去。但关帝君怎是那么好糊弄的,当下道:“你若无有歹心,见我怎会逃跑?如今逃之不过,便想以言语迷惑,我怎能让你如意?看刀!”

话音一落,青龙偃月刀划过一道圆弧,就像安逸腰身劈来。

安逸侧身躲过,心头却是暗骂:这关羽也忒自信了!

说来也是,他只不过是讨厌麻烦,不想与天庭摩擦,才下意识的转身遁走。若是说怕,恐怕此界玉帝都不能让他说出一个怕字,他怕的,只有麻烦而已。

当下安逸也懒得解释,都交手了还废什么话!

只见他刚躲开关帝一刀,反手就是一剑刺出,直向关帝面门。关帝临危不乱,大喝一声,扭腰躲过,青龙偃月刀再次出手。天空之上,一紫一青两道光芒交织闪烁,缠在一起。

因着安逸存着练手的心思,并未用天魔元神帮忙,一时间两人战作一团,不分胜负。可时间一久,他也就腻了,这武技一道也就如此,比不上仙法,有个层次等级。

这武技到了高深处,完全靠个人反应,以及对危险的察觉和招式的运用,那关帝早已铸就神躯,反应自然不慢。而安逸也不是常人,灵觉灵敏,又因为他不想以法术取胜,所以一时间才僵持不下。

但时间一久,也就没了与武圣比拼武力的心思,可也不愿杀了他,毕竟也不知dào

杀不杀的了,会不会如同上个世界一般?

杀不死的人是最麻烦的,不能结怨,所以安逸卖了个破绽,当下退出战圈:“关帝君果然不凡,贫道佩服。不过此番贫道还有要事,就不陪帝君做耍了……”话音未落,就已经隐身返回地面。

这边关圣见此,眉头一皱,却也不停留,径自返还宫中。地面上,安逸仰头看见,却也只是无奈摇头。

此时天边渐明,街上偶有行人,原来两人竟不知不觉打了一夜时间。寻了个无人之处,安逸现出身来,也不着急离去。这开封乃大宋皇都,既然来了,总要见识一番。

秋日的清晨,东方的天气刚刚露出微微的光芒,乳白的雾气浮动在古老的城市当中,房屋楼阁,掩映在一片一片的浓雾间,犹如浮于天际的玉宇琼宫。

漫步其间,看着两旁渐多的行人小贩。行人多是夜宿**的浪荡子,此时起来或是返家,或是进学,一个个都在路边小摊买些热乎饭吃了。

早点摊的种类颇多,炊饼、豆花、包子、油条、火腿、汤圆等等,安逸见了,也不禁口齿生津,胃口大开。忍不住上前叫了一份。

正吃着,一名道士忽从面前走过,只见其头戴鱼尾铁道冠,身穿皂沿边烈火绯袍,左手提着荆筐篮,右手拿着鳖壳扇,脚上是多耳麻鞋,有飘飘出世之资,分明是神仙模样!

安逸见了,也不禁暗赞一声:“好卖相!”心中留了几分心思。

那道人路过他身边,并未停歇,径直向他右面不远处一所当铺走去。

初一进门,早有主管迎上,拜道:“道长有何见谕?”

道士呵呵一笑:“敢问主管,此间这个典当铺,可是专當琴棋书画的吗?”主管点头应道:“确实如此,道长也是来当书画的?”

道士点头:“贫道有一副小画,要当些银两,日后再来取赎。”

主管道:“可否借来观一观,看值多少?”

道士点头微笑,从带着的篮子里,探手取出一幅画来,没一尺宽,递与主管。主管接在手里,口中不说,心下却思量:莫不是这道士耍我?这画能值的多少。

虽如此,但面色却没有表露一丝,似模似样打开,见长不过五尺,放眼一看,只见一美人卷帘图,上面写僧繇笔三字。

主管见后,暗自皱了皱眉,而这边安逸留神看到,却不禁眼前一亮。

第七十三章 好心全做驴肝肺

却说安逸见画后眼前一亮,并非为画,也并非为持笔人,这僧繇是谁,他并不知晓,但对于卖画的那人,他心中却已经明了。

《平妖传》一书中言到,胡媚儿被关圣劈死,剩下三魂返还道士张鸾处,让其送往“胡员外”家中,投胎转世。

张鸾因想起胡媚儿被风刮来的时候,他曾经听空中冥冥有语道:“胡家女儿王家后,送与冲霄处士受。”暗道原以为只是她本性胡,没想到还有胡员外家托生一事,至于那王家后,怕是王家的媳妇了。一念至此,不免依言行事。

书中记载,张鸾手中之画,乃是胡媚儿魂魄依附之物,就骗着胡员外买下,说什么画乃是神仙之笔,于夜深人静之时,放在密室挂起,烧一炉好香,点两只蜡烛,咳嗽一声,在桌子上弹三弹,说请仙女下来吃茶。一阵风过后,画上仙女便会下来。

胡员外自是不信,但耐不住张鸾把价格一压再压,又加上心中好奇,就买了下来。

因为有胡媚儿的鬼魂在里面,所以自然十分灵验,这胡员外当然喜不自胜,连续几夜招“仙女”下凡。

这胡员外的妻子是个善妒的,见胡员外几夜不回房,难免起了心思,前去查看。

最后当然见不到人,但是却也一怒之下把画烧了,但没料到,画燃尽之后,化的灰却自动跑到她的嘴里,被她吃了。

如此一来,胡媚儿投身成为胡永儿,十几年后,再次拜入圣姑姑门下学习妖法,又几年,遇见王则,同他造反。当了十几年皇后后,被三遂所灭。

将书中故事在脑中过了一遍,安逸此时心中却在思索:“要不要把这帮妖人直接灭了?”

他对妖人乱世没有什么感觉,他动了杀心当然也不是因为妖人乱世造反。

他只是在想,若是把故事中的主角灭了,这方世界,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

要知dào

不论世界是真是假,这故事的主角都是无比重yào

的人物,都属于“应劫而出”,要是把他们早早的干掉,不知dào

这“劫”还会不会继xù

下去?

其他世界的主角,大多数都是正面人物,要么是牵连甚广,要么后台很硬,杀起来不好下手。而这个世界就不同了,主要讲的是一伙妖人,虽然有三遂平妖,但三遂中,除了诸葛遂智是蛋子和尚所化,其余都是普通人,笔墨少的很,明显不是主角。

而妖人中,以圣姑姑为首,其子左瘸儿与胡永儿为辅,辅佐王则造反。张鸾同其弟子卜吉虽之前也与几人一伙,但见几人无道,半途抽身离去了。蛋子和尚亦是如此,不过他做的更绝,奉白猿神之命,化名诸葛遂智把圣姑姑一家子全都“超度”了……

不对!

安逸赫然想到,这一切皆因蛋子和尚而起,最后又因他结束,岂不是说,他才是主角?

不,还是不对!

这一切说来,还是因白猿神而起,若他不私授秘法想要脱困,怎会生的这些事端?

不,依然不对!

若不是九天玄女,白猿神也不能盗取天书,而且,那圣姑姑之法,最后也是她破的,难道这今天玄女才是主角?

一连三个设想,让安逸一时间心如乱麻,不知哪个是对,哪个是错。

他却不知,这世上哪有真zhèng

的主角?每一个人在他的生活中都是主角,而天地主角,始终只能是天地!

天地不灭,主角依然存zài

,只不过换个人而已,能有什么变化?故事变了,天地不变!

他要做的,其实只是做好自己,自己就是主角,何必管其他?唯心,唯己,就是如此简单,但如此简单的道理,不知他何时才能得悟。

正是:

踏遍千山观秀色,流连市井不歇休。

万千世界迷人眼,心道何须向外求。

就在安逸走神之际,那边张鸾已经与后来的胡员外交割完毕,以五十两银子教使财物两清,眼看着张鸾离开,安逸过了片刻,才起身入了当铺。

此时那胡员外已经回了里屋,店内只余主管一人,见又来了一位道长,虽面貌年轻,但也不敢轻慢,起身迎道:“道长有何见谕?”

安逸稽手,道:“告主管,贫道所来,乃是为了你家东家生命安全!”

主管脸色一禀道:“道长莫要说笑,我东家虽年有五十,但不病不灾,有什么危险。道长若是想当东西,自管拿出来,若是招摇撞骗,却来错了地方。”

此时店内没有其他人,安逸自顾自的寻了个座位坐下,笑道:“此时主管怕不能拿主意,还是请胡员外出来吧,你需告sù

他,冲霄处士画虽奇,但非仙画实鬼画!”

主管心头一惊,心道:“之前那人名叫张鸾,号冲霄处士,这个道人又怎会得知?他言画非仙画,实乃鬼画,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若真是鬼画,莫要坏了员外,此事我确实不能擅作主张,还是告与员外。”想到这里,主管请安逸稍等,自去掀开房中间布帘,向后堂禀报。

不一会儿,两行脚步声传来,中间布帘再次开启,胡员外胖胖的身子挪了出来,后面紧跟着主管。

安逸起身作礼,道:“贫道见过胡员外。”

胡员外还了一礼,问道:“不知dào

长高姓,仙乡何处?”

安逸道:“贫道安逸,四方云游,何来仙乡!”

“原来是安逸道长!”胡员外一副久仰大名的模样,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完后,两人落座,胡员外明知故问:“不知dào

长所来何事?”

安逸摇头笑道:“胡员外何必明知故问。”

胡员外当即赔礼,说道:“不是在下信不得道长,道长说此画是鬼画,有何依据?”说着,将画从袖口中拿出,放到桌子上。

安逸随意撇了一眼,见上面果然有丝丝鬼气,却毫不避讳道:“员外有所不知,此画中有一妖狐魂魄,其昨日于皇宫中想魅惑太子,被守职神将关帝君斩杀,只余魂魄逃往张鸾处。此也是她命中当劫,理应身死,然后由张鸾将其魂魄藏身之画授予员外,以做投胎之举。”

话音一落,员外听完却不但不惊,反而喜道:“如此岂不好事,常言道:养儿待老,积谷防饥。明年我就五十一岁,望着六十年头了,却还无一儿半女,眼见生育之事渐渐稀少,日渐焦急。听闻当今太子也是皇帝拜求来的,我虽是庶民,但也效仿,每月逢初一、十五,便去城中宝籙宫里,北极佑圣真君处拜求,已得半年光景。如今岂不是真君怜我心诚,应验赐下此子?倘若能生得,不问是男是女,也能做坟前扫拜之人。道长又如何言祸!”

安逸摇头失笑:“你恁的能和皇上比?皇上所求,玉帝命赤脚大仙下界,自然天降祥瑞。而你所得,却是妖鬼狐媚,还不是祸事?”

胡员外却依然迟疑,道:“还望道长解惑!”

对于他如此冥顽不灵,安逸也不禁蹙了蹙眉,却也耐心解释:“此狐媚应劫而生,日后会与贝州王则结为夫妻,大兴造反之事。员外若是执意留下,怕要惹祸上身,受牢狱之灾。”

胡员外闻言心中一惊,却不禁思索:“这道人所言不知是真是假,莫不是这画当真稀有,他想出言诳我,自己贪墨?”此念头一起,便再无法平定。

左右想来,他与安逸也无甚交情,若不是见画起意,怎会平白无故的帮他?可说的是:欲念迷心自作孽!

当下胡员外一挥大袖,冷声道:“道长莫要危言耸听,某家住在京师,在贝州毫无亲友,又怎会去那贝州。道长若是看上了仙画,开个价钱便是,何必如此欺诈!”

安逸眼中寒光一闪,还要再说,却胡员外根本不给他机会,当即命令主管送客,自己起坐离去。

主管见此,上前一步道:“道长,请吧!”语气阴阳怪气。但安逸却哈哈一笑:“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完,大笑离去。

胡员外在里间听到,却只道他被拆穿后还要装模作样,心中不甚在意。却想着:“此画必定不凡,若按第一个道士所言,说不定还真能招下仙女相会。”一念及此,免不得一番魂摇洛浦,神荡阳台。

只因他妻子善妒,在家总受束缚,等闲女子,也不得近身。况且还说是个仙女,画中如此美貌,当下巴不得能够一拳把白日打落,快些入夜。

日头渐落,还未下山,胡员外就已经急匆匆先教当值的打扫书院,安排香炉、烛台、茶架、汤罐之类,想着不能被妻子发xiàn

。便骗她道:“我有些账目还未算明白,今夜要去书院细去算清,你快快去张罗晚饭。”

胡妻不疑有他,点头应是,真个的早早收拾晚饭。两口子吃完后,员外便迫不及待道:“你先去歇息吧,我去去便来。”说完,别了妻子到书院而去。

浑然没有发觉,此时安逸正坐在他家房梁之上,看着他的背影,嘿然一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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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福祸皆由人自身

十字街,渐收人影。九霄云,暗锁山光。八方行旅,向东家各队分栖。七点明星,看北斗高垂半侧。六博喧呼月下,无非狎客酒人。五经勤诵灯前,尽是才人学士。四面鼓声催夜色,三分寒气透重帏。两支画烛香闺静,一点禅灯佛院清。

此时楼头鼓响,寺内钟鸣,已是初更时分。胡员走到书院,推开风窗,走进书院里面。吩咐当值的去外面伺候。回身把风窗门关上,点燃灯,煮好茶,烧一炉香,点起两支烛来。取过画叉,把画挂起,真是个摘得落的妖娆美人。

员外咳嗽一声,就桌子上弹三弹,只见就桌子边,微微起一阵风。这一阵风。真个是:

善聚庭前草,能开水上萍。

动帘深有意,灭烛太无情。

古寺传钟响,高楼送鼓声。

惟闻千树吼,不见半分形。

风过处,只见那画上美人,历历的一跳,跳在桌子上。一跳,跳在地上。这女子从头到脚,五尺三寸身材,生得如花似玉,美不可言。

正是:

添一指太长,减一指太短。施朱太红,傅粉太白。不施脂粉天然态,纵有丹青画不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只见那女子觑着员外,深深的道个万福。那员外急忙回了礼。去壁炉上汤罐内,倾一盏茶递与那女子,自又倾一盏奉陪吃。

看着对面美人,员外不胜之喜,心道:“这画果然有灵。还好自己没有被那道人诳住,不然哪见得这般美景。”他在这边高兴,却不知一场祸事即将临头。

……

却说安逸被胡员外拒绝,心中冷笑之余,却没有放弃。

如今他已决定,先从这胡媚儿开始,再把圣姑姑、左瘸儿,几个妖狐通通灭掉,自然不会因胡员外一声拒绝就放弃。

不过他却没有人家对他冷言冷语,他还反过去舔着脸帮人家的“慈悲”心怀。

他日间所言句句属实,那胡永儿出生后,七岁时被圣姑姑寻到,为引诱她学法术,一把大火把胡家财产烧了个干净,之后又被胡永儿造反连累,当真凄惨无比。

安逸此举虽不是刻意搭救,但若灭了胡媚儿,不让她投胎,也算顺手救了那胡员外一把。但今日胡员外的所作所为,却让安逸心头不喜。

胡媚儿他是一定要除的,但是他也不想平白便宜了那胡员外,所以一直隐身,暗中跟着。

见胡员外出门后,安逸跳下房梁,进入屋中。

此时胡妻张氏正在屋中休息,有一个年迈丫鬟正收拾碗筷,猛见得一年轻道人进来,也不见通报,心中大惊就要呵斥。

而安逸却早有准bèi

,施展法术堵住两人的嘴,口中道:“院君莫要着慌,贫道此来,并未歹意。实乃你家老爷被妖精迷惑,而又不听劝告。故才来相见院君。”

胡张氏本是惊骇,但听安逸说完,发xiàn

口中终于能够发声,心知遇见高人,忙拜道:“不知dào

长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道长恕罪则个。”说完,请安逸落座,急忙问道:“道长方才所言究竟何意?老爷他整日在城中,怎会平白遇见妖怪!”

安逸却没了从头解释的心思,随意编了个理由,恐吓道:“院君岂不闻‘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尔等家中富足,被人嫉妒,就有人要要害你们。今日胡员外收得一副鬼画,误做仙画;其中有一漂亮女鬼,误做仙女。贫道现身劝说,他却当我心怀贪念,此时院君若再不去,两人怕已经花前月下了。时间一久,员外怕是要被其吸干阳气而死!”

胡张氏大惊,心中信了几分,拜道:“道长救命!那老无知狗眼不识真人,竟想着做些不三不四的勾当,本不配获救,但老身年迈,若是老爷死了,这一个院子的人该如何过活?请道长慈悲,发发善心救他一救!”

安逸道:“院君不必惊慌,贫道既然现身,自然会出手,只不过那女鬼奸诈,若是看见我怕她提前跑了,是以还需yào

院君帮忙。”

胡张氏不疑有他,道:“但请道长吩咐,妾身不敢违抗!”虽如此说,但其依然满脸忐忑。

安逸见此心中一笑,说道:“院君莫怕,此时倒也简单,你且去书院寻员外,到时先莫要点破女鬼,免得她出来害你们。只需装作撞破员外好事,如此这般,把画拿来烧了,此事便可解决。若女鬼临死反扑,院君也不必担心,届时贫道自会隐身在旁相助,断不会让女鬼伤到尔等。”说完之后,安逸身子一隐,消失不见。

胡张氏下了一跳,却听安逸声音在耳旁响起:“院君还不速去,晚了只怕员外会有危险。”

声音飘忽,分不清来处,但胡张氏心中却突然安定下来,心道:道长法力高强,必能保我夫妻平安。

如此想着,向四周拜了一拜,口中称谢,然后才转身出门,急匆匆向书院行去。

到了书院,走近风窗听得似有一妇人女子声音在内。胡氏轻轻的走到风窗边,将小拇指头蘸些口唾,去纸窗上轻轻的印一个眼儿。偷眼一观,见果然有一个女子与员外对坐面说话。

这胡张氏果然是个善妒的脾性,当下竟然忘了害pà

,只觉两条忿气从脚板底直贯头顶门上,心中一把无名火,高了三千丈,按捺不下,便一脚踹开风窗门,打入书院里来。

胡员外吃了一惊,慌忙起身道:“你这是做什么?”

胡氏此时气做一团,道:“做什么?老乞丐!老无知!做得好事!你这老没廉耻的,推说算账,却在这里做不仁不义之勾当。这没来历的歪行货,那个**来的,你快快说!”

正说着,却瞥见那女子一阵风过处已自上画去了。胡张氏这才想起害pà

,想到方才安逸的嘱咐,强撑着面门忿忿的叫唤:“梅香,来,同我将那骚蹄子寻出来,定要打的她不能活命!”

老丫鬟梅香应了声,当下二人乱作一团,翻箱倒柜,装模作样。

胡员外口中不言,心下暗笑道:“你便把这书院颠颠倒倒,挖地三尺,也没寻处。”

胡张氏偷眼瞥见,心头怒火大盛,但却不敢声张,满心想着:不能被女鬼看出破绽,再多磨蹭一会儿,好照道长之言行事。还好道长慈悲为怀,不与那老无知计较,不然日后定没有活命之理。

她却不知,此时她心中哪位“慈悲为怀”的“安道长”,此时正“勤劳”的搬空她的家里呢!

原来安逸因不喜胡员外,恼他不知好歹,不想便宜了他。

这胡媚儿一去,没了后面的事,这胡员外还能安安稳稳做他的员外老爷,但如此一来,先前的账怎么算?

好心帮他,反被咬一口,虽然帮他只是顺手而为,但能顺手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比如搬空他的家财!

左右若是胡媚儿不出,胡员外比这混的还惨,所以安逸搬起来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所有金银珠宝能装的全装了,不能装的用个壶天法,随便送到哪里去,谁得了是谁的运道,反正不能让胡员外这老匹夫高兴就是。

虽然这有点损人不利己,但谁让安逸高兴呢?谁让安逸有能力呢!人若是有了力量,还不是想教训xùn

谁就教训xùn

谁?哪管得人家用不用得到你来教训xùn



一如聊斋中的吕纯阳,不同样是因为人家不给他梨吃,把人一车的梨都送了人?虽说其中定有因果,但此事何尝没有?

更何况、因果一说,凡人如何得知?不还是神仙怎么说怎么是!

却不说安逸心态浮动,略有转变,这边胡张氏暗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期期艾艾,磨磨蹭蹭,若无其事的来到墙边,一把扯下墙上的美人图,直接便去灯上一烧,烧着丢在地上。

胡员外此时惊怒,但见妻子盛怒之下,被欺压的久了,也不敢夺取。

只见那画烘烘地烧着,纸灰起地上团团的转,看看旋到胡张氏脚边来。她心中大惊,连忙后退。边喊到:“道长救我!”话音未落,只见那纸灰嗖的一声腾空而起,向着她的口中涌来。

胡张氏“啊!”的一声大叫,根本来不及闪躲,眼看纸灰就要涌入她的口中,忽然一道紫光凭空出现,对着飞驰的纸灰直直的射去。

只见的紫光刚一触到纸灰,那纸灰团中就传来“嗥——”的一声,凄历的惨叫,声音尖细、痛苦,而又短促,只一瞬就消失殆尽,让人险以为是幻觉。

此时胡员外已经呆了,胡妻却是早有准bèi

,见紫光闪烁,里面似有一柄剑的模样,知dào

是安逸相救,慌忙拜见:“多谢道长相救,请道长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只见剑上紫光一敛,竟变为安逸模样,胡张氏暗自惊奇。刚要上前称谢,却忽听当啷两声,两个大大的银元宝落在地上。正疑惑间,却听安逸说道:“本来这画中之魂当为你女,七年后其前世母亲寻来后,会烧光你们全家财产,日后又会被其牵连,死于非命。本来我想救你们一家,但不料胡员外不识好人心。虽然如此,我也不忍眼看着妖人胡作非为,但为给胡员外一个教训xùn

,贫道已经搬空了你家财产。如今诸事已毙,念在你颇识得礼数,便留下百两,供你日后花销。”

话音一落,连人带剑消失无踪,唯留下胡氏二人面面相觑。良久,胡妻指着丈夫鼻子,跳脚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整天想着歪门邪道,如今遭了报应了罢!……”

胡员外虽知理亏,但还是道:“你又怎知那道士真的是好心,莫见得,说不定是他为了图谋咱家财产,自导自演……啊!”

话还未说完,就被迎面来的一本书打在脸上,痛呼一声,却听胡妻骂道:“老不死的,老混蛋,还敢嘴硬……”一边骂着,一边发泄怒气,将书房中能拿的起来的都扔向胡员外。这边胡员外连连躲避。

且不说第二日胡员外心中咽不下那口气,一纸状书把安逸、张鸾全都报了官府,请官家缉拿。这边安逸却已经离开了开封府。

既然打定主意要对付妖人,自然不能坐等着,按照书中所言,此时那圣姑姑大概还在华阴县,是以安逸出了城门,一路向东行去。

他却没料到,此去他却扑了个空。

第七十五章 偶遇晏殊诗境乱

按照书中所言,这蛋子和尚盗书之后,本应在华阴县寻到圣姑姑,之后便在那里,同圣姑姑母子二人共同修习法术,约有二三年方才艺成离去。

此时蛋子和尚不过盗书一年半,按理说三人应该还在华阴县,可当安逸来到后,却并未寻得。

一时间安逸十分迷惑:“难道因为我的原因,剧情改变了?”

他却没有想到,这大宋朝叫华阴县的不下五处,先不说他是否寻对了,其实还有一点,他却忘了。

这书中倒数第二章有提到,那王则兵败之时,圣姑姑曾提道“乌龙斩将法”,此法用五金之精,装于六甲坛下,炼七七四十九日,铸成鬼头刀一口,名曰神刀,自能啸跃。用石匣盛之,藏于水底,金水相得,方不跃去。如遇至危之际,将纯黑雄犬一只,朱书斩将符三道,并开欲斩之人姓名,一同焚化,念斩将咒三遍,吸西方金气一口,存想人头落地光景,将神刀猛力砍落犬头,所焚姓名人头,向前并落。若把军册焚化,虽千万人,亦皆落头。此所以为至恶之术也。

法术善恶暂且不论,但当时圣姑姑便说过,她们三人炼法之时,亦知此法利害,只铸得神刀一口,藏于天柱山顶池中。

如此说来,此时三人在天柱山也说不定。只不过安逸此时却忽略了这一点,只道是自己斩杀了胡媚儿,令胡永儿不能降生,引发了某种变化。

如此一想,自然不会再在此地等候,心道不如四处走走,说不定还能撞运气撞到几人,一路上也能赚取点“善功”。

这神道一途他虽然不是很在意,但却也比较上心的。只不过终归被天庭所限制,不能自号神尊,所得有限。但若只为了一点香火信仰,让他过整日躲躲藏藏的生活,他也是不愿,更何况终有一日要离开,所以还是顺其自然,顺手而为的好。

一路走走停停,深山市井,不知不觉已经入了秋季。

秋风瑟瑟,红衰翠减,一抹朝阳穿透残枝,在地上留下道道断影。朵朵菊花,有的黄白色蕊若莲房,有的粉红色,有的白而檀心,无处无之。

如此清秋,一声声欢笑响彻在山路上,打破山间寂静。放眼望去,男女老少应有尽有,穿着各不相同,但稀奇的,不论男女老少,布衣锦袍,其臂上都绑着一个布袋。布袋之中,插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挂有紫红色粒裂状的果实。

日头渐高,登山之人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目的地虽大多是山顶,却有好山南,有好山北,各有不同。

安逸清晨在山顶醒来,见如此景色,不禁一愣:这人都扎堆往山上跑做什么?

当身边行人渐多,听及人们的谈话,他才赫然反应过来。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二九即重阳,天清野菊黄。可怜憔悴山中柳,黄花怪客凄凉。斜日愁云醉,城南杜曲旁。

秋雁泪千行,寒蝉伤断肠。冷霜薄雾岩桂小,休将往事平章。每岁登高异,不许望故乡。

不——许——望——故——乡!

就在安逸怔怔之际,忽然一声惊呼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妇人跌倒在地,脑后磕着山石,鲜血直流,眼看就活不成了。

身旁一男一女跪倒在地,落泪千行,喊着“娘亲”“婆婆”,安逸见此,心中莫名一涌,深深叹了口气。

拨开渐渐围笼的人群,走到妇人身前,对着惊慌的一男一女道:“莫慌,你们让一让,让我看看老夫人。”

男子这才抬头,二三十岁的脸上满是惊慌,悲痛之色,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拉起妻子,对安逸拜道:“求道长救救娘亲,救救娘亲!”

安逸点点头没有多言,蹲下身将右手贴在妇人脑后,运起法力,慢慢修复伤口。左手从空间中拿出金疮药粉、纱布,当妇人脑后伤口恢复差不多后,将其撒上包裹好。

一番动作,不紧不慢,却别有一番韵味。一切做好后,安逸径自拿出笔墨,开了个养神的药方,递给守在一旁的男子,说道:“你母亲已无大碍,之前只不过昏迷过去,伤口并不严重。此时已经被我独门药方止住鲜血,过不几日就能痊愈。不过此次老夫人难免受到惊吓,又是伤了脑子,所以还需yào

补一补,这是安神补脑的药方,你且收好。”

男子见母亲面色果然好了起来,呼吸平稳,脉搏有力,感激拜道:“多谢道长搭救,在下晏殊,表字同叔。敢问道长高姓大名,今日之恩,晏殊永世不忘。”

安逸心中讶异,没想到随意救个人,竟然救到晏殊的母亲,晏殊是谁?五岁能诗,十四岁当官的猛人!

不过此时他去没了之前见到历史名人的那一丝小小的激动,随意的摆了摆手:“晏相公言重了,令堂所伤并不严重,贫道也不过顺手施为,大可不必如此。”

晏殊却神色庄重,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若非道长,晏某早已失神,即便真的如道长所言,家母受伤不中,但若耽搁了救治,怕也……”说到此,一脸懊悔。

安逸道:“晏相公不必拘礼,此地寒气严重,令堂身子老迈,受不的湿潮,还需快些返家才好。”

经安逸如此一提醒,晏殊也连忙反应过来,慌忙拜谢,招呼留下的随从,同妻儿一起扶着老夫人下山。并执意邀请安逸。

安逸看着晏妻的背影,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路上晏母便已苏醒,但精神头不大,可也免不了拉着安逸一通感谢,直到回到晏府,晏殊将母亲安顿好后,再次与安逸相陪。

因为晏母出事是在山上,白天就来了不少的人,前来看望。一连到了晚上,晏府设宴,款待来往亲朋。

左右晏母已经无事,又加上重阳佳节,在这晏府之中竟然开了场小小诗会。让安逸见识了一下这古代文人雅士的“骚”劲。

自古逢秋悲寂寥,一开始作诗还围绕着老夫人大难不死,各种恭贺吉祥话拼凑成诗。但随着酒兴越高,一个个穷酸秀才锦衣公子玩的嗨了,也就不管那么多,一个个开始“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怀。”

这边安逸坐着,看着场中一个个长相着实不咋地的才子,想到后世电视剧里“逢才必帅”,不由哑然失笑。

然而就在他自饮自酌之际,却不料被人点了出来:“安道长神仙人物,何不赋诗一首,让我等凡夫俗子瞻仰一番。”

安逸循声望去,见是一年轻士子,面飞红霞,醉态可鞠,明显是喝的高了,并非刻意针对。

然而此时院中却静了一静,只因大家都知是安逸救了晏母,这晚间设宴款待的主角,说起来还是他呢。所以一时间都在等着他发话。

此时院中人可不少,犹豫程朱理学还未兴起,所以连大姑娘小媳妇都有在场,所谓同席,但院中地方甚大,男女分左右饮宴,男的由晏殊招呼,女的由晏妻招呼。

扫了一眼院中诸人,安逸转向那位士子,摇头答道:“贫道不善诗词,就不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了。”

士子醉的不轻,磕磕绊绊道:“道……道长……玩笑了……嗝……道长仙风道骨……神游八极之表,与青莲剑仙……李太白……风骨相仿,怎会……不善诗词……”旁边也有人唱合:“道长乃神仙人物,日后必能与太白仙人同殿为仙,我等不敢比及,只望道长留下仙作,赐我等瞻仰……”这一番恭维出口,得到场中众人大声应和。

这tm完全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安逸对此不发表意见,刚欲拒绝,这边晏殊走了过来,小声道:“道长,大家兴致如此旺盛,怕也不好推拒,难免扫了兴致,如果道长真的不善诗词,不如由晏某代笔……”

“不必了!”安逸摇手打断,撇了一眼场中众人,沉默片刻,说道:“既然大家兴致如此高涨,贫道也不好驳了大家面子,只不过贫道确实不善诗词,今日怕是要献丑了。”

众人连忙道:“不丑!”这边安逸听了,也知dào

都是起哄,无奈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吟道:“自得休心法,悠然不赋诗。忽逢重九日,无奈菊花枝。”吟罢,道一声献丑。这边却早已有人叫好。

最先起来那名士子道:“却是我为难道长了,该罚!道长无奈的,怕不是菊花枝,而是我罢!”说完,仰头饮尽杯中酒。晏殊此时也喝了不少,大笑道:“道长生活悠然,早已不赋诗词,今日却被你们逼出来,道长还顾虑大家兴致,不曾明说,你们还不快些敬酒谢过!”

“正该如此,在下夏竦,敬道长一杯。”这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扬身而起,举杯说完,仰首灌下。

这边正闹着,忽然夏妻站起身来,冲安逸道:“道长,妾身这个表妹也想请道长赋诗一首,还望道长莫要怨气……”手所指处,一名十六七岁少女满脸羞红,眼含嗔怪、羞怯之色,却并未出言反驳,两只眼睛怯生生看着安逸。

安逸闻言一愣,却并未看向少女,叹了口气道:“既然夫人有言,贫道敢不从命。”话音一落,满饮案上杯中酒,长身而起,吟道:

“梧桐萧瑟又重阳,墙外黄花独自凉。

衰柳寒蝉新月冷,残苔落叶晓风香。

似曾相识千行泪,无可奈何万里霜。

往日若烟人若梦,且醅新酒换愁肠……”

第七十六章 痴心抛却见张鸾

一首诗吟罢,安逸告罪道:“贫道不胜酒力,更不胜诗词,未免大家笑话,先自离席,还望诸位莫要怪罪。”

晏妻道:“道长可是怪罪妾身,逼迫道长赋诗了?”

安逸只道不敢,却坚持告辞离去。晏殊见此,道:“既然道长执意如此,晏某也不敢强留,这便吩咐下人,引道长回室内就寝。”

安逸点头称谢,只见晏殊挥手招来一个丫鬟,吩咐她带着安逸去客房休息。

丫鬟十五六岁,十分听话的应了一声,引着安逸穿过院子,寻着后径,来到客房。引烛端水,侍候他洗脚更衣。

对于这古代士大夫的生活他没有什么好批判的,入乡随俗嘛。不过总得来说,在他心中还是很乐意享受的。可他没想到,当一切收拾妥当,小丫鬟却并未离去。

迎着安逸疑问的双眼,小丫鬟颊飞红霞,睫毛乱颤,娇滴滴道:“奴婢服侍道长更衣……”如此说着,却开始伸手解自己的衣服。

安逸干咳一声,道:“慢着,你还是下去吧,贫道不好萝莉。”

小丫鬟虽不明白萝莉是什么新奇事物,但是让她下去却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时间双眼含泪,凄凄惨惨:“道长看不上奴婢么?奴婢薄柳之姿,确实配不上道长,但老爷吩咐,奴婢万不敢违抗,求道长慈悲,不要赶走奴婢,不然老爷怪罪下来,奴婢,奴婢……”正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好一个美人垂泪,再加上其面貌清秀,身材柔弱,十五六年岁,真叫人不忍心拒绝。尤其是烛光摇曳,映射得小姑娘更显出一丝魅惑,诱人遐想万分。

但安逸却目光一冷道:“出去!”

“道长你……”丫鬟一呆,没想到安逸如此不近人情,满脸惶恐跪拜:“奴婢有罪,任凭道长责罚。但请道长万万不要赶走奴婢,不然……不然……”

“不然如何?晏殊怪罪?”安逸冷笑道:“我劝你赶紧离去,不然别怪我叫晏殊来当面对质,你耍心机也耍错了地方,想要摆脱这丫鬟身份,莫不如去迷惑你家老爷,贫道身无长物,更不会在这里久留,你挑错人了。”

丫鬟脸色一变,低头掩饰道:“道长何出此言?奴婢不懂。”说完,偷眼瞥见安逸目光冷然,她心头一跳,慌忙道:“道长若是不喜奴婢,奴婢自去退下便是。”说完,满脸哀伤的道了个万福,匆匆离去。担其眼中那一丝深藏的怨毒,却逃不过安逸的眼睛。

看着丫鬟关门离去的背影,安逸暗自摇头,这古代人,也不都是善茬啊,就这么一个丫鬟,都有如此心机。

其实晏殊哪里有什么陪寝的吩咐,一切不过是丫鬟自作主张,见安逸长得还算可以,再加上能作诗,会医术,又被在场众人推崇。心想着若是一夜**,能被安逸看上要去,总比在晏府当一个丫鬟强。

不过终归是眼力所限,没看明白众人对安逸的推崇,只不过是看在晏殊的面子上。更没想到,安逸有天魔元神,天魔最是诡异,善查人心,攻于心计,就她那点小心思,刚刚升起就被安逸察觉了。

若是往常,安逸没准还会逗逗她,若心情不错,说不定还来个将计就计,最后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哭都没地方哭去。可现在,安逸却没那个心思。

脑海中晏妻与孙茹的身影相互结合对比,安逸深深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更没想到,自己终归还没有完全忘记。

说来也是,若是完全不在意,何必要躲到深山?虽说有空气的原因,但其内心未必没有躲避郑弘文与孙茹的心思。

所以此番见到与孙茹十分相像的晏妻,才会让他波澜不惊的心境起了波动。

其实这也是因为他炼神期尽皆太快,完全是靠天魔的特性取巧才达到炼虚合道这一境界,导致的心境有些跟不上,不然他也不会如此。

无心睡眠,推开门窗,月光淡淡洒入房间,照的地面一片银白。

窗外秋风瑟瑟,落叶还惊,伴随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一时间,他心头闪过一丝落魄,与孤独。

一个翻身上了屋顶,躺在上面,看着天上弯月,思绪无限蔓延。

有前世的爱恋,有今生的转变。

有一番惆怅,涌上心田!

……

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莫道世间真意少,人生自是有情痴。

安逸虽一时被情绪所困,但毕竟修行日久,不过一夜时间,就已摆脱情绪,第二天清晨,就晏殊作别,匆匆离去。

但如此刻意而为,是否会对他心境留下隐患,却不得而知。

离却晏府,依然行无定踪,转眼秋去春来夏又至,匆匆又是半年多光景。

这日,游至山东濮州地方。其时四月节气,正值亢旱。各县都出榜广召法师祈祷,无有应验。闻得有个女道姑,在博平县揭榜建坛,刻期祷雨。安逸心中一动:“这场旱灾书中也有提到,那张鸾就是在此遇到的左瘸儿,如今我不如前去等候,看看是否能遇到他们。”念头一起,当下拽开脚步,直向博平县去。

还未倒得县内,途中景色便已无生机,但见:

河底生尘,田中坼缝。树作枯焦之色,井存泥泞之浆。炎炎白日,天如怒目生威。滚滚黄埃,草欲垂头而卧。担钱换水,几家买夺争先。迎客款茶,多半空呼不出。浑如汉诏干封日,却似商牲未祷时,途中行客渴如焚,井底潜龙眠不起。

安逸并未停留,一路进得博平县城门,只见门内悬挂着一道榜文。榜文旁边,一条小凳儿上,有一个老者呆呆的坐着。虽然路过之人颇多,但是专心看榜文的却没有几个。

安逸见此,无心管路上行人,走上前一步,细细查看,只见上面写道:“博平县县令淳于厚,为祈雨事。本县久旱,田业拋荒,祈雨无应。如有四方过往,不拘何等之人,能说法降雨,救济生民者,揭榜前来,本县待以师礼。降雨之日,本县见敛就一千贯文在库,实时酬谢,决不轻慢。须至示者。”

他此时对古文字颇为熟悉,一目过后便已看全,心道:地方大体错不了,如今只等左瘸儿现身了。

虽然如此,但也要确认一番,故对旁边老者拱手道:“敢问老丈,贵县有多长时间没雨了?”

老者此时也注意到安逸,虽见她年轻,不甚在意。但上有长官吩咐,下有田地无禾,不敢怠慢,忙起身道:“回道长,自去年十一月起,到今毫无一滴雨水,将近有六个月的大旱了。”

安逸继xù

问道:“听说有个远方的道姑揭榜祈雨,是不是真的?”

老者闻言,撇了撇嘴道:“是真的到是真的。”

安逸故作讶异,道:“老丈何故如此?似有言之未尽。”

老者道:“不瞒道长,那道姑姓奚,自号是女神仙,有五十多岁了,长得到是慈眉善目。跟随的一众徒弟,男男女女共有十来个。女的叫做仙姑,男的叫做仙官。据她说是大万谷乐总管府来的,呼风唤雨不在话下。一开始揭了榜文,县主相公好不敬重。她要离北门十里之外,择高阜处,建立雩坛,名为五龙坛。要做成青、红、赤、白、黑五色龙形,按方摆设。又逼着县主相公要先拿一千贯文酬谢,给完了她,方才登坛做法。”

说到这,老者顿了顿,哼了一声道:“她说她行的是什么月孛之法。要各坊邻里,呈报怀孕妇人的年岁。让她轮着算一个,指着称是魃母,说腹中怀有旱魃,不容人辩解,便叫县里拿到坛前。这道姑上面坐着,指挥徒弟们鸣锣击鼓,喷水念咒。弄得那孕妇昏迷过去后,便将她剥得赤条条的,躺在一扇板门上,双脚、双手、和头发,一共用五个水盆,满满的盛着水浸泡。一个仙官对着北方披头散发,手上持着宝剑,用右脚踏在妇人肚子上,口中不知念些什么言语。其余男女徒弟,也有摇旗的,也有打瓦的,纷纷嚷嚷。乱了一日,这怀孕的妇人被他们弄得半死不活,天上却连一片云彩都无。眼见天色暗了,只得散场。老道姑假说龙王今日不在家,明日行法,必定有雨。叫县主出了三贯遮羞钱给那孕妇的丈夫,领了回去。到了第二日,又轮到一个魃母,要拿到坛前行事。众百姓气愤不过,顿时聚集起三四百人,丢砖头、掷瓦片,喊声如雷,要打死她师徒们。这奚道姑慌了,和她一伙改换衣服,从坛后逃走了去。县主也不追究,另出这道榜文,各门张挂。老汉是本地方里正,怕有揭榜的来到,只得在此看守……”

安逸听得老者说完,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刚要借口离开,忽听耳后脚步声渐近。转首一看,见一道人,身穿烈火绯袍,脚踏多耳麻鞋,左手提着荆筐篮儿,右手持个鳖壳扇,黑发长须,中年模样,漫步而来。

可不是张鸾又是谁!

第七十七章 左瘸授首张鸾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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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变化由心会圣姑

安逸见张鸾怒目含煞,却不惧怕,笑道:“道友莫急,贫道这一番,可是为了道友好。”

张鸾闻言冷笑,但心中却是暗暗思索:“现如今我与圣姑姑再无返还余地,而这道人法力高强,方才出手,连我也没有看出端倪,断不能轻易翻脸,以免两头受气。而且又不知他是何来历,为何对我、对那圣姑姑等人都所知甚详。倒不如先听听他说什么,套一套他的底细。”想罢,张鸾道:“道友说是对我好就是对我好?总得有个解释吧!”

安逸听得张鸾服软,心头一笑,他无心与这张鸾作对,只因书中其半途退走,心性不错又无关主要,是以打算点他一点。当下笑呵呵道:“道友既问,贫道自不敢隐瞒。那圣姑姑本是一妖狐,于山中梦会武则天之魂,得知胡媚儿乃张昌宗转世,又得到武则天指点,修得天书秘法后,当辅佐她的转世之身王则,起兵造反。那胡媚儿,就是武则天未投胎前送与你处……”从前往后将平妖传大体剧情说出,一番话语下来,让张鸾心中惊疑不定,表情变幻莫测。

安逸见此,却懒得再做理会,当下道:“道友信不信我,皆可由你,但贫道奉劝道友一句,莫要再寻那圣姑姑,听闻道友有个师父,在天台山玉霄峰隐居修道,道友何不去寻?”

张鸾心中更惊:他究竟知dào

多少?心中一乱,忍不住胡乱怀疑:难道他是上界仙人?不然怎能知dào

这么多事!

就在他胡乱想着时候,安逸却早已摇摇头,化光飞去了。

张鸾见眼前紫芒一闪,再没了安逸身形,挣扎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再掺和这趟浑水,当下按照安逸所言,去了天台山玉霄峰寻找师父,采药炼丹,图了个神仙正果。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卜吉后竟也做了他弟子。正是:

一念贞邪转吉凶,奸雄回首是英雄。

今朝听劝冲霄去,来日乘风便化龙。

且不说日后,话说安逸、张鸾先后离去,但他们之间的谈话却被一旁的县令听了个清楚,不知是真是假,更不知两人是仙是妖,虽然求了一坛甘雨,救济万民,自己却担下无限的小心惊恐。不敢声张,怕他们又来缠扰,便吩咐将五龙坛废了。

三日之后,各县传闻博平县有个游方道士,立kè

致雨,他们也都在亢旱之际,都纷纷的备着礼物前来。濮州的知州也有文书下县。

县令淳于厚瞒不过了,只得含糊将不识姓名道士三人,前后祈雨斗法,所言离去,备细申文回复。知州见请不来,却得一纸胡言乱语,甚是不快。各县自去求雨得不到应答,又见博平县雨水充足,都怀着妒忌,又来到知州面前,大家乱嚷道:“据文书所说,分明两伙妖人,言语不和,所谋不当。淳于厚不该与他们接洽,恐日后有了交情,再生变故,拖累我等!”

知州听了,暗自称是,再加上之前的不快,反将博平县严厉整顿,又让淳于厚体访二人姓名窟宅,一面将事情通报给枢密院去。

枢密院奏过朝廷,东京地方广阔,恐有妖党潜伏为祸。贴出告示,遇有踪迹诡异者,立kè

报官,不许隐蔽。从此在东京传遍,游方僧道,不敢入城。正是:

阴谋忌嫉起同寮,祈雨无功反坐妖。

只为官途公道少,高人直欲老渔樵。

话分两头,却说安逸架起剑光飞离,心中却暗自纳闷。按书中所说,蛋子和尚本应该出场,但是在得到左瘸的记忆中,此时蛋子和尚却与圣姑姑在一起:究竟哪里出了变化?就因为胡媚儿彻dǐ

死了吗?可他们还不知dào

啊!

他却不知,因为他与阎王会过一面,导致天庭提前将白猿神放了出来,而白猿神出来后就找到蛋子和尚,面授机宜,让他盯紧圣姑姑。如此一来,剧情当然有了改变。

切不提安逸心中疑惑,却说他按照从左瘸儿记忆中得到的路线,一路飞驰,直到玉兔东升,方到了一处山间。但见:

一轮皎洁,映千山似水,能分宇宙澄清;四海团圆,照万里如银,解使乾坤明白。茂林修竹,枯藤缠老树,雨收黛色青锁翠;鹤鹿成群,幽鸟啼声近,重重古壑冷含青。

月白如昼,在一片竹林之中,一座精致茅庵翘立。

安逸落下遁光,看着不远处茅庵,却未急着喊打喊杀。打打杀杀的太过粗莽,哪如偷袭来的痛快?

想到这,他心中一乐,暗道自己不要脸的同时,却是想着该如何迷惑两人。思及本来面目与蛋子和尚照过面,安逸摇身一变,变作张鸾的模样。

无声的笑了一笑,却已走到茅庵门前,收起笑脸,敲门道:“庵中可有师父在守?贫道张鸾,路过宝地,想要借宿一夜。”

此时蛋子和尚正与圣姑姑交流法术奥妙,听到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蛋子和尚道:“也不知是哪位同道,且让贫僧出去看看。”

圣姑姑同时起身道:“能接近茅屋,而不被我俩发觉,此人定是不凡,不如同去。”蛋子和尚口中称善,当下两人起身开门。

房门打开,安逸早已有了准bèi

,见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蛋子和尚与一名老婆子出来。那老婆子苍形古貌,雪发庞眉,头戴星冠,身穿鹤氅,真个有飘然绝尘之姿。

不待两人开口,当下道:“贫道稽首,见过二位师父。”

圣姑姑两人见他身长八尺,伟干修髯,面如喷血,目若朗星,丰神与凡人不同,暗暗称奇之余,口称先生慌忙答礼,互相通报姓名,后问道:“先生何来?”

安逸笑道:“本是为借宿而来,但如今见了二位,却不能单只借宿了。”

圣姑姑疑惑:“先生语出何意?”

安逸道:“圣姑姑可有一个女儿,名胡媚儿?”

“不错,先生从何得知?难道先生见过她?”圣姑姑急忙问道。此时蛋子和尚插言道:“两位莫不如去里面叙话。”

圣姑姑恍道:“却是老身失礼了,先生请。”说完,手一引,领着安逸走到庵内。

三人到庵内坐定,圣姑姑居中,安逸、和尚分做两侧,不待圣姑姑再次相问,安逸直接道:“几年前,贫道于淑景园中,恰巧看到一阵风吹下一名女子,近前看时,已经被冷风吹得半僵了。于是就附近书房,喂以热汤灌醒,问其姓名……”

当下,他把从书中看到的,张鸾遇胡媚儿的情节润以墨色,连唬带骗的说完,然后继xù

道:“因为怪风来时,贫道依稀听到“胡家女儿王家后,送与冲霄处士受”,又恰逢当时皇帝挑选宫人,便以为令女有妃、后之命数,变托雷公公之手,预选宫妃。哪料雷公公虽是阉人,却色心颇大,硬要强留。因为其有权有势,贫道也不敢明言拒绝。只好赞同,第二日两人变已成亲……熟料得,几月后某日,令女晚上出门未归,那雷公公寻来,我也不知去向。也就糊弄过去了。但到了晚间,贫道始终放心不过,有了怀疑,便把门闭了,书符念咒,要摄令女的灵魂到来问询。但没想,平日里无不应验的法术,那日一连三次方才成功。经过问询,方才得知,其乃狐身。是随圣姑姑云游求道,中途遇风变,才刮来我地。她不愿为雷家强娶,耽误终身。又闻礼部选妃,偷身去看。自念红颜不落人后,便潜入皇宫,希图蛊惑。不料暗中触了关圣之怒,撄其刀锋,将其斩杀。然而此时忽然有一道人闯入,关圣便舍了她,去追那道人。那道人临去之时,曾留言吩咐令女,说其冥数合得人身,他日发迹贝州,有中宫皇后之相。并让她寻到贫道处,说他日贝州之事,贫道亦是有名人数,恰逢此时,贫道施展妙术,将她魂魄招来。当贫道得知一切后,便将令女送往胡员外处投胎,令女去前曾嘱咐贫道,若他是贫道有幸能得遇圣姑姑,便将此间种种叙述,如今贫道也算忠人之事了!”这一番话半真半假,挑不出半点毛病,直教圣姑姑信以为真,称谢道:“若非先生始终用情,吾女永绝人身矣!”

安逸笑称不敢,假问道:“不知圣姑姑可知晓那贝州之事究竟为何?”

圣姑姑闻言,忙把她早年带着二女寻道,在一处密林偶梦武则天,得知胡媚儿乃张昌宗转世,以及武则天将再入轮回,投身贝州,化名王则,有问鼎天下之命,到时她们该去辅佐。如此一一叙过,又道:“此乃天数,不可强也!”

安逸点头微笑,心中却细心留意,发xiàn

圣姑姑两人对他基本没了防备之意,心头微动,就要下手。

然而就在此时,蛋子和尚忽然道:“聊了这么久,竟然了给先生看茶,罪也!”蛋子和尚告罪一声,朝里间呼唤:“看茶!”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清瘦小沙弥从里面走了出来,捧朱红托子,托出杏子一盘,比梨还大,比橘还黄。

安逸见此眉毛隐秘的一挑,心中暗暗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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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玄女袁公皆到此

却说安逸刚要动手,蛋子和尚却换小沙弥看茶。而安逸看到小沙弥托着一盘杏子出来,心中暗暗发笑。

不因其他,只因为除了那盘中杏子,无论是小沙弥还是朱红托盘,都说蛋子和尚用法术变得。

这《如意册》上的法术,蛋子和尚与圣姑都学的不全,在安逸面前使出,无异于班门弄斧了。

蛋子和尚却不自知,夸道:“此乃临淄所出金杏,汉武帝最爱之,至今士人称为汉帝果。聊当一茶之敬。”

安逸也不点破,口中称谢,取了两个来吃。恰好是六枚金杏,三人各取二枚。只见小沙弥在旁看见众人吃杏,大流口水,把朱红盘子失手堕地打得粉碎。

蛋子和尚大怒,一手提起小沙弥,步出中庭,拋向半天里去,在空中打滚。只见那小沙弥从空中坠下,一声响亮,直挺挺的跌在地下不动。再一看时,却是一根齐眉短棒,再看那朱红托子,乃是石榴花一簇。

圣姑姑喝道:“大匠面前,何须弄斧!”这句话分明是说安逸同是法师,不可相戏。

蛋子和尚微笑称罪,安逸同样笑道:“蛋师神通广大,某不及也。”

此时月凉如水,圣姑姑忽然起身道:“老拙欲往东京看女,望先生将胡员外家中住址相告。”

安逸点点头,笑眯眯的将胡员外家住在哪里告sù

圣姑姑。圣姑姑听罢,口中成谢,就要腾空而去。

然而其身子刚一离地面,这边安逸面色虽毫无变化,但一抹紫光瞬间离体,斩在圣姑姑的身子上。

圣姑姑哪里料到这般异变,又加之身子刚刚腾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噗嗤——”一声,但见血光喷洒,一尾狐尸掉落在地,心口处分明一个大洞!直至身死,她也未反应过来。正是:

茅庵夜月清如水,还道知音促滕谈。

熟料歹人通变化,魂归地府恨张鸾

这边蛋子和尚见此不由面面色巨变,刚要大声叱问,但安逸哪里会给他机会,只见空中紫光首尾一转,直冲蛋子和尚飞驰下来。

蛋子和尚又惊又怒,忙将脚边齐眉棍一点,只听得一声巨吼,一条青龙面目狰狞,迎上空中紫光。

安逸不屑一笑,只见紫光一闪,将龙头斩断。

蛋子和尚后退两步,一拍身旁座椅,只见一左一右现出龙、虎二兽,再次迎上紫光。口中怒到:“好你个张鸾,你与我等究竟有何仇怨!”

安逸道一声:“毫无怨隙!”指挥着天魔明心剑绕过龙虎,直冲蛋子和尚。

蛋子和尚面上狠色一闪,却不控zhì

龙虎回援,一边躲避剑光,一边指着安逸对龙虎道:“杀了他!”

话音未落,龙虎二兽已经扑至安逸面前,只见安逸脚一蹬地,闪身躲过,口中笑道:“雕虫小技,且看贫道法术。”说完,揪下两根头发,在嘴前一吹,发丝飘落,就地一滚,竟也化作一龙一虎,迎上对面二兽。

当下只见场中龙争虎斗,好不热闹,而这边蛋子和尚却点化一柄金刚铁棍,在与天魔明心剑缠斗。眼看就要不敌,只听蛋子和尚一声怒吼,将天魔明心剑磕开,就地一滚,将衣服扯下一角,抛在空中。

那衣角刚一脱手,就变为一大翅金雕异兽,蛋子和尚纵身跃起,就要逃窜。但安逸哪里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当下一指地板,噗啦一声弹起,在空中变为一巨大王八,将金雕压落。这边天魔明心剑早已回转,冲着空中蛋子和尚掠去。

这一切说来觉慢,但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眼瞅着蛋子和尚性命难保,忽然空中一声历啸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两道剑光。白光闪闪,剑qì

森严,一道缠上天魔明心剑,另一道直取安逸而来。

安逸偷眼一扫,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从天空落下,心知是白猿神到来,但却也不惊慌。随手从空间中拿出几个金锭,向天空一抛,但见呼啦啦几个金甲武士出现在空中,迎上劈落的剑光。

这边白猿神救下蛋子和尚,猛然瞥见地上的狐尸,心火大盛。

他虽然早已出困,但此劫若是不验,玉帝难免再治他一个欺君之罪,所以自然无比上心。但因有蛋子和尚听命于下,又兼之距离事发还有二十余年,故并未时常关注。但今日忽然心血来潮,路过此地,却没想到看到眼前这般场景。当下顾不得与蛋子和尚问清事情经过,直接面向安逸,怒道:哪里来的野道,竟胆敢逆天而行!你可知这圣姑姑此后干系甚大,竟胆敢现今杀害!”

安逸此时游刃有余,是以乐得跟他扯皮,嘴角一扬,轻笑道:“老猴儿此言差矣。这上天有好生之道,那圣姑姑日后将霍乱一州,贫道此举乃是救一州百姓,怎能说是逆天行事?”

白猿神闻言大怒:“强词夺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王则为乱,也是因当今皇帝昏庸,妄用奸邪小人方才引起,怎能因你一人儿改变!”

“老猴儿此言差矣!……”安逸刚一开口,但此时白猿神心头早已火气,见安逸出言不逊,还欲狡辩,当下怒火冲天,指挥着两粒剑丸飞剑,杀向安逸。

但他却不知,安逸此时早已不在那里,他所看到的,不过都是天魔幻象而已。之所以跟他扯皮,不过是想要更深入一些,只接引发他的心魔,将它吞噬。但如今他匆忙出手,安逸也只好舍了他,转而对付蛋子和尚。

此时蛋子和尚心中已无比惊骇。他本以为白猿神到来,自己便已性命无忧,但岂料不过三言两语,白猿神竟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在看对面“张鸾”一脸诡笑,哪里还不知事情有变。当下就要逃离。

但安逸却那会让他逃走,嘿然一笑,就指挥着天魔明心剑刺向蛋子和尚。只见夜空下紫芒暴涨,蛋子和尚环顾四周,只觉眼前万道豪光,上下左右四面八方被围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一毫的缺口。

他哪里知dào

这也是天魔明心剑产生的幻象,当下双眼紧闭,心如死灰,暗道:我命休矣!

然而就在这时,耳边忽传来一声娇叱,只听叮叮当当一串金铁交击之声,睁眼一瞧,见一白衣少女落于身边,周身两颗金光闪闪的弹丸,或卷或舒,卷起时若金豆,伸开来却是两柄宝剑。

是剑丸!蛋子和尚身子一震,想到之前白猿神所说:剑丸者,形为丸,意为剑。利可削铁如泥,柔可绕指环柔。当今世上,使用剑丸者,除了白猿神袁公,就只有九天玄女娘娘了!

想到这里,蛋子和尚当即跪拜叩首,口中道:“弟子拜谢玄女娘娘救命之恩。”

九天玄女闻言,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多搭理他。目光紧紧锁定对面安逸,眉心暗蹙。

她因算到白猿神有难,方才前来救援,但见到安逸,发xiàn

竟然看不透他的修为来历,让她不由心头暗忖: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她却不知,此时安逸心头也不平静。

难道这蛋子和尚真的杀不得吗?不然怎么会一个个来的越来越厉害?不管是有意无意,都不排除有天道安排的可能。但同样,也不排除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安逸纠结之时,九天玄女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干涉天道运行,妄沾因果。”一番话语,温温柔柔,十分清澈,如那黄莺出谷般,悠扬婉转,娓娓动听。又仿佛那三伏天的一杯冰水,沁人心脾,酥软人心。

此时月色西沉,东方将亮,黎明的黑暗中,九天玄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般。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当真是洁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似真似幻,在黑暗中亦发出夺目诱人的光彩,让人不敢忽视,又不敢直视。仿佛无论看与不看,都会怠慢了她一般。

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安逸忽然露出一脸淫.荡的笑容,两只眼睛似放着狼光,要一件件扒开玄女身上衣服一般,上上下下的扫射。

九天玄女眉头紧蹙,大为不喜。但不料不喜的还在后面。只听安逸“嘿嘿”一笑,道:“不愧是九天玄女,比的姑娘漂亮多了,怪不得黄帝要找你求教御女心经,啧啧啧,怕不是为了让你言传身教吧!”

一番淫.邪的话语说的九天玄女面红耳赤,怒气勃发,凹凸有致的身子更是颤栗着,堪称妖艳级别的完美脸颊一阵扭曲,银牙紧咬,俏目含煞。

安逸见此,心中却是冷笑。

刚刚那九天玄女竟敢对他使用魅惑之术,若不是他有天魔元神在,险些都要着了道。不过幸好他有天魔元神,一切魅惑的祖宗。不光没有受到迷惑,反而还能趁此时机倒将一军,借着九天玄女施术失败遭到反噬所造成的一缕缝隙,将一丝天魔元神送入她的心底,再以言语挤兑,撩拨她的心性。

然而就在他冷笑之际,却忽觉身子一沉,当即脸色大变!

第八十章 诗情画意惹情痴

就在安逸以天魔元神撩拨九天玄女,引诱其怒气、心魔之时,忽然一股天地般的威压降临,似泰山压顶,如暴雨狂风,让人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安逸脸色巨变,根本来不及思索,法力一涌,直向着在九天玄女现身后就暗自打开的天书而去。只见紫光爆射,他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九天玄女神光一清,抬头对着九天之上的某一处行了一礼,道:“多谢道友相助!不然今日就让那小贼得逞了。”

“道友不必多礼,只是不知那位究竟是什么让人。这天地之间,还有我等不知dào

的?唉……”声音苍老,露出思思迷惑,但却从头到尾没有露面。

九天玄女豪不在意,点点头刚要接话,然而在下一瞬,刚刚平和下来的面容忽然变色,怒气再起。

就在此时,苍老的声音再次从九天之上传来,飘飘荡荡钻入九天玄女耳中:“道友且静心,白猿神与蛋子和尚遭此劫难,不幸身故,也是他们的命数。道友此时心境不稳,还需尽快回山,稳固道心,以免道行大减……”

原来在之前九天玄女心静不稳之际,安逸趁机偷偷将蛋子和尚了结。恰好天魔元神**起白猿神心中心魔,使其元神迷陷,堕落自身。最后以天魔魔性污了其元神,将其彻dǐ

吞噬。可以说九天玄女此次是白来一趟,一个都没保下。甚至若不是九天之上那老者,连她都要载到这。

……

且不说九天玄女之后如何,却说安逸临危不乱,当机立断返回现实家中。此时“平妖传”中过了三年时间,但现实世界才不过月余,正逢“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的好时节。

此时近是清晨,窗外微风习习,霪雨霏霏,但安逸此时却无心细赏。心中涌出种种猜测。

首先,就是“剧情”可以改变,但却有着一种限制,类似于“小事可改,大事不可变”的性质。

就如同他斩胡媚儿、圣姑姑,都未发生变故,但在蛋子和尚身上,却接连引出好几个猛人。尤其是最后那一个威压,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想到这,安逸不禁摇头苦笑,暗叹道:“还是太弱了啊,最主要的,在人家地盘,人家才是主场!”

没错,就是主场问题!

最后那一个威压,分明是某人凭借高强的道行,以及对世界的领悟,调动整个世界之力来禁锢他。如此他才会说:主场优势。

只不过这个主场优势,他却也不羡慕。这种仅凭借道行,不需yào

消耗法力就能调动世界之力的能力,仅在那一个世界有效。若是换了一个世界,相似程度大的还好,凭借之前的领悟,还能很快练回去。若是相似程度极小,或者完全不相关,那那个能力毫无用处。

如此一来,对于安逸毫无用途,更何况,他所修炼,自成世界。如果坚持下去,未必不能获得“以势压人”的能力,虽仅凭自身的气势,定不如借天地之势来的容易、快捷。但自身所有,才是真zhèng

拥有的,外物,始终都是外物。

一念至此,安逸自觉心情好多了,灵台也清明几分,甚至连许久未动的道行,都有了一丝增长。

只不过……仅仅一丝而已,若想真zhèng

炼虚合道,成就天仙。还不知要耗费几年光景。甚至几十上百年也说不定!

……

从思绪中醒来,安逸才再次注意到外面景象。

此时窗外细雨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天色虽依然有些阴沉,但微风拂过,麻雀的吱喳声与知了的鸣叫,打破了雨后那一丝寂静。

打开窗子,深吸一口这雨后的空气,伴随着树叶的摆动声,一丝清凉之意从心底,蔓延全身。

就在此时,他忽然想到,门外小河下游百米处,似乎有着一片青莲。也不知此时,是否有荷花绽放?

一念至此,安逸不禁意动。起身走出屋中,顺着院中小径,来到大门前。缓缓推开后,一卷如诗如画的美景映入眼帘。

青山绿水,高柳新蝉,一条小河从门前蜿蜒绕过,河边柳树上,滴滴雨珠被风吹落,树上蝉声鸟语,树下三四蛙鸣。

河中心,一片翠绿的荷叶,亭立在碧波之上,似层层绿浪,把河面盖的严严实实。

荷叶丛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河里荷花赛仙女,然在岸边,却真的有一个仙女般的姑娘。

只见她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随风飞舞。虽由于背对着,看不见面容。但随着微风拂过,她那犹如瀑布般的秀发与洁白的连衣裙,偶然飘动间显露出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宛若凝脂。纤腿修长,粉肩细腰,延颈秀项,静静立在河边,似娇花照水,如弱柳扶风。

正是: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

微雨过后洗沉烟,荷花开欲然。

前庭外,小河边,悠然见洛仙。

娇花弱柳影清寒,幽栖不厌闲。

恰在此时,女子似有所觉,回身转首,随着万千青丝飞扬,一张精致无比的脸庞映入眼睑。樱桃小口、柳叶长眉,琼鼻高挺、美目流盼、神态悠闲,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只可惜,一个暗红色胎记从脖子下面一直蔓延到左脸眼睑之下,彻彻dǐ

底的破坏了这一番美感,一见之下,甚至有一番狰狞。

女子似乎对于安逸的出现十分惊诧,表情有些慌乱。一低头,长发飘然而下,乱纷纷,却正好将胎记遮住。似乎这一番动作做了好多遍一般,唯如此,才能这么熟练。

安逸见此,既没有急忙打招呼,又没有转身退避。

很自然的关上院门,缓缓走到河边,先是冲女子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自顾自的看向河中莲花。

女子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只因若是寻常人见到她这幅模样,要么转身躲避,要么急忙上前搭讪,以证明自己并非以貌取人之士。但向安逸这般,如此自然,既不轻视,又不着于表现的,她还从未遇过。再看安逸一身还未换下的古装道袍,一股宁静祥和之感从心底生出。

看了一眼河中景色,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女子忽然笑了笑,十分明媚,之前迈出的脚步,也收了回来。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感觉,若即若离,不远不近。两个人并非朋友,甚至根本不认识,但就因为对方的一个表现,心中升起一股特殊的情绪。

不是好感,无关情爱,就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从小失散的亲人一般。一股亲切之情油然而生……

微风扶柳,两人并未交流一言。就这样在河边静静的站着,凝视着河中景色,看那游鱼过水,虾戏莲亭,仿佛站在两个世界一般。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渐渐的,天色略显昏暗。不知什么时候起,风声渐渐的大了。

冷风吹过,从裙底钻入衣内,女子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此时安逸的视线恰好转来,女子低头笑了笑,礼貌的点了点头后,转身走入左侧竹林。竹林后面,正是白岩村所在。

“啪……啪……啪……”脚步渐消,身影渐远,不一会儿,拐过一个小弯,隐入层层密林之中,消失不见。

竹林中,女子回首,见再也望不到安逸身影后,又是笑了一笑,心中,却暗暗思量。

这世间又两种关系最是怪异,一种,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分手后的恋人。

这种关系,互相心中还有对方,但见面后却尴尬无比,所作所为皆不能发自内心,强颜欢笑,各自伪装。如此一来,有,还不如没有。

而另外一种,却是更为怪异,并且极其稀少的“最陌生的朋友”。

两个人无需对对方底细多么了解,更不会关心。萍水相逢,却似故交。平时并无联系,但见面却毫无疏离。关系不远不近,若即若离,但却能放心的将心里话倾诉给对方,毫无顾虑的信任,这种关系,也还有另一个名字,那就是——知己!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古人云: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矣!

如此足以说明,人生知己,多么难得。

更何况,在这物欲横流的现代,若想寻一知己,更是难上加难。

虽然现在在网上也好,生活中也好,追求和拥有一位异性知己,好像成为一种时髦。

人们给这种异性知己披上了一件非常温馨的外衣,那就是“红颜知己”或者是“蓝颜知己”。

而这种知己,女子却万万不信的。

萍水相逢才是缘,刻意追求,最后,始终免不得沦陷在肉欲之中。然后,支离破碎。

高山流水觅知音,红颜也好,蓝颜也罢,知己,可不仅仅存zài

于异性……

然而在女子感慨着回向住所之时,她却不知,这边安逸,却在摇头失笑。

知己?

依然逃不过,七情、六欲!

第八十一章 往事如烟

天色略显黯淡,但如今只不过四五点钟,安逸又在河边驻足片刻,转身回屋,换了件衣服,然后又出来,向着深山离去。

脚步一跃,便已消失无踪。

他要去外面用天魔元神收集欲念。这个百来户的村子,还是太小了。因为小,所以各种**不多。更何况,山中多是老人孩子留守,欲念更是有限。

一路疾走,翻过几座山,来到阴间入口的那一座山,然而眼前场景,却让安逸眉头一皱。

只见山上洞口处,大大小小几十顶帐篷,帐篷群中,男女老少有很多人,忙忙碌碌的,拿着长剑枪头,或清理,或搬运。

此时一个年轻人注意到他,放下手中活计走了过来,道:“你好帅哥,你是这附近的村民吗?这里现在不方便过来,你先回去吧,我们离开后再来。”青年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牌子,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考古重地,闲人免进!”

安逸见此眉头更紧,心中忍不住思量:“究竟是谁泄露了秘密?钟思宇?郝教授?……徐蕙?”一边想着,一边运起目光向场中打量一遍,并未发xiàn

那日一行中任何一人。

眼见对面青年还在看着自己,安逸装出一脸疑惑表情,问道:“这位大哥,贵姓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这里是古墓?你们在考古?”

青年笑道:“免贵免贵,我姓王,你叫我小王就行。这也不是是什么古墓,就是一个古时候的藏兵库。对了,你哪个村的?”

安逸向身后一指,道:“白岩村的,怎么了?”

小王一连恍然,说道:“怪不得你不知dào

,说起来这地方还是你们这里的人发xiàn

的呢。好像是金榕村的,一个姓刘的老大哥。五十好几的人了,还要上山砍柴,要不是他,这里不知dào

还要多久才能发xiàn

呢……”正说着,忽然一声呼唤从人群中传来:“小王,又偷懒是不是,还不赶紧干活,没见天都快黑了。”

小王大声应了一声,转向安逸道:“不跟你说了,你快回去吧!”安逸点头称是。心中却暗怪自己大意。

这山洞洞口本来是被山石挡着的,直到他们从阴间返回,才被推开。而他为来往方便,懒得每次都堵,所以就一直开着,却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被发xiàn

了。

扫了一眼来往的人众,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知这帮人不走,这个阴间通道就暂时不能使用了。

虽然他有隐身法术,但是开启通道时会有异像,发光之类的,所以只能等无人时才能施展。

虽然如此,但他也没有多少懊悔,毕竟这通道是搬不走的。至于那些“古董”,他要着也没用,爱般就搬吧。

最后瞥了一眼山洞,他当即转身离去。不过他却并未回白岩村,而是行至半路,眼见四下无人,就停了下来。

挥手招来一片树叶,指尖在上面一点,光芒闪过,一个巴掌大小的酒壶出现在手中。

安逸心中一笑:“既然阴间通道暂时不能用了,倒不如试试这壶天法,看看会把我送到哪里。”说罢,将酒壶抛落在地。纵身一跃,跳入其中。

他却不知,他这一跃,错过了阴间好大一场变故!

……

且不说后事,却说这壶天法有没有距离限制,安逸并不知dào

,但不能随心所欲,却已经得到证实。

因为不知dào

自己会落到哪里,是否会在人群之中。所以他刚一跃入,就准bèi

好了隐身法。

果不其然,眼前场景变换。不一刻,就从深山密林,换为了人来人往的都市街道。

这里离白岩村明显非常远,只因天上晴空万里,金乌西坠,天地间还一片明亮。

寻了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显出身形,随意游走在街道上,一缕缕天魔元神被他分出,附在过往的行人心中。

他所选择的,多是十六岁至四十岁的男女,或功利、或**,都是最茂盛的时期。

不一会儿,千缕分发完毕,安逸便收手了。不是不能再多,这种分神之法,化分千万亦不是问题。也不是顾不过来,天魔元神吸收人欲,宛似本能,根本不用他刻意控zhì

。只不过他想在吸收欲念之力的同时,查看其一生记忆,期望从中有所感悟。这才是一件需yào

专心的事,如果太多了,还未来得及查看,就要穿越世界,然后收回,那也没有用途。

分发完毕后,安逸打算先吃个饭,到夜间再以天魔入梦之法,挨个在人心里搭建梦境,用他们的视角,经历他们的一生。然而就在此时,一张怎么也没想到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充满喜悦惊呼:“安逸!”

话音未落,男人已激动的跑到安逸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阵,却忽然脸色一变,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怒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不拿我当兄弟是不是?还把安叔留给你的房卖了!你如果真的缺钱,不会跟我说吗?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年你都去了哪里?现在在做什么……”

一连串关切的问题从郑弘文口中脱出,安逸看着他的脸,一时间生出一种莫名之感——恍若隔世!

郑弘文此时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从安逸不告而别已有了差不多一个年头,虽然恼怒他不告而别,但更有重逢的喜悦,让他一时间忽略了安逸的表情。

而此时,安逸心情却有所不同,对于郑弘文来说,时间不过一年,但对他来说,却将近七八年的时间。更有重生前的那一段记忆,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怔怔半响,看着对面郑弘文激动面情,心知并非作假,但依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自己太过小气了吧!

前世之仇前世已报,今世之仇今世未生,更无从去生,如此一来,又何必如此扭捏?

一念至此,安逸只觉灵台一清,仿佛一座大山从身上卸去,紫府之中,灵光更显圆润。

此时郑弘文也察觉到安逸的不妥,见他表情怔怔,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口中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安逸回过神来,将意识转回体外,笑了笑道。

郑弘文见他表情淡然,当然不疑有他,但却不知,此时安逸心中却是巨震,暗叹道:“原来那件事始终对我有着影响,一日不看开,即便能够成仙,日后也会引发磨难,或导致心性永远不能圆满……”

不过好在,因为他一时心动,以壶天法出来,恰巧遇到郑弘文,心中有所领悟,将这一隐患在成仙之前消除,不然以后将越来越难。

将前事看开后,面对郑弘文清秀俊郎却满是疲惫的面庞,安逸眉毛一挑,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郑弘文呆了一呆,脸色一暗,却瞬间消失不见。说道:“差点忘了说了,我现在在这上大学,你呢?你怎么也在这。”说完,不等安逸回答,四下张望了一下,道:“别在这说了,你吃饭没有?看见前面那个饭店没有,我们喝点去,边吃边谈,给我好好说说,你小子这些个月都干嘛了?”

安逸点点头,心中已经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了。

上一世郑弘文是北大的高材生,这一世应当也差不了。当下边随着郑弘文向前走着,边编道:“我在外地上班,来京城长长见识。你在哪上学?北大?”

“你怎么知dào

?”郑弘文诧异一声,却没有多在意,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此时两人已经走到小饭店中,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箱啤酒。安逸道:“要这么多,喝的完吗?”

郑弘文道:“怎么喝不完。这么长时间没见,不多喝点怎么行!”话虽如此,但其脸色却是一抽。

借酒消愁?

安逸摇了摇头,他没有打探的心思。

如今他虽以看开,但同样的,对于感情也早已看淡了。别看现在他与郑弘文说说笑笑,但心中却几乎持以漠不关心的态度。当然,也只是几乎,但说笑,也只因心情好而已。说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人心,何时没有矛盾过?情绪,何时没有矛盾过?

他虽修道,但却绝不是断情绝欲,只是……要看开而已!

找座坐下,饭菜很快就上来,郑弘文一边让酒,一边问着安逸这一年中的情况,一边也大体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

这边,安逸随口编撰,含糊其辞,不尽不实,但大体看上去,两人喝的还是很“开心”的。

时光流逝,外面月色朦胧,灯火通明。饭店中,郑弘文双眼通红,尽显醉态。

一杯杯往嘴里倒着酒,也不再招呼安逸,表情痛苦。不一会儿,竟然趴着桌上呜呜哭了起来。

安逸弹指敲了下酒杯,发出“叮!”的一声,自己满上,喝了一口后,随意问道:“怎么了?”

郑弘文抬头,虎目含泪,满脸疲惫悔恨,嘴唇一抖,缓缓张开,声音无比颤抖:“我……我女朋友她……是我害得她……我……我不该不相信她……我混蛋……我是混蛋!……”

ps:“怎么回事?别着急,慢慢说。”安逸平淡的声音响起。郑弘文止住抽泣,道:“呜呜……我想要推荐票……”

第八十二章 再遇王玄甫

看着对面痛哭流涕的郑弘文,安逸语气平缓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先别着急,擦擦眼泪,慢慢说。”

郑弘文身子一颤,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声音无比悔恨:“半个多月前……我女朋友……小雯,她……在教室自习,本来我们约好的,晚上我去接她,但是我临时有事,忘记了……她看书经常忘了时间,那天也是。又因为之前我们约好,她更没有注意时间……一直到半夜,她才发xiàn

已经很晚了。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但她的胆子很大,因为觉得困了,索性把应急灯熄灭了,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当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xiàn

周围多了许多同上自习的同学,她也没想太多,翻开书接着看。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就发觉气氛不对劲……那些人虽然都在看自己的书,可是他们有的用应急灯、有的用电筒,有的甚至在点蜡烛,而且——他们翻书写字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声音!小雯也觉得很奇怪,偷偷瞥了一眼离她坐的最近的那个人,突然发xiàn

他的教科书上面的某些题外话还是黑体标记的,她蓦的才想起:那本教材是——很久以前的版本!!!她当时害pà

的不得了,尤其注意到那学生的装束也是很久以前的服饰。她都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反正天亮的时候她才从昏迷中醒来……当时她立kè

给我打电话,将发生的一切都告sù

了我。但当时我不信,只以为她生气我没有去接她才骗我,就没有在意……那想到……哪想到……”

说到这,郑弘文一脸恐慌,懊悔,浑身发抖着,面容十分扭曲,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平静下来,狠狠的灌了一杯酒,再次开口时,声音充满疲惫:“……哪里想到,她当晚就死在那间自习室!但她的室友,却都说,她早早的就在寝室睡了。当晚,谁都没有察觉到她离开而且……警方介入,调取楼道监控发xiàn

……发xiàn

楼道中……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既然没有出现过,那她又怎么死在自习室的呢?

郑弘文感觉浑身发冷。

他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好多天了,但始终不愿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小雯,是被鬼害死的。

但是种种事实,无不证明了这一点,他……无力反驳。

所以他才会自责,如果他相信了她的话,那么她……或许就不会死了。

饭店中,灯火依旧,人声鼎沸,但,郑弘文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紧紧靠在椅子上,缩着头,隐藏在阴影之中。

他不怕阴影,因为有阴影,就代表着有光明。他怕的,是无休无止的黑暗。

一连十几天了,每到晚上,他都睡不着觉,只要一闭眼,女朋友死后那狰狞的面容,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任他怎么甩,也甩不开。就连白天,也是如此。

所以他才会走到大街上,走入人群中,因为……他害pà

一个人。

可是,即便在人群之中,他却依然感觉孤独,无比的孤独。就像是有一道看不见摸不到的围墙,将他与整个世界隔离一般。

墙外,阳光明媚;墙内,迷雾重重。他也希望破开这重重迷雾,可最后才发xiàn

,只不过是一场徒劳。

而幸运的,老天在这个时候让他遇到了他最好的兄弟。让他,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一只香烟,从他手中被点燃,看着缓缓弥漫开的烟雾,深深吸了一口,却只觉脑袋一阵眩晕。

“咚——”

撞击声传来,郑弘文终于抵挡不住酒意与疲惫,一头倒在桌上,沉沉的睡去……

对面,安逸目光悠远,遥望着窗外夜空,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场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一股莫名的气氛,围绕在一趴一坐的两个人之间。然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这特别的氛围:“大哥,俺们这该打烊了,您看您是不是先把账结了,出去发呆去。”

浓浓的东北口音,让安逸面色一抽。干咳一声,道:“抱歉,忘了注意时间,这就走……”说着,扶起醉倒的郑弘文,结账走出店门。身后再次传来服wù

员的声音:“哥,一人儿能行不?要不我帮你打车吧?”

“不用了,这附近有没有旅店?”

“有,就在前面不远,拐个弯就到。”

“谢谢。”

……

扶着郑弘文来到旅店,安逸开了两个房间,将郑弘文扔到床上,就转身回了另一个房间。

对于郑弘文以及他身上所发生的事,安逸并没有过多关注。关上放门,躺在床上,心神顺着一种奇异的联系,附在某一缕天魔元神之中。

魔神所在的宿主,是一名三十多岁美艳少妇,此时已经早早入睡。

心念一动,用天魔元神包裹着自身的意识,缓缓沉入女子记忆之中。

这一夜,女子将会做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不光是他,今夜,将会有很多人同她一样,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郑弘文也是如此,从小到大,从出生一直到昨夜,种种经历在梦中一一展现,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竟生出一种看破红尘的错觉,而对于女友的死,心中竟也看的淡了……

其实这也属正常,黄粱一梦,庄周梦蝶,大体如是。

日三省己身,不过是反省一日所为,都能促使人进步。更何况这回顾自身一生的经历。若是悟性高觉之人,在一个佛道显圣的世界,说不定能够一朝顿悟,立地成佛也未可知。

不过这一切郑弘文是不可能知dào

的,甚至连他为何做这么长的梦都不知dào

。可他却并未多想。更未发xiàn

,不知不觉中,他的心态,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

而此时,对面房间,安逸也挣了开双眼,只见其中似有紫光闪烁,若有万千场景流转,如梦似幻,但只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只见他蓦然一笑:“这用其他人的身份经历他所经历的事情,虽然玄妙,但确实不如事件本人所更感悟的多。不过……聊胜于无吧!”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对面传来开门声,眨巴了两下眼,他也起身开门。

房门打开,对面正是表情略显迷茫的郑弘文,安逸笑着招呼道:“起来了?饿了吗,一起出去吃点饭吧。”

郑弘文打了个哈欠,道:“好啊,饿死我了。”说完,两人并肩离去。

走在路上,他又对安逸说起了昨夜的怪梦,表示十分疑惑。

安逸笑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这世界上不知dào

的事多了,还能事事想明白吗?”

郑弘文点点头,忽然道:“昨晚……你都知dào

了吧?你说,小雯会不会是被鬼……”话未说完,就被安逸摇头打断:“事情过去了,就不要想了,世上有鬼没鬼,谁说的准呢。”此时那几个鬼已在昨晚被他收了,没必要告sù

郑弘文。

郑弘文点点头,没有多言。

这也是因他心态转变的结果,若不然,怎会如此轻易放弃。

或许是感觉有些沉默,郑弘文再次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我看要不然就别走了,或者回巴市。”

安逸摇头:“算了,不想回去了,在外面挺好的。”

郑弘文闻言,还道他怕触景伤情,想起父母,不禁出言安慰。但安逸又岂是因为如此?是以只是摇头笑笑,没有多说。

虽然他此时已经能够关闭呼吸,不再害pà

城市中的空气,但是这几年漂泊久了,独自惯了。却不想与人牵连太多,经常接触。

若回到巴市,不论是郑弘文还是其父母,肯定要经常走动,但此时他早已厌烦,又怎会自找罪受。所以,吃完饭,也就是他该告辞离开的时候了。

边走边谈,不一会儿来到一家小面馆,面馆虽小,到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坐满了人。

不过好在,外面店门口摆了两张桌子,此时空荡荡的。

郑弘文拉着安逸,两人一人要了一碗面,刚一落座,忽然耳边传来一老健的声音:“咦,道友怎么也在这里?”

郑弘文疑惑,见一个容貌清癯的老者对着自己抱拳拱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安逸也是诧异,没想到竟还会遇到他。当下抱拳还礼,道:“原来是王前辈,您老怎么也在这里?”

这老者正是与安逸有过一面之缘的王玄甫,在安逸还未离开巴市之前,给他算过命的那位“坐地阎罗”。

郑弘文此时更是诧异,不明白两人这一套古礼,弄得跟跑江湖似的,是怎么个情况。而且……道友?

就在他迷惑之际,这边王玄甫再次开口,道:“竟然真的是安道友,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啊,竟然在这硕大的京师遇到一起。道友来京师,可是也为了那处封印?”

什么封印?

安逸心中疑惑,但却并未多问,摇头道:“只是偶然来到此地,恰逢遇见我这位朋友,就在这徘徊几日。”

说着,开始给两人引荐。

ps:抱歉,晚点了……差点忘了

第八十三章 意外、传说

且不提郑弘文别别扭扭的跟王玄甫抱拳行礼,打了声招呼,这边王玄甫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却忽然脸色一变,扫了一眼四周,尤其是面馆之内的人,面色更是大变。

安逸见此,神情一动,也是张开法眼望去,只见面馆之中死气纷纷,煞气弥漫,更有灾气凝聚。

眉头一紧,还未说话,只听王玄甫叫道:“不好,封印有变,煞气竟然波及到此地!”说着,迈步就要进往店内,提醒众人离开。

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得“嗞啦——”一声,店内一处外露电线爆出火花。外放的电流打在煤气罐上……

“砰!”惊天一声巨响,在面馆的人群中传来,伴随着的,是熊熊大火与碎铁片。

此时郑弘文已经吓傻了,爆炸声震的他耳聋目眩,浑然没发xiàn

铁片激射,正冲他的脑门!

而此时,安逸却反应过来,一脚将郑弘文踹飞,这边右手一拉王玄甫,极速后退。

大街上,慌乱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而面馆之中,却极其安静。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了声音。要仔细听的话,能听到极其细微,哼哼哈哈的动静,一般情况下,我们管那叫“痛苦**”。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圈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有的半边身子都已经成了焦炭,有的还流着鲜血,眼见进气少出气多。暗红色的血混着面汤在地上流动着,整个面馆的地上被染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怪色。

慌乱之中,早已有人报警,警车、救护车、消防车……不一会儿,凡是带着警报灯的车几乎都全停到了面馆前,红蓝灯光把整个街道闪了个遍,警戒线外黑压压的全是脑袋,不住传来好奇者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能拉警报的车全到齐了,有啥大事啊?”

“出人命了!当场就死了三个,还有十来个受伤的。”

“啊?面馆也能出这么大事儿?!”

“说是电路老化,漏电引燃煤气罐,这一刺激直接炸开了花,跟手榴弹似的,撂倒了一片。唉~”

“乖乖,这不跟炸弹袭击似的?”

“可不,要说也是倒霉催的,吃碗面能遭这个罪。”

……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安逸扫了一眼惊魂未定的郑弘文,最后,把目光转向另一旁的王玄甫。

他可还记得,出事前王玄甫所说,“封印”、“波及”等等,很明显,这不仅仅是一场意wài



或者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意wài

,而是被某种特殊的力量干扰,而产生的“意wài

”。

此时王玄甫也有些心有余悸,若不是安逸拉他一把,恐怕他也侥幸不得。

在庆幸与惋叹中纠结之际,注意到安逸的目光。先是跟他道了声谢,然后又是一阵叹息。才说道:“这次事故,怕是那锁龙井中虎蛟魔魂所引起的……唉!锁龙井封印它几百年,以前从未出现过变化,但偏偏在这个末法时代,封印松动。若是被它逃了出来,只怕此时再无人能够制服,到时……这华夏大地上,只怕会生灵涂炭啊!”

什么锁龙井?什么虎蛟魔魂?

这事别说安逸疑惑,这边郑弘文比他还要疑惑。

此时他刚刚回过神来,猛听到王玄甫的话,再联想到出事前王玄甫的行为,仿佛预料到一般。心中一阵惊疑: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鬼怪,道士妖魔?

猛然间,他想到当地同学跟他说过的一个传说,忍不住脱口问道:“老爷子说的锁龙井,是不是前面那个?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龙?”

他听同学说,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名为北新桥的地方,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但很奇怪的是,名字虽然叫做北新桥,实jì

上这里并没有桥。

传说朱元璋建立大明朝后,天下初定。但因为其杀伐过重,触怒了龙王,在其梦中扬言要把京城内的水全部带走。

朱元璋恐慌无比,所幸当时的军师——刘伯温出了个注意,让大将高亮化解了这一危难。可高亮虽将龙王逼走,但自己也不幸身亡。

老龙王虽退,但依然怀恨在心,可他又惹不起刘伯温,于是就顺着玉泉山泉眼,钻到地底下去了。

这时刘伯温正在按着八臂哪吒图修建京城,龙公心中暗想:“城总有修完的时候,修完以后刘伯温走了,那时就该听我老龙的了!”所以就在地底下的泉眼里头忍了下来。

刘伯温又如何不知老龙并未死心?当下修完城后,就去找高僧姚广孝。让其代为守护。等姚广孝答yīng

下来后,刘伯温便打点行李,带着随从,离开京城去见皇上交差了。

那龙公听说刘伯温走了,就顺着地下的水道,往京城这边走来。来到京城底下,看见一处海眼,就往上撞,一撞就撞出了地面。这地方,就是后来的北新桥。

龙王撞出海眼后,施展法术将海眼的水引出。一眨眼的功夫,北新桥的一南、一北、一东、一西,全成了大河了。附近的老百姓哭天喊地,慌忙逃命。

此时姚广孝正在城中,见此当即大怒,拿着一把宝剑,飞快地跑到北新桥。与龙王对敌。

可是没想到龙王法力高强,不能力敌,姚广孝一剑比一剑出的慢,眼看就要败了。正在这个紧要关头,有岳飞英魂前来相助,才把龙王拿下。

龙王被拿下后,岳飞英魂便径自离开。此时姚广孝倒为难了,把这大小两条孽龙放在哪里呢?

他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把龙公锁在北新桥的海眼里,海眼上修一个深深的井筒子,拴上长长的大锁链,井上再修一座三间大殿的庙宇。庙里供什么神像呢?姚广孝想起帮他拿住龙公的不是岳元帅吗,就供岳飞吧。这就是锁龙井的由来。

龙公在被锁进锁龙井之前的时候问姚广孝,什么时候才能放他出来。姚广孝诳它说,等桥旧了,就可以出来。

可是这里却从来没有建过桥,当老龙王被锁在井底后,姚广孝直接把这里命名为北新桥,如此一来,老龙王永远都不能出来了。

又说华夏建国后,随着科技的兴起,人们渐渐相信科学,**迷信。所以在重修京城的时候,古井、庙宇阻挡城市规划建设,就有人提议,将庙拆了,井平了。

当时的施工队见井中铁链又长又粗,想着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就想着要把铁链子从井中拉出来。

可是一拉七天过去,铁链子堆的有十多米高,还没看到尽头。这时候,古井里不断传出一阵阵鬼哭狼嚎山风海啸的声音,到最后还往外喷乌黑腥臭的水,十分恐怖。

施工队全都害pà

了,胆小的还尿到了裤子里,只好又把铁链子乖乖地放回了古井里。而工程,也被叫停。

“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

郑弘文响起这几日的经历,不由得惊疑不定。将心底的疑惑脱口问出。

王玄甫点头道:“那个传说我也听过,虽不全对,但也大体差不多。只不过里面关着的不是龙王,而是一只上古异兽的冤魂。”

“虎蛟?”郑弘文还要再问,安逸忽然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原来三人的谈话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一个个都绕有兴致的聚在四周,正在听他们谈话。

王玄甫见此飞快的点头,拉着安逸两人向外走去。但四周围观的人,却一个个开口。

“别走啊,快说说呗,那上古异兽是个什么玩意?长得恐怖不恐怖!”

“是啊,那虎蛟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老虎跟蛟龙生出来的孩子?”

“是啊,是啊,先别走,说完再走吧!”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中,忽然有人不屑道:“什么虎蛟异兽,别听那老头胡说,听口音就不是本地的,他能知dào

什么。”

“也对啊!”

在众人恍然大悟的声音中,安逸三人终于挤出人群。郑弘文大松一口气道:“终于挤出来了……”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王玄甫却忽然问道:“你们有没有听清,最后那句是谁说的?”

郑弘文笑道:“怎么了大爷,难道您老人家想跟他理论理论?我看还是算了吧,要不是他,我们哪能这么容易挤出来,说起来还得感谢他呢。”

王玄甫摇头,表情疑惑道:“我只是听着声音有些怪异,而且分不清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究竟是谁呢?

话音未落,就被郑弘文打断:“那么多人说话,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一个个分辨出来,您老想多了吧。”

对话中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安逸嘴角含笑。

这时离人群已经远了,郑弘文再次抛出刚刚的问题,像王玄甫请教。

王玄甫道:“确实是虎蛟,而且故事也是发生在明朝,但并非是姚广孝单独封印的,而是刘伯温联合当时修道界诸派,共同联手封印。”

寻了个空旷的胡同,三人走进去站定,王玄甫继xù

道:“明朱元璋时期,虎蛟魔魂做乱,刘伯温奈何不得,广邀修道界前辈,高僧七十二名,各大派掌门长老三十六位,合力炼制缚龙索,以死亡四十八,重伤三十二的惨痛代价,方将其封印在刻满密咒的锁龙井中……”

ps:感谢欲影随行、埋叶的打赏~

第八十四章 胡同谈话

胡同内,王玄甫声音飘忽,讲述着几百年前的一桩密事。安逸忽然中途打断:“王前辈所说虎蛟,可是山海经中所记载,“其状鱼身而蛇尾,其音首如鸳鸯”的那个?”

王玄甫点头:“没错,就是它。”说完,却好似刚想起来,疑惑道:“道友难道不知此事?不应该啊,这件事修道界中广有流传,道友怎会……”说到这,他却又忽然恍然大悟:“贫道却是忘了,道友之前说过,无门无派,对这些事不知dào

也在所难免。”

郑弘文忽然插言:“安逸,你不会真的做了道士吧?还有,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魂!”说道最后,面色严肃。

王玄甫不知前情,是以疑惑的望着两人,但毕竟初识,没好意思多问。

安逸眼见瞒不住,也不在意,当下点头道:“没错,我确实是道士,这个世界也确实有鬼魂。”不过对于修炼的经过,他却不会如实相告,只听他忽悠道:“其实我们家祖传有一部秘术,从小我就有练习,但是因为老爸叮嘱,不让我在任何人面前显露,所以一直瞒着你。但年前父亲死了,我又遇见一点意wài

,陷入一场鬼魂引发的事中,不能脱身,是以才不告而别……”一番话语,既向郑弘文解释清楚离开的原因。又向王玄甫解释清自身修为的来历,让其误以为,他从小修炼,法力高强当然说得过去。

果然,这边王玄甫一脸恍然大悟。但郑弘文脸色却一变,隐有怒色:“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说不知dào

有没有鬼存zài

。你告sù

我,小雯她究竟是不是遇见鬼,被鬼害了!”

安逸眨巴了两下眼,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本来不想告sù

你这些,只因为怕你永远活在内疚之中。但现在你既然已经知dào

了,我只能告sù

你实话。你女朋友,她确实被鬼所害。但你也不要多想,这世间万事皆有因果。而且,此时那几个鬼魂已经在昨夜被我收了。而小雯此时也已经入了地府,只待日后就能投胎转世。”

郑弘文闻言,表情呆滞,安逸趁此时机将他身上所发生的事解释给疑惑的王玄甫听。王玄甫叹道:“这恐怕也是因为封印松动,由那魔魂引起的,不然为什么学校那么多人,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要赶在这几日出事。”

郑弘文此时刚刚回过神来,一听此言不禁脸色十分难看:“您说的那什么魔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玄甫叹了口气。对于郑弘文的遭遇也很是同情,宽慰两句,才解释道:“虎蛟乃是古时候凶兽的一种,鱼身蛇尾,力大无穷。龙的图腾,就是由它演变而来。所以龙并不存zài

,但是虎蛟,却如现在所发xiàn

的恐龙一般,都是真实存zài

过的。只不过随着天地灵气的下滑,支撑不起他们庞大的身躯,都逐渐灭绝了。”

“天地灵气?”郑弘文表情疑惑。

王玄甫解释道:“如果已科学的角度来说,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氧气。”见郑弘文了然点头后,继xù

说道:“这虎蛟一族虽然灭绝,但有个别的,机缘巧合,成为了鬼魂。因为其生前就力大无穷,无比强壮。死后自然也非常不凡。其实不止虎蛟,古时候有许多异兽的鬼魂,只不过那时修道界也无比昌盛,所以但凡有出来做乱的,都被人送入地府,或打的魂飞魄散。如此一来,再加上各类物种灭绝,所以这一类魂魄就越来越少了。直至近代,修道界已知的,只有这京城锁龙井内的虎蛟,以及招摇山上一只狌狌,皆被前辈高人封印。但不知为何,两三个月前,此处封印松动,被一名茅山的同道发xiàn

,将消息报回教内。然后由茅山掌门,联合各大派高人,组织了这一次聚会,以图整合现今修道界之力,再次封印此獠。贫道除相术之外,对符阵风水之道也略有研究,因此侥幸受到邀请,故才前来。”

这风水一道,又名堪舆,为阵法的一种。风就是元气和场能,水就是流动和变化。

风水之术,分阳宅风水与阴宅风水。阳宅是活人住的,阴宅是私人住的,也就是墓地。

大到一城一镇一陵丘,小到一家一室一坟堆,都能组成一个风水气场。而风水之术,就是利用周边环境、改变环境,从而达到对人有益或有害的目的。

王玄甫此次出来,就是要考察锁龙井周围的建筑,看是否能够布置出一个风水杀阵,对井内魔魂造成一定的影响。

对于此,安逸不禁疑惑:“若想布置风水阵,这周围的环境因素必不可少,王前辈如何说服四周的商户,让他们按照您的意思改建?这事恐怕不简单吧!”

何止是不简单啊,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要知dào

这四周高楼大厦,都是大公司,怎么可能随便就重建。

王玄甫却忽然一笑,道:“若是只有我自己当然困难,道友可别忘了这件事是整个修道界都有参与,而且,上面也很重视。”说着,他一手指天。

安逸知dào

他所指的是政.府,但对此却更是不解:“若是上面重视,当初为何想要扒开改建?”

王玄甫嗤笑道:“就是因为当年那事他们才重视的。”

“为什么?”郑弘文脱口问道。

王玄甫道:“其实当时那件事比传说中闹得还大,那个擅自拉动铁链的施工队,最后无一人幸免,全部浑身腐烂至死。”

“怎么可能!”郑弘文惊呼。

王玄甫叹道:“怎么不可能,那虎蛟本就凶恶,更何况被镇压这么多年。那铁链与古井本是一配套的法器,而施工队擅自挪动铁链,险些导致封印破损,但即便如此,也打开了一个缝隙,从而使魔魂的阴毒流露出来,沾到他们身上。此毒险恶无比,即便修道之人沾染都要丢掉半条小命,更何况他们还是普通人。只不过当时禁的严,又加上施工队多是外地人口,连隐瞒带补偿,连他们家人都不知dào

他们是怎么死的,只当是工程事故。再加上国家大力的封锁消息,是以根本没有再民间传开。”

“既然没有传开,那你又怎么知dào

的?”郑弘文话一出口,忽然又反应过来。果不其然,只听王玄甫道:“当时某位高官,认识修道界的一位前辈,向他求助。因为那时灵气忽然锐减,比之前快不下几十倍,人人自危。是以接到求助,方才得知此事。”

安逸心中了然,知dào

那时应该是天道得到六道轮回炼化的时候,不过对于接下来的事他也生出一股好奇,不知dào

那位前辈是怎么解决的。所以认真的听了起来:

“……那位前辈得知后,立kè

前来查看,但当时施工队身上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医,是以他也无法解救。更何况,迫在眉睫的是那魔魂,若是让它脱困而出,到时只怕整个京城几千万人口无一能够幸免。”

说到这,王玄甫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继xù

道:“那位前辈见事态紧急,无奈只好找朋友求助,那时修道界虽然人人都陷入天地灵气锐减带来的惶恐中,但也知dào

,若是被那魔魂逃脱出来,别说修行,就是连命都保不下。是以一传十十传百,纷纷响应。届时修道之人不像现在这般稀少凋零,但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封印补足。之后国家成立了一个特别的灵异小组,专门邀请各派弟子坐镇,处理全国各地的灵异事件。最主要的,还是监视这锁龙井,预防他再有异变。”说到这,胡同口忽然进来一位路人,王玄甫当即收声。

路人是个女子,二三十岁的样子,十分平凡,手里领着个食品袋,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目送行人走远,王玄甫转过头来,继xù

对两人说道:“也就是因此,这件事在修道界并不是秘密,老一辈的人,大体都知dào

。甚至有些老家伙,当年还亲眼目睹过。这一次是一位茅山的弟子在这坐守时发xiàn

的,见封印再有缝隙,当即不敢拖延,立即报gào

给茅山掌教真人。由此,再通知其他大派及叫的上名号的人,前来此地商讨对策。只不过,现如今修道界已经没落,人才凋零,很多法术虽未失传,但能修习者甚少,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强力有效的办法,即便修补封印,也心有余力不足,唉~”一声浓浓的叹息,充满了无奈。

郑弘文见此忍不住焦急:“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如果真的像您所说那样,那华夏岂不是完了!”

王玄甫眉头紧皱,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茅山派这一代,出了一名了不得的弟子,法力高强,远超我等。可是……”

“可是什么?”郑弘文追问道。

王玄甫没有皱的更紧了,满脸无奈:“可是现在竟然联系不上他了,据他的师父,李景阳李道友所说……他……他……”难以启齿的样子,让郑弘文十分蛋疼,不耐问道:“他到底怎么了,您倒是说啊!”

王玄甫苦笑:“他师父说,他好像去了阴曹地府……”

“什么?死了?!”郑弘文目瞪口呆。

一个死人,修为再高管个屁用!

第八十五章 岳王庙

王玄甫的话令郑弘文十分不满yì

,说了半天,竟然是一个死人,这不是拿他寻开心呢吗。

可安逸此时却有不同的看法,神情一动,问道:“前辈所说,可是钟思宇?”

王玄甫诧异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你难道认识他?”

何止认识!安逸笑道:“见过两次面,对他的事情,我也知dào

一些。”

“真的?”王玄甫动容问道:“那他拜地府阎君为师这事你知不知dào

?当真属实?对了,我听说,当时还有一位道友在场,难道就是你?”

安逸点头:“当时我确实在场……”话音未落,郑弘文插嘴打断道:“你们说的什么意思?难道他没死?”

安逸笑道:“何止没死,估计他现在活的要比之前还要滋润。”说完,将钟思宇的事情向郑弘文大体说了一遍,只不过,此时他心中却在疑惑。

钟思宇难道在地府?可是既然把事情告sù

了他师父,难道就没有告sù

他进入地府的方法吗?

然而就在他疑惑之时,这边王玄甫却是心中大喜,暗忖:按照李道友所叙述,那钟思宇曾经说过,他拜师之际,旁边有一个法力无比高强的道友。甚至连阎君都说,看不透那位道友的修为。之前我们还在感叹,如果能得到他的帮zhù

,这对付魔魂想必能轻松的多,但可惜不知其名,无处可寻。却没想到竟然刚出门就被我遇到!

想罢,不由大笑一声:“妙矣!”然后拉起安逸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之前我们还苦于不知是谁,无法联系。却没想到当初那人竟是道友,道友快快随我去岳王庙见诸位同道,有道友在,此时定能想出解决之法。”

安逸不解:“王前辈此言何以?”

王玄甫见拉不动他,只好解释一遍,然后道:“此时封印恐又有变化,方才那处面馆四周风水不好,容易吸引煞气,是以最先出事。但此事若不赶紧解决,必然越引越大,伤及更多的无辜百姓!是以还望道友赶紧随我回去,与诸位同道一同商议解决之法!”

煞气不光对人体有害,有时候经过特殊的风水布局,甚至会引发一些意wài

。就如那个面馆。

对于这一点,安逸虽然清楚,但是却不甚明了,不过这也影响不了他的决断。

他虽然没有以天下为己任的心思,但若是危险不大,还是很愿意帮忙的,毕竟……做好事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嘴角一翘,安逸发xiàn

自己想到个不错的主意,笑道:“前辈有命,在下敢不从命。”说完,转向一旁的郑弘文,刚要开口,郑弘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别说了,我也要跟你们去看看!”

见安逸不解,他低沉道:“反正按照你们说的,如果你们不能解决,那早晚都会死。更何况,如果按王前辈所言,那小雯就是被他害死的。我……我要去!”

安逸呵呵一笑,没有拒绝:“你愿意去我不阻拦,不过这还要看王前辈的意思。”

郑弘文闻言,满眼期盼转向王玄甫,王玄甫摇头苦笑:“既然道友都这么说了,贫道哪里还好拒绝。”

郑弘文大喜,口中称谢,然后由王玄甫带路,引着两人来到北新桥,岳王庙。

此时北新桥很少看到人影,很明显被政.府隔绝。此时庙内外多是佛道打扮的修行之人,不过也有那身穿军装的,估计是上面不放心,派下来的。

三人一来到庙门口,恰好里面有人走出,见到王玄甫,当即与他打了声招呼。然后疑惑的看着安逸两人。

王玄甫笑着给几人引荐,先是对安逸两人道:“这位就是我刚刚对你们说的李景阳李道友了,其不光是钟思宇的师父,还是茅山教当代掌门。”

“见过李掌门。”安逸拱手做礼,郑弘文有样学样。

李景阳六七十岁的年纪,身材干瘦,但两眼却炯炯有神,先是不紧不慢的还了一礼,然后疑惑看向王玄甫。

王玄甫笑道:“李道友,这位是安逸安道友,你或许没见过,但你一定听过他。”见老友更显疑惑,王玄甫没有再卖关子,直接道:“这位就是你那宝贝徒弟提到的,在阴间所遇的那位道友!旁边这位,是安道友的朋友,郑弘文。”

“原来是安道友。”李景阳心中惊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安逸,发xiàn

其浑身并无不同,但却会给人一种错觉,一种远在天边,看得到摸不到的错觉。当即心中一震,不再有半分怀疑。重新做礼道:“没想到安道友竟也前来,有事远迎,还望道友恕罪。”说完,又向郑弘文点头,打了声招呼,之后引着众人向庙内行去。

跟在李景阳身后,进了庙门,大殿内空空荡荡,李景阳解释道:“诸位道友都在后院,道友请随我来。”很明显,是专门对安逸说的。

安逸点头称善,穿过大殿,只见后面院子摆满了石桌石椅,各种和尚道士已经坐满了整个庭院,不过怪异的是,大体都是年轻人,而且有的还身穿便装。三三两两聚在一堆,有的说说笑笑,有的愁眉苦脸。但随着四人的进入,都不由静了一静,然后小声向身旁人打探:

“那不是李前辈吗?他不是刚刚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谁知dào

呢,你看李前辈旁边,是不是“坐地阎罗”王玄甫王前辈?唉,真想找他给我算一算,看看我究竟什么命数。”

“你就别想了,王前辈是轻易就会给人算命的吗?他可是前辈高人,给谁算命是要看他机缘的。”

“谁知dào

他们身边的那两个是谁?那么年轻,竟然跟他们并排走在一起,太不懂规矩了吧!”

“嘘……小点声,万一人家有背景呢。”

“切,怎么可能,现在修道界,有比茅山掌门和坐地阎罗辈分还大的吗?”

“那可说不定,万一是官方背景呢,你们看得出他们身上有法力吗?要我看,没准是这四九城里的公子哥,闲着没事来这打秋风。”

“……”

众人声音虽小,但却耐不住安逸法力高强,耳聪目明,是以全部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扫了一眼大院,见都是一帮年轻人,不禁纳闷:这么一帮人,法力低微,见识浅薄,有什么用。不是说有各派前辈吗,怎么没见到?

这边李景阳看出安逸的疑惑,解释道:“这些都是一些小辈,没有多少修为。但在这用人之际,也管不得那么多,不过人数太多,也只能在这院中停留。各派的掌门,与一些叫的上名号的,他们都在房中,道友且随我来。”顺着李景阳所指处,是一件宽大的房屋,房门紧闭。

安逸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但此时,满院子的人的目光都会聚在了他的身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道友?一派掌门竟然称呼他为道友?有这么年轻的道士是道友?不会是眼花认错人了吧?

但更令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只听王玄甫道:“之前一直未来得及向道友纠正,但若进了房中,可不要再喊我们前辈了,莫让那一帮老家伙笑话。”

安逸还未回答,郑弘文到先抢先问出:“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们道士不是这么称呼的?不对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年轻的称年老的叫前辈。难道不可以?也要叫道长?”

王玄甫笑道:“我修道界虽然注重辈分,但却更注重修为,若非师门直系关系,大多数都是按照修为结交,各论各的。就如钟思宇道友,虽以师礼待李道友,但若是再外面,遇到并无私教的,却不必持晚辈里。只因修为到了,若是一个修为比自己高的人,却对自己一口一个前辈叫着,莫说旁的,就是本人也会别扭,觉得臊的很啊!是以道友进去,还望给贫道留几分薄面,莫要再以前辈相戏。”

还有这说法?

见李景阳也是点头,不禁安逸讶然,玩笑道:“如果这么说,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见过王道友,李道友!”

他们这边说的轻松,但院中众人听的更是震惊!

什么情况?!

这么年轻,凭自身修为,竟然跟茅山掌教平辈?

不过也有那有见识的,感叹道:“没想到又出了一位天才,之前有一个钟思宇,现在又来一个,难道我们修行界就要大兴了吗?”

“是啊,若是人人都有他们的修为,那绝对能再次回到古代那时候,道法显圣,人人崇道的时代。哪里还有科学什么事。”

旁边有人打击道:“别做梦了,人家那是有机缘,他们什么修为,都是他们自己的,哪能代表整体修行界法力提升。若是真的提升了,咱们怎么会都在这里,随便来一个弟子就能解决了。”

随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安逸几人已经来到房门之外,打开房门,里面景色让安逸升起一丝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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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安逸的心思

房间里也是有着不少的人,大多数的年龄可能都在六十岁左右,但也有少部分是年轻人。有的穿着道袍、袈裟,有的只是一身的便装。最令安逸诧异的,是其中一男两女三个老人,满脸褶子,看着至少百岁开外,但却神采奕奕。而且,其身上法力磅礴,连身旁李景阳与王玄甫两人法力相加,也比不上其中一个。只不过三人坐在角落,很少与其他人交流。

在安逸几人进来后,包括他们,房间中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汇聚在了他们的身上。

这时有人开口道:“李掌门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王道友,可看出什么?”

王玄甫摇头,道:“还没来得及细看,就遇到了旁边这位道友,是以先带回来与大家认识一番。”

道友?众人目光一讶,连同说话的那人,都把目光投在安逸两人身上。

安逸还好,完全不受影响,但却把郑弘文看的好不自在。

这时李景阳对众人笑道:“诸位道友莫急,来来来,我为你们引进一番。”说完,让开一步,指着安逸道:“这位是安逸安道友。诸位可别看他小小年纪,法力可不下于我等。大家想必都对小徒之事略有了解,实不相瞒,当时在场的,就是这位道友。旁边这位,是其好友郑弘文,却并非修行之人。”

他话音还未落,屋中众人已经站起了身来,一双眼睛俱都盯着安逸。

这一帮人要么是法力加身之人,要么见识非凡,观察一人的大致修为本应该手到擒来,可是在安逸身上,他们竟然什么都看不到,更甚至,都生出一种,向之前李景阳所产生的错觉。是以一个个都是动容。

安逸点头微笑,稽手道:“贫道见过诸位道友、掌门。”

“见过安道友……”就在众人答话,李景阳要给安逸分别引荐之时,打一进门安逸就注意到的那三位老者中走出一人,一双沧桑但不显浑浊的双眼,仔仔细细打量起了安逸。

这老者在这里似乎颇有分量,他走出来后,大家都没有吱声,似乎是等着他先开口。但安逸却没有被人盯着看的嗜好,扫了对面老人一眼,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仙家在场,想必这位就是胡三太爷了吧?贫道有礼了。”

话一出口,在场众人无不心惊,只因这胡三太爷来的时候,场中诸人无一窥破其真身。这安逸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竟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这边胡三太爷也是面容一动,满脸褶子似开花一般,说道:“道友果真不凡,没想到竟然能一眼看出我的底细。小老儿着实佩服。听闻道友与我那不成器的孙女有过一面之缘?小老儿在此替她谢过道友,成全她收得一位高徒。”

“道友客气了,贫道只是顺手而为。”

随意客套几声,胡三太爷又返回座位,这边李景阳再次向安逸引荐在场诸人。什么全真教的马道长,天师教的张天师。一个个都引荐了一遍。

各自见礼后,王玄甫道:“大家都先不要客气了,大家落座,还是来看看这次事情该如何解决吧。”

众人闻言俱都点了点头各自落了座。这边王玄甫亲自引着安逸两人坐在一起。这时有年轻的道人,上来奉茶。

依然是李景阳先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般,转头面向安逸道:“我听思宇说,道友有进入阴间之法?”

话音刚落,一个长须飘飘,眉发皆白,身着道袍,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道士插嘴道:“李道友,这阴间之法我们哪一派没有,但现在不都不能施展,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人安逸认的,是全真教的长教马丹明。法力比李景阳只高不低。

李景阳笑道:“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贫道方才所说的方法,正是思宇进入阴间的方法。”

马丹明闻言诧异,面向安逸道:“难道道友也是入了阎君门下?”

安逸摇头笑道:“马道友误会了,我可没有钟道友的机缘,只不过向阎君讨了个进入的法术而已。”

马丹明心中一动,看向李景阳。李景阳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头。回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马丹明瞬间读懂,心中思量:这法术,钟思宇连他师父都没有传授,说是阎君不许。而这安逸却能得到,其表现还如此轻松,恐怕他比我们想象的还不简单啊。

这边正想着,忽然一名中年军装大汉站了起来:“既然安道长有那什么进出阴间之法,何不将那位钟道长找来,这样我们又能增加一份胜算。”

安逸看了他一眼,心知这是国家派来的,军队中的官员。笑道:“既然这位长官吩咐,贫道自然无不可。”

这时王玄甫道:“先不急这一时,安道友还是先去看看锁龙井再说,若是道友能直接找出解决之法,岂不更好。若是没有,在去地府找他也不迟。”

“正该如此。”李景阳也是附和。只不过心中所报期望不大。

虽然他们对于安逸修为很佩服,但是他们都是当今修道界的顶尖任务,心中怎能没有傲气。

只不过人老成精,觉得如果来了都不让安逸看一眼,就让他去找别人,怕他心中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而已。

对于众人的想法,安逸摸得通透,但也并未拒绝,他也想看看这魔魂是什么模样!

当下一行人离开房间,簇拥着安逸向偏院行去,院子很小,杂草丛生,显然疏于打理。

不过也是,这地方都是各家弟子驻守,根本不让普通人靠前。哪里会请人打理。至于道士?估计都学习法术,打坐练功了。

院子中心之处,有一口古井,井边布满青苔,井身古旧苍凉,向众人展示着他的年代。

古井离地面大约一米,井口呈八边形,旁边有一个巨大的石墩。一根手臂般粗的铁链被挂在了井口处,一头牢牢的锁在地上的石墩子上,另一头则连接到了井内。

还未走进,安逸早已经张开法眼,只见井口黑气弥漫,比之精绝古城时还要浓郁。不同的是,两者一个是纯粹的阴气,另一个,则是浓浓的怨煞之气!不过好在,煞气大多数被井口拘住,虽然偶有遗漏,但暂时还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此时李景阳解释道:“这次锁龙井封印松动,虽然还比不得之前那次,但若让他继xù

下去,恐怕遗祸无穷。但即便是现在,若是让魔魂中的怨气泄露太多,过不久怕也要引起一些灾难。”

王玄甫在一旁叹道:“哪里还用过不久,就在今早,就已经波及到外面了。”说完,把早间面馆一事说出。引得在场诸人尽皆惊异叹息,眉头紧皱。

而就在王玄甫对众人讲述的时候,安逸已经来到井边,探目一望,只见里面黑压压一片,完全被怨煞之气充满,即便是他,也看不清楚下面。安逸见此,眼中紫光一闪。

只见两道紫色豪光从他眼中爆射而出,射入漆黑无比的井口之中。那边众人看到,都不由禁声。

过了一会儿,当安逸眼中紫光敛去,众人才走上来问道:“道友有何发xiàn

?”

安逸目光一闪,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众人只当他什么都没有发xiàn

,纷纷出言宽慰,或催促安逸去地方找钟思宇帮忙,最主要的,如果能把阎王请来最好了。

其实一开始,他们就是打的阎王的主意!

但他们却不知dào

,此时安逸早已分心二用,架起天魔元神,进入古井之内。

古井很深,顺着铁链一连下降几分钟才落到地底。

地底空间十分巨大,地面铺满了一层漆黑腥臭的污水,但若是用法眼来看,这哪里是什么污水,分明是怨煞之气凝结成的“阴煞水”,常人沾之则死,触之即亡。

而在空间的正中央,一只巨大的异兽被铁链锁着,异兽浑身漆黑,长约十几米,鱼首蛇身,面貌狰狞,泡在污水之中连连翻滚,怒吼厉啸,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

但诡异的是,任它如何翻滚,拍打水面。这乌黑腥臭的脏水,都不起半点波澜。

安逸知dào

这是因为它并无实体才导致如此,此时煞气郁结,但依然有未化成水的,从洞口升出,最后流向外面。

看着面前挣扎怒吼的魔魂,安逸心中一笑,暗道:天赐良机!

之前他一直不愿在现实中传播神道,除了怕现实中人欲念太杂,胡乱信仰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怕麻烦。

这现实世界,虽不如上一世打击封建迷信打击的那么厉害,但是对邪教也是限制的很大。若是没有个名头,即便培养一批信徒,那也是被抓的料。

而现如今,如果他以某位神灵的名义,除掉这个魔魂……

先不说zf是否愿意承认,单凭着一众修道之人,他们绝对会承情。到时候一家要一个金身,那还不手到擒来。日日有香火供养。

如此一来,既能除掉魔魂,还能轻轻松松的在神道之上,增加一大批基础信仰,可以说是一劳永逸!这对于向安逸这样的懒人来说,怎么可能放过。

更何况,这个魔魂,虽然对这个世界来说很麻烦,但对如今的他来说,虽不能说弹指而灭,但却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此一来,只要他演上一出好戏,日后神灵一道再无需过多操心,何其逍遥自在!

想到此,安逸双眼更亮,心念急转,开始思量,要弄个什么神位来玩。

第八十七章 终于出手

此时已经将近中午时分,苍穹上一轮红日,散发着耀人的光芒。

古井边,众人见安逸摇头,李景阳道:“既然道友也无法应对,看来还得麻烦道友去地府跑一趟,请阎君出来定夺。不过现在也不早了,道友请随我来,先吃过饭再去吧。”

其余众人也是附和,安逸心中一笑,面色却是忽然沉重下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道友此言何意?”

就在众人纷纷诧异之际,忽然一股阴风从院中刮起,在这烈日之下,竟也让人生出一股阴寒之感。

只见井口外露的锁链剧烈的震动,“哗啦——哗啦——”响个不停。与此同时,井口之中黑气升腾,越来越多的黑气喷涌而出,只一会儿就充满了整个院子,这朗朗晴空,瞬间变为了无边的黑暗。

“不好!”

“怎么回事!”

“魔魂,魔魂快出来了!”

任凭在场之人身份再不凡,此时也都忍不住一阵慌乱,李景阳见此大喝:“诸位道友!快快施展法术,不要让这煞气涌出,不然莫说普通人,就是外面那些弟子也受不长久!”

王玄甫也大声道:“正是,大家尽快联手施为,莫要真的让着魔魂走出!”

众人纷纷应声之后,王玄甫冲着安逸喊道:“道友快些去地府,请阎君前来主持大局,此地先由我等拖延,道友不必担心,快去快回!”

此时他也顾不得客气了,刚对安逸喊完,又对着胡三太爷几人道:“三位道友,此时事态紧急,还望道友全力相助!”

胡三太爷面色无比凝重:“道友放心,若是任这魔魂出来,我东北一脉也要受到牵连,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来此!”

话音一落,猛然瞥见安逸并无动作,不禁道:“道友可是有什么难处,可需yào

我来帮zhù

?”

安逸此时也是一脸沉重,听到胡三太爷的问话,连头都没转,死死盯着井口,沉声道:“只怕此时已经晚了。”

什么晚了?

就在胡三太爷迷惑之际,忽然一声惊天般的巨吼从井内传出,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铁锁断裂声传来,只见井口黑气如火山爆fā

般喷涌而出,随之而来的,一条通体黑色的巨长身影一跃而起,盘旋在院子上空。

此时院中无比黑暗,宛如深夜,但那黑长的影子,却无比的显眼!鱼身蛇尾,身形庞大,黑中透亮。让在场众人脸色一变再变,慌乱中,竟透着一丝惨白。

“不好!虎蛟魔魂出世,大家快布混天颠倒锁龙云门阵!千万不要让他出去。”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声不知是谁的巨吼,终于将大家惊醒。纷纷依言行事。

混天颠倒锁龙云门阵是道家四十九阵之一,所有道士都有修习。所以即使之前没有合zuò

过,但也都没有太大错漏,很快便已经布成。

但此时场中可不仅仅只有道士,只见和尚中,以为体貌苍老的老僧上前一步,喝道:“诸位主持方丈,快随老衲一同念孔雀大明王真言,一定要抑住魔魂,不可让他再次为恶!”话音一落,当先诵念:“唵……麻由罗……巨览帝……娑诃……”

随着他的诵念,其身上发出点点金光,再与随后赶上的和尚们身上发出的金光结合,发出一个金色罩子,将整个小院罩起。而魔魂,就紧紧的困在院中。

这边安逸见此,不由暗暗敬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是做不到的。舍生取义,更是无法做到。若是他实力不济,遇到比自己高强太多的,定不会如院中诸人这般选择。

然就在此时,院内魔魂似是被触怒一般,“吼——”的一声,张开大嘴就冲着院中众人撕咬。

想来也是,被困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来后,还来不及嘚瑟,依然有一群不知好歹的人要困住它,放在谁身上心情都不会好的。

只不过此时场中,道士尽皆结阵,和尚也隐约形成一个阵法,魔魂虽强,但也不是那么好破除的,一连两下都被众人挡住。

魔魂怒中更怒,一声嘶吼,猛然注意到安逸、胡三太爷站在一起,与其他人相距较远。当下煞气一吐,就冲着他们飞来。

“吼——”

声若惊雷,震耳欲聋,身若闪电,只一顺,巨大的脑袋来到安逸几人面前,唇口大张,眼看就要将他们吞入腹内,忽然三点白光升起,只听胡三太爷道:“好孽魂,真当我东北仙家是好惹的吗!”

身旁两位老妇人也是一声冷哼,一个拿着龙头拐,一个挑着大烟枪,伙同胡三太爷,纷纷向虎蛟魔魂身上招呼。

此时众道人也移动步伐,纷纷前来助阵。和尚们经声更加响亮,点点金光压在魔魂上,妄图压住他不得动弹。

郑弘文此时躲在安逸身后,满脸惊恐,双脚打颤,忍不住紧紧抓住安逸的衣角,推了推他,面色十分复杂。不知是想要逃跑,还是想问他为何不出手帮忙。

安逸回头“安慰”一笑,没有说话。任在场谁都不知dào

,此时魔魂以被天魔元神所控zhì

,这一切,都是他亲自导演的!

笑容一敛,眸中神光乍现,那边虎蛟魔魂又是一声巨吼,只见其身上黑气猛然炸开,似平地一声惊雷,“轰隆隆”如爆炸一般,将围在它身周的诸人全都炸退。

但见院中血光飘洒,一众人等全部受了重伤。嘴角、胸前,布满鲜血。

“咳咳……”众人都是被浑身剧烈的疼痛侵扰,胸口处的闷气,憋得说不出话来。

眼见院中煞气弥漫,但再无魔魂身影,李景阳一阵呆滞:“怎么可能?他怎会自爆浑身阴煞之气,如此一来,岂不是魂飞魄散?”

有人接道:“李掌门,咳咳……这样岂不更好。那魔魂自爆,魂飞魄散,虽剩下这满院煞气,但只需明日,我等恢复些许,便可慢慢封存,日后再也不用担心锁龙井再出事端。”

李景阳依然疑惑:“道友所说不错,可……他为何要自爆魂魄?而且,咳咳……而且以魔魂的力量,若是自爆,我等又怎会只受如此情伤?”话音一落,自己便当先警惕起来。

王玄甫也勉强站起身来,道:“咳咳……诸位道友切莫大意,小心为善!”

经过两人如此提醒,瘫倒一地的众人也都心惊,纷纷互相搀扶,勉强站起。他们却不知dào

,那魔魂是安逸借他们之手牵引住,以天魔元神重重布置,方才将其引爆消灭。只不过,魔魂虽灭,但安逸却不想如此就让事件结束!

他之所以要先将魔魂引爆,不过是因为魔魂确实难除。而且,那魔魂煞气冲天,心中无善唯恶,除杀皆杀。即便以天魔之特性,控zhì

起来也颇为艰难。

要知这天地之间,有两种人正是天魔无可奈何的,一是无情无欲,无思无感的,因为“无”,所以无从控zhì

;而另一种,就是心念坚定之辈,若心中只剩下一念,因为其“执”,所以难以改变其心。

而这魔魂,思绪混乱不说,还毫无一丝善念,除了想杀光在场众人,再无它念。如此一来,想引动其情绪是难上加难。

只有布置重重幻像,让其以为在场都是法力高强之辈,误认为身陷囹圄,逼其做那破釜沉舟之举,才容易解决。

所以安逸干脆将其被刘伯温所封印时的景象,结合现在众人的站位,在虎蛟意识中布置重重幻象,引两方争斗。待到时机成熟引爆,既消灭了虎蛟,又重伤了众人,让众人没有再出手的法力,这样,才有利于接下来的布置。

虽然若一开始他便不管不顾,完全不控zhì

虎蛟,直接正面出手,那虎蛟也不是他的对手。但那样一来,在场的其余人等,难免会被两人交手时的法力误杀。

这不是他想要的,除了是因为见众人都舍身取义蛮“可爱”的,最主要的,是因为这信仰可都要落在他们身上,若是全死干净了,那这一番算计岂不是白忙活!

所以,他才要先把虎蛟解决,然后,再用天魔元神化作虎蛟模样出手,这样,可比他直接出手要划算的多。

如此一举多得的好事,安逸又怎会放过!

当然,这些事情在场众人自然无法知dào

,就在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相互搀扶起身的时候,小院中,“虎蛟”的身形再次闪现。

“不好!”

一声惊呼,从李景阳口中传出,原来那虎蛟出现之处,正在他与王玄甫的身前。

此时他们胸闷气短,法力难以维持,哪里还来得及招架,一声大喝,李景阳一把推开身旁的王玄甫,自己也接着这股力道,向另一边滚去。

但哪里还来得及,耳听“吼——”的一声,他只觉头晕目眩,脑海似要炸开一般,浑身如散架似的,“啪叽!”一声,软到在地。

“李道友!”场中纷纷惊呼出声,李景阳嘴角露出一丝惨笑,心知再无幸免,倒地闭目等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紫芒闪过,安逸一人一剑,立于“虎蛟”与李景阳之间。

第八十八章 落幕

看着身前安逸的背影,李景阳心中大急。喊道:“道友快走,快去地府寻找阎君,不要管我!”说着,就要去推他。

此时他已经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阎王身上,而去往阴曹地府的方法,只有安逸一人知dào

,若是安逸为救他身死,导致消息传不出去,阎君不来救援。到那时,他们同样也会身死不说,更要连累了黎明百姓!

但他哪里知dào

这一切都是安逸在操纵,又怎会听他的话,依言离去。

只见安逸岿然不动,面向虎蛟,嘴角轻笑:“李道友莫慌,贫道其实丢下同伴,独自逃跑之人。”

“糊涂!”李景阳虽然心中感动,但也不禁闭目大骂:“迂腐!若能请得阎王,我们即便死在这里也值得。若你也死在这里,请不到阎王,我们又岂能幸免!到时不止我们,这满城百姓亦要陪葬……”

正说着,忽然发觉不对!

睁开眼,只见安逸此时早已和虎蛟对上,院子中,一黑一紫两道光影相互闪烁。

此时“虎蛟魔魂”比自爆前的身影小了一半有余,只剩三米来长。虽然不比方才与众人对敌时的威猛,但却更加灵活。

两者之间斗成一团,竟都带起一片残影,让李景阳平生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就在此时,王玄甫与另一名老道走了过来,扶起呆坐在地的李景阳,边退边道:“安道友超出你我许多,或许他真的能独自解决魔魂也说不定……”话虽如此,但其脸上依然显出忧色。

毕竟当年那么多前辈高人,都只是能将魔魂封印,如今仅凭安逸一人,虽有魔魂自爆在先,但也不能证明他就打得过。

是以又道:“我等尽快疗伤,若安道友支撑不住,届时也能祝他一臂之力。”

“也只有如此了。”李景阳叹了一声,退到院墙边。

但此时哪里能静的下心来,靠坐在墙边,眼睁睁的看着安逸两者争斗。不仅是他,其余人也都是如此。

这时前院的诸位弟子也都听到声响,纷纷赶来,见自己家师父、掌门,或坐或卧的倒在地上,而院中只有两道光影,纷纷大惊失色。急忙就要冲进来。

李景阳见此,紧忙道:“你们都退下,赶紧离开这里!”

“师父,你们……”一个三十多岁的道士接话。

李景阳道:“别问了,让你们走就快走!”

他此时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能清楚。

若说是怕自己死了,为了留下一脉香火,使道统、人才不至于断绝。可若是魔魂出世,即便这些弟子能逃得一时,也逃不得一世。这一点他心中无比清楚,但不知是出于侥幸心思还是如何,他依然不想把弟子留下。

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

然而就在这时,王玄甫忽然开口:“道兄,不如就让他们留下来吧。”

“什么!”李景阳不解,他不信王玄甫会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赶走他们,难道……真的没希望了吗?

一时间,李景阳心中无比沉重。

但此时王玄甫却是摇头:“道兄不必过多担心,刚才我已算过……他们今日,并无生命危险。”

“真的?!”李景阳闻言心中一振。

王玄甫道:“不错,虽然我等修道之人命格不易看出,但他们修为不足,我还是能看出些的。而且……方才我也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虽有模糊,但却并无危险。”

“当真如此?”

“没错,我……”

就在这时,忽然旁边一声惊呼响起:“快看!”手指所向,正是安逸!

二人闻言看去,赫然也是一惊。

原来此时紫光渐淡,黑光依旧,明显是不支之像!

顾不得许多,李景阳当即站起身来,喊一声:“安道友,我来助你!”就要上前。

但就在此时,紫光与黑光再一次碰撞,只听“啪”的一声,紫光一散,安逸的身影倒飞而出,直直砸倒刚刚起身的李景阳。

“噗——”一口鲜血喷出,安逸表现出满脸疲态,挣扎着想要坐起。只不过其基本坐在李景阳身上,或许是“地面”不平,一时间根本起不来。

王玄甫见此,赶紧帮忙。却不知此时安逸心中正在偷乐呢。

把堂堂一派掌门坐在屁股底下,那滋味,别有一番风味啊!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博取信任。

此时戏也演的差不多了,打也打了,伤也受了,是时候该推出新“神”了。

吭哧吭哧被王玄甫拉了起来,此时虎蛟魔魂也没闲着,当即一跃而起,再次向他扑来。

但还没等安逸再次卖力表演一番,忽然三道身影同时拦住虎蛟,仔细一看,竟是胡三太爷三人。

安逸心中一动,暗道不愧是修炼几百年的老妖精,当下控zhì

虎蛟魔魂与几人周旋,然后对刚刚再次站起身的李景阳与一边扶着他的王玄甫道:“两位道友……”

岂料他话还未落,就被打断:“道友先莫多言,老实说这虎蛟,道友究竟有没有办法对付。”不待安逸答话,王玄甫继xù

道:“若是道友没有办法,还是快去阴间通知阎王吧,这里就交给我们这帮老家伙了。”

“咳咳……是啊!”李景阳被砸的不轻,但还是道:“此时虎蛟看着,比之前似乎弱上一点,咳咳……我们同胡先生三人,或能拖的一时。”

三人说着的时候,其余人也都挣扎站起,勉强向魔魂出招,为胡三太爷三人牵制它。可安逸怎能如此收尾,当下控zhì

虎蛟魔魂,一个神龙扫尾扫到一片,之后吼声连连,将胡三太爷三人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这边三人脸色一变,安逸沉着脸道:“只怕来不及了,我确实还有一个办法,不过日后,还需yào

道友们配合!”

“什么办法?”李景阳大喜。

安逸道:“吾有奉神一法……来不得解释,只望道友日后在茅山,多供奉一座神位!”

说完,不理会惊疑的二人,当即抽风一样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

李景阳面色怪异,王玄甫不禁问道:“道友,这不是……你茅山的请神之法?”

李景阳摇头:“虽然相似,但似乎有略有不同,可是……”

可是现如今这社会,无人信神,神道力量削弱无比,尤其月前,竟然再无一人能够请神成功,如今安逸此般,岂不是白费心思?

但就在他刚要出言阻拦,劝安逸另想他法之际,只见其身上忽然紫光爆射,面色肃然,无比神圣,口中大喝:“弟子安逸,有请混元无量紫极妙有云霄心武弥罗道尊!”

长长的尊号,任李景阳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是哪一位神灵,但甫一出口,安逸身上竟泛起无边的威严,似乎天地间最尊贵之人立在身前一般,竟生出膜拜之意。

他哪里知dào

,这是天魔幻象所致。安逸既然有心将天魔元神奉立新神,自然不会将就。这神威,当然越大越好。

只见他目光一转,看向虎蛟魔魂,一声冷哼,道:“何方妖孽,胆敢在此兴风作浪!”声音平平淡淡,但却透出无比的威严,似一道无形的压力一般,压在众人心头。就连那虎蛟,都一动也不能动,仿佛被禁锢一般!

众人心中不喜反惊,纷纷猜测,这尊神究竟什么来历,怎会不闻其名,不知有人供奉,就有如此威严!

而就在众人猜测之际,忽然又听虎蛟一声巨吼,但此吼声,竟不似之前的愤nù

,反而处处透着哀嚎。这让他们更是大惊,但此时,一丝丝喜意也在心底蔓延开来,终于抛下疑惑,沉浸在得救的欣喜之中!

安逸见此,心中一笑。知dào

戏已经基本做全,当下只差收妖了!

但见他冷笑一声,冲着“虎蛟魔魂”道:“汝之前害人性命,被封印于锁龙井中受罚,偿还其过。但如今侥幸脱困而出,竟然还不知好歹,再次扰乱世间,虽还未伤及人命,但过错已生,不得不罚。如今罚你再入锁龙井百年,以洗清今日之过,你可心服!”

“吼——”虎蛟剧烈的挣扎,让大家心中都明白,它是万分不愿的。

安逸哼道:“不听审判,最加一等,今日本尊便封你千年又如何!”

话音一落,伸出右手一指虎蛟,只见虎蛟似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一般,凌空而起。随着安逸将手指向井口,“嗖!”的一声,便飞入井内!

“吼——吼——吼!”一连串不甘的怒吼从井底传来,震得所有人都是头晕目眩,气血上涌。似在提示着他们,这虎蛟并非体弱,任由任何一人便能拿捏。

不是虎蛟太弱,而是……他太强了!

念头一起,在场众人纷纷面带敬意的看着安逸。

这边,安逸依然面无表情,转向井口旁拴着铁链的大石,装模作样喝了一声:“石敢当可在?!”

暗中,却施展地煞的类似于撒豆成兵的拟物换形之法,将其点化为一个金甲巨将。

但见石头光芒一闪,化为一个两米多高,身穿金色披甲,手持偃月刀的将军。

将军头戴金盔,看不清面容,但身体强硕无比,甫一出现便单膝跪拜在地:“石敢当,扣见混元道尊!”

安逸淡然点头:“今日命汝镇守此井千年,不得让虎蛟出来半步!”

“领法旨!”

将军高喝一声,腾然而起,化为一磨盘底座石像紧紧盖在古井之上。与此同时,井里怒吼之声,也随着石像落下,彻dǐ

消失无踪。

安逸心中一笑,心道好戏落幕,当下双眼一闭,装作神灵已走,因体力不支而晕死过去。

第八十九章 扪心自问

却说安逸佯做昏迷后,当即有人上来查看,安逸收敛全身气机,伪装成一副很虚弱的模样,蒙混过去。被众人抬去房间。

一连三日,安逸都是用天魔元神入梦游玩,是以也并不着急起来。直到有人要告辞离去,方才“转醒”。

……

“道友,你好些了吗?”王玄甫这几日时时来查看,是以安逸方“醒”时,他正好在此。见安逸终于醒来,急忙上前问道。

此时郑弘文也在身旁,这几天他根本没有去上课,一直陪在安逸身边,此时见安逸挣扎起身,连忙道:“你再躺会儿吧!”

安逸摇头,对两人关切的目光报以一笑,郑弘文见此,只好上前扶起来。

王玄甫这时道:“虎蛟一事还多谢道友力挽狂澜,不然恐怕遗祸匪浅。道友在上,王某敬拜!”说着,一鞠而下。

安逸忙道:“道友不必如此,降妖除魔,本我等修行之士本分,何敢劳道友大礼……”正说着,房门忽然打开,李景阳苍老的身影走入房间。

见安逸清醒,亦是欣喜,上前拜谢。安逸假做搀扶,道:“道友莫要如此客气,贫道受之有愧……”

一番避免不掉的客套后,安逸存着心思,遂不再扯皮,当即进入正题:

“两位道友,可还记得当日贫道所求?”

“可是神位之事?”李景阳忽然想起,安逸在请神之前,说要让茅山多供奉一尊神位。心中不由思量:难道就是他当日所请之神?

安逸点头,忽悠道:“两位道友有所不知,那尊神祗,是我用秘法供奉。能力虽强,但不可持久。我有则有,我无则无。是以,为避免日后神灵消失,封印消散,还望道友为其塑一金身,供弟子祭拜。如此一来,虎蛟魔魂方难再起风浪。”

原来是这样!

对于安逸所说,李景阳没有半分怀疑。毕竟这方世界神道虽强,但始终受控于人,只不过对于安逸竟依然还能请神,心中仍抱有疑惑。

是以道:“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望道友解惑。”

“什么事?”安逸诧异。

李景阳道:“道友为何依然还能请神?在月前,请神之术便已失灵,为何道友这……”

安逸心头一动,暗道大意。

这件事本来他不知晓的,只不过是之前见钟思宇请过神,就如此安排了。但哪料到,轮到他请的时候,别人竟然都请不到了。

不过好在当日他就听到李景阳所说,是以虽然心头也有疑惑,但却准bèi

好了糊弄的理由,当下道:“实不相瞒,道友所言,我也不能尽知。这请神之术失灵,我也是刚刚知dào

。之前并未施展过。或许,是因为神灵乃我亲自供养培育,我才能请到的吧!”

李景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到没有怀疑过安逸,只不过心头疑惑而已。毕竟自己家请神不管用了,人家却一请就来,任谁都想打听打听为什么。

不过既然得不到准确答案,他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思,当下点头到:“或许就是如此吧,道友法术奇特,真是令我等羡慕。”

安逸笑笑,只听李景阳继xù

道:“道友所说之事,贫道应下了。而且,此时各派同道都未离去,道友暂且稍等,我去召集一下。问问他们是否有意一通供奉,到时定会给道友一个满yì

的答复。”

“如此就麻烦李道友了!”

“不麻烦,道友前日所为,于我等不易于救命之恩,如此小事,怎敢说麻烦。”李景阳客气几句,出门去召集同道,王玄甫也随道一起。

房间中,安逸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暗自一笑。猛然瞥见郑弘文在一旁张口欲言,心情不错,是以问道:“怎么了弘文,有什么事就说吧!”

郑弘文挨着床头坐下,挠了挠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看你能不能传我两手玩玩。”话刚一出口,又紧忙解释道:“如果不能就算了,我就是好奇。以前还以为什么鬼魂都是假的,现在才知dào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前两天我都吓傻了。”

安逸摇头失笑,但却没有什么特殊的心思。若是想学,他便再抄写一份茅山秘术又如何?左右这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大用处。

至于其他的,像大道通明录、如意册之类,他却没有半分传授的心思。

大道通明录他是不会传给任何人的,至于如意册,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即便能修习,他也不愿做出破坏力量体系的事情出来。

就像在一个武侠的世界扔下一本修真的书籍一般,这种事情,破坏的太多了,不符合他的观点。

什么观点?看主角不顺眼的观点!所以,他不想亲手缔造一个“主角”。

闲言少叙,对于郑弘文想要修道,安逸没有任何看法,无可无不可。不过还是提醒了他一下,五弊三缺的种种利弊。

郑弘文听后不禁迟疑:“真的假的,就学两手都不行?也会染上那什么五弊三缺?”

见安逸点头,他不禁再问:“那你是什么?鳏寡孤独残?钱命权?”除了好奇之外,还表示出一股担心。

安逸“勉强”一笑:“父母双亡,一生孤命!”

郑弘文见此,心中一黯,慌忙道歉:“对不起啊安逸,我不是故yì

……”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安逸摇头打断:“没事,已经适应了。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嗯……”郑弘文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房间中,再次陷入沉静。

而此时安逸心中,却忽觉一阵无趣。

连日来表演,似乎让自己迷失了。只为了一个神位而已,值得吗?

骗了这个骗那个,到最后习惯了,还能不能保持对自己诚恳?如果不能,岂不是连自己都要骗?

自己骗自己,就像做什么事都要为自己找个“恰当”的理由。但那个理由真的是自己做那件事真zhèng

的理由吗?

就如打架,无非是心情不好,看人家不爽而已。但是,任何人打过架之后都会找理由,找借口,来为自己开脱。比如说对方先惹到自己了。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但这个理由,只是你看他不爽的理由,并不是打架的理由。

他惹到你,你可以杀了他,你可以无视他,但你为何偏要选择打架?因为你想打他!

所以打架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想揍!

但是打完以后,别人报警了,索赔了,就会开始找各种理由,到最后甚至连自己都信了:不是我想揍他,是他逼我不得不揍他!

他逼你你怎么不杀了他啊!

所以归根结底,只有其他因素,却没有其他理由,所有的理由,就是想打而已。

而此时安逸再回顾之前种种,发xiàn

自己似乎一直在这样骗自己。

就如蜀山中屠杀满清皇室。归根结底不过是他想而已,但却非要给自己扣一个民族大义的称号。说什么不想让后世,再遭前世般的国难。

诚然,这个因素不能说没有,但却不算浓烈。如果真的浓烈,那就应该留下,扶持明主,治理国家!

但他没有,因为他知dào

,那个世界,不过是他所经历很多世界中的一个小世界,所以在他心中,并不十分重yào



不在意,所以才会……胡作非为!

想到这,安逸心中呢喃:“……在意吗?我……在意过什么?”

他忽然注意到,自重生以来,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任何东西,对很多事都听之任之,活的,就好像一个空心人一般。

没有太多的情感,没有太多的理念,没有太多的作为。万事毫不在意,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易的原谅郑弘文。因为对于前世,他已毫不在意。

但若说对一切都不在意,那也是虚言。至少,对于自己,他还是毕竟上心的。

“自私自利?但我为什么要在意自己?活着的意义,又是为什么?”

就在安逸扪心自问之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李景阳打先,二三十老道进入房中。纷纷到他窗前关切询问。所以只好先按下心中想法,胡乱应付着众人。

或许是看出他心不在焉,王玄甫笑着打断众人,玩笑道:“道友心中还在想什么?难道怕我们两个老头子办事不利吗?”

安逸还未回答,就有人打趣道:“可不是办事不利,实话告sù

你们,若只凭你们俩,不看着安道友的面子上,我们才不答yīng

!”

“哈哈——,不错,若不是看在安道友的面子上,就凭你们两个老家伙,让我们全部答yīng

,那是痴心妄想。”豪迈的笑声,完全不似从一个老者口中传出。但他就是一名老头,一名与李景阳关系不错的老头。不然怎会开这种玩笑。

安逸此时也是笑了笑,开口道:“如此一来,倒要谢过诸位掌门给我薄面了,至于李道友与王道友,唉,如此年纪,怎么还贪功呢。”

“当然是因为我们老不羞了!”李景阳笑呵呵毫不在意,也是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笑闹一阵,关系各自拉近许多,李景阳才清了清嗓子,压下大家的声音。

ps:感谢右手书生打赏~

第九十章 天魔变神佛

当房间终于安静下来,李景阳对安逸道:“道友所说之事,我已对诸位同道转述,大家无不应允。是以结伴前来,询问道友塑造神像的一些事仪。”

这神像可不是随便雕刻一个就可以的,即使真的随便刻一个就可以,他们也不知dào

刻什么模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何样衣着,手拿何物,什么名字,所属何职。这都是有讲究的,是以他们不能擅作决定。

而在此时,一名白眉长须老和尚走了出来,道:“安道长,老衲代表佛门,亦想为天下苍生,尽一份绵力。”

李景阳在旁边介绍:“这是灵隐寺普陀大师,听闻道友所言之事,亦想做一助力。”

安逸眉毛一挑,却没着急答yīng

,而是道:“大师之心意,贫道尽知,但此神本非佛门,此举怕有不妥吧。”

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道长此言差矣,这世间神佛,皆有共性。托塔天王便是佛门背景,但依然成神。昨日之神,未必不可入佛。”

安逸心下嘀咕,问道:“不知大师欲立佛陀还是罗汉?菩萨或是金刚?”

“这……不知dào

长有何见教?”老和尚一阵为难,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安逸道:“我立之神,名为‘混元无量紫极妙有云霄心武弥罗道尊’,证道家混元道果,所以……”说道最后,拉了一个长音。

李景阳立kè

接过话头:“如此说来,那唯有佛陀果位了!”

这话他不接不行,如果安逸一松口,随便影下一个罗汉、菩萨果位,那吃亏的是整个道门。

要知dào

这神仙尊号也是不能乱起的,尊号中,多半就表示了这个神仙的能力、果位。

而“混元无量紫极妙有云霄心武弥罗道尊”,其中“混元”就指得混元道果,那是道家至高无上的果位,若跑到佛家,做一个小小罗汉,那丢的是整个道门的脸。所以这话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虽然对于安逸一个人竟然敢奉一个混元道尊无比诧异,对于他竟然成功了更是震惊。

但由于此时不是古代,现在这个zf,连龙运都聚不起来,更别说消耗龙运封神了。而既然不关乎国家,真如安逸所说,他一人封神成功的话,此法术虽然玄妙,但既不危害别人,又加上日前安逸救了他们,所以他也不好过问太多。但若让道家至高无上的神灵,跑到佛家却做一个罗汉,他是万万不肯的。

这信仰之争,佛道之争,自古便已流传下来。虽然之前两家可以联手,但那不过是抵御外敌的时候。如今安稳下来,争斗自然再次显露。

这些道理,安逸心中明白,所以他才会拉个长音,等着李景阳接话。老和尚心中也是明白,沉吟片刻,道:“阿弥陀佛,此事合该如此,但若称佛,该何佛号?”

李景阳迟疑,这事他哪拿得定主意,当下转头望向安逸。而安逸似早有准bèi

一般,双手合十,宝相尊严,唱念道:“南无菩提清净灵光佛!”

老和尚脸上肌肉一抖,瞬间恢复平静,也是合十唱了一声佛号:“南无菩提清净灵光佛……南无阿弥陀佛~”

这边,其余人众心底都是暗笑。

这无论是菩提还是灵光,都是佛家上等尊号,有言道:“西方妙法祖菩提”,又如“身若菩提树,心如明镜台”,而且,这菩提代表智慧等等,可是个了不起的称呼。如此一来,一个道教神仙,跑到佛家混了这么个称呼,也不算丢了面子。不过也有那贪心不足的,暗道怎么不把灵光改为灵台。

不过他们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这入了佛家,那就跟他们没多大关系了。“菩提清净灵光佛”是佛,“混元无量紫极妙有云霄心武弥罗道尊”是道,一分为二两个个体,可以说除了前身是一个人,两者再无任何关系。

这也是因为他们认知有限,完全拿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衡量安逸,根本不知dào

天魔元神的玄妙,否则能否如此顺利,还需两说呢。

这边定下来后,李景阳开始询问安逸“混元道尊”的容貌服饰,该如何雕刻。毕竟这尊神,出自他这里。

安逸笑道:“诸位且随我来。”说完,向外面走去。

众人都是诧异,不知他卖什么关子。但也都是跟上。

除了房门,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院中绿草红花,青石铺路。安逸虽之前没有好好逛逛,但天魔元神早就把路摸清。

顺着青石道,一路出了小院,来到之前各派弟子所在的大院,院中三五株古树繁茂,有几百年的树龄。

一路前行,来到锁龙井所在院子前,安逸冲着跟在身后的人们一笑,缓缓推开院门。

“嘶——”

院门刚一推开,除安逸外,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气,震骇的望着眼前景色。

只见院落中与前几天并无太大变化,但此时在锁龙井前,一佛一道,一青衣一金袍,两座高大雕像相对而坐,仔细看来,两者相貌毫无二样。但身上却发出两种不同的气质。一个深邃如海,一个皎若星辰。

“咕咚~”不知是哪位老爷子,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望着安逸,十分磕巴:“道……道友,我记得,你之前没有出来过吧。这……这是怎么来的?明明昨天还没有!”

“是啊!”大家都回过神来,纷纷问道:“道友可是用的五鬼搬运之术?若如此,道友当真是好机缘!”

这五鬼搬运术中的五鬼,可不是普通的五个小鬼就可以得到。需yào

找到一个出生在癸亥年、癸亥月、癸亥日、癸亥时,并且死的时候也需yào

在这个时候,如此命中自犯五鬼,死后就有五鬼之法。

如此苛刻的条件,在古代能修成的都少,更何况修道者每况日下的现代。

安逸却懒得多做解释了,实话不能说,更不会说。谎话,他刚刚虽被众人到来所打断,但此时心态也已发生了一些变化。

引着大家来到两座石像前,安逸道:“此两座石像,佛像就交由普陀大师带回灵隐寺,另一座,就同岳王挤挤,在这里安家,以免再生事端。如此一来,就要劳烦诸位道友,再请石匠依样雕刻一座,放在自家观中。诸位以为如何?”

大家都是点头,李景阳道:“如此一来自无不可,但这开光之法,不知与其他神位是否一样。若是有异,怕还要劳烦道友了。”

安逸摇头道:“此法请神所耗颇多,近期之内再难施展法力,不如一会儿我将请神、开光之法教与诸位道友,不知大家是否愿意。”

话音一落,安逸心中猛的一震。

他刚刚只是嫌麻烦,又加上想隐藏实力,不想让众人把他看的太高,那样日后难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而已,所以一口托词自然而然的顺口流出,想都没想。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又在说谎,骗人骗己?

这……说谎说习惯了吗?

还有……骗人真的就是在骗己吗?

而就在安逸心中反问自己之时,他刚刚的话明显已经起到预期的作用,众人纷纷恍然点头,心道原来如此。

明白过来,对于安逸有意传授,也都求之不得,笑道:“道友肯将秘法传授,我等欣喜还来不及,怎会不愿意。”

安逸再次被人打断思维,眉头一皱,有意离开,但却不想虎头蛇尾,当下打起精神,开始跟众人讲解法术。

这法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他结合茅山请神术、撒豆成兵术,以及天魔深入人心的特性,胡乱鼓捣的。

施展之后,这帮道人也可以“请神上身”。

其实本不用这么麻烦,若将天魔元神分布在众人心间,那只要有危险,他都能用天魔元神附在他们身上。只不过那样一来,麻烦的就是他了。所以,才弄出这么一个唬人的法术,只要有人施展,天魔元神都能冥冥感应到,然后“降临”附身。

不过这样一来,天魔元神,怕是要一分为二,全部离体,驻留在石像内一段时间了。

若不然,他去了其他世界,也无法接收香火信仰。

想到此,安逸心中一动,毫无犹豫之色,立即控zhì

天魔元神,分成两股,驻守在一佛一道两座石像之中。

日后其他门派雕刻好石像后,开光之时,自然又能分出一丝,坐落在他们山上,好近距离吸收香火信仰。

然而就在天魔元神毫无保留的被安逸放出,按在两座雕像体内之后,众人都没注意,甚至连安逸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身上的气质,略微有了改变。

似乎……多了一丝飘渺之气!隐隐约约,难以察觉。

其实安逸有所不知的是,他今日舍去天魔元神,舍得将它彻dǐ

放出,误打误撞之下,却做出了对于他来说的,最好的选择。

这天魔元神虽有种种神妙,可以探人内心,察人记忆等等。但对于他本身而言,总体来说,却……

是祸非福!!!

ps:今天就一起更了吧……

第九十一章 生命的意义

为什么说天魔元神对安逸是祸非福?

这天魔元神虽无形无质,亦神亦魔亦佛,但其本质却是万千欲念结合,欲念交杂,故无其本心。

而安逸修炼,一切皆在于心。

天魔可吸收人心一切欲念增长其能力,而安逸修炼,却讲究个由心而生。

如此一有一无,一只靠自己,一吸纳他人,两者完全对立,若强使他们存乎一体,到最后难免被一方所累。

虽说阴阳一体,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但此时未极,而安逸更没有对两者之间参悟,达不到阴阳转换的太极之境,如此混混沌沌下去,不知要多走多少弯路。

最主要的,自从有了天魔之后,他对其的依赖性,明显日渐增高,不论争斗还是如何,全用天魔元神投机取巧,如此一来,难免丢失自己。

所以才说,他今日阴差阳错之下,能狠下心来将天魔元神暂时彻dǐ

分离体外存于他处。偶然之中,误打误撞下,使他自己日后受益良多。

但这一切,都是在他懵懵懂懂中进行。

但是,他真的一无所知吗?若是一无所知,以他的性格,怎么会不在体内留下一丝天魔元神,完完全全的投放体外?

或许,他也察觉到了什么;亦或许,是他潜意识的选择。

潜意识,是意识的一部分,是被我们压抑或者隐藏起来的那一部分意识,是人们已经发生但并未达到意识状态的心理活动过程。

简单来说,一个人的潜意识,那才是他的——本心!所以说,潜意识的选择,那就是他本心的选择!而一个人的潜意识,有时经常可以左右人的行为的。

只不过,对于安逸究竟是有所发xiàn

还是本心选择。这一切,他若不说,恐怕谁都无法知晓。

……

闲言少叙,却说安逸将所谓“请神”之法传给大家后,没有再做逗留。

在一片挽留声中,同郑弘文一起,告辞离去。

走出岳王庙,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过往的车辆,安逸表情十分平静,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郑弘文在一旁跟着,扭头正好kàn

见他的脸色,心中不由一突。

不知为何,再次见面后,他发xiàn

自己这个发小,似乎远比他所了解的要神mì

的多。尤其是此时的表情,竟让他生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更甚至,让他生出一种,与身旁安逸虽然在并排而行,但却相隔万里一般……

心中正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时候,忽然听安逸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让他一愣。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我也要走了。”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应有的离别伤感。

郑弘文张了张口想要挽留,但不知为何,挽留的话,似是被什么堵住,怎么也说不出来。

安逸见此笑笑,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岳王庙的事,你就当是一场梦吧,不要随意对人提起。”说完,摆摆手道:“好了,你回学校去吧,我也该走了。”

“你要去哪?我以后到哪能找到你!”郑弘文下意识问道。

安逸回头一笑:“这做道士的,当然要云游四方了。你不用管我去哪里,安安心心上学,对得起伯父伯母养育之恩便可。至于找我,也没有什么必要,日后有缘再见吧!”说完,再不停留,三两步融入人群,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只留下郑弘文站在街头,看着安逸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落寞与自嘲。口中呢喃:“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原来安逸刚刚表现出的疏离,让他认为,之所以安逸会表现如此,是因为他与他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神神mì

秘的修道者,所以看不上他,所以才会表现如此。

如此看来,这世间情感的变质,无非就是在人的一念之间而已。殊不知,若无后世他横刀夺爱,安逸又怎会如此疏远。

正是: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

且不说郑弘文如何想法,却说安逸此时无事一身轻,心想着,天魔元神已经彻dǐ

离体,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当下便起了离去的心思。

毫无留恋,等到天色渐暗,地上点起路灯,他御起飞剑,向十三陵方向飞去。

此时他虽将天魔元神留在岳王庙,但天魔明心剑却并未一同放下。

这天魔明心剑虽然是用一缕天魔元神做剑灵,只不过,剑灵成时,早与天魔元神分为两种个体,甚至连兴致都有所变化。所以即使离开天魔元神,安逸也能够直接通过剑中剑灵控zhì

它。

一路隐遁,不过用了十来分钟时间,便到了十三陵。

十三陵地处一个三面环山的小盆地之中,陵区周围群山环抱,前有小河曲折蜿蜒。此时天色已暗,里面再无一人。

夏日的夜空下,寂静与嘈杂两种截然相反的环境,融合在了一起。虫鸣阵阵,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再加上深邃的夜空,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

朦胧的月光撒下,照在安逸身上,那银白色的光芒,似乎扫去了他心中无数的尘埃;那如水般的沁凉,使得他灵台一清,不知不觉间,似乎陷入到一个无意识的状态。

这种感觉十分怪异,虽然说无意识,但脑海之中,却似有无数的景象,无数的念头……生起,幻灭!

生灭之间,朦胧之中,他又想起了,之前困扰他的那个问题。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在重生之前,他便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可重生之后,或许是因为当时初得天书,情绪波动大,一时间竟将这个问题忘了。

之后初得力量,或是因迷失,或是因沉醉。一路浑浑噩噩直到现在,方才再次回想起这个问题: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修道的意义……又是什么?”

生命的意义,无论是现实生活中遭受不幸的,亦或者那些成功者,都会迷茫于它是什么。

有的人认为,生命的意义,就是完成心中想要达到的目的,在有生之年,实现个人的潜能与理想,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也有人认为,生命的意义,是为社会和平、发展,奉献自己应有的精力,不虚度年华,不碌碌无为;更有人以别人的快乐作为自己的快乐,以别人的痛苦作为自己的痛苦,以周围人的评价和称赞作为自己存zài

的意义。

当然,有为人,就有为己。有的人,完全以个人物质或精神享受作为自己生活的目的。拥有权利、变得更加强dà

等等。甚至有人认为,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活着。

但以上种种,全部都是凌驾于个人的价值观之上所产生的,如此一来,若没有了人的价值观,那生命岂不是毫无意义?

可是世间万物,一草一木,就连屎溺都有其存zài

的意义,又何况生命?!

所以……以上种种,根本不能作为生命的终极意义来说。可是,那真zhèng

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是……长生问道?

可人为何要长生?为何要求道?修道的意义又是什么?

为了活着?为了超脱?为了普通人无法得知的法术?为了超于常人的智慧?为了……清楚的认知自身?了解世界?

亦或者,修道的意义,就是为了探索生命的意义?

可生命的意义是在于领悟世间道理,在于修道问道。而反过来,修道的意义却又在于探索生命。这……岂不是非常矛盾?

不!一点都不矛盾!或者说,世上一切事物,本就十分矛盾。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道是独一无二的,道本身包含阴阳二气,阴阳二气相交而形成一种适匀的状态,万物在这种状态中产生。所以世间万物,全都有阴阳两面。

只有阴阳相合,才是大道!

一念至此,安逸忽然感觉一阵明悟涌上心头,神思更加空灵,陷入了世间所有修士都求之不得的顿悟之中!

此时在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一条康庄大道,在引领着他,登上那称之为“道”的遥远彼岸。

在紫府之中,先天不灭灵光随着时间推移,更显纯粹、凝练,道行如飞一般的速度急剧上升。

可就在这时!

冥冥之中似有一股沉重的压力降下。似泰山压顶般,击在处在顿悟中安逸的心头,将他从那无比空灵的顿悟中,狠狠的打落!

安逸只觉胸口一闷。这从道行提升带来的爽快中脱离,就仿佛一瞬间从天堂落入地狱一般。截然不同的感觉,又加上顿悟被打断所产生心中的空落落,让他“噗通!”一声,全身脱力瘫倒在地上。心中又惊又怒,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要知dào

就在刚刚,他甚至都有了立地成仙的感觉!若不是被打断,一直让他感悟下去,或许到不了天明,他就能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仙人!

而如今,半途被莫名其妙的打断,更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机会,什么时候才能再由机缘,进入到那种可遇不可求的顿悟之中。这让安逸心情如何能好的起来!

他却不知dào

,这世界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今日他顿悟被打断,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只因他自己将自己从道家自然无为的无上境界,打落了出来!

ps:感谢飞飚的蜗牛打赏~

第九十二章 回返

安逸一开始得到大道通明录,开始修行,只不过是喜于“与众不同”而已,并没有任何其他目的。甚至在他的潜意识中,成不成仙都无所谓。

直到后来,他更加淡化了为什么修道,完全没有考虑过,完全没有追求过。所以,他修道,只是为了修道而修道,没有其他任何因素。

但就因如此,却恰恰符合了道家“无为而为”,“道法自然”的最理想的状态。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不知方使知,不明方使明。

所以,在前期他提升的非常快速。只因为他,于不知不觉中,符合了“道”的本身。

可就是在今天,他忽然“明悟”了自己为何修道,有了自己的追求。如此,就从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掉落,而境界掉落,于无形之中影响了他的心境,从而导致他“顿悟”被打断。

这,也算对他弃上而从下的一种惩罚。

不过这世间之事,福祸相依。就如天魔元神之前带给他的“明福”与“隐祸”一般,今日他从无上道境掉落,对于他而言,是得是失还难有定论。

只因这无上道境,最终只属道家。若他永远拥有,到头难免弃佛弃心而从道。

虽说道家修行之法与大道通明录十分相似,都是用的先天精气神;后天有形有象之交感精、呼吸气、思虑神,均弃置不用。讲究个“用之不可见,见之不可用”,与大道通明录中“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大体相似。但却仍有不少区别。毕竟大道通明录亦道亦佛,这佛与道,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而大道通明录,游走于佛道之间,只能有理有据的吸收知识,但绝不可随随便便偏向哪个,不然无论成佛成道,心道难成。

如此看来,这修行一路,虽看似坦途,但却险恶无比。

而现在安逸,于“昨日”舍佛,“今日”弃道,在“明日”他也只好问心了。

只不过心道难成。若他之前从道,或许已经成为仙人。

而心道,他却刚刚踏入,甚至连登堂入室还说不上,却不知何时才能再上升一步。以他现如今的境界,或许永无可能也说不定。所以说,是福是祸,真不能妄下定论。

这些事情,安逸此时不得而知,或许明白一点,但却不太通透。皱眉思索半晌,得不到满yì

的答案,只好无奈摇头,叹道:“罢罢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罢!”

说完后,见天色依然漆黑,从地上站了起来,顺着一条小路,向藏有那阴间通道的陵墓行去。

小路十分长,但架不住安逸有缩地成寸,不过短短五分钟,就来到陵室之中。

这是陵墓主室后的一座偏室,长宽约三米,十分狭窄。正中间摆着一个古旧棺椁,而阴间通道,就是在棺椁下面。

打通通道所用法术,乃破开空间的挪移之法,所以根本不需yào

把棺椁挪开,才能施展。

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什么监控录像之类,安逸满yì

点点头,挥手打出一道法诀。

只见一道紫芒从他手中飞出,透过棺椁打在内部空间之中,一道道似水的波纹凭空展现,泛着幽幽的光芒。

忽然,“噗~”的一声轻响,波纹炸裂,瞬间消失无踪。而本应该出现的通道,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安逸眉头大皱,再次打了一遍法诀,但这次却连波纹都未出现,心中不由疑惑。

究竟是为什么,法诀不管用了?

“难道是阎王所为?或者是地附中又发生了什么异变?”

安逸忽然想到,上一次去地府的时候,地附中似乎多了几个鬼差。再联想到钟思宇身在地府,似乎……又有事发生了啊!

拧着眉毛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起了变化。安逸只好暂且放弃,看着棺椁无奈叹道:“看来只好飞着回去了!”

他是个懒人性子,但却不习惯拖延。既然决定现在回去,那能回去就回去,不会说为了等着省事,就在这里耗着。

更何况,若真的是地府出了变化,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而他又无法去探查,再加上早晚都要回去,当然要赶早不赶晚。

所以在叹过一声后,当即离开陵墓,身化遁光,向着千里之外的白岩村飞去。

……

白岩村所在山脉,距离京师有一千五百多公里,安逸连飞带纠正路线,直飞了一夜,到了早上,才返回家中。

山村依然宁静,家中毫无变化,但站在院子中,看着一般无二的砖房草树,安逸心中,却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熟悉中,透着一丝丝陌生!

这感觉并不强烈,但却实实在在的存zài

着。就仿佛,相熟的两个人,重新认识了一番。刷新了在自己心中,对“他”的认知。

莫名的,安逸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温和,而又亲切!

因为他心中知dào

,这种感觉,代表着他终于认清了自我,回归了本性。重生前的本性!

在重生前,他虽然冷漠,但却绝不龌龊,而且就连那一丝冷漠,也被他深深藏在心底。若不是兄弟女人的背叛,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发觉。连他自己都不会知dào

,他狠起来,竟然会那么决绝。

但重生之后,因为有着重生前的那一次发狠,加上心中对前世兄弟女人的愤恨,以及重生和大道通明录带给他的喜悦和之后获得非凡的力量,乃至天魔元神。

一件件事接连不断的发生,让他下意识的,向着诡诈、邪恶那方面发展。抛弃了心中善良的一面。逐渐与本性越走越偏,走向他自以为的“本性”。变得越来越自私自利。

潜移默化的力量非常强dà

,强dà

到可以改变人的思想,于不知不觉中,让人变得,连自己都会感到陌生。

但好在,经过昨夜“修道”与“生命的意义”引发的那一场顿悟,虽未让他突破境界,但却让他明心见性,将心头“尘埃”扫尽,回到了重生之前,“显善隐恶”的心境。

善恶之道,一如阴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于阴,阴根于阳。”善恶之道,亦是如此。

无恶则善无以生,无善则恶无以化。所以,安逸之前的状态,已险入魔道。

其实这世间万事,本不必如此麻烦:出于善恶,合乎情理?

只要收发于心便可!

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了解自己的心,万千欲念迷人眼。所以人们总是为自己所作所为,有意识无意识的找各种理由。或情、或理。

“但,哪里需yào

那么麻烦?”

安逸摇头失笑。于小院中,展现出一道莫名的风景。

风采夺目,但却无人可赏。

一个人独居,虽然自由,但却难免太过无趣了些。

若有三五好友,赏花饮酒,谈天说地。在这幽谷深山中,才是神仙般的享受。

只不过对安逸来说,那种生活,终归太过遥远了些。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是一个善于交朋友的人,都不是一个善于吐露真心的人。

不以真心待人,谁会以真心待你?所以,以他的性格,最适合的,始终是独行独处。

不过这世间的事谁也无法说清,或许终有一天,会让他遇见一个能使他放下心中戒备,以心相待的人,也说不定。

只不过,太过艰难了。

对周围任何事物都戒备,是与生俱来的性格,甚至连潜移默化的力量,都非常难以改变。

或许,其实根本不需yào

改变。

寂寞是环境造成的,而孤独,却是人自己的选择。

孤独是自沉世界的独处,寂寞是迫于无奈的虚无。在安逸心中,他享受一个人的清净,享受一个人独来独往,所以他根本没有寂寞的那种,焦灼的烦躁,无所事从的可怜,以及无法把心中的感受让人分享的一种苦楚。

他不需yào

分享,更从没想过,所以他是孤独的,但却毫不寂寞。

因为他有孤独陪伴,陪伴着他,寻找那修道,与生命的意义……

清晨明亮的阳光照在安逸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斜长的身影,随着地面的凹凸,形成一个个曲折。

看着地上的影子,他蓦然一笑,笑声里,身影显得越发飘渺。

此时距离他回归现实世界,不过几天的时间,而下一次穿越,他把它定在两个月之后。

在穿越前的这两个月里,安逸没有离开院子一步。

没有去探查阴间通道是否再次开启,没有想它关闭的原因,没有关注天魔元神,甚至连诸派雕刻石像完毕,请神之时,他都没有过问。

每日里看看书,写写字,日子过得无比休闲。

所以自然也不知dào

,两个月里,每隔几天,就有一条倩影,徘徊在门外河边。或喜或忧,时常出神,不知是在等谁?

若是安逸,恐怕她只能白等。只因两个月时间一到,安逸再次消失在这个世界,随着一道紫光,去到了其他的世界,开始了,又一段的旅程。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如果一个人注意调适自我,对物欲的追求少一点,对精神的追求多一点,多一份闲云野鹤的生活,少一点尘世的俗累。那么就可以很从容地欣赏沿途的景色。

而这一次的世界,安逸相信,他的心情,一定会无比美妙。

因为这个世界,有一段荡气回肠故事,有一场,催人泪下的爱情。

这个世界,名为——雷峰塔奇传!

第九十三章 白蛇传

《雷峰塔奇传》可能很少有人看过,但根据它所改编的一个电视剧,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白蛇传》!

白蛇传,又叫新白娘子传奇,讲述的是白蛇白素贞带着青蛇小青与许仙结为夫妇,然后那啥的事。当然,少不了法海这个总捣乱的隔壁老王。

对于白素贞的身份,有人说他是观音菩萨的弟子,有人说是骊山老母的徒弟,还有人说是通天的徒弟。只因版本不同,不是一个人写的。而在雷峰塔传奇这本书中,白素贞是谁的弟子却没有明说,但绝对不会是前两者的。因为她以两者弟子之名招摇撞骗被人点破过。

再说小青,在民间传说中,性别本来是男的,只不过因为见白素贞美貌,出言**想要霸占她。然后两人斗法,最后白蛇战胜,小青才甘愿化为侍女,与白蛇主婢相称。而在这本书中,小青也确实称呼白素贞为小姐,而不是什么姐姐。但之前是男是女,却还待分说。

不过这些事情与安逸毫无关系,他也没有追跟求底的好奇心,于他现在,只是想亲眼见证这传颂百年经久不衰的爱情故事。至于是否参与,是否插手,还要视情况而定,视心情而定。这也符合他现在闲云野鹤的心境。

※※※

湖光荡漾,延阁重楼,画肪鳞集,雕槛朱窗,苏堤春晓,柳岸闻莺,游人纷纷,来往不绝。

杭州素有“人间天堂”的美称。西湖,就是镶嵌在这天堂里的一颗明珠。

而安逸此时,就出现在这颗明珠边上。站在柳丝轻拂的岸边,放眼远眺,只见湖的南北西三面,是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山峦,一山绿,一山青,一山浓,一山淡,宛似一幅优美的山水画。

此时细雨霏霏,时疏时密,让他一来,就体会到“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美丽景象。

细雨落在湖里,像数不清的银色丝线连起了天空和湖水,将山湖秀色笼罩在若有若无之中。若说它有,它随着浮动着的轻纱一般的云影,明明已经化作蒸腾的雾气;若说它无,它在云雾开合之间露出容颜,倍觉亲切。烟雨蒙蒙,云雾缭绕,让人仿佛到了仙境一般。

在山水画里,有一种技法叫米点山水,是用饱墨挥洒大大小小的点子,或疏或密,或浓或淡,用来表现山色空蒙的景色。要传神地描绘眼前的这幅景致,非米点技法不可。

安逸随粗通画技,但却得益于他人记忆,自己却从未动手过。所以只得无奈放下,挥豪泼墨的想法。

最主要的,是他在这西湖烟雨中,看到远处亭中,一白一青两个窈窕身影,正在那里避雨。

两位姑娘容面花娇,体态婀娜,明眸皓齿,肌肤白皙,气质却一清一英,清者柔若无骨,宛似仙女;英者虽风情万种,却眉目含煞。两人只是在那一站,就宛如鹤立鸡群,于茫茫人海中,是那么光彩夺目,那么的明显。

有诗为证:

敛雾低鬟体态娇,沉鱼落雁号细腰。

分明王嫱西施女,更胜江东大小乔。

二人一副主婢打扮,而主者姿容尤胜,似这天地间,万般美好集于她一人身上,世间再无能出其右者。

安逸见此,心中顿时明白,这两人,恐怕除了白素贞与小青,再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按照以往穿越的习惯,这应该是故事开篇:“许仙游湖巧遇雨,青白二妖假搭船”那一章节。

想到此,他心中一动,眺目望向湖面,果然见一只小船缓缓行来,二妖所处之地,恰是小船将要行过之处。

见此,安逸笑了一笑,心中暗道:“既然要看,当然要离近了看,偷偷摸摸远远的,跟看电影一样,还有什么意思。哪如参与一下,来个互动有趣儿。”想到这,忽然玩心大起,甩开步子向那方走去。

本来嘛,如果抛去他内心中隐藏的那丝冷漠,他本不是无情腹黑的小人。

更何况……冷漠,不等于无情!

……

几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被安逸走过,当他终于来到亭前,与此同时,那座小船也正好靠到近前。

对于安逸的到来,二女没有任何表示,但对与他同时来到的小船,却另有不同。

只见白素贞一个眼神示意,小青会心一笑,连忙冲着招手梢子招手,喊到:“船家过来,我家小姐要搭船。”

话音未落,船蓬内一个白衣书生猛然抬头,看见二女娇容,目露痴相。连忙对船公道:“船家,岸上有两个女人要来搭船,快快停前靠近,多赚些钱买酒也好。”

此人正是许仙!

今日他出门祭祖,恰好距离西湖不远,祭拜完毕,思及日头尚早,便前来西湖游玩。哪里想到,时间不久便大雨忽至,虽则玩性未减,但却怕染了风寒,所以也只好回返。哪里料到,竟会遇见如此美貌的两位姑娘,有幸同船而渡。

一时间,不由心神迷醉,浮想联翩,赶紧示意船家,上前搭载。

那船家自然没有拒绝做生意的道理,眼瞅着客人不在意,能多拉两位娘子,多赚几个铜钱,心中自然高兴不已。一边摇船靠岸,一边想着,收工之后,温二两小酒,提回家美滋滋的喝上一口。

一时间,男女四人,根本无一人注意安逸,让他好一阵无趣。心中暗忖:“难道我是透明的不成?”

不过他也知dào

这是许仙、白素贞两人五百年前的缘债,两者一见,自然天雷地火看不得旁人,眼中多半只有对方。是以心态还算平和,把找法海大官人一块收白蛇的心思淡去了。

说实话,他之前也看过几本穿越《白蛇传》的小说,对于里面不是帮许仙就是抢白蛇的主角也是颇有微词,人家法海不轻不重也是个主角,怎么可以那样无视?

当然,说这些只是玩笑,眼看着小青扶着白素贞下船,口中还称:“小姐慢些。”而白素贞也一副娇态,含羞带怯的走上船板。好笑之余,不禁开口:“船家慢一些,还有贫道咧!”再不说话,只怕这船就要掉头走了。

此时众人仿佛刚注意到他一般,就连许仙,都艰难的将放在白素贞身上的目光转向了他。

船家是位五十来岁的老汉,对于二女的美貌颇有抵御之力,是以早就发xiàn

了安逸,现又闻他如此说,当下笑道:“这位道长请了,此时雨足,还请快快上船,小老儿也急着回家呢!”

“哦,不知船家有何要事?”安逸一边随口说着,一边跳到船上。

老者道:“哪有什么要事,不过是雨大,想早些回家。道长且去船蓬坐稳,老汉要开船了……”

安逸笑着点头,道:“有劳船家了!”说完,走入船蓬。

相比于船夫来说,他还是对许仙、小青、白素贞三人的兴趣大些。只不过,他有兴趣,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有兴趣。

此时白素贞与许仙相对而坐,小青陪在白素贞身边,早在安逸上船的时候,小青就凝眉立目,想要开口赶他,但却被白素贞拦下。而今见他进来,当然没有好脸色。

白素贞虽也皱眉,但毕竟化形日久,道行高深,性情相对温和,没有小青的戾气,只不过是对于打扰她与许仙相会,本能的感到不喜而已。

而许仙对于一个差不多年岁的男人到来,虽身穿道袍,但也不知他是不是凡心未泯。担心其横刀夺爱的同时,毕竟读了几年圣贤书,颇识得礼节,拱手让道:“道长请坐!”

安逸呵呵笑笑,毫不在意。道了声:“多谢公子让座。”就靠着许仙坐下。

船蓬很小,只做了四个人就已经挤满了。此时小青正好坐在安逸对面,见他正对着自己坐下,忍不住剜了他一眼,然后又被白素贞眼神制止。

对于这些小细节,安逸毫不在意。就像你去动物园看猴,猴却不高兴一样。哪里会生气?

但与他的敏感不同,对于这些小动作,许仙却是毫无所觉。他心中本想与白素贞打招呼,攀谈一番,但却怕唐突了佳人。

犹豫半晌,猛又想到安逸,心中忖道:“不如借道长打开话头,再向她们攀谈,也不显得唐突。”

一念至此,向安逸道:“小生许仙,字汉文,见过这位道长。不知dào

长高姓尊名?今来搭船,要去往何处?”

这本来是没话找话,安逸又怎会听不出来。但几人同船共渡,若不说话,难免尴尬,是以笑答道:“贫道安逸,居无定所,四处云游,哪有什么来处去处。”

不料话音刚落,小青就是一声冷哼,道:“什么贫道,我看是假道还差不多!”

她见安逸身上毫无法力修为,是以根本没有拿他当一回事,只当他是个骗吃骗喝的小道士。

但白素贞却是眉头一皱,呵斥道:“小青,不可乱语!”说完,转向安逸道:“小道长见谅,蛮婢不知礼数,疏于管教,还望道长莫要放在心上。”

她如此说,倒也不是瞧出安逸有什么不凡之处,只不过是不想小青惹事,横生枝节罢了。

只不过,于心中或多或少的,也有着一丝疑虑,但却不清不楚,说不上来为何。

第九十四章 一曲清歌

对于青白二蛇的反应,安逸心中没有任何想法,闻听白素贞道歉之语,他只点头报以微笑,口说:“无妨!”

而许仙见白素贞开口,哪里会肯放过如此良机,当下撇了安逸,向她问道:“不知这位姐姐你们何方人氏?高姓尊名,今来搭船,又要去往何处?”

白素贞羞涩一笑,还未开口,小青已心领神会,抢先说道:“我们家小姐就是这钱塘县人家,住在双茶巷。先老爷在的时候,做过边关总制,只生了小姐一人。老爷同夫人已相继去世,而现在是清明佳节,奴婢便同小姐上山祭奠老爷、夫人,回来顺路观看西湖佳景,却遇了大雨,因此特来搭船回家。”

一番话说的熟练无比,仿佛真事一般。安逸挑眉之际,白素贞终于开口,声音温温柔柔:“不知许相公仙乡何处?又为何搭此水路?”

许仙见美人终于开口,心中暗喜,道:“小生亦是钱塘人氏,今年十七岁。父母弃世,只有胞姊一人,嫁与本县李家。蒙姐夫过爱,送在怀青巷王家药店安身,今日也来祭扫父母坟墓,顺便闲步西湖。不料天降大雨,路上难行,特来搭船,亦要回家。”

小青笑道:“如此说来,许相公和我家小姐好有缘啊!”

“小青,说什么呢!”白素贞一声娇嗔,软软糯糯,千娇百媚,只听得许仙这个小处男,浑身都酥了一半。

小青见此,更是打趣道:“小姐,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您看您们两个,都是父母弃世,因祭扫才来西湖,又有天公一场大雨做缘,同船共度,这不是有缘,是什么?”

这一番话,可谓说到许仙心里去了,一时间心驰神往,浮想翩翩。安逸好笑道:“如此说来,贫道与两位姑娘也是有缘呢。”

话一出口,小青大怒:“你!……”还没说完,却被白素贞拦下:“好了小青,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吗?你这性子,该改改了,不然日后有你的苦头!道长只是跟我们开个玩笑而已,你急得什么!”

说完,转向安逸道:“道长莫要见怪,小青脾气暴躁了点。”

安逸笑道:“岂敢,岂敢,却是贫道唐突了,不然怎会惹得佳人动怒。”说完,还歉意一笑。

小青“哼”了一声,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你道歉就这点诚意?”

安逸讶然,道:“不知小青姑娘想让贫道如何去做?”

小青道:“你若真有诚意,干嘛还来问我!”话虽蛮横,但却颇有道理。

若一个人真心认错,又怎会不知如何表达诚意?可先不说安逸是否有诚意,对于小青这种没事找事的行为,即便真的有诚意,估计也没什么作用。只不过这做不做是一回事,别人接不接受又是一回事。

安逸本来懒得理会,但望见船蓬外越来越大的大雨,心中猛然一动,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白素贞,转问小青:“贫道行走天下,身无长物,唯有记得许多好曲儿,如今左右闲暇,唱出一个供大家消遣,用来赔罪如何?”

小青不顾白素贞暗中阻拦,说道:“好!可要说话算话。不过你唱的,要让我们都满yì

才行,许相公认为怎么样?”

她是怕白素贞怪罪,是以才拉着许仙。而许仙也有些少年心性,想听听安逸会唱些什么,当下点头称赞。

白素贞见此,便不再阻拦,她此次出山,只不过是算出许仙本命中无子,方才前来,欲与其缔结朱陈,为他传嗣,接续宗枝,以报他救命之恩。所以对于他的话,自然不会反驳。

安逸对此,心如明镜一般。说道:“既然大家都有兴致,那贫道就献丑了!”说完,清了清嗓子,唱道:

“西湖美景三月天哪,春雨如酒柳如烟哪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曲调怪异,不合礼乐。但就是这乡间俚曲,却唱的许仙失魂落魄,双眼痴迷的望着白素贞,心中想着:“若是能与她白首同心,那我许仙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但小青却是不同,哼道:“不知你这野道,是从哪听来的淫词滥调,还五音不全。有缘千里来相会不假,但那是我家小姐与许相公,至于你,哼!只能是无缘……”

话还未说完,就被白素贞呵斥打断:“小青莫要胡说!”说完,白素贞看向安逸的目光,渐渐起了变化。

心中十分忐忑:“什么叫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道人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算出了我们的事?”

不怪她太过敏感,只因安逸虽然寥寥几句,但却若有若无的跟她有着某种联系。

就如几百年前,她在洞修行年久,只因游玩,醉卧山下,梦中露出本体,被一乞丐所拿,携往市中要卖,正好被许仙前前……世看见,用钱买了,放生到山中。如今她下山,是因许仙今世命该乏嗣,她想为他传嗣,以报他救命之恩,才来下山。而现在,可不是在同船渡?可不是要共枕眠?可不是想白首同心?

只不过……

看着安逸平淡的面容,白素贞最终暗自摇了摇头,心道:“或许只是巧合吧……希望……只是个巧合……”如果真的是算出,那也太可怕了。人间修士绝不可能,但若要是上界神仙,怎么会不闻不问?

她却不知,这世上有一件事叫做穿越,有一个电视剧叫做白蛇,电视剧中,有一首歌曲,叫做渡情!

渡情,即是“渡船情”,这首歌在安逸看来,其实比《千年等一回》还要适合当白蛇传的主题曲。

千年等一回,只不过是白素贞一个人的呐喊,但《渡情》却隐约涵盖了整个故事。西湖偶遇,同船而渡……就连最后那句,“若是千年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也是暗含玄机。

造化何来?文曲星下凡!

若是没有文曲星下凡,投入白素贞胎中,若是许仙白素贞的儿子不能高中状元,那两个人最后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甚至来说,若是没有文曲星下凡一事,白素贞不见得能活到最后。最好的结果,都是永镇雷峰塔。

只有两人的儿子,姓许名梦蛟字仕林的那个娃,高中了状元,得到皇上敕封后,白素贞才能脱身,同许仙一同飞升成仙。从此以后,白首同心,做一对神仙眷侣。

不过在此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安逸唱歌,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或许也存了点化的心思,但……谁知dào

呢?

其实对他来说,他现在只是想认认真真看一场真实的故事而已,至于插手改变……这本来就是一个大圆满的结局,何须改变?

难道要插手让两人少受磨难?

先不说他妄自插手会改变剧情,或许还会让事态向着不好的方面发展,即使真的向着好的方面,那他就会插手吗?

他始终不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好人,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是不主动害人而已。

只不过,这世间的事,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人心、情绪,更不是一成不变的。

若是事到临头,或真的生出什么感触,插手与不插手,只在那时的一念之间尔。

所以安逸很少给自己定目标,很少说以后一定要做什么,一定不能做什么。因为到了以后,那件事对自己是否重yào

还不知dào

,又何谈规划?

昨日之事不可留,明日之事多烦忧。人,只需yào

活在当下!

当然,“活在当下”,并非是指“只顾眼前”。而是指专注于过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过程只干好一件事情。不过这样解释,也有些偏颇。

换一种说法,活在当下,其本质是自在,是洒脱,是一种心灵的净化与升华,是直面自己,直面生活。是没有任何挂碍地活现在的每一秒钟,是用这一秒钟就提升自己的智慧。

一秒钟之前的你,已不是你,他仅属于过去了,过去不可得,谁也不能从过去抓回些什么;同理,一秒钟之后的你,也不是你,他又属于未来了,未来也不可得,谁也不能从未来得到些什么。

所以,只有活在当下,才可以做好自己。

活在当下,是一种大智慧!一种认识自己,提升自己的大智慧!

……

在安逸唱过歌后,一阵短暂的沉默,而船在此时,却恰好抵达岸边。

“几位客官,已经到了!”老汉穿一身蓑衣,在雨中也被湿透。将船泊在柳荫树下,冲船蓬内几人喊道。

白素贞笑了笑,道:“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安道长,许相公,小女子先告辞了……”说完,由小青扶着起身。

许仙闻听此言,心中一阵失落,见她当真起身要走,下意识喊道:“等一下!”

白素贞回头,疑惑问道:“不知相公有何事吩咐?”

许仙见她望来,心中大是窘迫,满脸通红,如似火烧。他不过是不想她离去,哪里有什么事情。

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又怕她生气。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舌头却似打结一般,说不出话来。

白素贞见此,哪还不知缘故,抿嘴一笑,道:“相公若是无事,那小女子就先走了。”

“慢着!”许仙再一次脱口而出。

听说上架需要些上架感言

听说上架要写感言……………………………………………………………………………………………………………………………………………………………………………………………………………………………………………………………………………………………………………………………………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好吧,略显潦草了点,但真的不知dào

说什么,陈己过、谢人恩好像太老套了点,而且……因为之前不晓得准bèi

,现在也不知dào

该写些什么,从哪开始写,或许最先该回应一下抄袭……算了,以后再说吧。

先说一下关于本书一开始的想法……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本来上架应该是件很兴奋的事,毕竟上本书连签约都没混上,现在凑凑合合上架了,最起码也有是点进步的。只不过这两天事比较多,心情比较复杂……

关于本书,我也不能保证什么,之前有几天书评区全是各种罢看的,因为主角性格、作风等等问题,说实话,当时犹豫了,甚至已经想好怎么去转变,但写着写着,由于惯性的原因,就又回来了。

其实一开始写小说只是想写一个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主角,不想让主角有任何羁绊,所以把主角性格设定成一个内心冷漠的,并没考虑到剧情发展等等因素。

由于一切剧情都是为了凸显主角性格,还有其他等等诸如文笔等因素,写着写着冷漠就变成了大家眼中的自私自利……

也许是写的太过了,太纠结主角的性格,总是用主角性格作为剧情的出发点,再加上写的时候总带上自己的一些观点,就写的有些废话。

其实还有一种原因,就是在本人的意识里,修道就是对人生、对世界的感悟,而不是像中,有一部好的功法就能称王称霸。就跟网游中,点够经验就能升级一样。

只不过因为在下见识短浅,观念浅薄,写不出感悟的那种意境,把感悟写成了废话。

现在正在尽量改正,少些一些费话,多描写剧情,可是有时候根本控zhì

不住。

或许我跟本书中主角性格十分相似,也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在无法满足大家的情况下,我只能满足我自己以及包容我的人。所以在这里,着重感谢那些包容本人、本书,支持、并喜欢本书的朋友,为你为我,我都会坚持写下去,用心用力的写下去,但众口难调,小盗非道,所以主角的性格,依然不会改变。

每一本书都是一位作者的心血,每一个作者都想尽lì

的写好他的每一本书。

这本书,我尽全心在写,但依然有种种的不足,我自我感觉以后还是能弥补一下下的。最起码不能让大家失望不是。o(n_n)o

其实文笔这一点上,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简直不能用一个渣渣来形容。所以在每一个剧情上都会反复考虑半天,如果连自己都不满yì

,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虽然现在也有点……

好吧,其实说这么多,只是因为刚刚听说上架一定要爆fā

……

咳咳……那个……能不能先欠着?

其实本来一直有三十来章存稿,就等着上架爆fā

嘚瑟一下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几天母亲生病住院,黑天白天都需yào

人照顾,所以……为了保证以后不会断更,能不能跟大家商量一下,以后补上?

医院里边略微有点吵,白天有人说话晚上有人打呼噜,再加上老妈吃喝拉撒就是不怎么睡觉,也没多大心情码字。

昨天一天硬撑着断断续续写了点,后来睡过一觉再看,略微有点潮,语句也有点断断续续的,就删了。打算过几天老妈好点,不用伺候的时候在码。

嗯……之前一直不知dào

上架一定要爆fā

,不爆fā

会被骂掉人品掉收藏之类的,所以责编在通知我上架的时候,也感觉没啥,左右我有存稿,细水长流嘛……

直到昨天晚上,才在群里听说,事情好像有点严重……

等等!我不是在写上架感言吗?好像有点跑题了……

好吧,其实这感言也是刚刚听说要写的,感谢未来的提醒,是忘不了的未来还是忘了我的未来来着?反正我是忘了……

还有埋叶、百晓、瑾默……他们就算了,非跟我提爆fā

的事,心情不爽……

还是感谢一下在本书上架前就打赏的几位朋友,飞飚的蜗牛、右手书生、慢人二拍、欲影随行、龙de魂、仅茈x而已、春暖花还开、55551498、埋叶、唱谨默、忘了我的未来……等等……怎么还有他们?

算了,还是来感谢一下在书评区支持、提意见的几位,喵喵、温柔、邓波等等……(抱歉,这个全名真的记不起来鸟,还没办法一个一个的复制……说到流量就是泪啊!)

写到这里忽然发xiàn

有点不对,怎么又回到感谢这个问题上了?而且……貌似一直没脱离陈己过、谢人恩这个套路,只不过在中间加了个请假条~~~

算了,感情这个玩意,一向不习惯表达,所以感言这个玩意,写也写的不伦不类。

本来按照我的想法,干脆跟三江一样,在章节后面来一个ps的小尾巴就算了,可是经过大家提醒,现在写完发xiàn

,还是很有必要的。

最起码给我一个解释不爆fā

原因的空间,不然ps哪里能废话这么多……

呃……越来越像请假条了,要不要再回到一开始提到的抄袭问题?

……想想还是算了,完本后再说,写的时候要尽量避免踏上自我辩解的不归路……

还是来说说本人对小说的一点看法吧。

个人感觉,看小说完全是为了打发时间,完全没有必要较真,所以我看小说一直挑那种剧情比较“散漫”的,没有太多情感纠葛的,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平淡的。

所以写的时候大家也看到了,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平平淡淡跟杯白开水似的。

不过现在才发xiàn

,这种小说貌似受众比较小,而且代入感也略有点糟,随时都可以弃书。订阅如何已经不敢想象了……

其实我一直纳闷,为什么我们明明知dào

小说中的主角是不死的,还会随着他的境遇,随着他受到危险而提心吊胆?为什么明知dào

主角最后成仙成圣的结果,还想要接着看下去?

个人浅见,除了代入感与剧中人物感情,也就是那点好奇心了,好奇作者会编出个什么样的故事,好奇……

好吧……其实我很久没看热血小说了,总结的肯定不对。

总结的不对为什么还要瞎总结呢?因为我不知dào

写啥了……

本书会不会一直平淡下去我也不能确定,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有的时候一个剧情就是一个念头的事,一边推进一边渐渐丰满,嗯……有时候也会很骨感的……

好吧,其实说了这么多我也不知dào

自己具体都说了啥,大概总结一下也就是赊个账,表达了一下自己对这本书的重视,感谢了一下大家的支持,嗯……反正全篇废话能写这么多我也是醉了,迷迷瞪瞪凑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当感言也是醉了,其实真zhèng

想说的就是开头那一句话以及……

今天依旧稳定更新两章,打个白条,赊十章。

还想说啥来着?

忘了……

所以就到这吧,天快亮了的说……

第九十五章 李家

却说许仙再一次叫住白素贞,这一次却福至灵心,有了理由。

面对白素贞的目光,他虽然还显窘迫,但却已能正常说话。手忙脚乱拿起身旁的雨伞,递给对方道:“外面雨大,小生带有雨伞一把,愿借与小姐,遮小姐回府。”

白素贞巧目流盼,却拒绝道:“相公心意,素贞心领了,但是雨尚未晴,怎好教相公将伞借我们遮回,自己却淋着雨,素贞心中过意不去。”

许仙闻言,心中一阵发痴:“原来她叫素贞,好美的名字。”口中却道:“小姐金莲短窄,行路艰难,我们男人行走快便,而且此处离我姐夫家下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白素贞还欲再说,小青却一把接过许仙手中扇子,插嘴道:“既然他如此盛情,小姐就答yīng

了吧。”

白素贞表露无奈之色,对许仙道:“如此就多谢相公了,只不过这有借就要有还,但恐奴家明日送伞造府,若相公不在,可怎生是好?”

许仙眼前一亮,道:“小姐不用送去,等明日天晴了,小生亲自登门来取就是了。”

小青笑道:“相公主意当真不差!”

语气调侃,弄得许仙面色一红。但在白素贞一瞪之下,老老实实的,将住址对许仙细细说明,然后道一声:“请了!”一手擎伞,一手扶着白素贞下船。

临行时,白素贞回眸一笑,秋波频盼几回。方才离去。

许仙的魂儿早已被她先勾摄回去了,直愣愣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安逸心中好笑,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回魂,人家已经走远了!”

船夫也道:“这相公怕是看上那位小娘子了,不然怎会如此殷勤。”

许仙刚一回神就闻听此言,不由面红耳赤,但却无从反驳。

手忙脚乱慌慌张张付了船钱,上到岸边,见安逸紧随其后,礼貌问道:“道长可有去处?若是没有,不如先随我到姐夫家中借宿一夜。等明日雨停了,再做打算。”

此时没了佳人,他到越发懂礼貌了起来。

不过安逸却笑着摇头:“汉文兄寄居姊家,如今又带我一外人前去,怕有不妥吧。”

这许仙住在他姐夫李公甫家,由姐姐姐夫抚养成人,从五岁直到近两年,才去药行学医,还是李公甫给找的。所以即使李公甫不说什么。这许仙也应该不好意思再麻烦其他才是。

可是,这些却耐不住他今日心情好,又加上虽然现在从了医,也毕竟读过几年书。算是个读书人,对这礼仪面皮之道,还算很看重的。

当下道:“道长无需担心。姐姐姐夫对我颇善,连我现在学的这份技艺。都是姐夫亲自托人找的。道长随我前去,定不会受他们冷落。”

安逸多看了他两眼。才道:“如此一来,就多谢汉文兄了。”

许仙口称不敢,然后引着安逸向其姐夫家行去。

因下着大雨,两人路上虽偶有交谈,但却多是疾行,不一会儿,就到了他姐夫家中。

李公甫此时在衙门当差,家中还算富足,不过也只是个一进的小院,算不得多大。

从正门进入,来到里面。只有许氏一人在家。见许仙与安逸二人,她心中疑虑,忙起身向许仙问道:“今日怎么有时间回来?这位道长又是什么人?”

许仙答道:“姐姐,今天是清明佳节,我便向王员外请了假,上山祭奠过爹娘,顺路来看看姐姐与姐夫。不过天气忽然大雨,于路上遇见这位道长,念及出门在外都是不易,此地离客栈又远,便带来姐姐家中,看能否将就一宿。”说话间,不知为何,将白素贞二女隐去。

安逸瞧见,也不说破,对许氏稽手道:“贫道安逸,见过夫人。”

许氏连忙回礼,这时许仙问道:“怎么没见我姐夫,他什么时候回来?”

许氏道:“今天你姐夫因衙内有事,清早就出门了,晚上也不回来。这样吧,你先陪道长去屋里,寻两件干净衣服换上,我去准bèi

些酒菜。天气凉,莫要染了风寒。”说完,对安逸道:“道长与我家老爷身材相仿,若是不介意,可以临时替换一下。但都是些普通衣服,还望道长不要嫌怪。”

安逸闻言,连连道谢,口称:“不敢!”

他虽然可以从空间中拿出一件来换,但这主人说了,做为客人的自然不好拒绝。而且,既然还未暴露法术,他也乐的藏拙。

随着许仙进入房间,换上一件干爽衣服,他姐姐许氏已经煮好酒菜,排在厅上,姊弟道三人同饮,到天色昏暗,各自回房中睡下。

因李公甫不在家,为了避嫌,安逸与许仙同房而睡。

外面雨幕渐收,天色愈晚,可许仙倒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中尽是白素贞的身影。

从小到大一十七年,他何时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一颗魂儿早就飞得不知去向,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这边,安逸看他一副痴呆表情,不由摇头失笑。可内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感触。

难道这就是宿命?不然哪里来的一见钟情。或者说,一见钟情所钟的,都是相貌而已?

想到以后,许仙得知白素贞是妖怪时,吓得屁滚尿流的不堪表现,安逸眉头轻瞥。心中思量:

“或许这世间的一切感情,都是日久渐生。现在的许仙,之所以喜欢白素贞,不过是因为她的美貌,所以在初次得知白素贞真实身份的时候,才会那么的不堪。但随着时间日久,喜欢慢慢演变成了爱,所以到最后,他心中唯有白素贞一人。”

可即便这样,那以后呢?

时间可以让两个本不相干的人走到一起,可同样的,两个亲密无间的人,也有可能随着时间的变化,从而互相疏远,再次变得毫不相干。就如他与郑弘文……

就在安逸费心思考的时候,这边许仙终于不甘寂寞,轻轻碰了碰安逸,问道:“道长睡下了吗?”

安逸只得暂且放下思索,睁开眼道:“还没有,汉文兄有何事?”

许仙脸色一红,颇为不好意思,但念及身处黑暗,觉得安逸应该看不到,身上的拘谨少了些,期期艾艾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不知dào

道长日间唱的小曲儿,是什么名字?”原来他还在想着那曲渡情。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他还在想着白素贞!

对于这种少年爱美的心思,安逸心中又怎会不明白。

谁都有年少的时候。就像他来说,初中、高中时候,也有心爱的姑娘,只不过,只是暗恋而已。

黑暗的房间中,安逸无声的笑了笑。说道:“曲名《渡情》,但依贫道看来,汉文兄所思所想怕不是曲儿,而是听曲儿时的姑娘吧!”

许仙脸色更红,缩在床板上,扭捏道:“道长莫要乱开玩笑,许仙是男儿,不怕这些,但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这个……人家是清白人家,万不能污了人家名声!”许仙貌似正直道。

安逸呵呵一笑,打趣道:“没想到许相公还是个多情的种子,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已经为人家姑娘着想了,若是让她知dào

了,怕会高兴坏了。”

许仙觉得面容发烫,但胜在黑暗,看不清对方表情,干咳两声,掩饰过去。

良久,又忍不住问道:“道长,你认为……素贞姑娘怎么样?”说完,心中无比忐忑。不知dào

是想听好还是不好。

若是说好,岂不是代表安逸也看上人家了?若是说不好,他心中又万万不喜的。所以话一问出,他就有些后悔了。

安逸却似无所觉,漫不经心道:“你说她啊?很好啊,非常好。长得又漂亮,人又温柔,身材还好。说实话,贫道游历四方,还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呢,不似凡人啊!”

最后一句,意有所指,可沉浸在“恋爱”中的许仙哪里听得出来。闻听安逸满口称赞,心中欣喜的同时,也不由得忐忑。似怕安逸跟他抢一般。

黑暗中,俊俏的小脸团成一团,既然比女人还魅惑三分。让人心中不自觉升起怜惜之感。

安逸见此,心中吐槽:“怪不得白素贞会看上他,就算没有报恩一事,就这张胜似潘安的小脸也无dí

了。这长相,不去做男宠都屈才了。”

心中嘟囔,但他可不是玻璃,也没有龙阳、断袖的癖好,暗中撇了撇嘴,笑道:“汉文兄不必纠结,贫道乃出家之人,这七情六欲世间情爱,早已经戒了……”

声音调侃,臊的许仙面红耳赤,心中涩涩想着:“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一时间想不到拿什么话接口。

而就在这个时候,安逸再次说话了,声音平和,但似别有情感:

“不知汉文兄,对于人妖结合有什么看法?”

于黑暗之中,他的表情被夜色隐藏,让许仙根本看不出来,他问这个,究竟是何想法,出于什么目的。

不过总算绕开了刚才的尴尬,所以他也来不及多想,忙答道:“道长莫要玩笑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间哪有什么妖怪?更何况人妖结合了……”(未完待续……)

ps:ps:感谢大家支持……

第九十六章 库银

对于许仙的回答,安逸说不上满不满yì

。反正许仙早晚都要跟那条白蛇xxoo,来一场旷古绝今的人兽那啥,他信与不信,兽都在那里,不来不去。

不过对于许仙的想法他还是非常好奇的,不光好奇现在的,更好奇他知dào

白素贞是一条蛇之后的想法。

想想,一个普通人,当知dào

跟自己夜夜笙歌的小媳妇是畜生变得,这得需yào

多大的承受能力才能不被恶心死!

好在白素贞是蛇精,人兽的既视感还不那么强烈,如果是一只狗……

画面太美,安逸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但思想这个东西,

你想,或者不去想,念头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安逸只好跟许仙抬杠,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不错,但孔夫子也没有否认这世上有妖魔鬼怪,只是他不去妄自谈论而已。”

此时外面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格外安静,使得安逸的话分外清晰。

许仙却不知安逸的真实想法,眉头一皱,但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只是道:“无论如何,总要见过才知dào

。既没见过,又如何谈论。”

安逸笑了笑,不再自讨无趣,意味深长道:“你一定会有机会的!”

谈话结束,房间中陷入沉寂,但二人心中,却各有所思。

许仙想的,自然是白素贞无疑。而安逸,却是想的他们两个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夜里。小青施法从官库中盗了千两白银。只等许仙明日去取伞的时候,让白素贞与他约定终身。然后将其中百两赠与许仙,让他拿着做婚礼的花销。

对于这种上赶着倒贴的事。估计没几个男人会经受的住,许仙自然也一样。喜滋滋拿着钱回来。却被李公甫认出是官银,大义灭亲下给许仙下了大狱,发配苏州胥江馹三年。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没有昨日的一丝阴沉。

而许仙早已洗漱的干干净净,换上了一身新鲜的衣裳,但却碍于有安逸在。一时间脱身不得。

安逸没有提出离开,他也不好往外撵,而且,安逸虽做道人装扮,但毕竟是个二十来岁青年模样,他若离去,放安逸与自家姐姐单独在家,心中踏不踏实且不说,最怕的是别人说闲话。或者姐夫回来不好解释。

所以只好如坐针毡的。陪着安逸谈话。心却早就飞了。时不时的愣神,表明他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

不过好在,当辰时刚过,巳时刚至之际。李公甫一身公装,从门外返回。

许仙急忙打了声招呼,然后给两人引荐。浑没注意。李公甫脸色略显难看。

原来昨夜正是他在看管官库,失了库银。被县官打了二十大板,又令他缉拿正犯。若拿不到,每隔三日打一次。脸色能好kàn

才怪了。

不过虽然心情不好,但李公甫却是个有礼有节的汉子,见妻舅带来客人,也不好摆脸色,当即撑起笑容,跟安逸打招呼。

“见过道长,道长快快请坐。”李公甫一边说,一边招呼安逸坐下。

安逸也不客气,打了个道稽,道一声:“多谢!”后坐下谈话。

就在此时许仙早已想见白素贞想得等不及了,哪里还愿留下磨蹭,当即对李公甫道:“姐夫,您先带我招呼安道长,我在外面还有些事情,去去就回来。”说完,忙不急的离开。

临走前,还像安逸打了个眼色,似是求他,不要将昨天的事情说出来。

安逸眨巴眨巴眼,还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许仙一见,放心的去了。

李公甫摸不清情况,只道:“汉文他还小,不知礼节,还望道长不要怪罪。”

安逸摇头笑道:“怎么会,汉文兄古道热肠,若不是他,昨夜贫道还不知要去何处安身呢!”随口客气两句,紧接着,似有意无意的提到:“贫道观李兄脸色不好,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许氏此时正好进来,闻言也是疑惑的望着自家相公。

李公甫叹道:“本不该将俗事说与道长,但既然道长问起,公甫不敢隐瞒……”紧接着,将官库被盗一事说出。

许氏一听,顿时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贼人能不知不觉的偷盗得手,那又怎是好抓的。但若抓不到,自家相公又要受皮肉之苦,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李公甫也是愁眉苦脸,叹道:“实在不行,只好先把房卖了,再去邻友家筹备些,尽量补足这个缺口。”

话虽如此,但千两白银不是小数目,怎是一朝一夕能够筹备齐全,更何况,如此多的银两,全做他的债务,他也背不起。那只是事到临头,被逼无奈的方法而已。

但就在夫妇二人愁眉苦脸的档口,安逸却是笑道:“二位不必烦忧,这银两不日便能寻回。”

他所说毫无虚假,但李公甫二人却全当安慰之言,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道:“多谢道长吉言!”

安逸呵呵笑道:“二位莫不是信不过贫道?不是贫道海口,这世界之事,贫道多少知dào

一些,卜算一道,多少粗同一点。但口说无凭,不若这样,两位先莫要着急,只需等许仙回来,你们自知端倪!”

“这与汉文有什么关系?”李公甫夫妇不解。

安逸却摇头不语。

他没有给许仙消难的打算,一是因为,这白富美倒贴穷diao丝的事,谁看了心里都不能平衡。但最主要的,却是在许仙身上。

《雷峰塔奇传》一书中,这许仙可以说是一事无成,就连开医馆。都是靠的白素贞的药丸。徒有虚名。

而且他还不是一个坚持的性格,几次三番的得知白素贞是妖。想要甩掉她,但都被白素贞三言两句糊弄过去。说白了。他只是沉迷白素贞的美色而已。

总体来说,这本书中之前的部分,完全是白素贞一人用情至深,许仙不知珍惜。直到后来,经历种种磨难,后白素贞被压雷峰塔,他才彻dǐ

明悟。在金山寺修行,苦守相伴,直等到儿子长大成人。得中状元后,讨到皇帝敕封,两人才再次团聚。

虽然对于本书中人间帝王会有那么大权力赶到好奇,但这也不是不能解释的。毕竟……神仙皆由人来做!

书归正传,安逸之所以不愿为许仙消灾,就是怕少了这些磨难,许仙这个瓜娃子,舍了白素贞跑路。

虽然这跟他关系不大,但既然要见证这么一个奇葩的“爱情”。当然要好好kàn

下去了,人贵自知,做看客,就不要胡乱改变剧情。

只是……这毕竟不是电影。而是一段真实的人生,身处其中,又怎能毫无所触?

有所触必有所动。有所动必有所为,有所为必有所变!

常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说是身不由己,其不过是——随心所欲。顺其自然!

自然是外?还是内?

因人而异!

世间很快,过了中午,三个人吃过午饭,因为有安逸之前的话,是以李公甫没有出去。

不过半天时间,他耗得起!

不是他对自己有把握,而是破罐子破摔。心想反正也找不到,不如信安逸的,赌一把而已。

赌徒的心理,每个人都有。不过有的人运气好,他就能够独赢。但大多数,只能越赌越输。

李公甫的运气不错,因为他遇到了安逸,遇到了没有说谎的安逸,所以他这一番等待,完全不会是白等。

果不其然,到下午时分,许仙春风满面,喜气洋洋的回来。刚一进门,就道:“有一桩美事禀上姐夫并姐姐知晓。”

李公甫心中早就存了寻思,闻此不由怀疑,张口想要说话。但许氏却见弟弟高兴,不忍打断他兴致,抢先道:“不知弟弟遇见什么好事,连午饭都不回来吃?”

许仙道:“回禀姐姐,这件事是我不该,之前没有对你提起,其实道长也是知晓的……”当下,将昨日于西湖泛舟,遇两美搭船借伞之事说出,继xù

说今日讨伞之事:

“今天弟弟前去讨伞,白姑娘留弟在府中小酌,更蒙她高情,不嫌弟弟贫素,欲与弟喜结连理。弟推说贫穷,她又赠我百两白银,如今特来求姐夫、姐姐,为弟主婚。”说完,还不忘向安逸招呼道:“道长这几日就莫走了,我等同于西湖偶遇,定是缘分,不如留下来吃杯喜酒,再走不迟。”说完,才从怀中掏出两锭银,递给李公甫夫妇过目。

李公甫为妻舅高兴的同时,随手接过银锭,但不料一看,便是心中一惊。这银锭上的火号,正是钱塘县库银标记!

满面惊疑的看向安逸,心中暗想:“库银会落到汉文手上,这道人如何提前得知?”

李公甫惊疑,但许氏却不认得银上火号,是以疑惑问道:“相公,这是好事,你发什么楞?”

许氏的声音将李公甫惊醒,心中暗道:“对啊,此乃好事。先不管道长如何得知,但这库内失落的银两被我找到,定能免日后受罚!”不过念头一转,却又想到:“我若将此事说去,虽我能逃得一难,但汉文可怎么办?”想到许仙毕竟是他妻舅,又是他从小养大,一时间哪里狠得下心来。不过转念又是一想,不禁迟疑:“这库银是从那白家小姐手中得来的,想该不会牵扯到汉文。而且……”

李公甫看了一眼安逸,心中一定。口说道:“汉文,这亲事是天送来的,不敢拖延。你且在家中坐坐,待我去钱店兑换零钱回来。”说完,急匆匆向外走去。

后面,安逸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光芒闪烁。(未完待续……)

ps:ps:困屎了……碎觉……

第九十七章 见官

却说李公甫急匆匆拿着银两出门,许氏姐弟不知其中有异,自相欢喜。但安逸却望着李公甫离去的身影,心中思量。

在李公甫下定决心离开之前,曾看了他一眼。此时他身上虽然没有天魔元神,但却对人心变化,也颇有了解。

刚才李公甫那一眼复杂无比,或许连他本人都不知dào

他自己说如何想的,但安逸心中,却有了不下三个推断。

其一便是,李公甫认为银两非许仙所偷,凭借他在衙门的关系,又加上半是自首,应该可以免除灾厄。

其二,如果第一条不管用,怕不是会有让安逸帮zhù

解释的意思。毕竟他之前表现出“先知”的特殊,应该不是普通人。

其三,即便他的解释也不管用,李公甫未必没有让他顶岗的意思。毕竟他的“先知”,也是可疑之处。

这三条或许李公甫没有全部想到,但潜意识中,却肯定存zài

的。至于最终结果如何,怕是还要静观事态发展。

一念至此,安逸呵呵一笑,心中暗道:“无怪乎人心险恶,实乃身不由己啊!”

虽如此说,但他却没有离去的心思。喝着茶水,听着一边姐弟俩高兴的谈话,神态悠闲至极。

不一会儿功夫,忽然“砰!”的一声,李家大门被踢开,四个差人鱼跃涌入。

许氏姐弟纷纷惊疑,不知是什么事。方欲起问,却不料四名差人已到眼前。将铁练挂项,锁拿道:“许公子,随我们走一趟吧!”说完。将目光转向安逸,拱手道:“这位道长,老爷也请您过去一叙。”话虽说的客气,但却隐隐将他围住,显然县官老爷吩咐“客气点,但一定要带到”之类。

安逸略一思索,就知李公甫实话实说。没有妄语编排。不然他也要与许仙一般无二了。

先是出言安抚许氏两句,然后对四名差人道:“早已等候诸位多时了,请!”说完。跟着差人向县衙走去。

此时许氏哪里还不明白是何处生的事,虽然担心弟弟,但她一个普通妇道人家,却也近不到县衙。只好满心忐忑的在家中等候。心中祷告:弟弟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

且不提她。却说安逸一行,来到县堂,四名差人将许仙与安逸往堂中心一推,各自散在两边,同早就站在这里的衙差,左右排成两列,口喝:“威武!——”

许仙早已吓得胆颤,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而安逸。面色倒是平静得很。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从没见过的升堂仪式。

“啪——”惊堂木一响,两边声音立静。县官先是看了看安逸,眉头一皱,但最终还是挪到许仙身上。

这一下,长得俊俏的好处就现出来了。这知县一见许仙面目端庄,眉清目秀,当下瞧得顺眼了,心道:“此人似非匪类,内中必有缘故。且让我细问瞧瞧。”

当下,霁颜悦色问道:“堂下之人,可是许仙许汉文?”

许仙此时还蒙在鼓里,但长官问话哪敢不答,当下道:“回禀老爷,小的正是。”

知县越显和蔼,道:“你家住哪里?今年多少年纪?有父母兄弟么?曾婚娶否?此二锭银子哪里来的?本县台前从实招来,免受刑法。”

许仙道:“回老爷,小的家住本县,今年十七岁,父母去世,并无兄弟,只有胞姊嫁与李公甫为妻。小的自幼在姊夫家,蒙姊夫送在药店安身,并未娶妻。此银是朋友相赠,望老爷裁夺。”

知县忽然面色一肃,喝道:“休得胡说!朋友叫甚么名字?还不从实招来!”

许仙此时早已被白素贞迷了心窍,哪里舍得说实话,心想:“白姑娘是千金小姐,我若招出真情,岂不玷辱她的门风?如此,宁我自己受责,也不可害她!”一念想罢,当即喊道:“青天爷爷,这朋友是外方人,姓名小的忘记了。”

话音方落,县官已经把目光转向安逸身上。不光是李公甫有言在先,更因为他此时已经换好一身道装,如此怎能不是方外之士!

安逸见此,只能摇头苦笑,许仙这混蛋,还真是见色忘义啊!

正想着,此时许仙见县官误会,心中暗暗叫苦,也算他还有点良心,紧忙道:“老爷且慢,小的所说,是另外之人。”

县官听了怒极反笑:“你小小年纪,认得多少方外之人?满口胡言乱语,来人,重责四十黄荆!”说完,将案上签筒掷下。

只见两旁差人呐喊上来,一下将许仙拖翻在地,迎风重打四十荆条。可怜他嫩白肥肤,打得两腿鲜血淋漓,双眼一翻,失去了知觉。

县官见此,将目光转向安逸,问道:“道长仙乡何处?”

安逸眉头一挑,看了眼痛晕过去的许仙,暗道杀鸡儆猴?心中一笑,拱手道:“见过官老爷,贫道自幼修行,八方云游,四海为家,习惯了天当衾被地当床,却不知家乡何处,只做我心安处,便是吾乡!”不得不说,他这两句词拽的还是很成功的,再加上他一身的“仙风道骨”,还有这县官以貌取人的脾气,还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想到李公甫所说,县官更认定他的不凡,语气正式,问道:“道长可能解释一下,如何得知这钱会在许仙手中?库银又是因何被盗,是谁人所为?”

安逸还未回答,此时许仙忽然醒来,哭叫道:“老爷,小人冤枉。”

知县眉头一皱,骂道:“放屁!现有人作证在此,你还敢抵赖?”

许仙心中一惊,强撑道:“老爷,小人真的冤枉!不知是谁作证,要污蔑小的。”

知县被他这一番打岔,暂时忘了安逸,后手一招,则令李公甫出来对证。

李公甫既是心疼又是愧疚,跑到许仙身旁,扶着他道:“汉文,你就招了吧。你之前亲口对我说的,白家小姐赠你银两订约婚姻,后你将银两转交我,要我为你二人主婚。但我认得此二锭是昨夜走失的库银,才无奈出首为证,不是姐夫无义,实乃责任难卸。听我一句劝,把所有事情全部招来,早早认了,或能得老爷开恩,减受刑罚。”

许仙闻言,面如土色,心中更是担心佳人,可怎奈自家姐夫亲自作证,有口难瞒,无奈只能招了。遂将祭墓在西湖遇见小姐,及搭船借伞,到家赠银结亲一段缘由细细供明。

知县一边吩咐书吏录供,一边问道:“许仙,本县库中失了银一千两,应该二十锭,现在只此二锭,更有十八锭存zài

何处?”

许仙哪里知晓,摇头道:“回禀老爷,她只有赠小人二锭,其余十八锭,小人真不知情。”

知县道:“既然如此,那本县就差人同你去拿此二女,若能追回剩下的银子,便可免你的罪!”说完,点了八名公差,同许仙去拿白、青二女。

许仙等人离去后,县官再次将目光投向安逸,想到他似精通卜算,故问道:“道长对此事有何看法?那二女如何盗得库银?许仙此去,可能带回她们?”

安逸摇头道:“老爷还是莫要报太大希望,那二女有些神通,此时怕已经离去了,不过幸在留下白银,此案可结。”

县官疑惑:“道长此言却是何意?”

安逸只管摇头,却是不愿再说了。

那白素贞的道行不浅,也算精通卜算之术,现怕已算到许仙有难,为了避免害许仙再受刑罚,估计已经留下库银,出去躲避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差人带转许仙到堂上跪下,道:“启禀大人,小的们陪着他去了双茶巷,寻到住处,打进花园,之后各处搜寻,不见两女踪迹,只有十八锭库银放在亭下。问了地方邻右,都说此是仇王府空园,无人居住,园内常有妖怪出现,无人敢进。”说完,将银呈上。

知县眉头一皱,将银收入库内,两只眼睛却停留在安逸身上。

刚才他所说的句句应验,这让县官如何不惊,如何不奇。

只是现下却不是攀谈的时机,当下叫许仙上前道:“若论偷盗库银,罪应斩首,但本官念你年幼,那两女想是妖魔,你也是被妖所害,便将你从轻发落,发配苏州胥江馹。”说完,吩咐李公甫:“你带他回去家里,等候本县写好文书,三日内动身。”

眼瞅着李公甫带着许仙返回家中,安逸也是告辞。

县官挽留道:“道长若无要事,不若留下,陪本县小酌几杯?”

安逸道:“多谢老爷好意,不过贫道毕竟与许仙相识一场,此时却不好就留。”

县官一想也对,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当下道:“此乃人情,本官不好阻拦,那许仙三日内就要动身远走,道长与其多聚几日,也是应该。如此一来,唯有日后再请道长共饮了。”

他却不知,许仙一走,安逸留下又有何用?

不过安逸也不打算说破,当下一拱手,道:“多谢老爷体谅,贫道告辞!”

说完,迈步走出衙门,追上前面的许仙、李公甫二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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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改变

三人回到李家,许氏见了,眼泪纷纷,好一通哭号。

安逸一见,劝道:“许仙此时身上带伤,切不可久立,贫道略通些歧黄之术,对于外伤,还算拿手……”

许氏闻言,赶忙让道:“多谢道长,道长快快请进,为弟弟止血治伤。”

安逸点头微笑,来到许仙床前,摸摸脉,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包金疮药,给其敷上道:“还好,差人们都念在李兄同堂为差的份上,留了轻手,伤口不深。只需yào

敷上我这药,过两日便可痊愈。”

许氏夫妇万分感激,连连称谢。许仙此时却是无比沉默。心中,或许是在怀疑白素贞的身份吧!

许氏见此,不由又是落泪。

此时李公甫已将公堂上事情尽皆说与了她,是以哭劝道:“汉文,父母生你一身,今却显被妖精所害,但幸亏你姐夫认得库银,前去出首,不然,若被妖精迷去,性命难保。如今县老爷慈悲,免你从轻发落。又幸有道长,解你身体疼厄,此乃上天垂怜,莫要不开心了……”

正说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推门走进,许氏夫妇连忙招呼,口称:“王员外!”

安逸见此,心中明了,这人怕是许仙从医医馆的老板。

果不其然,王员外走进房间,先跟安逸几人打了声招呼,后直奔许仙,见其面色悲痛,也忍不住落泪,道:“贤侄。老汉不料你有这场祸事,也是你命该如此。老汉几两薄意送你,权做路上费用。在苏州。我有个结义兄弟姓吴,名人杰,他在吴家巷也开药材店,我今修书一封与你带去,他见我书,自能照顾你。”

许仙眼珠一动,似刚回过神来。无力的张了张嘴,最后只道:“深感员外大恩,仙没齿不忘!”

王员外见此。深深一叹。但却也不知从何来劝。唯有写书一封交与许仙,同李公甫夫妇交谈一番,相辞去了。

王员外刚走,许仙忽然开口:“姐夫。姐姐。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与道长单独谈谈。”

许氏闻言,心中为难,李公甫却道:“好!”说完,拉着妻子离开房间。出门后,顺手把门掩上。

房间中,许仙抬头看着安逸,神色挣扎。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她们。真的是妖怪变得?”说完,却不等安逸回答,口中喃喃道:“是了,若不然,道长昨夜怎会问我那个问题,怎会问我对人妖结合的看法。可笑我当时还不相信,没想到……”

安逸面无表情,坐在床前凳子上,任由许仙在那自语。

其实他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劝许仙不要在意?那不是为难人吗。劝他离开白素贞?那这场戏还怎么看下去。

两头受堵下,安逸也懒得思考了,顺其自然嘛!

这边,许仙自然不会知dào

安逸的心思,自言自语中,神色一阵变幻,最后再次抬起头,双眼直视安逸,声音飘忽道:“道长一开始就知她们是妖怪?为何不拦着小生,难不成,小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安逸闻言,眉头一皱。

许仙恍若未见,继xù

说着:“道长先前问小生,对人妖结合有什么看法,难道是支持我与她……结婚?可是人与妖,怎么可能在一起,素贞……她接近我,难道不是为了吃我?”越到后面,目光越是迷茫,但到了最后,却忽然一变,目光炯炯望向安逸!

安逸眉头已经松开,但依然叹了口气,面对许仙的“质问”,他沉默良久,却忽然一笑。

因为他忽然想到,与此自己在这里纠结是分是合,倒不如交给许仙这个当事人来选择。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许仙亦然。

虽然在这个世界,他的命运本应该成了定型,但却不代表不能改变。

不是有那么句古话:人定胜天!

与其让许仙向提线木偶一般,走完这场剧情,倒不如看看,在一开始便将前因后果告知,他会如何抉择。

或许最终结果不会改变,但……谁知dào

呢?

天意弄人,而他,一定要做这天的帮凶吗?

或许,他可以试着点化一下。只不过,后事如何,却还是要看许仙自己如何。

想到这,安逸心中豁然一清,不知不觉中,道行、心境,再次有了一丝提升。

莫要小看这一丝,积少成多,日后成仙了道,就靠的这一点点积累!

嘴角一弯,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安逸看向趴在床上的许仙,说道:“人妖如何,只在于你如何选择,但白素贞,确实不是为了吃你……听我讲个故事如何?”

他虽是问,但却根本不给许仙插嘴的时间,直接将几百年前,许仙之前那世救白素贞一命的事情说出,同时又点名白素贞来历,以及前来实是为了报恩。

许仙听后,半晌不语,低着个脑袋,双眼出神,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房间中静悄悄的,外面天色,不知不觉中慢慢变暗,衬的屋中两人,越发看不清面容。

房门外,许氏满脸担心,举着一只手悬在门边,却迟迟不敢落下。

她害pà

,害pà

打扰房中两人的谈话。她期盼,期盼安逸能安慰好弟弟,让他,不要那么低沉。

可是,房间中得到寂静让她担心,担心是否出了什么事端。所以她,一只手忽而抬起,忽而放下。始终拿不定主意。究竟该不该,敲响这薄薄的门板。

一条薄薄的门板,隔住了她的人,却隔不断,她那颗充满担忧的心。

在她的身后,李公甫的身影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望着妻子略显单薄的背影。他心中一叹。缓缓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将妻子举落不定的右手握在掌心。

许氏回头。两人对视,谁都没有说话。但却仿佛都读懂对方心意一般,彼此缓缓相依偎。

……

房间中,许仙的睫毛忽然一颤,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断断续续的,似乎。这一口气,用尽了他全身的力qì



抬起头看向安逸,见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深邃的双眼,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玄奥。

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许仙问道:“真如道长所说。素贞她……真的无心害我?”

安逸点头。但却没有开口。

这个问题他也无需开口,只因为,此时许仙心中,早应该有了自己的答案。

并不漫长的停顿,许仙再次开口,依然是问,但表情,却有了一丝变化:“道长认为。这人与妖,究竟该不该在一起。能不能在一起?”

安逸沉默,心中,却想到了平妖传中的贞娘。该与不该,能与不能,或许,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望向许仙期盼的眼神,他思索片刻,终于答道:“该与不该,能与不能,不在于外人,而在于,人……与妖!”

人与妖三个字,安逸咬的很重,许仙明白,他所说的,并不是指人类与妖类,而是自己,与白素贞!

可心中明白归明白,但是他却一时间做不出决定。沉默,再次降临。

安逸轻轻捻了捻自己的眉心,忽然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他不是保姆,所以他没有必要管许仙如何选择。他做的,只是随着自己心意,将前因后果提前告知。至于许仙会如何抉择,那并不在他的打算之内。

听起来或许很不负责任,但这世间,有谁必须要对谁负责?有的,只是自己而已。如果自己都不能对自己负责,那又有什么脸面要求别人对你负责?

所以,他不想为许仙选择什么。选择权,始终都在许仙身上。

别人的人生,他不想做主。就像他的人生,不想让别人做主一般。这不是换位思考,这,是一种对道的感悟!

什么是道?

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道存zài

在任何地方,任何事物上,但那个事物,代表不了道。

所以,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道。无需模仿他人,所以更无需让他人插手。

推开房门,许氏夫妇相依偎的身影跃入眼前,安逸点头微笑,反手又将房门关上。

许氏慌忙从丈夫怀中脱出,脸上一丝羞意闪过,瞬间被心中担心隐藏,轻声问道:“汉文他……”

安逸摇了摇头,道:“没事。”

短短的两个字,虽不真不假,但却让许氏放安了心。李公甫也是轻舒一口气,道:“麻烦道长了,公甫拜谢。”说完,弯腰持礼。

安逸一把拉住,口称:“不用。”

许氏此时才想起还未做饭,不好意思道:“道长且稍等,妾身去准bèi

晚饭。”说完,转身去了。脚步之间,无比轻松。

李公甫见拜不下,只好作罢。拉着安逸去客厅,填茶上水,摆酒侯宴,要好好感谢安逸一番。

安逸倒是来者不拒,浑不在意,他貌似根本没有好好安慰过许仙。

吃过饭,几人各自回房睡下。天空中,一轮弯月高高挂起,小院里静悄悄的。

忽然,左厢房门打开,许仙的身影踉跄走出。看了看姐姐姐夫的房间,依稀还有烛光。但他却反方向,向着另一个昏暗的房间走去。

那里,是安逸的房间。

他走的很慢,似乎犹豫不决,来到房门前,站了将近有一刻钟,才伸出手,轻扣房门。

“咚——咚——咚——”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中,却无比清晰。房间内,安逸根本未睡,一丝诧异从眼中闪过,应道:“门没锁,进来吧。”

“吱呀——”

房门打开,许仙略显稚嫩的身影出现。面露犹豫,但刚一进门,却眼中一定,然后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口呼:“请师父收我为徒!”(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创功

安逸坐在床上,看着下面跪拜的许仙,心中即是疑惑又是好笑,不由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许仙满脸坚毅,叩首道:“请道长收下许仙,许仙愿为道长徒弟,服侍道长左右。”

安逸依然不解,不知dào

许仙是抽的哪门子风,皱眉道:“你为何要做我徒弟?”他不记得原著中许仙有修仙的念头啊!

可是他却忘了,原著中也没有他的存zài

!人生就像一个精致的机械,哪一部分发生改变,是会引起连锁反应的。

而人文环境,就是影响人改变的一个重yào

元素。就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然,这句话在此处,只是一个例子。但许仙的改变,确实是来自安逸,或者说,来自安逸提前将所有事情告知。

只听他道:“回禀道长,许仙喜欢素贞。”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并没有解释清楚,但安逸心中,却明白了几分。但是,心中依然留有疑惑。

许仙想表达的,或许是他只是一届凡人,而白素贞是妖,所以他想要修行,想要长生不老,永永远远和白素贞在一起。

但如此一来,与原著中,许仙之前的薄情表现,万分不符。

难道是因为提前得知事情前因后果,所以也提前想通了?

可是即便如此,两人之间,不过见了两面,怎会有如此情深?这件事放在普通人身上,不是应该躲得越远越好?

一见钟情的威力吗?

可一见钟情。说白了不就是为了美色?难道就因为白素贞貌美,所以许仙甘愿……付出?

安逸仔细的想了想,发xiàn

这似乎也说的过去。这完全是白富美与穷diao丝的剧情模板。如果没有“畜生”那一个身份。一个穷diao丝为了迎娶白富美,发愤图强也很正常。

爱情的力量?

呵呵……如果对方是凤姐呢?!

想到如果白素贞长得歪瓜裂枣,只怕现在的许仙,根本不会跪在这里吧!

一个人的美丑,很多时候,都能影响别人的举动、决定。只因为,上天赋予了人类。一个发xiàn

美的眼睛。所以,对于丑陋的事物,几乎所有人。都要下意识的忽略。

这不是人类的劣根性……

就在安逸沉默之际,许仙略显焦急,“咚咚咚”又是三个响头磕在地上,口呼道:“请道长成全!”

声音虽没有刻意压低。但却也不会打扰到李公甫夫妇。

安逸看着满脸恭敬。跪伏在地上的许仙,心中却依然犹豫。

他是不愿意收徒弟的,而且,若此时他收了许仙,那恐怕以后的事情,都会发生改变。如此一来,许仙与白素贞两人,最后还能不能走到一起。那是一个问题。毕竟这其中,变数太多了。

若是不能。那岂不是他亲手拆散了这一对壁人?最主要的,这与他一开始的初心,完全不符。要知dào

,他接近许仙二人,只是想见证一下这个被吹的神乎其神的“爱情”,究竟是怎样发展发生。他想看的,是原著中没有写出来的,两人之间细腻的情感。

不过……只是收个徒,真的会改变这一段已经开始的感情吗?单凭现在来看,似乎许仙对白素贞的感情,一点不下于同时间的原著。

一念至此,安逸心中有些松动。

因为他忽然发xiàn

,貌似改动剧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何必事事都要按着剧情发展?只要两人间的感情一样,他又何必非要回顾一下已知的剧情?

一段相同的感情,配上一段不同的故事,那样,岂不是更有意思?

而且,他心中还想证实一下,若是环境改变了,感情是否还能相同这个问题。

要知dào

,每个人一出生都是一样的,而随着长大,环境、教育、个人经历等等因素,才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在性格还未定型之时,若是强行改变环境等等因素,那性格又岂会不随着改变?

同理,若是一段感情刚刚开始,不按照原有的剧情发展,那感情还会如以前般开花结果吗?

虽然许仙现在表现的很痴心,但不代表以后,他始终如一!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想法,但矛与盾就如阴与阳,相生相克,却存乎一体,所以,矛盾,才是正常!

这一切说来觉慢,但却不过是转念之间,然而就在安逸决定传授许仙法术的时候,问题再次出现。

他根本没有这个世界的修行方法!

大道通明录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传给别人的,那是他的立身之本。而他又没有带天魔元神,想要如以前般那样轻易获得这个世界的功法,也不可能。

怎么办?

安逸忽然想到,蜀山世界的《九天玄经》等功法,与平妖传中得到的《如意册》上,修炼的方法似乎大体一致。都是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这几个境界,只不过在细节之中,有所变化。想必是因为都是神话背景,但天道不同的缘故。

如此一来,他何不结合两者,创出一部适合这个世界的功法?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要知dào

,功法为本,法术为用。于法术一道,或因天道的不同,所以使用方法不同,从而难以通用创造。

但功法却略有不同。

世界规则不同,但本质却相同的,都是由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组成,所以功法的本质,也多有共同之处。如此一来,有了蓝本再来创造,比凭空捏造容易多了。

更何况,又不是他自己修炼!

一念至此,安逸先让许仙退下。告sù

他明天再给他答复。

毕竟功法创造不是儿戏,不能一蹴而就。他也要试试,究竟有没有可能成功。如果提前答yīng

下来。但最后却搞砸了,那岂不尴尬!

许仙却不知安逸的想法,但他也不敢逼之太过,所以见安逸如此说,只好退回房间。不过回则回矣,但却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而这边安逸。却难得再次打坐入定,于紫府元神之中,慢慢推敲几篇功法的共同之处。力取创出一篇。适合这个世界的功法。

创造功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简单之处就在于,只要了解修炼原理。那创出一篇功法大体不差的。但难就难在。原理不是那么好掌握的。这需yào

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经验。

道家修炼之法,安逸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的,起最主要的,就是聚集先天的精气神,在丹田中积精累气,“于恍惚中求,杳冥内寻。”如此。可成仙道。

第一步,要:“凝神返照、微阳勤生。”这讲的是凝神静气。于定中产生一缕真气;第二部,是:“心静气动,积累精气。”也就是积累真气总量;第三步:“勒关招摄,返调积累。”这一步讲的是,气动之久,愈益旺盛,后则转化为元精。元精生时,有真气流向生殖器,产生欲举之感。此时就得用招摄之法返调之。使精不下流。然后再收摄元精回气穴。第四步,是:“混合交媾,产生真种。”种,即为丹,当前面三步做成,就要捉坎填离,调和龙虎,于丹田内结一内丹。

此为道家内丹之法,与大道通明录颇有不同。但无论《九天玄经》还是《如意册》,都是此法。

时光,缓缓流逝……

第二天一早,许仙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急匆匆去往安逸房间,想要询问结果。

但不料刚一出门,来到院子。“砰!砰!砰!”三声,院门被人从外面拍的巨响。

许仙无奈,应了声:“来了!”只好转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两个差服汉子站在门外,二三十岁模样,见了许仙,拱手道:“许相公请早,兄弟两个奉县老爷之命,带您去往苏州。”

此时李公甫夫妇也闻声出来,许氏一见这般场景,忙抱着弟弟大哭。

这边两位差人尴尬一笑,叫了声嫂夫人,就被李公甫拉在一边奉茶。

三人都是同衙为差,关系自然不差,李公甫道:“两位兄弟,我这妻舅,路上还需yào

两位多多照顾照顾,莫要让他受了委屈。”说着,自有银两奉上。

两位差人一高一矮,精瘦健壮,矮个差人道:“李哥哥看不起我们兄弟?汉文是你家妻舅,就是我们弟弟,怎会让他在路上受了委屈!哥哥若还认我这兄弟,快把银两收起来,不然莫怪兄弟翻脸!”

正说着,安逸此时推门走出,李公甫感动之余,忙拉着两位差人给安逸引荐。

让安逸得知,矮个精瘦的叫马侯,高个健壮的叫牛大柱。

此时许仙正与姐姐伤感,见安逸出来,顾不得许多,忙舍了姐姐,来到他身前跪下。其余人等都是诧异。

许氏问道:“弟弟何故如此?”

许仙解释道:“禀姐姐,弟昨夜欲拜道长为师,学习仙法,道长命我先回房等候,今日给我答复。”说完,对安逸拜道:“请道长慈悲,收下许仙!”

许氏大惊:“怎可如此,爹爹娘亲早亡,家中只留下你一只独苗,只望你为我许家传宗接代,你此时怎可寻仙问道!”

许仙默然,心中想说,即便他不去寻仙,他也不能留下一丁一卒。

但此话都是安逸一面之言,甚是玄乎,他也无从对姐姐解释。

就在这个时候,安逸出言道:“夫人怕是想差了,我之门下,并不禁欲。世间情爱,亦是炼心之法。所以许仙即便入道,也是可结婚生子。”

话音一落,许仙大喜叩拜:“多谢师父成全!”

若安逸无心收他,又怎会出言解释?(未完待续……)

ps:感谢第分达、埋叶、小四^_^打赏与月票……(原来这里不用打ps的……咳咳……)

第一百章 上路

杨柳青青着地垂,扬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杭州城外,十里长亭,李公甫夫妇与许仙依依惜别,互诉不舍。

十里长亭,自古是送别之处。长亭、古道、杨柳、美酒等等,更是送别诗中,必不可少之物。

李叔同《送别》诗中,由为凸显: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瓠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庄子那于生死、离别之间逍遥洒脱。

他做《逍遥游》、梦化蝴蝶的典故世人皆知。只是世人终是不知是庄周化蝶,亦或蝶化庄周;是梦如人生,亦或人生如梦。又或者,其实庄周即是蝶,蝶亦是庄周;人生即是梦,梦亦是人生吧?!

此番感叹,当然不是惜别中三人所生。而是旁边的安逸,有感而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其实有的时候,一件事,我们并不需yào

参与进去,就如同其他人的人生,我们不应该涉足。

每个人只能是他生命中的主角,而在其他人的生命中,他只能是一名过客。不论驻足的多久。依然是一名过客。

如此一来,既是过客,不如做一看客。

看着别人的人生。感悟自己心中的道理。

看客与主角,其实并没有划分的十分清晰。因为,我们总是在看客与主角中转变,不自觉的转变。

就如同现在,安逸既是一名看客,又是这场送别中的主角。因为,他也要随许仙离开。

经过他之前的劝解。许氏对于许仙拜他为师,心中不再排斥。只不过要许仙答yīng

她,一定要为许家留下子嗣。

许仙自然无不应允。

或许在他心中。与白素贞长相厮守,已经成了他此时的愿望。

如此一来,又因安逸还未完全创出功法,所以自然要跟着许仙。日后好做教学。

这次他没有拒绝师徒的名分。一是因为,创造功法毕竟费心费力,若是白白送出,他也不愿。第二,就是因为能有恰当的理由跟着许仙,近距离研究,或者说观察,观察许仙与白素贞的感情。到最后会不会变质。

这个目的,说起来似乎不好听。但是,若是没有任何目的行事,这样岂合常理?

但合了常理,难免就偏了真理,其实他心中究竟如何想法,外人根本无法得知。后人愚昧,所以只能妄自推测,聊以为记。

……

长亭外,春风拂柳,阳光明媚。许氏握着弟弟的手,泪珠滴落,一声声嘱咐着,路上该如何照顾好自己。

儿行千里母担忧,许氏虽为姐,但许仙,却是她从小抚养长大,与儿子,并无多少差别。而如今许仙被发配两三百里外的苏州,这让她如何舍得。

嘱咐完许仙,又对着安逸一阵拜托,让他日后多多照拂。毕竟现在,他多了一个师父的身份。

安逸点头微笑,道:“夫人放心,许仙既为我弟子,贫道自然不会让他受了委屈,吃了亏。更何况,路上还有马、牛两位大哥护航,定不会受到半分危险。”

马侯、牛大柱两位差人听了,满yì

点头,道:“嫂夫人放心,您弟弟就是我们弟弟,这一路上若有危险,即便我们自己死了,也要护他周全。”

许氏道:“如此就多谢两位兄弟了,待到汉文到了苏州,你们快些回来,叫你们公甫哥哥,再好生招待两位兄弟。”

李公甫急忙点头,道:“确实如此,今日本想请两位兄弟去孔雀楼吃酒,但无奈你们公务在身,不敢累你们耽搁,免得受县老爷刑罚。但若回来之后,定要与两位兄弟畅饮一番,以感照顾妻舅之恩,兄弟们万万不可推辞!”

牛大柱道:“哥哥放心,到时自然免不了让你破费!”说完,哈哈大笑。

这也是为了让李公甫宽心,毕竟若真的油盐不进,难免让人怀疑他们别有用心,路上会做些什么小动作。

如此看来,这牛大柱虽面貌宽厚,但却十分心细。这世间的学问,也不是读两本书就能尽知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果不其然,这边李公甫听言,也是大笑,扬起手中浊酒,相互碰杯,目送几人离去。

长路迢遥吞吐丝,蟭螟蚊睫察难知。

许仙一步三回头,分外不舍,直到再也望不到姐夫姐姐的身影,才回转过来,闷闷不语,埋头走路。

马侯在一旁安慰道:“许家相公不必伤心,三年时间一晃就过,更何况,两地距离不算太远,若真有什么事,你姐夫姐姐会来看你。”

许仙点头称谢,但兴致依然不高。

马侯见此,又安慰了几句,也就不说了。漫长的道路上,四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行至正午,几人又渴又累,眼看走不动了,前面忽出现一片树林。烟笼雾锁,秀丽非凡。

牛大柱道:“许相公、安道长,我们去那里歇歇脚,吃过午饭再走吧!”

马侯在一边也是附和,道:“是啊,这里离姑苏不过三五天路程,想必遇不到什么危险,而且县老爷给个十五天的时间,我们无需走得太快。”

许仙此时也早就累的惨了,之前一直沉浸在情绪中尚不觉得,但此时情绪下去了。直感觉腿酸脚疼,两只眼求助似的望着还没表态的安逸。

不论怎么说,安逸现在是他师父。这尊师重道这一环节,许仙还是非常在意的。

安逸见此,呵呵笑道:“既然两位差哥都如此说,那咱们就过去吧。”

几人此时已经距离树林非常近了,一边说话一边行走,不一会儿就进了树林里面。

除了安逸空手外,三个人背着行李包裹。纷纷解下扔在树根旁,叫一声:“呵!”,身子一倒。靠着大树坐下。

之后,纷纷解开包裹,拿出清水干粮饮用。许仙见安逸不动,赶忙站起来。挪步到他身边。举起手中干粮道:“请师父饮用!”

安逸笑着摇头,道:“你吃吧,我不饿。”

许仙还要再让,那边牛大柱憨笑喊道:“许家相公,安道长怕不是到了餐风饮露的境界吧?食不得人间饭菜!”

许仙闻言,不由迟疑。心中道:“师父之前在我家还吃饭菜,怎的出来就不需yào

吃了?难道是先干粮生硬?”想到这,看了看手中硬邦邦的干粮。不由心道:是了!

忽想到包裹里还有几条腊肉,是自家姐姐准bèi

。让自己路上吃的。不过之前给忘了。现下想起,慌忙转身,想要给安逸拿来。

却不料此时安逸开口,却是回复牛大柱的:“你说的也不尽然,这餐风饮露,不过是筑基后的一个小境界,天下道士多有习得,贫道自然也是会的。只不过错就错在,这餐风饮露并非不能食人间饭菜而已。”

许仙听此,更认定之前的想法,回转身道:“师父稍等,师父若吃不惯干粮,临行前姐姐还给我准bèi

了两条腊肉,刚刚一时间忘记了,这就给师父拿来,还望师父不要怪罪。”

安逸翻了个白眼,心道:难道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不过他还真是不爱吃这个,是以口中说道:“不必了,我确实不饿,你拿出来,同马侯他们分着吃了吧!”

这边正说着,忽听咯吱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离到近前,见是一亮马车缓缓行过。

赶车的马夫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见安逸一行颇为奇怪,一道一俗两个官差,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一分神,马车自然慢了。就在此时,几只白皙的玉指撩开马车车帘,一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双眼好奇的打量路边。

猛见得路边有人,美人眼中一慌,匆忙放下围帘,口中娇嗔训斥:“钟叔,外面有人怎么也不告sù

我!”声音温润,娇娇柔柔。猛然一听,似乎能让人软了半边身子。

那被美人称为钟叔的马夫脸色不变,但眼底却闪出一抹疼爱之色,认错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本来打算在这里歇会儿再走的,但既然大小姐不愿,那就直接走吧……架!”说完,一拍马鞭,加速了行程。

马车远去,但却留有余音,轻飘飘的回荡在众人耳边……

“钟叔如果赶车累了,那就在这里歇息会儿吧,大不了,我不下车就是了……”

“哈哈——那怎么行!……”马夫豪迈的声音远远响起,将姑娘轻柔的声音掩盖。

牛大柱看着远去的马车,瓮声瓮气道:“也不知dào

车上是谁家小娘子,竟生的如此标志,若是能讨来做老婆,少活十年我也愿意!”

马侯嗤嗤一笑,道:“你就别想了,做梦都没希望。不过如果是许相公,倒还有可能抱得美人归。”

许仙脸色一红,摆手道:“两位哥哥不要乱说,若是被人听见,岂不是自惹麻烦。”

牛大柱哼哼道:“怕什么,走了那么远,她们还有顺风耳不成?!安道长你说,车上那位小姐,于许相公配不配!”

马侯也在一旁起哄,道:“就是就是,许相公长得风流倜傥,那位小姐也如此标志,安道长评评理,说说他们是不是特别匹配。”

话音一落,三人都是看向安逸,等着他回答。而安逸本人,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许仙,无声的笑了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客栈

树林之中,安逸等四人分别倚靠大树坐着,马侯、牛大柱见安逸但笑不语,追问道:“道长究竟是怎么个看法?”

安逸摇头,依然没有说话。

因为他刚刚见许仙看到车内小姐脸庞之时,双眼猛然亮了一下。

这代表什么?

移情别恋?还仅仅只是欣赏?

安逸发xiàn

,这人心变化,还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事情呢……

一抹笑容,爬上他的嘴角,笑容明媚,但却又非常玩味以及……神mì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他的发丝,让他的身姿,显得越发飘渺。同时,一片树叶伴随着徐徐春风,在这个不该的季节,缓缓坠落在地上,坠落在,他的面前。

他随意的伸出右手,捡起地上落叶,边拿在手中把玩,一边终于开口,但却语意不明,只念了一首诗句:

“翻飞挺落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

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

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

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牛、马两人不懂,但许仙却心中涩然,似是什么秘密被点破般,既面带羞愧,又露出一丝伤感,似是被诗中情景所触动。

气氛,略显沉默。

过了片刻,几人都休息够了,纷纷收拾行装,再次上路。因为走的是官道,颇为平坦,不一会儿。就是四五里的路程。

行走之时。偶有交谈。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埋头赶路,想要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城镇。那样,就可以在客栈中美美的睡上一觉,不必在荒郊野外遭罪。

虽然按照规矩,押解犯人本不应进城住店,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先不说有李公甫那一层关系在。即使是许仙这个罪名,又不同于杀人砍头的罪犯,但凡是个人,也不会傻到逃跑。毕竟刑罚不重。

既不会逃跑,又加之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以及李公甫的关系,两位差人怎会委屈了自己,委屈了大家。

紧赶慢赶,一路急行,终于在太阳落山之际,赶到一座小镇。

镇子不大。但也有千来户人家,可奇怪的是。宽敞的主道上空空荡荡,莫说车马,连行人,都只有安逸四人。

牛大柱两人毕竟是当差的,见多识广,见此不由眉头大皱,谨慎道:“这里恐怕不简单,要不然我们还是退出去吧!”

许仙道:“两位大哥,此话是何意?为何刚一进来,就要退去?”

马侯解释道:“许相公你看,此时天色刚暗,理应还很热闹,但你看这镇上,却毫无一人,而且你看街道两边,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此地必然不同寻常。不知是遭了强盗,还是在闹妖怪!”

许仙本来还不在意,但猛听到妖怪一词,面色一抖,望向安逸。

安逸早就感觉到不对,刚才已经拿法眼看过,镇子中妖气不少,但却略显稀薄,应该不是什么狠茬子。见许仙望来,微微点头,道:“此地确实有妖气残留!”

许仙心中一震,还未开头,牛大柱抢先道:“呵呵,那个……安道长,你说这里真的有妖怪?不知dào

是个什么妖怪,道长能不能对付。如果能对付,那我们就在这将就一晚,如果不能,那我们只好退去了!”满面憨笑,让人并不觉得无礼。但一双大眼,却滴溜溜灵活的很。

安逸暗赞一声:“好人才!”笑答道:“什么妖怪贫道没看见,却也不能知晓。不过以残留的妖气来说,这妖怪道行恐怕不高,贫道应该对付的过来。”

连他自己都没发xiàn

,他有一个习惯,或者说是毛病,那就是:有把握的事他一般都会很谦虚,但若完全没把握的,他有时会很能吹。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但也不坏!至少……不会坑到自己。要坑也只是坑别人而已。

但无论坑与不吭,现在说来还为时过早。

这边牛大柱听了安逸的回答,当即大笑道:“既然道长有把握,那我们就进去闯一闯!”说话间,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生死放在心上。

可马侯却谨慎的多,迟疑道:“这样恐怕不好,这出门在外,最怕惹上麻烦,道长能对付妖怪不假,但难保那妖怪没有个长辈之类。若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那也是个麻烦。更何况,我等此去不过是为了护送许相公平安到达苏州,这路上闲事,却是不该多管。若当真除了什么意wài

,你我兄弟完不成任务事小,但若害了许相公性命,那却万万不该,更无法向公甫交代。”

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牛大柱都连连点头,但不料许仙却在此时站出来,说道:“多谢马大哥一番好意,许仙感之不尽。但此地若真有妖精为害乡里,我等又怎能忍心袖手旁观。仙虽幼,但也不敢让马大哥做违心之举,屈屈一命,仙何恋之?更何况有师父在此,定能保的大家周全。依仙看来,我等不如留宿一夜,看看是何端倪!”说完,向安逸拜道:“师父以为如何?”

安逸挑眉,绕有兴致打量了许仙一眼,说了声:“为师没有任何意见!”便不再说话。

许仙听言,再次转向马侯二人。

马侯道:“罢罢罢!若我再不答yīng

,倒显得我贪生怕死一般,走走走,恁的不痛快!”说完,当先向前打头,牛大柱紧随其后。

安逸、许仙连忙跟上。

镇子不大,不一会儿就走到中心,一座客栈赫然出现,静静立在眼前。

客栈前门也是十分清净,里面寂静无声,但门前,却停着一辆马车,古朴内敛,正是几人在树林中遇见那辆。

几人一见,对视一眼,却未做停留,直接走向前去。

客栈门也是关着的,隔着门缝,里面黑咕隆咚,十分昏暗。看不清什么事物,但却有烛光闪烁。

马侯一马当先,“砰砰砰”砸门道:“店家开门,来了行脚的客人!”

“咔嚓——”桌椅板凳被碰倒的响动声传出,但却没有人答话。

马侯眉头一立,刚要再敲,却被安逸拦住。因为他听到,里面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在缓缓接近大门。

果不其然,只不一会儿,大门发出一声轻响。似是里面有人趴着上面,透过大门缝隙,向外张望。

这边牛大柱仗着眼神好使,借着刚刚升起的月色,定睛一看,果然看见门缝内,一只略显浑浊的眼珠转动,向着自己张望。

他嘿嘿咧嘴一笑,露出一拍洁白的大牙,在月色下显得无比阴森。口中道:“掌柜的,还不快点给兄弟们开门!”他却不知,他这话一出口,再结合他的面相,里面之人把门关的更紧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安逸暗自摇头,拦下再要说话的牛大柱,冲里面道:“掌柜的莫要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更不是妖怪,还请掌柜把门打开,通融一下。”

月色下,他一身干净道袍,面如冠玉,衣袂飘飘,仿佛沾了仙风,换了道骨,分外地潇洒。这让门内老者见了,心中稍微平静,但却依然不敢擅自开门。

踌躇半响,心惊胆战道:“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安逸道:“老丈,贫道乃过路之人,遇见此镇中妖气弥漫,故前来投诉,看是什么妖怪害人!”

房门内,一个俊俏小二站在老掌柜身旁,耳语道:“掌柜的,我看他们不像坏人,不如就让他们进来吧!”

掌柜瞪眼,低声道:“你看,你看过多少人,就知dào

他们是好人?若万一是妖怪变得,那还想不想活了!”

小二道:“掌柜冤枉,您想,若他们是妖怪,直接打将进来就是了,何需跟我们废话。而且您看,外面除那道士,还有一个俊俏书生,剩下两个,虽然长得有些凶煞,可却穿着差服,想必都是公差,如此一来,哪会是坏人!”

不得不说,小二的眼力是有的,而且头脑更是灵活,分析的头头是道。如此看来,这高人当真在民间,在凡俗。

老掌柜听了小二的言语,心中觉得有理,踌躇半晌,终于心怀忐忑,将大门打开,告罪道:“不知几位客人远来,怠慢了大家,还望恕罪则个!”小二在一旁帮腔:“几位客官快快请进……”

“哼,这还差不多!”随着牛大柱的一声轻呵,安逸一行走入客栈。

后面,小二立kè

将大门掩上,关的死死的。安逸见此,不由多瞥了他一眼。

此时房间中只点了两盏烛火,十分昏暗,但借着烛光,许仙等人还是看到,在大厅中,一男二女三个人做主仆打扮,正在靠柜台前的一张桌子吃饭。

男的四十来岁,正是白天遇见的那个马夫,两个女的一主一仆,一个是那撩帘的漂亮小姐,另一个是丫鬟,也颇有姿色。

见得安逸几人进来,马夫冲他们抱拳示意,一副江湖习性,许仙连忙还礼,而安逸却是一讶。

许仙没有注意,但是他却留了心,这马夫竟敢跟小姐平起平坐,根本不符合常理。不知是乔装打扮,还是如何。

但这些与他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只是眼中讶色一闪,便不再多做理会。同许仙几人寻一张桌子坐下后,老掌柜亲自过来接待。(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交易

“几位客观是从哪里来的?都要些什么?”老掌柜五六十岁的年纪,勾着个背,站在安逸几人桌前。

或许是没做过这份工作,干巴巴说了一句后,不知如何再往下说,只能尴尬的站着。好在小二关门回来,接话道:“看几位客官行礼轻便,想来不是远客。不知因何事路过我莲花镇?客官稍等,小的去给您们添茶。敢问几位客官,除了茶水,是否要写食物果腹,还是直接回房?”一双巧嘴灵便得很,双眼泛着精光,一看就是个伶俐的人物。

牛大柱咧嘴一笑,说道:“快去快去,正好你差爷渴了!”

“好嘞!”小二答yīng

一声,手灵脚活不一会儿就端着茶壶回来,一边给众人倒茶,一边再次打听起了刚才的问题。

牛大柱与安逸几人对视一眼,开口道:“小二恁的嘴贫!看你还算灵巧,加上差爷今天高兴,就实话告sù

你……”接着,将前事大体讲了一遍,后问道:“你们镇子为何这般冷清?还有刚才,为何那么晚才开门!”说着,装出一脸愠色。还别说,其膀大腰圆一脸横肉,还真的怪吓人的。

小二见了,不禁连忙叫屈道:“冤枉啊差爷!你们钱塘遇见了妖怪,却不知我们莲花镇也有一个咧!”

牛大柱追问道:“怎么回事?细细讲来!若不说个清楚,休怪差爷动火。”

小二道:“几位差爷有所不知,我们莲花镇之前也是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百姓们安居乐业好不快活。但就在两个月前。镇南面的傅员外一家子连带奴仆三十九口人。一夜之间死的干干净净。都是被掏心挖肺而死。极其惨烈。小人当时还去看了,那场面太过血腥,吓得小人好几天都没吃过饭。”

许仙忍不住问道:“那关你们什么事,难道就因这个,你们整个镇子的百姓就不敢出门?”他虽知dào

妖魔的事,但毕竟年少气盛,养气的功夫略显微薄。

小二被打断毫不在意,解释道:“客官您听我说。这件事如果真的到此为止,那我们又怎会怕成这样,天色一暗就关门闭户,甚至连白天都不敢出门。”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许仙追问。

小二道:“还能有什么,自从那傅员外一家死后,过了没有两天,镇子里就又有人陆陆续续的死去,死状与那傅员外一般无二,都是被什么刨去了心肝,不过与傅员外家不同。后来死的,都是晚上出去走夜路的、上茅房的。至今还未传出,躲在屋中也遭难的,所以一开始,小的才不敢擅自给几位爷开门。”他这般把掌柜的锅往自己身上背,果然有几分小聪明。

安逸来了兴致,问道:“那你们就没有请几个和尚道士来降妖除魔?”

他这一开口,许仙几个都是闭嘴倾听。小二瞅见,已知dào

安逸才是主话之人,见他一身道装打扮,眼珠一转,说道:“道长有所不知,发生这么大事情,怎能不请高人前来,可是一连十几个,都瞧不出个所以然。白天蹦蹦跳跳做场法事就说好了,骗了钱就走了。也有那晚上去捉妖的,可却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都在第二天被乡亲们发xiàn

,开膛破腹暴尸在街头。”

说完,两只泛着精光的小眼紧紧盯着安逸,似想从他面目表情中看出什么。

但安逸又怎会如他所愿?抿起嘴角不置可否,脸上一丝表情都未出现。看的小二心中一阵落败。

最后还是许仙沉不住气,出声问道:“师父……”

话未出口,就被一声吆喝打断:“小二,快过来帮忙,给客官们上菜!”

原来掌柜的刚刚去了后厨,吩咐厨子做了一桌子菜,此时正与厨子一人拿酒,一人端菜走了出来,见小二在那站着不说话,忙喊他帮忙。

小二应了一声,慌忙接手,老掌柜走过来,道:“略备薄酒,不成敬意,几位客官慢慢享用。”虽说的是几位,但一双眼睛全停留在安逸身上。

安逸见此,如何不知其心意,但却口中说着:“怎敢让掌柜破费。”一边从怀中掏出银两,作势递给老掌柜。

老掌柜连连摇头摆手,说道:“道长不要客气,小老儿有一事相求!还望道长莫要推辞。”他这也是病急乱投医,见安逸卖相不凡,也顾不得在乎年纪,只当他驻颜有术,拜道:“还请道长慈悲,略施援手,救救我镇村民!”小二与厨子见此,也都放下手中饭菜,紧挨着掌柜跪拜。

安逸抬手虚扶,说道:“几位莫要如此,贫道几人前来,一是为投宿,二就是要会会那妖魔,当不得你们如此大礼,几位快快请起。”虽如此说,但他却坐的安安稳稳,没有一丝起身扶几人起来的意思。

不是他享受被人跪拜的滋味,而是他对着老掌柜不待见而已。

前面店小二都说了,请了十几位“高人”,都死在了这里。而这掌柜却根本不管他是否有本事,上来就拜,分明是没把他的死活放在眼里!

虽然他有把握,甚至还可以理解为老掌柜认为他本领高强,但他却完全没有沾沾自喜的习惯。

对于他来说,你对我好,我对你也就还过得去。但像老掌柜这般心思,不管是他为全镇村民也好,没有考虑周全也罢,但都没有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这是无法湮灭的事实。

也是因为安逸这些日子心情好,心态好,要是放在以前,可不仅仅是冷眼旁观他下跪了,就是他死在他面前,他也连眉头都不会去皱一下。兴致来了,说不得还会喝彩呢!

不过这般心思,别人没有几个知dào

的,或许牛大柱与小二心中猜到些,但也紧紧只是或许而已。但仅是有可能,也已经不错了。不像许仙,根本分不清状况,见安逸让他们起来,他们不起,而安逸又摆出一副伸手要扶的模样,心想着有事弟子服其劳。慌忙站起身来,代替安逸一个个将掌柜几人扶起,看的安逸一阵白眼乱翻,心道做了孽了。

谁家收徒弟不是收个称心如意的,他却收了个情种二愣子,不过想想这玩意其实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想修仙,一个想看改变后的剧情,各取所需而已。心态也就平和多了。

其实人生就是一场大大的交yì

,不过有的时候交yì

的是利益是钱,但有的时候,却是感情!

但不论钱还是感情,都是通过交yì

才能越来越多。一段感情,只有一方付出,是得不到好结果的。而相对付出,那就是一场交yì

。用我对你的爱来换你对我的爱,仅此而已。

所以,感情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般高尚。

或许有人会说,有那种一直付出不求回报的。但是你要知dào

,做生意有时候也是会亏本的。而且,单方面的付出,也是有原因的。就拿亲情来说,父母对子女一直付出一直付出,但等做父母的老了,就是子女还回去的时候。

即便抛开这一点,父母养子女,就像人买了一只宠物狗一般,你既然要了,就要好好养他,若不然,你有什么资格买它,有什么资格让它跟你玩,逗你开心。

所以,父母抚养子女是该,子女赡养父母是该,天经地义?如果天之经地之意是交yì

,那么确实。

或许会有人认为,把那么“神圣”的感情比作充满铜臭的交yì

不该,那你完全可以当他是一个比喻。

因为这世间的道理是相同的,感情可以比作交yì

,但交yì

又何尝不可当做感情来解释?一切只看人怎么想而已。

以佛眼看众生,众生皆是佛。

以魔眼看众生,众生皆是魔。

安逸不是一个生意人,但他骨子里的那一丝冷漠,注定让他与感情无缘。尤其是在修行之后,游离在佛、道、魔等等之间,看众生百态。然后以自己的思想、体悟,结合成种种道理,在心中积蓄,如此,慢慢自成一道,这是一场修行,一场在他那里只属于他的修行。

但这个修行的理论,却世人通用,只看你有没有悟性,会不会去思考人生。

……

书归正传,却说老掌柜等人被许仙扶起,自然免不了一番感谢。因为店中就两波客人,也不忙。所以就留下来陪着他们吃饭,其间各种恭维。

另一边桌子上,小姐与丫鬟不知什么时候回房了,但是车夫却还未走,留下来听着众人谈话。

马侯是个爱交朋友的,当即拉他过来饮酒,车夫推辞两句,欣然答yīng

。不过他却不敢贪杯,只是浅酌而已。不像马侯,一开始还控zhì

着酒量,后来越喝越美越喝越大,直到把自己灌醉。

其间经过交谈得知,那马夫姓黄,主家也姓黄,据他所说,主家是做生意的,至于什么生意,却并未多说。

只不过安逸见他浑身矫健,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知dào

是武功高强之人。在心中不免猜测,这姓黄的“马夫”话里到底掺了多少水分。

但猜测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这世间人事千千万万,他哪有心思全部打听明白。所以当酒宴饮罢,众人各回房间后,也就忘了这心思。

因着答yīng

了老掌柜除妖,他也没有回房间,一个翻身上了房顶,静静等候,看这妖究竟是否会在今夜现身。(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屋顶、杀妖

月凉如水,清新淡雅,如瀑布般泻在地上、树上、房屋上,勾勒出古朴幽静的水乡古镇。

重脊高檐、深宅大院、桥街相连,再加上淡淡的月光,溶进清冷的夜风,颇有几分诗意,几分情调。

懒坐在客栈屋檐之上,安逸的神态十分悠闲,潇洒而又随意。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布上一层圣洁的光芒。只是不知,这温柔的月光,是否洒到他的心里,将他愈显淡漠的心,逐渐融化。

时光流逝,小镇中越发寂静,没有人声,没有犬吠,唯有淡淡的夜风,吹拂在这寂静的夜空。

忽然,“咔嚓”一声轻响,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客栈后院中,一扇房门缓缓打开,许仙俊郎的身影,从房间中走出。

抬头望见安逸坐在屋檐上的背影,随着夜风飘舞的长发后,一弯冷月若隐若现,飘渺出尘。

许仙呆了一呆,片刻后,才缓步走到安逸所在的房间下,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屋顶上,安逸似是被刚这一声呼唤惊醒,双眸中清光一闪,方才将头转向许仙。

许仙迎向他的目光,张开口想说什么,但却又闭上。似是怕声音大了,吵醒客栈内的其他住客。

安逸见此,随手一指。只见一道紫光从他的指尖发出,瞬间来到许仙脚下,轻轻一托,带着许仙飘然落到屋顶之上,才开口问道:“有什么事?”

许仙还没从这一指的惊疑慌乱中醒过来,猛听到他的问话。不由更是失措。慌乱间。忽又看到安逸近在咫尺的飘渺身影,心中才不由得一定。

一阵凉风吹过,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到安逸面前,对着安逸,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师父,这妖怪,一定要杀人吗?”

在问的过程中。他不禁又想到了白素贞,在心中拷问自己,如果白素贞也是杀人不眨眼,时常挖人心夺人肺的妖怪,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

但就在他忐忑不安中,对面安逸却是一笑。

他不得不笑,但却没有人知dào

他在笑什么。一双眼平静的看着忐忑之情溢于言表的许仙,他没有回答,却反问道:“妖怪一定不可以杀人吗?”

许仙猛然一惊。心中慌乱:师父说的什么意思?难道素贞她……她真的也杀过人,这天下妖怪。都是一样的?

一时间,他的心似被什么抽离一般,空空荡荡的,全身力qì

,仿佛也在这一刹那,消失的无踪无迹。一颗心中,只回荡着那一个猜测:“素贞她也是个挖心夺肺的妖怪……是个挖心夺肺的妖怪……”

浑身颤抖,脸色惨白,他艰难的抬起头,却见对面安逸似乎猜到他的想法一般,眉舒目展,笑意盈盈道:“我可没那么说,你想的太多了!”

许仙浑身一震,接着就是大喜,顾不得询问安逸怎会猜到他的想法,脱口问道:“真的?素贞她是一个好人?”

安逸摇头失笑,道:“顶多算个好妖,这辈子估计她是成不了人了。”

调侃的话语,但许仙却毫不在意,只故在哪里高兴。良久,才回过神来,见安逸面带戏谑,不由脸上一红,道:“这妖怪真的有好坏之分么?”

他本意是想转移话题,但话一说出,却不由脸色一变,显然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偷眼见安逸依然一副平静表情,心神才缓缓平静。

安逸对此只是一笑,悠然说道:“有或没有,还需你自己去观察,要知dào

这世间之事,本没有任何定论。只有你自己亲眼所见,亲自所悟,对你来说,才是真理!”

许仙还想再问,但不料安逸忽然眉头一挑,望向镇子北面。口中道:“它来了!”

它是谁?

许仙只是一个转念就明白过来,但顺着安逸目光望去,远处一片阴影,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而在此时,安逸再次开口:“想不想跟我去见见这个妖人?”说完,转过头双眼逼视许仙,似要将目光射入他的心里。

许仙对此,心中没来由的一慌,一颗心儿“砰砰砰”跳个不停,但却依然迎向安逸目光,坚定道:“我愿意!”

安逸嘴角一咧,下意识回想起后世结婚的流程,眼瞅着许仙一脸庄重肃穆,心中吐槽:“老子又没有让你结婚,你搞毛啊!”

摇摇头甩开无聊的想法,手一搭许仙肩膀,运气遁光,拽着他向北面飞去。

许仙只觉自己进了一个充满紫色的世界,放眼望去,一片淡紫,魅惑而又梦幻,让人忍不住心神沉醉。

但还不等他看够,忽然紫光一敛,彻dǐ

消失不见。心中失落的同时,不由注意起周围的环境,但这一看之下,却险些惊呼出声,胃中一阵翻滚,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哇哇”大吐。而在他身边的安逸,却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就不再理会,转而细细打量这里的环境。

这是一个小巷,宽不过八尺,整个小巷都笼罩在阴影之中,就在小巷的尽头,影影绰绰似有两个身影,一个半蹲在地,另一个躺在他的面前。

躺在地上的那个,面目惊恐,瞪着个死鱼眼,全身僵直不动,胸膛被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滚滚鲜血从里面冒出,显然刚刚死去。

而就在他上面,有两只手用力的掰着他的胸膛,手的主人,正是蹲在他后面的那人。

那人蒙头垢面,披头散发,让人看不清具体长相。一身衣服破破烂烂,乌黑发臭,宛如一个乞丐般。但他却没有做一个乞丐该做的事。

双手血淋淋的,一边掰着地上那人的胸膛,一边腾出一只手,伸入那人胸膛摸索扣挖,不一会儿,摸出一个红彤彤的心脏,放在面前,露出一脸的怪笑:“桀桀——”

安逸见此,眉头一皱,暗道疯子。

这分明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妖怪!但是怪异的,这人身上竟然散发着妖气,而这妖气,竟与镇中残留之妖气一模一样!

“难道这些事情,都是他一人所为?可是他一个人,怎么会有妖气,难道是……人妖?!”

安逸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人、妖结合生出来的!所以有人形,还有妖气!

人妖结合,生出什么东西还真不能确定,或许是畜生,但却有着人的思维;或许是人,但却行如畜生。更或许两者兼备,不一而定。

而眼前这个,很明显,人类的基因与畜生的基因……

就在安逸思考之际,对面那个怪物已经感觉到来人了,猛然抬起头,双眼中泛着绿光,恶狠狠的盯向他们。

忽然,只见怪人抬起拿着心脏的右手,将手中心脏“咕咚!”一声吞到嘴里,“啪叽——啪叽——”的嚼了起来。

一番动作,看的安逸都有些恶心,更何况他旁边的许仙。刚刚好不容易站起来,眼见得如此,咕咚一下再次摔倒在意,“呜哇——呜哇——”的干呕。

对面怪人见此,似乎十分得yì

,一连串的嘎嘎怪笑,声音无比的刺耳,再加上嘴角的鲜血,在这夜空中,扬起一片阴森恐怖之感。

忽然间,怪人“嗷!”的一声怪叫,短促而又突兀,与此同时,双腿一蹬地面,“噌”的一下扑向安逸二人。

动作十分快速,像是一道闪电,仅仅一个刹那,就扑到许仙身前。

许仙怪叫一声,十分惊恐,但双手双腿似不听使唤般,根本做不出闪避的动作。眼瞅着怪物扬起手对着他的胸膛捣来,不禁双眼一闭,暗道:我命休矣!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逸徒然出手,道一声:“好孽畜!”一脚踹出,将怪人踹的腾空而起,狠狠撞向身后墙壁。

怪人嗷嗷怪叫,似乎十分愤nù

,一双凶目含煞,紧紧锁定在安逸身上。

安逸毫不在意,淡淡撇了他一眼,转而问许仙道:“怎么样?没事吧。”

许仙知dào

师父救了自己,心中庆幸的同时,不禁开口问道:“师父,这究竟是什么妖怪!”

安逸心中一动,刚要开口,不料那边怪人又是一声嚎叫,再次冲了过来。

眉头一拧,他冷哼一声,面向扑来的怪人,道一声:“死!”只见天魔明心剑突然出现,带着一溜紫光尾巴,狠狠斩向怪人。

怪人不知dào

厉害,从来都是他杀人,哪里想得到会有人有能力杀得了他。眼瞅见紫色剑光,虽然心中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怒火中烧,只想杀掉安逸的它,根本不愿意去思考。当下不闪不避迎了上去。

安逸见他如此,心中道一声:作死。当下目光一冷,催动剑光的法力又填一分,狠狠刺向怪人。

刹那间,小巷中被紫光映的明亮无比,然而就在下一瞬,紫光忽然一敛,小巷再次回为黑暗。

“呲——砰!”

黑暗中,一前一后两声异响传开,天地间再次陷入宁静。

而借着刚才的光芒目睹了一切的许仙知dào

,那两个声音,前面一声,是怪人身体被撕开的,而后面,则是怪人断为两节,坠落到地上的声音。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就再一次被所见血腥的场景弄得呕吐不止,这一次,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未完待续……)

ps:感谢醉眼千峰顶打赏~~~

第一百零四章 传功

狭窄的巷子中,许仙伏在地上呕吐不止,浓烈刺鼻的血腥之气,刺激的他似乎要把胃吐出来一般。而且,他还知dào

,就在他的不远处,三截两具尸体横列,每一想起那个场景,就让他恶心的感觉更浓郁一分。恶心之余,还有一丝丝恐惧扰乱着他的心神,让他紧闭起双眼,不敢睁开半分。

安逸在一边看到许仙如此不济,暗自摇头之余,却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他不能要求别人像他一样,因为他知dào

,别人跟他不同。更何况,现在的许仙不过一介凡人,有什么理由要求太多?

抬头望了望天色,见月色正浓,安逸也不愿在此地逗留,一手拽起许仙,架起遁光飞回客栈。

客栈依然安静,里面的人估计都睡了,安逸带着许仙回到自己房间,倒了一杯凉水给他,让他漱漱嘴,再吐外边吐去。

许仙谢过,强忍着不让自己再去想刚才的情节,但思想这个东西,哪里控zhì

的住。不过好在的是,他现在已经吐无可吐了,到不渝担心惹安逸动气。

过了好一会儿,当心中感觉终于不再那么难受了,他终于直起腰,瞅了一眼安逸,再次问起了之前的问题:“师……师父,那究竟是个什么妖怪?怎会……怎会如此狠辣!”

安逸迎向许仙问询的目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表情神mì

道:“那不是妖怪!”

许仙听了一惊,根本没有留心安逸的表情。脱口道:“什么!那不是妖怪,难道那是人?!”

安逸表情更显神mì

道:“不不不,也不是人。”

许仙被他搞得糊涂了,双眼疑惑的看向他,心中想着:师父到底什么意思?

安逸见许仙还不开窍,暗自翻了个白眼,道:“不是人,不是妖,当然就是人妖了。”怕许仙还不明白,安逸着重解释道:“人和妖生出来的。就叫人妖!”

“什么?!”许仙顿时失声。脸色忽一下惨白,心中想道:“若我娶了素贞,难道也要生出这样一个怪物?”心中想着,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却不知。这是安逸有意试探他。看看他究竟是什么表现。

是为了爱情选择忠诚呢?还是为了不生出一个怪物。选择逃避这段感情?

说安逸无聊也好,别有心机也罢,总之他非常想看看。许仙究竟会如何选择。所以并没有告sù

许仙,这只是一个个例,并不是每个人妖结合,都会生出这样的怪物。

一时间,房间中陷入沉静。月光洒入,映得许仙的脸色更显苍白,安逸见了,却是微笑。

反正事情又没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为何不笑?没心没肺,是一个很好的生活状态嘛!

然而就在他百无聊赖之际,许仙似乎也抓住了问题的重点,抬头看向他,问道:“师父,难道人与妖生下来的……都只能像那个怪物一样吗?”

“那到不是。”安逸说着,暗自摇了摇头。

对于许仙抓住事情的重点,问出这个问题,说实话他还是有一点失望的。但既然许仙问了,他也懒得再去欺骗,他只是稍微有点好奇而已,没必要为这点好奇心做什么,他现在只想顺其自然,看看结果而已。所以紧接着解释道:“这人与妖生的,或许是人的形态,或许是畜生形态,亦或许两者兼备。刚才那个怪物,只是个例,人与妖结合,不一定就会生出那样的。”

许仙闻言,明显舒了一口气。再次问道:“那师父,刚才那个妖怪,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吃人心!”

安逸摇头道:“这个就不是我能知dào

的了,或许是基因突变,必须要吃人心才能活吧。”

什么是基因?

许仙一阵迷糊,但却有更疑惑的问题,所以暂且抛下这个名词,问道:“那怪物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生他的父母也在这个镇上?他们还活着没有?为什么会放任这个妖怪如此肆意妄为!”

安逸瞪了他一眼:“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虽然如此,但还是解释道:“这怪物究竟为什么出现在这我不知dào

,但是却有一个推测,也不知准不准确。”

许仙好奇追问道:“什么推测?”

安逸说道:“你记不记得,这里小二说过,最先出事的是镇南的傅员外?”见许仙点头,他才继xù

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妖怪肯定和那傅员外家有很深的关系,说不定就是傅员外的妻子或女儿之类,跟妖怪生出来的。”

许仙表情疑惑,问道:“师父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没有可能是傅员外跟妖怪生出来的吗?”

安逸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但却摇头道:“你能有这个怀疑,代表你还不笨,至少动脑子想了。不过你却有所不知,那妖怪虽然看着二三十岁的样子,但其身上胎毛未退,所以我断定,他刚刚出生没有多长时间。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傅员外与女妖精生出来的,那妖精怎么会不看管好自己的儿子,任由他在外面胡来,最后被我所灭还不出现。如此一来,只有是男妖怪奸.淫了那傅员外的妻女,最后由她们生出来,但妖怪早就走了,或者根本不在,所以妖胎一出,就祸害了傅员外一家。至于他为什么短短时间就能长这么大,或许就是他吃人心的缘故吧,这世间奇闻怪事多的很,这样也不足以为奇!”

这一切都是安逸的推断,具体如何安逸也无从知dào

,不过第二天一早,当打听过店小二,得知傅员外的某一房小妾确实怀有身孕后,这一推断也就**不离十了。

不过这些与安逸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在天明后,他们吃过早饭,就立即动身离开了小镇,步行向苏州走去。

这一次上路,气氛比之前活跃了一些,不过许仙有时候还是会露出一种心事重重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时间很快,一晃之间白天已经过去,当傍晚降临的时候,安逸等人再次来到一个小镇。不过这次却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小镇中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十分热闹,颇有生气。

几个人在镇子中随意逛了逛,吃了些吃食,直到太阳彻dǐ

落山,才再次找了间客栈住下。

客栈不大,也不小,安逸几人的房间都是挨着的,安逸与许仙居左,马侯与大柱居右,按顺序依次排下。

当月上中天,其余人都已经睡下,许仙敲响了安逸的房门。他也不知dào

为何,只记得是安逸吩咐。

敲门声刚落,屋内响起安逸的声音:“门没关,进来吧。”

“是,师父!”许仙答yīng

一声,推门走进。

安逸盘膝坐在床上,说道:“把门关上,来我面前坐下。”

许仙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照做。

安逸满yì

点了点头,问道:“你可知dào

我叫你来是为什么?”

许仙垂首道:“弟子愚钝,还请师父明言。”

安逸笑道:“你既然拜我为师,我怎能不传你本事。之前一直有事耽搁,现在空闲下来,所以叫你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教你修行之法。”

许仙闻言大喜,拜道:“多谢师父!”

安逸却道:“慢来!”见许仙疑惑,他说道:“我且问你,你真的决定要随我学习法术?要知dào

修道可不是儿戏,而且修道之后,更是危险重重,不说诸般劫难,就像昨夜之事,你若不管,良心难安,若是管了,修为不济便会身死当场。所以你要仔细想想,莫要一时脑热,日后后悔!”

许仙闻言毫不迟疑,道:“弟子已经想好了,请师父授法!”

安逸再次问道:“当真想好了?”

许仙这次却是一顿,猛然想到昨夜场景,只听这时安逸道:“若是日后你依然像昨夜那般表现,恐怕到时没人能救得了你。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

许仙脸色再次变了变,一时间有些犹豫。但猛然间,他又想到,这遇见妖怪,貌似不是他能管得了的。如果他不学道,那日后遇见妖怪,不也是死?即便学道后可能遇见妖怪的机会增多了,但是有了手段,危险也相应的减小了,这两者之间,其实危险性是一样的。所以最终他脸色坚毅的回答安逸道:“启禀师父,弟子真的想好了,还请师父授法!”

安逸见此,不再多说,点头道:“很好,那我便先授你练精化气的方法。”说完,将一段口诀念出,等许仙记下后,说道:“练精乃修炼的第一步,也是最重yào

的一步,炼精化气,百日筑基,是每个修道者都要经历的。好了,你今晚就在我这里修炼,争取能一夜练出第一缕精气。”

许仙闻言,心中忐忑,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成功。如果不能成功,岂不是会让师父失望?

就这样,怀着忐忑无比的心情,他进行了第一次的修炼。

他却不知dào

,此时安逸的心里,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只因这修炼法诀是他刚刚琢磨出来的,而且还只有炼精化气这一阶段的,后面的还没创出,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许仙叫了来,实验成不成功。

如果成功,那就接着创造以后的功法,如果不能成功……那就只好丢一次人了。脸面嘛,都懂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传剑

房间中,安逸看着对面盘坐着的许仙,有些无奈,道:“放松心,你这样怎么入定!”

原来许仙此时身体紧绷,人谁都看出他紧张的可以,这种状态,怎么可能会入定嘛!

许仙此时也无奈,睁开双眼委屈道:“师父,我也不想,可是,您在一旁看着,我……”

得,还是他的不是了。

安逸也感觉自己似乎表现的有些过了,摆了摆手道:“算了,你回去练吧,什么时候练出来,什么时候再告sù

我。”

“是,师父!”许仙松了口气,答yīng

一声,告退回了房间。

一夜时间匆匆而过,当第一缕朝阳升起,一声欢叫从许仙屋中响起:“我终于练成了!”

安逸闻声赶来,道:“真的?”

许仙兴奋道:“真的师父,现在我感觉丹田中,有发丝细的一缕热气,在里面打转呢。”

正说着,马侯两人也走了进来,马侯问道:“怎么了许相公,什么热气?在哪里打转?”

“啊!这……”许仙没想到被别人听到,一时间迟疑望向安逸,不知dào

该不该告sù

们。

安逸不置可否,许仙见此刚要回答,牛大柱哈哈笑道:“马猴儿,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许相公与安道长的事,也是你能轻易过问的?走走走,赶紧去吃早饭,吃完好上路!”说完,对许仙道:“许相公不用纠结,马侯儿就是管不住他那嘴,不用离他。”

许仙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干巴巴道:“牛大哥说笑了……”

安逸看着别扭。插话道:“好了,都别说了,我们去吃饭吧。”说完,当先走出房间。然后对着刚跟上来的几人问道:“还有今天一天,预计明天傍晚就能到达苏州城了吧?”

马侯道:“不错,到了苏州城内,我等可再休息一晚,于第二日清晨再去吴县。到时将文书交给县官,我们兄弟这一趟差事也算完了。”

安逸点点头,表示知dào



许仙所发配的地方,是胥江边的一个驿站,那里属吴县管辖,所以要去吴县报备。

几人吃过早饭后,再次上路,走在路上,安逸心中却在思索,以后要教许仙什么法术好。

现在功法的问题基本已经解决了。按照之前的套路,创造下去非常简单。不过在法术这一道上。他却犯了难。

他所会的法术,不多不少只三种,一个是缩地成寸,一个是如意册上的,再一个就是这一身剑术了。

缩地成寸且不说,只是一个赶路的法门,而且只传一个也说不过去。

再一个就是如意册了,但如意册上,地煞法连他离了天魔元神都玩不转,更何况传人了。而天罡法里,除了变化隐身法术,还有一个壶天法之外,也没什么可以玩得。

整体算下来,除了这身剑术是进攻的法门,貌似其他都是跑路用的。

可剑术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更何况这许仙还是个书生,练起剑来说不定会更慢,而安逸办事却向来习惯一步到位,如果让他每日指导许仙练剑,还真是难为他。

但总不能只教许仙一身跑路的本领吧?这玩意好说不好听啊!让人知dào

了,还以为他安逸只会跑路呢!

其实若是能给许仙炼制一个威力强dà

的法宝是最好的办法,可惜的是,炼器一道安逸虽然了解,但对这个世界的炼器规则不了解。

这法宝与法术一样,每一个强dà

的法宝,基本上都是与世界息息相关的,就这个前提条件注定了安逸在炼器一道无法精通。毕竟他不是在一个世界逛游。

如此一来……还真的只有剑术了啊!

“只不过这仙剑难求,好的材料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他能不能得到是他的机缘,我教不教是我的心愿,我教了他剑术,那也算对得起他拜我为师,至于仙剑,他能不能得到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安逸缓缓摇头,心想着:虽然决定教他剑术,但一切还需yào

看许仙如何表现,如果真的不堪造就,那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这个想法十分不负责任。其实他只是懒而已。

不过懒也分时候,有时候他表现也还挺积极的。这不一到中午,几人停下来休息后,安逸就拉着许仙,走到不远处,说道:“今天我教你一套剑术,你且看仔细了!”说完,也不等许仙回话,便一招一式施展起来。

不远处,马侯二人看见,互相议论:

“道长这是要传授许相公武功?”马侯刚说完,牛大柱道:“看样子是,不过这道长不是会仙法吗?怎么还传授许仙这凡俗武艺。”

马侯摇了摇头,也是不解:“说不定神仙打架也用这个吧!”

牛大柱嘿嘿一笑:“我看不是,没准是道长糊弄许仙那傻小子呢!”

“……”

且不提两人议论,这边安逸一招一式演练剑法,一边以传音入密给许仙解说道:“练剑之道,全凭乎神,神足而道成,是以无论凡间剑招还是仙家御剑,在未达到神剑合一之境,都需yào

每日习练剑式,于剑式之中悟情,于剑情之中悟理,于剑理之中悟势,于剑势之中悟德,于剑德之中悟志,于剑志之中悟法,于剑法之中悟用,于剑用之中悟意,于剑意之中悟道,如此剑神合一,方成剑道……”

“剑式者:凡高底、斜正、曲直、左右、进退、伸缩、每一动作为一式,故曰剑式;剑情者:彼如此来,吾如此应,有感而动,不在人先,不落人后,故曰剑情;剑理者:动必有由。故曰剑理;剑势者:剑在敌旁。动必能及。随机应变,无所不通,使敌生畏,能败敌而不为敌所败,故曰剑势。剑德者:谦而不满,敬以採事,逊乃不遨,敏乃能捷。慧才见巧,制而能让,敌败不怨,故曰剑德;剑志者:能避人险,动必伤人,故曰剑志;剑法者:人以此式来,我以此式应之,或以变式施之,总以能脱险而加刺击於敌人不必以第二式之动作即能取胜者,故曰剑法;剑用者:经者常也。庸者不易也。无成法不能为彀率,舍规矩不能成方圆。守经不变则为拙工,若尺矩不失,因物而施,故曰剑用,剑意者:知己知彼,相敌而动,知彼知己,伺机而发,剑出无悔,剑由心发,故曰剑意。明剑意方能合剑神,合剑神方能悟剑道,悟剑道,方可称之为剑仙!”

“剑仙者,分术剑与道剑,术剑者,有形有象之剑,以特殊方法制成,用以抵御外侮;道剑者,先天一气也,为无形无象、生养天地的太和元气。然习道剑者,其先要学术剑,术剑不成,则剑意不明,是以道剑亦无从以为之……”

“剑仙之道,一生唯剑,为师亦不能做到,今日传你剑法,只不过教你日后有杀敌保命之术,至于究竟能到何种地步,还需看你自己作为……”

一遍剑法使完,安逸收剑而立,转身对许仙问道:“记得几层?”

许仙闭目思索,片刻道:“**成!”

安逸眼中讶色一闪,说道:“很好,便是为师当年,也不过只记得**成功夫。”说着,并指向旁边树上一劈,削下一根树枝,放在手中一撮一捻,做成长剑形状,递给许仙道:“我之仙剑外人不可触摸,你先以此代剑,施展一下方才我教你的剑术。”

“是,弟子领命!”

许仙答yīng

一声,从安逸手中接过木剑,闭上双眼酝酿一番,然后手腕一动,长剑刺出。与此同时,右脚跨出,左脚不动,腰肢用力向后一扭,收剑回还,左脚向右前踏出,但就在这左右脚前后一错之际,却“哎呦——”一声,连人带剑跌落在地。

许仙吃痛,但却坚强站起,再次演练。依然是那个招式,不过此次他小心注意,终于踏的稳了。但就在下一招,右手持剑,腰身半转从肋下穿过之时,“啪”的一声,木剑斩到自己身上,吃痛之下,顿时脱落。

安逸见此拦住许仙再次继xù

,口说道:“就这样吧,以后你日日习练,现在我把剑法口诀教给你,有助于你领悟剑式,听好了……”当下,也不管许仙记不记得住,一口气将口诀说完。

但好在口诀不长,百八十言,七言成诗,甚好记忆。许仙听过一遍,就以一字不落的记住。

时中午已过,几人再次启程,直到天黑前者一个下午的时间,许仙都是在脑海中回记剑诀于剑式。

于傍晚时候,几人正行走到一处密林。眼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人也不强求,就在这密林中吃了些干粮,将就一晚。

夜间,许仙再次打坐入定,炼精化气。到第二日清晨醒来,又由安逸看着,练习剑术。

吁呼又是一日,于晚间到达苏州城,暂住一晚,于第二日清晨,由牛、马二差带着,行到吴县。将判文投进县衙,知县接了文书,将许仙发在胥江边的驿站,之后又回了一封文书,让马、牛二人带回浙江。

安逸并没有随着许仙去驿站,因为他知dào

,许仙不会在驿站中当差。

书中记载,许仙之前所在药房老板王员外修书一封,让许仙交给吴县吴家巷的吴人杰,也是个开药房的,是王员外的结义兄弟。所以许仙一去,便被视为亲人,摆酒设宴款待。

席罢,吴人杰吴员外取了白银十两,贿赂了一下驿站中的馹丞。又亲自做保,写了保书,将许仙保释出来。然后在他的药店安身,依旧学习药道。(未完待续……)

ps:下章4000字,那啥……有一段比较啰嗦……

第一百零六章 姑娘

却说原着中,许仙本应在吴员外开的药堂学习药道,但是因为有了安逸的出现,又加之提前得知白素贞身份,拜了安逸为师,学习仙法,于药道之上,便不再上心了。所以在被吴员外保释出来后,只是对吴员外拜谢,然后在这里租了一个院落,随安逸一起住下,却并未去做药房做工。

他现在虽然被保释,但却依然不能随意走动的,必须要在吴县住满三年方可。就如同后世的监外执行一个道理,不能让官方找不到你,而且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写报gào

之类。

不得不说许仙其实还是很聪明的,记忆力好,手脚能力协调,只一月就记住了安逸所传剑法,能够自己单独练习,这让安逸颇为欣慰。

谁都不想收一个笨徒弟,除非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者别有用心。

安逸虽然略属于第二种,但如果许仙真的不可造就,他也没有呕心沥血的心情。不过好在许仙资质不错,毕竟他是一个主角,虽然不是升级打怪小说中的,但既然能做主角,那这个世界肯定对其有所青睐。不然为何不是王仙、李仙,非是他许仙?

本来按照常理,许仙刚刚学会练剑,应该先等他练习熟悉之后,再传他其他的法术,那样一来,才能学的扎实。可安逸却是个急性子,习惯一步到位,更何况他传许仙法术类似于任务性质,并非发乎情,出乎心。所以也不理会一次性教许仙那么多许仙能不能消化的了。就在许仙刚刚学会剑术之后。就立即传他其他法术。

安逸本身会的法术也不多。随意整理了一下,将隐身术、壶天法、变化神通撰写成册,在一日夜间,将许仙叫往房中。

许仙当然不可能猜到安逸究竟何意,是以来到房中便躬身垂手,侧立问安,后道:“不知师父叫弟子前来有何要事?”

此时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房间中檀香袅袅,烛影憧憧,安逸盘膝坐在床上,颇有一番高人架势。面对许仙的疑问,他面色一肃道:“前番授你剑法,在你未炼成属于自己的仙剑之前,终类于凡间剑术,于俗世或可成一武林高手,但若遇上妖魔,终力有不逮。是以今夜叫你前来。要传你隐遁逃脱之术,以免你剑术未成之时遇到危险。死于危难!”

许仙闻言大喜,由心拜道:“多谢师父授艺之恩,许仙铭感五内,誓不敢忘。”他没想到,安逸竟会如此为他着想,一时间颇为感动。

安逸对此笑了笑,说了声不必如此,然后开始为许仙讲解法术,将书册交与许仙。并吩咐道:

“册上法术不可擅自外传,背诵熟捻后,可将书册焚烧,以免惹祸!”

许仙接过书册,口中称是,复要请教,但在此时,外面院子忽然传来一声异响,似重物落地的声音,让他不由一顿,面露疑惑。

安逸此时也将目光投向房外,隔着门板,看不见外面景象。但因为也没有感觉到妖气之类,所以也不甚在意,只当是肖小毛贼。故只是吩咐许仙道:“你去外面看看,若是飞贼,便打他一顿,也好印证一下这一个月来你练剑的成果,看看你武功练得到底如何。”

“是,师父!”

许仙答yīng

一声,心中也是跃跃欲试。

倒不是他喜欢打打杀杀,而是他在意自己的付出有没有得到回报。

这一个月来,他日日练剑两个时辰,其间毫无间断。如此付出之下,对于自己武功到底如何,当然无比上心。但之前苦于无有对手,他又不敢冒然让安逸陪练,怕怪他不敬,所以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如今终于有他试手的机会,心中自然不能平静。

答yīng

一声,从腰间拿起新打造的铁剑,轻手轻脚来到门边,悄悄的打开房门,快速的闪了出去。

安逸见此,无声一笑。心中猜到他的心思,怕惊动了贼人无出手之力,不然怎会如此小心翼翼。

心中感叹谁都不想自身所学无用武之地的同时,也分出一丝心神关注外面,怕许仙经验不足,临阵对敌时产生慌乱,被人不小心杀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外面许仙叫一声:“师父!”人已快速返回,站在门外,面露焦急道:“师父,不是贼人,是月前路上遇到的那位黄姑娘……”

黄姑娘?

安逸瞬间就想到之前那马夫,想到他说主家姓黄,难道是那个小姐?

脑海中闪过客栈中主仆三人的面貌,讶异问道:“就是莲花镇客栈中那三位?她们怎么会来到这里,人呢?怎么没随你进来。”

许仙紧忙道:“不是她们,是她,马夫与丫鬟具都不在,只有黄小姐一人,而且受了外伤,现在已经昏迷过去。她身上鲜血过多,我不敢乱动,所以前来请示师父,师父您快去看看吧,我怕晚了,黄小姐有什么不测。”说道最后,满脸焦急之色不似作假。

安逸见了,眸中光芒一闪,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既然这样,快带我过去……”话音未落,许仙早已转身带路,自是没有注意到安逸的表情。更不知dào

,安逸心中在胡乱想着:“这许仙如此担心这个姑娘,究竟是因为善心,还是情种?”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但安逸并没有考虑多长时间,一路跟着许仙来到院子西面,果然见墙角下躺着一位浑身染血的姑娘,双眸紧闭,面色苍白,一看就是受了重伤。

此时许仙回身道:“师父,你看……”还没说完,已经被安逸摆手制止。

制止住许仙再说后,安逸踱步走到姑娘身边,蹲下身查看一番。眉头略微皱起。

只见她身受剑伤一十二处。最深的在肋下。前后对穿,其余有三四处在四肢,深可见骨。探脉一看,五脏六腑也有损伤,应该是被内力所伤,若不尽快治疗,只怕再难活命。

这姑娘究竟什么身份?跟谁结这么大仇?

安逸心头疑惑一闪而过,但紧接着却摇了摇头。暗笑道:“等她醒来问问不就知dào

了!”

其实他本来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若是平常时候,这女子救还不救还两说,何必管她那些?只不过现在有许仙在身边,而且他还想知dào

许仙对这女子如此关心究竟是出于善心还是好感或者是喜欢,所以才打算施救。

而救人可不是随便就能救的,这姑娘受这么重的伤,一看就知dào

其身上麻烦不小,虽然也看的出来是世俗武功导致的,但不代表没有麻烦。

要说以安逸现在的修为。莫说凡人,就是神仙他也能交交手。并保证多半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他谨慎加怕麻烦的性格,注定让他考虑面非常的广。

就如这姑娘来说,无论是江湖背景还是世族皇权,但若救了,都有可能招人报复。虽然他不怕,甚至可以来一个杀一个,但若来的多了,难免不厌其烦。所以他才会考虑这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仇家究竟是什么人。

若真的是什么皇亲国戚或者武林名宿,他还真有点发怵。毕竟像那种势力,杀不死人还能恶心死人。而他现在却只想看看许仙最后究竟会走到哪一步,与白素贞的爱情是否还会像原着般忠贞不渝,根本没有屠家灭国的戾气,所以救了人,就可能是救了一个无休无止的麻烦。

不过如此一来也可以看出,他现在改变了不少。因为如果是以前,即便他再想看许仙对这姑娘的感觉会变化到什么地步,他也很可能选择为了躲避麻烦而不去救。而现在,他虽然同以前一样还是考虑的很多,但是在行事作风上,却有些随心所欲了。

境界还是被外物影响而改变?

要弄懂这些,首先要知dào

境界是什么!?

境界是指人的思想觉悟和精神修养的水平如何。在日常的生活中,人们的思想觉悟和精神修养总是不一样的,所以境界,并不单指修行。或者说,人这一生,就等于一场修行。因为人们总希望自己是一个有较高思想觉悟和良好精神修养的人,以便来体现自己在整个生活中的位置,所以不论是凡是仙,境界,始终存zài

,随时都有。

如在痛苦的时候想到那些痛苦,在痛苦还没有来的时候,脑海中又随时出现痛苦的威胁,这就是苦恼的境界。高兴的时候,又越想越得yì

。年纪大的人,喜欢回忆往事,特别是年青时候的事。有时候自己坐在那里想起来,还摇个头笑一下,回味那个境界。这些都属于境界,所以境界可以意会,不可以言传。

一个人修道,或者读书,一步有一步的不同境界。像一个学艺术的人,今天有了一个新的灵感,或者画一张画,特别有一种心得,就是有它的境界。一个做水泥工的,今天突然一砖头下去,用水泥一抹,特别平,心里头很舒服,原来这样砌才好,这是他做水泥工时候的境界。所以,境界包含一切境界,修道人有一分的成就,境界就有一分的不同,有两分的成就,就有两分的不同。换句话说,人修到了某一种境界,人生的境界就开朗到某一种程度。

古人诗中所讲的:“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在愁中即病中”。这是普通人生的境界,不是烦恼,就是病痛,或者是衰老了,眼花了,头发白了,这就是人生苦恼境界。所以古人说:“学道乃大丈夫事,非帝王将相所能为。”

因为他的境界、气派、胸襟与众不同。这种不同的境界从何而来?从自然而来!

所以境界又分为三层:有我、无我、本我。

有我之境,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对许多事情懵懵懂懂,却只意识到他自己,固执地相信自己所见到就是最真实的,一切从自己发出,被“贪、嗔、痴、疑、慢”所控zhì

,为自己而做各种事,其后果有利于他人,其动机则是利已的。

无我之境,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开始学会用心地去体会这个世界,对一切都多了一份理性与现实的思考,知dào

在虚伪的面具后隐藏着太多的潜规则,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一切如雾里看花,似真似幻,似真还假,山不再是单纯意文上的山,水也不是单纯意义的水。

如果第一境说是以我观物,而这一境界就是以物观物,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达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境界,就是佛陀说的,没有分别心,空就是有,有就是无的境界。

而本我之境,又回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但这却是一种洞察世事后的反璞归真,认识到“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知dào

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要放弃的是什么,这时,看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只是这山这水,看在眼里,已有另一种内涵在内了。达到:“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绝圣弃智,顺势而为。”从而将人性解放出来,重新复归于自然,达到一种:“万物与我为一”的自然境界。

这三种境界,并非一蹴而就,或者阶梯而上。就如安逸现在,就处于有我无我之间,但若一招得悟,或许不必经历无我,便可一步跨至本我。只不过像这种玄之又玄的事,谁也无法确定而已。

……

却说安逸蹲在满身是血已经昏迷过去的黄小姐身前,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许仙见了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小心问道:“师父,怎么样了,她还有没有救?……”

安逸瞥了许仙一眼,见他一副担心模样,心中更是存疑:天性纯善还是怜香惜玉?

这是个问题!!!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而且短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所以安逸只能摇摇头暂时压下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起身将姑娘的伤情对许仙说了一下。但还未说完,许仙就急忙打断,边转身边道:“师父您先看着,我去找吴员外,他在城中开药房,医术想必不差,一定能救黄小姐……”

眼瞅着就要走了,安逸挥手拦下,瞪眼道:“急什么!这点小伤为师还能应付,就不必麻烦吴员外了。地上脏,你把她抱到你房间去,保管她死不了。”说完,当先离去。

许仙将信将疑,但却不敢耽搁,小心翼翼抱起黄小姐娇躯,跟上安逸的背影。(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裂痕

来到房间后,安逸吩咐许仙将女子放在床上,伸手就要解开女子身上衣服,为其处理伤口。

许仙再他的身后看见,心中一慌,脱口道:“师父,你要做什么!”声音焦急中带着一丝呵斥,让安逸眉头一皱,平添许多不喜。

可紧接着,他却又蓦然笑了,只不过笑的,颇为耐人寻味。

转头面向身后的许仙,眼睛一眯,道:“怎么了?如果不给她把衣服脱了,怎么给她上药止血。”

许仙一噎,呐呐道:“可是……可是……”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安逸替许仙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面上笑的越发灿烂,一双眼都眯成了缝。

可许仙见了,却不只为什么,只感觉浑身冰冷,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恰在此时,安逸笑容一敛,冷声道:“既然如此,不救也罢!”说完大袖一摆,甩出“啪”的一声,转身离去。

许仙大惊失色,慌忙跪下,磕头道:“师父莫要生气,弟子知错,弟子知错,请求师父原谅!”

安逸被许仙阻的脚步一顿,面对磕头不止的许仙,哼了一声,道:“你有何错?是为师错了!”

许仙似没听到般,并不搭话,只是不住的磕头。“咚!咚!咚!”响声巨大,不一会儿额间都渗了出血迹,他才忍着疼痛,道:“弟子以下犯上,罪该万死,任凭师父责罚。但黄小姐性命垂危,还请师父莫要因弟子之罪。牵连于她。还请师父出手救治!”

安逸见此。心头晒然。

生气?他虽说起来是对许仙有授艺之恩。但却有着自己的目的,并未真心当许仙是弟子,即便许仙真个不尊师重道,他又何气之有?

可话又说回来,他毕竟传了许仙法术,而且就在不久之前。而他前脚刚传了许仙法术,许仙后脚却为了一个漂亮姑娘对他“不敬”,这让他如何能心平气和?

就连现在认错磕头。都句句不离那黄小姐,如此行为,如何令人不寒心?

不过转念一想,安逸也就释然了。

他留下来,不正是为了看看这所谓的爱情究竟如何吗?不就是想看看许仙白素贞最后的结局吗?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而许仙现在对黄小姐这般,不就是证明其好美色吗?换句话来说,他之前之所以一心白素贞,岂不就是因为她貌美?!

而现在凭空多出个黄小姐。虽比白素贞略差些许,但一个是人。一个是妖,结局岂不是要平添几多变数?

如此有趣之事,不好好kàn

戏,却还纠结于别人对他如何,岂不是自寻烦恼?!

念头一转,安逸心中彻dǐ

平静。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件事是多面性的,换个角度来考虑,就会豁然开朗。

只不过这开朗的也是要有一个度数,就像现在,安逸明知dào

自己在许仙心中还不如一个刚见过几面的漂亮姑娘,虽然不打算追究,但却不代表真的原谅,有些事,搁在心里就好,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

所以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许仙,从空间拿出一包金疮药,甩在许仙面前,道:“自己想救便救,莫要再来烦我!”

许仙认出是之前自己挨板子时所敷的金疮药,知其神效,连忙拜道:“多谢师父慈悲!”

但安逸哪里有心情听他废话,扔下药后就已经走出房间。只留下屋中许仙脸色似羞似愧红彤彤一片,望着安逸渐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全……

可现在事态紧急,他连忙压下心思,一把捡起地上的金疮药,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昏迷的美人,呐呐说道:“黄小姐,小生无礼,但此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若不然,小姐得不到救治,恐怕命丧黄泉,所以……还望小姐醒后莫要怪罪小生!”

话音一落,双手颤抖着伸向前。但就在即将触碰到黄小姐身上衣服之时,忽然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双手猛然缩了回来。

心中想道:“黄小姐冰清玉洁的身体,我为她疗可以闭着眼睛,但若是再让他人看了去,那岂不是罪过!”

一念至此,三步并做两步将房门关上,之后再回转床前,继xù

做着之前未做完的事。

坐在床边,伸出不知是因激动还是如何始终颤抖的双手,刚一触碰到女子衣扣,心中猛然一跳,只觉口干舌燥。但瞥一眼少女,见其面色更白,他不敢再做耽搁。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叫一声:“得罪!”双眼一闭,猛的将女子衣服拉开。嘴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约摸说了三五句,许仙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突出。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使心神稍微平定,他紧闭着双眼,两只手向着记忆中女子身上的伤口摸索过去……

“呜……”一股柔软滑腻之感从掌心传来,许仙呻.吟一声,脸上一红,手上却下意识的捏了捏。连紧闭的双眼都睁开一丝缝隙。

只见一抹诱人的雪白出现在眼前,牢牢的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不忍心再次闭眼。

“咕咚——”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许仙扫了一眼女子并未苏醒的征兆,轻舒一口气,口中喃喃道:“黄小姐,不是小生有意无礼,只不过是闭上眼看不见,才会……小生失礼,为姑娘换药其间只能睁眼,还望明日姑娘醒来,莫要怪罪小生,实在不行,小生负责便是了……”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十分恰当,双眼睁的更大了,不光如此,就连气息都更显平稳了。

似乎,找到一个恰当的理由,那么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还真是虚伪啊!

隐身在窗外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的安逸不由嗤笑一声。对许仙再也没了兴致。

无耻也要有个度。骗骗别人还则罢了,连自己都骗,这是何等的无耻!

明明心中想看的紧,空空的房间中只留下他自己还如此装模作样,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实在不行,小生负责便是”从许仙口中说出,安逸已经知dào

,这许仙结结实实的动心了。

不过像他这种爱美加善变的天性。若是再见到白素贞,说不定还真能“回心转意”呢!

最后再看了一眼屋内,安逸撇了撇嘴角,离开窗前。

走在院中,抬头仰望苍穹,看着那一轮明月隐藏在层云之中,时隐时现,似是羞与世间苍生为伍,不愿把光芒撒下。

他无声一笑,看不出是何种情绪。但在下一瞬,却发出一声轻叹:“结局如何。只能看白素贞了……”

话音未落,空荡的院落中,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他,已经回到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阳光穿透安逸房间的窗纸,照在许仙的侧脸上,显示出一片阴影。

跪拜在安逸面前,顶着两只乌黑的熊猫眼,许仙满脸惭愧,说道:“弟子昨夜言语无状,请师父责罚!”

他是来认错的,或许是真zhèng

的认识到自己错误,亦或许……

谁知dào

呢?谁又在乎!

安逸撇了撇嘴,迎着初升的太阳打了一个哈欠,摆手道:“该干嘛干嘛去,少在这给我填堵。”

“这……”许仙一阵迟疑,暗自纳闷。

他本以为安逸会非常生气,但现在他随意的表现,似乎又不是作假。

“难道……师父真的不生气?”许仙不禁如此想到。

偷眼打量了安逸一眼,见其与平常并无不同,甚至更显潇洒随意。他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大舒一口气。

他却不知,不生气有时候不代表原谅,而是……彻dǐ

无视!

不在乎,又何气之有?

可惜,安逸的心思他注定无法猜到,所以他只能误解,还以为安逸宽宏大量,原谅了他。

如此一来,他的心中却更加愧疚。想到他昨夜的所作所为,再与现在安逸的“宽大”来比较,不禁生出一种“不孝”的念头。

其实他昨夜只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占有欲”作祟,对于美好的事物,每个人都想占有,而恰恰美女对女男人来说就是最美好的事物,所以眼见一个美人在自己眼前就要被别的男人扒光,心中的“占有欲”爆fā

,才使他脱口阻拦。

但如果安逸一意孤行,他也不会强硬表态说就是不许,毕竟每个人做事都会权衡利弊,对于他而言,为了一个女人与一个神通广大的“授业恩师”闹翻,这是一个十分不值得的事情,只要他冷静下来一思索,定然会做出最有利自己的选择。

但可惜的是,安逸并没有给他机会。因为对安逸而言,只要你有半点对我不好,那就证明日后你有背叛我的可能。所以,与其等待之后,倒不如我现在就与你划清界限,于心底划清界限!

所以他才会当机立断将金疮药交给许仙,然后坐看他的“人性”丑态,让自己心中更加厌恶他,从而彻dǐ

的在心中跟他说拜拜。而表面,貌合神离就好。

为什么不讲明白?划清楚?……

这有什么必要吗?

就像谈恋爱,我不喜欢你,难道我就非要强硬到你也不能喜欢我?那如果我喜欢你,岂不是还非要强硬你也喜欢我?

什么道理!

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讲的太明白,损人损己而已……

但这一切都只是安逸的道理,他一个人的道理,所以许仙自然无法知晓。

经过再三观察安逸面部表情,见其当真一脸悠闲、无所谓的表情后,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下,然后开口说出了自己到来的另一个目的:

“师父,黄小姐的外伤已经被金疮药止住,不日即可痊愈,但内伤……”(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素贞

安逸的金疮药效果十分好,这一点许仙早就试过,之前他被荆条抽的血肉模糊,用过安逸给的金疮药后,不过两天便痊愈了。所以在给黄小姐处理过外伤后,就不再担心了。

可是对于内伤,他却无能为力,所以只有过来向安逸求助。

对于此,安逸没什么可说的,淡淡瞥了许仙一眼,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拿纸笔来!我开服药,你去抓了给黄小姐服下,几日后内伤自可痊愈。”

许仙闻言大喜,慌忙去书房拿了纸墨笔砚,回到安逸房中摆好,由安逸写好药方,之后急匆匆出去抓药。

出得们来,想到初来之时吴员外对他颇为照顾,便直直向吴员外的药房走去。他这一去,便应了那句老话:有缘千里来相会!

可究竟是姻缘还是孽缘,此时更显扑朔迷离,无人可知。

……

却说当日盗银事情败露,许仙被官府缉拿后,白素贞提前算出,为了避免许仙受到牵连,便舍了余下银两躲避出去,及至事情完结,方才回转钱塘。

回到之前的住处后,白素贞探听到许仙被发配苏州,不由懊悔。连忙叫上小青,就要去姑苏寻找许仙。

对此小青颇有微词,抱怨道:“娘娘何须挂意这些?既然那许仙发配到姑苏,我们再找别的就是,以娘娘貌美,还怕没有俊秀郎君?何必天南海北非要寻他。”

白素贞闻言,斥一声:“休得乱语!”后解释道:“你有所不知,非是别处没有俊秀郎君。实乃我一来受他大恩未报。二来既与他订盟。岂有再找别人之理?而且他受罪流放,亦是被我们所害,如今出了事端,我又怎能舍他而去?我今意欲前去寻他,你可愿随我同往?”

小青对此暗自撇了撇嘴,猛然间想到探听消息时听到关于安逸的传言,不禁提醒道:“娘娘莫要忘了当日西湖之上与我们同船而坐的那位道士,百姓传言。许相公未出事前他便已经算到,而且连你我都算了进去,如今许相公身边还有他跟着,娘娘如此前去,就不怕那道人暗施手段?”

白素贞闻言,眉头也是一皱。

原来安逸于事前就算到许仙会拿到库银的消息被李公甫传了出来,又加上公堂之上断定差人拿不到偷盗官银的贼人一事,最后被越传越神,到了二妖耳中,已经是“二妖女迷惑凡俗。安神仙顺手化解”的版本,比事实平添了许多玄妙。

虽然两妖才是当事人。但听过之后也有了怀疑,于是在心中对于安逸的实力有了一番评估。

不过这个评估在白素贞心中也只是不高不低而已,还引不起她太过重视,所以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便迅速回为平静,道:“传言多有不实,那道人实力未必就有多高,或只是精通算术也说不定,不然那日湖中,他怎会不敢出手?”

小青一想也是,但却依然赖着不走,口中道:“即便就如娘娘所说,但有那道人在,许仙必已知娘娘身份,哪里还敢再与娘娘见面!依我看来,娘娘还是不去的好。”

白素贞闻言,眉头大皱道:“你所言也是,若是没有那道人,我随意编个身份,再捏造官银来处,以相公的性子,很容易便能糊弄,不再疑你我是妖人身份。但若有那道人在中间搅乱,还真是麻烦……”

小青心中一喜,快速点头道:“就是就是,娘娘既然想不出点子,那还是不要去了的好。免得那许仙翻脸无情,徒自伤了娘娘的心。”

白素贞摇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的。至于那道人,他若真的不识好歹,大不了给他些厉害瞧瞧!”

小青一噎,道:“娘娘想出了让许仙相信你的办法?”

白素贞瞪了她一眼,似是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青嘴一咧,刚要笑,被白素贞打断:“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你我反污那道人是妖怪,除去他便是了!”

小青一呆,道:“可是娘娘,我们两个‘弱女子’除去一只妖怪,难道许相公便不会怀疑吗?”

白素贞笑道:“这有何难?到时只需说我是黎山老母弟子,在幼时被老母看中,传了法术。如此这般,不怕相公不信!”

说完,不再给小青说话的机会,拉着她架起白云,向苏州城飞去。

此时许仙也刚到苏州不久,但却因为安逸的关系,每日只在租住的院子中练武,很少外出。所以二妖几番打探,都不知他具体住处。

如此一来,让白素贞心中不禁怀疑,是不是安逸在其中做了手脚,特意不让许仙与她见面。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弃,每日都带着小青到街上打探消息。

一连二十几日,这一日恰好走到吴家巷,而此时又正逢许仙为黄小姐来吴员外家开的药房抓药,终于被二妖撞见。

此时许仙正提着药材从药房里埋头走出,满心想着家中黄小姐的伤势,故行色匆匆,根本没有注意四周行人。但白素贞却是刻意寻找,所以在许仙刚一露面,便已发xiàn

。当下心喜叫道:“许官人!”

许仙听得熟悉的声音,猛抬头一看,见识白素贞绝世的面容,心头突然大跳。

不知怎的,黄小姐的面容与娇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许仙看着对面的丽人,心中一阵恍惚。下意识道:“你怎么来了?”

白素贞小嘴一撇,眉目含怨,悲道:“官人难道忘了?在钱塘家中,你与我定结朱陈,相约白首。因官人家中清寒,奴家赠你纹银二锭以作婚费,那银锭本是先父在时掌理风宪遗下的,但不料县库失盗,被你姐夫冒认出首,屈打成招……知县出票要拿奴家,还多蒙邻右报知,我与小青才能逃得一难,暂时躲避别家。县官捉拿无人,将官人问罪此处。但奴家以名节为重,今生只许官人一人,故主婢千里跋涉到此,只望与官人夫妇团圆。官人怎能如此薄幸,说出如此言语……”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明显是早就准bèi

好的说辞,只盼将许仙糊弄过去。

可她却不知,许仙此时早已今非昔比。不光是学了法术,更清楚的知dào

她的身份,所以还未等她说完,心头便升起一团怒火,冷冷注视着白素贞,暗想道:“你之身份早已败露,我何曾怨过?不光如此,还为了能与你长相厮守,恳求道长收我为徒,传我剑法法术。如此种种,而今与你再次见面,你却如此诳我,将一切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自作可怜,如此当真对我是真心?”

他越想怒火越胜,可是面对着白素贞楚楚可怜的表情,却根本狠不下心来冷语相向,一时间只好沉默不语。

此般表现,如果被安逸看见,一定会叹一句男人的劣根性,然后更加鄙视许仙。

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且原因还很好分析。

首先,就是许仙发怒的原因。

其一,也是最显在的,就是如许仙自己所想,他认为自己付出的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单这一条就足以看出他不是一个无私的、甘愿付出的人。

其二,就是因为他现在“今非昔比”了,之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药房学徒,家庭贫困,没爹没妈。而现在,他却是一个有法力在身的“半仙”,如果说他之前对白素贞的感觉是diao丝xx白富美,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万分珍贵。而现在他从一名穷diao丝变为高富帅,心态当然有所变化,最起码这个珍惜,就慢慢淡了。

再说其三,那就是许仙现在有一个相貌不差白素贞多少的“备胎”,在这个“沾衣露臂便是失贞”的年代,那黄小姐于昨夜被他看了个干净,又加上其自以为是的“高富帅”心理,让他认为那黄小姐已经十拿九稳了。在她醒来后,除了以身相许,估计没有别的选择了。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存zài

于他的潜意识,但就是潜意识,才能代表他的本性。

如此种种,再加上他本与白素贞“不熟”,只是看上她的美貌。而现在有一个同样美貌的备胎,他的心态潜移默化的改变,怒火也就随之而来了。

这本来没什么,毕竟男儿本“色”,但他这色,却有些过了。

如果他真的发怒,与白素贞划清界限,安逸还能高看他一眼。可坏就坏在,他摇摆不定,因为白素贞的貌美而狠不下心来,估计是存着脚踏两只船的心思。如此心性,又不能勇于面对自己,正是安逸所讨厌的,如果真的被他看见,怕是掐死许仙的心思都有了。

只可惜,这一切安逸注定不能知晓。他也没想到,许仙抓个药的时间就会遇到白素贞,不然他肯定会跟着许仙,出来看看好戏。

哪会像现在,悠哉悠哉的坐在院子中,无聊的看着天上白云,想着以后许仙与白素贞再次见面的场景,暗自推敲会有什么变化。

却根本不知dào

,两人此时已经会面。更不知dào

,过不得许久,一场无妄之战即将临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自以为是的许仙

却说白素贞在药房门口拦住许仙一番埋怨,旁边之人听见,又见许仙不言不语,纷纷开口怪他薄幸无情。

药房里面,吴员外听见店前人声喧嚷,忙走出来,看见二个美貌女子在店前与许仙争论。连忙叫停,一边拉过许仙,一边向素贞拱手道:“娘子,请进里面,有什么话与老汉说明,何必在路中争言不雅,让旁人看去笑话。”

白素贞心道确实如此,而且她也没想过逼许仙太过,是以忙称“万福”,同小青一起由员外引着,进入药房。

来到内院,吴员外叫妻子过来作陪,众人叙礼坐定后。吴员外瞅了瞅许仙,才转向白素贞问道:“娘子贵居何处?高姓尊名?令尊令堂在否?与仙官何亲?今在敝店外因何事与他争论?望娘子道个详细。”

“禀员外,奴家浙江杭州府钱塘县人,先父白英,官拜总制,先母柳氏,为诰命夫人,家中并无其余兄弟,单生奴家一人,取名素贞,今年一十七岁,丫环小青。奴家命来多舛,双亲相继去世,又无亲戚朋友。因为清明,奴同小青上山祭奠先父、先母坟茔,回来途中遇雨,同许郎搭船,蒙他借伞遮回。隔日他来取伞……”白素贞一边流泪,一边将前因后果说出,至于官银之事,自然也同之前向许仙所说的一样,称是先父留下来的家财云云。

一番忽悠,让吴员外心中再无疑惑,信了她。所以转头对许仙训道:“白娘子千金贵体。为你长途跋涉至此。你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摆着如此臭脸!”

许仙脸色更黑,心中怒火更胜,想道:“好你个蛇妖,你骗我还则罢了,我不去拆穿你,但如今却又欺我朋友,污我名声,此般行为。哪有半分怜我爱我之情,师父之前说她是为报恩,如今看来,师父怕也错了!”想到这里,不禁冷哼一声,道:“员外莫要被她骗了,她们主仆都是蛇精,有千百年的道行。之前我年少无知,上了她们的当。但幸亏有师父在旁,让我侥幸逃脱一命。未被她们害了。但依然被县官问罪到此!”说完,转向白素贞二人喝道:“我与你往日无冤。今日无仇,害我官堂受刑问罪到此还则罢了,今你二个又来此处寻我作甚!”

二妖被骂,满脸通红。吴员外面露惊疑,不敢相信两个娇滴滴的美娇娘竟是妖怪,但见许仙满脸真诚又不似作假,一时间颇为不定。

白素贞见此,泣涕如雨,悲声道:“奴家只怪当初错许了官人,义无更改,因念结发之情,千里路途颠簸到此,谁知官人如此无情,不肯相认,反疑奴家是妖是怪。若是妖精,天下怕没有美貌郎君,何苦特地前来寻你?”

一番话出口,让吴员外夫妇都是暗自点头,心想小姐所说有理。

素贞瞧见,连忙趁热打铁,哀嚎一声,道:“罢!罢!罢!官人既不肯相认,奴亦无颜回乡,不如自尽归阴,寻我那早亡的父母去罢!”说完,立身起来,望阶下触去。

吴员外看见,惊得魂飞魄散,幸亏其妻子忙向前抱住,劝道:“小姐不须轻生,此段事抱在我家老爷身上,包管你夫妻和谐。”

吴员外连忙点头附和,先命妻子扶着素贞安坐,转头向许仙道:“白娘子所言情真意切,有理有据,定做不得假,许贤侄之前怕是有误会,如今话已说开,老汉劝你对娘子认个错,求得她原谅,日后和和睦睦成一段美好姻缘。”

许仙对于白素贞的话自是不信的,但他本就是爱慕其姿容,如今见了素贞,心下早已有几分动火。

他之前只不过是气于白素贞骗他,可是当白素贞之前的话说出后,有加上一旁吴员外的劝解,心中不由犯了寻思:

“她张口闭口不是妖怪,此话虽是骗我,但保不齐是怕我得知她的身份,从而害pà

远避,方才无奈如此。不然就如她自己所言,若是她对我毫无真心,这天下男人多的是,又怎会单独赖上我一个。如此看来,师父所言倒有**分属实。她能千里路途为我到此,必是夙缘……”

正想着,这边胡员外见他不言不语,不觉失去耐心,怒道:“你怎的这般无情!自家夫妇尚且如此,何况交情。也罢,若你直意如此,那我也只好搏了凤山兄的面子,你我从此绝交罢!”

许仙闻言,刚刚软化了的心思瞬间再次坚硬,少年逆反的心思上来,冷哼一声,道一声:“许仙恕难从命,白素贞究竟是人是妖,员外日后便知。”说完,不顾吴员外跳脚,转身就走。

来到街上,他回头看了一眼药房,脑海中白素贞的容面一晃而过,心中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不过转念间他心中一定,自语道:“白素贞,不论如何,毕竟是你骗我在先,我此番给你冷脸,就算是给你一次惩戒。若你对我当真是真心,这一番冷脸你就不该在意!”

合着他是存了敲打白素贞的心思,只是不知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勇气。备胎?仙法?亦或者是……挟恩逞傲?

但不论那种,他都是傲气的可以,或者说,自以为是的可以!

如此倨傲,可以说是把吴员外得罪了个通透,直到他走了有一会儿,都拉不下脸来。

白素贞见了,也是尴尬。又撇下几滴泪珠后,慌忙带着小青告辞。

待得出了药房,小青再也安奈不住性子,骂道:“什么东西,竟敢对娘娘如此撒野,依我看,娘娘不要去报什么恩了,难免平白受他闲气!”很显然,她也被许仙气的不轻。

白素贞闻言,罕见的没有立即呵斥,出言维护。沉默良久,才道:“或许是当日那野道对他说了什么,刚刚官人口称师父,想必所言的就是那个道人。而且,你住没注意,官人如今身上,有法力在身,所以……”

“所以什么?!”小青不给白素贞答话的时间,继xù

道:“所以娘娘就不该再去纠缠,如今许仙知dào

了你的身份,再有那道人从中做手脚,娘娘又怎能如愿!”

白素贞对此也不生气,轻叹一声,摇头道:“我不可能放弃,之前官人**凡胎,命中无子,我只有以身相许报其恩惠,但如今他有了修行之法,在这修行路上,人类虽比我异类顺畅,但也有不少危机,是以,我愿在他修行之路上,为其护持!”

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让小青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倒也没问白素贞之前为何不直接传授许仙法术,毕竟她还没有白痴到,异类与人类修炼方法不同,这个常识都不知dào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对着白素贞,劝道:“既然他已经拜了师,自然有他师父护持,娘娘何必如此。”

白素贞皱眉道:“那道人来历不明,又怎能知他到底为善为恶,若是他对官人别有用心,那官人岂还能有命在?”

小青眼珠一转,道:“娘娘可是要试探那道人一下?”

白素贞点点头,眼中煞气一闪而过,冷声道:“当然要试试,而且,我到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

小青见她面若冰霜,心中忐忑之余,便是兴奋。因为她知dào

,娘娘这时真的生气了。如此一来,必然会与安逸之间做过一场。而她自从跟随白素贞以来,许久时间未曾出手了,如今手正痒痒的紧,恰好有人送上门来,这让她如何不兴奋。不过兴奋之余,她却更是疑惑,不明白娘娘为何因为一个男人,就会如此暴躁。

其实这也是她想错了,这白素贞虽然表面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但其作为一条蛇,怎会真的如此温顺?只不过修为深厚,平常时候将自身戾气压了下去而已。

但若是情绪波动剧烈,这戾气一点也不比旁的妖魔少多少,就如在白蛇传原书中,水漫金山寺那一场景。钱塘县几十万生灵,都被其一场大水灭的干干净净,如此,哪有半分平常时候的温顺。

其实说白了,她的温柔只是对许仙一人而已。而造成这一现象的,就是那能让人智商降低为零的爱情。

她爱许仙吗?

或许是的,不然她又怎会凭着今日许仙的一面之词,就从心底上对安逸有了偏见。一根筋的认为,许仙的转变,都是安逸在从中捣乱。

这若让安逸知dào

了,怕不是要气的吐血,大呼自己比窦娥还冤!

分明是许仙本性如此,关他什么事?

很可惜,这一番变化他根本没有料到,而白素贞心中的偏见,他更无从得知,所以当许仙提着药材回来,他依然悠哉悠哉的坐着,对于许仙为何出去这么久才回来,一点都不闻不问。

可他不问,却并不代表许仙不会说,此时许仙虽然颇为自傲,但更清楚的知dào

安逸比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不会在安逸面前嘚瑟。而又加上今天的事他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他根本来不及放下药材,直接走到安逸身边,请安问候一声,然后道:“师父,我今天遇见她了……”

她?她是谁?

安逸脑子岂止不慢,瞬间就想到白素贞,当下心头一动,认真问道:“怎么回事?在哪里遇见的?快跟为师说说!”

“是,师父……”许仙答yīng

一声,将方才之事娓娓道出,当然,免不了有些删改省略,比如他心里活动之类,当然不会如实托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找上门来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照在倚坐在树荫下的安逸身上,形成一个个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白云悠悠,忽聚忽散,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上,十分悠闲。

安逸坐在树下,耳边听着许仙的叙述,双眼却不由自主的随着天上的云彩转动。

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这是一种境界,一种心平气和的淡然,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达,一种宁静致远,淡泊明志的心态。

这种心态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的,至少于现在的许仙来说,根本不可能存zài



所以在急匆匆的将方才的事大体的向安逸说了一遍后,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安逸的看法。

而安逸现在对于许仙根本懒得理会,但闻听事关白素贞,心中也不由多留了几分心思。

现如今许仙是不能指望了,摇摆不定自以为是,如果两个人之间的“爱情”真的能开花结果,这一切还需yào

落在白素贞身上。

可话虽如此说,但仅凭许仙的一面之词,他也不能推断出什么,而且他现在对许仙不甚待见,即便真的有什么看法,也不会如实相告,更何况没有了。

所以面对着许仙请教的眼神,安逸摇了摇头,道:“你也莫要如此看着我,对于你二人之间的事,只有你二人自己解决,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说完。不理会许仙失望的眼神。摆手打发道:“好了。你先下去吧,将药煎了,给黄小姐送去。昨夜她虽失血过多,但有了我的药,现在也快该醒了。一会儿她醒来后,你最好问问她究竟惹了什么仇家,若是太麻烦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胡乱插手。”

许仙闻言眼前一亮。但对于安逸最后的话,却忍不住心中腹诽:“师父也太过小心了,黄小姐虽然受伤颇重,但又不是什么妖怪所为,能惹来什么麻烦!”

虽然心中如此想着,但他面上却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点点头应了一声,躬身退下,走去厨房熬药。

安逸见此,无声一笑。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如今他心情好才多嘴提醒一声,至于许仙听与不听。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出不出事还在两可之间呢。何必上心?

淡淡一笑,漠然的看着许仙走入厨房,在里面生炉烧火熬制药材,安逸突然拍了拍身后的树干,树干震动,落叶飘零。

安逸收回目光,捡起一片树叶在手中细细把玩,看着上面细腻的纹路,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了许仙刚刚所说的话。

在脑中从头至尾整理一遍,他对刚刚许仙与白素贞见面时的场景也了解了个大概,更甚至的,将许仙的声音转换为一个个文字,甚至是模糊的图像,在他脑海中慢慢呈现。

图像虽然模糊,但却如身临其境一般。但这并不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功能。

这只是他从天魔元神悟出来的一个小法术,其实如果用天魔元神施展,这个法术甚至能将听到的事情在自己脑海中完完本本的还原。

只不过这功能虽然有趣,但安逸至今为止还没有发xiàn

有什么显著的作用,所以还不曾重视。

大体的将推测出来的场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虽然许仙叙述事情的经过之时对于心中的所思所想略有隐瞒,并未有和盘托出。可却依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对于人心一道的掌握,天魔元神又岂是吹的?

虽然此时天魔元神不在他身上,可毕竟之前得到那么长时间,又怎会一点都没有领悟?

所以他只不过略一思索,就将许仙心中的小九九推测了个**不离十。

明了之后,不禁感叹:“又一个被**与力量迷失的孩子!”

这话只是随口说出,就像一个人点评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一般,完全不含任何意义,也就是俗称的废话。

可即便是废话,有时候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喜恶,就如现在安逸,若真的对许仙有一点关心,都不会如此风凉。只是随口说一句废话,就将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转向白素贞身上。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安逸,这世间的事都是自己作的,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若许仙真的赤子心性亦或者表里如一,安逸或许不能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对他,但却一定要比现在好的多。

闲言少叙,却说安逸将注意力转移到白素贞身上,开始思考其之后可能有什么作为。

若说现在对于爱情这个命题,就以许仙的表现,完全没有再观察的必要了。但万事都怕一个习惯,有时候人一习惯了,所作所为只是依照习惯行事,甚至都会忘了初衷。

安逸到没有忘了初衷,但目的却在慢慢改变着。比如他一开始只是想见证一下这传的神乎其神的爱情,但到了现在,许仙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场爱情是多么的可笑,而安逸却依然还想看看,白素贞会如何选择。

是放弃?还是坚持?

坚持或许能够挽留住,但单方面的付出,还是爱情吗?亦或者说,日后许仙真的回心转意、浪子回头?

这不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但安逸却依然感兴趣。

只因为他现在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只靠修炼就能提升修为,现在的他,需yào

的是领悟,是悟道!

道在何处?

天地之间,你我之间,爱恨之间,生死之间,呼吸之间,今古之间,但说起来不过是一念之间!

念由何来?

由心起,由心灭,所以他现在行事,但求随心所欲,问心无愧!

庭院中,安逸于树下闲坐,就在他低头想着东西的时候,忽然平底一道妖风,将他垂落的丝发吹起,飘荡在空中。

安逸眉头一蹙,心道这风来的不同寻常,猛然抬起头来,双眼向四周扫射。

此时院子中十分安静,许仙已经熬好药,端到黄小姐所在房中,估计是守在床头,等着她清醒。所以院中除了安逸外,再无一人。

空旷的庭院,几株古树稀松,两片篱笆闲落,一条小径青石,一切与往常并无多少不同。但落在安逸眼中,却多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就好似你眼前所见皆是幻象,但你明明知dào

,却看不出来一般,似云山雾绕,如梦里看花。

猛然间,安逸似想到什么,仰首望天,只见就在头顶上方,一片洁白的祥云高高挂起,与其他云彩不同的是,那片白云似乎被什么固定住一般,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一丝变化。

安逸双眼微眯,眸中紫光闪过,法眼已然打开。

法眼一开,眼前景色立变!

只见院中被白、绿两色妖气充斥,由以他身周更浓。而头顶上那一片白云之上,一白一绿两条倩影卓然而立,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白素贞!小青!

安逸眉毛一抖,站起身来,抬首看着天上二妖,笑道:“原来是白小姐与小青姑娘,二位为何在天上停留,不若下来一叙。”

声音并不洪亮,如平常说话一般,甚至连同在院落的许仙都没有听到,可是天空上的二妖,却有了反应。

只见白素贞面色一冷,道:“好你个野道,若你只是传授许仙法术,我也不想与你计较,但没想到你竟然以美色诱惑于他,怪不得今日他会如此对我!”

原来此时黄小姐所在房间门窗并未关严,许仙在内殷勤照料的场景恰巧被云端上的二妖看见,如此一来,让白素贞误认为安逸用美人迷惑许仙,让许仙远离她,是以她才会说出那段话。

对于此,安逸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在走神,在想:什么时候他也能学会这腾云驾雾的本事?

话说回来,这腾云驾雾的本事,几乎每个仙人都会,而他现在距离仙人还有一步之遥,按理说不会也是应该。

之前也确实如此,他对于腾云驾雾也没有什么想法,左右都是飞行,剑光、灵光遁法的速度与驾云相比半分不差,甚至还要快上许多。

可是快不快是一回事,会不会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在见到白素贞两个妖怪都会后,他心里就不平衡了。

这世上之事大体如此,即便真的成了仙人,恐怕都会有攀比心在,更何况安逸如今还未成仙。

但可说的是利欲熏心,贪念害人。这时安逸还未起什么坏心思,可就是这一个走神,就给他带来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要知dào

白素贞也不是什么善茬,本来见许仙殷殷勤勤的照顾另一个漂亮女子就已经醋意大发,心火大盛。而今见安逸竟敢“无视”她,对于她所说的话不理不睬,更不反驳辩解,当下便道是默认了她的说法,心中不由更是愤nù



这如果是许仙自己变心,她也只好捏鼻子认了,可如今却“摆明”是安逸在其中“插手”,她怎能忍得下去!

当下她冷哼一声,眼中煞气闪现,一口宝剑凭空出现在她的身前。

而此时,站在她身后的小青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也是拿出宝剑,并踏前一步,满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交手

“妖道看剑!”

随着白素贞的一声娇喝,一道流星般的亮光从天上坠落,光芒直指安逸。

此时安逸刚被惊醒,猛见的一点白芒在眼前越来越近,瞬间反应过来,也不见他如何反应,就化为一道紫光躲避过去,飞向天空。

空中,白素贞面露不屑,并指一引,指挥着白色剑光对着安逸追击。

旁边小青见了,叫一声:“娘娘我来助你!”当下也放出手中宝剑,化为一道绿光刺向安逸。

安逸此时刚散了遁光,眼瞅见一白一绿两道光芒分前后两面夹击,心头暗骂的同时,赶紧招出天魔明心剑格挡。一边喝到:“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是真的不解,不知dào

白素贞抽的哪家子风。

但白素贞此时哪有闲心解释,见一招没有伤到安逸,也不气馁,合身扑上前去,将宝剑接在手中,就要与安逸贴身肉搏。倒是小青,在随白素贞一起冲上来的同时,替他解答了疑惑。

“野道受死吧,你既有胆破坏娘娘好事,那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小青娇喝一声,已经来到安逸身边,挥剑向他身上劈去!

安逸心中大呼冤枉,但此时被青白二蛇围攻,根本不敢分心,只好暂且忍着,全心全意与二妖交手。

三人具都不是凡人,招式精妙之处威力绝伦。但见天空中三道光影分分合合,一触即开,随之而来的。是“叮叮当当”金铁相交之声。远远传开……

下方。庭院中,正靠西面的一所屋子,黄小姐此时刚刚转醒,许仙正与她说着什么。

但见她一会儿悲,一会儿喜,一会儿羞,想必是想起受伤的经过原因等,至于最后的那抹羞怯。恐怕是已经得知,她身上的伤口都是许仙处理的。

而对面许仙,或许是因为对方醒了,亦或许……是因为对方没有表现出排斥吧?少男闷骚的心思,此时无人能够读懂。

而就在此时,外面交战之声响起,许仙心中疑惑,黄小姐脸色却是一变:“不好,他们追来了!”

“他们”是谁,许仙没有多问。一把按住挣扎着要起身的黄小姐,说道:“小姐莫怕。有小生在,定不会让小姐孤身犯险!”一番正气凛然后,他又道:“放心吧,我师父在外面,他身怀仙法,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进来。”说着,眼中得yì

之色一闪而逝,似乎与有荣焉,又或者……他是在提醒黄小姐,他也身怀仙法,不是常人?

但可惜,这一番心思黄小姐根本没有看在眼里,面对许仙的话语,她急迫道:“那也不行,他们是来找我的,我怎能退缩……”

许仙打断道:“小姐此言差矣,你又如何知dào

就一定是你的仇家,说不定是来找我的也说不定!”

这本来是他宽慰对方的话,但刚一说完,他脸色就不由得一变,猛然间,白素贞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黄小姐也注意到他脸色不好,刚要问询,许仙却抢先开口,道:“小姐你现在屋中等候,我去外面看看,看究竟是谁前来放肆!”

说完,不等黄小姐回话,急匆匆向外走去。

此时他也注意到,声音是从头顶上方传来,脑海中白素贞的身影更显清晰,脚步也越发快了。

但他刚刚走到门边,金铁之声忽然一静,紧接着,再无半点声音传来。

却原来交战之中的白素贞偶然瞥见许仙向外走来,不想被其看见,免得再升事端。当下叫一声:“小青住手!”,同时抽剑退出站圈。

小青虽然不愿,但也不敢违背,只好紧随其后,来到白素贞的身边,抱怨道:“娘娘,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白素贞没有理会,冷冷的注视着安逸,喝道:“野道,可敢随我去城外酣战!”

安逸眉头一皱,暗骂一声疯娘们,说道:“白小姐为何非要与贫道过手?贫道似乎与小姐并未有过过节……”

白素贞眼中不屑之色一闪而过,暗骂敢做不敢当的小人,可又瞥见许仙就要走出门外,心中急迫下,也不愿与安逸扯皮,当下道:“若你还是个男人,便随我到城外青山再战。小青,我们走!”

“娘娘……”小青疑惑,不知白素贞为何非要换一个地方再打。但还不等她问出,白素贞已经一把捉住她的胳膊,拽着她向远处飞去。

此时安逸也发xiàn

了许仙,心中一想,便明了白素贞的心思,双眸中神光一闪,看着二妖离去的背影,暗自寻思:

“这白素贞对许仙可谓是用情至深,只是遇人不淑,凭许仙的性子,即便日后两人真的能长相厮守,也是可惜了她。但此事与我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对我存有误会,如果想要和平共处,怕是还真的要解释一番。”

他到现在还没有忘记,想要看到许仙与白素贞的结局。所以和平共处,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仙也已经走出门外,抬头望天,见天上只有安逸一人,他紧了紧眉毛,叫道:“师父!”

声音洪亮,显然用尽了力qì

,远远传入安逸耳中,已经略显微弱。

安逸被许仙叫醒,低头向下望了一眼,见许仙在冲他招手,明显是有话要讲。但他却没有耽搁的心思,说了句:“等为师回来再说!”然后向着白素贞离开的方向飞去。

下面,许仙看着安逸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恼色,恰逢此时黄小姐倚门走出,问他怎么回事。如此一来,许仙心中更是不忿,暗怪安逸在人前不给他面子……

且不提许仙如何强提笑颜糊弄黄小姐,却说安逸,此时正顺着空中残留的二妖的妖气,向远处飞去。

这修炼之人六感敏锐,所以“捕风捉影”的法术可谓是无师自通,简单来说,就是顺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判断人离去的方向,用来追击跟踪而已。只不过在太古时期没有空气这一说,所以便以“捕风捉影”来命名。

只不过虽然如此,但每个人“捕风捉影”的能力也有高有低,有的随修为高低而定,有的却有特别的法术与体质,可以比一般人更加高超。比如说……哮天犬!

哮天犬的鼻子可谓灵敏的很,天上地下估计没有多少人能逃得过他的鼻子,当然,这只是拘于某一本书中,至于这个世界如何设定,却还不得而知。但想必也不会太差就是了。

闲言少叙,却说安逸随着空中残留的气息,一路向南,直飞几十里,才在一处空寂山谷降落。

谷中碧草参差,红花白鸟,绿树修竹,在中心处有一个大约四五十亩的圆形小湖荡,通体恰似一大片完整的羊脂美玉。绿波粼粼,青山倒影,疏落落种着小半潭红白莲花。沿潭玉堤远近,不是瑶草琪花,便是青山红树。端的是一尘不染,无限芳菲,清绝人间,无殊天上。

而就在那潭边,白、青二蛇亭亭玉立。一袭俏美长衫,更凸显窈窕身材。玉颜俏丽,清秀娇美,妩媚无限;身条婀娜,雪为肌骨玉为神,美若芙蓉出水,清若姑射仙人。再结合这宛如仙境的景色,就连安逸,都不禁生出一种恍惚。

美女他见得多了,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有些时候更要搭配景色,才能更加凸显一个人的美丽,将其身上的魅力无限放大。

而就在这个山谷,就恰恰符合白素贞的气质,将其身上的优点无限放大,展现在安逸面前。让他生出一种,天上嫦娥月下妲己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但好在他心智非凡,只是一瞬就反应过来,面对白素贞又要动手的表情,赶忙出声打断:“娘子且慢!”

白素贞持剑的手顿了一顿,随即眉眼一立,俏目含煞,叫道:“兀那野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青在一旁道:“娘娘不必跟他废话,他敢用美人迷惑许相公,扰乱娘娘的好事,今日就该送他见阎王,赎其罪孽!”

白素贞闻言,手上一紧,就要动手。安逸连忙打断,道:“娘子且听贫道一言,许仙之事,贫道并无任何干涉,那屋中女子,我亦是不识得。而且,贫道亦无与娘子做对之心,之前许仙疑你是妖怪,贫道虽然没有反驳,但亦是将娘子为报前恩之事如实相告,他深感娘子之情,求贫道收其为徒,传其法术,贫道念其情深,方才应允。如此种种,娘子现在怎能怪是贫道之罪!”

他所说句句属实,但白素贞却是不信的,冷笑一声,道:“你难道怕了?胡言乱语编造这些!若真的如你所说,官人今日又怎会如此对我,而且那屋中女子又是什么人?官人为何对他殷勤!”

安逸闻言,还待解释,但白素贞却根本不给他时间。继xù

道:“今日任凭你说出花来,都莫想骗到我!哼,若不给你些教训xùn

,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说完,招呼小青一声,一同向安逸攻去。

小青“咯咯”一笑,道一声:“娘娘瞧好!”紧随其后。

安逸见此,暗骂疯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离去

日头高照,山谷中明明晃晃,除了潭水反射的光芒,还有的,就是剑光!

三道剑光,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似海底游龙,腾挪翻飞。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兵器交击时,“叮叮当当”宛若琴音般的声响,在山谷回荡。清清凉凉,使整个山谷沉寂在一片别样的韵味之中。

但即便再多的韵味,安逸此时也无心细赏,一边招架着白素贞与小青攻来的招式,一边在心中暗骂:“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之前所言句句属实,但白素贞却竟半点不信,除了之前对安逸所产生的偏见外,想必最主要的,还是那乱人心神的爱情!

因为爱,所以信;因为不爱,所以不信!

她爱许仙,所以不愿相信许仙会主动变心,她讨厌安逸,所以即便安逸说的都是真的,她也一点都不愿去相信。

说起来,其实还是,庸人自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爱情,其实原本无罪,但就是世人的愚昧,才在其上,添加了点点污斑。

但若没了世人的愚昧,这爱情还能算是爱情吗?

想想白素贞的自欺欺人,若她能够理智的面对一切,她和许仙之间,还有可能吗?还会再爱吗?

流言止于智者,爱情……止于理性!

若没有热情感性冲动等等,那所谓的爱情。还是爱情?平淡如水的生活,波澜不惊的思维,成就的恐怕只是亲情、责任而已!

爱情是什么?

激情?包容?关怀?

其实。是渴望!

从心底发出的渴望,渴望激情,渴望被关怀,渴望……一切……

情是欲,爱是欲,欲遮人心,迷人眼。蒙人智。

而白素贞现在,显然已经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如若不然。凭借她千年的道行,又怎会如此焦躁!

一念至此,安逸对于观察那所谓的爱情的心思淡了许多,一个是陷入爱情的疯子。一个是负心薄幸的郎君。不论其中间经历如何,最终结果如何,爱情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磋叹凡夫不悟空,迷花恋酒逞英雄。

**漏永欢娱促,岁月长时死限攻。

弄巧常如猫捕鼠,光阴却似箭离弓。

不知使得精神尽,愿把此身葬土中。

陷于情.欲。终归无缘大道,如此一来。何必在此蹉跎?

猛然间,一种明悟涌上心头,那玄之又玄的道行,又一次有了松动。

而外面,白素贞两人却不明就里,只感觉在同他们交手的安逸,似乎心根本不在这里。

可若真的不在这里,又怎会敌的住她们两人的联手攻伐?

白素贞疑惑的与小青对视一眼,见对方眼中疑惑之色一点也不比她少,眉头一蹙,使了一个眼色。

对面小青点点头,当下与白素贞同时收剑而立,但在下一瞬,两人法力吞吐,“叱!”的一声娇喝,但见青白二剑从两人手中脱手而出,于半途之中互相旋转,慢慢竟化为一股巨大的洪流,轰然向安逸撞去!

而安逸此时,却似并未察觉一般,甚至就在二妖停手的档口,将双眼紧紧的闭上。而此时,二妖合力出手,但对于轰来的剑光,他依然没有半分动作!

难道……真的是毫无察觉?

剑光离安逸越来越近,他依然闭目静立,似乎是忘了这外间的事物,沉寂在内心的感悟中一般。

青山、绿水、碧树、红花、白云、翠草、茂林、修竹……

山谷中一切的一切毫无变化,时间在这时候仿佛都随着安逸的停顿而静止一般,但是……剑光依旧!

只见青白色的剑光与安逸间的距离急剧缩短,五丈……三丈……一丈……四尺……不过瞬间,就缩短为寸许。

眼看着不到一寸就要钉到他的眉心,此时安逸终于有了动作!

但见他双眼猛然睁开,两道紫芒从眸中爆射而出,“叮”的一声,迎上剑光,堪堪在剑光距离眉心分毫时,将其击退!

“当啷——”

一青一白两口宝剑倒射三丈距离,不受白、青二妖的控zhì

一般,跌落在地,让二妖大惊失色。

“娘娘——”小青惊疑叫了一声,但还未等有什么后续,就被白素贞拦下。

警惕的望着对面安逸,白素贞满脸谨慎,身体紧绷,低声道:“小青,莫要莽撞,这野道似乎有所领悟,之前我二人都拿他不下,此时怕要更加艰难……”小青心中更惊,白素贞继xù

道:“虽然如此,但他终究还未成仙人,我们也不必怕他。凭你我的法力,只要不是遇见仙人,或者大威能的法宝,还没人能杀得死你我。”

话虽如此,可白素贞警惕之色丝毫未减,甚至连与小青说话,都没有转动一丝视线,牢牢的盯在安逸身上。

小青见了,心中直犯嘀咕,问道:“娘娘又怎知他未成仙道?”

白素贞面色不该,解释道:“凡成仙者有三等,名为天仙、地仙、尸解仙,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然此三者,尸解仙需死后灵魂飞升,此道人明显未死,故其不能;而地仙者虽有神仙之才,却无神仙之分。而想成地仙,还需立三百善功,方可存为地仙,居五岳洞府之中。是以地仙成时,善功外显,成功德金轮盘于脑后,类似佛陀,此道人更加不符……”

“那天仙呢?”小青在遇到白素贞之前不过独自修行,行的又是妖修之法。修到最后充其量成为一名大妖,证不得正果,何时听过这些正统知识!故此时见说。才有些迫不及待,出声追问。

白素贞继xù

盯着安逸,见他只是微笑回视,根本没有其余动作,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分出心来,为小青解惑道:“天仙者。飞行云中,神化轻举,属修炼之最上乘。“炼虚合道”的大成境界。讲究以炁合神,神炁为一,心无生灭,息无出入。重浊之形。化为轻清之炁;纯阳之体。尽为神通万化。最后神光普照,化身万千;一得永得,一证永证,神通恢阔,法力无边。天地闭时而不同闭;天地开时万古长存。而这天仙果位,得证之时便会天降异彩,现异像,故又称之为举霞飞升。”说完。朗声向安逸问道:“兀那道人,我所说的。对是不对?”

安逸呵呵一笑,知dào

白素贞此举是为了试探自己,但却毫不在意。

她所说的不错,他此时还未证仙人果位,只不过什么天仙地仙的划分以及“升级”方式,却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大道通明录“升级”,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只不过这些安逸也懒得解释,故只是点头,道:“娘子所言不差,贫道确实未证天仙。”

白素贞闻言,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她之前虽然说的轻松,但对于安逸这种临阵“突破”的怪异举动,心中还是十分忐忑的,如今证实不过虚惊一场,当然放下心来。

只不过对于安逸肯如实相告,她眼中却依然有一丝疑虑:难道他是在骗自己?

这个怀疑并不是没有根据,毕竟很少有人做自曝其短的蠢事,至少她自己就不会。

而这边,安逸看出白素贞的心思后,却是摇头失笑。

以己度人不错,但也分是谁。

以乞丐之心度皇帝之所为,岂不可笑?

他所修炼,一切唯心,不佛不道。怎能以片面观之?

他确实没有在大道通明录的修行上更进一步,但这并不代表,他法力就比仙人差多少!

如果让现在的他回到宝莲灯、平妖传这两个世界,即使没有天魔元神,只要在对方不调用天地之力的情况下,他也丝毫不怵。

如果说每个世界的仙人是领悟天地之力,掌握天地之力的话。而他所要证的“仙人”,却是自成天地!

也就是说,他不成“仙”,那面对每个世界掌握了天地之力的仙人都会矮上一筹,但只要他跨出那一步,于体内自生出一个虚拟的天地,到那时他比哪个世界的仙人也不差分毫!更何况,又不是哪个世界的仙人都一定要掌握天地之力,一如白猿神,一如宝莲灯中的哪吒,世界不同,规则不同而已。所以安逸才会如此悠闲,不必时刻担心遇见个掌握天地之力的神仙,然后把他灭了。

当然,这一切他都不会像白素贞解释的,这是他的道,何必与他人言说?

而此时白素贞也回过神来,压下心头那一丝疑惑,又想到了之前的问题,对安逸斥问道:“你究竟为何在我与官人之间做鬼!”

安逸嘴角一抽,十分无奈。

这叫个什么事!看戏不成反惹一身骚,还真是……no

zuodie!

自嘲一笑,他却懒得与对方解释了,每个陷入爱情的都是疯子,是白痴,解释对于她们来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如此一来,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是以,面对白素贞的质问,安逸只是笑笑,未做回答。

小青怒道:“好个野道,娘娘问你话呢,你竟敢不答?!”

安逸眉头一皱,瞥了她一眼,却懒得争执。如今他虽然未见的最后的结果,但却也有了想要的收获:道行增长,这所谓的爱情,见不见证也无必要。

“如此一来,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离去!”一念至此,安逸没有迟疑。

最后瞥了一眼二妖,道一声:“究竟如何,二位日后便知。”当下也不理会二妖,身子一隐,飘然离去。

山谷中,唯有歌声回荡:

“心外求仙路就差,水中月影镜中花。

先天妙理君知否,只在一心便可夸……”

歌声悠悠,渺渺寂寂,而作歌之人,却不知去往何处。

白素贞看着空旷的山谷,面色一阵变幻。小青在旁叫道:“娘娘,那道人去了哪里?怎么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素贞摇头,道:“莫要管这些了,也不知他使得什么法,连我也探查不到,不过……我们还是去找官人吧,也不知dào

官人他……”

“娘娘放心,若是那女人真的敢勾引许相公,小青直接做了她。”

“不可胡来,若是惹得官人生气,我拿你试问!”

“……是!”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疯道人、葛长庚

长安城,华夏七大古都之一,西汉、新莽、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皆建都于此。城内宫城、皇城、外郭平行排列,以宫城象征北极星,以为天中;以皇城百官衙署象征环绕北辰的紫微垣;外郭城象征向北环拱的群星。

城中东西、南北交错的二十五条大街,将全城分为两市一百零八坊。其中以朱雀大街为界将城区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隶属万年县,本应有五十五坊,因城东南角曲江风景区占去两坊之地,故实领五十三坊;西部属于长安县,有一市五十五坊。

“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条控三市。”说的就是城中街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人声鼎沸,热闹喧哗之景象。

秦岭昂首,泾渭波澜,灞柳长歌,曲江情缘,青楼画阁,棱户珠帘,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有雕车竞争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疱厨。

然就是在这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繁华城市,却来了一位怪客。

何为言怪?有诗为证,但见他:

头不束,脸不洗,醉眼乜斜睁又闭。若痴若傻若颠狂,到处诙谐好耍戏。

破道衣,不趁体,上下窟窿钱串记。丝绦七断与八结。大小咯哒接又续。

破麻鞋。只剩底,双腿精光两胫赤,乾坤四海任逍遥,涉水登山如平地。

经不谈,道不理,吃酒开荤好诙戏,不分善恶不功行,冷眼人间不平气。

但说这道人怪。也不单只衣着之物,他除了穿着邋遢之外,还有一怪,才是让城中百姓争相传诵之始。

这道人不化缘来不行斋,亦不向寻常百姓乞食,每日里专挑高门大院、王孙贵胄,在他们门前赖坐,高声叫嚷,要他们请客吃饭。

但士族权贵怎会自降身份与他一个乞丐道结交,最好的都是给些银两剩饭打发了。更有的直接叫家丁门房撵他。

但怪就怪在,这道人认打认骂。可打也不走,骂也不去,不论你如何拳脚棍棒,都跟打在别人身上一般,直累的家丁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他也无半点色变。口中依然叫嚷,让员外老爷请客吃饭。

如此一来,自然有那赖不过去的,为了自家门面不至被人嘲笑,只好请着道人入内更衣洗漱,请他去城中最好的八仙、长庆等酒楼饮食设宴。

可道人对酒宴自是来着不拒,但对于洗漱更衣,却是死命拒绝,于是经常有人看到,一个破衣烂袍的乞丐道人,坐在富丽堂皇的酒楼,浪荡不羁的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当然,有耐不下面子无奈请的,就有耐不住麻烦,喊打喊杀将他扭送官府的。

可怪就怪在,任何危险道人都能避过,送去官府他也能轻易脱身,现在他依然在权贵门前乞饭就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对于他究竟使了什么方法,如何躲避过去,外人却不得而知。

虽然有那好事的无赖,每日跟着他,想看他最后如何下场,但对于其中隐秘,却也丝毫不知。只知道越往后面道人乞食越省力,或许是都知道他难对付,所以只要他在谁家门口一坐,立即就有奴仆通知老爷、少爷,请道人吃饭。

可如此一来,道人反倒不高兴了。此时城中除了皇宫,也没有几户官员家里他没去过了,是以兴趣索然下,也不再在高门大院前捣乱,反而又跑到市井之间。但这一次,他却也不再乞食,只是看着过往的行人商客,若有人请他吃饭,他也从不拒绝。有人给他铜板,他也老实收着,甚是奇怪。

当中有那好奇的行人,不免走到近前,扔下两个铜板后,出声询问:“疯道人,之前你在王工贵族门前撒泼,即便挨打受骂,忍得两天也能讨口饱饭,但你现在在这里闷头坐着,既不出声也不张扬,三五日才能攒够一个炊饼,七八日都不见得有人请你,难道你不知饿?”

道人笑答:“贫道已禁口舌之欲,何言饥饿?”言罢唱道:“陷溺沉沦已有年,食足口欲浪滔天。修行自可登高岸,何用中流更觅船……”

歌声嘹亮,嗓音独特,诗意发人深省。道人一手拍打大腿,发出“啪啪”节拍,与歌声相合,更显神韵非凡。

对面之人闻言,心知他不同寻常,不禁认真的上下打量道人,但见他肌似羊脂白玉,体似白鹤能云,丰姿清秀,相貌希奇,有飘然出世之表,余道家风味异常。除了道袍麻鞋烂头巾这身行头,此等面相,说是仙风道骨,怕也不足为过!

如此一来,心中自然高看道人一眼,再次言语时,颇显恭敬:“道长好心态,好修为!”

道人面色不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肚子道:“不敢不敢,贫道不过胡言乱语而已,这不现在,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再不吃饭,怕是要上西天咯!”

行人是一年轻书生,闻听此言,哪还不知道人何意,但无奈囊中羞涩,尴尬道:“道长恕罪,小生出来匆忙,身上并无多余银两,所以……”

道人摆手打断道:“你所言贫道又如何不知?看你衣服发白,想必家中也不富裕,即便你真的带了银两,请贫道吃饭,贫道又真能张得开口不成?”

书生脸上一红,呐呐道:“道长此话差矣,一顿便饭,小生还是请的起的,若道长不嫌弃,不如随小生回家。共进晚餐。”

道人贼笑一声。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叫道:“好!就凭相公如此心诚,贫道又怎忍拒绝?”说罢,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毫不客气的拦过书生,道:“小相公,快快头前带路,贫道可是饿得紧了!”

书生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了道人的激将法,心头一怒。就要发作。

可转念一想,这道人想必也是饿的狠了,不得已才如此作为。更何况,他家中虽然贫困,但如之前所言,一顿饭食还是管的起的。

如此想着,书生心中怒火逐渐平息,但却不习惯道人亲密的举动,从其手中挣脱后,对他道:“你这道人。我也不愿与你置气,请便请了。但提前说好。家中没有官老爷的珍馐美味,只有白面馍馍、腌酸青菜管够,你可要想好了,莫到时候再怪我招待不周。”

道人舔脸笑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相公宅心仁厚,舍我一顿饱饭,贫道又怎敢反过来怪罪。相公你且仔细看我,可是那不知人情世务之人?”

书生听了,上下打量一番,却不置可否,道:“但愿如此,莫要我一时善心,施舍一顿茶饭,反倒烧纸引了鬼来!”

道人连连陪笑,口称不敢。

这时书生才想起还不知对方姓名,心道这道人若真的不知好歹,能知其姓名,日后报官也有个依凭,当下道:“还不知道长仙乡何处?高姓尊名?小生本姓葛,名长庚,现为白氏继子,表字如晦,祖籍琼州。”

葛长庚非常有礼貌,在问了道人姓名来历后,先报了自己出身,然后才盯着道人,等其作答。

此时道人却面色怪异,认真打量了一眼葛长庚,不等他疑惑,便开口道:“原来是如晦相公,幸会幸会!”道人恭维一声,继续道:“贫道姓安名逸字逸之,道号安逸子,相公看着叫吧,怎么顺口怎么来!”

葛长庚闻言,心头一晒,暗忖道:“怎么叫不都还是安逸这两个字翻来覆去?有什么区别!”

虽然如此,但他也没有纠缠,干笑两声含糊过去,忙招呼安逸,向自己家中走去。

安逸笑着答应一声,跟在葛长庚身后,表情却有些意味深长,神秘莫测。

可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做如此邋遢装扮?

却原来,当日他对白素贞与许仙之间的事情感到索然无味后,便招呼都没跟许仙打一声,直接从山谷离开。也懒得再回吴县,离开山谷后,他便四处闲逛。

但可说动极思静,静中生动。之前的世界他基本都在奔波,甚少在一个地方驻足,而此时道行再有精进后,又加上之前何许仙住的还算悠闲,是以便起了懒散的心思,当时正好路经长安,索性就在这停留下来。

其实这世间道理,无外乎阴阳之间、生死之间、动静之间,之前他心中不静,是以劳苦奔波,此时动极生静,正合大道阴阳,循环往复之理。所以才会表现出如此懒散。

有时候懒也是一种境界,而此时安逸的境界可谓无比高深,懒得找房居住,懒得……

总之,种种情况下,又加上其起了一丝游戏红尘的心态,便行异举,以《如意册》上的变化神通,变成如今模样。

高人化装乞丐,这虽然是个老掉牙的事情,但安逸依然玩儿的不亦乐乎,仗着自己身怀法术,面貌也有所改变,以无后虑,所以便开始在王孙贵胄门前捣乱,左右也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当玩腻了之后,便来到这市井之中,观看众生百相。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葛长庚。这让他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这世间之事,远远不是人能尽知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城主的马甲、隐泉卧龙、书友140404060330733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玉蟾

葛长庚是谁?

葛长庚又名白玉蟾,是全真教派南五祖之一,与北七真齐名。》顶>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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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七真,就是《射雕》一书中,王重阳的那七位弟子,又称全真七子。

当然,武侠小说中与现实世界另有不同,现实世界与天书世界又不一样,所以即使这个葛长庚也为白家继子,改白姓,但究竟会不会有那种成就也未可知,可不论如何,单就白玉蟾这一称号,也足够其自慰了。

闲言少叙,却说安逸跟在葛长庚身后,穿街过巷终于来到长庚家中。

如他所言,他家中确实不富足,三五杂屋,一个小院,就是他现在的居所。但即使如此,在长安城中也算不错了,至少吃的上饭。

此时他父母亲人都还在福建闽清,而他来此则是进京赶考,也没有书童之类服侍,足以看出,他出身确实清贫。

因为没人照料,银子又少,葛长庚平日都是自己动手,完全没有古时“君子远庖厨”的顾碍,以此看来,其心性也是洒脱。或者说……道根深种?

这并不是安逸胡乱猜测,只因在葛长庚做好饭后,立即搬出珍藏美酒,请他对饮。完全没有一分小气模样。而且,虽然饭菜简便清淡了些,但却也是倾其所有,尽其所能,心性如何,何需再言?

至于为何说他道根深种,也是另有原因……

房间中,窗外夕阳残留的些许亮光,弥漫在屋中。照在葛长庚的身上。将他衣角上一处破损之处。照的更加显眼。

葛长庚似毫无所觉,即使安逸有意看着,他也不在意,摆好酒菜请安逸坐下,也不避讳他身上脏乱,亲自给他斟满酒杯,话一开口,未言其他。直接道:“道长可愿说道?”

何为说道?说者,讲也,他的意思,其实是想问安逸,愿不愿意给他讲道。如此急迫,足以看出他对道学之仰慕。

对于这个,安逸眼中诧异之色只是一闪而过,之后便平静下来。似是认为,葛长庚如此慕道,是理所应当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安逸心中,还真就是这样以为的。

而原因。却不仅是因为葛长庚在后世有硕大的名头,最主要的,还是他之前看过一句话:“希望时儒家,失望时道家,绝望时佛家。”

此话虽然有些片面,但其中也有着一定的道理存zài



儒家治世,道家治身,佛家治心。

儒家主张仁爱,以君子为榜样,心怀天下欲伸大意于天下。而此等抱负,只有在得yì

之时方能施展。若是连饭都吃不上,何谈治国平天下!

而道家主张清静无为,避世隐居,独善其身。从古至今无论道人隐士,可以说都是对时政、对生活感觉不如意,方才入道,追求精神之上的满足。

再说佛家治心,但此“治”却用的巧妙,这佛家主张因果轮回,这一世的果是前世的因,这一世的因结下一世的果。

三者而言,可以说,儒家是积极进取,道家是无为无不为,而佛家,却是消极沉沦,让人于绝望中“看开”,其实说起来还是自我欺骗。

如此一来,这治心的治,却不是治疗、治理,而是管治,用它的思想,迷惑你的内心!

当然,这只是搭建在一个无神的基础上,但在这神话世界之中,虽然原理是一样的,但若你一心信佛,说不定死后也能上西天,做一个烂大街的比丘僧。

回来再说道家,整体思想便为独善其身,杨朱有言:“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这并非浅薄简单的“自私自利”,而是“身重物轻,无为而治”、“为我”、“贵己”、“贵生”等思想主张。

讲究的是“知生之暂来,知死之暂往”,从而“乐生”,以“存我为贵”。既不能“损一毫而利天下”,也不能“悉天下奉一身”。如此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人人不贪天下,才能“天下治矣!”

但人生来都是趋吉避凶,慕贵厌贫,贪恋名利,若是不经失意,又怎会崇道慕道,若不经打击,怎会明白生命可贵?所以自古以来,入道之人,多是由失意而起,摒物欲,恋生身,身重物轻,贵己为我。

而葛长庚此时,恰处在失意之时。他本于十二岁举童子科,谙九经,能诗赋,受“习得文武艺,售与帝王家”的思想影响,一心想高中状元。

但如今他虽只二十一岁,可却因得罪权贵,被人暗做手脚,屡试不第,此后近身无望,却又无言回家面见父母,每日贩卖字画为生,怎能不心灰意懒。

如此失意之时,却遇见安逸这个行为异常的“高道”,适才动了心思,张口问道。

而安逸想明白后,却未直言回答,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而是伸出食指,虚空向着长庚点了一下。

葛长庚见此疑惑,但却没有立即出声询问,却是在心中沉思起来:“道长此举究竟何意?”

时光流逝,月凉如水,葛长庚自饭钱说过一句话,得到安逸一指的答复后,再没有开过一次口,只是凝眉思考。而安逸也不打搅他,自顾自的喝酒吃菜,甚是自得。

只不过当酒菜吃完后,见对面葛长庚还是不言不语,皱眉思考的模样,他也有些皱眉了。

若说思索一时是悟,但若长久不解依然思索,却是执了。而且,难保对方不是抹不开面子装模作样!

一念至此,安逸清咳一声,道:“葛相公在想些什么?为何许久都不说话。”

葛长庚猛然惊醒,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时间过了许久,不好意思道:“道长恕罪。长庚愚钝。不能领悟道长之意。一时沉浸其中又忘了时间,还请道长莫要怪罪!”说完,扭捏半晌,求道:“道长可能明言?”

安逸眨巴眨巴眼,故作迷茫道:“明言什么?”却是起了捉弄的心思。

但葛长庚哪能猜到,恭敬答道:“就是那方才一指!长庚愚钝,还请道长指点。”

安逸心中暗笑,却满脸恍然道:“原来是这个。你怎么不早说,其实刚刚你身上落了一只蚊子,我提醒你打下去而已,谁知dào

你不理我……”

什么?!!

tm在耍我吗?!

葛长庚脸色刹时间变幻,五颜六色的分外精彩。

安逸见了,心中想道:“之前怎么一直没有发xiàn

,这耍人玩会这么有意思,尤其是历史名人!”

这是一个恶趣味,更是一种乐趣。面对葛长庚要杀人的眼睛,他无良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

葛长庚面色扭曲,开始后悔怎么一时脑抽。带这么个混蛋回来。

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他此时后悔也已经晚了,深深明白这一点的他,只好深呼吸两口,排解心中的郁闷。

他怕如果再不排解一下,会被安逸气的吐血。

他这个想法总体来说还是很明智的,因为以安逸的尿性,根本没有什么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的概念。所以如果兴致来了,还真说不定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不过好在,此时安逸,心情还不错,没有继xù

捉弄人的心思,所以只是瞥了葛长庚一眼,就没在说话。

而此时葛长庚却忽然回过神来,脑海中回想起之前点出那一指的表情,心中暗忖:“不对,道长方才神情玄妙,绝非简单与我开玩笑!”但在刚刚道长为何推说是蚊子呢?葛长庚不由想到:“难道是道长嫌我愚昧,怪我想的时间太久,觉得我不堪造就?”

华灯初上,房间中烛火摇曳,映的葛长庚的脸色一明一暗,变幻不定。

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忖道:“既然想不明白,倒不如诈他一诈。”想完,他猛然抬头与安逸对视,口中道:“道长莫要拿我打趣,方才道长之意,可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又归于道,道者唯一’之意?”

安逸眼中讶色一闪,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长庚。长庚手脚一缩,有些心虚。但安逸似没有发xiàn

一般,忽然换上一副正经表情,缓缓摇头。

长庚不惊反喜,暗道自己所猜不差,当下心念急转,再次套话:“那是一心一意,始终如一之意?”

安逸点点头,之后又摇了摇,道:“此为执,不可为道。”

葛长庚皱眉,道:“道长可否明言,若不执着向道,如何成道?”

安逸眼中光芒一闪,暗道果然不愧是南宗五祖的底子,如此道根深种,言之有道,也算对得起日后的名头。

当下笑道:“人有三尸,名曰:善、恶、执,为善之念不可持,为恶之念不可持,执着之念不可持,如此三尸斩却,方可成道!道家认为,执分两种,固执与执着,持之以恒确实难得,但若你所坚持的却是错的,如此何以成道?”

他此时是真的有心点化一下葛长庚了,一边是历史的名人效应,但最主要的,却是……他看他顺眼!

没错!就是看的顺眼,就是如此简单。

其实有时候眼缘是十分重yào

的,有的时候有的人,刚一见面心底就会生出不喜,如此一来,两人之间自然无法做朋友,但有的时候,与人初一见面,心中变觉亲近,这便是眼缘了。

但这眼缘却不等于一见钟情,毕竟一见钟情,只是基于异性,基于倾慕之上,而此时安逸见葛长庚,紧紧是顺眼而已。所以他才会为他解释。

只不过他所解释的,也只是道家修行而已。

可话刚一出口之后,他却忽然一顿,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十分复杂的颜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来人

却说安逸话音一落,身体不由一顿,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他还未重生之前,在十九岁那年,于网络之上,在游戏里,与人谈了一场不能说是恋爱的恋爱。

由于种种原因,他对对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经过一番调查,他发xiàn

对方并不是她所说的二十岁,而是还要翻一翻。当时他可谓是心灰意冷,当下与对方一刀两断,划清界限。

可是在后来,经过好几年后,他偶然间才发xiàn

他调查出的结果竟然是错的,但在那时,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开口道歉,说一声:“对不起!”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事情发生了,就再也无法挽回。但对于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安逸扪心自问过,当时的自己,是何等的固执!

固执与执着,其实是同一件事物,不过不同的是,若这个事情你做对了,那就是坚持不懈,含有褒义的执着;而若是错了,那就是一意孤行,含有贬义的固执。

但不论是哪一种执,其本质不过是一种执念,一种态度,一种对待自己,对待他人,对待社会,对待生命的态度。但若对某物或某人或某事特别执着,当执着过分的时候,就会有怨念。

故佛曰放下,道曰:不可执,执而失之。

越是在乎的东西,往往越容易离你而去,所以,平常心,才是最为宝贵。道法……自然!

就在安逸走神之际,这边葛长庚眼中却闪过一丝明悟,双眼之间越发明亮。

很显然。对于执念之间的道理。他也想的明白了。不得不说有些东西还真的是靠天赋,靠悟性的。

双眼中神光一闪,葛长庚忽然想到,之前安逸手指所向之处,好像……

“是心!”葛长庚脱口而出。

安逸双眼一定,瞬间回神。怪异的看了一眼长庚,却依然摇头。

对于葛长庚的悟性,他也是佩服的紧。不过这并非他要表达的意思,只不过,他的意思对葛长庚真的重yào

吗?安逸摇头失笑。葛长庚却更显迷茫。

须臾,安逸站起身来,道:“你说心,便是心吧,其实你叫我讲道,但我之道,只属于我自己,而你的道。还需你自己去追寻。如今你既言心,倒不如试着走下去。”说完。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罢,我也困了,就此告辞!”

葛长庚缓过神来,拦道:“道长留步,天色已晚,道长不如留下……”话音未落,安逸已然点头:“如此甚好,省的我住大街了,天气转凉,怪冷的!”

葛长庚嘴角一抽:合着你刚才就是做做样子?

无语的看了安逸一眼,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当下殷勤的给安逸准bèi

卧室,让其居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安逸瞥了长庚一眼,只见摇曳的烛火映在他的眼中,仿佛化为一道狡黠的光芒。

对此他未发一言,只当没有看见。

转过身子,跟着葛长庚带路,今夜安逸就打算在此安住。

这世上,谁又能没有自己的打算?

……

时光匆匆,一夜时间一晃而过。东方的天空上,一轮红日凌空,放出万道金光,撒入千家万户。

此时安逸刚从床上坐起,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与此同时,葛长庚的声音响起:“道长,可醒来了?”

还真是够早的!

安逸笑答一声:“来了。”起身打开房门。

只见外面长庚一身青衣短衫,打扮的英姿飒爽。见他出来,稽手请早道:“道长安好,小生已经备好早饭,还请道长移步用餐……”

“相公太客气了。”安逸淡笑一声,做了个请的姿势。

葛长庚笑称:“不妨事,请。”说完,闪开身子,引着安逸到正厅用餐。

早餐十分简便,但两人吃的分外融洽,明显各怀心思。

吃过了饭,葛长庚为安逸奉茶。

淡绿色的茶汤十分清澈,于碗底扫开层层波澜。葛长庚双手持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茶杯举过头顶,道:“请道长收弟子为徒!”

安逸略感荒谬:难道古时候都实行不问别人愿不愿意,就强自拜师的行为吗?

看着满脸恭敬却眼珠乱转的葛长庚,他心念一转,暗忖道:“这葛长庚资质、悟性都是非凡,而且性格跳脱,不拘俗物,本来是上好的徒弟人选,但……”

但是他从无收徒之心,也无传道之念,更有许仙那白眼狼一般的行为在先,所以,对于收徒,他更显无趣。而且,这葛长庚日后可能是全真教的南五祖,命中自然有其他师父。若是他横加干涉,岂不是破坏了人家的机缘?最主要的,也是破坏了他自己的打算!

想到这里,安逸双眼一眯,呵呵笑道:“你小子拜我做什么,我可没有收徒的打算。”

葛长庚眨眨眼,嘿然道:“道长莫要骗俺,道长若真无收徒的打算,为何昨夜要指点我入道?”说完,也不管安逸答不答yīng

,一股脑站起身来,将茶杯放在安逸身边桌子上,满脸殷勤的去给安逸揉肩捶背,谄媚道:“师父,我听说这仙人收徒前都要考验弟子,您是不是……嘿嘿,您看弟子现在做的怎么样?”说着,手头上更增加了一分力道。

安逸眼角一阵抽搐,对于葛长庚的无赖,感到深深的无语:拜托能不能稳重一些?这配得上南五祖的身份嘛?!

吐槽之余,一掌将对方放在他肩上的双手拍掉,头也不回,道:“别跟我这嬉皮笑脸献殷勤。贫道不吃你这一套。”

葛长庚表情一僵。却毫不气馁。又回到安逸身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软磨硬泡,活活像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无赖。

对于此,安逸失笑之余,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罢了,罢了,收你为徒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传你一篇功法,两手法术,你学是不学?”顿了顿,继xù

道:“若学,就莫要如此纠缠,不然贫道也只好去了。”

葛长庚闻言,心中又惊又喜,虽然还有些不满足,但也不敢过分,连忙道:“学学学。道长既然如此说,我学便是!”弄得跟安逸求他一样。

如此搞怪。安逸看在眼里,明在心里。知其想先稳住关系,留图日后,但却并未反感。

有目的不怕,就怕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若是光明正大,或者耍耍小聪明,这些也并无不可。

当然,这一切观点都是建立在他也不是一个好人的前提下。毕竟同性相斥,对于坏人,他是打心里不愿意打交道。

虽然人皆有善恶两面,但却有增有减,表面善良的,心底也并不纯善。但若心中恶性没有激发,在他本人还没有发xiàn

的情况下,更有道德礼法等等约束,行事定然无法做到肆无忌惮。所以,有时候“伪君子”也是很好相处的。

……

拿出之前传授给许仙的功法,安逸向葛长庚望了一眼,道:“修liàn

分为四境,此功法只有前三境,后面一境,贫道境界不够,还没有创出。”说完,将书册递给葛长庚,口中继xù

讲述关于修liàn

的基础知识。

葛长庚接过书册,拿在手里。耳中听着安逸的话语,双眼却不由自主的打量起手中书册。

书册长约一尺,宽五寸六分,厚不过一指,装饰十分简易。通体雪花素纸,唯有封面之上《逍遥录》三个大字,显得颇为飘逸。

安逸见得如此,心中一晒。

其实这本功法,一开始完全是为许仙准bèi

的,只不过对于许仙,他越来越不喜,所以就没有全本送出。

他之前传给许仙的,只有炼精化气、练气化神两个境界的修liàn

之法,而炼神返虚的功法刚创出一般,就发生了黄小姐一事,当然不会再便宜许仙。

也就是说,现在许仙顶多只能修到练气化神,而再之后,究竟如何,还要看他自己的机缘了。若机缘不好,只能卡死在这一关卡。

只不过虽然不会便宜许仙,但安逸却没有放qì

创造功法,只因他发xiàn

,这创造功法,对于他的修行也有益处,可以更好的总结修行的经验与理念,所以在之后,他又将炼神返虚的功法整理出来,连同之前的功法,撰写成册。而之后的炼虚合道,他却力有未逮,只好暂时搁浅。

而今遇到葛长庚,他却想结一个善缘,好留待日后,套出一些这方世界的法术,看看能不能领悟原理,修改成自己的、在其他世界通用的法术。

这葛长庚在历史之中有名有姓,其师父也不凡,同时南五祖之一的陈楠便是。

陈楠又号陈泥丸,因其常以土掺合符水,捏成小丸为人治病,故此得名。除此之外,他主修金丹术,辅修天罡雷法、地煞雷法、五雷正法等等,能够“役使鬼神,呼召雷雨,耳闻九天,目视万里”。

而安逸,就是打着以人情换雷法的主意。

这也是因为他此时没有天魔元神在身,所以才需yào

如此麻烦。

不过虽然如此,但想到天魔元神带来的利、害,他也没有再行召回的心思。

相对于这些麻烦来说,若真的被天魔元神影响了心智才算麻烦。若想召回,还是要等日后成仙,不再有危险后再说……

而就在安逸给葛长庚讲解修行基础知识之时,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安道长是否在此?还请开门相见。”老迈的声音,伴随着缕缕清风飘入院中,安逸心头一讶。

是谁会来这里找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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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梁王有请

要知dào

在这长安城中,安逸可没有什么相熟的人,虽说认识他的不少,但就他之前堵门作死的行为,真的很难给人留下好感。但如今他刚来葛长庚家一夜,就有人找上门来,那究竟会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此事不光安逸疑惑,葛长庚也是疑惑,当时他请安逸前来的时候,也没注意旁边有什么人啊!

难道……道长在京城中还有什么相熟的人?

这个念头刚一起,就立即被葛长庚否决了。

如此根本说不过去,毕竟即便再相熟,也不可能刚来就知dào

吧?搞得像有人监视一样。

等等!……监视?

他心头一跳,暗想道:“莫不是道长有什么仇家?或者之前堵门得罪了人,现在来找他麻烦?”

一念至此,不由惊疑不定。暗下瞥了安逸一眼,小心问道:“道长,这外面之人是……?”

安逸缓缓摇头,这事他怎么知dào



他倒没有怀疑是有人跟踪,毕竟他对自己的修为还是很自信的,若是有人跟踪而不被他察觉,必是神仙中人。而门外之人显然没有修为在身,料想是凡俗势力……打听到的?

但有什么势力会闲得蛋疼找他?

安逸略一沉吟,道:“我也听不出来是谁,想来是不认识的……”就在此时,敲门声再次传来:

“里面可有人在?葛长庚是否在家?快请开门,老汉有要事在身,奉命寻找安道长!”

奉命?奉谁的命?

葛长庚略显迟疑。门外之人虽然话语规矩。但也难免不是先礼后兵。所以他略显犹豫。不知dào

是否要去开门。

而对于葛长庚的忧患意识,安逸在这边也不由默默点个赞,心中越发看他顺眼起来。

乐观虽好,但那是主角的特权。若没有主角光环还一味乐观,那只能说是不知死活。

只不过安逸此时却是游戏红尘的心性,懒得考lǜ

太多,是以起身笑道:“无论外间是谁,有何目的。总要看过才能知晓。”说着,向外面走去。

葛长庚此时却忽然跨前一步,拦住安逸的脚步,压低声音道:“道长不如现在里面等候,先让长庚出去打探,若来者不善,也可由长庚与他在外面周旋,到时道长可暗自脱身。若是无有危险,道长再现身不迟。”

他倒也是好心性!

生来义字当头,仅凭一面之缘、传法之恩。便敢单枪匹马,替安逸应对未知事件。如此赤子之心。与之前许仙相比,不知要高了多少筹。

但对于此,安逸却并未领情,摇头笑道:“你也不必如此费心,若真的有什么危险,贫道这一身修为也不是白给的,接着便是,料想没人能取得了我的性命。但你却不同,如今你还未入道,没有神通护身,若是就此受了牵连,难免不美……”

葛长庚眉眼一立,怒气横生:“道长莫不是看不起我!”

安逸不禁无奈,心想这忧患意识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义礼法,有时也是麻烦。

拍了拍葛长庚的肩膀,笑道:“或许只是你想多了也说不定,贫道素来乐善好施,哪有什么仇家。”

葛长庚双眼猛然睁大:堵门逼人请客叫乐善好施?

这话听着,他都替安逸脸红。

但脸红归脸红,他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毕竟认识时间日短,万一他之前真的很“乐善好施”呢?

这个荒谬的念头在葛长庚脑海中一闪而过,但见此时安逸已经绕过他向外走去,不禁赶紧跟上。

而此时,外面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长须短衫,满脸皱纹,带着三五仆从,面上已露出不耐之色。

正待他复要敲门之际,安逸二人已经来到门口。葛长庚不等安逸有所动作,上前一步将门打开,见了老者,抱拳道:“敢问这位老丈是谁?找道长有甚么事?”

说着,迈步出去,安逸紧随其后。

老者见了二人,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对安逸拱手道:“老奴梁忠,填为梁王府管家,今日前来,是奉王爷之命,请道长过府一叙。”

梁王府?王爷?

安逸心中一动,猛然想起,这梁王爷在白蛇一书中也是有名有号的。

按照原书的轨迹,那许仙在苏州期间,与白素贞结为夫妇,由吴员外资助,开了一间名为“保安堂”的药房,仗着白素贞的医道法术,闯出了硕大的名头。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

随着许仙的名头渐大,却惹恼了城内其余名医。终于在一次治疗知府妻子后,得了名声赏赐,并由知府亲批苏州第一名医,如此一来,其他郎中再也坐不下去了。

纷纷聚在一起,约定在三皇祖师圣诞之日,派许仙当头,供献古玩宝器,陈列旨酒佳肴,庆贺圣诞。是料定他飘泊异方,无甚古玩之物,想要辱他一场,然后再驱逐出城,如此一来,知府也不能庇护。

事实也确实如此,许仙初一得知此事确实愁眉苦脸,但侥幸他有一个好媳妇,为他解决了难题。那就是派遣小青去梁王府,偷盗了四件宝物。分别为:玉孩童、珊瑚树、沉香麒麟、玛瑙孔雀四样。

但不料没过不几日梁王偶患目疾,要取玉孩童来炫目,由此发xiàn

宝物被盗,之后追查到许仙身上。最后还是知府念在旧情,保了许仙一命,面他死罪并刺字,将他发配镇江。之后就是在镇江游金山寺时,遇见法海,然后引发了水漫金山寺、宝塔镇蛇妖的情节。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原著剧情,而现在却因为有安逸的加入,之前的情节已经改变,现在许仙与白素贞是否成亲都未可知,更何况即便成亲,许仙也入了修行之道,会不会开“保安堂”也说不定,更何论得罪同行,为参加三皇圣诞,偷盗宝物了。

但这一切也无有定数,毕竟这世上本就姻缘巧合,变数太多。若是再有天道干涉,是否会回到原来剧情轨迹也未可知。

只不过这些都是推断,而且,现在与他安逸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他现在真zhèng

所好奇的,是这梁王找他究竟有什么事。

要知dào

他之前也是去过梁王府门前的,而且毫无例外的讨到一顿佳宴,只不过是由小梁王连请的。

“而现在分明是老牌王爷来找,只是不知dào

是为了什么?”想到这里,安逸当即问了出来:

“王爷找贫道有何吩咐?”

管家梁忠弯腰轻咳两声,似是身体不好,过不一会儿,才站直身体,道一声:“道长恕罪!”才解释道:“王爷吩咐办事,老奴只有奉命而行,不敢多做询问。是以道长之问,老奴确实不知。道长若想知晓,且随老奴去了王府,到时与王爷亲自交谈,岂不更好。”

安逸还未表示什么,葛长庚在一旁愤愤不平:“恁的没一点规矩,既然请人,就要将因由来历说的明白,似这般不清不楚的,哪有半分诚意!”

这话说的在理,但却也不全对。

若是平等相交,自然没有半分错误,但以梁王在当朝的身份地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权势,平常使唤人惯了,怎会想的起常人结交之礼?

即便他想的起,他家下人也不一定会记得!

安逸看着对面梁忠脸上一闪而逝的傲然与不屑,心头不由晒笑:

想那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也不外如是吧……

暗自给葛长庚使了个眼色,不让其再说,安逸满面含笑的看着梁忠,道:“既然如此,那贫道确实要走上一趟了。”

“道长!”葛长庚叫了一声,见安逸转头望向他,犹豫道:“不如……让小生随道长一同前去……”

梁王在民间的名声毁誉兼半,是以他倒真的担心安逸,贸然前去是否会遇上什么祸事,故想着一伴陪同,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也算尽上一份心意。

安逸深深看了长庚一眼,却要摇头拒绝,但话还未出口,一旁梁忠却抢了先,满脸为难道:“这位想必就是葛相公吧,相公请了,不是老奴不识礼数,实因王爷知请了安道长一人,是以……”拖了一个长音,他才继xù

道:“还望相公体谅老奴,莫要让老奴为难!”

话语虽然谦逊,但骨子里的不屑却是怎么也抹不了的,不然又怎会连安逸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对于此,安逸双眼微眯,紧紧的盯着梁忠好一会儿。只见梁忠歉意一笑,但却毫无所惧的与他对视。

好嚣张的奴才!

安逸蓦然一笑,转头对长庚道:“你就在家中等我吧,我一会儿便回来。对了,好生看看《逍遥录》,有甚不解之处且先记下,带我回来之后与你详解。”

葛长庚心头一跳,不知为何,他在安逸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讯息,可偷眼看时,却发xiàn

他身上根本毫无变化,依然一副潇洒悠然模样,再配合那一身怪异的行头,真像一洒脱不羁的高道。

“难道是错觉?”

葛长庚心中疑惑,但安逸却没给他多少怀疑的时间,招呼一声:“告辞!”后吩咐梁忠头前带路。

唯留下长庚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在门前徘徊良久,方才返回院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府

时将至正午,浓烈的阳光洒在长安城中,给城中百姓添了一丝灼热。

安逸走在通往梁王府的道路上,姿态随意无比,放松无比,悠然的看着街道两边林立的店铺:红砖绿瓦,楼阁飞檐,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等等,门前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路上行人纷纷,摩肩接踵,有挑担赶路的肩客,有驾牛车送货的货郎,有赶马车的马夫,有驻足观赏景色的游人。车马辚辚,行人匆匆,似乎要赶着回家吃饭,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反衬出他们这一上午颇有收获。

收获可以有很多种,或是钱财,或是功名,或是美色……

但无论哪一种,只要得到,人们都是欢喜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塞翁”的智慧。

就在这繁闹的大街上,安逸跟在梁忠身后,漫步游走,脚下一片轻盈,完全没有一丝常人应有的,面见身居高位之人的忐忑与担心。

如此表现,被前面领路的梁忠发xiàn

后,不免暗自撇了撇嘴,暗道:装模作样!

可话虽如此,但他也没有敢真的多说什么,只因为在出来前,梁王曾吩咐他,对待安逸要客气些。

做为一个奴仆,自然不敢对主人的话有任何违背,但常年养成的跋扈习惯,显然早已让他不知客气为何物,或许在他心中,对于一个“布衣白身”,如此就已经够客气的了。

这并不能怪他。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王爷门前,而且,小人得势这个劣根性,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点,只不过在于人究竟有没有自知之明了。

不过很显然,自知之明虽然说着寻常,但却是一种大智慧,普通人身上,虽偶有能看到。但却着实不多。

就如这梁忠。很明显没有认识到,离了梁王他其实什么都不是,或者认识到了,但却觉得。这辈子他不可能离开梁王。所以才会如此傲气。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是古来皆通的道理。

真zhèng

的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真zhèng

的聪明人。无论是忠是奸,是善是恶,表面上都会有一层名为“和善”的伪装。因为他们知dào

,无所谓的得罪人,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

如此种种,无一不表明,这世上命运之失常,或许路边一乞丐,他日因缘际会,可能变成一个需yào

你仰望的存zài

。详见放牛郎——朱元璋!

虽说时势造英雄,但真zhèng

的英雄,又何尝不能影响时势?一如梁启超评李鸿章者:时势所造之英雄,寻常英雄也。天下之大,古今之久,何在而无时势?故读一部二十四史,如李鸿章其人之英雄者,车载斗量焉。若夫造时势之英雄,则阅千载而未一遇也。

阅千载而未一遇,却不代表日后依然没有,更何况,时势所造之英雄,未尝不能令人胆寒。

古有刘邦、项羽、曹阿瞒,近有……毛爷爷?

但无论怎么说,平白无故得罪一个人,是非常不明智的。从古至今,都是以和为贵,《易经》有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善者,和也。

但和善二字说来简单,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一如梁忠,虽则表面“和善”,内心却“蛮”的紧啊!

就连到了梁王府,都是把安逸一个人扔在客厅,连茶水都不吩咐婢女端上,一个人慢悠悠的去内院,禀告梁王,他将人“请”来了。

如此“不明智”的行为,真的让安逸十分好奇,他是怎么爬上管家这个职位的,或者说……有梁王示意?

这个可能并非不是没有,但在没见过梁王,不知dào

何事的情况下,安逸也不能确认。

等候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尤其是所等之人对你并不重yào

的时候。

左右闲极无聊,安逸便打量起房中的装饰,但见:云顶檀木作梁,雕云纹异兽,仙鹤蝙蝠,座下是沉香木做的座椅,边上是金丝紫檀的桌案,墙上挂着八角云纹螭龙镜,摆着素色锦鲤抛光釉,案上有五彩五兽八卦碗,墙角摆青花龙纹甘露瓶,两边各色盆景,一面紫檀山水文玩柜,上面更是奇珍摆列,墙上还有历代名家。房间中燃着椒兰异香,轻烟缭绕,香雾弥漫。

还真是……尽显奢华啊!

“怪不得白素贞要派小青来此盗宝,单凭摆出来的就已如此珍贵,更何况库中珍藏?”

安逸心下感叹之际,忽闻脚步声传来,转首望向门外,但见仆男侍女簇拥一中老年男子进来,男子衣着华贵,略显富态,身体微微发福。一缕长须飘然,已挂白色,两条沧桑鬓角,尽显丝滑。

额首微纹,红光满面,一双眼睛甚是明亮,全无半丝浑浊。自打门外就一直盯着安逸,及至进了房间,目光依然寸步不离。

安逸挑了挑眉,虽因着以和为贵站起身来,但却毫不客气回视过去,没有半丝先开口的意思。

对此梁王眼中无有半分异色,但其身边的梁忠却怒然呵斥:

“大胆!见了王爷为何不拜!”

这一声呵斥中气十足,凛然生威,须发皆扬,若是寻常百姓看了去,保不得要心惊胆颤,瑟瑟发抖。

但安逸却蓦的一声嗤笑,貌似随意的瞥了一眼梁忠,不禁没有依言拜见,反而施施然坐下,自言自语叹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偌大的一个王府,竟然找不到一个懂规矩的,请人前来不奉茶也就罢了,做奴才的竟也敢在主人面前耀武扬威没上没下,也不知是仆大欺主,还是家教不严……”

话一出口,在场之人无不色变,尤其梁忠,脸色更是惨白,故不得再跟安逸找茬,“噗通”一声跪在梁王脚边,连连叩首,惊慌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小人绝没有此意……”

梁王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瞬间消失,眼角余光从安逸身上扫过,胸部一个大大的起伏,道:“好了,本王知dào

了,念你无心之举,罚你半年俸禄,杖三十,你可服罪?”虽是问,但语气中却透出一种不可质疑之感。

梁忠此时早已一身冷汗,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哪有不认之理,当下叩首谢罪!

梁王摆手挥退梁忠,让他下去领罚,转而面向安逸,突然一笑,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名动京城的安道长了,下人无礼,让道长看了笑话。”虽是微笑,但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安逸却毫不在意,同样报以微笑,拱手道:“哪里!哪里!梁王御下有道……”

梁王面色一抖,忙吩咐婢女上茶,打断了安逸继xù

扯淡。

坐在上首,梁王端起茶杯,道:“道长远来是客,之前招待不周,本王以茶代酒,敬道长一杯,还望道长海涵!”

这般客气,是宽宏大量,还是另有所求?

安逸心念一转,却没有过多寻思,呵呵一笑,端起桌上茶杯,仰首喝了。

……该知dào

的,早晚要知dào

的!

而这边,梁王见安逸如此痛快,似乎也颇为满yì

,放下茶杯后,开始和安逸东拉西扯起来。一会儿问什么仙乡何处,一会儿说什么慕名已久,但真实意图,却始终不吐露。

这似乎是一个谈判技巧,先开口的那一方,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时光,就在东拉西扯中缓缓流逝,不一会儿,有侍女前来禀报,说饭菜已经备好。

梁王笑道:“没想到与道长闲聊,时间竟会过得这么快,午时已至,还望道长赏脸,随本王一起用膳。”或许是为了表示亲近,他说完话便走近安逸,伸出手想要拉起他。

可手刚一伸出,却忍不住顿了顿,眼角也是一个劲的抽搐。

安逸此时一身破烂道装,满是油污之类,根本难以下手。

梁王不禁疑惑:也未闻到什么异味,怎么可以这么脏!

咬咬牙刚要继xù

伸出手,但安逸此时已经站起来了,一双眼似笑非笑,对他道:“王爷千金贵体,还是莫要让贫道脏了身子。”

梁王尴尬一笑,道:“怎么会,道长玩笑了。”虽如此说,但也并未真的再伸手。干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表情,请道:“道长且随我来……”说着跨前半步,引着安逸去往园中。

安逸跟着梁王,两人一边交流,一边看向园中景色,但见路上曲槛回栏,轩窗洞启,鸟语花香,暗香时闻。端的是气派不凡。

不一会儿,来到一花园,里面各类名株珍品,争相斗艳,在安逸看来,必知清朝御花园也差不了多少。

中心有一处凉亭,搭建于湖水之上,碧瓦石栏,依岸丝柳,十分精致。

此时早有侍女摆好了精美的饭食,显然这王爷平日里都是在此用膳。

两人落座之后,安逸毫不客气,珍馐美酒一通招呼,边吃边喝好不自在。

而梁王却略显尴尬了,若是吃吧,看着安逸的德行还真不吃不下去。若是不吃吧,他还饿得慌……

忍着腻歪夹了两筷子菜,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见安逸也喝的差不多了,他清了清嗓子,对安逸道出了请他来的目的:

“皇上想要见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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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道长请留步

“什么?皇上要见我?!”安逸猛然抬头,心中颇为讶异。

似乎是对他“震惊”的表现十分满yì

,梁王含笑点头,道:“不错,陛下今日早朝之际,说想要见见道长!”

“为什么?”安逸随口问着。心中却在疑惑:这皇上招他入宫,顶多也就是一道旨意的事,这梁王为何如此拐弯抹角,兜这么大圈子?

真不知该说他思维跳跃还是应该说是奇葩才好。不去想皇上为什么想要召见他,反而却跳过来想梁王!

而此时,梁王却不知安逸如此“不着调”,顺着安逸的话,答道:“昔日道长于京城所为,被陛下听闻,故料想道长定非常人,于今日早朝之际,吩咐本王,请道长去宫中一晤。”

这一番话说出来,莫说安逸表情怪异,就连梁王自己,都是嘴角抽搐眼皮乱跳,显然被皇上的奇葩思维彻底打败了……

坑人家两顿饭就非常人了?那要坑一年,岂不成了神仙!

可吐槽归吐槽,这皇上的心思,还是不能违背的,不然那可是欺君之罪,要砍头的!所以梁王虽觉得扯淡,但也不得不接下这个差事。

不过对于安逸是否是“高人”他也是想印证一下的,毕竟若真的只是一个胆大的乞丐,那就被请到皇宫去,那也太丢皇室的脸了。

经过短暂的接触,光凭安逸这“随意散漫、洒脱不拘”的举动,而且还有“不畏强权”之类。虽然不能看出安逸是否是“高人”,但也足以看出他心性不错,所以他才决定请他吃饭。

可即便如此,也只能说是心性好而已,并不能证明他真的有本事,所以梁王还是打算印证一下的。

见安逸已经吃饱喝足,梁王挥了挥手,一旁服侍的下人们忙将残羹剩饭撤掉,换为酥糕茶点,后在梁王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安逸微笑的看着这一切。心知梁王有话要对他说,但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梁王见了心下微动,略一迟疑,开口问道:“不知dào

长会些什么法术?”

皇上想要见的。是有法力会法术的高人。若是找个“骗子”回去。那还得了?

是以梁王问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逸,想看看他如何回答、是何反应。

对于此。安逸晒然一笑。

他忽然发xiàn

,这身居高位的人还真是可笑至极。

明明是你想见我,又不是我想见你,还要对我……考验?

弱肉强食吗?

但是……你真的很强吗?!

安逸不屑的撇了撇嘴,淡淡扫了对面梁王一眼,但视线却毫不停留,直接越过梁王,看向亭外绿波初荷的景象。

时间,仿佛停止,亭外杨柳飘絮,水波荡漾,亭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梁王面色一阵变幻,双目之中似有精光闪过,喉咙上下抖动,但最终,却没有说出什么。

“噗~”

一道极其轻微的破水声从亭外湖心传来,寻声望去,但见一条红色锦鲤从湖水中一跃而起,足足有六七尺高度,方才再次落下。

“啪——噗通!哗啦啦~”

三道声音似同时而起,但在安逸听来,却有前有后。

“啪唧”是鱼身落下拍击水面,“噗通”是鱼儿入水,最后,则是溅起水花的声音。

声音是无比美妙的,无声不足以成乐,而音乐,有史以来便伴随着我们人类而存zài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渐渐忘了如何去欣赏最原始的声音,如何去欣赏大自然的声音,反而逐渐迷恋乐器,追求技巧,最后,迷失……

功名利禄……声色犬马……欲望迷失……繁花终凋落……万事总成空……

安逸双目失神,蔚然一叹。

不知是叹的欲望迷失,还是在叹……他何时有了这么多的感慨?

猛然间,梁王一声轻咳,将他惊醒。

安逸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转向梁王,对他“歉然”一笑,道:“梁王方才再说什么?小道走了神,没有听到,还望王爷多多包涵。”

梁王双眼一眯,看不出喜怒,呵呵笑道:“道长多虑了,本王只是问道长有没有什么法术,不知是否可以展示一番?”

安逸闻言,不禁心道一声:好不识趣!

他本以为梁王吃个闭门羹,会换一个话题,没想到这梁王还真坚持,亦或者……

安逸双眼一眯,食指“咚咚”的敲打着桌面,蓦然一笑,道:“梁王玩笑了,贫道哪里会什么法术!”

梁王脸色一变,瞬间恢复常态,身体稍微向前倾了倾,一双眼死死盯着安逸,道:“道长可要想好再说!”

这是一个会给人压迫的姿势,再加上梁王浓眉大眼国字脸,还真给人一种巨大的威严之感。

可安逸却似毫无所觉,微笑点头:“贫道十分明白!”

其实他只是讨厌别人对他颐指气使而已,尤其是像这种带有考验性质的。

梁王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双肩微微下垂,坐正了身子,道:“却是本王冒失了……”顿了顿,他似乎才想起来般,问道:“道长为何不问陛下召你入宫是为何事?”

安逸道:“王爷若想透露,何需贫道询问,若是王爷不想……”扫了一眼梁王,后面的话他却是懒得说了。

梁王也不否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是直接说起了原因:

“昔日道长于京城之作为,甚为怪异,也不知如何传到了陛下耳中,是以陛下对道长颇为好奇,于今日早朝之时。下命让本王请道长入宫一叙……”

说到这里,梁王顿了一顿,偷眼打量安逸。

本来这些他之前已经对安逸说过了,之所以再说一遍,就是想让安逸疑惑,从而使他认真听下去。

可这一看之下梁王彻底死心了,只见安逸将一盘糕点拉在自己自己面前,大快朵颐一口一个,手上也不闲着,将其余盘子里的东西摆成各种花样……

梁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升起揍人的冲动。继xù

道:“……陛下少年心性,到时道长入宫后,难免会请道长表演一些法术,是以……还望道长如实相告。究竟会不会什么戏法。需知dào

欺骗本王事小。但若是欺君,那可是……”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此时忽然响起。打断了梁王继xù

说下去。

只见安逸面红耳赤脖子粗,一边咳嗽,一边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很明显,是吃的噎住了……

梁王满脸黑线,只感觉心头邪火蹭蹭蹭止不住的往上窜,肺都快气炸了!

曾几何时,他受过此等无视?!

可安逸却浑然不觉,眼看捶打不起作用,“啪!”的一下拍案而起,抓起茶壶“咕咚咕咚”灌起水来。

梁王见此,脸色更黑,却没有发xiàn

,一丝狡黠的笑意,从安逸眼中一闪而过。

没错,他就是故yì

的!

若不然以他的修为,又怎会被呛到?

他只是不想让梁王把后边的话说出来而已,毕竟欺君是什么罪过,谁都知dào

。但若此时此刻从梁王嘴里说出来,难免有威胁的嫌疑,他还真怕他控zhì

不住翻脸。

翻脸这种事,暗地里来就可以了,表面上,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也不知dào

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咬人的狗不叫。”

安逸暗自吐槽。

吐槽之余,瞥见梁王跟刷了黑漆一样的小脸蛋,他不禁更高兴了。

其实暴力这种东西,是解决不了问题滴,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应该是在人不知不觉中,把人气死。

那感觉,真真是极好的……

好在梁王不知dào

安逸此时心中的想法,不然说不定还真的要被气死了。

可即便如此,此时他心中也非常不好受,都有种放手不管的心思了。

本来嘛,皇帝也没让他试探安逸,只是让他找到安逸,把安逸带进皇宫瞧瞧而已……

“难道是本王自作多情,多此一举了?”

他只是为了皇家颜面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干嘛要让他遇到这么个夯货!梁王欲哭无泪。

猛瞅见安逸灌完了水,又趴在桌子上猛吃,梁王再也控zhì

不住,狠狠瞪了安逸一眼,心中暗骂:“去TM的皇家颜面,这事老子还就不管了!”想罢,长身而起,猛的一声大喝:“来人!送客——”

“砰——”

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安逸潇洒的告别了王府,挥一挥衣袖,没有带出来一块糕点……

唔……好像还有一个专门形容这种事的成语……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扫地出门??!!!

望着梁王府朱红色的大门,安逸呲牙咧嘴一笑,毫不在意被如此对待,潇洒自然的转身离开。

但不料刚走出不远,忽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清脆而又响亮声音:

“道长,道长请留步!”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传入安逸耳中,他脚步猛然一顿,脸色一阵变幻。

抬起的左脚僵在半空之中,但在下一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重重落下。

“啪——”

重重的落地声响起,但他却没有任何停留,右脚飞快的抬起迈出,直五六步之后,才彻底停下。

此时,他面沉似水,黑如锅底……心有余悸!

不为别的,只因他刚刚在想着,若是日后有机会穿越到封神榜的世界,在里面是否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而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猛然传来一声:“道长请留步”……

这是何等的晦气?!

《封神榜》一书中,申公豹一句:“道友请留步”坑死了多少神仙?

而他身后那个怂孩子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他想封神榜的时候叫,什么意思?!

难道预示着他只会得到一句:“道友请留步”?……然后被坑死?

不怪他太敏感,只怪……太巧了!

安逸感觉无比蛋疼,猛然回过头去,骂道:

“哪个小混蛋敢诅咒道爷?!”

※※※

宽阔的巷子中,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与安逸对视,说是对视,到不如说是吓呆了。

只见他浑身僵直,目光怯怯,双眼中似闪着泪光,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我……我没有……道长……不是……我……呜……”

“咳咳……”

眼瞅着小孩就要哭了,安逸干咳两声,平息了心中怨念,但也是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道:

“别你你你我我我的,说,谁派你来的?找贫道有什么事!”

少年浑身一颤,抖声道:“道……道长,是……是王爷派我来的,说……说……说……”

“到底说什么?再不说道爷走了!”安逸不耐烦道。

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听到那狗屁王爷,若不是看在对方还是个小孩的面子上,他都忍不住“殃及池鱼”了。

少年也看出安逸脸色不对,猛然响起王爷的吩咐,也忘了方才的惧怕,连忙道:“回道长,王爷说了,让道长明日在家中等候,王爷会派马夫,请您入宫……”

“就这事?”

安逸眉头一皱,道:“知dào

了,你回去告sù

你家王爷,就说贫道会等着的!”

“是……”小家丁答yīng

一声,一溜烟的跑了,显然刚才吓得够呛。

安逸仰头望天,只见北面皇城之上,一条金色巨龙,若隐若现。

蓦然间,他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街头卖艺

梁王府所在的巷子,虽然宽广,但却少有人迹。安逸漫步向外走着,直到回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人。

此时午时刚过,未时方至,正是水绝火旺,一天中正热的时候。

但即便如此,大街上依然有不少的行人,顶着猛烈的太阳,在两边摊上,挑选着自己心仪的东西。

胭脂、水粉、玉石,乃至各样玩偶,千花百样,种类繁多。

随意的浏览着两旁的货物、人群,安逸忽然被一连串锣声吸引,转首望去,只见前方道路右面,聚集着一众人群,分分闹闹,还在逐步增加。

垫脚望去,只见人群正中央处有五名男女,全都身着劲装,干净利落,此时正围成一圈,面向外围众人抱拳拱手。

在他们身后,有刀剑棍棒之类摆放,五人之中,一名中年妇女手持铜锣,刚刚的锣声,想必就是由她所发。

“难道是打把式卖艺的?”

安逸心念刚动,人群内五人中一名中年汉子从妇女手中接过铜锣,“哐当当”又是一阵猛敲,复将铜锣递还妇女,抱拳拱手,向着四周人群打了一个罗圈稽,朗声道:

“诸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鄙人宋适同,惠州人士,因家中遇难,故携妻儿老小来此地投奔亲戚,但不料亲未寻得,盘缠却已用尽,并无其他手艺,唯有打小练就的一身功夫,还算拿的出手。故不得不借贵方这块宝地,卖艺献丑。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还望诸位兄弟朋友,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就在汉子说着的时候,他的妻子女儿先扶着老母找地方坐下,唯有那十来岁的儿子。却甚为机灵。此时正拿着一块石灰石,滴溜溜绕着众人脚下画了一个大圈。

这是一种规矩,凡走进圈内的看客。若是被误伤,也不能讹人。而若是误伤了圈外的,那艺人赔个倾家荡产,也只怪自己本事不济。

安逸在这边瞧见。心中微动。不禁想起。他自穿梭各界以来,还没有见过这种“民间艺术”。

打把式卖艺的,在后世已经很少有了,更何论这种原汁原味的。所以安逸一时间来了兴致,动了心思。

紧走两步来到人群外,颇为没有素质的挤了进去。

倒也没用他什么力qì

,毕竟就他那一身皮也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了,凡是看到他的。都是一脸嫌弃的躲避,若不是有人叫出了他“堵门”的事迹。估计已经被人打跑了。不过即使如此,他周遭两尺以内也没有人愿意近身。

对于此,安逸倒也乐得清闲。一双眼略过人群,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五人。

此时中年汉子宋适同已经捻完场子撂完话,猛然瞥见场子开了个小口,他看了看安逸,忽一抱拳,却没有说什么。

转身一招手,吆喝老婆闺女递兵器亮家伙,然后把儿子拉到身前,说道:“这是犬子叔墨,跟鄙人学过几年庄家把式,现在就让他给诸位打一套拳法,若是打的不好,恳请在场的行家不吝赐教一番!”

他这也是试试水,这打把式卖艺的就怕遇见真zhèng

的行家找茬,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不打又难继xù

在这里赚到钱,所以他先派儿子出场,打的好也罢赖也罢,只盼没人跳出来捣乱就好。若是有人跳出来,也还有后续应对之法。

这些都是江湖上的经验,不是老江湖,很难想得如此周全。

当然,此“江湖”并非指狭义上的“武林”,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上至庙堂之上,下至市井之间,皆称江湖。

像什么唱戏的、打把式卖艺的、做小买卖的、甚至连青楼妓馆、剪径贼人、卖狗皮膏药的,都属于江湖人。

而江湖人中,凡是有师徒传承的,除了传本身技艺,比如木匠的手艺、打把式的武功,郎中的医术等等,其外最主要的,就是“江湖术”了。

这“江湖术”,大多都是前人总结下来走江湖的经验,像什么行走江湖三大忌讳,不能惹僧道、老妇、小孩等等,这都是最浅显的。

而此时宋适同所作所为,也是江湖术的一种。所以说,其实这江湖术,本身就是一门大学问,若能善用此中之道,足可行走天下矣!

但见宋适同一声呼喝,已然退往一边,只留下其子宋叔墨一人立在场中。

宋叔墨虽然只十来岁年龄,但却毫不怯场,当下他抱拳作揖,声音略显稚嫩的唱了一声诺,复不多言。双手一分,亮了一个开门的架式,紧接着,便打出一套连环拳……

只见其或蹲或跃,或扑或收,一招一式直来直去,大开大合,虎虎生风,显得十分威猛刚劲。外观众人瞧得热闹,纷纷鼓掌叫好。

宋适同在一旁见了,不由得放下心来。

自己儿子武艺如何他怎能不知,不过都是花架子而已。若是有真zhèng

的行家瞧见,只怕早已经笑掉大牙了,怎会叫好?

长出一口气后,他却下意识的向安逸方向瞧了一眼,看看是否会有异色。

倒不是他看出了什么,而是江湖经验,道人,真的不好惹……

宋适同向安逸望去,只见安逸正绕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儿子打拳,时不时的也学着身旁群众拍掌叫好,不由放下心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安逸忽然一顿,转过头来迎上了他的目光,报以一个大大的微笑后,再次转回实现,继xù

看着场中叔墨打拳。

宋适同悚然一惊,暗道:今天怕是遇到高手了!

单凭一个视线就能感应到。并准确无误的看过来,如此灵敏的感知,又怎会是常人?

“恐怕就是寻常的武林高手也做不到吧!”

宋适同心下忐忑。但见安逸毫无捣乱的表现,才不由得放下心来。

此时叔墨已经将一套拳法打完,宋适同连忙打起精神,走上前去,将气息微喘的儿子替换下来,抱拳拱手,道:“劣子无能。让诸位瞧了笑话,不知在场有哪位大家,肯愿上来指教一二。好教犬子长长见识,莫要自傲。”

一连三声,见无人回应,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此时众人早已等不及。纷纷叫道:

“汉子莫要多言。赶快露些真本领出来,给我们瞧上一瞧!”

宋适同呵呵一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金丝大环刀,舞了两下,复又使刀背靠臂,抱拳道:“承蒙大家盛情,在下便以家传刀法做个开场!”说完,“哈!”的一声。虎目瞪圆,威仪立显。

只见他一刀劈出。犹开山裂地之势,威风凛凛,凌厉非凡,周围立kè

响起鼓掌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小孩叔墨瞧得便宜,眼珠一转,拿起地上铜锣,于手中反转成托盘的样子,在人圈子里弯腰求赏。

可此时不过刚刚开场,众人虽然起哄叫好,但没见到“真本事”,自然不会有人掏钱。

而对于他们所认为的什么“真本事”,并不是你武艺多么高强,能打多少人,而是要像“剑丹豆环”、“胸口碎大石”等瞧得刺激的杂耍。

是以宋叔墨这一圈转下来,铜锣里面,也没有几个铜板。

宋适同此时一遍刀法已经耍完,收招而立后,对儿子佯怒呵斥,道:“混账!还没卖得多少力qì

,怎敢让父老乡亲们破费!还不快快赔礼谢罪!”

小叔墨双眼滴溜溜一转,也不反驳也不觉得委屈,大声唱了个诺,双手抱拳,躬身弯腰,双脚前后一错,腰部用力,顺时针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圈。

一个罗圈稽下来,认错道:“小子年幼,不识得礼数,还望在场的诸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饶恕则个,小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的耍宝,弄得群人都是大笑。

俗话说得好,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打把式卖艺若没一张巧嘴,若不给大家逗的高兴讲的明白,凭你再怎么卖力qì

,也赚不了多少。

很明显这父子俩都精通这说、练之道,插科打诨的,将方才的尴尬支吾过去后,宋适同再次抱拳,道:“把势把势,全凭架势,没有架势,不算把势。方才在下不过活动一下身体,接下来就由某为大家表演个银枪刺喉……”说着,拿起一把长枪,道:“枪乃百兵之王,又为白兵之贼,攻防强守,古怪刁钻,十分锋利。而今日宋某就要以项口喉咙,顶这枪尖锋刃,将这铁铸的枪身,顶的弯了!”

“好!”

“快来!”

“让我们看看,是你的喉咙硬,还是枪硬!”

众人纷纷鼓掌,争相起哄,催促着宋适同快快表演。

宋适同却不紧不慢,虚掌下压,朗声道:“诸位莫急!”待人声渐消,才继xù

道:“这阴枪刺喉,喉咙定然无法作假,但这长枪,却说不定了……”

“着啊!”

一个赖汉喊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快把长枪送过来,让洒家检验检验,看看你是否作假!”

旁边有人道:“你傻了不成,若他真的作假,怎么还会自己提出,这不是自掘坟墓!”

赖汉当即反驳:“你懂什么,若是他欲擒故纵,故弄玄虚,那我们岂不都要被他骗了?”

宋适同大笑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高声道:“宋某既然说了,自然不会作假,不过银枪刺喉危险无比,宋某一天之内也只敢表演一次,是以表演前要让大家检验清楚,免得表演后大家再怀疑,我却无力证明清白!”说着,将方才那个赖汉以及其他三五人叫到场中央,请他们查看。同时道:“银枪刺喉乃是硬家功夫,但外练筋骨皮的同时,也要内炼一口气,故在这几位朋友检查之时,某家也要运运气!”

“吁——”

众人纷纷嗤笑,似在嘲笑他功力不济,但宋适同却毫不尴尬,笑容满面的拱拱手,道:“诸位尽管耻笑,但宋某却不敢拿小命开玩笑。”话一出口,场中人皆哄笑,宋适同表情不便,待人声渐止,继xù

道:“气运行功缓慢,不敢让大家苦等,就先由小女舞上一套剑法,打发时间,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顺着目光望去,见他女儿生的花容月貌,漂亮养眼,哪还有不让之理,纷纷出声相邀。

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但却毫不怯场,脆生生唱了句诺,来到场地中央,剑器一摆,身形舞动。

但见其腾挪辗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其形也,仿佛兮如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美颜不可方物……

就在大家目光都被姑娘吸引过去后,安逸忽然一动,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缓缓接近。而且……身怀法力!

他不禁疑惑:难道还有跟他一样无聊的修行之人?

还是说,这打把式卖艺,竟然已经精彩到能够吸引修道者了?

这当然不可能!

安逸摇头失笑,转过头向身后望去。

可当看清身后来人的容貌打扮后,却忍不住面露怪色。

“这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翠虚子

热闹的人群中,安逸转身回首,身后来人将将走到他面前,看着对方的打扮,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只因对方与他的装扮太过相似,都是衣裳褴褛,尘垢遍身,做道人打扮,远远望去,两人一般无二。只不过对方眼中,却比安逸多了一丝醉态。

醉意?安逸心中一动。

但对方却没有给思考他时间,与他对视一眼后,拱手道:“敢问这位,可是名满京城的安逸,安道长?”

安逸讶然,私下暗忖:难道是专程冲自己来的?

摇摇头,将这个“自恋”的念头压下,他又瞥了一眼对方一眼,见其满脸污垢看不清脸色,也是无奈。

轻咳了一声,稽手道:“道友谬赞,贫道正是安逸,不知这位道友是?……”

对方闻言,并未答话,反而满眼疑惑的打量着安逸,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此时人群几乎全被宋姑娘的剑舞所吸引,一个个只顾着盯着场中姑娘妙美的舞姿,吹口哨、叫好起哄,却没有一个注意到安逸两人。甚至连那道士何时出现的,都不知晓,只是沉浸在这热闹喧嚣的气氛中。

而与他们的热闹不同,安逸与那道士之间的气氛,却沉寂无比。就似乎,热闹喧嚣的气氛,在两人身周三五米处,被彻底隔绝在外,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沉默,依旧持续。良久的沉默,引来了死一般的寂静,不仅他们这里。连之前喧闹的人群,此时都鸦雀无声。

原来宋适同的女儿一遍剑法已经舞完,退下场地。众人都沉浸在方才美妙的舞姿之中,一时间无法自拔。

宋适同眼中得yì

之色一闪而过,私下给儿子打了个颜色,小叔墨瞬间心领神会,嘿嘿一笑。端着铜锣托盘围着场地打转。口称:“多谢大家捧场——”

不得不说,美人的威力果真不俗,即便没有什么惊险刺激的动作。单这一场剑舞,就让围观众人心甘情愿的掏了腰包。

一捧捧的铜板、碎银,纷纷落入锣盘之内,让小叔墨的双眼更加明亮。笑容更加璀璨。

无可避免的。他来到安逸二人所在的位置,可怪异的是,他不仅仅没有像之前一般,弯腰低头道:多谢捧场。反而抬起头来,满眼的疑惑,似乎在说:这里怎么没人?

挠了挠头,小叔墨甩开这些心思,与这个相比。他还是对银子更感兴趣。眉眼一弯,笑嘻嘻的去往下一处。

留下原地。安逸依然与道人对视。

此时这道人脸色已有了变化,疑惑之中,透露着丝丝惊色,心下更是震动:“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感觉不到他身上任何修为?但方才那隐匿藏行之法,甚为高超,绝对不是常人所能拥有,难道……”

不知dào

有了什么猜测,道人眉头紧皱,似疑似虑,看向安逸的目光,有些复杂。

却原来他之前一直怀疑安逸修道之人的身份,但却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安逸究竟是还是不是,所以他才不发一言,认真打量安逸,想从安逸身上,看出一些端倪。

但就在这个时候,恰巧宋叔墨过来“敛钱”,他不愿被人瞧破形藏,所以施展隐匿之法,将自己隐藏起来。

可他没有料到,他刚刚隐身,对面安逸就也消失不见了,甚至连他,都不能看出任何破绽,如此他又怎能不惊。

几番试探后,都瞧不破安逸半分身影,终于在宋叔墨走后,他忍之不住,显露身形。

但与此同时,安逸的身影也一同之显现,这让他知dào

,安逸的修为法术,比他高了不止一筹!

他看不到安逸,而安逸却能看到在隐身术下的他,若非如此,怎会同时现身?

是以,震惊之余,再次面对安逸,却提了一丝谨慎。

可安逸此时却似对他失去了兴致一般,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反而随着群众,对已经表演“银枪刺喉”的宋适同一番品头论足。

道人眼角一抽,却是沉默:貌似,是他无礼在先……

就在此时,忽然人群中响起一声声惊呼,抬眼望去,但见宋适同喉抵银枪,双手伸直,猛的一声闷喝,脸上通红一片,身体用力向前倾斜,但见长枪果然受不住力,开始向下弯曲。

“好!”在场众人皆是大喝,纷纷鼓掌叫好。就连安逸也是如此。

别看以他现在的本事,想要做到这样轻而易举,但他依然看着来趣。

当然,若场上是一个与他同等修为的人,他也就不会看了。就因为弱小,才弥足珍贵。

一连看到宋适同彻底将长枪拧了个对弯,安逸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口中依旧“啧啧”有声,似是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而在他旁边,道人却是苦笑。

见安逸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苦笑的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道:“贫道翠虚子,见过道友……”

安逸似乎才发xiàn

他一般,讶异道:“咦,你怎么还在?”

翠虚子嘴角一抽,干巴巴笑了两声,道:“方才贫道不识得道友真身,多有失礼,还望道友莫要往心里去。”

安逸晒笑,道:“不知dào

友找贫道有何事?”

翠虚子脸色一红,他之前只不过是觉得安逸徒有名声,虚有其表而已,又加上两人都是一副邋遢打扮,他就想来找找茬。

但没想到,茬口找到了,却被人反将一军,此间故事,怎么好意思向安逸这个“当事人”提起?当下被问起,更显尴尬。

好在安逸并未纠缠,问过一句后就似忘了一般。转而继xù

看向场地。

此时宋适同已经退下,应众人所邀,由他女儿再次登场。当下人群中叫好声一片。就连安逸也跟着喊了两嗓子。

喊完之后,安逸却有些感慨:

“常言反本归元,释fàng

天性,但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

一声轻叹从他口中发出,被翠虚子听见,心下颇有疑虑。

转头看向安逸。见他一副笑颜,但笑容之中,似乎又隐藏着什么。有似乎没有,一切如雾里看花……繁花……似梦……

场中表演依然在继xù

,而安逸与翠虚子二人之间,却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不过于这次而言。比上一次。少了一丝冷寂,多了一份自然。

至少,像上次那真空般的气场,没有在此出现。是以,场上场下的热闹与喧嚣,也逐渐铺洒过来。让两人之间,少了一丝尴尬,多了一份融洽。

……

时光。于不知不觉的悄悄走过,日渐西斜。金乌咏叹,天气填了一丝凉爽。

宋适同心满yì

足的看了一眼今天一天的收获,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心中起了离去的心思。

这跑江湖的,都是天南海北四处游走,很少在一个地方久留。只因这江湖多风波,行走江湖,无论身份高低贵贱,都难免惹上仇家。尤其像他这种拖家带口的,更是怕仇家寻上门来,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这京城虽大,但却并未久留之所,是以宋适同原本就只打算待上三两月而已。

但这三两月,却不会每次都在一个地方卖艺,预计每隔七八天,就要换一个地方,那样虽然不好聚集人气,但却安全的多。

更何况,一人所学技艺终归有限,在一个地方停的久了,翻来覆去总是那几样,难免会让人看腻。

宋适同心中略一沉吟,向四周抱拳拱手,朗声道:“诸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宋某在此谢过大家的捧场,如今天色已暗,宋某一家,妻儿老小还没有住处,故斗胆请大家体谅一二,让宋某收了场子,去寻个宿处……”话音未落,却被众人打断: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这么早就去了,未免太过无趣,不如再来一个,待得天黑再散场……”

“你不过是怕没有住处,今日表演完,可到我们家中暂住,但在去之前,还需yào

把节目演完,大家说是也不是?!”

“是,是,是!”众人争相附和,口中道:“在下家中就有三五间空房,足够你们一家子住的!”

“兄弟大可不必担心,好好表演,自有你吃的住的!”

纷乱中,众人的眼睛都下意识的瞄过宋适同的女儿,其中心思不想而知。

宋适同表情为难,他当然不会答yīng

大家,去谁家借宿。毕竟他也怕羊入虎口,被人家包了饺子。

可以现在情景,若是不答yīng

,恐怕也无法善了,当下略一犹豫,就拿定了主意,抱拳道:“承蒙大家看得起,若宋某再做推辞,未免太过不识抬举。不过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大家好意宋某人心领,然愧不敢受,唯有报以大家一场节目,全做告别……”

一番话有里有面,围观众人虽略感不满yì

,但却也不好再说,只好静等宋适同下文。

宋适同也没有让大家久等,咽口唾沫的工夫,继xù

道:“实不相瞒,在下早年间曾得遇名师,习得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夫,之前的银枪刺喉,也是全仗此等功夫。为了对得起各位乡亲父老的抬爱,宋某这有一根木棒,哪位想试一试都可上来击打在下背部,若大家能将我打疼、击倒,就当宋某在这里给大家赔了先前的罪过,还望大家多多包涵。若是击不倒,那也只图大家一个乐呵!”

“哈哈,好!正好洒家手心痒痒,这第一棒子,就由洒家来打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怪笑站出,宋适同扭脸望去,脸色猛然一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阻拦

“道友在看什么?”翠虚子面对安逸探究的目光,面色毫无变化,可一双眼虽面对着安逸,但仔细看就可以察觉到,其注意力依然在宋适同二人身上。

安逸呵呵一笑,道:“只是在好奇道友为何对一介凡夫如此重视罢了。”

他现在也懒得费心思推敲了,更懒得左右试探,因为在他现在的心里,那样真的好麻烦,而且还没有什么必要。

其实有时候,直接了当比左右试探好用的多,尤其是在对方也是个聪明人的时候……

果不其然,面对安逸的问询,翠虚子毫不意wài

。略一沉吟,便决定实话实说:

“不瞒道友,其实我也是惠州人士,与这宋适同虽不相熟,但早年也见过几面。头年惠州大水时,我正四处云游,访道深山,因消息堵塞,等我知dào

这件事时,水灾已然退去。适时正好听闻宋适同义举,心生敬佩,不想让如此英雄死于草芥之手,故一路寻来,幸其今日遇到,不然的话……”

说到这,翠虚子停嘴瞥了一眼陆无踪,目光微冷,但对安逸,却颇为友善。

其实在他心里,把安逸的位置摆的很高,至少在修为上自愧不如,所以他从未想过隐瞒,不然对安逸但有一点防备,也不会大意到神色外露,被他瞧出破绽。

这修行修行,无论哪一种,修的都不只是法力,更有心性一层。

人老奸,马老滑。但凡活的久的。只要不是先天智力上有缺陷。都不是好糊弄的,更何况修行之人?

所以这翠虚子之所以对安逸如此友善,毫不相瞒,定然是安逸身上有令他信任之处。更何况,他看起来毫无防备,但究竟如何,却也还未可知。

而安逸也是如此。他如今年岁虽算不得太大,但也算是历经世故。心智是何等的成熟?

对于所有人所有事所有话,都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却并非多疑多虑。

半信半疑,是因他知dào

,这“假做真实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的话语,这人生在世,真假对错很难分个明白,是非善恶也只是存忽人心。

一切大道理,都是人所总结归纳。而人非“道理”,焉知dào

理之本?

不过是前人创造、后人遵循。一切循规蹈矩,直到日后,终逃不过被困“牢笼”。

所以,对于这时间道理安逸都想信就信,不想信就不信,更何况对人对事对物。

但不信归不信,却不代表多疑多虑,多疑多虑,总要心有挂碍才是……

只见安逸呵呵一笑,十分真诚,仿佛真的相信一般,口称道:“道友心怀大义,贫道佩服。”满脸佩服神色。

翠虚子连称“不敢”,叹道:“余学道多年,行云布雨、收云拿雾早已不在话下,是以惠州危难之日,未能为家乡父老尽上一份心力,贫道深感愧疚。如今要保宋英雄之命,也不过为弥补心中遗憾,故当不得道友如此夸赞。”

安逸“神色微动”,道:“道友怎可如此妄自菲薄!若道友无慈悲之心,怎会心生愧疚?旱、涝之灾皆属天灾,又非是道友之过,道友却因未能止涝而心生愧疚,如此若还算不得大义,那怎样才能算的?!”

翠虚子见安逸隐有“怒色”,连忙告罪称:“道友息怒,且听我解释一二……”说着,终将注意力转移到安逸身上,解释道:“并非贫道过谦,实则此等亦是平常之举,人之长情而已……能者多劳,凡能力越大者,责任越大,我等修仙问道,虽为求自身长生,但斩妖除魔、拯救世人,也是我等本分!”

他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连瞳孔都微微紧缩,似乎再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安逸却暗自摇头,不敢苟同。

这世间万物,皆由自身生而存,自身灭而无,人在则万事生演,人死则一切休提。若像翠虚子所说,一切皆以外物为本,那已经是舍本逐末了!

只不过安逸却并未开口反驳什么,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无论“正邪对错”,那都是他自己的道,别人无权干涉。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正、邪、对、错”。一件事,只要你坚持你是对的,无论其他人什么看法,那你就是对的。怕就怕受环境或他人的影响,对自己所作所为产生怀疑,从而为了迎合众人来改变自己。这样一来,或许在他人眼中你做对了,但于自己而言,却属于迷失!

所以真zhèng

的修行,并非是学习,并非是请教,而是……扪心自问!

道在天、在地、更在于心!猪狗无“心”无“智”,故无“本我”,故不知大道之妙。是以……

“若是失去‘本我’之心,即便成佛做祖,也不过空有一身修为罢了!”

安逸感叹一声,但也知dào

,这个想法估计没有人会认同。

还是之前的道理,这世上根本没有“对”、“错”之分,他之修行注重本我,而佛教修行却注重“无我”,两者之间其实很难分出对错,只不过理念不同而已。

佛家修行,讲究的是五蕴皆空,他们认为,这世界是“空”的,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不存zài

的,人们所见到的事物,都是基于色、受、想、行、识,五种心理、精神现象,衍生出来的。简单来说,就是世间一切都是幻象,连你自己都是幻象,所以,只有“空”到“无我”的境界,才能超脱世间黎苦。

而他所修大道通明录,却认为世间“有”道,但并非天地之道,而是于“我”心中的道。

简单来说,这天地万物对他而言皆可有,皆可无。但凭安逸心中一念之间而已。

当然。这并不是说只要安逸一个想法天下众生乃至包括天地都会消失。这样一来未免太逆天了。

这“可有可无”,只是说的在安逸心中而已。

《大道通明录》修到最后,于心中自成大道,自成世界,也就是说,安逸若认为万物皆无,那他就会舍去“外世界”,进入“内世界”。若他认为万物皆有,或许再演化一方与“外世界”一样“真实”的天地也说不定。

只不过这一切还基于安逸“得道”之后方可,现在的他,还差的远呢……

只不过安逸此时还有一事疑惑,是以挑眉对凌虚子问道:“你既然决定帮这宋适同度过此难,为何不直接出手,将这陆无踪杀了岂不省事?”

还是说他别有用心?或者是想做那最危难时刻“吼一吼”的英雄?

这两个念头在安逸心中一闪而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凌虚子自然也无从察觉。

瞥了一眼场上陆无踪依然在与宋适同“对峙”,他放下心来。对安逸道:“道友应知:危难之时见本性。这宋适同心性究竟如何,我之前也不得而知。他在惠州所为究竟是由心而发还是为图虚名,我更不知晓,现如今正好遇到这种事,倒不如借那陆无踪之手考验一番。若是为图虚名,这种人不救也罢,若是由心而发,贫道倒想送他一场机缘!”

“道友难道有收徒之念?”安逸出言询问,见凌虚子当真点头,心中不由感叹:“还真是……高人心性啊!”

这从古至今,但凡是“高人”,收弟子的时候都是考验来考验去,心性、品行、资质等等因素都会考lǜ

在内。只因在古代,这师徒关系可谓情同父子,而且最重yào

的,这修行之人的师徒关系一确立,两人之间就会有巨大的因果纠缠。

因果纠缠之下,两人虽不能说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但命理之间关系却无比亲密。就比如徒弟惹祸,师父也跟着遭殃,这就是两人间的因果。

如此一来,但凡修行有成之士收徒自然是小心又小心,谨慎再谨慎,生怕找个心性不佳又“坑爹”的徒弟,把自己玩死。当然,某些邪道除外。

但即便是邪道,也没有一个敢像安逸这般随意的,想收就收,想不要就不要了。

而他能做到这点,除了他洒脱到“没心没肺”的心态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有天书遮掩命理,所以才不惧这因果。

是以,对于翠虚子这般“高人姿态”,安逸仅是感叹一声,却并未有任何反感,微笑道:“那贫道就在此预祝道友喜得佳徒了!”

“不敢……”翠虚子口中推辞,但话音未落,忽然一声悲呼从场中传来,翠虚子浑身一震,猛然转首。

“不要!——”

翠虚子转头看去,只见宋适同面露悲愤,死盯一个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一条白影飞快的掠过人群,在人群之后,将四个身影截住,指若兰花拂穴而过,只瞬间,刚刚还偷偷向外移动的四条身影立即倒地,不知死活。而此时那白影也显出身形。但见他长发飘飘,白衣如雪,不是陆无踪又是谁?

翠虚子一看之下,当即勃然大怒,道一声:“好贼子!”挥手一道法力打出,直奔陆无踪击去。

却原来,方才那四条身影,正是宋适同老母妻儿!

而他刚刚还向安逸说,帮宋适同度过此难,如今话由在耳,但宋适同的家人就惨遭毒手,这让他如何不怒?

是以他已动了真火,当场就发出一道白练,要把陆无踪击毙。

可不料白光刚至半途,忽然从身后飞出一道紫芒,后发先至,将白光打散。

白光一散,紫光立即折返,正入安逸体内!

翠虚子心头一沉,面色冷峻,声若寒霜,道:“不知dào

友有何赐教?”

说着,已经提起全身法力,显然做好了战斗的准bèi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猜测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璀璨的星空如同宝石一般,清澈而又透明,让人一见之下,便忍不住心生安宁。可在这宁静的夜空下,街道上的气氛,却显得颇为紧张。

翠虚子站在安逸对面,一张脸微微泛冷,目光森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安逸,似是如果得不到他满yì

的答复,他就会大打出手。

此时围观的群众已经逐渐散场,回家吃饭的吃饭,睡觉的睡觉,但依然有那特别好热闹的,吃过饭后再次返回,想看看事情结果如何,好丰富自己日后的谈资。

可即是如此,他们却对安逸二人之前短暂的交手视若无睹,仿佛从未察觉到异样。

原来这法力光芒,只有身怀法力之人才能看到,若未经修liàn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看到。是以之前二人所发出的白、紫二色法力,在群众眼中,根本没有出现过。自然也没人会来关注他们。只是盯着陆无踪与宋适同,静待后续“好戏”。

这陆无踪此时正站在倒在地上的四人身前,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宋适同,完全不知dào

刚刚在死亡线上兜了一圈。

而我们的大英雄宋适同,此时却脸色难看,双拳紧握,手心中隐约渗出血迹,声音颤抖而又低沉,一字一顿,向陆无踪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虽然宋叔墨几人身上没有外伤,似是被点了昏睡穴位。但他依然忍不住自己的思想,害pà

陆无踪暗使内力,将他们内脏震碎。

而与此同时,距离他不远处,翠虚子再次对安逸沉声问道:“道友为何要阻我?”

他这时已经从盛怒中冷静下来,面对安逸与之前的判若两人,不由心下疑惑。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聊的好好的,对陆无踪也有种“同仇敌忾”的意思,但现在却阻拦他出手。不由心下怀疑起了安逸的来历与目的,一双眼审视的看向安逸。

可安逸此时面上毫无异色。只不过一双慧眼。颇有兴致的在陆无踪身上打转,神色间若有所思。

面对翠虚子责问的语气,他也不动怒,将眼光从陆无踪身上收回。笑容淡淡。道:“道友切莫冲动。做事还需三思而后行啊……”语气悠然,似乎意有所指。

翠虚子眉头一皱,目光闪动。略显不服:“道友可是有什么指教?”

他虽高看安逸一眼,但却不代表就愿臣服。在他心中,安逸也就是修为比他高而已,而修为,他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心中颇有傲气,所以对于安逸略显“点拨”的语气,颇为不喜。

安逸心中了然,但谁还能管的了别人耍脾气使性子?也不以为,洒脱一笑,道一声“不敢”,继说:“道友怕是误会了,还请听贫道解释……”

余音渺渺,翠虚子漠然点头,摆出一副倾听架势,但神色间仍有不愉。

安逸挑眉失笑,一指场中,道:“道友且看,那宋叔墨几人,并未身死,只不过被陆无踪点了穴道而已。”

翠虚子顺着望去,定睛一看,果见四人胸口起伏,身上生气挥发不断,就如安逸所言。只不过一开始他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而已。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解:“道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非要等他们死了,才能插手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他来还有什么意义?是以对安逸的话,他依然愤愤。

安逸却不为所动,摇头道:“道友又误会了,你仔细想想,若那陆无踪真的一心想要杀宋适同,那之前拦住他家人之时,为何不直接杀了,反而多此一举将他们点晕?”

这就是他出手阻拦的原因了,因为他发xiàn

,相比于宋英雄,这陆无踪的所作所为更令他感兴趣。

而且……还满合他心思的!

蓦然间,一个推测从他心头闪过,他低声一笑,口中呢喃:

“或许,这陆无踪也是一个高人呢……”

“什么?”

翠虚子没有听清,脱口问出,但安逸却没有作答。可翠虚子此时却也无心留意,低头陷入思索:

是啊,为什么陆无踪没有直接将他们杀了?

“难道是……猫戏老鼠?”此念头刚一生出,他便摇头否决:“不可能,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下意识瞥了安逸一眼,摇头晒笑:“若真的是那样,他何必如此着重的提出来?如果是他看错了,那……那可就有的瞧了!”

虽然安逸看错了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但还不许他幸灾乐祸一下?

可还没等他继xù

多久,场中陆无踪的一句话将他打断:

“宋适同,你若真是一条汉子,立kè

跟我回去向胡知府认罪伏法,我就会放了你的家人。如若不然……哼哼!”

若不然如何,不言而喻,可宋适同的面色却忽然放松,沉声道:“好,只要你肯放了她们,我立kè

就跟你回去!”说着,向前走去。

陆无踪却一摆手止住他,邪笑道:“不急,你听我说完嘛!我虽说放了她们,但不代表她们就能活着离开这里,若想要让他们活命,你还需答yīng

我一个条件。”

宋适同大怒,道:“亏你还是武林名宿,竟如此不讲信用!”

陆无踪嗤笑一声,却不答话。一只手高高抬起,冲着脚下宋叔墨就要拍去。

“慢!”宋适同大惊,叫住陆无踪,强捺心头怒火,深吸一口气,道:“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做的到,我绝不会推辞。只希望你遵守诺言,放过我的家人!”

此时他已别无他法,只能妥协。

陆无踪对此似乎颇为满yì

,高兴道:“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宋英雄果然明智。其实我想你做的,对你来说十分简单,那就是……杀掉他们!”说着,向包括安逸二人在内的围观群众一指,目光冷然,邪笑森森:“敢看老子的戏,那就要付出一些代价!”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无不色变,宋适同面色更是惨白。而安逸却面带微笑,对凌虚子道:“道友可看出来了?”

凌虚子闻声默然不语,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难道说……这陆无踪的此番作为,只是为了考验宋适同?”

安逸点头,继而又摇头,道:“照现在情况来看,这陆无踪很有可能与道友目的一样,想要保护宋适同,在这之前,也要对他做出一番考验。只不过他运气没有道友的好,只能自己上场。只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一些猜测罢了,究竟如何,还需看看才能再下定论。”

话虽如此,但翠虚子却知dào

,安逸如此说除了谦逊,怕还是顾忌到他的面子而已。

脸色一红,道:“方才我怒火攻心不明真相,竟对道友胡说恶语,还望道友莫要怪罪……”说着,深躬一礼,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安逸一把将他拉住,道:“道友不必如此,方才道友也是关心则切,才乱了分寸,贫道佩服还来不及,怎敢怪罪道友,道友就莫要折煞贫道了。”

可心中却是吐槽:“要不是懒得跟你计较,今天非让你趴着离开不可!”

但翠虚子哪里知dào

这些,只道安逸宅心仁厚,宽宏大量,一时间感动莫名,险将他引为知己。

而就在两人说话期间,围观群众听到要殃及他们这帮“池鱼”,纷纷慌忙逃走。

陆无踪似为了证明安逸的推测般,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只是在最后,象征性的抓了几个倒霉鬼敲晕在地。这让翠虚子不由对安逸升起一股佩服之情,暗忖道:“照如今看来,道友的推断也不错了,没想到他仅凭那么一点线索,就能猜到这么多……”

如果说一开始他对安逸只是修为上的高看,现在却是对他心智以及为人等等产生敬佩了。

不过毕竟他是一个修行之人,只瞬间就将这些杂念压下,继xù

留心观看。

只见宋适同此时经过一番挣扎,终于眼神一定,面带愧疚的看了一眼妻儿老母,暗道一声“对不起”,目光直视陆无踪。

愤然道:“我宋公权虽非圣人,但自问做人光明磊落,但求行事无愧于心,你让我无缘无故杀人,我做不到!”

字字如刀,割人肌理,掷地有声。好一条大公无私的汉子!只不过……

“若一个人,连父母妻儿都保护不了,又何谈惩奸除恶,保家卫国,又何谈英雄?宋公权,你可要想好了,你母亲妻儿的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陆无踪神情莫名,似是引诱般说道。

宋公权表情不变,道:“我宋某人从来没自认过什么英雄,更并未想过要做英雄。惠州之时,我只不过做了一个热血男儿应做之事,却被家乡父老如此抬爱,宋某本就受之有愧,如今不要也罢!”说完,他看向叔墨几人,终于面带悲色:“娘,孩儿无能,不仅没能让您安享晚年,如今还要连累你命丧黄泉,孩儿不孝……叔墨、淑真,爹爹对不起你们……”

说道最后,如此汉子竟也泪流满面,失声痛哭。(未完待续……)

PS:抱歉,睡过头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证实

却说宋适同失声痛哭,陆无踪却毫未阻拦,而眼神之中,竟然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不远处凌虚子正巧捕捉到,不由对安逸更是佩服。

却原来,一切正如安逸所料,这陆无踪也是听说了宋适同的义举,便存了保全他的心思。

巧合的,他也有翠虚子的担心,怕宋适同是为了搏一个好名声。

这出发点是哪里,对于安逸来说或许还算不了什么,但对于别人而言,还是非常在乎的。就像陆无踪、凌虚子二人。

在陆无踪眼中,若宋适同的出发点是搏名声,那对他而言,宋适同就是一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他非常鄙夷的。而若是为了黎民百姓,那就是正气凛然的英雄。

只是他却不知,这不论有意无意还是刻意,一个人的功过完全不能抹杀。

就像一个坏蛋,完全出于自身目的杀了一个恶人,间接性救了几十个受迫害的人,那被救之人就应该因为救命恩人坏蛋的身份而不去感激吗?

如果真的那样,那他的德行也是一个问题,智商更是一个问题。

这世间万物,从来是对你好才是真的好,若对你不好,你不会因为他捐了几所希望小学而感激他,充其量也就是夸赞一下他的人品而已,更有甚者,还会猜测人家是搏名声呢。

如此可以看出,这人性之中,还真是存zài

着满满的恶意啊!

可就是这些恶意,才支撑起了人类的智力。恶意越多,智力越强,就如曹操,多疑多虑,一代枭雄。

这陆无踪心中恶意也是不少,不然也不会怀疑宋适同别有所谋,是以智力自然是有的。

就在他做出如果有可能就要保全宋适同的想法后,恰逢胡知府颁出重金,悬赏宋适同的项上人头。他索性将计就计,揭了榜文。好让胡知府放出他的消息。然后亲自考验宋适同一番。

只不过,他的运气似乎有些不好,若不是恰巧遇到安逸,只怕此时早已被翠虚子劈成飞灰了。

这让安逸不禁想起后世一句话: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有高人的心性确实难得。但若是没有高人的能力。最好还是不要出来装高人,不然就会向陆无踪一样,或许无缘无故的就被人灭了。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两个人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但就是为了一丁点的误会,一个人就差点杀了另一个人。若是两人功力相仿,或者陆无踪的功力高些,只怕大打出手,两败俱伤也是有可能的。

这让安逸不由不心下感叹,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啊!

又看了一会儿,见宋适同依然痛哭,陆无踪也没有上前解释的意思,只是含笑看戏,他不禁摇头,对身旁翠虚子道:“贫道还有一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翠虚子闻言一呆,道:“道友不打算再看了?”

此时正是大谜底即将揭晓的时候,虽然一切几成定局,但毕竟还未揭晓,安逸此时离开,完全不符合常理。

但安逸行事又如何能以常理度之?微微一笑,道:“事情已经明朗,再看也不过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家歇歇,睡个好觉。”

翠虚子一阵无语。对于安逸,他忽然有种时好时坏,很不靠谱的感觉!

可安逸却不管他如何想法,略一沉吟,忽然从身上摸摸索索,拿出一本书来,递给翠虚子道:“此是我无聊时创出来的一篇功法,还请道友帮我转送给那陆无踪,如此一个人物,若是蹉跎百年也是可惜了!”

翠虚子没有接过,疑惑道:“道友为何不亲自传授?若是看上他为人,收他为徒亲自教导岂不更好?”

安逸解释道:“我可没有兴致收徒弟,只不过心情好,看他顺眼,想送他一场机缘而已。至于他能不能把握,会不会接受,最后成就到底如何,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懒得管这些烂摊子,还是一个人来的逍遥自在。”

其实这也是他从陆无踪身上隐约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影子而已,不然他的功法难道是烂大街的白菜?说送就送?

这陆无踪身上,持续的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孤独气质,那是一种与世独立的特殊感觉,与他是何其的相像。

若非孤独,若非无人理解。陆无踪如此心性又怎会被世人归为邪道?

若非孤独相伴,若非无需理解,安逸又怎会穿梭各界而不感寂寞?

一切,皆是因为那与生俱来的孤独!

翠虚子却不知这些,只当安逸怕因果纠缠,委言劝道:“这徒弟虽然可能会带来麻烦,但若根正苗红点子青,将来成就或许不可限量,若我等无缘仙道,到时他们也可帮衬一二。即使偶然陨命,身入轮回,若弟子成就仙道,也可下凡点化我等再次修行,终有一世可以问鼎天仙,道友何必因眼前麻烦,绝了自己后路。”

这其实也是这个世界修士“冒着危险”收弟子的一个原因。

没有人能确保这一世就能长生不老,修liàn

成仙,所以要找一个弟子继承衣钵,最主要的,还是报着弟子有所成就后帮衬他们的一丝期望。

可对于这件事上,安逸却是皱眉。

这佛才修来世,道只练今生,这个世界怎么这般模样?一个正统的道家修liàn

者,却打上了来世的注意!

“难道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佛教力量比道家强悍?”

安逸猛然想到,原著之中,确实有道士出现,而且还是茅山的,但不过三两招就被白素贞破了法术,连连告饶,如此表现,也忒为不堪。

反观佛家,不光有观音大士,到处装逼逞能,就连法海这个人间修士,都能打的白素贞无法招架,与道家相比,两者之间也太不平衡了!

他蹙眉凝目,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不禁下意识打开法眼,向翠虚子身上望去。

但见他头顶清光璀璨,成十二层云,有魏巍叠叠之势。铺洒下来,将他全身包裹住,形成一个保护圈。

安逸见了,不禁更是疑惑:“这翠虚子身上玄光纯正,分明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道家修liàn

之法,而且他的境界,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同等境界的人也只高不低。如此一来,不可能是佛家功法高出太多的原因吧?只不过……”

只不过此时他还未亲眼见识过佛家功法,所以也不能确定,他的猜测到底对是不对,但对于翠虚子的心性,他却有些吐槽了:

“从护体玄光上看,这翠虚子修为无比扎实,离炼虚合道仅有一步之遥,观其顶上玄光,相信用不了一年时间便会突pò

,而且又修的是玄门正统功法,根基十分牢固,照这样看来,日后升仙根本不成问题,即便有功德这个硬性条件,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收徒弟竟然还考lǜ

不幸转世的问题,这未免也太过谨慎了吧?”

其实这也是他误会翠虚子了,这翠虚子只是劝他才那么说,其本身而言,根本没有考lǜ

过转世的事,这是属于他的傲气!

他收徒弟,完全是靠机缘与心情。不过话说回来,这有时候心情好坏,也未尝不是机缘所在。

自古以来,凡是收徒弟的,哪个不是心情好时收,若是心情不好,对方但又一点错误,也被放大,如此一来,高人怎么可能收到徒弟,凡人怎么可能拜得名师?

所以,在高人心情好时遇到他,那就是一场机缘。即便不能收为徒,哄他两句骗些法术也是有希望的,就如《聊斋》时的吕洞宾……

“道友在想什么?可是已经决定了?”翠虚子见安逸长时间走神,不禁打断道。

安逸摇头甩开早已偏的不能再偏的念头,笑道:“多谢道友美言相劝,不过贫道心意已决,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是以这徒弟一事,还是就不收了。”

翠虚子见此,心知安逸主意以定,劝也无用,但也不失望。

他不过一时起意,又没有什么目的,哪里会有什么情绪。是以对于安逸的拒绝,他面容十分平和,伸手接过安逸一直递着的书册,道:“既然道友心意已决,那此时贫道就应下了。”说完,却忍不住问道:“道友难道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将功法贪默?”

安逸大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有求于道友,又怎敢新生怀疑?更何况,道友所修法术,比之此本功法一点不差,何必贪恋我的,坏了修行?”说完,不等翠虚子答话,稽手道:“今日之事还需多亏道友帮衬,贫道再次谢过。此时我也不便就留,不若你我二人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来谈玄论道……也罢,话由此止,贫道告辞……”声音飘飘渺渺,还未落下,再看原地,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翠虚子望着安逸离去的方向出了会儿神,才转过头来,开始处理陆无踪、宋适同之间的事。让他好一通手忙脚乱。

而此时安逸,却悠闲无比的漫步在大街上,向着葛长庚家中走去。

他却不知,此时长庚在家里已经等的急慌了魂,若是他再不回去,只怕去梁王府要人的心思都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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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怪异的气体

夜色朦胧,月光铺满大地,给大地洒上了一片银白,似梅、似雪、似白银墁地……

或许有人认为,白银这种铜臭阿堵物怎么可以与雪、梅这种圣洁的东西相提并论,但语言、文字的奇妙就在这里。

白银一词让人觉得充满铜臭、利欲,但反过来,银白却比较让人觉得美好,比如说,银白色头饰,银白色的长袍,银白色的月光……

诸如类似的词语还有很多,但有一类最为特殊的,将词语中的两个字前后颠倒,就会成为它的作用,比如说:牙刷刷牙,鱼网网鱼,手套套手,奶罩、罩……咳咳……我们还是来说说月光吧……

银白色的月光下,长安街道无比的美丽,微风扶柳,灯火如昼,两旁青楼画阁,棱户珠帘,金翠耀目,罗绮飘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诱人的气息。

两旁有妓女与嫖.客在青楼门口嘻笑打骂,娇喘嘘嘘,任谁见了,都不禁神魂迷醉,心生向往。

可天下万事,往往有出乎意料之时。

就如安逸,对两旁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景象没有半分留恋,视而不见般,闲淡的从其中穿过。

即使偶尔瞥上一眼,也很快便收回目光,似乎这酒、色、财、气,对他没有半分吸引力一般。

可实jì

上,他此时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不在眼前的景物上,在脑海中。始终转着这样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心血来潮?”想到这,安逸眉心一紧。

心血来潮是指心里突然或偶然起了一个念头。可但凡修行之人,烦恼、嗔痴、爱欲三事渐渐消除,心若磐石,再难动摇,所以心血来潮这种事很少发生在修行者身上。

可一旦发生,那就证明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在自己或与自己有关的人的身上。所以安逸眉心紧皱,暗自纳闷:“若说是心血来潮,可我来这个世界也不过几个月时间。能有什么事呢?”

虽说心血来潮不一定指的是这个世界,或许是现实出事也说不定,可这种情况,他却并没有考lǜ

进去。

这心血来潮可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必须要自己或与自己有关的人出事才能产生。而现实世界,此时哪里还有与他有关的人?

或许郑弘文、钟思宇、徐蕙、王玄甫等人能勉强算上,可因为他现在修行大道通明录,领悟心道的原因,心血来潮的条件也有了一些改变。那就是,除他之外,只有他心中牵挂之人,方能引动心血来潮。

可现如今的他。除了自己本身,心中哪里还有其他人在?所以现实世界首先就被他排除了。

排除了现实世界后。他开始回忆在这个世界的经lì

,看看这心血来潮是不是应在自己身上。

首先想到的,就是许仙与白素贞。

“若是他们两个之间再生变化,或许我真有可能被波及到,比如情变、生死等等。尤其是许仙若因为半吊子的修为跟妖怪较劲从而被杀害,那白素贞恐怕真的饶不了我。”安逸沉吟了片刻,之后却又否决了。

心血来潮的前提是在受到危险、乃至生命危险的基础上,才会到来。他可不认为白素贞能杀得了他,所以就暂时将她们排除在外。

“可除了她们,还能有谁?难道是在梁王府?还是在方才的街上几人中?”

安逸凝眉细想,又觉不对:“梁王府是不可能的,在那里待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大多是废话,聊来聊去也不过是进宫见见皇上,答yīng

便答yīng

了,世俗皇权,能有什么危险?”

“而方才大街上……”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摇头:“几人中只有翠虚子有修为在身,但我又并未与他结怨,宋适同几人更是连见都没见我,又能给我带来什么灾难?”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他们自然不会对付我,但若有人对付他们,又被我遇见,即便我无心插手,但若敌人有斩草除根的念头,未尝不会受到牵连。再说皇宫之上,有气运金龙盘聚,压制人的修为,却只为保那一家性命,如此看来,凡俗之中未必没有能伤害到我的力量。而白素贞成妖多年,未尝没有几个好友,或拜了某人为师,若真集结起来,恐怕有两个我也是白搭……”

这一番推测让他心烦意乱,无比纠结,叹声道:“看起来这因果只说,并非我之前想的那般简单。命理与因果,有时还真是两个概念。”

就比如现在,他虽然全无命理,不受命运安排,但却因为认识了几个人,就可能受到莫名的危险。

不是命运安排,而是……因果纠缠……

想到此,安逸不由心中默然:或许每个世界间的关系,并没有想想般的那般遥远……

他双眼一眯,露出思索之色,不知dào

又想到了什么。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丝怪异的味道传入他的鼻端,似兰似麝,却又夹杂着一股腐臭,两种极端的味道中和一处,比一年未洗的臭汗脚袜子还难闻无比,这次第,怎一个酸爽了得。

安逸脸色一变,屏住呼吸,举目张望气味源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有这般“神效”。

可他刚抬眼,却见迎面走来一对男女,约摸二三十岁的模样,衣着华贵而又清凉,可这些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两人面色稀松平常,就仿佛……仿佛没有闻到这怪异的气味一样!

安逸面色讶然,左右回顾,见周围人皆同两人一样,丝毫没有被怪味熏到应有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震,暗道:“若只有一个没有闻到还就罢了,还可以当他鼻子不灵光,可如今除我以外皆未闻到,难道……”

“就如同法力清光一般,非修行之人不可见!”安逸暗喝一声,对怪味越发好奇起来。

暗运体内法力,只见他双眼中神光爆射,一道紫芒闪过,他眼前的世界比之前多出了许多变化……

街道还是之前的街道,房屋还是之前的房屋,就连行人也没有任何变化,可空气之中,却比之前多了一道道黑灰之气。

放眼望去,每一道气体都给人一种极其邪恶的感觉,让人一见之下,就升起一种厌恶,一种再也不想看它下一眼的厌恶。

安逸也是如此,眉头一皱,收起法眼就要离去,但在下一刻,却骤然停下。

“不对!这气体能影响人的心智!”他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险些惊呼出声。

想他现如今是什么修为,正常时候,又怎会被些许情绪影响到行动?

可之前他还要探查气味来历,如今一见气体就改变了最初的决定,一心想要退去,这般变化,怎么可能正常?!

想到这,安逸面色一肃,心中对于气体的来历更加好奇。

可好奇归好奇,他却从来不是一冒失的性格。暗自运转玄功,凝神定气,待到心神平静,气息稳定,才再一次看向黑灰色的气体……

依然是那种令人讨厌的邪恶,黑灰之色互相交杂,轻轻一嗅,散发出一种香臭混合的气息,让人闻过之后就不想再闻第二下。

安逸眉毛一皱,压下心头的厌烦之感,紧紧盯着黑灰色的气体,不一会儿,双眼中惊疑之色再起……

只见那邪恶的气体中,竟又透着一股堂皇正气,浩浩荡荡宛若骄阳,令人不敢逼视。而更怪异的,就在这一股堂皇正气之下,却又充斥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就如同晴天白日下的乌云,让人难以琢磨。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安逸疑惑之际,那气体似乎因存留过久,开始急剧消散。只片刻,就消失无踪。就连安逸打出一道法力想要保留下来,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让他心中不由又是一沉,暗忖:“这世间之物,远远不是人能尽知的,看起来,之前我也有些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了。”

这反思并非没有道理,就拿他现在行事越来越随意,就可以看出他对于外界的提防逐渐削弱了,这也可以看成是自信心膨爆的一种。

只不过也并非那么绝对,毕竟一个人的思想决定他的一切,而安逸正是崇尚自由,所以在自认为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后,才开始变得随意甚至肆无忌惮起来。

而如今的气体就像一个警钟,将他逐渐懈怠的心思惊起,但事情永远是双面性的,就比如人谨慎起来,就无法做到洒脱。

谨慎可使人躲灾避祸,却容易多疑多虑;洒脱可使人心性豁达,却容易招灾引祸。所以这件事,究竟是好是坏,任谁也无法言论。

就连安逸意识到这一点后,也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再次留意了一眼四周,并未发xiàn

半分异样,他只好将对气体的好奇与疑惑暂且压下心底,深吸一口气后,再次向葛长庚家中方向走去。

而就在他刚走不久,一个半黑色透明的身影出现在他刚刚所站的地方上。黑影表情凝重,眉头深深锁起,直愣愣看着安逸离去的方向。一双眼似喜非喜,神色变幻莫测,满脸的挣扎。

不一会儿,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身上污光一敛,隐身遁走。

方向,却正与安逸相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入宫

对于自己离去后黑影出现,安逸毫无所觉,一路返还葛长庚家中,却发xiàn

他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道长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难道梁王有为难你?”

葛长庚一直在门外踱步,见安逸回来,猛迈步上前来问道。

安逸打量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鞋面裤脚满是尘土,知其等候多时,神色并非作伪,心下微动,暗道:

“这世间的事还当真奇妙,之前教导许仙虽然不说全心全力,但也付出了一番心思,可却换来那样一个结果。而今与这葛长庚无亲无故,他却对我如此挂心,也是……唉……”他心下一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见葛长庚在焦急的等着自己回话,他忙收拢心思,面露微笑,答道:“梁王身份高贵,怎会为难我一个普通野道,只不过请我吃吃茶,谈谈话,顺便通知我让我进宫一趟,说皇帝想见见我而已……”

葛长庚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对于安逸之前的话也不置可否,但当听到皇帝要见他,心下猛然一惊,尖声道:“皇上要见你?怎么可能?!”一双眼瞪得滚远,显然十分吃惊。

安逸笑问:“怎么不可能,难道我不像有道高人吗?”说着,将下午谈话大体对葛长庚重复一遍,也算回答了他的疑惑。

葛长庚顿时了然,道:“这也难怪,如今陛下年幼,请道长前去。怕只是为了看一看仙术,是以梁王才想先让道长展示一番,以免见了皇上出丑。说起来倒还是一片好心呢。”

“陛下……年幼?”安逸对于梁王好坏没有在意,但对于皇上年幼却心怀好奇。

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对于王朝皇帝还真没怎么留心过。

这许仙、白素贞在《白蛇传》里是南宋时期的人,但在《雷峰塔奇传》中,却是元朝。而如今这个世界却是在宋元交接之际,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他也无心过问。是以根本不知dào

当今皇上是谁。

对于皇上,他脑海中第一印象要么是中年汉子,要么是青年英豪。而猛听一个“年幼”,说当今皇上还是个娃娃,心里还是蛮诧异的。

葛长庚却并不知情,疑惑的望了安逸一眼。道:“道长难道不知?先皇去世的早。当今圣上五岁便已登基,如今不过两三年,算起来也就八九岁模样,正是少儿玩闹之际……”

安逸忽然打断,表情怪异道:“按理说你一个儒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俱应遵守,怎么现在开来。你对这小皇帝不怎么尊重啊。”

“道长此话何意?”葛长庚脸色有些不自然。

安逸道:“没什么意思,但‘玩闹’这个词。用在皇帝身上怕是不合适吧。”

葛长庚闻言一顿,忽然笑道:“道长莫要危言耸听,皇上虽身份高贵,但毕竟岁数在那摆着,说是孩童根本不为过,孩童玩闹,自然也不无不可。更何况,尊敬是在心里摆着,又不是口头上说说……”

安逸赶紧摆手打断他继xù

辩解,道:“急什么,我又没说告你的御状,我连他是谁都不知dào

,说起来比你对他还要不堪。”

葛长庚绽颜一笑,道:“道长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声,如今我意向道,所以,这儒生一词,却是不该用在我身上了……”

言外之意,就是:如今我也算半个方外之人,什么君臣父子不能再约束我了。总之,是间接肯定了安逸的猜测,对于皇权,他看的已经很淡。

安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道:“不早了,我们去睡吧。”

说完,当先毫不客气的进入房间,用相隔距离,结束了这段谈话。

葛长庚望着他的背影,停留片刻,后摇头一笑,也是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后,掌灯点烛,摸出日间安逸给的功法,细细研读。

而此时,另一间房中,安逸坐在床上,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之前看到的那丝气体,再次在他的脑中闪现。

莫名的,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在他心头升起……

“这难道是……魔气?!”

安逸心中一动,猛然想起,这气息中似乎与天魔有相似之感。

这世间魔道修士与天魔又有不同,说白了就是一种修liàn

方法而已,但起源却出于天魔。

人有人气,妖有妖气,仙有仙气,这魔自然也有魔气。这气息的不同,按照世人理解,无非是修liàn

方法不同,所吸收灵气不同而已。

但在《大道通明录》中记载,却有所不同。

说白了,其实大家所吸收的气体都是一种,但因为自身理念不同,到了每个人的体内,气体就会结合他的理念而产生变化,最后分为仙、魔、妖、佛等气,使人容易区分。

这其实依然是唯心论,大道通明录中,大道唯心的一种体现。

只不过这些安逸虽早就知晓,但由于之前一直未正正经经的见过魔道修士,所以在猛然见到那股气体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可话又说回来,每个世界修liàn

之法都有所变化,这气息就是是否是魔气的一种,安逸也不能确定。

“但不论是不是魔气,那种给人怪异感觉的气体,日后也应该留心……”

这不仅仅是因为好奇,还是一种对世界、对修liàn

、对大道的探索。毕竟说起来,他修liàn

虽一切唯心,但也要结合外界体系。

闭门造车,始终不是正途。

可现在在回去查看,也已经晚了,所以只能留待日后。

安逸徒自挽叹片刻。暗怪当时怎么没想到,不然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离开,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只好合衣睡下。

一夜无话,时光匆匆,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长庚家外忽响起敲门声,原是梁忠带着仆人马夫赶到。隔门喊:

“道长开门,吾奉梁王之命,领道长入宫面圣!”

安逸打开门。见又是他,满脸似笑非笑,但却懒得纠缠,与葛长庚辞别后。坐上王府马车。摇摇晃晃向皇宫行去。

路上,他闲极无聊,挑开车帘对外面梁忠问道:

“你们王爷呢?怎么就你自己过来,而且还这么早。”

梁忠此时受过教xùn

,无论心中如何想法,但表面上却不敢怠慢,忙答道:“回道长,王爷一早就去上早朝。故不能亲自相迎,托老奴向道长请罪。”

这句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然为何等安逸问才说。可安逸却毫不在意,面含微笑,点点头不置可否。

梁忠呵呵一笑,继xù

道:“道长其实有福了,皇上闻听道长答yīng

进宫相见,心中十分欣喜,故决定于早朝之后,金銮殿上相见。”

金銮殿?这不是明朝才开始的叫法吗?

安逸心头微晒,不再答话。场面瞬间安静,唯有马蹄声,哒哒不绝。

而此时,金銮殿上,却恰恰相反,闹哄哄跟菜市场一样。而起因,正是因为安逸。

只见一方身穿绯色罗袍,佩玉饰、锦授的大人出班在列,站在堂下,对高坐在金銮宝座上,一身穿金黄滚金龙服饰的八九岁孩童躬身行礼,口中道:

“陛下万万不可,那安逸来历不明,怎可召到朝堂之上相见,若万一其人有歹心,行专诸、荆轲之举,则圣上危矣,天下危矣!”

却原来,早朝之后,小皇帝叫住退朝的大人们,将安逸进宫的事说了一下,并挽留他们留下来看“戏法”,一下惹得众官员不快,暗骂昏庸糊涂。

可念及皇帝年幼,也不过少年心性,所以当朝一品大员韩昌,出班相劝怕是刺客,但并未说指责之语。

可即便这样,却惹得一旁梁王心生不快。

想安逸是他找来的,现在却被说成刺客,那岂不是含沙射影,说他别有异心?

如此诛心之言,当下惹得他大怒,站出来,也不顾之前与安逸的不快,道:“韩相公慎言,那安逸你又不是不知,自一来京城,哪家达官显贵没有招待过,就连你韩相府上,不也请他一宴,如此奇人异士,又怎会行那刺杀之举!”

捧人即是捧己,梁王此时也只是为了自己面子,才帮安逸说话。但话一出口,心中也是忐忑,怕真的被韩昌猜中,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顿了一下,面相皇帝道:“不过韩相所言也确实有理,皇上还可三思而行。”

小皇帝刚要说话,忽然下面走出一武将,浓眉大眼,正气方刚,道:“陛下不必担心,倘若那安逸真是贼人,有微臣在,定保陛下万无一失。不过臣曾听闻,那道人在韩相府上曾与相爷发生不快,也不知今日相爷之举,到底是何道理。”

最后一句是向韩昌所问,但并未有咄咄逼人做态,反而如闲谈般,说完就面无表情退下,让人反应不及。

韩昌一张脸黑不溜秋,刚要开口反驳,小皇帝此时却已说话:

“好了,都不要说了,韩爱卿所言有理,但正如方将军之言,有诸位爱卿在,即便他真是刺客,又怎能伤的了朕。”

话虽如此,但他一双颇为灵动好奇的大眼,却透露出他刚才所说不过是为见安逸急中生智说的托词而已。

而恰在此时,忽有小黄门来报:“启奏陛下,道人安逸已到殿外候见。”

小皇帝大喜,道:“宣他进来!”

太监唱了一声诺,尖声叫到:“宣道人安逸觐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金銮殿上

“宣道人安逸觐见——”

一声声召令通过一个个太监之口,层层传递,终于传入安逸耳中,他还未有所动作,一旁梁忠急不可耐道:

“道长快些进去吧,记住要慎言慎行,莫要冲撞了陛下,不然惹的陛下发怒,连王爷也保你不得。”其实他想说的,怕还是不要累及他家王爷。

安逸对此报以一笑,答yīng

的十分痛快,道:“梁管家放心,此事贫道省得!”

可只要见他双眼笑意,就会明白,此话并没表面上那般简单。

梁忠却不知这些,只道安逸怕了,当下撇嘴一笑,道了声:“请吧!”

此时有太监上来,带领安逸向里面行走,而梁忠,确实没有进入的权力。

安逸跟着太监走了几步,忽一回头,再次冲梁忠报以一笑,笑的梁忠不明所以,可心却不知为何,提了起来。“砰砰砰”跳的他心慌。

刚要开口叫住安逸,却见其已经走远,他不敢在宫中喧闹,只好满心忐忑的在原地徘徊。

而此时,安逸已经来到殿外,刚一踏入金銮殿,只觉热风扑面,抬头打量,最终将视线定在最上方那八九岁孩童身上,心知他便是皇上了!

没有说话,安逸静立殿下,一双眼开始四处打量,似乎是在欣赏殿内的装饰摆设。

“大胆!”

韩昌本就看他不顺眼,如今他又这般表现。自认为抓住把柄,怒喝道:“见了陛下,为何不拜?如此目中无人。当治他欺君罔上之罪!”

罕见的,这一句话却无一人反驳。包裹梁王与方才那将军,连小皇帝也算在内,殿中五一人开口说话,全都聚精会神看着安逸,想看他如何应对。

安逸此时却恍若未闻,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分明是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的做态。

梁王心下不禁感叹:“不说他有没有真本事,但凭他此时表现,怕会让人心生信服。这安逸。倒也真是好心机!”

话里话外,分明是安逸装模作样,故yì

如此的意思。

方才那将军此时也是皱眉,刚要呵斥。但瞥见韩昌难看的脸色。微笑收声,作壁上观。

韩昌一张脸黑的像是锅底,想他何时受过此等无视?心头大怒再要发火,却不料小皇帝开口打断了他:

“罢了,道长乃方外之人,不兴跪拜之礼。韩爱卿不必挂怀。”

声音虽然稚嫩,但在此时此地说出,还真像模像样的有一股威严。让人颇觉好奇。

“倘若在后世,莫说八九岁。就是十五六,怕也说不出如此话来吧?”

安逸略一沉吟,不禁对古人的教育心生佩服。

孔融四岁让梨,方仲永五岁属文,骆宾王六岁咏鹅,曹冲七岁称象,司马光八岁砸缸,甘罗十二拜相……

古时神童多矣,天才多矣,而方今之世,却寥寥无几……等等,怎么又跑偏了!

安逸苦笑摇头,拉回跑偏的思绪,但一双眼依旧没有看向众人,反而看向头顶。

在那里,一条金龙凌空盘旋,金龙下,一条细长的气体将它与小皇帝紧紧相连,仿似双生一般,没有任何连接痕迹。

而安逸此来,所为不是别的,就是这顶上龙气!

这天子龙气,乃一国国运体现,气盛则国运强,败则运衰。而这一国之运,却又关系到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可以说是人道的最为核心的部位。

他自修行以来,仙也见过,佛也见过,连魔都当过,但此时静下心来想想,却发xiàn

他始终忘了人道。

佛道是道,魔道是道,这人之一道,未必没有修liàn

之法。就如黄帝御女三千,虽则成仙,但也是帝王之道,与寻常仙人又有不同。再说儒教,养一身浩然正气,未尝没有驱魔退妖之能。

在很多观点之中,这世界本就由气而生,人无气则死,天地无气怕也亦然,所以这“气”之一字,对修行者来说甚为重yào



而浩然正气,对于人道来说也是无比重yào

,或者说儒道即是人道也不为过。

世有三道:

一曰天,二曰地,三曰人。

形于上者谓之天,天者,日月星辰之主也,是故凡形于上者,日月星辰皆天也;

形于下者谓之地,地者,草木山川之主也,是故凡形于下者,草木山川皆地也;

命于其两间者谓之人,人者,夷狄禽兽之主也。是故凡命于其两间,夷狄禽兽皆人也。

天道乱,而日月星辰不得其行,故天道无私,天道无情,但却有着自己的规律,按规律运转、轮回,无往不复,方才长生久视,不死不灭不生乱。

所以,凡世间修行者,无论仙佛妖魔,所追求者,无一不是天道,无一不是长生。其次,方为地道。

地道者,无常也,万物生灭,盛衰循环,相生相克。一切讲究的,不过是适者生存。所以在长生无望下,修行人所追求的不过是活的久一点。

而唯其人道,却少有人问津,只因……人道沧桑!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世间凡一切有情众生,到最后无一不是老死下场,但道之一物,又岂仅是长生一条所能概括的?

此时安逸无法用自主修liàn

来提升境界,所以他便有了一探人道究竟的心思。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不不不,他只是闲极无聊而已!

所以为省时省力,他才打起了天子龙气的主意。

这人之一道,无非在于君臣父子、亲尊长幼、男女有别。

而“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又说:“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

这治理天下。首先当推朝堂,所以这人之一道,于朝堂处所求,也是有着几分道理的。

安逸一心探查龙气,将注意力放在其上,自然忽视了朝堂上众人。对于小皇帝的话,也没有半分表示。这让小皇帝心中也平生一点不喜。

暗自嘀咕:刚刚我也算帮你解围了。你不说谢恩,还一副超然物外的表情,也忒不识时务了吧!

小嘴一嘟。显得十分生气,刚要发火,但瞥见众位大人在列,只好调整忍下。

他可不想被参喜怒无常。少儿心性。所以装出一副大人模样。老气横秋道:“不知安道长仙乡何处,又在何处修行?习得是什么法,练的是什么术?可否为朕表演一番?”

……还真是少儿心性,三两句话就蹦不住漏了底,透露出他只是想看看戏法的小心思。

安逸回过神来,见小皇帝满脸希翼,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表情萌萌哒。不由的失声一笑。

小皇帝面上羞涩一闪而过,转眼装出一副面无表情模样。前后一对比,让人更觉可爱。就连在一旁不苟言笑的梁王,嘴角都忍不住向上勾了勾。看向小皇帝的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不禁让人怀疑,这老混蛋是不是正太控,亦或者……他给先皇戴了个绿帽?

安逸干咳一声,甩开这不着边际的想法,面对小皇帝的疑问,道:“回禀皇上,贫道也没习什么法,更没练什么术,一生四海为家,单靠一张嘴以及满身的硬骨头混口饭吃。说起来这京城上上下下的官员也被我吃了个遍,唯有这皇宫大院贫道未曾来过,如今有缘,怕也是要尝尝这御膳房的伙食了。”

“好大的胆子!”安逸话音未落,韩昌已怒喝出声,道:“此金銮殿上,哪是你一方野道放肆的地方,就不怕丢了项上人头吗!”说着,就作势要喊侍卫将他托出去问罪。

安逸都没用眼皮夹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那算了,既然不管饭,那我就走了啊……”

淡淡的话语,淡淡的表情,结合一起却有种让人想抽他的冲动。尤其是韩昌,可咬牙切齿还没发出火来,小皇帝却已经沉不住气,见安逸抬步要走,道:“等等,等等,你怎么刚来就打算走了?”

安逸道:“你又不管饭,还不许人回家吃饭?”

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的一旁人都恨的牙痒痒。但唯有一人,却露出笑容,击掌赞道:“道长风采不减当日,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安逸循声望去,见一三十多岁男子,身穿朝服站在人群之中,对自己试目微笑,也不禁报以一笑:“原来是樊相公,相公进来可好?”

此人姓樊名蕊,是唯一一个被他逼着请客还不吝结交的,心性十分豁达。所以他对他也暂时报有善意。

樊蕊对安逸亦是如此,觉得他人心性洒脱,如今一见,金銮殿上都敢插科打诨,洒脱之感比往日更胜。不由心生欢喜,忍不住出声搭话。

可话一出口,却暗觉不是时候。

他终归是一方官员,君臣之道深入其心,如此殿前失仪,虽其本身不觉什么,但难免怕人说闲话。

是以上前一步,小声道:“劳道长记挂,樊一切安好,不过此时并非说话之机,还是等退朝后,请道长来寒舍一聚,共叙记挂之情。”

此时韩昌更怒,暗道区区小官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明知他与安逸不对付,还上前好言交谈,这不是打他脸吗?

当下上前一步,奏道:“皇上,此道人目中无人,大胆之极,完全不把您放在心上。还有樊蕊,身为朝廷官员,却无立场,与一野道相交,更在君前失仪,窃窃私语。当治他二人大不敬之罪,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话音一落,樊蕊勃然色变,只因他发xiàn

,小皇帝似乎被韩昌所言触动,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当下他忙要辩解,却不料被安逸一把拉住。诧异回头,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安逸眼中有一丝冷芒闪过。不由得心头大跳:

……他要做什么?!(未完待续……)

PS:感谢奈生打赏……

第一百二十八章 玩笑

安逸此时心中亦被韩昌搞得有些不快,拉住樊蕊后,没有出声解释什么,反而对韩昌稽手:

“我道是谁跟我过不去,原来竟是韩相公。”和颜悦色甚至略带恭维的语气,让大家以为他要服软,但不料他话音紧接着一转,让大家心头略惊:

“好你个韩昌,贫道与你虽有冤仇,但也不至如此陷害贫道吧,即便因仇陷害贫道,贫道也就认了,又何必牵连他人?真当道爷我好欺负不成!”

一番话虽说的不清不楚,但结合之前方将军说两人有隙,在场百官都不禁疑惑顿生,怀疑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一时间惊疑不定。

梁王也不禁寻思:“这韩昌平日里为人也谨慎的紧,今日这般一反常态,难道真的如之前方将军所说,是因他私下与安逸有过龌龊?要不然怎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

可猛然间,他看见一旁方将军也面露疑色,不由心下一跳,疑惑更甚:

“方将军早与韩昌不对付,按理说所言并不可信,但方才安逸之言有恰巧与他不谋而合,想必此事不假。但为何方将军现在却也面露疑色,像是第一次听闻一般?难道他之前所说皆是编撰,却歪打正着与事实相符?还是说……安逸也是虚言,只为陷害韩昌,却巧合的与方将军所言相吻合?”

几种设想在心中一晃而过,他一时间也无法确定事实真相。而此时韩昌早已暴怒,喝道:“一派胡言,本官行的端坐的正。又怎会做这小人行径!”

安逸掴掌大笑:“好一个行的端坐的正,但不知韩相公,若不是为了寻仇,为何再三与贫道过不去,非要皇上治贫道之罪。”

略显嘲讽的语气,却让在场官员都觉有理,就连小皇帝此时。也是怀疑的看向韩昌。

韩昌气极,道:“野道士莫要诬陷好人,本官所言。皆按律法,本就对事不对人,你却说我故yì

为难。哼!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看是你心怀脏乱。以己观人吧!”

一番话反驳的滴水不漏。更黑了安逸一把,大家不禁又都疑惑的转向安逸,想看看他又有什么说法。

而安逸当然不会辜负众望,嗤然一笑,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假,但你我之间,究竟谁是君子,谁是小人。怕不是你韩昌一人来定。”

梁王此时忽然插话:“安逸,你既说韩相公与你往日有隙。何不在此将事情始末说出,与韩相公当面对质,再由圣上裁决,孰是孰非,定能还你二人一个公道。”

方将军乐的看韩昌笑话,暗忖若当真确有其事,说不得也要落井下石一番,当下也是出言附和。

而其他官员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大多也是附和,只有少量出言反对,说:“韩大人乃当朝一品,怎可让一野道评头论足,胡言诬陷。倒不如将他乱棍逐出,以正视听!”

这一听就是与韩昌亲近的,或者是出自他手下之口。小皇帝虽然年幼,但生在宫中,对这些弯弯绕绕即便不能尽知,但也能猜到一些。当下嘴一撇,拍板道:“好了,都不要再吵了!”

“先祖曾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韩爱卿。若是安逸所说属实,朕也要依法办理。若是不然,正好还爱卿一个清白,故依朕看来,就依皇叔所言,你二人当堂对质吧。”

君无戏言,言之为令,令出必行,行之必果。

若是私下还则罢了,但如今在这金銮殿上,百官面前,皇上口中所说之语句句都为金科玉律,除非德行有亏,否则不得有任何反驳。

是以韩昌虽则不快,但也不敢有任何反驳,只好点头称诺。一双眼看向安逸,道:“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说出花来!”言外之意,就是说安逸胡编乱造,蒙混大家。

安逸毫不理会,冲小皇帝一抱拳,道:“陛下圣明,两个月前,贫道于韩府门前乞食,韩大人几次三番命家仆施展武力,逼迫贫道离去。但贫道别的没有,唯有一身硬骨头与厚脸皮,不怕任何打骂,一直赖着不走。最后韩大人许是怕影响声誉,迫于无奈请贫道饮宴一场……”

其实两人之间若说有矛盾,也只有这么一点而已,但光凭这点,显然构不成韩昌“报复”他的假象,是以他毫无停顿,继xù

道:

“本来这件事也应该到此为止就结束了,之前在其他大人府上也多是如此。”

其他官员闻言都是点头,暗道也确实如此,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更对于安逸单独提出,相信必有其他用意,只听他继xù

道:“不料韩大人有一方小妾,竟看中了贫道,想与贫道私奔而去,双宿双飞。贫道虽贫贱,可世俗礼法还是懂得,故委言相拒,不敢从命……”

话说到这,虽然都是安逸胡说八道,但在场众人哪里知晓?无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信与不信且放在一边,但八卦之火俱都熊熊燃起。

安逸见此,说的更为起劲:“其实这本也没什么,左右是在私下里,也就我们两人知dào

此事。但坏就坏在,隔墙有耳,被正好来找他小妾的正妻看见,吵闹着要告sù

韩大人,小妾一时间惊慌失措……”

不得不说安逸讲故事还是很有一手的,就连明知dào

是假的韩昌都有种要听下去的冲动,一时间根本没有想到阻拦。

安逸当然不会主动停下,轻咳一声,继xù

道:“小妾惊慌之下,首先想到的当然是不能让事情败露,但苦于手中没有韩夫人的把柄,苦苦哀求又不起作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韩夫人扒了个干净,让贫道饱了一番眼福,又能保下这个秘密……”

话到此时,事中因果也已明了,但在场众人无不好奇最后怎么被韩昌知dào

的,不然韩昌怎会如此针对他?

而韩昌此时,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口想要大骂,但一时间岔了气,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指着安逸,“你……你……你……”的浑身发抖。

安逸又岂是善人?形容美女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但若形容他,那就是静时若幽潭,动时若疯狗了。

如果谁惹的他心情不好,他可是会乱咬人的!

索性一黑到底,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秘密本可暂时保下,但世间总有那么多意wài

,让人无法防备。搞定韩夫人后,没想到其女又来,这一下连韩夫人都帮手,又搞定了韩大小姐,没想到之后二小姐与三小姐又来……又搞定了她们,没想到少夫人、二少夫人又来……”

话到此时,明眼人都能看出安逸是在扯淡了,不然哪有那么巧合,韩家妻女一个个排着队一样让他“宠幸”。

可依然有那傻的,或者说心思龌龊的,以及与韩昌有仇怨的,打心底里愿意相信安逸所说是真的,不由开始编排,暗想:难道只是扒光了,就没有做点什么?

此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众人脑海中无不出现一幅幅肉体横陈的场面,在胸海玉峰之中,一个带把的男人纵享驰骋……

“够了!”此时韩昌终于顺下一口气,暴怒出声,胸口快速的起伏,显然被安逸气的肺都快炸了。

一双手颤抖的指着安逸,恨声道:“你……你……你放屁!……”

安逸呵呵一笑,心道放屁又能如何,即便都知dào

我说的是假的,但三人成虎,这事一旦传开,真真假假有什么重yào

。反正这韩昌注定要裤裆里抹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就给我老实的接翔吧!

安逸双眼一眯,道:“贫道乃方外之人,怎会骗人。若不是最后恰巧被你撞破,看着满屋子白嫩肉林,又怎会在今日如此针对贫道?”

这话其实也是大家想问的,若两人真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在朝堂之上,韩昌为何如此针对安逸?

韩昌此时心中却有苦说不出。其实他真的是为了江山社稷考lǜ

,怕安逸心怀歹意,小皇帝又年幼,若是被哄骗了,那岂是江山之福?

但不料世人心中大都龌龊,以己观人,又被安逸三言两语一带,竟然都怀疑他的出发点是为私仇,而且还是如此龌龊的理由,一时间一口老血憋在心口,险些被气的背过气去。

而安逸此时,却不禁暗自寻思:自己这算不算是陷害忠良?

可念头一转,他却摇头笑了。

还是那句话,对他好才是真的好,若对他百般为难,即便是圣人,那又如何?

更何况,他又没有真的如何反击,如若不然,以他的周全,若真想陷害一个人,又怎会说的如此破绽百出,让人一听就是假的。

其实他只是看韩昌不爽,想要恶心恶心他而已。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个玩笑罢了。”龙椅后,一片珠帘内,传出一个柔美娇艳的声音,声音极轻,就连小皇帝都听的不清不楚,但却明明白白传入安逸耳中。

他心中一动,蓦然抬头,只见一绝色丽人正襟危坐在珠帘后,端庄娴贵,二十七八岁模样,尤其是一张樱桃小口,红艳欲滴,分外诱人。

这是……

垂帘听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疯狗

珠帘后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恐怕除了当朝太后之外,再无第二人选。

安逸此时心中暗道上一个皇帝肯定是一个短命鬼,不然怎会让这么小的孩子持政,最主要的,留下这么一个美艳的小妞做寡妇,还真是……

暴殄天物啊!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皇宫大殿之中响起,徘徊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皇后猛然抬头,一双眼死死盯住安逸,心头剧烈跳动。

蓦然间,一道红霞从脸上闪过,双眸剪水一般,不知dào

想到些什么。

梁王偶然瞥见,脸色一变,再看向安逸的时候,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光。

安逸若无所觉,黑过韩昌之后,继xù

吧注意力转移到龙气之上,暗运法力,发觉似被泰山压制,晦涩难动,心知这乃是万民之力。

龙气乃一国国运体现,牵连甚广,凡国家治下万民,都有一丝心念付于其上。也就是说,若想动龙气,其实是在于亿万百姓争力,如此仅凭安逸一人,当然力所不能及。

这时候他无比怀念起了天魔元神,因为若是天魔元神在,只要分出一丝神念,伪装成万民信念,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去。毕竟这龙气虽强,但却没有自主意识。有的,只是向天魔元神一般,万千百姓的念头。只不过一个是信念,一个是欲念而已。

如此看来,这世间之事还真是大体相同的,安逸一心钻研心道,未尝不能做到一法通。万法通的地步。

只不过心道也有细分。有一意孤行的道。有自我反思的道。

一意孤行,就是仅凭心中一念,认为自己就是对的,错了也是对的,是世界错了。简单来说,就是深度的中二病患者。

而自我反思,则是结合外间规则,领悟自己的规则。结合外道。领悟内道而已。

安逸此时,就徘徊在两者之间。二道同修也好,左右不定也好,其实这些并不重yào



但要成道,何须在意所选之道?只不过路近路远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声惊呼将安逸惊醒。他猛然回头,只见一道刀光越来越近,转眼就要劈到他的头上。

定眼一看,是韩昌怒发冲冠,拿着从一旁侍卫腰间抽出的长刀。恶狠狠向他劈来,口中道:“老夫今日定要杀了你这个妖道。还我韩家门风清白!”

“啊——”

“韩大人不要——”

众人纷纷做乱,劝道:“莫要因为一件小事,惊了圣上龙颜!”

小事?这他妈算小事?

韩昌怒不可遏,浑然忘了场合,不顾众人乱语相劝,毅然向安逸挥刀。

此时早有侍卫冲进大殿,将小皇帝拱卫在后,抽刀在手,预防韩昌指东打西,意在圣上。

此时方将军脸色忽的一喜,心中大笑:“好机会!韩昌你自己作死,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当下也要从侍卫那顺把刀来,趁乱将韩昌斩于殿前。这样他有一个救驾的名头,想必任谁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可此时人人皆惊,侍卫更警,哪里容得他夺刀,举目四顾,但凡侍卫皆都抽刀在手,紧紧握住。而他虽是武将,但上朝又不许带兵器,一时间手脚无措,呆愣在地。

眼看着韩昌一个力劈华山,向着安逸顶门劈去,而安逸虽回过头来,却一动不动,仿似被吓傻一般。让樊蕊一颗心狠狠提到了嗓子眼。

小皇帝却毫无受惊之色,一双眼紧紧看着安逸,反而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上下嘴唇开合,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到喃喃细语,说:

“快劈下去,快劈下去,道士定有神功护体,今日朕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这神仙手段。”

也不知他是没心没肺本性如此,还是少儿心性不知所畏。

或许,在他心中,生、死二字就如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远没有大人看的那般重yào



所以说,少儿眼中的世界,是纯粹的,干净的,没有任何瑕疵的。

只有人复杂了,才会发xiàn

隐藏在暗中的龌龊,不是世界变了,而是人心变了。

以佛眼看世界,则众生皆佛。

在你评论他人的时候,首先要想想自己。若你真的纯洁无暇,又怎会看得见他人身上的龌龊?

见他人善者,其人也善;见他人不善者,其人必恶!

智者为慧,商者为奸,智商越高,谋略越高,其人越知恶。知恶者为恶,必为大恶……

这一切发生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说来觉慢,但不过眨眼。眼看着刀离自己脑门越来越近,可安逸却没有任何动作。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嘴角一勾,露出一个似嘲非嘲的笑容。一双眼毫无畏惧,直视面前钢刀。

“当啷啷——”

只听得一声金铁相交的脆响,钢刀准确无误的劈在他的脑门。但却没有造出任何伤害,反而蹦溅出二三火星。再看钢刀,竟已经锛出一个缺口。

而韩昌不过胜怒之下行事,寻常时候哪有这般力qì

,一刀下去泄了气后,“当啷”一声长刀落地,在看他双手虎口处,早已蹦裂,滴滴鲜血流淌而出,染红脚下地面。

安逸幸灾乐祸道:“都说了贫道别的没有,只有一身硬骨头,怎么韩大人偏不信这个邪,非要亲自试试。现在将自己伤着了,不知大人是否满yì

了?不过不管你满不满yì

,贫道话说在前头。这事情都是你找的,可千万不要讹我,贫道可没有多余的钱财给你治病。”

此时韩昌心中满是惊骇,不知为何伤不到安逸,但事已至此,他一张脸变幻莫测,忽然眼中一狠,道:“好一个妖人,没想到你竟习得如此妖术,老实交代,你接近皇上究竟有什么心思!”

说完,不给安逸反驳时间,道:“你莫要不承认,若你真的不怀异心,怎的一开始不将这刀枪不惧的法术说出来,如此隐瞒,必是想杀圣上一个措手不及,还好老夫提前试探出来,不然今日说不定就要让你这妖道得了手去!”

好嘛,三言两语将安逸黑了个彻底,顺便把自己殿前失仪的过失摘了出去,将过说成功,还真不愧是混官场的人物。

但安逸又岂是善茬?左右张望,忽将视线停留在梁王身上,赫然一笑。

梁王当场心下大跳,暗道:坏了,这疯狗要咬我……

果不其然,他念头还未落下,安逸已经说话:“韩大人可莫要信口雌黄,你都不知dào

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能仅凭这一点,就诬陷贫道要行刺杀之事?难道大人不知dào

慎言慎行的道理?”

“哦?这事情难道还别有隐情?还请道长给朕解释一二。”小皇帝此时颇为好奇的开口。安逸正好借坡下驴,稽手道:“回陛下,不是贫道有意相瞒,实是进宫之前,梁王爷的管家梁忠就嘱咐过我,让我慎言慎行,事事谦虚礼让。贫道不敢不从命,所以只好事事谦虚,之前皇上您问我会些什么,我便推说什么都不会,这难道还不谦虚吗?”

说完,满脸疑惑看向梁王,一副好奇宝宝模样。

梁王心中破口大骂:“混蛋!”

他早就吩咐过梁忠不要再招惹安逸,没想到今天梁忠还不听话,非要多嘴卖弄聪明,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小皇帝宣安逸进宫,为的就是看他变戏法,而你梁忠却叮嘱他慎言慎行,这不是摆明了不让他施展手段吗?这皇上心里能舒服的了?

所以这一声混蛋,骂梁忠更甚过骂安逸。

只不过对于安逸,他也气的够呛。

什么玩意!他韩昌惹你,你报复就报复,干嘛把他梁忠牵扯进去,即便之前真惹得你不快,但跟现在有什么关系,至于跟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吗?

不说他如何吐槽,小皇帝此时的脸色确实耷拉下来,冷哼一声,道:“是吗?宣梁忠进来,朕倒要问问,他是个什么意思!”

梁王猛然惊起,道:“陛下息怒,想必这其中留有误会,梁忠叮嘱道长慎言慎行,想也是一番好心,怕他冲撞了陛下,绝对没有与陛下作对,不让道长表演法术的心思。”

安逸似笑非笑插嘴道:“梁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贫道挑拨离间,欺上瞒下吗?”

梁王嘴角一抽,道:“小王不敢,只是怕道长误会了梁忠的本来意思……”

他现在可以说是将安逸列为无比重视的对象了,重视到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再三措辞。就怕一个不慎,让安逸发疯乱咬。

世上有三种人不能惹,僧道、妇人、孩子,安逸身为道士,本就在他的禁单之中,如今又加了条疯狗属性,所以这结仇结怨,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一个正常人,永远无法预计疯子的下一步怎么走,因为疯子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在梁王心中,他当然是那个正常人,而安逸,自然就是那疯子。

所以他仔细酝酿一番,待话再无破绽,才开口为梁忠摆脱罪名。毕竟梁忠是他的人,不可能说弃就弃,那样也太没有脸面了,而为了一个仆人与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翻脸,他仔细衡量后暗觉不值,才如此小心谨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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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龙气

小皇帝倒也不是真的十分生气,只是被安逸引诱的有些不快而已,所以听到梁王解释后,也颇为给面子:“既然皇叔如此说,那想必真的是道长误会了,那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话音一落,皆大欢喜,小皇帝立即想旧事重提,问问安逸都会些什么“戏法”。

其实他如此快刀斩乱麻将事情带过去,未尝没有受到这个心思影响。

但这世上之事哪能尽如人愿,哪怕你是皇上,也得老老实实听从命运安排。

就如现在,其他人是得过且过,过去再说,但韩昌可被安逸得罪的狠了,哪有那么容易放下!高叫一声:“慢!”对小皇帝躬身叩拜:

“陛下圣明,怎可如此一笔带过。且不论他与梁忠如何,但这妖道之前污我名声,辱我门风,怎能如此轻易就算了!”

小皇帝被打断颇为不喜,但念及韩昌所言也在理,只好皱眉问道:“不知韩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嘴微嘟,语气略显不快。而此时,珠帘后传出一声轻咳,似是提醒小皇帝有些过了,小皇帝小脸一僵,蓦然收起嘟嘴卖萌的表情,换为僵板大人脸。

安逸险被萌哭,而韩昌却正正经经,一稽到底,道:“微臣斗胆,参劾他一个以下犯上,污蔑朝廷官员之罪,肯请陛下定夺!”

虽说是请皇上定夺,但看其一脸愤然表情,若是小皇帝驳回,恐怕他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而小皇帝此时也是为难。一张小脸皱的跟个包子一样。拿不定主意。

他本心是不想给安逸定罪的。因为他想看的戏法还没有看到。但自小受到的帝皇式教育,告sù

他这么做事不对的,不能凭着自己喜好肆意妄为。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顺着韩昌的话,将安逸治罪,因为……韩昌所言有理啊!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

小皇帝无比纠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终于忍不住向身后珠帘内的母后望去,满脸求助表情。

太后心中也不甚平静。一时间哪里拿的出主意,殿内气氛顿时僵住。

这时方将军上前一步,道:“启奏陛下,此安逸虽为一面之词,但韩大人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所说就是假的,故依微臣看来,这污蔑诽谤之罪根本难以够成,还请陛下三思。”

他又如何看不出来安逸纯属扯淡?只不过是诚心想恶心韩昌而已。也不知dào

两者之前究竟有什么仇怨。但终归是为小皇帝解了围,点点头道:“方爱卿所言不错,韩爱卿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安道长所言皆为编造?若是没有,朕也无法妄下判定啊!”

话里话外。透露出不愿的意思,让韩昌脸色更显难堪。

梁王却在此时打起了圆场,道:“韩大人也莫要多心,陛下也是考lǜ

到律法规矩,毕竟这无规矩不成方圆,不能因私而废公……”

左右就是劝他不要生气而已,但韩昌还真吃这一套,也不知是那句无规矩不成方圆打动了他,还是那句不能因私而废公,亦或者……仅是为了名声?

这些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沉默片刻,道:“陛下与梁王言之有理,确实是下官心急了……”话到此处,他不禁猛然顿住。

其实他本意是就坡下驴,然后说出几个证据,证明安逸胡说八道,使他们无法反驳。但他忽然想到,这种事哪有什么证据?即便把妻子女儿叫来对质,怕也难免有串通好的嫌疑,仔细想想,还真没有办法证明安逸是扯淡,当下他脸色忽青忽白,煞是有趣。

让一旁樊蕊见了,不由对安逸大是佩服,心中想:“道长就是不一般,胡说八道都能说的如此明显,却又恰恰好好将当朝一品堵的蹦不出半个字来,如此深厚的功力,我辈寻常人还真是鞭长莫及啊!”口气轻佻,一看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可紧接着,他脸色却不由一肃,满眼疑惑望向安逸。

只因他忽然发xiàn

,这半天来安逸没有说过任何话,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毕竟事情要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第一时间就是开口争辩,怎会如此沉默。

如此想着,他转过头来,却发xiàn

安逸双眼似闭微睁,满脸神游天外的表情,心下不禁更为赞叹:“能在此时此地如此情况下,还如此明目张胆的走神,这世上恐怕除了道长,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做的出了吧?”

他又哪里知dào

,这“走神”实并非安逸自愿……

却原来,就在众人吵闹之际,安逸左右无聊,就又打起了龙气的主意。

这龙气乃是万民之念,人道秩序之精华所在,除了用天魔元神伪装成万民意念混进去,安逸也没有其他好的方法查看。

这人道秩序其实就是人间道理,是前人总结出的世间奥秘,是引导人道前进的意境。而人道,无非就是民心、民念而已……

但不论哪一种,都是无法轻易探查的。

可事情总有例外,比如像天魔元神这种欲念衍生的产物,很容易便能混进去。

而安逸此时虽然没有把天魔元神带在身上,但他毕竟对其十分了解,再加上有《如意册》,也算精通变化之术。便想着,能不能把元神伪装一番,然后渗入进去。

想做就做,他从来不是一拖沓性格,当下暗运玄功,元神出窍,施展变化法门,缓缓靠近天空悬浮的龙气。

只见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紫光从安逸脑门升起,向着空中明晃晃的金色龙气缓缓靠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紫光开始变得明灭不定。这是安逸控zhì

着元神,缓慢适应龙气的威压。以及调整自身气息,期望能顺利融合进去。

或许是很久。或许只是瞬间。当安逸控zhì

着元神终于来到龙气跟前后。轻舒一口气,暗道好不容易。

抛开繁杂念头,定睛向龙气内部望去,安逸发xiàn

,近距离查看,果真与之前有所不同。

之前远处看龙气,只不过金黄一片,没有其他任何异样。可如今来到近前。却发xiàn

里面别有不同。

只见里面金光闪闪,似被分成无数细小的颗粒般,整个金黄色巨龙,就是有那一颗颗闪着金光的颗粒组成。

而每一个颗粒之中,都有着无数非人物景象,或是走脚商贩,或是白衣公子,或是俊俏书生,或是青楼名妓。但更多的,却是一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耕耘织布、捞网打鱼、蕴含万千景象。

恍惚间,安逸只觉里面人物似是活了一般,纷纷跳出颗粒,各自相遇结伙聚在金龙体内,而此时金龙,似乎也有了变化。

金黄之色忽然变淡,细长的身躯开始变得粗壮,没有规则。而那无数空了的颗粒,此时聚在一起,变为一条条细线,在“金龙”体内纵横交织,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赫的,丝线上又凸起无数金点,初时极小,但不一会儿就极速增大,变为一个个山川形状,大小不一。

紧接着,变化又起!

但见之前跳出的小人,此时似有了生命一般,纷纷抓起身边残留的金色颗粒,聚在一起堆积搭建。不一会儿,一座座城池在其中显现。

就在此时,小人似完成任务一般,聚在一起猛然炸裂,化为一条条光线落入四面八方,最后又化为一个个人影,散落在这一片金色的世界之中。放眼望去,士、农、工、商,不一而足。更有龙城飞将,在边疆酣战。

这是……人道显化?

安逸心中蓦然一动,恍惚间,耳边似响起万千人语,嘈嘈切切,十分杂乱。

若不是之前天魔成神之际,他体验过万千信众祷告,若不是天魔元神本就是万千欲念所化,他已经习惯。只怕单凭这声音,就足够把他逼疯。

这也让安逸心中更加警惕,暗道不能小瞧了人道。只不过他心中依然疑惑:“自己也没有什么动作,怎么就引起了龙气变化?”

他却不知,此时外界若有人能看到的话,就会发xiàn

,他元神所化紫芒,早已深入金龙躯体中心……

究竟如何进去,为何进去,没有任何人知晓,安逸更是稀里糊涂。但思索无果后,他也只好暂时放下心中这个疑问,开始观察起眼前景象。

只见草木山川组成一片无垠大地,人声鼎沸汇成一幅盛世繁华,南有连绵水乡,北有万里雪山,中原大地,建立一座盛世王朝……

好一番美景江山!

安逸猛然想到,这会不会是这个世界的缩影,或者说,是这个王朝所辖华夏大地的缩影?

可还不带他细想,耳边若有若无的人语声逐渐增大,最后宛若暮鼓晨钟,一声声响彻在他的耳边,震耳欲聋。传入他的心底,莫名的,让他生出一种置身鸭圈中的烦躁之感。

他赶紧默念清心诀,将这一故烦躁之感强行压下,心中想道:“这耳语声必不寻常,待我好生查看一番。”

想罢,不由静下心来,认真倾听……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人声很乱、很杂,但若仔细听的话,会发xiàn

,这人声无不是百家圣人之语,即便有一二掺和的,也无不是微言大义,发人深省。

声音此起彼伏,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存zài

般,莫可名状。

安逸心头大跳,暗自寻思:“这人道,恐怕真的很不简单啊!”与此同时,脑海中对于人道理解,越发清晰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魔踪

这人道说来也简单,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可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才更显玄妙啊……唉!”安逸轻叹一声,却丝毫不觉自己话中如何矛盾。

这世间原本就是这样,看起来越简单的事,实jì

上越复杂,越难以达成。就比如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却十分难以解释一样。

人道精神,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力更生,自强不息。

百家之语,无不是依附在这样一个基础上所建立。最后再由一个个后人归纳、执行,成为人道中不可撼动的一个重yào

组成部分。也就是人道秩序。

但若罢拙百家、礼乐崩坏了呢?无非是再建立一个新秩序而已!

但无论如何,旧的秩序依然潜移默化的存zài

,影响着人们的世界观。就比如,我们不会轻易改变一个物体的名字一般,不会“指鹿为马”。

诸子百家被奉为先贤,他们之语被无数后人推崇,因为总结归纳的十分有道理,所以都有意无意的遵循。从而导致百家之言奠定了人道秩序的支架,是以龙气所演化之幻象世界中,人人吟唱。

如果说百家之言是人道支架,那民心、民愿就是人道基础,由世俗皇权带领,自强不息,自我进化,从而才能使人道更加完善。

但无论完善还是欠缺,进化还是退化,都是一改变的过程。只因……天地有常,人心生变!

常者。规律也。天地运循。皆遵其规律。而人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改变。此乃天、地、人三才之道。

天地有常用,日月有常明,四时有常序,鬼神有常灵。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金银。家有宝,孝子贤孙。国有宝,忠直良臣。合天道。则天府鉴临。合地道,则地府消愆。合人道,则民用和睦。三道既合,祸去福来。

“所以,天、地、人三才合一,方为大道圆满!”

安逸心中转过这样一个念头,但还未等他身体力行,细悟人道古今变化。猛然间,眼前金色龙气所演化的万里江山再生变故!

只见丝丝黑气不知从何而生,转眼间散落在金色的世界中。化为一股股兵将,攻打里面的城池。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随着黑衣黑甲的兵将逐渐夺下一座座城池,天地之间,似乎被浓郁的黑云笼罩,连里面百姓,脸上都似笼罩着丝丝黑气,看起来十分邪异。果有天翻地覆之态。

而就在此时,忽一方遮天大印从世界中心处升起,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甫一出现,便散发出夺目璀璨光芒,将黑气兵将冲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可紧接着,一朵通体漆黑,散发着幽幽光芒的黑莲豁然出现,发出更为浓郁的黑气,将大印团团缠绕。而此时兵将,似也受到鼓舞般,再次互相聚集一处,对金色世界发起攻击。

遮天大印挣脱不得,只好一边放出金光,抵挡黑气缠绕。而另一边,竟也幻出无数金甲兵将,与对方相争,固守城池。

安逸身处其中,看着交战双方,心下十分惊疑。

那大印上纽交印刻五条巨龙,又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文大字,必是有传国玉玺之称和氏璧无疑。

和氏璧作为传国玉玺,由人皇持柄,古老相传,历经数代。如此能够合人道,化为人道至宝,有了莫大的神奇威力,也不足为奇。只是让人感觉诧异一下而已。

可如此人道至宝结合人道之力,哪怕作为先天至宝的太极图、盘古幡等圣人法器也仅是高过一线,这黑色莲花究竟是什么来历,竟可与它相争?

安逸心下大跳,一时间竟生出抢夺的感觉来。

可下一刻,这个心思就彻底被他湮灭,除了知dào

这是幻象之外,最主要的,这玩意拿到外界,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

“但不论出去如何,此黑莲在这方世界,怕也是顶尖的法宝了,也不知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机缘,能够得到此物。”

安逸感叹之余,不禁静下心来,细细探究这方变化的根由。

眼前这一切虽然都是幻象,但此乃当朝国运龙气所制造的人道秩序显化,可以说是现实世界的缩影,一切一切都与现实紧密相关。

这里面任何变化,皆事出有因。甚至映射到现实,都不足为奇。或者说,其实是现实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在这里影射展现也不为过。

也就是说,这里面有黑莲跟传国玉玺分庭抗礼,在现实之中,必也有一方势力,在与朝廷作对。

更甚至,那方势力必朝廷还要强出一线,若不然也不会出现黑莲略强于玉玺的表现。

这些世俗的纠纷,原与安逸没什么关系,他也懒得掺与其中。本应该不甚关注才是。

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黑莲黑气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才不禁细细观看。

这一看之下,他心下大为惊疑。

只因这黑气竟与日前所见那魔气十分神似,同样给人一种怪异感觉,但有所不同的,则是比之前所见的更为神mì

,更为纯粹,就好像……好像一个皇者一般!

“魔气中的皇者?魔皇吗?”

安逸吐槽之余,也不禁认真思索,这其中的可能性。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现实中极可能会有或将会有一方魔道势力,蚕食朝廷,霍乱天下。

但真zhèng

令他疑惑的,看黑莲的威力,其所代表的魔道必然为一方巨擘,修为怕与仙佛也差不了多少,怎会不修己道,反而图谋俗世皇权?

难道说,他所为的也是人道?或者说……

是这国运龙气?!

安逸猛然抬头,看着空中相持二者,一时间陷入沉思……

而外界,樊蕊见安逸一副神游物外心不在焉的表情,正在脑抽的佩服安逸“洒脱”之时,猛听得梁王的声音在殿中升起:

“安道长似乎神不思属啊!不知在圣上面前,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要紧事……”

阴阳怪调的语气,让他不由得心头一沉,暗自替安逸担心之余,更是疑惑:他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正在想着,忽听韩昌落井下石:

“怕只怕安大道长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罢!”

韩昌阴阳怪气说完,闭目垂首,似乎从未睁开一般。对接下来小皇帝的反应不闻不问。但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xiàn

,他一侧耳朵,轻轻抖动,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小皇帝毕竟年幼,被梁王一说,韩昌一挑唆,心下升起一丝不快。又见安逸依然不言不语,两只眼不知看向哪里,当下更为不快。冷哼一声,道:

“安逸,你在想些什么!是否真如韩大人所言?嗯?!”

声音稚嫩,再加上幼稚的小脸偏要做成大人模样,滑稽的场景,若是平常时候,让人看了定有忍俊不禁之感。可在这金銮殿上,却不知为何,不仅不显滑稽,反而让堂皇的摆设,在小皇帝身上衬托出一股威严,尤其是最后一个疑问的“嗯”字,微微上扬,竟给人一种紧迫的感觉。

尤其樊蕊,但觉心头一紧,连想为安逸开脱的话,都又咽了回去。

而安逸此时,依然半闭双眼,毫无所动,就如老僧入定一般。

这让韩昌见了,心头更为振奋。可他深知话不能多说的道理,对于小皇帝而言,点到这里已经够了,在多做纠缠,恐怕会起到反效果。所以他只是在一瞥之后,继xù

低头盯着脚尖,一副无所事事模样。心头却略显急迫,盼望着小皇帝发怒,定安逸一个大不敬之罪。

或许是他的祈祷起了效果,只见小皇帝面带怒色,加重语气再一次叫了一声:“安、逸!”

他一字一顿,中间短暂的空白,证明他心情真的非常不好。

而安逸此时魂入龙气,哪里听得到这些,是以依然毫无所动。

那老神在在的表情,连满朝文武都无一不咬牙切齿,更何况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上。

但见他“啪~”的一拍案几,扬身而起,站在金丝楠案后,瞪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气鼓鼓看向安逸。

心中却不住嘀咕:“哼,大混蛋,要不是小爷……啊不!……要不是朕想看你变戏法,非要把你大卸八块,满门抄斩不可!哼哼……”

如此俏皮的想法,外人哪里知晓。若不然满心期待的韩昌,非气的吐血不可。

好在他没有读心术、他心通,没法知dào

小皇帝的想法。而小皇帝也绝对不会表现的友善,用他的话说,就是:

“朕好歹都站起来了,如果不顺带着惩治一下,那岂不是被人小瞧了去?”

如此想罢,小皇帝当下一声怒喝:“来人!给我重打五十大板,就在这打!”

他倒要瞧瞧,安逸到底会不会求饶。

要知dào

五十大板说来简单,但要真打下去,那可是会死人的……

至于如果安逸求饶,他到底会不会放过他,那还要看他认错的态度与自己的心情咯~

小皇帝如此想着,一边早有御林军拿着木棍板凳上来,一把将宛似个木头人一样的安逸推到在长凳上,举起木棍就要打下。(未完待续……)

PS:感谢明月床前照打赏……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争斗

打板子对普通人来说是要命的事,莫说五十,就是三四十真zhèng

打下,也有很多人受不住。但对普通情况下的安逸而言,无非是丢了面子而已。

堂堂一个修行人,若是被凡人打了屁股,想必无论哪个,都会觉得老脸没地方放。

更何况,安逸如今是元神出窍的状态,一身的精、气、神全被不灭灵光带走,现在他的身体只剩一个躯壳,强度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如此一来,可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了。

想那李玄何等修为,神魂出窍赴老子之约,肉体交于徒弟看管。而其徒却因丧母,一把凡火将他肉体烧了个干净,好回家奔丧。

等他再回去,神魂无依,最后附在新死跛足乞丐身上,本是翩翩佳公子,最后却得了个“铁拐李”的名号。

名满天下的八仙之首都如此,神魂出窍后肉比凡躯,安逸比他也强不到哪去。

其实这也无关修为。

只要不成仙体,元神肉体未能相合,人人皆是如此。

成仙之后,炼虚合道,元神肉体虚虚实实任随聚散,也就没有出不出窍一说了。

只不过安逸修行另辟一道,并非成仙,是以更进一步后,是否与仙人一样也未可知。

就连他自己,也不能明了。

而且现在说这些也为时过早,此时的他可谓非常危险。若是肉体真的被小皇帝下令坏了,即便他灭了皇室一族,也于事无补。

只因这肉体。无论他人的再好。也不如自己的适合。原本肉体一坏。即便夺舍,修为也要降一大截,而且,还要因为元神与肉体的契合度不高,非常难再修liàn

回来。

而要解决契合度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去夺舍,直接转世轮回!

打娘胎里重塑真身。如此才能与自身相合。

但此法甚难,尤其是一身修为都要化为乌有,一切从头再来。其间又要应对无数危险,是以比之夺舍重生,前期之弊远远大于利。后期虽能补足,但活不活得到还是个问题。

可就是如此危险的情况,安逸却因魂入龙气,对外界的事,毫不知晓。

只见原本一片金色的世界中,此时已经布满一半黑色。在金黑色交杂的一片区域,有一点紫芒。随着两方交战的波动而沉浮。

紫芒中,一个缩小的身影,正是安逸的面容。

此时他脸上半疑半肃,看着“势均力敌”的双方,心下沉吟:

“黑莲作为外来者,还能够与玉玺做到平分秋色,其实力可见一般。而玉玺此时虽做守势,但观其持久,很有可能未尽全力。也不知这两者到最后,到底谁输谁赢。”

虽如此想法,但念及“人乃万物灵长”、“人乃天地主角”等等小说世界中无比尿性的设定,也能猜到,无论如何,这金光败的可能性极低……

可他刚想到这,黑莲、玉玺似乎故yì

与他过不去般,变故突生!

但只见黑莲光芒大胜,宛若黑日一般,放出强烈的光芒,照亮整个龙气世界。

下面交战双方,“黑甲军”被光芒一照,实力大涨,砍瓜切菜般,直入“金甲军”内部。

玉玺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微微一荡,就是一片金光泼洒,玉玺与黑莲争辉,金光破黑光入甲,只见“金甲军”光芒大盛,瞬间扳回劣势。

然而就在此时,黑莲蓦然大动。“滴溜溜”似陀螺般旋转,刹那间一闪,便闪到玉玺下面。在玉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其内里黑光大起,莲瓣也猛然合拢。

两者虽然同时而动,但终归是黑光快了一步,提前将玉玺笼罩。而莲瓣却慢了半拍,刚至中途。

这时玉玺业已反应过来,猛然一跳,其供人持柄的虎纽处,一点金光如利刃般爆射开来,“噗嗤”一声,将黑光捅破。

黑光一破,玉玺瞬间从还未合拢的莲瓣中钻出,如游龙穿水般,非常迅速。

可逃离黑光笼罩后,它却并未远远离开。好似被触怒一般,一抬又是两丈高,尔后虎纽处那一点金光,猛然向下扩散。似流水般,流过它本体所雕刻的龙纹。

金光流过,只见那五条纹龙龙尾一抖,竟从上面一跃而下,活了过来。

眼似铜铃,爪似利刃,身体摆动间,威风凛凛。一声龙吟,宛若奔雷响彻耳边,震耳欲聋。

“昂——”

就在整片天地被这一声吟啸填满之际,玉玺携势而起,爆fā

出耀眼的光芒,后如排山倒海般,狠狠砸落。

下面,黑莲此时竟已放回莲瓣,大敞遥开露出蓬蕊,似刻意等着玉玺这一击般。

但见金光闪过,宛若一道流星划破天地,玉玺带着万钧之力,狠狠撞击在莲花中心。

两者相交,没有雷霆般的爆响,没有了灿烂夺目的光彩。就在这一刹那,天地似乎失去了色彩,失去了所有声音,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让一旁观看的安逸,感觉无比的别扭。

而就在下一秒,“轰隆隆”如炸弹爆zhà

般的巨响才终于迟迟而来,就连空间,都被震得一阵扭曲。

这一切说来觉慢,但实jì

却不过三五秒之间,快到安逸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这一次撞击,才彻底将他惊醒。

看着周围空间剧烈的波动,安逸心中一阵后怕:“这要是砸到自己身上,哪还能有命在?”

可就在他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之际,空间扭曲终于平散,后面的场景再次展露在他的面前。

放眼望去,他不由又是一惊。

想象中的黑莲被玉玺砸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远处空中。黑莲完完整整的在那旋转。而它周围。五条金色巨龙围着它团团猛攻。可是……

……玉玺去了哪里?!

安逸疑惑刚起,猛然间注意到,那黑莲……

此时竟是闭合状态!!!

他心头猛然大跳,不禁怀疑:“这玉玺难道真的被黑莲困住了?”十分难以置信。

要知dào

方才玉玺那一击,不说毁天灭地,但他自认是接不下来的,甚至擦个边,都非死即伤。

或许除去人道所赋予它的力量。他还可以硬接一济。可问题是,方才那下明明是携带人道之力的最巅峰一击,怎么可能轻易被接下!

即便黑莲亦是这方天地所生,本身也携带着这方天地所赋予的力量,可就算这样,也应该半斤八两才对,怎么可能强出这么多!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安逸疑心一起,不由得举目四望。可东南西北上下左右来回打量了个遍,他也没有再见到玉玺的半分身影。

“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

他眉头一皱,再次将视线转移到黑莲之上。而这一次。他看的更为仔细,片刻后。终于发xiàn

了些许不同:

那黑莲、并非是完好无损!

只要仔细观察,就会看到它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微的裂纹,只不过因为裂纹极为细小,又有黑光在其中闪烁滋补,若不仔细打量,很难令人注意。而他就是因此,才没在第一时间发xiàn

……

“但如今也为时不晚!”

安逸暗道一声,面向黑莲口中嘟囔:“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比玉玺也高不到哪去……”

刚才可真的吓他一跳,要知dào

以玉玺所展现的实力,黑莲若真的毫发无损就能“吞”了它,那它的强dà

完全无法估计。

即使说超出了这方世界的力量限制,安逸也是会信的。

可自身受损就不同了,无论损坏的严不严重,都代表它虽强,但也强的有个限度,但凡有限度的,即使再强,也没什么可怕的。

“因为终有一天它会被超越!”

就在他刚刚转过这个念头,似乎专门作对般,那面黑莲处竟又起了变化!

只见此时围攻黑莲的巨龙竟逐渐委顿,一个个光芒黯淡,似乎能量不足一般。而下面,代表玉玺一方的金甲兵将亦是如此,在黒甲大军的进攻下,节节败退。

而此时玉玺正被困在莲心处,毫无脱困的迹象,眼见着巨龙越来越无力,金甲军越来越少,黑莲竟又分出一道黑芒。只一刷,围绕在它身周的金龙竟如气泡般,“啵~”的一声破碎开来。

金龙一灭,下面金甲军的情况更显糟糕,溃不成军般,被黑甲军杀得节节败退。

到最后,整个龙气世界竟然成了一片乌黑,只有最中心处,有一点金光,摇曳不定。

那是玉玺奋力突pò

黑莲一丝封锁后所发出的,支撑着最后一小只金甲队伍,牢牢固守皇城。

那宛如烛火般摇曳的金光,连在一旁观战的安逸,都看出它的不甘。

但安逸却没有半丝的同情,反而第一次在这龙气世界中张开了口,缓缓吐出一个字:“该!”

就是活该!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此话流传甚广,故已为人道秩序!

若传国玉玺遵循此言,一开始就以百姓为基础与黑莲抗争,或许不至于落得如此。

可它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到现在还固守皇宫,这不是舍大取小,捡了芝麻丢西瓜嘛!

如此看来,这传国玉玺,远没有安逸所想像的那般,完全融合了人道。

“或许,它只是代表了人道中的帝王之道也说不定……”

就在他感叹之际,却没有料到,方才他忍不住脱口而出的那一个“该”字,竟给他惹出了祸事!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手

却说安逸一个该字出口,交战中黑莲似乎长着耳朵一般,竟猛然一顿,爆射出强烈的黑光。一股黑气从其内飞出,快速的向安逸扑去。

而安逸此时正在心中感叹着高估了玉玺呢,猛的心头一紧。

“不好!”

他暗叫一声,只觉一道极为危险的气息临近,当下头也不抬,下意识侧身躲避,抽剑格挡。

“嗤啦——”

一声冷水浇铁,热气蒸发的声音后,安逸终于趁机抬头,只见一道黑气被天魔明心剑斩断,正在消散,而后面,黑莲正发着熠熠光芒,似乎在注视着自己。

他不由心下一跳,继而大惊:“这黑莲竟不是幻象?怎么可能!”

要知他之前一直推断,眼前所见一切都是龙气演化出来,都是即将要发生的事的一种“预知”而已。

所以对于黑莲,他也只当是现实中确实存zài

,但在这里只是代表那一方与朝廷作对的魔教修士而已。

可如今这黑莲竟主动攻击他,这让他如何不惊?

若是现实世界将要发生事情的提前演化,那黑莲根本不可能攻击他,毕竟这一切只是幻象。所代表无非是国运衰败,魔道昌盛而已。这些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当然无从牵扯到他身上。

而如今黑莲竟然攻击他,那兴致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这证明现如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黑莲在实打实的与玉玺干仗,玉玺败。龙气则败。王朝国运也会消亡。瞬间崩坏。

可这怎么可能?

此前龙气何其昌盛,怎么可能说败就败。更有那人道秩序,黑莲又是怎么绕过这些,进入龙气体内的?

纷杂的念头使安逸一阵头昏脑涨,但他却忽然发xiàn

,这些他之前就应该发xiàn

的。

黑莲与玉玺争斗之间,虽毫无烟火气息,但其中“人性”行为却十分明显。互相间斗智斗勇,明显不是气机牵引下演化的“预知”所能比拟的。

难道是有人控zhì



这个想法在安逸心中一经升起便一发不可收拾,但还不等他细想,耳边嘶吼之声忽然将他惊醒。

抬眼一看,只见身周已被无数黑甲士兵包围。

却原来,黑莲见对他一击不中,当下又要再次刷出一道黑光,可此时腹中玉玺竟然做乱,想趁此时机突pò

封印,才不得不收手。专心对付起了玉玺。可对于安逸也没有轻易放过,派了黑甲军前来。只留下一股队伍与强攻之末的金甲军僵持。

“噗——”

随着一声轻响,安逸挥手将一名扑过来的黑甲兵击散,脸色一凝,暗道这一场麻烦怕是逃不掉了!

瞥一眼远处黑莲,发xiàn

它正与玉玺纠缠顾不得自己,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是黑莲亲自出手,恐怕还真的无力抵挡。但这些黑家士兵,他还不放在眼里。

眸中一冷,又有将士冲到他的面前,这次却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十分的多。

安逸不闪不避,一掌挥出带动一大片紫色巨风,只一下就将上百名将士吹的烟消云散。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砍瓜切菜、溃不成军!

只见他手掌连挥,像扇苍蝇一般,每一次挥手就是百千条黑甲军将士丧命,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可随着时间推移,杀得越来越多。他表情又有一丝焦急。

黑甲军乃是黑莲制造,虽然好杀,但在这已经变为黑色的龙气世界中,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杀也杀不完。若一直这样僵持下去,等黑莲把玉玺收拾了,那下一个恐怕就是他。

可如今他连进都不知怎么进来的,又怎能找到出去的方法,一时间连逃跑都难。

猛然间,他忽然注意到,手下这群黑甲军竟越加弱小,掌动之间从几百灭亡增至千条。这让他心中一动,偷眼看向黑莲。

只见远处黑莲黑光略显黯淡,却教中心一点金色愈加显眼起来……

安逸双眼一眯,连出几掌清空周围黑甲侍卫,心中暗忖:难道是这黑莲后继乏力,从而导致黑甲军势微?如果真是这样……

“那黑莲也不过如此吧!”

眼中欣喜之色一闪而过,安逸行为越发谨慎。心中忌惮,却有些消散。

他一道法力挥出,清空一片又被黑甲军填满的场地,素手一捞,天魔明心剑豁然出现!

看着远处黑光略淡,正快速旋转的黑莲,他脸色微冷,眼中再次闪过思索之色。

这黑甲军乃黑莲制造而出,黑甲军越弱,说明黑莲被玉玺牵制的越多。可也不能就这样下定论,毕竟之前黑莲的表现太强了,也有可能是黑莲想要更快的炼化玉玺,才收回几成控zhì

黑甲军的力道。

现如今最好的选择本应是离开这里,这样不管那种可能,都不会再危险到他。可龙气世界浩瀚无边,想要出去谈何容易。方才他在与黑甲军交手之际,一边打一边飞,兜兜转转根本离不开世界中心,就已经让他死心了。

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坐以待毙,要么……与玉玺联手,内外夹击打破黑莲!

略一犹豫,安逸心中就已有了决断:

“虽然这黑莲有‘示敌以弱’的可能,但就为这丝可能,我就要坐以待毙不成?”

他自嘲一笑,目光冷然。

豁然间,天魔明心剑内爆射出一道猛烈的紫芒,将天地照通亮。只见安逸单人只剑,从黑甲军中杀出一条通道,剑锋直指黑莲裂纹的最密集处。

不出则已,出则致命!

无论敌人全胜之际还是重伤垂危,都只攻击其最弱之处。以保万无一失。

这是刺客的信条。同时也是安逸的。

在决定出手的时候。安逸比刺客还要谨慎,因为他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要么,一时忍让,相安无事;

要么,当场翻脸,你死我活。

现如今黑莲已经对他怀有敌意,那他再不出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

没有轻声呵斥。没有语言提醒,天魔明心剑似一条紫色光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快速收割着他与黑莲间黑甲侍卫的生命。

方至一半,紫光尽敛。

天魔明心剑本体露出,由安逸持着,似是一个幽灵一般,不再理会黑甲军,无声无息却快似闪电般飘向黑莲。

平平淡淡的一剑,没有剑光璀璨。没有剑qì

雷音,但就如此平凡的一剑。却似乎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存zài

。普通,而又神mì



蓦然间,平底刮起一股狂风,不知起于何时,却迎面向安逸吹来。就仿佛,要阻拦他的去路……

安逸丝毫不为所动,面色没有任何改变,无声无息的破开狂风,一往无前的,向已经不远的黑莲刺去。

“叮——”

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响起,没有火星四溅,但天魔明心剑却实实在在的斩在黑莲之上……

“咔嚓——”

黑莲莲体响起一声细微的破裂声,与此同时,玉玺露在外面的那一道金光蓦然一亮,兴奋的照亮了黑暗的天地。

随着接连不断的破裂声响起,越来越多的金光从黑莲体内透出,而此时,安逸却突觉心头一紧,快速的向后退去……

“啊——”

伴随一声愤nù

的巨吼,黑莲猛然开放。

安逸豁然转身,只见玉玺带着无量光明从里面跃出,再观黑莲,早已残破不堪。但最终没有碎裂。

忽然,黑莲之中响起一道极为阴鸷的声音,怒气勃发,苍老而又尖细:

“好,好,好!没想到皇宫大院内竟来了你这等高人,今日是我失了算计,日后莫要让我寻到机会,不然定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黑光一闪,已不知去向。

安逸一呆,无语苦笑:“果然是有人操控,唉……无缘无故的,又惹了一个麻烦啊!”

虽然如此,但他却没有太过担心。

一般来说,放狠话再走的,基本都是实力不济的,而以那黑莲之前所表现出的能力,若非受伤极重,只怕早就顺手把他杀了,哪里用的到放狠话……

“可毕竟不知dào

他什么时候就能养好伤,以后还是应该多加小心了。”

安逸如此告诫自己一声,转首又向玉玺看去。

只见玉玺此时大方光明,金光所过之处,没有了黑莲支撑的残留黑气瞬间消解,不一会儿功夫,就由近及远将多半世界重新换为金色,金色未满,光明不止。

那黑莲有人操纵,这玉玺是否也同样如此呢?

安逸心中转过如此念头,当下抱拳,高声道:“不知哪位前辈当面,可愿现身一见?”

声音寂寂,玉玺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放着光明,驱散世界中残余的黑气。

安逸见此,不由沉默:是自己猜错了,还是玉玺主人不屑搭理自己?

细想不透,他不由摇头甩开心思,转而思索起黑莲中的那道声音……

“那声音虽然尖细,但能听出十分苍老,也不知为何如此怪异。可他能够先败玉玺,后再受我与玉玺里外合击方才败走,修为不知比我要高上多少。如此功力,或许……真的与仙佛是同一个档次的吧!”(未完待续……)

PS:感谢明月床前照打赏……(下章4000字。)(貌似又灌水了……大家可以去看看书评区置顶帖,给个主意,白蛇篇要不要结束?)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争论、太监

仙佛也是分品级的,比如佛教的比丘、罗汉、菩萨、佛祖,而道教更为复杂些,凡元神以功德为依凭飞升的,都属地仙;凡只靠修为领悟、元神肉体一其飞升的,皆称天仙。

而天仙又分九品,从下往上依次为天仙、灵仙、上仙、真仙、玄仙、金仙、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

空出一品,只因再往上则是身合大道,因无人到达,故无从命名。

而观这老头的修为,虽然他属魔道,但等量换算一下,最起码也是玄仙以上、金仙道果。

虽然因这方世界所限,拎出去可能水平略潮,但也远不是现如今的安逸能够对付的。

“但好在那人受了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找我麻烦。”他心中一定,略感安心。

他不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因为用不了十年,只要天书世界能量充满,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不过是逼他返回现实世界。根本杀不了他。

……

就在安逸走神之际,龙气世界的黑气已经被玉玺清除了个干净。换上一片金色海洋。

忽然,玉玺上光芒一闪,安逸只觉眼前场景飞速后退,还未做出反应,场景一定,竟又回到了金銮殿上!

他嘴角一抽,刚要跳脚谩骂玉玺不知恩图报,却猛然一顿,向下望去。

下面,他的肉体正被两位兵卒一头一尾按在长凳上,一左一右一面一个健壮兵卒正手持木板,高高举起。眼瞅着就要落下。

“什么情况?!”

他眉头一凝。却也没有时间思索事情因果关系。当下元神一沉,化为一道紫色灵光,从顶门没入躯体。

与此同时,一面兵卒所持的大板已重重落下……

……

“啊!——”

一声凄惨的痛呼,响彻在广阔的金銮殿中,似是一道利箭,穿透众人的耳膜。

小皇帝脸色怒色一闪,“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对着下面打安逸的年轻侍卫咆哮:“混蛋,打他你叫什么!”

侍卫一捂翘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告饶道:“陛下息怒,陛下听卑职解释……”

“这道人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打在他身上,就似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痛难忍,是以卑职才忍不住痛呼出声,请陛下明查……”

却原来。当大板落下,响起惨叫的根本不是安逸。反而是这个侍卫。一声痛叫,竟连大板都“吧唧”一声扔到地上。才惹得小皇帝如此不快。

听了他的解释,众人都是心下惊疑,不知安逸又使了什么妖法,连小皇帝一起,都将头转向安逸。

安逸在众人的注视下施施然站了起来,甫一站定,就是面沉似水,兴师问罪:“不知贫道究竟犯了什么错误,竟要上如此大刑?”

什么玩意!要不是自己回来的恰是时候,那还了得?不说面子问题,这大板若真啪啪啪打在身上,这肉身还能要不能要了?

他一面想着,一面目放寒光,逼是众人。

“好大的胆子!”一位官员毫无惧色,怒声呵斥:“金銮殿上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不光违旨抗令,竟还以如此口气与皇上说话,御前侍卫何在,还不赶紧给我把他抓起来!”

此人正是韩昌!

他本就看安逸不顺眼,之前又算是结了仇,如今安逸竟如此狂妄,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侍卫听人吩咐,下意识领了命令,纷纷上前,但不料安逸手一挥,一道紫光撒下,几人纷纷定在那里。

侍卫大惊,见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动,只好用一双眼求助的望向小皇帝,不求他下令解救,只求让他知dào

,不是自己不动,而是不能动。不要怪罪自己无所作为便好。

在场一众无不是眼明心细、心思通灵之辈,一眼便看出端倪,一想便有了怀疑。

小皇帝虽小,但眼力可尖的很,见几位侍卫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甚至还有一个抬起了腿,也那样僵在那里,当下心中闪过“定身术”这三个大字。

“没错,一定是定身术,这才是仙家法术!”

小皇帝两眼放光,一时间只顾着新奇,竟忘了说话。

韩昌眉头一皱,道:“陛下,此妖道如此狂妄,不禁话语无状,竟还屡次抗旨不受刑罚,如此种种,按律理当问斩!”

“哦,是吗?”安逸呵呵冷笑。

他本就心情不爽,前有为何进入龙气之迷雾,后有黑莲超他太多,如今又被一届凡人再三刁难,接二连三,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刚欲怒而拔剑,但他却猛然想到那方玉玺与黑莲,不由手下一顿。

现如今,还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

安逸双眼一眯,施施然坐在刚刚为他施刑才搬上来的长凳上,好整以暇道:“贫道罪该万死,但之前韩大人在殿前怒而拔刀,方才又越权命令大内侍卫,其罪过怕也是不小吧!”

经安逸一提,此时众人才想起这一茬来。再次看向韩昌的目光中,透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殿前失仪的罪过可大可小,一切都看皇上心情,但越权命令大内侍卫可就不一样了。

大内侍卫一生只听皇上一人命令,别人无论权力多大,即使是皇后王爷,没有皇上点头也指挥不动。现如今韩昌越俎代庖,往小了说是越权管理,往大了说他有不臣之心都可以。

这可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

韩昌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老臣只是一时心急方才失了理智,并非有任何其他心思,还望皇上明查,不要被这妖道蛊惑……”

方将军哪能让这打压的机会在眼前留走。当下打断韩昌。落井下石道:“韩大人难道说皇上昏庸?哼!安道长所言句句属实。哪里容得了你来辩解!”面向小皇帝,行礼道:“启禀陛下,韩昌君前失仪,更以利器惊了圣驾,此罪一也;越权命令大内侍卫,显有不臣之心,此罪二也;大内侍卫竟听其号令,显之前就有勾结。此罪三也。三罪连珠,理当抄家灭族,不赦不宥!”

宥,宽恕也。他一是怕小皇帝年幼心软,二是太后在给小皇帝挑媳妇,怕有人阻拦拖拖拉拉,到时候让韩昌赶上封后而大赦天下,那就有些不美了。

也不知他与韩昌间竟有什么仇怨……

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了出来,道:“方将军此言有些过了,韩大人之前也不过是怒急攻心。一时间失了理智,方才做出不敬之举。在此举之中。也有那安逸的责任……”

老者也不知是什么职位,与韩昌又是什么关系,竟敢在此时冒着被牵连的风险为韩昌开脱。

但这些根本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他语言清晰,条理分明的开始剖析韩昌拔刀整个事件的经过,最后竟一股脑将责任推给了安逸。之后又说韩昌鞠躬尽瘁一心为国,劳又苦功又高等等有的没的,从各个方面证明韩昌只是为了皇家体面才越权命令大内侍卫,总之,就是希望小皇帝对韩昌法外开恩,从轻发落。

对于此,方将军大为不满yì

,冷哼一声,道:“简大人莫要自误!谁不知你与韩昌实为翁婿关系,你想要为其脱罪此乃情理之中,但如此大不敬之罪,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开脱的?安逸固然有错,韩昌罪亦不小!”

“哼!方将军所言好没有道理。众人皆知我与韩昌为翁婿不假,但哪个又不知你与他有怨?依老夫看来,方将军还是莫要公报私仇的好。”姓简的老头一捋胡须,将方将军并不隐晦的小心思彻底点破。

这本就不是一个秘密,若说不知dào

的,恐怕除了初来乍到的安逸外,就只有年幼的小皇帝了。但两人心思却都没在这上面,一个回想着龙气世界中的见闻,看看是否遗漏了什么。另一个,双眼放光的打量着前者。

此时又有几个官员加入争辩,各自加入相熟的一方,互相辩论韩昌到底有罪没罪,罪该多大。

吵吵闹闹的,场面十分喧嚣。

而就在这时候,金銮殿上的一处角落,一名太监耳朵一动,似是倾听着什么。

不一会儿,太监脸色一变,惊惧的看了一眼安逸后,竟悄悄退了出去。

而此时安逸也察觉到一丝说不上来的异样,气机牵引下,正好瞥见太监离去的背影,眸中一丝疑惑一闪而过。

“这感觉…………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轻叹一声,但他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太监身上,一直望着他拐过墙角消失,都没有收回……

……

“道长在看什么?”

樊蕊悄悄挪了过来,轻声问道。

安逸缓缓摇头,若有所思:“上朝的时候,太监可以随便离开?”

樊蕊迎上他的目光,摇头失笑:“怎么可能,破坏纪律,除非他不想活了。”继而好奇:“道长为何有此问?”

“樊相公难道没有发xiàn

,这大殿之上少了一人?”

安逸话语平淡,但樊蕊却大为惊疑,抬头环视大殿一圈,暗自数了下,君侧、内门边上、不起眼的角落,林林总总共一十二名太监。可苦于之前没有细数,他也不知究竟少没少人。只好无奈摇头。

安逸眉头一挑,默然不语。

若是放在之前,他早分出一丝天魔元神附在太监身上,跟出去瞧瞧,不让心底留有半分疑惑。

但现在天魔元神不在此界,他也没有半分办法。虽可元神出窍跟去看看,但在此时此地,他又怕肉身出了什么差错。只好无奈放qì

,眼睁睁看着太监离开。

这也让他明白,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是你有多强的实力就能解决的,天时、地利、人和等环境因素,有时候影响比自身还大……

……

却说太监离开后,七拐八拐,一路小心翼翼,竟来到一座十分破败的房屋门前。

房屋不大,仅有八九米长宽,孤零零在一个小院子中,周围长满了杂草。墙体也十分破败,满是刻痕,四周散落着不少破碎的瓦片。

太监左右偷眼一看,见四周毫无人际,并未有人发xiàn

他,才紧赶两步走上前,“嘎吱——”一声将老旧的房门推开,闪身钻了进去。

“砰——”

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小院中再次归为平静,只剩下满院的杂草,在烈日下顽强的生长着,有些却已枯黄。

房间内,依然破败,满是尘埃……

小太监站在门边,在他正对面,一座怪异佛像被供奉着。

佛像约七尺来高,一脸恶相,尤其那长长的獠牙,猩红的嘴唇,让早已来过不知几次的太监,都由心升起一股寒意,浑身一抖,不敢多看。

低下头来,他脸上闪过敬畏、害pà

、渴望、炙热、恐惧等等矛盾的表情,最后目光一定,咬牙向前走近。

“啪——啪——啪——”

昏暗的房间中,太监的脚步极轻,但脚步声依然响起,在这寂静的气氛中,无比清晰。让他这脚步的主人,都不禁头皮发麻。不由自主的,再次放轻脚步,使他根本不快的速度,越发慢了起来。

似乎过了许久,当小太监终于硬撑着走到佛像面前,他赫然发xiàn

,他的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打湿。额头之上,更是满脑门都是。但他根本不敢抬头拭去。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

“咔嚓……”

一声轻响从佛像底座升起,一声过后,咔嚓之声不断,只见佛像随着响声向右面滑动,不一会儿,在他原本的后面,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十分狭窄,只够一个人勉强钻进。

小太监此时没有犹豫,豁然站起,手脚并用爬入其内。

里面,是一条斜向下的通道,初时十分狭窄,又漆黑无比,小太监仅能爬行。在一路向下转过七八个弯以后,竟有微薄的亮光从两边洞壁发出,而此时,他已经能猫着腰前进了。

也不知走了多远,等他直起腰都走了许久后,通道已经如长廊般宽大。

但两边的光亮,却消失不见……

小太监毫无惊慌之色,显然早知此中变化。从怀中摸出一颗夜明珠,举在前面,继xù

前进。

不知何时,他走到最里面,前方已经无路,只有一面光滑如镜的石面。

小太监停下脚步,再一次跪到地上,这一次,终于开口……

声音尖细,极为刺耳:“奴才扣见老公公……”

话音未落,忽然面前石壁爆起一道黑光,将小太监的身影包裹,一闪过后,消失不见。

隧道中,再一次陷入黑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打脸

这是一个十分宽大的地底空间,长宽足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但却无比的空旷,只有正中心,一个高大的石台显而易见。

石台长八十一米,宽五十五,高二十七,共有一百零八个台阶,再其四面成斜塔式,上二十四米,使石台最顶端成为一个八、五米长宽的平台。

平台的四角,各立着一颗高大石柱,石柱表面雕刻着复杂神mì

的纹路,石柱顶端,成盘形,各托着一朵熊熊燃烧的黑焰。很怪异,这黑色的火焰竟然将整个黑暗的空间照亮。

说亮或许也不合适,但就是这四团火焰,却让人在这神mì

漆黑的地底世界能够准确无误的视物。

在四方石柱内平台的正中央,一个奢华的宝座上,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少年,说是少年,只不过是因为他皮肤光滑透嫩,没有半分褶皱。但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xiàn

,他与他座下石台一样,透露着一股历经久远的苍茫腐朽之气。

忽然,少年双目睁开,宛若黑洞的死寂后面,隐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暴怒。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胸前衣服,少年身上黑光一闪,蓦然间,一朵黑莲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莲共一十二品,上面裂痕满满,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一般。少年眼中,一丝心痛与怨恨一闪而过。

他手一挥,将黑莲收到体内蕴养,身上黑光一闪。但见四道黑气冲向四方石柱。瞬间没入上面黑焰之内。

黑焰被法力一激。霎时间爆射出强烈的光芒,而后各自从火心中分出一朵,瞬间来到少年胸前,融合成一团巨大的火焰。

少年一指点出,火焰由中心泛起一道水波,扩散到外围后,只见火焰中升起万千景色,变幻不休。

忽然。少年眼光一冷,直视其中一个场面,但见那场景忽的扩大,越加清晰起来。

当整个画面将火焰充满,可以看到,那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上,文武百官罗列,安逸的身影,赫然就在其中。

这时正是他方从龙气世界回归转醒的场景。少年看了一会儿,目光更显森严。忽然,他张开了口……

“来圣殿见我,说说那道士的来历!”

声音沙哑而又尖细,又似包含着无尽的沧桑,若是安逸听见,定会震惊的发xiàn

,这声音与黑莲中同属一人!

他究竟是谁?

这里空无一人,他又是在同谁说话?

没有人能够回答……

只见黑焰中场景忽的一抖,竟倏然后退,随着一上一下不停的抖动,画面由大殿逐渐远离,来到外面御道上。

一路前行,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个破旧无比的院落,院落中,有一个破旧无比的房间……

这竟是那小太监的视角!

只见随着小太监进入密道,场景一变再变,最后停在一面黑石壁面前。

这时候,少年一掌挥出,发出一道漆黑无比的幽光,与此同时,黑焰中石壁同样爆起一道幽光,将画面填满……

当幽光散尽,小太监带着满脸的惊俱与敬畏,赫然出现在少年身前。

甫一出现,纳头便拜:

“小李子叩见老祖宗,老祖宗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太监的祖宗?不还是太监吗……

※※※

金銮殿上,争辩依然继xù

。并有扩充到传染全场之势。可安逸此时却没了看热闹的心思,蹙眉闭目,脑海中满是小太监离去的背影。

他,不简单啊……

安逸心中一叹,无奈摇头。

他刚一回来,那小太监就转身离开,若说这与他没关系,未免也太巧合了。

但事已至此,现在再出去怕也追不上了,所以他眸光一转,再次将视线投向文武百官。

看着两方就韩昌一事上争论的如火如荼,他面色毫无表情,但目光之中,却透露出一丝怜悯……

身不由己是为罪!

韩昌身为当朝一品,何其风光,但一身性命却在一个幼童的一念之间。

但有一点错误,一念生,一念死,由不得自己半分。

何其悲哀?

世间权力,哪有巅峰?

即便皇上,权倾天下,可力却仍有不足。若之前被黑莲得逞,这皇位,这身家性命,保不保得住还要两说。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安逸不由沉思。

这世间道理,真的是力量为最?

他默然不语,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方升腾的龙气,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重yào

的事……

……

梁王站在小皇帝下方左手侧,低头看着争吵中的文武百官,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可当他瞥见安逸走神的模样,眉头不由得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这满朝文武因为他安逸一句话撩拨的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他却竟然连看都不看,如此不把百官放在心上。太欺负人了!

只见他双手一复,重重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让文武百官不由为之一静,纷纷扭头,看他想说些什么。

他扫一眼众人,道:“诸位都是同殿为官,本应该互相扶持,共同进退,怎可因一己私怨互相攻奸,在这金銮殿上吵闹!”

“梁王此言差矣,非是我等想要吵闹,而是这韩昌之罪显而易见,简大人他们却要为其开脱,如此包庇,简直目无王法。若不与他们争辩,对不起皇上,更对不起天下百姓!”方将军上前一步说道。

梁王眉头一皱,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喜。本来两方的争论他根本不想掺和,打断他们也只是不想让安逸看笑话而已。但如今被方将军打断了说话。他却有些别的心思了。

轻哼一声。道:“韩昌究竟有没有罪过。还需yào

圣上来做判断,方将军妄下定论,就不怕本王也参你一个擅权之罪?”

一句话说的对方呐呐无言后,他面向小皇帝,躬身请他定夺。

小皇帝却是摇头,道:“大家说的都十分有道理,朕也为难,还是皇叔你来说说吧……”

梁王闻言。沉吟片刻,道:“回陛下,依臣看来,韩昌之行为确实如方将军所言,甚为失礼。理应重判!可话说回来,韩大人一生为国,劳苦功高,方才之举也确如简大人所言,只不过一时气愤,失了理智。若真的不近人情。抄家灭族,怕是要寒了百官心思。是以。臣认为,倒不如官降三品,稍做惩罚。观其后效,让其戴罪立功……”

小皇帝想了想,点头称是:“既如此,就如皇叔所言吧!”

方将军还未说话,简老头却在此时站了出来:“皇上圣明,但不知安逸妖道该如何判决?”

小皇帝再次将目光投向梁王。

梁王思索道:“安逸作为一介平民,虽说为方外之士,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其也应服王法管教。所以……依微臣之见,确应该重重处罚,以儆效尤……”

安逸方回过神来,闻听此言,眉毛一皱,暗自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梁王。

樊蕊此时正在他身边,见他不说话,上前一步替他辩解:“梁王殿下所言有失偏颇,安道长做为方外之士,世外高人,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倘若道长一来便卑躬屈膝,想必皇帝陛下也是不喜的吧?”

小皇帝大点其头:“樊爱卿所言甚是,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举,若安道长果为异人,行事作风随心所欲也不足为过。”

就在樊蕊高兴梁王失望之际,小皇帝话风一转,道:“可空口无凭,安逸是否有神异之处我并不知晓,所以,若安道长不能表现一番与常人的不同之处,朕也无法力排众议,轻易饶过他啊!”

樊蕊闻言一顿,没了办法,只好望向安逸。让他自己解决。

安逸在众人视线中施然站起,目光先是在梁王身上停顿片刻,之后才转向小皇帝,问道:“不知dào

怎样才算神异?”

小皇帝神色一喜,刚要说话,梁王却在此时站出,面带冷色:“依本王看来,刀斧加身而不死方才算是神异。”

他说完,双目直逼安逸,只因他方才被安逸看他的目光激怒了!

安逸双眼一眯,有意无意的扫过之前对他施刑的几个兵卒,似笑非笑道:“既然梁王这么说,那不如就由王爷亲自操刀,看看贫道是否能挨住可好?”

梁王心下一惊,猛然想到之前侍卫打在他板子的结果,脸色微变。

如果安逸真的有将对他的攻击转移到打他之人身上的能力,那自己冲他挥刀还能留有命在?

当下他无比沉默。

安逸冷哼一声:“没有胆子,就少要噪舌!”

说完,也不理会梁王变得无比难看的脸色,再次看向小皇帝。

这梁王无缘无故想要害他,他没有当场翻脸已经不错了。哪里还会顾忌别人想法?

但梁王却不知此节,见安逸对自己如此无视,恼羞成怒道:“好妖道,真欺我朝廷无人不成?!”

他到也聪明,自己不敢以身犯险却要拉着满朝文武下水。把安逸此举说成对朝廷的藐视。

果不其然,当下一名三十来岁的官员跨前一步,道:“王爷千金贵体,不必在此事劳神,下官愿代王爷对这妖道惩治,给他一个教xùn

!”

说完,转向安逸,面做不屑道:“妖道可敢接我一刀?”

安逸呵呵一笑,接着却瞬间变冷,道一声:“你还不配!”将小官气的面若猪肝。

梁王也变了脸色,忽然见安逸又看向他,他下意识退后一步,“你要干什么!”

安逸并不搭话。

以他的性格,退一步本不算什么。但若别人蹬鼻子上脸,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他,那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见安逸忽然一抽右手,在众人无不惊疑的目光中,狠狠落在梁王脸上……

“啪——”

一声脆响,之前还略显噪杂的金銮殿上,倏然一寂!

梁王一手捂脸,满眼惊愕,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安逸竟敢打他……

而且还是打脸!(未完待续……)

PS:感谢明月床前照打赏……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再入龙气

梁王从没想过竟然有人敢打他,所以在安逸抽完,他竟然愣在那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脑海中之徘徊着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竟然敢抽我……

安逸对此却不屑一笑,抽?惹急了他抽都是轻的!

不把你杀了就不错了!

环视一眼周围,见文武百官无不面露骇然,安逸暗自摇头之余,再次面向小皇帝。

这时梁王终于清醒过来,摸了一下自己火辣辣的脸庞,他心头大怒,豁然大吼:“混蛋!还不赶紧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没有人应答,之前韩昌的遭遇众人都看在眼里,是以本就已经前来要捉拿安逸的侍卫却脚步一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若与王爷搅在一起,可比跟官员罪过还大!

梁王也忽然反应过来,但他此时已怒火攻心,猛又瞥见安逸嘲讽的眼神,当下一个健步,冲上前对着安逸鼻梁就是一拳。

安逸只觉一道劲风扑面,这才发xiàn

,这梁王竟然身怀武艺!但他没有躲避。直愣愣站在原地,眼瞅着梁王一拳打在他鼻梁上,可下一瞬,一声惨呼却从梁王嘴中响起。

“啊!”

梁王只觉一股大力撞击鼻端,酸痛之下,鼻涕眼泪横流。脑海中似有嗡鸣声响起,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直直冲向身后的一个石柱。“砰”的一声大响,结结实实撞在石柱上,跌落在地。

金銮殿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逸环视一眼面带惊骇的文武百官。蓦然一笑。低头冲着捂着鼻子惨呼的梁王。他轻声叹道:“你说你是不是傻,明明之前有侍卫在先,现在你还要重蹈覆辙。难道不知dào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这个道理?”

无比惋惜的语气,似乎真的为梁王着想一般,但在场百官无不心底一寒,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

“这道人,好大的胆子……”

“疯子。不能惹……”

这时一名侍卫正站在石柱一旁,见梁王倒在面前,他下意识想要搀扶。但不料刚一弯腰,忽觉腰间一轻。猛抬头却看见,腰间长刀不知何时以到了梁王手上。

只听“呛啷啷”一声,梁王已经抽刀在手,足下一点,身体似飞絮般,飘然向安逸飞去。

“本王就不信杀不了你!”

梁王一声大喝,已然飞落安逸面前。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刀锋直指安逸脖间。

安逸脸色一变,瞬间后退。

梁王见此心头一喜,眼中杀意再也控zhì

不住。

方才他只不过坐坐样子而已,若安逸当真不闪不避,他绝不会为了面子硬头劈下。毕面子再重yào

,始终重不过生命。而如今见安逸竟然躲避,心知他只能反弹钝器与拳脚攻击,当下再不试探,脚步连点,直追安逸。

安逸见梁王追来,虽不知他一个王爷怎么有这么好的轻功,但也没有在意,身形一转,扎入百官人群中,在里面穿插游走。

这时候众人无不在震惊之中,只有几十名侍卫瞬间做出反应,拱卫在皇上四周,防止安逸两人“失手”伤到陛下。

梁王对此不闻不问,只跟在安逸身后,见安逸亦是以轻功逃跑,心下更是放心,杀意更是大起。

此时在他想来,之前安逸施展的“妖术”,怕只是某种特殊的武功而已。据他所知,江湖上有一“斗转星移”,就有此等功效……

两人在百官中你追我赶,百官无不惊慌,就怕梁王失手,斩到自己身上。尤其是那与梁王有过过节的,天知dào

他会不会顺手给自己一下,那样死了都没地说理去,当下纷纷躲避,乱作一团。

慌乱之中,谁都没有看到,一丝猫戏老鼠的笑意在安逸嘴角一闪而过,转瞬间消失不见。

他,很久没有这么愉快的玩耍了……

忽然,安逸逃跑中脚步一绊,竟是不小心踩到一个人的脚上,又正巧赶上那人抽脚。瞬间一个趔趄,让他的脚步不由一顿,速度慢了下来。

梁王看到机会,哪里还会放过。当下运气全身内力,速度又提升一步,瞬间来到安逸身后。狞笑一声,“去死吧!”

长刀举过头顶,重重落下。

安逸似被喝声惊住,竟忘了逃跑,反而在此时回身。看着越来越近的长刀满脸惊慌。

梁王见此心头闪过一丝快意,腰间发力,长刀速度更增。只见长刀似一道流星划破天际,带着森森刀光,瞬间劈在安逸脖子上。

“噗嗤——”

一声轻响,梁王满脸愕然,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下意识的抬起左手,向自己脖间抹去……

下一秒,他却忽然僵住。

安逸满脸笑意,素口微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看其嘴型,明显是:“走好,不送……”

“当啷——”一声,长刀掉落。

梁王脖子一歪,好大一颗头颅滴溜溜滚落,双目滚圆,带着满眼的惊愕与不甘,落在安逸脚下。

满腔的猩红血液,涌泉般蓬勃而出。

“杀——人——啦——”

“护驾!快来护驾!”

原本就乱的场面,此时更加乱了。

人挤人,人挨人,相互推攘奔走,但安逸周围,却空无一人……

侍卫已经冲上来,离得他远远的,将他包围在中央,却没有一人敢近前。

小皇帝此时被人护着,将要退下……

安逸双眼一眯,刚欲动作,却忽觉眼前场景一阵变幻,再一睁眼,猛然发xiàn

,自己已经在一片金色海洋之中。

“这里……是龙气里面?!”

安逸脸色一变,猛然低头,检查了一遍身上。

动动手,动动脚,当发xiàn

确实是肉身前来之后,他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他却不知晓,金銮殿上,此时他的肉身已经瘫软在地,被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

两个肉身?怎么可能!

※※※

“陛下,乱臣贼子已被卑职擒下,还请陛下定夺!”一名小将单膝跪地,向小皇帝拜道。

在他后面,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着昏迷中的安逸,另有三名侍卫跟在后面,手握长刀架在他脖子上。

小皇帝此时已经吓傻了,他何时见过如此血腥场面?更何况死的是一直对自己很好的皇叔,当下他小脸惨白,竟“呜呜”的哭了……

珠帘后,皇太后挑帘而出,来到小皇帝身前蹲下,将他抱在怀中,细语安慰。

瞥一眼被架着的安逸,她面无表情,又瞥一眼前面不远处梁王的尸身,她双眼中竟隐晦的闪过一丝快意。

放开小皇帝,她站起身来。先吩咐贴身宫女带着小皇帝下去,到后面宣太医给他看看,莫要受到惊吓。之后才面向文武百官。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邀功的小将,她道:“如今皇上身体不适,不能处理大事,哀家虽然兼政,但也要问过皇上。你们先将安逸收入天牢,料他也逃脱不去。等皇上精神好些了,再亲自处置他。”

“诺!”小将领命。

目送小将退下,皇太后才将目光转向逐渐安定的文武百官。面色一肃,尽显威严仪态:

“今日发生如此大事,大家谁都没有料到。梁王皇弟走的着实令人哀叹,你等出去莫要对任何人提及,否则按欺君处置!”

众大臣领命,但心中无不升起一股“家丑不可外扬”的怪异感觉。

皇太后恍若未觉,吩咐一旁侍卫将梁王尸身先抬下去好生安放,之后又派人请梁王妃并梁王世子入宫。

一举一动,条理分明,尽显母仪天下之态。

众位大臣没有一人奇怪,只因先皇病逝前,太后便已处理过政务。只不过前朝有武则天在先,她为避闲言碎语,方才无限弱化自己存zài

感。到如今小皇帝惊慌失措,韩昌戴罪之身,无人能主持大局的情况下,方才站出身来。

吩咐完如何安放梁王后,皇太后目光一转,再次看向百官,说道:“梁王殿下一生贤明,天下为公,却不可让百姓知dào

他死的这么窝囊。大家说说,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

这话一出口,百官无不面色怪异,他们可知dào

,这皇太后明里暗里跟梁王可不对付。更何况梁王哪是什么天下为公的贤王。心念一转,就都反应过来这是皇太后想保全皇室名声而已,再多了或许还有一种幸灾乐祸,想让大家多讨论一会儿她多乐一会儿而已。当下纷纷开口,七嘴八舌商量“让”梁王怎么个死法。

有说呕心沥血累死的,有说突发疾病死的,有说一不小心栽跟头摔死的。

其实皇太后心里最钟意的还是栽跟头摔死的,梁王死在安逸手上,可不就是栽了个大跟头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太后安坐看戏的时候,龙气世界中,安逸看着空荡的世界,略显沉默。

沉吟片刻,他忽一抱拳,道:“不知前辈叫在下前来有何事?”

他依然怀疑是玉玺做的手脚,不然怎会他前脚杀了梁王,后脚就莫名其妙的进入龙气内。

可在他问完,玉玺却根本没有出现,回答他的,是一片宁静……

良久,

安逸眉心一凝。(未完待续……)

PS:白蛇卷要不要结束啊……求有意见的吱一声……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白色浮尘

空荡的龙气空间,安逸漂浮站立其中,头顶没有天,脚下没有地,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金色。

在这一片金色的海洋中,他的身影分外的明显。脸上疑惑的表情,展露无遗。

他非常疑惑,龙气世界摄自己进来究竟为了什么,若说是玉玺动手或有人控zhì

,不可能把自己摄来干凉着不理。可若不是玉玺,那还有什么呢?

总不能是龙气自己动手吧!

心头闪过这样一个怀疑,他不禁摇了摇头。

法宝能产生灵智,但是龙气却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龙气的强弱,关乎一国的国运,关乎天下百姓。若是他有了灵智,懂得了修liàn

,那可不是百姓之福。是以它再强,也要被天道压制,被人道压制。

等等!……人道?

安逸心中蓦然一动,忽然记起,他第一次进来,最开始所见到的正是人道之音。之后却由于黑莲的攻击,让他忽略了这个问题。

难道是人道所为?可人道也不应该有灵智啊!

安逸无限疑惑。

忽然联想到进来之前自己把梁王杀了。刚杀完梁王,下一刻就进来了。他不禁怀疑,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不是就因为他杀了一个王爷。

可这样也不对啊!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可没有杀人,甚至什么都没干,就是灵魂出窍在龙气外边转悠了一下而已。

“难道说仅仅只是巧合?”

想不明白,安逸不禁抬起双眼,再一次观察了一遍这个世界。

只见身边漂浮的金色游离之中。依然有士、农、工、商等等阶级百姓在其中。各自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或读书、或贩卖、或耕种。但却丝毫没有跳出来演化世界的意思。这让他越发不解。

“按理说现在里面的人物该蹦出来演化世界,而且还要伴有子曰老子曰孙子曰什么的百家之言,可为什么现在却这么安静,难道是玩腻了不想玩了?”

安逸一边吐槽,一边不由得动了动身体,向远处走去。

总不能在一个地方干等着吧?

说好听点……

他倒要看看,这龙气里面究竟有什么奥秘!

……

就在安逸名为探索龙气实是无聊闲溜达的时候,那个神mì

的地底空间。白发少年坐在宝座之上,面容无比的苍白。

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从他口中传出,跪在下方的小太监浑身一抖,埋着头不敢说话。

“咳咳……哇……”

终于一口鲜血喷出,少年苍白的面容升起一道病态的潮红,他又轻咳几声,气息才逐渐平稳。

下方,小太监抖的更厉害了……

少年眼中寒光一闪,瞬间隐匿。挥手将地上的血迹抹除。他双眼微闭,低声道:“依你之言。那道人名叫安逸,几个月前来到京城。于今日才被小皇上请到宫中,但却仅仅只是为了看他变戏法?”

声音虽轻,但既苍老又尖细的怪异语调,却让小太监浑身一僵,额头上隐隐渗出汗迹。

“滴答——”

一滴汗珠滑落,掉在地上溅成好几半,小太监胳膊一颤,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不敢耽搁,他紧忙回答:“回……回老祖宗……奴才所见……确实如此……”

“哼!”

少年双拳紧握,抬首望天,眼中满是不甘与愤nù



自己为这一天已经准bèi

了许久,眼看即将成功,为什么偏偏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不仅破坏了自己的计划,还将自己打伤。连法宝都差点毁掉……啊啊啊啊!他不甘心!

天意难为?又能如何!

“天若阻我,我便逆天!人若阻我,我便杀人!这龙气与……我吴天要定了!”少年心中无尽的咆哮。

不,现在,应该叫他吴天了……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按耐住烦躁的情绪,刚要开口对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吩咐什么。而就在此时,忽然四方石柱上的火焰一跳,在里面走出一个黑色半透明的人影。

人影甫一出现,落在地上,半跪在吴天身前,低头参拜:“弟子唐墨,参见主上!”

吴天闻言,眉头却微微皱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事情你办完了?”

“回主上,……未曾!”

“嗯?”

唐墨身子一紧,忙解释道:“启禀主上,弟子昨日领您法旨,方要离京去寻那白蛇,但不料于路上遇见一道人打扮的怪人,他……”

“他什么?”吴天双眼一眯,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唐墨脸色一颤,道:“回主上,那人身上似有天魔之气,与主上气息十分相似,是以弟子留了心思,想要追踪他。但念及自己实力不济,怕露了马脚,故特意回来禀报主上,请主上定夺。”

吴天脸色漠然:“昨日夜间,为何拖到现在?”

唐墨道:“弟子回程之时,被一正道瞧破行藏,那人自称翠虚子,弟子不敌,与其周旋到现在,方才脱身。”

“废物!”吴天一声怒喝,双眼暴圆似欲择人而噬。吓得唐墨浑身一抖,却在疑惑,不知主上今日为何如此暴怒。

吴天手一挥,安逸的相貌被他投影在唐墨身前,问道:“你昨日所见,可是这个人?”

唐墨抬眼一瞧,当即点头:“正是此人,难道主上见过?”心下无比疑惑。

吴天怒色更甚,森然道:“何止见过,就在方才他还破了我大法,让我受了重创。你知情未报,怠误如此重yào

之事,你说,叫我该如何惩罚你?”说着,双眼中杀机顿显。

唐墨脸色大变,煞是苍白:“主上饶命,弟子不知那人他……啊!——……”

一声凄历的惨呼,吴天引动早就埋在唐墨体中的禁制,痛的唐墨死去活来。

“主上饶命……啊!……求主上放过弟子……弟子……啊……”

死去活来的翻滚,唐墨似是万蚁蚀心般,在地上翻来覆去,两只手紧紧抱住胸前,一个劲的抓挠。

不一会儿,已经血迹斑斑……

吴天收了法术,道:“滚!滚出去盯紧他!”

“谢主上不杀之恩……”唐墨语气极为虚弱,躬身领命。

吴天道:“慢!你知dào

他在哪里?”

“弟子去查……”

“不必了,废物,跟着小李子,他现在正在金銮殿上。”

“是!”唐墨恭声领命,随小太监拜别主上,去往金銮殿。

吴天等两人离去,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心中暗恨:若不是有伤在身,自己怎会如此轻易的饶了唐墨!

对于安逸,恨意更是难捺。

若不是安逸,他又怎会受如此重伤!

只要得到龙气,领悟人道,他就能……

莫名的,一丝隐晦阴鸷的光芒,从吴天眼中闪过。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突pò

重重阻碍,看到了无边的天际,口中呢喃:“天魔吗?没想到,竟然还有跟我一样的,得到了天魔传承……”

紧接着他眉眼一凝,狠声道:“那又如何,我就不信你现在的修为,顶的上我万年的功力!”

安逸……你坏我计划,我必杀你!

吴天心中一冷,双手画圆抱于腹前,开始运功疗伤。

一朵黑莲跃然他头顶之上,被他身上所发黑光笼罩,开始随着他疗伤修复……

这是……本命法宝……!!!

※※※

龙气世界中,安逸一路疾飞,始终朝着一个方向,但始终没有到达边际,这让他知dào

,这片天地,恐怕真的自成一体。

要知dào

以他的速度,此时若在外界恐怕早就出了京城,而如今却连龙气的边缘都没摸到,龙气在京城之内皇宫之上,所以除了自成一体外,再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可总不能就永远待在这里不出去吧……

安逸停下脚步,看着身边游离而过的金色浮尘,再一次的,有一丝疑惑,悄然在他眼中升起。

他不禁伸出双手,凌空一握,将一把金色浮尘抓入手心。可紧接着,浮尘却毫无阻拦般透手而过,从他手背飘出,再次融入这金色的海洋。

安逸毫无意wài

,当已知肉体无法接触后,他再伸出手时,上面已经裹了一层淡紫色法力。

紫色的法力,似是携着一股梦幻的力量,随着安逸向前一捞,将一把金沙,困在他的手心。

金沙中场景各不相同,每一个里面都有景色、人物,或青山绿水,或画角阁楼,或喧嚣市井,或朗朗学堂。里面人物或坐或行或站,或吃饭或喝水或睡觉,或读书或劳作或耕耘,或征战沙场,或马革裹尸,场景不一,时间不一,人数不一,似乎世间景象都聚在其中,玄妙非常,不一而足。

但唯其一个,与其他沙中世界大不一样,瞬间吸引住安逸的目光。

其他世界大体都为金色,而这一个,却散发出一种极淡的白光,混在满是金色的浮尘中,很不显眼。

但抓在手上,却极为突出。

就仿佛鹤立鸡群,卓越不凡……

安逸心头闪过一丝奇异,将其单独挑出,拿在指尖,仔细观察,发xiàn

这散发着极淡白光的世界,比其他金沙要大上一倍,而且整体透明,里面更无任何景象,只有一个极淡的透明人形,似乎在开口说着什么。

这让他大为惊奇,双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未完待续……)

PS:感谢肥青虫打赏……

第一百三十八章 理念之争

这龙气浮尘之中,别的金色的颗粒世界里面最少都是五到十人,多了千百人也不在话下,场景景色虽则变幻,但却不论青山绿水还是农舍桑田,每个里面必有一个,与人物结合成一段段场景。

反观这透明泛白光的颗粒,不仅比其他金色的大上一倍,而且里面空无任何场景,就连人影也只有一个,而且还看不清面貌,如此特殊怪异,怎能不让人心生奇怪。

安逸眉毛一挑,忽见里面人影似在说话,不由拿在耳边,侧耳倾听……

声音极细,嘈嘈切切听不清楚,安逸不由将耳朵靠得更近了一步。……

忽然,平地一声惊雷!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那白色透明的颗粒竟在安逸耳边猛然炸开,化作无数道极细的白光,从他五官七窍,“嗖”的一声,钻入他的脑海。

安逸脑袋一蒙,只觉思绪一阵混乱,满脑都是针扎般的疼痛。

蓦然间,一道惊天动地的声音似一道闪电般在安逸脑海中凭空炸响,让他脑海为之一清……

“礼者,人道之极也!”

短短一句话,似乎开天巨斧,携带雷霆万钧之势,彻底破开了安逸脑海的混沌。

“咔嚓——”

一道极其轻微的细想从安逸脑海之中升起,但见无尽的混沌中,七个泛着白光的大字从上至下罗列,赫然正是“礼者,人道之极也”。

这七个大字白光流转,发着熠熠光辉。欲要将整个世界照亮一般。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一道紫色灵光闪现。同样发出熠熠光芒,抵挡着白光的入侵。

紫光之中,安逸化为一道虚影,面无表情闭目盘做。

但对于这一切,他却毫无意识。

此时他脑海中,只有“礼者,人道之极也”这一句话永无休止的回荡,让他根本分不出心神思考这一切发生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此时只知dào

。这七个大字乃是荀子之言,人道秩序!却不知这人道之念,为何要入侵他的脑海……

意识空间中,白光依旧,宛若七轮烈日,挥洒着无尽的光芒,迫的紫光一阵摇曳,有力不可支之态。

而安逸脑海里,忽然回想起之前杀梁王的场面。从心底之中,涌起一道强烈的自责……

此举。罪比欺君,于礼法不合!

安逸一念刚起。意识空间中,紫光越加黯淡。而就在此时,忽然一部紫色书籍凭空出现,悬在紫光之上,散发出无边的光芒,将对面七个大字压的瞬间一暗。

大道通明录,可不言人间礼法!

安逸念头蓦然转换。

而此时外界,他身边金色的浮尘一阵翻滚,忽然从中跃出七八点白色透明的颗粒,飘落他的头顶,轰然炸开。

“啪!——”

一声碎裂过后,白点化为无数道极其细微的白光,再次从安逸的五官七窍,钻入他的脑内。

安逸只觉一阵疼痛过后,又是几道声音炸响:

“礼者,断长续短,损有余,益不足,达爱敬之文,而滋成行义之美也。”

“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

“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

“仁义礼善之于人也,辟之若货财粟米之于家也。”

“人知贵生乐安而弃礼义,辟之是犹欲寿而刎颈也。”

“礼之用,和为贵。”

“礼,有三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恶出?无君师,恶治?三者偏亡,焉无安人。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大体是礼有三个根本:天地是生存的根本,祖先是种族的根本,君长是政治的根本。

没有天地,人就无法生存,没有祖先,种族就无法产生,没有君长,就不能天下太平。三者缺一,就不会有安宁的人民。所以人,上要事奉天,下要事奉地,中要尊重祖先而推崇君长。

这是礼的根本,更是做人的根本!

安逸目无王法,以下犯上杀了梁王,这触犯了最根本的人道理念,更由于就在龙气之下,人道秩序眼前,所以人道秩序方将它摄入龙气,以做惩治。

若此时安逸一个抵挡不住,认为脑海中的声音是对的,人道秩序是对的,不说以后对他的影响,恐怕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

因为按照礼法,他……罪当问斩!

意识空间之中,“礼者,人道之极也”七个大字得了后面七句话相助,再一次发出熠熠光辉,八段话相互扶持,一举突pò

紫光的压制。

安逸此时只觉脑海似要炸裂一般,八句话同时响起,纷纷杂杂,宛若刀斧临身,搅得他思绪更加混乱。

但他也知dào

,自己是着了道了。

一边暗骂人道狡诈,一边不禁暗运功法稳定心神,思索着应对之法。

这八句话皆出自诸子百家,俱是人道之秩序,也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才攻击到的自己。但若想要摆脱,恐怕只有提出自己的秩序,以自己的理念彻底反驳或避开对方,才能逃脱劫难。

可人道秩序集结了古今不知多少人的智慧,哪里是那么容易反驳的,即便驳过一句,还有下一句等着。人道理念,何止只有一个!

难道要从根本上否定人道?

安逸不禁摇头,甩开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世有三道,分天地人。否定人道,就等于自觉一途,之后再没有吸收人道的可能,大道亦不能圆满。如此根本得不偿失。

更何况。天地人三道皆为道。人道哪里是那么好灭的。至少已安逸现在的修为,从心底全盘否定都做不到。因为他还未脱人道樊篱,未成仙道,依然还处于“人”的范畴。

为人却否定人道,与畜生何异?

所以安逸猛然想到,何不以人道百家之言反驳回去?

人道从未有过统一,就连儒家一家,都有性善性恶之分。更何况诸子百家组成的人道!

用百家之言反驳人道秩序,这并不矛盾……

安逸一念至此,头痛欲裂之下也来不及考lǜ

太多,当下搜肠刮肚,回忆看过的对礼的文章。

他却不知,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人道秩序以人道之言攻击他的理念,拷问他的心神,若安逸随口说出不符合自己理念的话来,其后果比束手待毙还要糟糕的多。那相当于自掘坟墓,自毁道基。因为

这时候经过人道秩序的刺激。大道通明录忽然插手,这让安逸一直以来所修行的心中世界正在加速成行。这时候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他心中世界增长的养料,被世界吸收。若他胡言乱语,到最后只能生长为一个畸形的世界,与他没有半分相合。那心道自此将再难有所寸进。

简单来说,这是他成道之时!

一步踏错,再无任何翻身可能。除非他自毁灵光,自绝神智,抛下一切记忆,以莫大毅力,转世重修。但那之后他还是不是他,谁都难以言说……

……

却说安逸搜肠刮肚想着应对之法,忽然间《荀子.礼论篇》开头之言在他脑海之中闪现,当即他毫不犹豫,大声念出:

“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必不穷于物,物必不屈于欲。两者相持而长,是礼之所起也。

故礼者养也。”

话一出口,竟化为道文,发着梦幻般的紫色光芒,在安逸的意识空间凝结成型。甫一出现,轰然炸裂,化为点点紫线,霎时间铺满整个意识世界,之后逐渐被意识世界所吸收。

安逸但觉脑海一清,疼痛之感瞬间退散,思绪也无比清晰起来。

但此时,他却勃然色变!

只因他头脑一清,从大道通明录中传过的一道明悟,也让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回忆起之前自己所说的那段话,安逸心下才松了一口气,双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还好……”

还好是荀子之言,还好是性恶论,还好并未全篇背诵,可以断章取义……

安逸心念一转,脑海中刻意的回想起自己对这句话的理解,用来结合自己的理念……

《荀子.礼论篇》主要讲礼对人类的重yào

性,其中一句“礼者,人道之极也”更是点出礼仪是人类文明世界的终极目标,头等大事。通篇贯彻孔子“不学礼,无以立”的主要思想。但开头他所念这一节,却只是讲了关于礼的起源的思想。

荀子认为,人性本恶,人生来就有欲望,所以去追求满足。

满足欲望的过程中,因利益纠纷,人与人之间就会发生争执,人和人发生了争执,社会就会混乱失序,社会一混乱失序,物资就会更加短缺。所以古代圣王就制定了礼义制度来确定人们的名分、职分,以之养护人们的欲望,满足人们的追求,这就是礼的起源。

简单来说,礼起于人性之恶。

倘若人性不如此恶呢?那礼是不是也就没有存zài

的必要性了?

安逸就是如此断章取义!

去他妈的礼法最大,礼的起源只是因为人性本恶,人性恶,代表人的人道有什么权利满口仁义礼法!

此种理念虽然断章取义,但也不算歪曲了荀子理念,所以在安逸想通之后,意识空间当即大放豪光,将人道礼义之言瞬间照的冰消瓦解,再没有丝毫残留。

这还是安逸留了一手,顾忌到他此时想法对以后心中世界的影响才不得不收敛,若不然他完全可以以人性之恶映射人道之恶,从而在他心中全盘否定人道。

只不过,终究他对人道还留有念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肉身被毁?

人道是无法否定的,充其量只能从自己心中否定,然后躲过这一劫难,但人道依然存zài

,他却再也无法接近。如此弊大于利,安逸当然不会自掘坟墓。所以面对人道秩序,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既不能全盘否定,又要为保自身而寻其破绽,不让人道秩序改变自身理念。还要顾忌到心道成型,不敢胡言乱语妄改思想,一时间安逸绞尽脑汁,疲于应付。

人道此时却轻松的多,见安逸一言攻破它的“礼”,当下又调集了法家之言。只见龙气世界中金色浮尘一阵翻滚,之后十几道白色透明光点从中脱离,炸为细小光线钻入安逸脑内。

礼完了,可不就是法吗!

安逸对此好不诧异,稳定心神继xù

想着反驳的话。而此时,大道通明录已经打开,似是在等着记录什么……

※※※

龙气世界外,一片形式险峻重兵把守之地,天牢坐落其内。

天牢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满是看守的侍卫,连只麻雀也难以通行。

在天牢的西北角,一处严兵把守的院落,高墙斜围,满是荆棘遍布,安逸的“肉身”,就被看压在其中的一个房间。

房间乃是两尺厚的精铁打造,四外密不透风,只有门口出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供里面之人呼吸。

安逸被四条铁链锁住手脚,像是一条腊肉悬挂在房间正中央,飘飘悠悠没有丝毫受力,身体也软趴趴的。一只脑袋此时竟无力的向一旁耷拉着。

除此之外。房间中再无他物。静悄悄的。连一丝心跳声都听不到。

忽然,一缕黑气突兀的出现在房间中,甫一出现,就四散开来,隐身在房间之中。

可过了许久,似是见安逸毫无动作,四散的黑气终于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随着一阵翻滚。黑气再次出现在墙角,向地上一落,伴随着一阵乌光闪烁,一条黑色半透明的身影赫然出现。

此人正是唐墨!

当时唐墨随着小太监出了地底,去到金銮殿上,听闻安逸竟被关到了天牢,便一路追踪过来。

经过多方打探,确定了关押安逸的牢房后,他就就化为一缕黑烟,钻了进来。但唐墨却万万没有想到。再见到安逸他竟会是如此状态,浑身软趴趴毫无意识。似乎……像是死了一般!

不会真的死了吧?

唐墨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旋即,他却摇头否决了。

怎么可能?一个修liàn

之人死在了天牢,那真是天大的玩笑!只不过当他想到重创的吴天,这个念头就再也消散不掉。

在他的心中,并不知吴天受伤的根由,若只是与安逸交手……

主上都已重创,更何况他呢?

唐墨心念转动之际,再次看向安逸的眼中,升起一道别样的光芒。

蓦然间,他脚步一动,来到安逸身前,伸出一只手放在安逸鼻端,片刻后,他眉心一凝:“奇怪,怎么可能这样……”

安逸还有呼吸存zài



不仅仅是呼吸,而且还十分平稳,完全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只是睡着了?

唐墨脸色一变,双脚一蹬,赫然向后一跃,再次落地之后,满是戒备的神色。似乎在防备安逸暴起发难。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安逸有任何动作,依然如死鱼一般,软趴趴挂在那里,他才不由轻舒一口气。

如果是装的,或者睡着了,他离安逸这么近,安逸不能没有感觉,不可能依然毫无动作。如今这样只能说明,安逸的状态不似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最起码,没有暴起发难的能力。

想到这里唐墨双眼一眯,暗自寻思,安逸究竟是元神出窍,还是在以一中特殊的方式疗伤。

黑暗的房间中,唐墨与安逸对面而立,一个垂首闭目“昏迷”不醒,一个蹙眉疑惑暗自寻思。

不一会儿,唐墨眉头忽然解开,再次看向安逸的眼中,竟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他此时已然想到,无论安逸处在那种状态,短时间肯定无法清醒,如此一来……

倒不如杀了他向主上邀功!

想到即将得到主上的赏识,唐墨嘴角扬起一道微笑,似乎十分快乐。

下一秒,他目光一冷,心中顿时升起杀意。

杀意磅礴,密封的空间中,竟平地刮起一道清风。只见唐墨脚步一闪,瞬间来到安逸身前。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唐墨心中如此想完,运气法力结于掌上,高扬手臂,眼看着就要落下。而在此时,外界忽然一道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唐墨脸色为之一变。

一缕黑气,从他脚下升起,随着黑气的升腾,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黑气四散,房间中再次陷入宁静……

※※※

龙气世界中,安逸的身影不知何时竟已盘膝坐下,双手结印抱于胸前,随着呼吸吞吐,在他身上生出一种莫名玄奥的感觉。在他身体四周,无尽的金色浮尘似乎煮沸一般,来回的翻滚。一粒粒寻常不可见的白色颗粒从中脱落而出,络绎不绝的飞至他的头顶,纷纷炸裂,化为无数丝白色细线,从他口鼻中钻入他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白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般,从未有过休止。此时安逸脑后似乎升起一道白色光轮,如此可见白点数目何其之多。但如此多的光点,前赴后继涌入安逸脑内,却没让他有半分妥协。

在原本一片混沌的意识空间中,此时已经赫然变了模样。

只见大道通明录居中,代表安逸的紫气灵光在书的正面。在他对面。是一排排的人道真言。化为一个个白色光字罗列。

整个意识空间,此时已化为淡紫之色,散发着一种梦幻的光芒,压制着代表人道秩序的白光。

白光却依旧顽强。无时无刻不再有白色光点加入其中,演化为一颗颗文字,组成一道道真言,抵御着紫光的压制。

对于此,安逸嘴角却挂起一道冷笑。

随着脑海中文字越来越多。他对人道的理解越发透彻,对诸子百家的言论,越加熟悉。

事到如今,他已经能随意的引用百家之言,辩驳人道秩序的拷问,轻易的化解它的攻击。之所以不愿做出反攻,只不过因为他心中秩序还没有彻底成型。

他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待到他心中秩序成型,组成一个新的世界,那就是他成道之日,亦是他反攻之时!

安逸如此想着。不由分出一缕心神,闭目整理自身所得。

时间。缓缓流逝……

对面白光逐渐减少,文字增加的更极为缓慢。安逸在此时赫然睁开双眼,心中已经明了,人道秩序,已经是强弓之末了……

就在他想着是否要凝结世界开始反攻之际,心头蓦然一跳,猛然记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极为重yào



安逸眉头一皱,无尽思索:到底是什么事呢?

从头至尾将事情回顾一遍,始终也没有发xiàn

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安逸不禁摇了摇头。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吧!

他心头一叹,刚要放qì

,但心中空落落的感觉,始终让他放不下心思。这让他十分烦躁!

忽然,他瞥见一旁不远处的大道通明录,神情不由一怔。

赫然间想起,这心中世界,此时万万不可成型。

天地人三才之道,人道似全非全,天道还差临门一脚,地道更是半分也无,如今若是速速成道,只怕日后道路会被局限。可若如今不成,他又无脱劫之法,只能与人道干耗着。

安逸不由权衡,这两者之间的利弊。

此时他已经明了日后修行的道路,那就是领悟天地人三道,补足心中天道的补足,地道的空缺,可眼下究竟该如何,他一时间却没了主意。

一会儿觉得,为了以后这时候不如多耗些功夫,静观其变,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胜过人道,摆脱眼前困境;可一会儿又认为,干耗着也不是事,若一直这样下去,始终不能出去,连性命都无法保全,又何谈以后?

思来想去,他最终心中一定,还是觉得再看看再说。若非必要,万不能自绝前程。

……

牢房之中,两名侍卫从外推门走进,来到“安逸”身前打量片刻,一个转头对另一个说:“这道人也真是幸运,遇到太后这般心软的人。刺杀了梁王,还吩咐我们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他一说完,对面那个侍卫摇头笑了,嗤声道:“有本事你也刺杀个试试,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羡慕的。倒可惜了一碟子好饭!”

“哼!”之前那个侍卫不愿意了:“我只是随口说说,你抽的哪门子风,说什么风凉话。我要是有胆子敢杀梁王,第一个先把你宰了,让你多嘴多舌!”

两人正说着,将手中装着饭菜的提篮放下,后开声的侍卫踹了一脚安逸,道:“起来了!睡什么睡,该吃饭了,赶紧给老子起来,不然……”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另一名侍卫心生疑惑,刚要问“不然什么”,却忽然见身侧的同僚身上升起一道黑气,仰面就倒!

他不由一惊,刚要大喝“什么东西!”却忽然觉脖子一紧,竟难在有半分呼吸,想要挣扎,却发xiàn

浑身难以动弹。此时他才赫然发xiàn

,之前那名同伴,双眼暴睁显然已经死去。

究竟什么人?!

侍卫带着一丝疑惑与不甘,仰面躺下。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他恍惚间看到,一缕黑烟从体内钻出,竟化为一道人影,冲向安逸……

手起,刀落……

一道血光冲天而起,紧接着,侍卫眼前为之一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吸收龙气

龙气世界中,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出现在安逸头顶,一颗颗乳白色的光点从中传过,来到安逸脑后,化为一座光轮。可现在,光轮无比黯淡!

白色光点似后继乏力般,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

意识空间中,安逸一点真灵不灭,化为一轮淡紫色大日,高高悬挂在世界的正中央,将整个世界染为一片紫色。下面,人道秩序之言龟缩一处,散发着羸弱的白光,顽强的抵挡着。

此时一段段白色文字已经集合一处,竟融合为四书五经论语孟子礼记周易等等书册,其中荀子、墨子、韩非子、公孙龙子、孙子兵法等等亦赫然在列,

法家、医家、墨家、儒家、阴阳家、名家、杂家、农家、小说家、纵横家……诸般言论乃至已佚的著作都尽在其中,真可谓是一场文化盛宴。但可惜,安逸此时的心思却早已不在其上。

别看他此时有压着人道秩序打的趋势,但他知dào

,这远远不是人道秩序的底线。

此时还只是融合为诸般著作,如果真将人道秩序逼急了,进行再次融合的话,只怕会晋升为“人道之书”,如此与人道秩序亲至也差不了多少了,远不是现在的安逸所能匹敌的。就好像现在让他与天道作对一般,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玩死,不死也是个残废。

安逸如此想到,不由得开始有些收敛,期盼多拖延一些时间。

可他更明白,只拖延时间也不是个事!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的。如此僵持下去,人道秩序终会有耐不住发疯的时候。

焦急烦躁之余,安逸不禁静下心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出路。

硬拼肯定是不可能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始终非是智者所为。如此只能迂回战策了。

刚从人道秩序交战中领悟的更为清晰的孙子兵法在安逸心中升起,最后定在虚实篇之上。

兵者,诡道也。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但怎样才能出其不意呢?

安逸心中三十六计赫然升起,

瞒天过海、围魏救赵、声东击西、打草惊蛇、欲擒故纵、假道伐虢、反客为主、浑水摸鱼、金蝉脱壳……

到最后,他将视线投在围魏救赵之上。

人道秩序强如山岳。不可轻易为敌,但此时却寄托于龙气之上。若是龙气出了问题,那么人道秩序……

安逸双眼中思索之色一闪而过,之后却有些沉默。

相比于人道来说,龙气确实略逊一筹,但也不是轻易就可动摇的。为今之计,只有从内部寻其破绽。

他略一沉吟,开始回想起从人道秩序得到的龙气知识来。

龙气秉人道所生,不属仙、佛、妖、魔任何一道,与海中真龙又有区别,实乃世间最正气之堂皇。可谓威力绝伦。

其性属阳刚,全无一丝阴气,取纯阳纯真之道,故世间一切魑魅魍魉,在其压迫下皆无所遁行。甚乃至仙佛,亦因无分阴阳或二者调和,再其面前亦有所压制。故但凡仙佛,轻易不往皇城。

这其实也是古今帝皇皆不能修仙的根由。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天道所注重的,始终是阴阳调和之理。唯其人道,居天地之间却力争上游,凭自身之念曲万物之根基。

人道之中亦有阴阳,但帝皇之道却至刚至阳,化阴为阳,始终少了一分阴柔。

刚过易折,柔可克刚,龙气至刚至阳,遇强则强,是以若想动摇龙气,绝不可正面为敌。当施以迂回怀柔之手段。

龙气乃一国之国运,万载之根基,却并非一成不变的。随王朝兴而兴,随王朝散而散。虽有人道扶持,但天有常道,地有常数,人居其中常变矣。

易经作为众经之首,人道首书,其中以三道横线代表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位。

此八卦亦称经卦、单卦、三爻(yáo)卦,一爻为一道横线,分阳爻与阴爻。

阳爻横线连贯“—”,一横到底;阴爻yáo中间断裂“——”,分为两道。阴爻阳爻由上至下供画三道,排列组成八卦。

其中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乾三连,就是说代表天的乾卦是由三道连贯的阳爻(横线)组成,坤六断,表明代表地的坤卦是由三个断裂的阴爻(横线)组成。

将两个单卦上下组合,形成六道爻,即为六十四卦中的一卦,又称重卦。

想要占卜,不能只看重卦,之后还有变卦,变卦者,摇卦后得到的重卦六个爻中有一爻要变,变前的重卦为本卦,变后既为变卦。

本卦所代表的是事物初始、开始阶段的信息,或目前的情况。而变卦则代表着事物发展变化的最终结果。

是以,易,易也,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人亦复如是。

一部易经,之所以称为众经之首,就是因其奠定了人道之基础,奠定了人道之“变”。

天下万书,皆出于易……

……

却说安逸想到龙气无时不在变化,不由动了吸收龙气的念头。

若将龙气吸没了,他就不信人道秩序还会无动于衷,死揪着自己不放!

可究竟该如何吸收龙气,却又让他为难起来。

龙气作为人皇专属。可是需yào

无比奇特的命格或者皇朝血脉的,两者之间必有其一,而他现在却一个都没有。

只不过……

没有命格。却不代表无法控zhì



安逸忽然想到,现在心中世界虽然还未成型,但意识空间之中自己对人道的理解已经随着人道秩序无限增高了,龙气再强也不过是人道的一个分支而已,那……何不以自己心中秩序与真zhèng

的人道秩序较量一番,在人道秩序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釜底抽薪”引动龙气?

只要龙气被他引动。那人道秩序必然回转防御,与他争夺控zhì

龙气的权力。而他就可以趁此时机,脱身离开这里……

安逸眼中精光一闪。气息一定,心道:就这么办!

念头一落,当下默运玄功。

只见意识空间中代表他元神的淡紫色大日忽然爆fā

出一阵强烈的光芒,迫的下方百家之言瞬间收拢。当此之际。紫光毫无所动。

蓦然间。一丝丝紫气出现,弥漫在空荡的空间之中,逐渐将空间填满。

飘荡的紫气,仿若云雾,如梦似幻……

忽然紫光一凝,但见四散的雾气忽然聚集,化为一道道文字排列,恍惚间。安逸的声音似乎从里面传出,充斥在这无边无际的世界之中……

“人道……敕令!……龙气……聚!”

无声的震动。在龙气世界中赫然出现,一颗颗游离的金色沙尘似乎受到什么命令一般,前赴后继涌向世界中心。

那里,安逸静静盘坐……

头顶上,金色的漩涡忽然加快,似乎摆脱了人道控zhì

,其中再没有任何白点跳出,反而金色沙尘,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没入安逸脑中……

金色漩涡越加大了,似乎整个龙气世界都被搅动。漩涡下,一条金色洪流如江湖决堤一般,连绵不绝涌入安逸脑海。

百川汇海,江河倒灌!

安逸面无表情。但仔细看就会发xiàn

,一丝丝细汗悄然出现在他的额头,证明他如今实jì

情况,并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轻松……

※※※

地底空间中,四团黑色的火焰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丝别样的光明。

吴天面无表情,盘膝闭目,端坐在四团火焰中心的宝座上。再其头顶,黑莲缓缓旋转。

每一次旋转,就会发xiàn

,上面的裂纹都会随之减少一条,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时黑莲上的裂纹……

竟已不足双掌之数!

怎么可能这么快?!!!若让安逸看到的话,定会发出如此惊呼。但如果注意,就会看到,黑莲上裂纹虽在减少,但最中心处的一条极深的裂痕,却如丑陋的伤疤一般,没有丝毫愈合的趋势。

时光,缓缓流逝……

忽然,吴天双目爆睁,如刀锋般的精光在其中闪过,他蓦然抬头。

双眼中,视线似乎穿过了层层的空间,最后定格在一片湛蓝的天空上。在那里,有一道淡金色的巨龙在愤nù

的咆哮。巨龙的中心,一点紫光闪烁……

随着紫光的每一次闪动,金龙体上金光就黯淡一层,似乎,在任其吞噬!

吴天忽觉一道冲天怒火涌入心头,暴跳如雷:

“好贼子,竟敢动我龙气!”

一声愤nù

的巨吼,他完全顾不上还未恢复的伤势,当下纵身一跃,化为一道黑光冲了上去……

……

一间破败的小院,周围满是杂草,唐墨满脸疑惑的站在其中,右手上,提着一个头颅。

分开头颅上披散的长发,就会发xiàn

,那是……安逸的面容……

他到此来,是为面见吴天,将手上头颅交给主上,可是……

“为什么进不去了?难道……”

唐墨心念转动,想到吴天说自己受伤了,不由怀疑是否在运功疗伤。

可怎么用了这么久?

要知dào

……这已经是第九天了……

就在他疑惑之际,忽听头顶传来一声爆zhà

,紧接着,是一声凄历的绝望:

“不!——”

唐墨蓦然抬头,下一刻,他脸上满是惊骇……(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安逸VS吴天

意识空间中,安逸满脸肃然,可嘴角上的一抹苦笑,怎么也止之不住。

他始终也没想到,人道秩序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他本来打算吸收龙气,迫使人道秩序与他争夺龙气的控zhì

权,这样就能换一个战场。

只要人道秩序出了他的意识空间,在龙气世界中与他相斗,那他就可以重新控zhì

身体,再无任何后顾之忧。但时候凭借从人道秩序中得到关于龙气的知识,他就可以逃出龙气世界,只要离开龙气世界,人道秩序的影响力也会相应的下降,毕竟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

想法是好的,可惜,事情永远都是那么的不尽人意……

只见此时他的意识空间之中一半是紫金之色,紫金色正中央,一轮紫色大日高高悬挂,散发着强烈的紫色光芒,同源源不断涌进来的金色龙气融合为紫金色的光芒。

而另一面,一本泛着白光的书籍飘浮着,同金色龙气将半边世界染为金白。书籍上书两个大字,赫然正是:人道!

人道之书!

安逸摇头苦笑,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吸收龙气,不禁没能如愿以偿迫使人道秩序改个战场与他争斗,反而直接激怒了人道秩序,促使人道之书的加速形成。

人道之书乃是集合了诸子百家所有言论的人道秩序最直观的外在体现,这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成倍增长。

是翻倍,而且还不止一倍!

就拿性善性恶来说,性恶论以人性有恶。强调道德教育的必要性。性善论以人性向善。注重道德修养的自觉性,二者既相对立,又相辅相成,其中的共同点无非就是礼仪道德。两者相加,互相印证,最后得出礼仪道德重yào

性的结果,比单一举例要多的多的多。这还仅仅是儒家一家之言,若在加上兵家、法家、杂家等等……

总而言之。人道之书统和百家之言后,其中言论完全是去芜存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是完全超脱了百家之言也不为过。乃是真zhèng

的、极致的、无比纯粹的人道秩序。

如此精纯的人道之书甫一出现,就占据了他意识空间的半壁江山,让他根本疲于应付。

安逸一时间只觉头痛无比,双耳边似有万千雷鸣同时炸响,每一声雷鸣都代表着一道人道法则,深入自己的内心,拷问自己的心神。

他根本无法反抗!!!

此时的人道之言根本超脱了百家。每一句话都直指人心,似乎面对着无上大道一般。若仅仅如此。安逸还能勉强应对,但人道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句话跟着一句话抛出,而且是信手沾来,根本不成体系。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打的他晕头转向,只能鼓起法力防御。然后祭出自己之前所总结的人道秩序,接受“新”的秩序的洗礼。

这不是一场战斗!

他,只是在受虐而已……

随着时间推移,安逸越来越捉襟见肘,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耳中有千万人声响起,乱糟糟惹得更为烦心。

忽然,一股极为危险的感觉降临,让安逸脸色一变,暗呼:怎么还来!

他只道是人道之书又有变化,当下全身戒备,一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看它究竟还有什么手段。可在下一秒,他却忽然察觉出不对。

这感觉……并非是来自心底,而是……“身外!”

安逸神魂一跳,险些失声。

现如今他被人道绊住,根本无暇顾及身外,若他将意识转为外面,那意识世界必将失守,被人道秩序攻陷!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安逸神色无比挣扎,想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外面的攻击也不知是人道腾出手来,还是又有了其他的变化,若是人道还则罢了,只叹自己倒霉,胡乱出手惹了这么一个煞星。若是又有其他变化,还可真是时运不济,扫把星临门了……

就在他左右想不出办法苦苦哀叹之际,忽然感觉眉心一热,霎时间一股希望由心而生。

抬眼一瞧,只见大道通明录散发着无上光辉,出现在人道之书上,压的书上白光尽敛。这还没完。只见大道通明录赫然打开,刷刷刷一气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人文密布,正是之前记录安逸为抵挡人道百家之言所念出的话。此时正一个个发着紫光,宛似活了一般,纷纷从大道通明录上跃下,一头扎入人道之书中,将满是白光的人道之书,镀上了一层紫色。

当所有文字全部涌入人道之书后,大道通明录忽然放出更加强烈的光芒,瞬间合闭,连同人道之书都包了进去。

人道之书连连颤动,似乎想要逃脱出去,但大道通明录上紫光一刷,就老实下来。

恍惚中,安逸似乎听到什么断裂的声响……

这一切说来觉慢,但实jì

上,却不过转念之间,刹那芳华。

安逸来不及思考断裂之声因何而起,又从何而来,此时他只感觉危险愈来愈近,竟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恐慌。当下再不敢犹豫,暗运法诀灵光一转,瞬间从意识空间转到体外。

刚一醒来,他猛然睁眼,只见到外面金色龙气无比稀薄,原本满是金色的世界竟给人一种透明之感,远远望去,竟仿佛能够看到外界的天空。不由心道:这龙气,怕是被自己“吃”的差不多了,也不知还能不能恢复……

就在此时!!!

安逸浑身一紧,寒毛炸立,才猛然惊醒,眼下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感觉到身后危险越来越近,安逸来不及回头,忽然身上爆一道猛烈的强光。如奔雷般向前方射去。

与此同时。一声爆喝从他身后响起:

“好贼子。拿命来!”

一道黑光,伴随着冲天怒吼,爆射而出,紧跟着安逸,后发先至。

安逸如背声双眼,飞遁的身影刹时间划过一道弧线,堪堪避过。见危险已过,才猛然回头。

只见一白发苍苍的“少年”正满含怒色的望着自己。他不禁心下疑惑:这人是谁啊,自己没得罪他吧?

左右想不明白,安逸私下里暗自戒备,表面上却抱拳拱手:“不知阁下是哪位?为何要与贫道为难。”

对面,吴天的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好嘛,你抢我龙气却说我跟你为难?简直是欺人太甚!

当下他心中杀意大起,脚步一抬,就要继xù

动手。可下一瞬,他却忽然顿住。

他本就受伤未愈,之前那一击又牵连了伤势。此时他想要有所动作都难,更何论出招了。

瞥一眼安逸。他一边暗自运转功法疗伤,口中拖延时间,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竟胆敢妄动龙气!龙气乃一国国运之根基,你却将它据为己有,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安逸心头一跳,刚要以为对方是哪个门派出来的正道弟子,可却忽然一顿,猛然记起,这声音似乎从哪听过……

尖细……而又……沙哑……

安逸目光一闪,呵呵直笑:“道友怕是误会了,贫道吸收龙气也是因缘巧合,赶得凑巧了。若不然凭我现在的修为,怎么可能动得了龙气。”

这些都是实话,吴天也能看的出来。可就是因为看出来了,他才更显疑惑。

这龙气连他自己都谋划了几百年才敢动手,第一次还失败了,以安逸还未成仙道的修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吸收了这么多?

吴天静下心来,不禁心生好奇。

左右他现在也拿安逸无法,心想倒不如好好套套他的话。是以目光一闪,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对我实话实说,不可有半分隐瞒。若不然以你擅动龙气之罪,我定饶你不得!”

一番威胁的话语,却叫安逸不屑一笑。

他此时也大体猜到了吴天的身份,知其多半就是黑莲的主人,不然哪会如此凑巧,龙气刚有异变就出现在这里。这分明是早就盯着的节奏。

想起黑莲的威能,再看到吴天的作为,知其必定与玉玺交战中受了伤,安逸不禁寻思,要不要出手试探一番。

紧接着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意识空间中还有一本人道之书等着他解决呢,可没功夫跟他在这里扯皮。最主要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真把对方惹急了拼命,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当下他不准bèi

答话,运起法力就要离去。可下一刻,他又停了下来。

万一自己猜错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平添误会,白惹一个人?

惹人安逸不怕,怕就怕惹的不是时候。更何况,他对于吴天的目的也非常好奇呢。

内视一眼,见大道通明录毫无压力的把人道之书扣在里面,翻不起什么浪花。安逸略一沉吟,想道:人道秩序恐怕现在正手忙脚乱跟大道通明录抢人道之书呢,此时我不如留下来,试探试探对方。看看他究竟是不是黑莲主人,又抱有什么目的!

又想道:若真是黑莲主人,其修为定不是我能够匹敌的,不论他有没有受伤、伤势多重,我都要做好万全的准bèi

。切不能因一时好奇,将自己落入他人之手。

如此想罢,安逸目光一转,暗自鼓起全身法力做好逃遁的准bèi

。望向吴天,笑眯眯说道:

“道友声音听着耳熟,似是刚刚听过,如此奇特的语调,实在令人难以忘怀,不知dào

友可否为贫道解惑,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最后一声责问,让吴天脸色为之一变!

目光中,杀意四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白蛇暂完

夕阳下,一丝淡红色的光芒透过龙气映在安逸与吴天的脸上,两人的脸色大不相同。

吴天沉着一张脸,面向表情明松暗紧的安逸。双眼中隐有杀机闪现,却被风扬起的头发隐隐遮住,无法叫人发xiàn



蓦然间,他嘴角一动:“好好好,没想到却是我小瞧了你,你现在既敢出言点破我的身份,想必是有着从我手上逃脱的把握吧?我很好奇,你是在什么时候发xiàn

我身份不妥的……难不成你一开始就知dào

,一直在耍我?”说着,他语气无比冰寒起来。

安逸摇头轻笑,道:“前辈修为卓越,法力超群,贫道怎么敢耍你。我只不过是心中疑惑、才有此一问,却没想到竟被我猜中了,实属侥幸……侥幸之极啊!”

吴天嘴角一抽,只听安逸感慨完继xù

道:“如今我已知前辈身份,却还不知前辈的来历,敢问尊驾高姓大名,可否愿为晚生解惑?”

吴天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这么聪明,为何不继xù

猜猜呢?”他此时意在拖延时间,是以也乐的跟安逸扯皮。

安逸心中一笑,问道:“猜对了难道有奖?”

一句话,噎的吴天脸色更冷。

安逸见此更加认定了之前的推测,心中越发戒备,表面上故作轻松道:“既然尊驾没有奖励,那猜起来也着实无趣,贫道就不猜了罢!此间事了,前辈若没其他什么事。那晚辈可就走了……”说着,作势离去。

他想看看对方会是什么反应。如果突然出手,那他扭头就跑。如果只是开口叫住他,那表明对方伤势严重,暂时不能出手。那他就要好好考lǜ

下了……

安逸戒备转身,但可惜,意想中的两种状况哪一种都没有发生。直至他完全转过身去,吴天倨傲的声音才在身后响起:

“哼!现在才知dào

跑,你不觉得晚了吗?”

安逸一惊!猛然提起法力就要往前窜,却又听身后吴天不屑道:“放心吧。就凭你的修为。我若现在直接动手都算欺负你。你不是想跑吗?我就给你半个时辰让你跑,你要能跑到天涯海角躲藏起来,让我寻不到你,那也是你的本事。老祖只当你命不该绝。今日就饶你一命。可如若不然。那就要教你尝尝老祖的手段了!”

他话语说的狠辣。但如若注意,就会发xiàn

吴天此时双拳紧握,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之色。似乎是在害pà

。安逸真的转身离开……

他只不过是欲擒故纵,使得是缓兵之计而已!

安逸想到的,他也想到了,所以他装作如此高傲不屑,是要让安逸误以为他捉他跟玩一样,由此胆寒心颤,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即便吓不住安逸,最不济也要让安逸心生好奇,疑惑他的修为来历。只要安逸停下来反问一句,那他就有足够的把握,用话语拖住安逸。哪怕此计被安逸看破,他之前所说半个时辰,也会让安逸犹豫是不是多留一会儿再走。

果不其然,安逸听了吴天的话后,开始怀疑起他的目的,想他是不是故yì

如此,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脚步一顿,安逸心中想道:我也不用半个时辰,十分钟,不,五分钟套不套得出出话来都立kè

就走。如此想罢,他赫然转身,笑道:“前辈可莫要开玩笑了,贫道又没犯罪,逃的什么!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误会说清就好了,不如这样,咱俩各自通个姓名,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交朋友不是不可以,但你首先要说出究竟为何要擅动龙气。以你的修为,究竟使了什么办法,才把龙气吸收的如此彻底。”吴天顺口接道。

安逸笑笑:“哪有什么办法,都说了是机缘巧合,偶然所得。我现在自己都还闹不清楚,实在无法对前辈讲明。对了,还不知前辈高姓尊名?”

“姓吴名天,当不得高姓,小友可将当时情景叙述一变,老朽看看是否能从中看出什么,也好不教小友永远糊涂下去。”

安逸暗骂一声老狐狸,当下半真半假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问道:“我看前辈对这龙气似乎很是在乎,不知dào

是为了什么?还有那玉玺与黑莲,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黑莲的主人恐怕就是您吧?”

吴天眼中阴鸷之色一闪而过,瞬间隐匿。沉吟片刻,道:“不瞒小友,黑莲是我门中至宝,乃祖师爷传下来的,故老相传,其本是混沌青莲的莲子长成,威力无比强dà

,其他具体功效恕我不能相告。至于那玉玺,想必你也清楚,是秦始皇嬴政之物。由于其是“始皇”之物,故与皇道结合,最后成为镇压一国国运之异宝,才能与我黑莲不相上下……”

他到没有完全说谎,为了多拖安逸一会儿,他也算豁出去了。黑莲虽不是他师门传下来的,但来历却没有撒谎。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取信安逸。

之前安逸就注意到吴天眼中的那丝“不自然”,如今又见吴天对龙气避而不谈,他不由心中一动,继xù

追问:“前辈好像还忘了龙气!据我所知,这龙气一物好比浩然正气,与我仙佛妖魔之道皆不兼容,想要吸收都有花费很长时候,你又何须以身犯险,不惜与玉玺为敌?”

吴天脸色十分难看,道:“很难吸收?我看不然吧,你吸收的挺快的啊!”

“前辈说笑了,机缘巧合而已……”

两人都是七窍玲珑心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是点到为止,像两只老狐狸一样,打着太极。

时光,缓缓流淌……

当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消散后,略显黯淡的天空。忽然起风了……

初时还不觉,但转眼间便已狂风大作,卷着飞沙走石,带起了一道道“呜呜”的嗡鸣。

站在龙气世界中,安逸感觉不到狂风扑面,但看着远处极速运行的云彩以及下弥漫的尘土,也知dào

此时外面风暴不小。

他默算时间,发xiàn

差不多到了离去的时候。也懒得说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屁话,当下默运功法。以身合剑。以目前来说最快的速度冲向龙气世界之外。

一道耀眼的紫光爆射,犹如天外流星划破天际。忽听“啵~”的一声轻响,龙气世界赫然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吴天睚眦目裂,望着越来越远的紫光。当下顾不得自身伤势。爆喝一声:“给老祖留下!”瞬间追击。

安逸飞遁中。感觉身后逐渐追近的吴天,暗道一声失算,当下更卖力的鼓动法力。妄图摆脱吴天。

只见一紫一黑两道光芒在龙气世界中一前一后的追逐,搅动的龙气世界一阵动荡。

吴天见安逸所化剑光越来越近,即将要被自己追上,忽然一声狞笑:“小子,你跑不掉的……”

话音未落,他追逐的身影忽然一顿,“噗——”的一口老血喷出,脸色无比的苍白。

他……伤势复发了!

一股强烈的不甘涌入他的心田,刚要发狠使用秘术,以极大的代价换取一时法力使用无碍。忽然间,吴天注意到,远处飞遁的紫光,竟在此时忽然消散,露出里面安逸的身影。

他心头一疑,来不及考lǜ

安逸为何停下,当下强运法力,向安逸接近。

安逸看着越来越近的吴天,心中止不住的苦笑。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即将脱离龙气世界的时候,自己竟被人道秩序定住。

为什么会这样?!

安逸满心不甘的怒吼。内视一眼,见人道之书依然被大道通明录包裹着,与之前并无两样。他不禁大为疑惑,难道人道秩序抛弃了人道之书?

不可能啊!

人道秩序若失了人道之书,不亚于人受重创,怎么可能放qì



安逸刚想到此,忽然间,一声“嘎嘣”的脆响不知从何处传来,似从心底、似从耳边、似从天际……

安逸根本来不及思考,便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远处,吴天脚步一顿,满脸骇然的看向安逸,忽然间,响起一道凄历的巨吼,似发疯一般的冲了过去。

“不!——”

……

京城之中,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活计,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嘎嘣——”

一声脆响,从他们心底传来,每个人都不觉心头一空,仿佛什么断裂一般,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怀……

等回过神来,他们蓦然发xiàn

,自己脸上,不知何时已爬满了泪水……

自己哭了?为什么要哭……

没人能够明白。

……

灵山,大雷音寺,禅音响彻天地。

如来佛祖端坐十二品莲台之上,在其下手处,

观音、普贤、文殊、灵吉、大势至等等菩萨端坐九品莲台。再下面,是十八罗汉、十八珈蓝、二十诸天,端坐六品莲台。

此时如来佛祖正在讲经,一道赤金色光如一轮曜日般在其脑后,绽放佛光,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无尽经文从他口中浮现,化为一朵朵莲花,融入下面无数佛门弟子身上。

忽然,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脆响:

“嘎嘣!——”

似惊雷般,声音一出,雷音寺里为之一静,种种异象尽皆消散。

如来瞬间停顿,默然不语。

大殿上,落针可闻……

良久,一声叹息在诸佛耳边响起,似是呓语:“它……断了……”

什么断了?它是谁?

诸菩萨心中疑惑。

……

八景宫,一名白发老者蓦然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

冥冥之中,一道“嘎嘣——”的脆响姗姗来迟,老者面无表情,低下头继xù

看着炉火。

……

玉虚宫,一名中年男子蓦然抬头,与此同时,“嘎嘣——”一声脆响自天际传来,男子眉毛一挑,身上衣袍无风自动……

……

碧游宫,一名黑衣青年猛然睁眼,与此同时,“嘎嘣——”一声脆响自天际传来,青年脸色一变,低声呢喃:

“人道……断了……”

话音未落,他的眼就似穿过无尽的空间,遥落到皇城之上。当看到吴天落魄的身影,青年无奈摇头:

“诸般算计,一朝尽空……你谋那龙气,只不过为弥补自身不足……殊不知……天残地缺……唉……”

※※※

吴天失魂落魄的漂浮在天空之上,看着眼前空空如野,他眼中闪过无尽的疯狂,身上气息无法抑制的暴动起来。

一缕缕黑气从他头顶升出,蔓延到他身体四周,无比暴躁……

下面,唐墨满脸惊骇飞身上来,不敢靠前,小心翼翼问道:“主上……这龙气……为何爆zhà

?……您成功了?”

“成功?哈哈哈哈哈……”吴天忽然狂笑起来,可紧接着,笑容尽敛,声若万载寒霜:“我不是叫你盯着安逸,你是怎么盯得!”

唐墨浑身一颤,下意识提起“安逸”的头颅,道:“主上,我……”

还未开口,手上头颅以被吴天夺过。

吴天看着“安逸”的头颅,咬牙切齿道:“好一个金蝉脱壳,尽然有龙气的气息,原来他早就在打龙气的注意,原来他一直都在诳我,好!好!好!”

三个好字让唐墨心下惊颤,纵有万般疑惑也不敢开口,但他知dào

,主上的龙气,怕是被安逸抢走了……

蓦然间,他心中忽然对吴天产生一道怜悯。

在这个世上,恐怕没有哪个比他更清楚主上谋划龙气的原因了……

龙气,属阳,龙阳者,男性生殖器官……

主上,其实以前是太监……

图谋龙气,只为“壮阳”,只为阳根复生……

因为……主上心中有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她叫……白素贞……

自己这次的任务……就是杀掉许仙……监视白素贞……

不教她……与他人结合……

就在唐墨心中想着这些的时候,那边吴天忽然一声凄吼,将他惊醒……

唐墨猛然抬头,见主上身周魔气四溢,他心下一跳,瞬间爆退。

一道黑光,在他之前停留的地方划过,唐墨不禁心有余悸。

他知dào

……

吴天……彻底入魔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回归、歌声

却说安逸忽然听到一声“嘎嘣”的断裂声后昏迷过去,恍惚中,他似乎见证了开天辟地后人初生,在天地中拼搏的场面。与天争,与地斗,同万物抢夺生存空间,最后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文化,而后人道秩序逐渐成型,最后化为一股自强不息的精神,推天抗地,带领着人类前进的步伐。

由此一来,让安逸对于人道的本质理解的更为透彻,让他知dào

,人道的力量,虽与天道地道齐平,相互之间关联辅助,却又互相克制。

人道,终究是后天形成之物。

先天不足后天补,人道从来不注重先天条件,其立意就让人道更为进取,无时无刻的不在改变着自身,增强着自身。所以,人族不灭,人道不灭。

只不过人道颇杂,其中又分士、农、工、商、帝王之道等等,之前与安逸作对的,与其说是人道秩序,不如说是其中的帝王之道。帝王在现实中就能号令天下,所以人道中其他之道才会也受帝王之道的号令,与安逸为敌。

之前唐墨所斩杀安逸的肉身,就是帝王之道为保皇家体面以龙气形成的,只等安逸被小皇帝判刑斩首,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却没想到被唐墨先得逞一步。

……

却说安逸,昏迷中恍恍惚惚宛似梦般,一直从人族初生看到人道建立,之后越加完善。其间人随物转、事态变迁,人道也无时无刻不在变化,逐步的提升着自己。

黄粱一梦。一眼万年。

当安逸从梦中醒来时,油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苍凉。似乎这一场大梦。耗费了他无尽的光阴……

古今尘世知多少,沧海桑田几变迁!

安逸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里夹杂着一缕沧桑,一丝忧郁,在这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寂寞,与孤独……

忽然,他神情一动,表情立时变幻。一抹浓浓的疑惑出现在他的脸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他大为不解。

电视、沙发、吊灯、电脑……

“自己怎么会返回现实世界?”

他心中一动。猛然内视,只见大道通明录孤零零的飘在意识空间之中,没有任何的异样。但就在它的下方,一部淡紫发白的厚厚书册赫然在列。

安逸眉头一皱,光芒闪过,大道通明录与那部书册出现在他的手上。放眼望去,那部书册封面上,赫然写有“人道之书”四个大字。

安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但他没有着急看人道之书。反而先拿起大道通明录在眼前翻阅……

第一页,《聊斋》……第二页……

一直从前往后翻到最后一页,他不由合上书册,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

这里面的世界皆都散发着一股极淡的光芒。唯有《雷峰塔奇传》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光线。甚至还透露着一丝深灰之色,仿佛死寂一般。

到底出了什么意wài

?自己为什么提前出来?

安逸没有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紧接着抄起那部人道之书,拿在手上开始翻阅。

第一页。只有七个大字,但就是这七个字。却让安逸心头一跳,目露惊色:

人者,天地之师也!

人为天地师?好大的口气!安逸暗喝一声,继xù

翻向下一页。可第二页,却又是一个封面,其上写《儒道》二字,安逸面色一动,继xù

向下看去。

只见里面尽是儒家典籍、孔孟之言,不仅如此,其他儒家圣人高论亦有记载,仿似儒家一个百科全书。儒家之后,又是一个封面,其上写《农道》二字。

农家吗?安逸心念一转,继xù

观看。

他看的极快,仅仅是大体扫上一眼,并不去详细研究,所以不一会儿就将农家翻过,后面出现《兵道》二字。

将整本书翻过后,只见整个人道之书总共由一百零八家五千篇著作组成,其中以阴阳家、儒家、墨家、名家、法家、道家、纵横家、杂家、农家、小说家、兵家、医家十二家为根本,其他九十六家为枝叶组成。

整部书长一尺二寸,宽七寸二分,厚度有三寸六分,也不知怎么能容下这么多的。

就在安逸翻完后以为在也没有了的时候,人道之书却忽然又爆起一道强烈的光芒,在上面忽然出现《人道总纲》几个大字。

安逸放眼望去,只觉里面内容深奥无比,还未等他细看,忽然光芒尽敛,化为一张锦帛,飘落在他的手上。

就在此时,大道通明录忽放出一道毫光照在满是文字的锦帛之上,但见锦帛被光一照,竟也散发出无上光明,“嗖”的一声,钻入安逸识海。

安逸瞬间内视,见锦帛大张漂浮在识海之上,其上每个文字光芒闪烁,也不知有什么作用。

就在他疑惑之际,忽然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只觉人道之书与自己身体产生一种神妙的关联,就仿佛自己身体一般……

安逸心中一动,蓦然睁开双眼,将人道之书拿在手上,苦笑道:“没想到我这辈子竟跟书有缘了,先是大道通明录,再是你,也不知dào

以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天道、地道之书等着我拿……”虽是这样说,但他眉眼间一道喜色,无论如何也无法隐瞒。

将人道之书收入身体,安逸再次将目光投向大道通明录,心道还多亏了它,不然这次估计就回不来了。

只不过当看到上面《雷峰塔奇传》几个晦涩大字,他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苦闷。

就在刚刚他已经明了,大道通明录为了保护他,强行将人道之书与白蛇世界的人道秩序之间的关联斩断,又吸收人道之书中包含的能量,才凑够了回来的能量。

如此。人道之书间接被大道通明录炼化,又间接认他为主。成了他的“法宝”。

但白蛇世界的人道失了人道之书,元气大损。人道秩序大损之下,引发的后续变化足可改变天地,所以在他走后,白蛇世界究竟会变为什么样谁也无法知晓。

世界一变,与大道通明录的联系就会变淡,联系越淡,所耗费的穿越能量也就越多。也就是说,若白蛇世界的变化真的天翻地覆,那他想要再回去可就难了。更甚至。当关系变的极淡的时候,白蛇世界在大道通明录上除名的可能都有。

这些也是安逸刚刚得知的,所以他才发愁。

白蛇世界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比如吴天,比如……总之他还不想如此轻易的离开,预计想要从白玉蟾那得到的法术也还没有得到,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要回去看看的,所以对于现在的结果。分外不满yì



不满yì

归不满yì

,事情已经发生就不可改变,所以安逸除了感叹事不由己无法预料之外,只好无奈的将大道通明录收起。对于还能不能回去。只有任其自然了。

想通之后,之前得到人道之书的欣喜再次升了起来。

这人道之书成为法宝,其上就了种种神妙之能。比如其中《医道》一书,就有治病救人的功效。《兵道》一书。有与撒豆成兵相似的效用。这还单举其中一例而已,其中更多效用并不止如此。而其中一条。最为神妙。那就是可窃取各世界的人道,自我进化!

每个世界因历史、文化等等差异,人道秩序都会有所不同,但其根本却是不变的。就像现实世界与白蛇传,现实世界中,大多是无神论者,所以人道秩序对神道的排斥更为强dà

,所以现如今修道界人才凋零,种种特异力量越显不足。

安逸之前一直以为是天道而为,但得到人道之书后,才明白这是人道秩序太过强dà

的体现。

天、地、人三道,远远不是说出来的那般简单……

结束掉无所谓的胡思乱想后,安逸手一挥,招出人道之书拿在手上。心想到:“这书究竟有没有那么神妙,还需yào

亲自试过才知dào

。现实世界中仙道不显,神道无凭,人道必定非常昌盛,最起码比之白蛇世界要超过许多。我不如现在就来试一试,看看人道之书是否会进化一下。”

一念想罢,他默运法力灌涌其中,只见“人书”上光芒一闪,蓦然腾空而起,化为一本透明之色,勾连人道秩序。

因为是窃取,所以并没有多大动静。

这就好比黑客通过电脑漏洞盗取资料一样,人道之书只是复制粘贴一份人道秩序进化的“资料”,其原本的“资料”还会老老实实留在人道秩序里面,所以人道秩序根本不会发xiàn



安逸看着漂浮在空中的人道之书。亲眼见上面光华流转,纹路暗生,出现了新的文字,他心知已经成了。

一连等了七天,人道之书才由空中落下,安逸紧忙接过,细细查看一番,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而就在此时,脑海中锦帛一动,将人道之书吸了尽去,安逸意识紧跟着,见识海中锦帛包住人道之书,竟也“复制”了一份“资料”过去,他不禁摇头苦笑,心道还真成了宝贝了。

但这锦帛到底有什么作用?

安逸退出意识空间,不由开始思索起来。就在此时,外界忽然响起一道歌声,软软糯糯,曲调凄美:

“似水流年……冲淡了来时的路……

滚滚红尘……迷失了回程的途……

天涯海角……留不住夕阳的暮……

相濡以沫……远不如……相忘于江湖……”

似轻叹,似呓语,空灵如烟月,清浅似飞纱。安逸听言,却是皱眉:谁没事撑得,跑自己家门前瞎嚷嚷来了!

还真是……牛嚼牡丹,不懂得欣赏。

如此美妙的歌声,怎回事瞎嚷嚷?

声音悠扬悦耳,优美动听,一听就出自一位绝代佳人之口,怎能说是瞎嚷嚷?

可安逸却因思绪被打断,平添一股恶气,暗自腹诽。不过他也知dào

,即便让自己想也想不出来什么,所以倒也不真的如何生气。再加上对门外之人也有一丝好奇,就推门走了出去。

倒要看看,外面究竟是谁……(未完待续……)

PS:大家圣诞节快乐,下一章稍后,没了存稿的苦恼……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陈曦

安逸推开门来到院中,耳边歌声不断,可他却不由脚步一顿,距离院门很远处,停了下来。

抬起头四下打量,看着院中本应该熟悉的场景,莫名的,竟生出一股陌生来。

就似乎,这是很久远的记忆……

“唉……”安逸轻叹一声,心知这是人道之书的后遗症。

之前他朦胧中见到人族的崛起与人道的建立,都是因炼化人道之书,人道之书上面所记载的。如此漫长的过程,虽醒后宛若南柯一梦,但却依然在他心底留下了印记,就好像他真的随着人道的步伐,走过了那么多年一般。

这种历尽久远的沧桑,他一醒来就有所感觉,只不过当时被回归的惊疑与得书的喜悦暂时掩盖,如今放下一切心中事物,又再次升了出来。

就好像,前世的记忆一般……

安逸不由摇头苦笑,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景物,情绪都为之一落。

这种沧海桑田的别样感觉,仿佛让他心态都有了变化,就好像之前所看重的,现如今早已不再重yào

一般。

这是一种错觉,一种明知dào

是错觉还依然会错觉的错觉!

很矛盾,很怪异,但却确实存zài

……

安逸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仿佛要借着这一口气将心头郁结排散一般,气息久久不断。

门外,歌声依旧……

一缕清风,缓缓吹过,带着优美的歌声。吹入安逸耳中,仿佛吹入心底。吹起了微微荡漾……

“似水流年,冲淡了来时的路……

滚滚红尘。迷失了回程的途……

天涯海角,留不住夕阳的暮……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何止相濡以沫……何止相忘江湖……

人生,能有几个前世?

短短百年,却要历尽沧桑!

归根结底逃不过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院中,安逸蓦然一动。

抬起头再次扫了一眼景色,他表情不变,迈步走向大门。

来到门前。直接拉开,门外河边处,一条娇弱背影映入眼帘。

飘逸的长发,纤细的腰肢,一袭白色百褶连衣裙,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轻柔,在正午的阳光下,手中轻捻一只莲蓬,口中低声唱着不知名称的歌谣……

安逸看着女子的背影。心中一动,暗道:好生熟悉……

此时女子似乎听见响动,蓦然回首,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展露。可一条暗红色的胎记从脖子知dào

额间,却破坏了这一份美感。

见到安逸正在看着她,女子脸上羞色一闪。却没有躲避。一低头再次抬起,柔声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安逸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点点头走到近前。笑道:“没想到是你,嗯……你歌唱的挺好听的。”

随口的夸赞,没有丝毫诚意。女子眉眼中却闪过一道羞喜,低头抿嘴一笑,道:“随便唱唱而已……”轻声细语,软软糯糯。

女子似乎并不善言辞,一句话说完,短暂的冷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没话找话:“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呢……”微微停顿,补充道:“我叫陈曦……”

安逸笑笑,夸赞道:“好名字,‘晨羲载曜,万物咸覩’,清晨之阳光,可现万物,避群邪,明明煌煌,正气堂堂,果真好名字!”

陈曦神色一窘,道:“是陈曦,不是晨曦,姓陈的陈……”说着,见安逸只是点头微笑,并无尴尬之色,她语句一顿,知dào

安逸是刻意曲解。目光转动,却并未生气,追问道:“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安逸……”安逸话音未落,女子已然回赞:“安闲、悠逸,这才是好名字,好意境……”说完,背了一首诗:“竹荫庭除藓色浓,道心只在寂寥中。但得一身自安逸,谁思寒士三万丛。”

安逸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散去法术回复了本来面貌的道袍,心道这女子也是个妙人。

能结合人的身份夸人,这非常容易,但若能恰好背上一首诗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了。所以安逸不禁好奇问道:“你是做什么的?我记得之前在白岩村没有看见过你,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本地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没想到我普通话这么不好,还有口音……”陈曦脸色一红,自觉失言,支吾道:“我是杭城的,来村里支教,是语文老师……”

安逸点头了然,语文老师嘛,词汇量确实比较多。只不过,这里真穷的需yào

支教?

想想自己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好像还真没关心过这个问题,安逸也不禁无语。不好答话。

他没有注意到,此时他越来越像个“人”了……

随口将话语引到别处,两人间谈话继xù

。但毕竟初识,交浅言深乃是大忌,两人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只不过安逸想要放松一下心情,陈曦也没话找话,所以大体看上去两人聊的还是满愉快的。只不过当安逸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唱歌”之后,沉默的气氛开始蔓延……

陈曦有点不敢看安逸,一张脸臊的通红。她总不能说是想见你所以天天来这吧?更不能说干等着无聊所以才唱歌的吧?更更不能说还有一点引他出来的小心思吧?

可一直不说话也不是个事,沉默的气氛让人感觉怪怪的。陈曦慌乱间,不禁把话引到安逸身上,先是把安逸的问题含糊过去,道:“其实也没事么,就是想唱就随口唱出来了。倒是你,怎么天天在家里待着,也没见你出来过……”

话说到这,瞬间顿住。陈曦脸上更红。自己都觉得无比的滚烫,心中更是暗骂自己口不择言。这不是暴露了吗?

什么叫“天天在家带着。也没见你出来过”,这不是表明自己天天来吗!

“他不会听出来的吧?”

陈曦暗暗祈祷。偷眼打量安逸,却见安逸满脸平淡似毫无所觉,心中暗松口气的同时,却不禁又有一股失落。

没由来的……

可安逸真的没发xiàn

吗?

微风吹过,一缕发丝遮住安逸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对于陈曦的问题,如是答道:“我也不是这村的人,更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也就懒得出来。在家待着也挺好。”

陈曦眨眨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好奇道:“听说你是一个道士,刚来的时候还救过村长的女儿,听说是被狐狸迷了,难道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你也真的跟村里人说的一样,是在这里修liàn

?”

安逸讶色一闪,心道这都传开了?摇摇头也不否认也不承认道:“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村里传言多了,我也不知他们都说些什么。我虽勉强可以算是道士,不过到这里却不是为了修liàn

。只不过是找个环境好的地方,放松放松一下心情而已。”

他这话说的也不算假,一开始他来的目的本就是想找个空气好的地界住下。顺带修liàn

一下而已。陈曦却不知此中实情,心想妖魔鬼怪的事也太玄乎了。科学又早就证明了世上没鬼,所以对于安逸的说法下意识就信了。以为村里传言都是假的。

其实这也是安逸懒得说实话的一个原因。他要真的点头承认,说确实有鬼,徐蕙确实是他救的之类,难免要被陈曦追问怀疑,到还不如不说,省的麻烦。他虽然无聊,却不想招惹麻烦,聊天是两个人你言我语扯闲淡,可不是你问我答讲道理。

眼瞅着越聊越久,总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个事,安逸出言邀请道:“你看咱俩只顾着说了,竟忘了让你进屋坐坐,外面站着怪累的,不如进去谈吧。”

陈曦脸上红晕未减,心道:“他是什么意思?让我进去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吧。”不过想到自己的容貌,她不由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心头莫名的悲伤。“就自己这幅尊容,谁看了能不恶心就是好的,还能有什么坏心思。”

可话说回来,一个人三月不食肉味,整天在山里住着。会不会饥不择食也还真不好说。她虽然对安逸抱有好感,但毕竟不是不知世事的小丫头片子,这一点戒备心还是有的。

但紧接着,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现如今四下无人,如果安逸真的想做什么的话,根本不用把她诳进屋里,在这外面同样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听得到。

而就在陈曦准bèi

答yīng

的档口,安逸却看出了她的心思。根本不觉得自己冒失,只心道:“我好心请你你还怀疑我,这天不聊也罢!”闲散的抻了抻懒腰,道:“不然就算了吧,毕竟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如果让人知dào

还难免说闲话。天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深山老林的若是出了什么意wài

,那可没地说理去。”说着,就要告辞离开。

陈曦抬头看了看天,秋高气爽明日高悬,只不过下午三两点的模样,心道安逸必是不高兴了,更暗怪自己不该怀疑人家。可话说回来,人家已经“送客”了,她一个姑娘家家也不好意思强留,心道明天再来解释吧,免得误会加大。嘴上却说:“正好我今天还有课,算算也差不多到时间了,那我就先走了。”

“也好!”

“对了,明天你还出来吗?”陈曦走出两步,忽然回头。

安逸脚步一顿,道:“不一定,看情况吧。”

“哦……”陈曦答yīng

一声,见安逸不说话,继xù

转身。又走出两步,心道误会还是当面解除的好。刚要转身,却忽然顿住,背对着安逸,轻声道:“其实……我在这里也没有朋友,如果无聊了……可不可以来这里找你聊聊天?”话一出口,她只羞得浑身发烫。心道:他可不要误会啊……

安逸七窍玲珑心思,自是听出话外之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意应道:“好啊,随便你吧。”

“嗯,那我走了……”陈曦轻应一声,落荒而逃。

脚步匆匆,倩影渐行渐远……(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清晨

安逸看着陈曦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眼中露出一道回忆之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两人之前见过,就在这条河边,就在几个月前。尤其对方那引人注意的胎记,很难令人忘记。只不过……

他还真的险些忘了。不,或许应该说是陌生才对,就好像,两人见面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后遗症,还真是大啊……”

安逸蔚然一叹,他现在看什么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陌生之感,无比的怪异。情知是之前那个“梦”造成的,但他却完全没有办法。所以他才会有如此闲情逸致,与陈曦聊这么长时间。若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会放着锦帛不研究,反而跑出来聊天?

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河,远处的竹林。安逸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向院中走去。

回到屋中,看着身旁陌生而又熟悉的摆设,忍不住再一次露出苦笑,心道:“看起来真应该好好休整几天了,这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心烦。”

似乎他自进了白蛇世界,尤其是临出来那几天,他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那几天虽然短,但架不住“工作”强度大,事情一件接一件,总给人一种紧绷着的感觉。

而今回过头来想想,再加上“观看”人道变迁留下来的后遗症,他懒散的毛病就又犯了,什么事都不想做。

三两步走回卧室,安逸一个仰面躺到了床上,盯着洁白的房顶发了会儿呆。不一会儿闭上了双眼,竟是睡着了。

时光流逝。日月轮转,这一觉他竟然睡到了第二天凌晨。直到外面天色放白,安逸才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

推开门,门外白茫茫一片。乳白色的浓雾似是轻纱,似烟岚,蒙住了眼前的世界。

白雾阵阵,浮去飘来,挂在树上,绕在屋脊。藏在草丛中,一会儿像奔涌的海潮,一会儿像白鸥在翻飞,各种事物都沐浴在晨雾里,蒙蒙昽昽,若隐若现,让人恍若走进迷朦的梦中。

安逸看着眼前的景象,闻着鼻端传来带有野菊花药香味儿的潮湿空气,忽觉神智一清。一丝空灵与悠然由心而生。就仿佛卸下了无尽负累,无比轻松。

他蓦然一笑,脚步翻动间,带起了一道清风。融入这浓浓的白雾之间,使雾气翻腾滚动。

安逸不等站定,忽然一声轻啸出口。天魔明心剑蓦然握在手上。

不知为何,他竟起了练剑的心思……

但见他眼神平淡如水。嘴角含笑,忽一剑刺出。似空谷幽兰,不带丝毫杀戮。腰肢扭动,剑锋一转,剑身在空中画成一弧,悠悠飘飘,无一丝凌厉,与安逸那抹悠然的身影相融合。穿梭在这浓浓雾气之中,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蓦然间,剑光爆射,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带起浓雾滚滚,落叶飞天,连地上的花瓣也卷起来,似飞蝶般翻舞在剑身四周,扑在剑上,被剑锋斩成两半,空中飘起了淡淡的花香。花香一起,剑光再变,一瞬间气势尽敛,再一次恢复到空灵的状态。

浓雾中,安逸身形不停,剑招持续使出。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仿如羚羊挂角,又似游龙穿梭,翩然矫健,行走四身。

突然,一注阳光像闪电样刺破浓雾,落在院落左边峭壁上。远远望去,无数层峦叠嶂之上,出现一团被渲染的红雾。

红雾似云霞,缤纷下落崖。

天地间,雾气渐渐淡了……

安逸收剑而立,抬头望向东面初升的太阳,在他的眼中,那是一团通红圆球,上面坑洼密布,火蛇翻涌,一切是那么的清晰。

此乃见微之境,在他眼中万物纤毫毕现,只要他愿意,连空气中游离的尘埃都能展现在眼前,运起法眼,太阳的光芒也能直视。视线里不会产生任何灼伤的黑点。

可接下来,安逸却半眯起了双眼。就仿佛想要更清晰的观看那天边的太阳,目光中似有精光闪动。

“啾啾——啾啾——”一声声鸟叫忽在此时想起,只听扑棱棱一片翅膀煽动声,一群几十只麻雀从院外飞进,落在房檐上、屋脊上、窗台上、止不住的鸣叫。

安逸收回目光,忽一抬手,屋脊上一直麻雀不受控zhì

的飞下,落在了他的手上。

“叽叽——叽叽——”小麻雀似是非常的害pà

,一连串急切的叫声,扭动脑袋挣扎着想要逃走。

安逸手一松,望前一送,“扑棱棱”目送小鸟渐飞渐远,转眼消失,他默然不语。良久,却化为一声轻叹:“百鸟难逃入笼日,凡人终有老死时。今日我好心放你,他日他人却未必有这心思。无论鸟笼蒸笼,也不知哪个才是你命运的归途……”

毫没来由的感慨,似乎在安逸心上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印记,本来已有些轻松的心神,再次蒙上一层尘埃。

这低落,无可避免……

仙体天心,天心不仁;人悟人道,人道沧桑。自从他道心世界接收大量人道秩序之后,天心被抑,是以凡心顿起,情绪波动极大。

安逸也察觉到不妥,但却一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天无情,是以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仙佛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人有情,是以由情悟性,以赤子之心历经红尘百态,走过风雨沧桑,最后可剩下千疮百孔,又可心境通圆。

简单来说,天道求得是超脱,将自己凌驾于万物之上,是以无情无私,无仁无不仁;人道却是以情悟情,在情中顿悟,在情中成长,在情中入道,人的一生,始终逃不过一个情字。

现在安逸心中天道人道失衡,人道凌驾于天道之上,所以想要打破现在的状态,除了以情悟情、以情破情,就只有加快体悟天道这一个办法。但两者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就像方才,安逸对万物有情,才会对鸟有那一番感慨,这根本是下意识的,无法避免的。

摇摇头压下这些烦闷的心思,安逸不禁为转移注意力,拿出了人道之书研究起来。

他这也是没事找事,人道之书的功效在他之前就已经知晓了,现在拿出来只是试一试威力而已。

只见他手上光芒一闪,人道之书赫然出现。随手翻开,正好翻到农道一册,安逸信指一点,将法力注入其中,心中农家经义默然流转。

一道光芒从人道之书落到草地上,随着光芒的消失,只见那片草地开始疯长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竟深没及腰,安逸见此收了法力,草的涨势顿时止住。

四下打量两眼,他心下沉吟道:“现在是秋天,这人道之书竟能违背天地季节令草木生长,其功效也算不凡了。只不过我也不想着种田,这农道之册对我来说还真没什么作用。儒道多是治国安邦之策,恐怕也无法转化为攻击之力,如此倒不如试试兵家,看看‘撒豆成兵’威力能有多少。”

说是撒豆成兵,其实也不局限于黄豆,安逸目光一转,就地取材,挥手一道剑光击出,将刚刚被农道之书催生起来的野草割下一片,堆在自己身前。

将人道之书翻到兵道一册后,安逸依法施为,将自身法力注入其内,眼见着紫白之光闪过,落在脚下杂草之上。但见杂草迎风便长,眨眼之间,两团士兵出现院落之中。

士兵将近万人,身体极小,只有拳头那么大。这是安逸有意控zhì

,避免弄出太大的动静才会如此。

随着安逸手一指,万人士兵忽然分为两个方阵,只见一方紫盔、紫甲、紫袍、紫缨、紫旗、紫号、紫马,全是紫色,在地上排兵布阵,摆一个阵势。另一方白盔、白甲、白袍、白缨、白旗、白号、白马,尽为白色,似是银墙铁壁般,也排一个阵势。

两方各有五千将士,随着安逸一声喝令,只见两方军马合并一处,喊杀震天。

安逸指尖连点,教人马左盘右旋,合龙门交战,只见双方互相攻守,左右混战,却始终不分胜败。

良久,安逸忽觉无趣,挥手撤了法力。只见光芒闪过,地上只剩下一堆散乱的野草。

他信手收回人道之书,心想:“这上面的法术也算不错了,‘撒豆成兵’比《如意册》上的也各有所长,更还有兵道册里的兵法增幅,其威力更进了一个层次,单凭这一点来说,比《如意册》还要强上不少。”

知dào

了这些,他就也懒得再试下去了。其实他只是被人道“沧桑”搞得心情有些乱,没事找事而已,自然坚持不长久。更何况,耍了半天也没让心情好起来,当然不会接着耍。

可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就又犯愁了,修行吧,修行不下去。无聊发呆吧,徒惹心烦。

总得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做……

安逸摸着下巴细想片刻,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欣喜道:“着啊!怎么忘了这件事!不应该啊,不应该!好在现在想起来了,嗯,是时候该去看看了……”说着,脚步一迈,身影瞬间消散,再一出现,已经是百丈开外。

这是……

缩地成寸!(未完待续……)

PS:感谢埋叶、明月床前照打赏……(下一章稍后……友情提示:状态不好,有废话……)

第一百四十六章 道阻且长

安逸出了院子,一路上施展缩地成寸,每一次跨步都是百丈之间,走的姿态却甚为悠闲。时不时还会停下驻足片刻,看看山花枫叶,采几个野果尝尝鲜,可速度依然不减。不一会儿功夫,就翻过几座山,来到一处山坳之中。

寻着一条小径上去,走到半山腰之中,一个幽深的山洞展现在眼前。正是地府入口!

安逸停下脚步,并没有着急进入其内,心想道:“之前地府关闭,不能进入,自己还以为是天道作用。现在仔细想来,恐怕是人道在其中做乱。那钟思宇自从上次进去还没出来,也不知dào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左右闲来无事,倒不如进去查看查看,只是……也不知dào

现在能不能进去了……”心中想着,他瞅了下左右无人,才迈步进入。

一路寻着隧道走到山体里面最下方,来到阴间入口处,安逸稍作停顿,之后开始运起法力打出法诀。

一道紫芒闪过,虚空出现一道似水的波纹,忽然,“噗~”的一声轻响,波纹炸裂,瞬间消失无踪。

安逸眉头一皱,却并不意wài



之前他就通过与天魔元神的联系,从茅山供奉的那一尊神像处知dào

钟思宇始终没有出来,他对通道开启就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所以来时并不焦急。如今见果然如此,通道还是不能打开,他心中转过好几条想法,却不愿细想。

“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就不要太动脑子了。这地府究竟有什么变化,与人道又有多少关系。还是以后心情好了再来探查吧,现在就算了。免得想不明白还要着急。”

安逸心中转过这样的想法,再一次看了眼空荡的山洞,摇摇头退了出去。

虽然白跑一趟,但就当是逛街了吧……

安逸走出了山洞后,一时间也没有去处,看了看天色还早,便留下来在山间转了转。

蓝天白云、秋风送爽,本来山林中怡人的景色落在安逸眼中,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由得让他心生疑虑……

这少了什么的。究竟是景色,还是自己?……

安逸强忍住这些散乱的思绪,为使自己不陷入“伤春悲秋”等无必要的感慨中,一甩衣袖,大步返回家中。

依然是缩地成寸,但这次,速度却快了许多……

回到家中,凡心未减,是看什么都跟以前不一样。看什么都有可能带动莫名的感慨。

很让人抓狂的感觉!

如果安逸是一个“骚人”,不管明骚暗骚还是闷骚,只怕对这些感觉根本不会排斥,反而还会心生欢喜。沉浸其中。说不得每隔三两日就能作一首名篇出来,将坏事变为好事。可问题他本性最讨厌这种无所谓的感情,对于这种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更是分外的排斥。所以才会如此的苦恼。可人生往往大体就是这样,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讨厌某种事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喜欢的东西。往往很难得到,讨厌的东西,往往离你十分近。就像这无聊的感慨,好似赖定安逸一般,挥都挥之不去……

安逸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只好努力不让自己停下来,只要没有时间想那些问题,就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避免。所以他刚以回到家,就在家里无聊的翻找,不一会拿出一把种子,来到院子内种下。

种子种下后,他招出人道之书,翻到《农道》一册,运气法力开始给种子催熟。

黄瓜、豆角、茄子、青椒、油菜……

安逸都不知dào

自己家什么时候有的这些种子,但他也懒得动脑子,当一切瓜果蔬菜长出来后,收回人道之书,然后开始摘豆角、割油菜……

每样菜分别弄下来一点后,拿出盆接好水,把菜放到里面洗吧洗吧择干净,然后走向自装修好就一直没动过的厨房……做菜!

他不是厨子,但不论重生前后对美食都还算有点研究,一些家常菜自然不在话下。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素食主义者,他还不厌其烦的跑到山上打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连蒸待煮又炖汤,反正怎么打发时间怎么做。

一直忙到中午,心满yì

足的吃过自己做的菜后,又开始为下午发愁了。期期艾艾熬到晚上,也没心情打坐修liàn

,开始强迫自己睡觉。

这一次到很顺利,也不知dào

是不是“人道”的影响。

一连过了几天都是这样,安逸始终调整不过来心态,不由得起了出去转转的心思。

人嘛,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情绪很难有波动。开心就是一会儿,伤心却要一连几天,根本无法调节。

每到这时候,就是体现朋友的重yào

性的时候……

有一个好的朋友,可以让你快速的摆脱情绪,有一个好的倾诉对象,可以让你尽情的释fàng

,快速的摆脱烦恼。

但可惜,安逸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是不是一种悲哀安逸不知dào

,他也不想知dào

。现在的他根本不想动脑子,甚至在压抑自己动脑子,每天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虽不能彻底忘掉烦恼,但却能做到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逃避问题?麻痹自己?

这些问题在安逸心中已经不重yào

了,现在他好像处在一种莫名的状态中,想要忘掉一切,想要忘记自己……

现在安逸终于更深刻的意识到:

“道”,阻,且,长……

※※※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带着些许秋风,轻轻吹动着有些泛黄的树叶。树叶飘落,像浮动的白云一般悠然,慢慢的,带着一缕阳光,飘进了安逸的院中。

阳光照在安逸慵懒的身上,只见他坐着一只摇椅,随着秋风轻轻摆动。安闲悠逸的姿态,似乎忘却了烦恼,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一个人躲这着寂静的淳朴的农家小院中,默默欣赏着阳光,静静的感受着孤独……

如果细看,就会发xiàn

,此时他并没有表面上这般安静。伸出一只手,高高举在自己眼前,安逸手上握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落叶。落叶上,一只蚂蚁在随着叶子被他转动,止不住的在上面“奔跑”,以保证它永远站在叶子的上方,不让“自己”失足掉落下去。

安逸就这么无聊的看着,每当蚂蚁爬到叶子正中央部分,他就开始倾斜,等到蚂蚁爬到叶子顶端,叶子已经被他竖起来,然后翻向背面。如此周而复始,他也不知dào

是从几天前就开始了。

安逸只记得,这是第四十五片落叶,第四十五只蚂蚁……

时光,总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日升日落又是一天,第二天早上,安逸手上又换了一片叶子……

就在他无聊的翻动间,忽然,门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笃——笃——笃——”一连三扣,略做停顿,似乎表明门外之人很是犹豫。

安逸手忽然一紧,转动叶子的频率快了一下,随着一阵风吹过,一道极小的黑点掉落在地,显出蚂蚁的形态。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陈曦略显犹豫的声音:“安逸……在家吗?”

“在!”安逸答yīng

一声,蓦然站起。手上落叶不知何时已被撇在一边,同那只蚂蚁一般,不再引起他任何注意……

他是真的一个人待烦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一个,他也不管熟不熟悉,能说说话就是极好的。所以答yīng

一声后,立即从摇椅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前。

打开门,门外陈曦卓然俏立,身上穿一身衫衣长裤,但却依然为白色。

见安逸开门出来,陈曦脸上一红,螓首低垂,语声涩然:“没……没打扰你吧,我……一个人无聊,出来转转……正好路过……”磕磕绊绊的语气,十指在小腹紧扣。

安逸瞥一眼收回目光,笑道:“没有,当然没有,正巧我也无聊,哦,对了,进来坐吧!”说着,侧身礼让。

陈曦轻“嗯”一声,点点头没有拒绝。

两人进了院子,陈曦脸上讶色一闪,指着两旁的菜地,道:“没想到你还自己种菜。”

安逸苦笑摇头,他能说这都是这几天催生出来的吗?是以只是随口敷衍,道:“闲着无聊找点事做而已,对了,你今天没课吗?”快速转移话题。

陈曦微微摇头,道:“下午有的,中午刚吃完饭,出来散散步,恰巧走到这里……”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屋中,安逸礼让陈曦坐下,随口道:“说起来我还是挺佩服你的,一个姑娘竟然敢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家里人难道不担心吗?”

陈曦抿嘴一笑,摇头道:“一开始她们也不同意,不过经过我软磨硬泡还有妹妹帮衬几句,也就答yīng

下来了。倒是你,怎么这么年轻就做了道士,还要跑到这里来隐居,家里人不阻拦吗?”

安逸皱眉,心中竟生出一股忧郁来。烦躁的将这丝“不属于”自己的感觉赶走,敷衍道一声:“还好吧。”随口引开话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正义的小猫

安逸对于时常升起的不受控zhì

的情绪非常不满yì

,他不是不知dào

堵不如疏的道理,但是却根本没有抒发情感的习惯,所以只好强自忍下,转移了话题。随口打听起了陈曦的情况。

他倒不是好奇,只不过实在无聊,好不容易来个人可以陪他打发时间,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虽然谈话中难免引动情绪,但最起码比自己一个人呆着感觉好多了,所以也变得能说惯道起来。

两人聊着聊着,日头渐西,在陈曦一声:“不好,我回去还有课。”后,结束了谈话。

目送陈曦远去,安逸站在门边却没有立即返回,低头沉吟片刻,反身关上院门向山外走去。

可走了两步,他又忽然停下,回身来到院门前,从空间中摸出一只毛笔,磨好墨水沾上,提笔而书:

“贫道欲云游天下,不知归日,陈小姐不必等候……”

他之前就有离开出去转转的心思,可一时间拿不定注意,更不知该去哪里。今天经过与陈曦一番交谈,发xiàn

确实比自己一人呆着有意思的多,就不愿忍受这一个人的寂寞。可他从来不是一个主动找人聊天的性格,更不是一个轻易愿意麻烦人的性格。如果让他主动找陈曦聊天,那可是难上加难。但吸收人道所残留“闷骚”的后遗症又让他无法适应这种独自一人的孤独,所以便留书一封,打算去人多的地方转转。

不一定要交什么朋友,更不一定要拉着谁说话。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找一个热闹繁华的地方。静静地坐着看着别人喧嚣,也是一种排解寂寞的方法。

可如此一来,喧嚣中的沉静,热闹中的冷清,岂不是更显孤独?

安逸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不敢细想,他现在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的放空自己。什么事都不忘心里去过度的思考,只凭着本能去做事。

所以在留书写罢,安逸就挥手收了笔墨,再次有光芒闪过后,他手上又出现一个酒坛。

酒坛不过两个巴掌大小,甫一拿出就被安逸扔到地上,随着一道法力注入,升起了别样的光华。

安逸心道一声:“贫道去也。”隐去身形,纵身一跃跳入其中,所施展正是壶天秘法!

伴随着熟悉的景物飞退的隧道。安逸再次睁眼之后,定睛一瞧。发xiàn

自己竟还是出现在一座山中。不过与自家所在不同的是,这座山人来人往,甚是繁华。

这边有卖佛珠手链的,那边有卖花笋魔芋的,古董、玉器、清茶、参宝、护符、雕像……一个个小摊在山道两旁罗列,中间走得是一片片游人,欢声笑语,合照留念。安逸正眼瞧着,心道:这怕不是哪个旅游景点吧!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本就想在热闹繁华的地方转一转,这里也确实人生鼎沸。正是心中所向之处。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打扮,依然是一身道袍,安逸心道这在现代穿着也太过耀眼,倒不如换上一身。

一念想罢,他暗运《如意册》上变化之法,随着一道水纹闪过,身道上道装已变为现代衣衫,一头飘逸长发也变为短发。

安逸见再无任何不妥,四下张望两眼,随意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挥手撤去隐身之法。

显出身来,见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这才迈步走出角落,融入人群,跟随着大波游人的步伐,随意游荡。

听着耳边传来噪杂的人声,安逸竟觉如游鱼入水般,不禁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还隐隐透出一股亲切。他不由心下一叹,心道“中毒”颇深。

正自感叹间,忽然前方人群一阵慌乱,所有人都挤在一处但中间却空出一片。安逸正自无聊,不由跻身向前。

“干嘛!干嘛!挤什么!”前面人不愿意了,回头冲安逸嚷嚷。

安逸呲牙一笑,也不说话,抬步依然向前走去。

那人正要发怒,忽然觉浑身一冷,“阿嚏”一个喷嚏打出,身上才暖和了些。回过神想到安逸乱挤,刚要找他麻烦,可再一看,身前并没了安逸的身影,也不知跑哪去了。

“奇怪,大白天难道还见鬼了不成?”那人一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心中害pà

下刚要转身退去,可却依然放不下热闹,忍不住“留恋”的向里面瞥了一眼。可这一看之下,他脸上却露出一股恼色。

只见安逸正在他前方不远,两人间隔了几个人的距离,现如今正在缓缓增多,而安逸在人群中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前看热闹的人要么自动让开,要么打着喷嚏被他挤过,不一会儿就被众人隔住了视线。

那人心头无比恼怒,心道:“好哇,我说大白天见鬼了,原来是你小子搞得鬼!”当下就要追上去教xùn

教xùn

安逸。

也合该他倒霉,刚一往前挤,前面一个壮汉回身就给他一巴掌,破口大骂:“挤什么挤,赶着投胎啊!刚才那孙子我还没找他麻烦,打了个喷嚏就让他跑了,现在你还来挤,老子还挤不进去呢,你他妈还敢挤老子,真当我是好惹的?”说着,拉开架势就要揍人。

那人一看壮汉浑身肌肉,满脸凶神恶煞,再一比自己瘦的跟个鸡崽子似的,当下敢怒不敢言,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

壮汉一瞪眼,冷哼一声,道:“赶紧给老子滚蛋!”说着反身一推前面的人,道:“都给老子闪开一点,让老子进去瞧瞧。如果晚了瞧不见热闹,别怪老子把你们打成热闹!”

前面人一看汉子凶恶,当下不敢争论,侧身让他进去。壮汉还不知足。一边走一边骂:“都他妈快点。磨磨蹭蹭是不是爷们。前面那小子。有种你别跑,敢把老子挤出去,还耍手段让我打喷嚏,有种别让我逮着你,不然我让你知dào

知dào

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

安逸听见壮汉的叫嚣,知dào

他骂的正是自己,但却懒得搭理他,随意瞥了一眼就不再关注。继xù

分开人群向前面挤去。

不一会儿,挤到正中央位置,安逸停下脚步,向前一望。只见前方空地上倒着一个大姑娘,二十多岁的年纪,满脸苍白的捂着肚子打滚,四周人虽然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一个敢上前。仔细一听,分说道:

“挺好的一个姑娘,也不知得了什么病。家里人还没在身边,这要一直滚下去。耽误了病情,那不还得疼死。怎么也没人管管。”

“管?谁敢管,万一被讹上怎么办!前两天新闻上还报过,贵省有一个小伙子扶老太太被讹了好几万块钱,要不是有钱没地方花去,谁敢扶?”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这姑娘这么漂亮,长得也不像坏人。怎么可能恩将仇报,救了她反而讹你。”

“人不可貌相,谁知dào

是不是装的,再说了,既然你这么说你怎么不去救,在这里说别人干嘛。”

“谁说我不救,只不过我也不是医生,不会医术,所以换了个方法而已。”

“哦?”

“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一会儿就来了……”

就在几人说话之际,忽然安逸旁边传来一声冷哼,是一个小伙子的声音:“瞅瞅现在是什么世道,还真是世风日下啊!”

老气横秋的语气吸引了安逸的注意,扭过头打算看看小伙儿会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可一看之下却忍不住呆了一呆。

只见小伙儿并没有他料想中那样,因看不过众人作为,上前关怀帮衬姑娘一下。反而一兜手掏出手机,“咔、咔、咔”连拍了几张照片,低头开始两只手在手机上捣鼓。

安逸偷眼一看,小伙儿正发围脖呢,上面写道:

“今天去XXX旅游,遇见一美女也不知dào

犯了什么病躺在地上,四周都是看热闹的,竟然连一个人都不去扶,这个社会是怎么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哪去了?真为现在的人赶到悲哀!!!”围脖后面,跟着几张照片,有三张是拍的姑娘的,剩下六张全是围观人看热闹的表情。

小伙儿发完围脖一动不动,两只手在屏幕上一滑一滑的刷新着,不一会儿,下面多出好多条评论与转发:

“@正义的小猫

强烈谴责!!!小猫做的好,就应该曝光一下这些冷血的人,让大家都看看,多么恶心的嘴脸!”义愤填膺的语气。

“对于这个,我只想问问那些围观的人,如果那里躺着的是你们的家人,不知dào

你们还会不会这么无动于衷!”

“血是冷的,心是坏的,恐怕躺着的是他们父母儿女,就凭他们这恶心的性格,恐怕也办不出人事!”

“楼上这话有些过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现在社会风气是这样,谁也不知dào

救了人会不会被讹。大家不是没有善心,而是善心被顾虑挡住了而已。”

“那就应该见死不救?说来说去还是人心坏了,就像楼主说的,人与人的信任不见了,悲哀!!!”

“你们说的好有道理,可我只想弱弱的问一句……楼主在哪里?”

“楼上正解,别告sù

我他就在拍照!!!”

除了网友的评论,还有各大媒体的转发:

“万丹娱乐:今日于XXX旅游景点发生一件……对于这件事,我们应该呼吁大家,,,,……”@正义的小猫:围脖正文

“沙比新闻:今日……@正义的小猫……”

安逸看到这里就收回了目光,瞥一眼正在为自己小火一把而高兴的小伙儿,心中赞叹:

还真是……正义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医院

世上总有那么一部分所谓的正义之士,针砭时弊,大放厥词,为的却不过是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就像这小伙儿,在谴责别人的同时,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德行,却有脸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礼义廉耻,有这种功夫还不如多提升提升自己的素质。

像小伙这种人,若不是现在的人太过盲目,对一件事不问来由就开口批判,根本没有他们的生存空间。

不过话说回来,那种不问来由就开口批判、发表自己观点的人,比这小伙也好不到哪去。

“总体来说,网络,还真是一个秀智商的好地方啊!……”

安逸嘿然一笑,最后瞥了一眼小伙,但却懒得搭理他。

他从不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道德。但今天这为姑娘,他却打算管一管。

不是因为他心地变善良了,只是……为自己找点事而已!

其实,这说起来也算是一种缘法……

安逸分开挡在自己前面的最后一人,走向倒地不起的姑娘。而此时围观的人不由一静,紧接着却又炸了锅一般,乱糟糟议论一片:

“看那小伙子,你们猜他跟地上那姑娘认识吗?我猜不认识,没想到,这年头还是有好人的。”一个中年男子对身旁人感叹道。

旁边一大妈“嗤”了一声,道:“什么好人,我看他是看那姑娘长得好kàn

。想着英雄救美。最后抱得美人归。存心不良……”

“可别那么说。万一人家认识呢?”有人反驳道。

大妈一撇嘴,道:“你瞎啊,如果认识不得急得慌里慌张的,你再看看这小伙子,哪有半点慌张样,分明就是不认识……”

“就算不认识也不能说人居心不良啊,万一是路见不平呢?”

“切,现在的年轻人。哪有什么路见不平的心思,要不是这姑娘长得好kàn

,你看看他会不会走出来……”

“说的也是,但是他难道就不怕被讹?”

“你们懂什么,这哥们算计高着呢。我猜他之前一定拍了照片了,然后才敢上去。如果姑娘心地不好讹上他,他手里有证据不怕。可如果这姑娘心地好,还特别感激他,那……你们懂的!”

众人寻声望去,见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纷纷发问:“既然你这么聪明,你之前怎么不上去。难道你就不想抱得美人归?”

小伙满脸懊悔:“我这不也是才想到吗,唉,早知dào

哪还有他的机会!”

“切~原来是事后诸葛……”

……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之际,安逸已经来到姑娘面前,蹲下身仔细一看,发xiàn

姑娘果然跟众人所说一般,长得应该非常不错。只不过现在满脸苍白,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从脸上额头上往外冒,再加上表情十分的痛苦,也看不出来好kàn

在哪里。非要说的话,只能说皮肤特别白……

安逸好笑的止住这不合时宜的想法,伸出一只手搭在姑娘手腕上,就要给她号脉。可恰在此时,忽然救护车的鸣笛声传来:“完——啦——完——啦——完——啦!”

完啦?

安逸嘴角一抽,手已收回。

既然来了医护人员,那他也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等他站起身来,此时人群中已经自主让出了一个通道。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推着急救床急匆匆跑来。

“病人在哪?病人在哪?”其中一个大夫边喊着,猛瞥到安逸与他脚下的姑娘,回身对护士一喊:“在这里,快来!”一路小跑跑到安逸身前。一边蹲下身给姑娘检查,一边对安逸快速问道:“病人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发病的,之前得过什么病,发病原因是什么?”

“不知dào

……”安逸话一出口,旁边一护士上来,劈头盖脸的指责道:“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连病人为什么发病都不知dào

,有没有一点责任心。要我看,这姑娘也是瞎了眼了,不然怎么……”

安逸看着眼前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只当她是更年期,打断道:“我不是他男朋友,你可别误会。”

老护士把眼一瞪:“不是男朋友就有理啦?人家姑娘跟你出来,发生点什么事你都应该负责……”

“林护士长,救人要紧!”旁边医生终于看不下去了,打断她的喋喋不休。站起来对安逸道:“你朋友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做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说着,吩咐护士将姑娘抬上救护车,转而叫上安逸道:“赶快上车,多晚一会儿病人就要多承shòu一会儿的痛苦。”

安逸摇头摆手:“大夫你误会了,我们不认识,我就是上来看看……”

“那也不行,医院有规定,做手术病人家属必须到场。现在家属不在,你必须要跟着我们,路上你可以给她家属打电话……”大夫不由分说,拉着安逸上车。

安逸心道反正也没事,去哪不是去。就任由大夫拉着,没有反抗。不过刚一上车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大夫非要拉上他,恐怕是……怕联系不上家属,没人交钱吧?

可自己也没钱啊!

安逸嘴角一抽,猛看见姑娘身上背着个小包包,现在已经被护士拿下来放在一边。顺手拿了过来,在里面一阵翻腾。

“你干什么!”老护士发xiàn

呵斥。

安逸翻个白眼,道:“给你们找钱啊,治病不要手术费吗?”说着,已经把里面东西拿了出来。

手机、墨镜、卫生纸、钱包……

见到钱包安逸眼前一亮,却没想到老护士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去,道:“我跟你一起看……”想是怕安逸偷钱。

安逸也不在意。眼看着老护士把钱包里的钱拿出来一张张数数。数完道:“一共两千二百八十六。手术费三千到三千五,再加上救护车的钱,不够的你先垫上。”

安逸一阵无语,真当自己是冤大头了?还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当然,这些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没钱啊!

之前卖房的钱都买房了,他现在身上可是一张人民币都没有,最主要是他也用不到。相对于RMB来说。金银元宝他倒有不少,可那玩意现在也不通用啊!

安逸无奈之际,猛看见姑娘哼哼唧唧还有意识,上前捅了她一下道:“先别哼哼了,你手机密码多少,我给你爸妈打电话。”瞥一眼老护士,最后加了一句:“我可没钱!”

“哼哼——嗯——啊——”姑娘只顾哼哼,并不答话。

安逸还待再捅,医生拦住了:“病人身上本来就疼,你怎么还瞎杵捣!”

“不杵捣没钱啊!”

医生嘴角一抽。道:“看你年岁也不大,出来旅游会不带钱?病人现在处于高等疼痛。每一次刺痛都会牵动病人体内神经,从而导致……”巴拉巴拉一大段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后,医生总结道:“……简单来说,病人现在虽然有意识,但处在迷糊状态,疼痛只是下意识的发出声音,你问她她根本不可能回答,所以你再捅也没用。”

安逸满头黑线,这时老护士又开始吧啦吧啦道:“不是我说你,挺好的一小伙怎么这么小气,这姑娘病好后肯定会还你的,你现在给她垫上点怎么了……”

正说着,车已经开到医院,几人把姑娘推进手术室后,老护士把钱包往安逸手上一扔,催一声:“赶紧交钱去。”转身也不知去干嘛了。

安逸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发愣。

他忽然注意到,这现实世界与天书世界有很大不同,不论是穿衣吃饭还是说话方式,等等等等都有很大的差别。

按理说他在天书世界呆的久了,出来后会不适应,就像之前,说话办事依然残留一丝古人风范,可这次出来却完全没有,丝毫不存zài

那种现代与古代的差异感。

就仿佛……他依然是最早时候没有经lì

这些世界的那个他。可安逸相信,就算现在让他回到古代,他也不会产生任何不适。

可这种惯性怎么可以瞬间改变?

安逸心神沉入识海,看着在其上漂浮的人道之书,不由有些默然。

是人道之书融合两个世界的人道所带来的变化,还是之前观看人道变迁的后遗症?

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第一种是好事,代表对安逸有利。而第二种却完全相反,有害无益。

就在安逸皱眉思索的时候,那边老护士吧嗒吧嗒又走了回来,见安逸还在手术室门口不动弹,没好气道:“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交钱去!”

安逸回过神来,道:“没钱,要不你先给垫上点?”

老护士哼了一声没说话,转身进了手术室,不一会儿,医生出来,此时已经换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相貌,瘦了吧唧的身材,刚一出来站到安逸身前,道:“医院规定,如果不交钱的话不能进行手术,为了大家都好,你还是赶紧交上去吧。”声音略显僵硬。

安逸挑眉,道:“没钱,不然你治好她,等她醒来再找她要。”

“不可能,你自己想想办法吧。如果实在交不上的话,那我们不可能救治。”

“哦,那就算了,爱治不治吧,反正跟我又没关系。”安逸点点头,把手里包包向医生一扔,扭头就走。

他是跟来不假,但不代表就愿受这闲气。再说了,医院真能坐视病人死在这里?

如果那样的话,可不仅仅是出名了……

“大不了改天给她报仇就是!”安逸边想着边往外走,但不料身后医生忽然叫住他:“等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银针

“等等!”

安逸脚步一顿,诧然回头。心道:这大夫叫住自己干什么,难道改主意了?

医生此时却面无表情,说了声:“你等一下。”然后转身走进手术室。

安逸眉毛一皱,看着微敞开的房门,心中道怕是不会如此简单。

果不其然,当房门再次被拉开之际,之前那位医生带着老护士等几个人走了出来,手上推着姑娘的病床。

医生三两步走到安逸面前,“啪!”的一声又将包包摔在安逸怀中,冷笑道:“救护车车费八百,带着她交钱走人!”冷漠的语气,完全不像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

安逸双眼一眯,心头竟起了微微火气。

他没想到,这医生竟比他还要漠视生命。

果然不愧是……医生啊!

就在安逸心火难平之际,老护士又走了上来,对他说道:“我劝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凑些钱来,总不能真的不治吧,这毕竟是一条活活的生命,如果真的耽搁了出了什么意wài

,对你对我大家都良心难安不是?”紧接着又道:“不是我们冷漠,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就拿张大夫来说吧,他其实也想为病人救治,只不过不能违反规章制度。又见你始终舍不得掏钱,才一气之下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希望你也别往心里去。你想办法跟家人朋友凑点钱,给这姑娘把病治了,这事也就这么过去算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说对吧?”

安逸顺着手指瞥了一眼那姓张的大夫。见就是跟他甩脸色的这个。此时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当下也是冷笑,道:“既然你们都那么好心,为什么不凑钱先给垫上?实话跟你们说,老子没钱,更没地方借钱去。这姑娘我也不认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爱治不治。死在这那也是你们医院的责任!”

老护士脸色一变,姓张的医生站了出来,冷笑道:“你在威胁谁?你以为这样说我就怕吗?我也实话告sù

你,今天你要么交钱,要么带着她离开。你要想自己走,别怪我们报警。谁知dào

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关系,我现在十分怀疑你们是想赊账才演的这一出戏!”

这时医生中又走出一人,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出来打圆场道:“张医生先消消气。这哥们不是我说你,你就把钱先垫上。左右不过两千来块钱,难道还就真拿不出来?张医生已经把话讲明白了。如果到时候真闹的报警,警察来了我们就说你是不想给钱才演的这一出戏,那也怪不到我们身上……”

“不就两千来块钱吗,至于吗?”一个小护士在此时嘟囔。

“对啊,说起来就两千块钱的事,还真的不至于。”安逸赞同点头,可接下来却脸色一冷,道:“既然你们不治,那我立kè

带她走。”

“穷痨鬼!”张医生骂了一声,吩咐老护士道:“带他到前面把出车费交了,看紧他,别让这穷种溜了。”

安逸眼中寒芒闪过,弹指间两道紫芒打入张医生与老护士体内,嘴角噙起一丝灿烂的微笑:“不用了,你们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现在你们俩报应马上就要到了,还是尽早吩咐好后事的好。”

张医生毫不在意,他见过威胁的方法多了,还会怕这个?不屑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现在谁还信这封建迷信,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跟这位姑娘吧。她要是死了,你也落不得好。”

安逸但笑不语。

他的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善恶到头有没有报这不一定,但天不报他会报。刚才他那两道法力,玩死一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这张医生在他看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对于一个死人,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看了一眼还不知大难临头的张医生,安逸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他人道:“真的只是两千块钱而已,对于性命来说,值得吗?”

张医生冷笑道:“怎么,现在后悔了?现在后悔也不晚,把钱交上我立kè

给她做手术,如果不交,那就赶紧走,我时间紧的很,可没空在这跟你废话。”

他还以为安逸要服软,话中所说的性命是指那位姑娘呢。却不知是在说他,为了两千块钱丢了性命值不值的。

安逸见他如此不知悔改,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说了声:“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迈步走到病床前。

张医生此时却被他的话激怒了,骂道:“穷鬼没钱就没钱,还说什么后悔已经晚了,我看是赚钱晚了吧,就你这穷13屌丝样,一辈子也赚不着钱娶不上媳妇。”

“就是就是,摆在眼前的英雄救美都舍不得,我看呐,这人一辈子光棍命。”老护士看向安逸的目光中满是鄙夷之色,心底已经给安逸打上“穷鬼”、“屌丝”、“废物”等标签。

前两样是见安逸没钱,后面那个废物却是见安逸不光没钱还没脾气,这半天都不敢撂一句狠话,所以才如此本相毕露,一点都不怕得罪人。

她又哪里知dào

,安逸不是没脾气,而是脾气太大,怒则杀人的地步……

此时安逸已经走到病床边上,听着两人极尽挖苦的语言,眉头也不禁再次皱起,暗想直接弄死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可老护士依然不知死活,见安逸站在那里不动,冷嘲热讽道:“走啊,你倒是背上她直接走啊,在这愣什么神啊!”说着,把臂一抱,满眼都是不屑。

其实她根本不相信安逸敢抱着姑娘走得,在她心里,安逸再犟也得把钱出了,给姑娘把病治了。毕竟这是医院,出了这地方姑娘可是生死难料。所以她才会如此有把握的,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张医生更是这样,天天“救死扶伤”的哪个病人不得求着他?偏偏到安逸这,没钱都敢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还拿包包丢他。这让他整天“高高在上”培养出来的自傲十分的气愤,所以就要好好整治整治安逸。不然用他的话说,他一天很忙的,哪有时间陪安逸在这耗着!

可他脾气大,安逸脾气更不小,眼看着老护士一副“你来求我啊”的姿态,又瞥见张医生倚墙抱臂一副看戏的模样,心里怒火就别提了。

什么玩意,真当离了你们就救不了人了?

安逸冷哼一声,把视线再次投降病床。只见姑娘依然无意识的呻吟着,竟然还没有彻底晕过去。不由得暗道一声:“还真够坚强的。”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护士们见安逸的表现,这时候不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不会真的要把病人带走吧?”

“谁知dào

呢,不过看他穿着打扮也确实没钱,你们说张医生他们是不是过了。”

“嘘!你还想不想干了,连这话都敢瞎说……”

众人议论间,安逸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并未伸手将姑娘抱起,反而将手伸到怀中,不一会儿,竟摸出一个小布包来,巴掌长,二指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张医生脸上一奇,紧接着却不屑一笑,心道:“还是忍不住了吧,没想到这土包子还真有够土,竟然还把钱藏到布包里。”

原来他以为布包是安逸装钱用的钱包!

就在他伸头探脑想要看看安逸怎么求他的时候,安逸却在此时将布包放在病床上。这时众人才发xiàn

,这“布包”竟然是卷起来的。

“这布卷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场的医生护士心中无不升起这个疑问。

只见安逸手下不停,伸出左手一按布卷下端,右手在布卷上一拨,布卷幡然打开。

当里面事物展现在众人眼前后,众人面色无不一惊。

只见里面插着一根根极为细小的银针,每一根都是银光闪闪,似是新打造而成,阵柄处还雕刻着精美的纹路,似是完美的饰品。

可……这不是针灸用的银针吗!

众人心中莫名。张医生惊疑不定:“你要做什么!”

略显惊慌的语气,安逸却理都不理。抽出一根银针拿在手上,对准病床上姑娘的脑袋就刺去。

“住手!”张医生忽然呵斥,道:“你有行医执证吗?乱扎针会要了人命的知不知dào

!我不管你这针是从哪偷来的,但我劝你最好住手。医院里可不是你乱来的地方,想疯上外边疯去,如果这姑娘被你扎死了,我们一概不负责任!”

说起来,还是怕担责任而已……

安逸漠然瞥了张医生一眼,手下不停,运指行针。

张医生心下一慌,他可不是单纯的怕担责任,他更怕安逸真有一手。若让安逸在这把姑娘救醒了,那他丢人可就丢大了!

虽然觉得安逸不应该有那能耐,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对一旁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叫保安,把这人给我扔出去,若万一在医院出了事,你们谁但得起责任?”

“担什么责任,这到底怎么回事!”张医生话音刚落,一名老者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越来越近。

张医生脸色一变,回身见院长与一个不认识老头走来,当下心中一慌:“胡院长,您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事了

手术室前的走廊中,两名老头走到张医生身前,其中一个身穿白大褂看了一眼安逸,皱眉问道:“张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医生心下慌乱,他可知dào

这院长的秉性,为人正直的很。若是让院长知dào

他刚才的所作所为,那他可就惨了。

心念急转之间,张医生脑海中灵光一闪,一指安逸道:“胡院长,这小子来咱们医院闹事,病床上那女的也不知dào

跟他什么关系,一开始送来时让他交钱他不交,我跟他协商的时候他恼了,竟然说不治了。后来您也看见了,也不知他从哪偷的银针,现在竟然想自己在病人身上乱扎……”

“胡闹!”胡院长六十来岁的年纪,闻听此言气的吹胡子瞪眼,喊道:“还愣着干什么,人命关天,还不赶紧给我把他拉开!”

就在此时,陪他来的那名老者忽然一拉胡院长,指着安逸道:“胡老弟别急,你先看看。”

胡院长眉头一皱,下意识寻着指尖望去,紧接着,脸上闪过一丝骇然:“这……这……他……”

张医生不明所以,此时他为和胡院长说话正背对着安逸,见胡院长竟指着身后满脸惊骇,他不由心下一沉,转身回头。

“啊——”

一声惊呼,从一旁护士口中传出,但张医生此时却完全没了呵斥的心思,同样满脸惊骇盯着安逸。

只见安逸身前银光闪烁,两只手似蝴蝶一般,带起一道道残影与银光。在姑娘身前飞舞。

不一会儿。姑娘头上大穴插满了银针。而安逸手上不停,依然以飞快的速度,在姑娘头顶的银针上提、拉、捻、拽,放眼望去,只觉安逸的手快的视线都难以捕捉,留下的一道道视觉残影,就好似安逸生了无数只手在同时运动一般,让张医生一阵眼花缭乱。忍不住失声惊呼:

“这怎么可能!”

要知dào

他虽然不是中医。但是对中医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中医针灸行针之时,哪个医生不是小心翼翼,认准穴位再扎,而安逸这么快的速度,难道就不怕扎错了?

扎错了也没什么要紧的,顶多安逸背上一条人命官司,这与他姓张的也没有任何关系。可安逸现在的速度,这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吗?怎么可能这么快!

就在张医生满心惊骇的时候,安逸却心下一笑,暗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其实他目的就是想吓一吓这自以为是的张医生而已。若不然以他的修为,随便一道法力也能把姑娘治好。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更何况,他虽然会医术,但银针却从来没准bèi

过。这银针还是他用天书空间里的银子现做的,为的就是惊这张医生一下,也足以看出他现在是何其的无聊。

不过让安逸没想到的是,耽误了这么会儿竟然把医院的院长引来了,而且看张医生这满脸心虚的样,恐怕这院长对他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最重yào

的是,院长身边那个老头……他认得!

安逸目光一转,就起了收手的心思。但作戏也要作全,他可不想半途而废。

只见他手指连拨,忽然停针,但紧接着,却又把手移到姑娘腹部,轻轻一撩,将姑娘腹部衣服撩起一些,手拿银针,再次穿花引蝶。

之前安逸之所以一直在姑娘头顶施针,其实只是想暂时把姑娘疼痛止住,然后叫醒她,换一个医院治疗。并没有打算彻底治好。但现在他却又改了注意,心想反正是出手了,倒不如一次性到位,把这姑娘病根除了。

银针刺穴讲究的是以气导气,安逸之前在姑娘头顶忙活半天不过是把她的痛觉神经暂时封住。现在改了主意后才移到腹部,打算以银针刺激穴位为姑娘治疗。

可银针刺穴毕竟凡术,再怎么神奇也不可能一下把阑尾炎这种急症治好,所以安逸暗运法力,调动人道之书中医家力量附在针上,暗暗修补姑娘体内病痛。

只见这一次针砭上银光更亮,似暗夜星辰般耀眼,如飞鸟游鱼般迅捷,不一会儿姑娘小腹上就插满了几十根银针,安逸手下不停,提、拉、捻、拽,循、刮、摇、弹,运指如飞,但在众人视不可见之处,一点点法力光芒聚结于针尖处,被送入姑娘体内。

法力进入姑娘体内后,瞬时间串联一起,组成一个大网,将姑娘病患处包裹于内,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姑娘原本苍白的面色升起一片红晕,神态更是极为安详。

安逸见此,心知病患已除,便开始起针。先是将姑娘小腹上的银针收回,之后又来到姑娘头顶处,手如蜻蜓点水,似天马行空,一道道幻影过后,已将姑娘头顶处银针全部起出。

就在大家都以为要完了的时候,安逸运力于指,中指食指相互交叉,“嘣”的一声在姑娘脑门上弹了一个大脑奔儿,口中道:“病患已去,还不快快醒来!”

姑娘“嗯哼!”一声睁开双眼,瞬间的迷茫过后,眸中一清。

她方才虽一直疼痛难忍,险些昏迷过去,但意识还是时有清醒,对外界之事也听了个明白。心知是安逸救了自己,所以翻身从病床上爬起来就对安逸道谢。

“谢谢……”

姑娘刚一开口,忽然一声大笑将她打断。

“哈哈——”只见胡院长旁边那位老者大笑着走向安逸,抱拳道:“安道友,多日不见风采依旧!没想到道友不仅道术通玄,对医术都是如此精通,实在是令我等汗颜不已,自愧不如啊!”

“王道友过奖了。”安逸笑着回礼:“不知dào

友怎么会在这里?说起来你我还真是有缘,每一次都能不期而遇。”

王玄甫大是点头。他来这里本是访友,却没想到会遇见安逸,是以口中也直呼缘分。胡院长也在此时走了上来,对王玄甫问道:“王老哥,你们认识?”

王玄甫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给你们介shào

。”说着,开始给两人介shào

,一指安逸道:“这是我一位道友,姓安名逸,胡老弟你可别看他年纪轻,道行根本不在我之下。”说完,又一指胡院长为安逸介shào

道:“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姓胡名文景,老交情了。”

安逸二人闻言赶紧相互见礼,礼毕王玄甫问道:“道友怎会在此?这位姑娘又是?”说着,瞥一眼站在安逸身边的姑娘。

安逸顺目望向姑娘,刚要说不认识,姑娘倒先自我介shào

起来:“两位老先生你们好,我叫梁佳琦……”

“原来是梁姑娘。”王玄甫拱手为礼,弄得梁佳琦不知所措,有样学样抱了下拳,却显得颇为滑稽。

安逸看着发笑,胡院长此时却道:“不知dào

刚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安先生可否为我解惑?”

他此时已经对张医生的话有了怀疑,毕竟安逸与王玄甫相识,在他心中与他这老王大哥相熟的可没有几个简单的,再加上安逸之前露的那一手医术,他可不信会穷到在这里闹事。

王玄甫也是点头附和道:“安道友还是把具体情况说一说吧,以免被人诬陷。”说着,毫不客气的瞥了一眼张医生。

张医生心头大跳,暗道要遭。

安逸可不管他怎么想,瞥了一眼脸色变幻的张医生,笑眯眯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身上没带钱,这位张医生不给看病而已。”说着,把事情发展经过大体说了一遍。

这也是他卖王玄甫一个面子,不然任谁来了都懒得解释。

随着安逸将事情经过大体讲了一遍,胡院长脸色越来越黑。张医生见此暗道不好,站出来道:“胡院长你别听他胡说,他他来的时候就是陪病人一起来的,我还以为他是病人家属呢,所以才……”

“够了!”胡院长怒声打断,道:“张扬,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的那些事,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证据,看你还算收敛,所以才一直容着你。现在你就为了两千块钱竟然把病人拒之门外,这要是以后那还了得?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医者的仁心!算了,我看你这辈子也改不了了,现在开始,给我卷铺盖滚蛋,我们这医院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胡院长,你不能这样,你怎么知dào

这小子说的就是对的……”张医生还带解释,可胡院长理都不理,又对老护士道:“你也跟张扬一起走吧。”

老护士脸色一变,道:“姐夫,你可不能这样,你就不怕我告sù

我姐吗?为了一臭小子,你……”

“够了,都给我闭嘴!”胡院长怒了,道:“林素娥,你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跟张扬的那点破事,真以为我老了吗?之前一直给你留面子不想捅破,现在当着王老哥的面你还敢说他朋友。我告sù

你,如果你不怕我把你那点破事告sù

你家我兄弟,那你就去找你姐姐,随便去!”

安逸脸色无比精彩,他没想到这里面关系竟然这么乱。与王玄甫对视一眼,两人这才发xiàn

对方眼中比自己惊诧一点不少。

王玄甫悄悄靠近两步,捅了捅安逸腰眼,小声道:“道友功力果然不凡,还未发功就破了一张大案,让老道我是大长见识。”一边说,一边还摇头晃脑大说:“此行不虚!”

安逸听的满脑袋黑线。

什么玩意,这是他故yì

的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孤独

就按安逸与王玄甫窃窃私语的时候,胡院长已经把张医生等人赶走。然后来到梁佳琦面前,表示歉意:“梁姑娘,实在对不起,是我管理不严,竟然养了这么个道德败坏的东西,差点耽误了你的病情,如果不是安先生出手,还不知dào

要闹出什么事来,梁姑娘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再拍个片检查一下。为了表达医院的歉意,我们不收任何费用。”

梁佳琦看了一眼安逸,摇头道:“不用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胡院长没敢再劝,走到安逸身边,道:“今天还多亏了安先生出手,若不然万一发生什么意wài

,那就是医院的责任,人命关天的大事,任谁都担当不起。”

安逸正要推辞,王玄甫打了个哈哈,笑道:“胡老弟,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安道友的为人我清楚,定然不会因这点小事生气的,你就放心吧。”

安逸呵呵一笑,道:“对我来说这确实是小事,只要梁小姐不追究,我也没有什么兴趣。”

另外两人一听,把目光转向梁佳琦。梁佳琦脸色不是很好,任谁被医院拒收差点死了,心情也不会很好。但她见胡院长面善,态度又十分良好,一时间也说不出过分的话来,沉默片刻,道:“这不是医院的责任,但那名医生,我不可能就这么原谅他。”

王玄甫点头道:“确实也该这样,刚才那姓张的视人命如草芥。如果不给他个教xùn

瞧瞧,恐怕他以后还会更加狂妄。梁小姐如果想跟他打官司,我倒是认识一个挺有名的律师。要不要我给你们介shào

介shào

?”

梁佳琦摇了摇头道:“多谢王先生好意,我还是不用了。”也不知是有所依仗,还是不愿平白受人恩惠。

王玄甫也不再劝,深怕为难人家。是以把头转向安逸道:“道友对这事怎么看?”

虽说安逸说了没关系,但之前张医生毕竟得罪了他,王玄甫又知dào

安逸的能耐,所以才有此一问。

安逸淡然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那张医生为祸不浅,如今怕是报应的时候来了。”

其他人听不出来什么意思,只当他诅咒张医生。可王玄甫却心如明镜,知dào

安逸怕是打算出手了。

现如今随逢末法时代,修道界略显萎靡,但身为一个修道者想要弄死一个凡人还是手到擒来的。但所有害人的法术都是邪术。有损阴德。所以王玄甫劝道:“道友可要三思而后行,莫要坏了自己修行……”

他也不敢说的太明白,毕竟还有外人在场,所以说的十分含糊。除了安逸之外,无论是胡院长还是梁佳琦都听的十分糊涂,不明白王玄甫在劝安逸什么,又怎么坏了修行。

安逸却听出王玄甫话外之音,摇头笑道:“道友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他修行又不需yào

功德,所以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王玄甫却不知情。只以为安逸听了劝,即使再找张医生麻烦,也顶多只是教xùn

一顿。所以也就不在纠缠这个话题。看了一眼还没有被安逸收回的针灸包,笑道:

“没想到道友竟然还精通医术,刚才行针之法可真是看的我眼花缭乱。对了,不知梁小姐的病情怎么样了,是否已经痊愈?”

他倒不是关系梁佳琦的身体,相比来说,他更关心的还是安逸医术的高低。所以才有此一问。

胡院长却两者都关心,此时也把目光转向安逸,想看看他怎么说。梁佳琦也是看向安逸,但想必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安逸扫了表情不一的三人一眼,笑道:“原本在我看来已经没问题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再检查一下的好。毕竟这中医给不出明确数据,不如西医容易使人信服。”

胡院长刚要点头,梁佳琦却是笑道:“安先生说笑了,对于你的医术,我还是信得过的,既然你说没问题了,那么便是好了。不用再检查了。”

即使检查,她也不会在这家医院,更不会在安逸面前提出。毕竟她又不傻,安逸刚用中医救了她她就用西医检查,那不是质疑安逸医术,胡乱得罪人吗!

对于她这点小心思安逸看的通透,所以只是笑笑不说话。胡院长忽然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说道:“瞧我这记性,怎么能让大家都在这站着说话,快来跟我到办公室里,大家坐下来谈。”

安逸拦住他道:“胡院长不必麻烦,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就不在这叨扰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安逸虽然没事,但却懒得理会人情世故,所以说完就要告辞离开。

王玄甫见他要走,急忙道:“道友且慢!你我多日不见,怎么可以如此快就话别,眼看正好是饭点,不如由我做东,大家吃点东西。”

胡院长此时接过话茬,道:“在我的地盘上,怎么能让王老哥破费,我看不如这样,今天这顿我请。一来是向梁小姐赔罪,二来大家交个朋友。”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看上安逸的医术,想要结交一番。可不料梁佳琦此时忽然站了出来,道:“安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大恩大德不敢忘怀,今天这顿还是由我来请吧。主要就是为了对安先生表达谢意,还请安先生不要推辞。”

安逸呵呵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梁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今日我确实还有其他事,所以还望梁小姐见谅。”

梁小姐眉头一皱,甚为为难。

她是真心想谢安逸,但安逸若真的有事,她也不好阻拦,怕耽搁了安逸。可又怕安逸是客气之语,本身并没有事,所以一时间不知dào

怎么开口。

王玄甫此时看出梁佳琦的为难,替她问道:“道友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今天做完?”

胡院长、梁佳琦都看向安逸。

安逸摇头笑笑:“也没什么,一点私事而已。”

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根本就没事,只是不习惯这客套的场面而已。

客气的话,听起来就让人感觉有距离感,而无论是胡院长还是梁佳琦,两人都是特别客气,这让安逸听着就非常不自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一起吃饭,那客气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所以安逸才打算离开。

这正是性格决定一切,安逸的性格决定了他面对这样的情况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话说回来,除了发小,哪一个朋友不是要经lì

最开始的客套才慢慢建立起友谊,之后才可以嬉笑打骂无所顾忌来的。

但安逸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人情世故,所以对他来说,想要交上一个朋友那可真是难上加难。除非是碰上脾气秉性特别相投的,同样不拘小节的。但如此“知己”何其难求。

就在安逸思想跑偏的时候,王玄甫似乎听出了他的为难,道:“既然是道友的私事,那确实不方便说。若道友真的有急事,我也不便打扰,那也只好等日后再聚了。不过若道友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还望不要客气,可以直接来找我,如果我能帮得上忙,定然不会推辞。”

安逸点头微笑:“那就先行谢过道友了。”

说完,与众人告辞。

这次却没人阻拦,共同送出他到医院门口。梁佳琦也告辞离开。

……

安逸别了几人后,也没有去处,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走。看着身旁走过的人群,一个个或两两成双,或三五成群,尤其是那小情侣,腻腻歪歪相拥而走,时不时的还相互咬咬耳朵。一种强烈的孤独感觉由安逸心中升起。

在这一刻,仿佛周围的喧闹与他成为了两个世界。世界里面,是死一般的寂静,世界外面,是鼎沸的人声。

就好像一个被关在家中的孩子,看着窗外热闹的世界,却无力参与其中,无法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安逸麻木的走着,身边的声音好似在这一刻全都退去,只留下人来人往的景象,就好像一场无声的电影,而他,就是那唯一的观众。

无法参与其中,无力改变什么,甚至连调节音量都办不到,因为在他手上,没有遥控器……

意识空间之中,人道总纲所化的锦帛这时候已经完全张开,似是一道透明的大网,将整个意识空间分成一上一下两个世界。上面代表天,下面代表地,而总纲锦帛之上,开始显现无数的幻影。

有古代的雕梁画栋、有现代的高楼大厦,有古代的牛马耕耘、有现代的钢铁机械,其上人物古装、现代不住变化,或是拿着文人扇吟诗作对,或是拿着公文包上班忙碌。诸版幻象不尽生灭,似七彩气泡一般,一出现就纷纷炸裂,之后又换成其他景象出现,再次,炸裂……

外界,安逸脚步忽然顿住,那孤独的身影,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似乎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将他与人群分为两个不同的世界。

每一个从他身旁路过的行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他。可却从没有人往他身上看过一眼,就好像,他根本不存zài

一般……

茫茫人海之中,无尽的冷落……

不!

或许,有一个人……

在众多无视的人群中,安逸身后七八米远处,一条同样孤独的身影,站在他的背后。

静静的,发呆……

毫无焦点的目光,却正好落在安逸身上……

他,独自一人……

她,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雨中

梁佳琦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前方不远处安逸孤独的背影,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忧伤。

就似乎,是被传染了一般……

怔怔的盯着安逸看了半晌,她内心一阵踌躇。

她本意是来要安逸手机号的。在安逸走后,她才想起来,既然现在不能好好感谢他一下,那不如留下安逸手机号,用作以后联系。

可等她急匆匆追上来之后,却看见安逸在人群中愣愣的站着,那孤独与萧索的背影,让她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她在害pà

,害pà

走上前看到安逸泪流满面的表情。虽然她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会认为他会哭。

或许,就是因为他那孤独而又落寞的背影吧……

梁佳琦如此想着,再次看向安逸的时候,双眼微微的出神。

万家灯火下,安逸的背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就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突然消失一般,让人提着心,吊着胆,却又不敢上前。

或许,并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吧……

她心下一叹,蓦然想到了自己,心中似是被安逸传染了一般,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与孤独。

月光,不知在何时悄然洒下,照在两人的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因为在更为冰冷的路灯下,月光的凄然,其实并算不了什么……

月色凄然,只因寄托了古今诗人之情。有情,方能凄然。而路灯,却毫无任何感情。冰冰冷冷,虽然带给了人光明,却更给了人距离……

不知是灯光还是月光下的人群中,两条孤独的身影相隔而立,并不算遥远的距离,却仿若天沟地堑,把两人无情的隔开。

来往的人群。没有任何停留……

※※※

夜色深深,天地间忽然刮起了风,不知从哪里来的落叶。在风中轻轻飘荡。随风掠过,飘落在安逸脚下,带着他的衣衫,轻轻颤抖。

萧瑟的秋风。卷起一片苍凉……

随着这一丝凉意。丝丝雨滴忽然从苍穹落下,打在冰冷的柏油路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街上,人渐渐空了……

梁佳琦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在空荡的街头,伸出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抵御着秋风秋雨带来的寒冷,但却没有离开。

一双眼,紧紧注视着安逸。

在风雨下。她娇弱的身躯颤颤发着抖,有几缕黑发。被风雨打湿贴在她雪白的腮边,显得那么的柔弱。

可她,却那么的坚强……

安逸并不知在自己身后有一位姑娘在注视着自己,风雨无阻。他此时感觉自己仿佛升到了天际,在他的身下,是万古长存的江山,与朝夕百变的黎民。

在他的视线里,无数的人民随着日出日落而耕耘卧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场场战争肆虐在这天地之间,在百姓平淡的生活中,投上一颗巨大的石子,激起了万丈波澜。

安逸就这样看着,心中升起万千情绪,却都是随着黎民悲而悲,随着百姓喜而喜,根本找不到任何自我。

他可以清楚的认识到,这是自宋以后现实世界的人道秩序演化,但他却完全控zhì

不了自己,无法改变,也无法脱离。

甚至他知dào

这是人道之书融合现实世界人道秩序所产生的后果,但他却只能这样看着。

从崖山之战到甲午战争,从闭关锁国到南京大屠杀,从封建迷信到迷信科学,一件件一桩桩人间惨案发生在眼前,让安逸心中更加漠然,却忍不住随着惨案的事主悲而产生悲哀。

完全不受自己控zhì

的情绪,让他强烈的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可他知dào

,这不可能的。

上一次观看人道秩序的变迁,他也是如此的无力。

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有留意,或者说悲人道秩序所吸引。可这一次,他却无法冷静。

时间,缓缓推移……

当新中国终于成立,当历史推移到与现实持平,安逸终于在一阵恍惚中清醒过来。

缓缓睁开,在他的眼中透露出一股无比复杂的情绪,喜、怒、哀、思、悲、恐、惊,七情俱全,但在这如此驳杂的情绪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丝的淡漠,与沧桑。

夜凄凉,风呼啸,雨霖铃。

忽然,“呜——”的一声风吹,连天的雨幕猛的一斜,打在安逸的脸上,让他目光一清,彻底回过神来。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衣物,又抬头看向漫天的雨水,最后,将视线望向前方。

那里,空无一人……

安逸蓦然一笑,似是嘲讽,似是苦涩,又似解脱,却又带着一丝丝冷厉。

笑声过后,他一言不发,缓缓迈步,就要融入这无边的风雨之中……

可在此时。

“等等!”

一声轻呼从他身后响起,安逸脚步一顿,蓦然回首,却见梁佳琦踏着水声跑来。

所有衣裳全都仅仅贴在身上,让她的身影显得那么的单薄。

“你怎么在这里?”安逸慢慢地道。

梁佳琦刚刚站定,冰凉的雨水刺激的她身上一颤,瞬间就恢复平静。她说道:“我来找你要手机号……看你……站在那里……就……没敢打扰……”

颤抖的声音,她压抑不住。

安逸沉默了一下,道:“我没有手机。天气凉,你还是快回去吧。”

梁佳琦表情一僵,瞳孔微微放大,显然是没料到会等来这个结果。

“你不会在骗我吧?”她不甘的说道。

安逸缓缓摇头。见梁佳琦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他终于苦笑道:“真的没有骗你。很长时间都没用过手机了。”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梁佳琦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犹豫道:“你……不会真的没钱买吧。”

若放在平常,她一定不会这么直接。可此时风雨交加。她又等了这么长时间,却忘了这一点。

安逸没有答话,却拍了拍同样湿透沾在身上的衣服,一捋到底,示意对方真的没有地方放手机。

梁佳琦默然。她此时已经相信了安逸所说的话,但却一时间无法接受。

在现如今的社会,不用手机的还有几个?

当真穷到这个地步吗?

她不好再问。

看了一眼安逸。见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梁佳琦心中一跳,开口转移话题:

“你之前不是说有事要做……怎么一直站在这里……”说完。她解释一句:“我只是随口问问……”

安逸摇摇头,道:“这些并不重yào

,现在天气这么冷,还下着雨。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别冻感冒了。”

“那你呢?”梁佳琦脱口而出。

安逸闻言笑笑,道:“你就别管我了,我自然有我的去处,你顾好自己就好。”

梁佳琦怀疑的看了安逸一眼,忽然开口道:“侬滴溉镞艿撸嘎?”

“什么?”安逸愣了一下。

梁佳琦忽然一笑,道:“我是问你家住哪里,你既然听不懂,就一定不是本地人。通常外地人在本地住两三个月也可以听懂一点。而你完全不懂,肯定是刚来的……身上没钱你住哪里?”

安逸愕然。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聪明,反应这么快。竟然瞬间想出个方言的招式来。不过心中也难免对天书吐槽,明明穿越世界都对语言毫无压力,但却对现实世界的方言不能转换……

忽然,安逸一愣,瞬间想到。天书不能转换,不代表“人书”也不能,现在人道之书吸收了现实世界人道秩序变迁的“记忆”,对于方言应该也有所记载。

但是在哪家呢?

儒家?杂家?纵横家?

安逸沉下心来静静思索。梁佳琦却在此时打断他,道:“如果你没地方住,还是来我家吧。”说完,脸上不由得一红。

偷眼看了安逸一眼,心道:还好是在夜里,不然被发xiàn

那就丢人了。

可她又哪里知dào

,安逸早就可以夜里视物。

只见雨水打在梁佳琦的衣衫,从她的发间,慢慢凝成了小小而晶莹的水珠,流过了她的黑发,轻轻滴落,从她晕红的脸颊滑下。

而这一切,都倒映在安逸平静而又深邃的眼眸之中。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梁佳琦浑身一颤,两只手忍不住抱在胸前,瑟瑟发抖。

安逸开口道:“你别管我了,自己赶紧回家去吧,再在这多待一会儿,恐怕真的生病了。”

梁佳琦嘴一抿,抬起头直视安逸,道:“那你呢?”目光十分坚定。

如果安逸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可对于她的倔强,安逸却眉头一皱,摇摇头。

转身,离开……

梁佳琦在后面迈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百米远,安逸终于无奈回身,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嘚嘚……我总不能……嘚嘚……看着我的救命恩人……嘚嘚……流落街头吧。嘚嘚……”梁佳琦吸着凉气,牙齿打着冷颤。浑身,持续发抖……

安逸无语:“我是不是要夸你知恩图报,坚强无比?”

“嘚嘚……谢谢……嘚嘚……夸奖……”梁佳琦还在发抖。

安逸终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姑娘好赖话听不出来吗?

不过想到自己反正也没地去,倒是懒得纠缠了,随口道:“那就去你家吧,前面带路。”

“好!”梁佳琦欣喜应了一声,挥手向左一指:“这边……呃……”

“啪——”

水花飞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巴

安逸表情呆愣的看着眼前一切,心头仿若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过。

只见梁佳琦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似乎晕死过去,浑身湿透的泡在水里。

他都不由无力吐槽。

明明身体不好还逞什么强?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眉头一皱,俯身蹲下,看着梁佳琦苍白的面容,口中嘟囔道:

“唉,也不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如果放在以前,在这冻死你也算活该,可现在人道那狗娘养的给我塞了这么多有的没的的情绪,其中就包括这所谓的善心。虽然想抗拒一下下,但是……算了,顺其自然吧!”

一声轻叹,安逸伸出一只手来搭在梁佳琦的额头,运起一道法力注入她的体内,替她驱散体内风寒。

漆黑的雨夜里,一道淡紫色的光芒在无人的街头闪烁,不一会儿,法力流回安逸体内。他轻轻的推了梁佳琦一下,叫道:

“醒醒,该起床了,这地方不能睡!”

话音还未落,梁佳琦手扶额头“嗯哼”一声坐起,眼中迷茫:“我怎么会……”一敲额头,她忽然反应过来,看到安逸正蹲在自己身前,脸上一窘,道:“对不起,我……”

安逸摆手打断:“行了,别说了,赶紧回家吧,再待下去还得救你。”

梁佳琦尴尬一笑,刚要起身,猛然间感觉身上暖洋洋的,毫无一丝寒冷,她不由十分疑惑。

诧异的看了安逸一眼。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心道: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要知dào

这么冷的天。她之前一直冻的打哆嗦,但现在醒来不仅毫无一丝不适,反而身体还觉得暖暖的,这怎么不让她奇怪。不过转念想到不可能有人能凭空让人变暖,所以只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或者是发烧之类。

由安逸扶着站起身来,她看了看身上的泥泞,眉头皱了皱。心想赶紧回家吧,好换一身衣裳。

可四下望望此时街上连个车都没有,天色黑黑也不知到了几点,她不由一阵发愁,转过头来对安逸商量道:“现在也找不到出租车,这里离我家还有很远,我们怎么回去?”

安逸怪眼一翻,道:“你问我我怎么知dào

,依我看实在不行别回去了。今天这小雨也不错,咱俩就在这大街上睡罢!”

梁佳琦白了安逸一眼。嗔道:“那不还得冷死……”正说着,忽间前面路边有一个小旅馆。她也没细想,提议道:“不如我们在那里将就一下吧。”

可说完,她才猛然发xiàn

里面的歧义,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偷偷看了安逸一眼。心道:他可不要多想啊!……

黑暗中,一股异样的气氛在四周蔓延……

可安逸却似毫无所觉,抬头顺着梁佳琦所指望去,点点头道:“随你吧,你说在哪就在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啊,我可没钱……”

一句话,怪异的气氛瞬间支离破碎。

梁佳琦心头莫名的一恼,嗔怪的白了安逸一眼,道一声:“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然后也不理安逸,自顾自向前方走去。

安逸漫随其后,看着梁佳琦疾走的背影,心中感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也。

明明之前还有说有笑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这么一会儿又改了一个态度,还真是……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啊……

就在安逸暗自决定以后能远离就远离女人的时候,两人已经一前一后走进旅馆。

旅馆不大,前台是一个打扮漂亮的小姑娘,此时正在玩着电脑,听见声音见进来一男一女,出声招呼:“帅哥,美女,开房啊!”

梁佳琦此时走在前面,脸上一红,站在姑娘面前,故作镇定道:“给我开两间单人间,多少钱?”

说话间,安逸才慢悠悠走上前来站定。

小姑娘眼中异色一闪而过,眨巴眨巴眼,道:“对不起,现在只有套间了,而且还只剩下一个。”

“什么?”梁佳琦失声。

小姑娘解释道:“今天雨大,又挨着医院,所以住满了。幸亏你们来得早,如果再晚点,估计就没房了。”

梁佳琦一阵气结:就一间房,怎么住?

扫一眼外面瓢泼的大雨,她颇有些不知所措。

气氛,陷入沉默……

小姑娘见她不说话,却将视线投在安逸身上,劝道:“怎么样,这位先生,你们考lǜ

考lǜ

。要知dào

这个时间了,再找房可就不好找了,而且外面还那么大雨,又没个车,这一片就我们这一个旅馆。再远的最起码要半个小时才能走到,我看不如就在这将就一晚吧。”说着,还给了安逸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似乎在劝他要把握机会。

安逸颇为无语。我把握个屁的机会?

摇摇头刚要说话,那边梁佳琦却已经拍板了:“一间就一间吧,将就一晚。”

目光直视前方,转都不转。

可仔细注意,就会发xiàn

,她耳根后都升起了红晕。

小姑娘**一笑,冲安逸一眨眼,道:“承惠押金五百,两位身份证拿一下。”

安逸侧头,心道这姑娘不会故yì

的吧?

就在此时,梁佳琦已经交完钱了,见安逸始终不动,脸上红晕不减,催促道:“还不快把身份证拿出来。”

小姑娘笑的更为**了……

而就在小姑娘**的笑容与梁佳琦掩盖娇羞的窘迫下,安逸忽然把手一摊,道:“没带行不行?”

“嘎?”小姑娘愣了一下,道:“没带身份证可不行,现在查的严。两人必须都带身份证。不然可不能开房。”

说完。看向两人的目光中无比怪异。

梁佳琦此时也愣了。现在谁出门不带身份证?他竟然说没带!再看到小姑娘怪异的表情,她不禁感觉好丢人的说。

眉毛一拧,恼羞成怒的抱怨道:“没带身份证你怎么不早说啊。”

安逸却表情无辜,道:“你也没说开房需yào

身份证啊!”

“噗~吭哧~”

小姑娘强忍笑意,最后终于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道:

“帅哥好有趣儿。现在干什么不要身份证,要我说这事根本不怪这位美女,就怪你~”

娇声软语。安逸眨眨眼报以一笑。梁佳琦却把脸臊的通红。还以为小姑娘再嘲笑她们土包子。

“算了,我们不住了!”她生气道。

小姑娘赶紧收敛了笑容,道:

“美女别生气,这么晚了,还下着大雨,走了还能上哪去?这样吧,我看这帅哥也挺逗的,就破一次例让你们住下,不过万一遇见警察查房我们也担待不起,不如让这位帅哥到我家住吧。我家就在后面不远。”说着,还给安逸抛了个媚眼。

梁佳琦愣住了。紧接着却脸色一变。冷冰冰的,拉着安逸就往外走。全然不顾后面小姑娘的阻拦。

一直来到外面,站在风雨之中,安逸始终都没有说话。

梁佳琦忽然反应过来,瞬间放开安逸的手,低着头向前走去。

安逸迈步跟着,脸上无比平淡,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的他,与其说顺其自然,倒不如说随波逐流,所有的事都不放在心上,只是木然的跟随着事态发展。

每当他想要做出变化的时候,心中就会随着升起无数纷杂的情绪。

比如说想要撇下梁佳琦独自离开,就会升起一股担心,害pà

她一个姑娘在夜里独自一人会遇到什么意wài

。无可避免的情绪,像是烦人的苍蝇,怎么挥都挥之不去。

安逸不知dào

该如何改变这种状态。

看破吗?

本就不属于他,如何看破?

就在安逸沉默的跟着梁佳琦行走之时,忽然,前方射来两道耀眼的光柱,穿过重重雨幕,照在他的脸上,让他下意识的把眼一眯。

定睛一看,只见一辆大巴车遥遥驶来,顶端隐隐约约有“12”字样的红色灯光。

“是十二路汽车,快跟我拦住它,它正好路过我家。”梁佳琦面露欣喜之色,回头招呼安逸快走。

安逸眉头微微一皱,却停了下来。

梁佳琦神色一急,道:“你干什么,还不快点,如果让它过去,那我们真的要走回去了!”

说话间,车子越驶越近。

安逸却一动不动,看着迎面而来的车辆,眉头越皱越深,渐渐的,眼中升起浓浓的疑惑。

梁佳琦更显焦急,眼见着车子马上就要来了,安逸却还愣在那,当下顾不得危险,“噌”的一下窜到道路中央,两只手高高举起,一边摆动一边大喊:“停车!快停车!”

清亮的嗓音,在雨夜中传的远远……

“嘎吱——”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车子重重停在梁佳琦身前。

距离,还不到五步。

梁佳琦面露侥幸之色,刚才她都要跳开了,但没想到终于停下来了。瞥见安逸还在路旁一动不动,她没好气的喊道:“你到底在干嘛,还不快点过来!”说着,冲车里喊:“师傅等一下,我朋友马上就过来,麻烦您了,谢谢!”

车里,无人回答……

梁佳琦并未发觉不妥,见安逸还是不动,她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恼怒,又喊了声:“师傅等一下!”大步向安逸走去。

来到安逸身前,她抱怨道:“你怎么还不动,快跟我过来!”说着,拉起安逸的手就要向大巴走去。

可一拽之下,却发觉根本拽不动……(未完待续……)

PS:感谢舞之秋、000笑月、xiaofucheng的票赏……

第一百五十四章 总纲

风雨中,夜幕下,安逸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大巴,面露思索之色。恰在此时梁佳琦回来拽他,他回过神来,皱眉道:“别拽了,不想死就别上去!”

“你什么意思?”梁佳琦脸色有些不好。

之前要不是安逸没有身份证也就在宾馆住下了,哪至于大半夜淋雨。现在好不容易有辆车能坐着回家,安逸不光不管拦,等她拦下来还说这个。这怎么能不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啪”的一声放开安逸的手,梁佳琦小嘴微嘟,气冲冲的看着安逸。似乎安逸要不能解释清楚,她就要发飙一样。

可安逸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一双眼始终未离开大巴车的身上,面色十分疑惑。

因为在他的眼中,此时大巴车被一股浓浓的鬼气包裹着,就好像一团黑色的烟雾,让整个大巴看起来妖异无比,死气沉沉的。

安逸不禁疑惑,现如今阴间的大门都关闭了,这阳世中怎么还能出现这么凶的鬼气?

难道说还有什么自己所不知dào

的?

安逸蓦然苦笑,心中叹道:“岂止还有什么,貌似自己不知dào

的,比知dào

的还要多的多,尤其是阴间这一件事上,尽管有许多猜测,但却一个都做不得数。这辆大巴鬼气森森,也不知dào

是怎么产生的,更不知dào

又是怎么在阴间关闭的情况下,还能完好无损的生存的……”

虽然他之前猜测是人道秩序威力太高才把阴间逼得关闭了的,但如今看来却也做不得数。如果真的是人道秩序驱逐鬼神。那怎么会在阳间还出现这一辆鬼大巴?

这大巴如此浓郁的鬼气,最起码也是百年以上的老鬼,怎么可能不被人道秩序驱逐?

就在安逸低头思索的时候。梁佳琦已经等不及了,伸手推了推安逸,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还走不走啊!”说着,焦急的望向大巴,似乎是怕大巴走了一样。

安逸回过神来,没好气道:“这么着急干什么。赶着投胎啊!”

任谁被打断了思绪,心情都不会很好的。更何况,他现在有心上去看看。但从心底生出一股担心梁佳琦出危险的情绪阻止着他,让他更是烦躁。

梁佳琦却不知此节,嘴角一瘪十分的委屈,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不是为了咱俩好。早点回家还能少淋点雨,你跟我凶什么凶……”

态度的变换,让安逸为之一愣。心道:怎么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这会儿竟又变成委屈了?

摇摇头懒得想这些细节,安逸更懒的跟梁佳琦解释,最后瞥了一眼大巴,道:“我不想坐车,要坐你自己坐吧。”说着。转身离开。

他知dào

,梁佳琦会跟上的……

果不其然。梁佳琦见安逸转身离开,虽然心中即是委屈又是愤恨,但念及安逸之前救过她,所以对安逸的“怪脾气”强自忍下,留恋的看了大巴车一眼,迈开小碎步跟着安逸。

安逸注意力一直在后方,此时见梁佳琦跟了上来,脚步更加快了。

很奇异的,鬼大巴并未有所阻拦。

安逸对此更为疑惑,却也不再留恋,加紧步伐向前走去。正行走间,忽然梁佳琦喏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喂,我们走反了!”

安逸脚下一僵,回头见大巴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一咧嘴道:“不早说,那就回去吧……”

正说着,又是两道灯光在黑夜中出现,安逸眼前一亮,摆手喊道:“出租车,停下!”

梁佳琦满脸愕然,道:“你不是不坐车吗?”

安逸道:“现在又想坐了。”

“……”

※※※

坐着出租车一直来到梁佳琦家,两人之间没有丝毫交谈。

安逸是因为心挂鬼大巴,梁佳琦是因为气愤安逸。

直到进了房间,梁佳琦才转身对安逸道:“我去给你找身干净衣服吧,我一个人住,所以没有男式的,只好委屈你了。”

安逸摇头拒绝,道:“你忙你的,我不需yào

。”

他此时心中有事,所以语气并不是很好。梁佳琦顿了顿,没有说话。转身去卫生间换洗了一身干净衣服,但出来时还是给安逸拿了一身宽大的干爽衣服,让安逸洗澡换换,之后给安逸安排好房间,回了自己卧室。

安逸始终没有说话,等梁佳琦回房后,他沉吟片刻,才决定离开。

阴间的事他一直没有忘,鬼大巴也一直记挂在心上。所以他还是想回去看看。

不告而别他早已习惯,在留书一封后,他随手用兵道之书点化了一个将士,在他出门后把房门从里面锁上,才收回法力。之后化为一道紫光,腾空而起。

……

当安逸再次来到之前遇到鬼大巴的街道上,此时鬼大巴早已离去,街头上空空如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安逸落在地上,皱眉打量片刻,最后不禁叹气。

此时他越发觉得,儿女情长最耽误事了。

“若不是那莫名升起的担心,自己又哪会为送梁佳琦回家而错过一探大巴究竟,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今之计,只有期盼那大巴日后还会再来,自己先在这里等上两天,看看还会不会遇到。”

安逸心中如此想着,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着雨幕微微出神。

微弱的灯光,在雨幕中传的并不遥远,漆黑的天幕下,世界变得越发深沉。

安逸心头一空,忽然发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yào

的事。

究竟是什么呢?

他低下头,暗自思索。

蓦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一张锦帛出现在记忆之中。

他这才猛然记起,之前脑海中观看的人道变迁,后来却险些因梁佳琦给忘了。

可……真的是因梁佳琦吗?……还是……

安逸表情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心神瞬间沉入意识空间。

紫金色的空间中,此时锦帛已经回归原貌,变为一尺大小,方方正正,就如一方手帕,漂浮在正中央。锦帛上白光点点,隐为字迹。

安逸化为一点紫芒。来到锦帛之前,静静地看着上面的字迹,沉默不语。

人道……总纲?

安逸心中一动。不由第一次静下心来,仔细观看。

“人道者,窃天地之造化,夺阴阳之逆理。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搏;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小智自私兮,贱彼贵我;达人大观兮,物无不可……”

恍惚中,安逸似乎再一次陷入人道秩序变迁的演化中。但这一次,他却少了一丝身不由己。多了一丝自我。

冷眼看着一件件古今发生的事件,他再也不被事件中的情绪所影响,而是以自己的心,来体悟这人道的变化。

这就是人道总纲的功用吗?

安逸心中疑虑闪过,忽然,眼前景象瞬间幻灭,他心头一震,竟从人道变迁中退了出来。

安逸不禁疑惑。难道这就是人道总纲与记载人道总纲的锦帛的不同?

人道总纲是文字,所以只有看下去才能持续演化人道秩序。而锦帛却是自主演化,根本不给人选择的余地?

安逸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不由再次看向人道总纲文字。

恍惚中,他又一次看见了人道秩序的演化,但这一次,他没有分心,一直向下看下去。

直到人道总纲最后一个字被他念完,他才再次从那种状态解脱出来,但在这一次,他又发xiàn

了更多的不同。

如果是锦帛所演化的事件,是由古到今一件件依次展现的话。那阅读人道总纲,却是结合总纲里面的话,然后拿出对应的一个事件,或者一个变化,展现在安逸眼前。

简单来说,锦帛所展现的,似乎只为还原人道变化来由,所以才从古至今依次演化。而总纲所展现的,却是为了人更容易理解总纲上面所说的话,所以有所挑选。

但这总纲记载在锦帛之上,两者功能却为何完全不同?

功能既然不同,那作用呢?

安逸对此不由沉思。

猛然间,他想到锦帛演化人道时总会带动他的情绪,而总纲演化之时却完全相反,更能让他冷静。他不由心下一震,暗道:“如果我仔细钻研总纲,是否能尽快的从这种被附加的情绪中脱困出来呢?”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他现在就感觉有些脱离了那种不受控zhì

的情绪了。

可就在他想要再看一遍总纲来证实一下的时候,却忽觉神魂一震。

安逸心下一惊。神魂震动,代表着身体有人接近。他可还记得自己是在大街上,如果有什么意wài

,那可是十分危险的。当下也不敢犹豫,瞬间将意识撤离空间,回归身体。

意识刚一回归身体,他就觉一只手正在向自己伸来,目标似乎是自己肩膀处。

当下他也不敢怠慢,下意识运起法力护住自身。但却没有贸然出手。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够了。

他不信有人能在他有了准bèi

的情况下还能伤到他,最起码在现实世界不能。

防备只是习惯,但贸然出手,如果误伤好人,那就有所不美了……

当然,如果对方心怀恶意,安逸也不会轻易饶过。毕竟谁被人打扰都不会开心。

这一切虽然说来觉慢,但实jì

情况不过只是瞬间,当安逸运起法力之时,那人的手还未伸到。

安逸不等被碰到,就猛然睁眼。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前来打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街头变个老神仙

一轮红日,遥挂在东方的天空上,放出万道霞光,照亮了被一夜风雨洗刷的,分外干净的天地。

霞光洒下,大地上一片灿烂,在一处被高楼遮挡的阴影处,安逸靠墙而坐,在他的身前,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伸出一只手正要推他。

老者穿着得体,头发半白,面上无须。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眼镜后面双眼略显浑浊,但却透着一股关怀看向安逸。

只因安逸此时身上衣服十分褶皱,更挂着点点泥斑,显是昨夜风雨导致。再加上他“睡”在这冰冷的街道上,让人一看之下,还以为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老人显然就有此误会,一双眼看向安逸露出丝丝怜意,伸出一只手来想要叫醒他。

而恰在此时,安逸双眼却蓦然睁开,爆射处一道锐利的锋芒,似一道利刃,射向前方,正中老者双眼。

老者前屈的身体一顿,伸出的手也僵硬的悬在半空之中,脚下微微发颤。

日光下,却升起一丝寒意……

※※※

安逸双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一眼面前的老者,发xiàn

自己并不认识,心下有些被人打扰的恼怒。

但看了一眼已经大亮的天色,再加上四周偶有路过的行人,他心中火气却也消了。

毕竟天一亮,人一多,总会被人打扰。

更何况,老人看起来也是一番好意。

安逸眉头渐缓,见老人愣在那里不说话,他微微一想。便知是自己目光所导致。心中倒升起一丝歉意。

不过歉意刚起。却又被他强自压下。

他现在已经被情绪搞怕了,所以下意识的就避免,可当他真的把这股情绪压下后,他又惊异起来。

“之前情绪完全无法自控,根本压不下去,现如今终于有所改善。足以证明那总纲确实有着作用。可话说回来,之前的恼怒亦是情绪,为何自己当时并未想过压下。它也消失了?”安逸不禁沉思,暗忖:“难道还是人道影响?为人之道,在于宽恕?”可想到这安逸却又暗自摇头,心想道:“为人如何暂且不论,但如果真的刻意避免情绪,岂不是断情绝欲,那样不同样是失去自我?”

被情绪所影响是失去自我,但泯灭自己真zhèng

的情绪又是失去自我,这两者之间,真的很难找到一个平衡点。

而就在安逸沉思之际。老者已经回过神来,触电一般将伸出的手缩回。再次看向安逸的眼中满是惊疑。

他不是没有见过目光锋利的,但像安逸这般,目光如刀似剑,刺的人遍体生寒,寒毛炸立的,他却从未见过。

像这种锋锐的目光,一般都出现在军人身上,而且是那种真zhèng

上过战场,面对面杀过人的老兵,甚至是身居高位的将军。

如果是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目光,更何况安逸现在还像是一个乞丐,这让老者心头更为疑惑。

揉了揉被刺的有些发痛的双眼,老者心下略微迟疑,暗道:不管他之前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来历,黑社会也好,特种兵也罢,现在都像是落难的模样,自己还是有必要问一问的。

当下他悄悄退了一步,似乎心中还有些防备,却依然看向安逸,出声问道:

“小伙子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声音老迈,中和有力,伴随着缕缕秋风传入安逸耳中,将他从思绪中打断。

安逸回过神来,见老者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下失笑之余,站起身来,道:“大爷费心了,我只不过是走累了歇歇,本身没什么事,有劳您挂碍……”

他此时也想明白了,管他什么情绪不情绪的,老者虽说打扰了他,但终归是一片好心,而且这个时间老者不来打扰他总会有人打扰的,所以语言颇为客气。

可老者见他客气,心中却生了几分亲近,不仅没有信他的话,反而伸出手指着他泥迹斑斑的衣服,满脸怀疑道:“你确定你没事?”

安逸低头一看,不禁露出苦笑。

他之前一直没注意,所以并不知自己身上这么脏。看着老头一副“你小子别装”了的表情,无奈摇头道:

“大爷,我真没事,您就别担心了,这衣服只是意wài

而已。”

老头上下打量安逸一眼,目光中仍有疑色,但见安逸说的坚决,却也不好再问。但依然忍不住道:“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衬一下。”

“大爷放心吧,有事一定找您……”

安逸随口敷衍两句,将爱心泛滥的老头打发走后,看着老人的背影,不仅感叹:“这年头,其实还是有好人的……”

好人坏人其实难有公论。有时候好人邪念一起也做坏事,坏人善心一动也做好事,所以安逸在目送老人离开之后,就已在心中将这事淡化。

为今之计,还是消除他心中不属于他的情绪才是最紧要的。

安逸瞥了一眼天上火红的太阳,又见身边行人渐多,街道上车马如龙,不由无奈摇了摇头。

现在想在这里去意识空间是不行了,外面人太多,肉体若因没有防备出了什么意wài

,那倒得不偿失了。

可若让他就此离去,返回家中静心钻研人道总纲。他又有些记挂那辆鬼大巴,所以一时间到有些犹豫。

“人道总纲在自己意识空间里面倒是跑不了,可这情绪一天不解决,一天就静不下心来。但如果先解决人道总纲,那鬼大巴又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出现,或许一两天,或许八九年,如果错过了,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

安逸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先在这里等几天。

如果在这期间能等到鬼车最好,如果等不到那也无需留恋,等专心研究过人道总纲之后,再寻鬼车也不迟。

拿定了主意的安逸又一次看了看身边人来人往的人群,最后摇摇头在角落里坐下。暗忖:

“这里白天人太多,晚上又要注意鬼车是否会来,定然没有时间去钻研人道总纲,所以不宜耽搁太久……就以十天为限吧,如果过了十天后还等不到鬼车,那我就立kè

返回山里……但就这样干坐着也难免无聊……倒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

安逸心中一动,望了一眼繁华的街头,他不由呵呵一笑,起了玩闹的心思。

这时正是上午九、十点钟的样子,头顶上太阳暖洋洋的,路上行人纷纷纭纭,有的愁眉苦脸,有的喜笑颜开,但更多的还是木着一张脸行色匆匆的行人。

偷偷打量四周一眼,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安逸忽然伸手在脸上一抹,只见手再次拿开之时,他已经换了另一番模样。

头戴逍遥巾,脚踏七星履,一身道袍庄严隆重,手持紫金色雕篆拂尘,从头到脚干净无比,面上却尽显老态。到胸的长须,满头的银丝白发,活脱脱一个老神仙模样。

安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形象,心中却还有些不满yì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他捋了捋变出的长须,猛瞥见自己右手上的拂尘,忽然眼前一亮,心道自己该拿的可不是这个。

当下只见他手中拂尘一抖,一道常人不可见的光芒闪过,竟化为一匹长幡,长幡上赫然书有一联:

占卦问卜,了然千年上下人和事

看手相面,推断乾坤内外祸与福

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间透着一股超然世俗,洒脱不拘的潇洒写意。宛如神仙一般,让人看了都隐隐有种飘然出世的意境。

安逸低头看了看字体,这才满yì

的点了点头,心道这一番卖相总算够了。

他这是念及左右无聊,在这呆着也是呆着,到不如找人唠唠嗑。但唠嗑归唠嗑,他可不想交朋友拉家常,所以就打了个给人算命的幌子。

当下就见到,在热闹的现代街头,一个古装道袍老神仙,手拿一个算命幡,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也不主动找人说话,就那么复手一立,另一只手轻捋长须,一双眼慈祥的看着过路行人,还时不时的点头微笑,或摇头叹气。

路过的行人无不诧异,纷纷把视线投在安逸身上,有的甚至还驻足停留片刻。

这也是安逸变化的卖相太好,比电视里的老神仙还要像神仙,所以回头率瞬间猛增,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不过这年头相信算命的毕竟不多,所以也没有几个真的上前说话,顶多多看两眼也就走了。

安逸对此也不失望,依然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悠闲的站在街头,看着过路行人微笑不语。

时间一长,自然有那好奇心重的路过此地,忍不住上前攀谈两句。

“道长是在哪里修行啊?”

“道长今年多大岁数了?”

诸如此类问题,安逸也耐心回答,随口编造,说什么住在昆仑山玉虚宫,今年一百五十八之类,反正是怎么玄乎怎么说。

如此一来,倒叫疑的更疑,信的更信,终于在挨过午后,迎来了第一位顾客。

“道长……算命?”男子声音略显迟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看病

“道长……算命?”

安逸双眼微眯,细细打量眼前来人。

对面是一对夫妇,男的大约三十来岁,女的二十七八,两人穿着还算光鲜,看起来不是大富大贵,但手中也留有余钱的。

不过此时女的身上挺着个大肚子,明显是一个孕妇,最起码也要有八九个月了,也不知dào

怎么还上街溜达。

两人脸上都带着愁容,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事情。尤其是那男的,蔫头耷拉脑袋一脸衰相,连对安逸打招呼都有气无力的。倒是那个女的,愁中似乎还有一丝怨色,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安逸轻轻点了点头,心道这年头如果没有什么灾事也没人想到算命,这两人的表情到也算恰当。

这一番打量并未花费多长时间,但男子脸上仍闪过一丝不耐,安逸见此不再迟疑,道:“不错,贫道此次下山便为度人,凡有缘者,皆可为其算上一卦。”

他这时是一副老者模样,声音也是无比的沧桑,让人一听真以为是世外高人呢。

男子脸上不耐收敛了一些,稍微上前一步,问道:“算一卦要多少钱?”

安逸笑着摇头,道:“贫道算命只为缘法,并不收卦金,不过施主若觉得贫道算的准,心中过意不去,倒也可以舍上一份香油钱,或多或少,皆随施主心意。”

说白了其实还是要给钱的,这年头哪个骗子不这么说?

男子心头一晒,可见安逸确实卖相不凡。心中稍一犹豫。道:“好。如果你算的准,那我绝对不会亏了你。”

安逸笑笑并不接茬,道:“那不知两位想算些什么?……可是子嗣?”中间停顿处,他瞥了一眼孕妇肚子。

女子一直没有说话,但在此时却点了点头,道:“就是子嗣……我想问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安逸眉毛一挑,道:“不是贫道不说,而是这生男生女一切皆有前定。不可有半分更改。而且我看施主怀胎已有七八月,此时腹中胎儿早已成型,是男是女也要生下来,过两月一看便知,何必此时相问?”

女子此时面带忧色,道:“若真的是孩子也……”

男子一把拉住妻子,用眼神止住她再说,看向安逸道:“还请道长给看看吧,我们现在就想知dào

。”

安逸还是摇头,道:“恕贫道不敢擅言。若是因性别被老道说出,导致贵夫妻行打胎之举。那却是一番罪孽。”

男子也摇头道:“道长放心吧,是男是女我们都不会打胎的,只是想提前知dào

,心里有个数而已。”

安逸盯着男子看了一会儿,见他眼中不尽不实,隐有虚色,心道此事怕没有这么简单。

以现在的科技,是男孩女孩做一个彩超就能知dào

,虽说正规医院不给做,但总归能找到门路。而这对男女放着科学途径不走,偏偏跑大街上来找他,这件事根本说不通。

如此想来,男女怕是早就知dào

肚子里孩子是男是女了,现如今来问安逸,估计是想试试安逸的能耐,看看他能不能说对而已。

安逸无声一笑,伸出手来一捋长须,飘然道:“既然两位施主一定要问,那贫道也就不便推辞,但这等小事倒也不用动用卜卦。贫道也略懂一些岐黄之术,夫人伸出手来,贫道号脉便知。”

“真的?”男子怀疑的看了安逸一眼,转过头对身旁妻子道:“梅子,你就让道长看看吧。”

女子点点头,将手伸到安逸身前,道:“那就麻烦道长了。”

声音中,竟略有些期待与颤抖。

安逸心中一疑,越发感觉不对劲了。

号个脉而已,这女的期待什么?颤抖什么?

抬头瞥见男子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他心下更为不解,不知dào

这两人犯什么毛病。

这时候一个路人正巧路过,见三人这种架势忽然停下,绕有兴致的在一旁打量着。也不知是被安逸的卖相给吸引了还是什么。

安逸瞥了来人一眼,收回目光没有理会。伸出手来搭在女子手腕上,不一会儿,他竟皱起了眉头。

男子见此心头一跳,紧张问道:“道长可看出了什么?”微微停顿,补充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子此时也露出紧张之色。

安逸收回手,目光异样。来回打量了男女好一阵,摇头不语。

男子再三追问,安逸才叹了口气道:“两位施主还真是会给贫道出难题,这腹中之胎不男不女,这叫贫道如何开口?”

不男不女?

刚停在三人身旁看热闹的路人看着安逸满脸惊愕,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安逸会这么说。骂人家腹中孩子不男不女,这不是没事找揍吗?

可让他更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只见男女听言俱都浑身一震,竟没有当场翻脸,反而急声问道:“道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安逸目光深邃,声音悠久道:“什么意思想必两位比我清楚,看你二人行来方向,正是医院,不知两位检查如何?想来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恐怕无法给两位一个满yì

的答案吧。”

一番云山雾罩的自问自答,听得一旁那个路人不明所以,可男女夫妻二人却脸色一变,无比震惊。

男子忽然一把抓住安逸,激动的语无伦次道:“大师,大师你怎么看出来的,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您一定要帮帮我们,求求您救救梅子,一定要把她的肚子治好,只要您能治好她,我们……”

安逸摆手打断道:“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男子快速点头,可一时间竟干张嘴说不出话来。女子上前一步。泪眼汪汪道:“求大师帮我治一治吧。我这肚子。起来才两个月就长这么大了,每天晚上都特别疼,就好像要裂开一样,但却一直检查不出有什么问题。大师既然能看出来,一定有诊治的方法对不对,求求您救救我吧,我给您跪下了……”

安逸一把抓住女子胳膊,不让她跪下。说道:“你们先别急,你的病状我大体知dào

一点,但具体的原因还需yào

另行推敲,所以你们都冷静一下,把发病前究竟做过什么,有什么症状,都跟我仔细说一下,不然我也没有办法治疗。”

一旁的那个路人已经看的呆了,不明白怎么事情会转变成这样,怀疑的看了几人半晌。忽然道:“喂,你们不会是串通好了在演戏吧?什么病不病的。这位大姐的肚子,我看应该是假的吧,不然你们找一个孕妇演戏,也太拼了点不是。”

男子这才发xiàn

身旁有人,见是一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瞪眼骂道:“小兔崽子,这里有你什么事,闲的难受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惹老子生气,不然老子废了你!”

他此时说话也顺了,转向安逸脸色一换,恭维道:“大师,你看前面有个菜馆,现在虽然过了吃饭的点,但外面人太多,不然我们去里面坐着谈吧。”

安逸正要点头,一旁小伙子这时候却火了,骂道:“什么玩意,你他妈还想废老子?他妈老子现在就废了你!”说着,上前给了男子一巴掌。

“啪——”

男子被打的一蒙,紧接着就是大怒:“小混蛋我操你姥姥!”挥起拳头就向小伙儿招呼。

小伙毫不示弱,嘴里骂着“我操你姥姥的姥姥”,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连拳带掌对着男子就是一顿乱揍。当下两人瞬间打做一团。

不一会儿,引来一圈看热闹的。这个给小伙加油,那个给男子鼓劲,场面倒是非常热闹。

安逸见此摇摇头,说了声:“冲动是魔鬼。”就懒得再关注。转身看向一旁的女子。

相比来说,他现在对女子的肚子更感兴趣一点。

经过刚才的号脉,他发xiàn

女子根本没有一丝怀孕的脉相,不仅如此,女子体内精气、血气还十分旺盛。

要知dào

这根本不可能的,女子有大姨妈那位亲戚,一般身体再好的,也不可能气血旺盛,而这个女子体内的气血,却旺盛到比几十年的老处男还旺,这不免让人感到疑惑。

安逸就是在好奇之下,不由发动了法力进入女子体内探查。可探查过后,却令他更为惊疑。

女子小腹之中,竟是一团虚实之间的血怨之气。也就是血气与怨气结合为一处,形成的一个似虚非虚似实非实的大圆球。

且不论血气与怨气究竟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单说那浓郁的怨气,就足够让人惊疑的。

一般来说,怨气都是由死人生前的怨恨之念所化,如果这个人怨气太多,那么他死后可能直接晋升为魔,然后为祸天下。

但就凭现在的现实世界,连鬼都少见,怎么还可能滋生出魔来?

虽然那个大圆球还没有孕育出来,但安逸相信,假以时日大圆球被女子“生”出来,那肯定是一个法力高强的大魔头。

可这怨气究竟是怎么来的?而且女子体内血气又是怎么个情况?这血气与怨气纠合到一处,又会有什么变化?

安逸低头沉思之际,那边男子与小伙之间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终归是男子长得壮些,寻了个机会把小伙掀翻在地,胖揍一顿,解气之后才回到安逸跟前。请着安逸向前面菜馆走去。

小伙当然不服,大叫一声:“你们给我等着!”,撂下狠话后爬起来转身离去。

围观的人见没了热闹,也相继散了。

街道上,车马如龙,行人如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易经算命

安逸跟着男子夫妻二人来到菜馆,三个人叫了一个包间,点了菜不等饭菜上齐,男女夫妻二人再次恳求安逸。

他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再加上安逸卖相确实不凡,还一眼就瞧出了病状,所以才如此相信他,急忙请他为他们治病。

安逸此时却不急不缓,挥手打断两人话头,徐声道:“两位的心理贫道可以理解,但事已至此,着急也是没有用处,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回答贫道的问题。对于令妻的症状,贫道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有些许不明之处,希望你们二人如实相告。”

男子见安逸一脸高人表情,急忙点头道:“大师,您问吧,只要您能把梅子治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叫梅子的女子也是点头符合。

安逸扫了两人一眼,说了声:“但愿如此!”顿一顿,才道:“你们就把什么时候发病,发病前后都有什么异事,你们都做过些什么,对我仔细说说。”

“异事?”男子面露迟疑,道:“也没有什么异事啊,大师你说的异事究竟是指什么?”

安逸捋了捋长须,道:“所谓异事,就是指一些超乎寻常的事,你们近些日子是否遇到过什么特别的非常难以理解的事情,比如说……灵异事件!”

最后四字语气略重,一出口男子表情就是一震,略显惊慌道:“大师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梅子的肚子,跟鬼魂有关?”

安逸刚要点头。对面的女子忽然尖声叫道:“这不可能!”神色很不稳定。

安逸双眼一眯。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心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一般人来说,听到鬼魂之事,不管信与不信,只要没亲眼见过,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应。以这女子现如今的表现来看,肯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安逸还注意到,此时男子的表情也是透着惊慌,慌乱中还有一丝恐惧。心中更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当男子强压惊慌手忙脚乱的把女子安慰稳定后,却对着安逸摇头否认,道:“我跟梅子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一直都生活的好好的,大师您不会是看错了吧?梅子的肚子虽然怪,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大师可不要危言耸听……”

安逸眉头一皱,心下略微不喜。

这男的说话之时目光闪烁,眼神闪躲,肯定没有说实话。而像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如果放在安逸以前的脾气,肯定甩袖而去。懒都懒得管。可现在他依然受了锦帛的影响,厌恶之心来的快去的更快,转而又升起一股悲天悯人的心思。

这心思既有悲悯男子夫妇的,又有悲悯百姓不想让魔胎出世的,让安逸眉头大皱,一边有心抵挡却无力反抗,一边也忘了离开。

这时候有服wù

员进来上菜,男子也闭了嘴,等到服wù

员上齐菜离开,男子才给安逸倒了一杯酒,道:“大师我敬您一杯,您既然懂医术,还请您给梅子再好好kàn

看,看看她到底得的什么病,吃点什么药才能把这肚子消下去。只要您能把梅子治好,我一定有厚礼奉上。”

“不用了,礼物太厚贫道怕消受不起。”安逸瞥了一眼男子,冷哼道:“不怕告sù

你们,你妻子得的这根本不是病,实乃怨气缠身,冤魂索命之症。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劝你们最好实话实说,不然到时候煞胎出世,别说你们,就连天下百姓也要跟着遭殃!”

他这时候也分不清哪种情绪是自己的,哪种是外来的了。总之不论喜、怒、哀、乐、悲、怜、爱,都有可能是自身的,更有可能是锦帛带来的,所以更无从说压不压制。一边想要甩袖离开,一边有要留下,这种无比矛盾的感觉,让安逸颇为烦躁,只好随波逐流任着情绪发泄。

男子这时候见安逸说的严重,吓得他也不敢随意开口了。低头沉默了片刻,他在抬起来,满眼认真道:“大师,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跟梅子确实没有遇到过任何灵异事件,至于您说的什么煞胎,我们更不知dào

了。这煞胎究竟是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大师能不能仔细跟我们解释一下。”

安逸见男子表情确实不似作假,心里也迟疑了片刻。摇摇头没有回答男子,转向女子问道:“你却定你老公说的都是对的?或者说,在你老公不在的情况下,你单独有没有经lì

过什么不一样的事?”

女子欲言又止,最后却依然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说着,下意识抚了抚圆润的肚子。

安逸眼中异色一闪,道:“世间万事,皆在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煞胎之结症所在,必然事前早有预状,但你二人竟然都想不起来,想是你二人没有留意。为今之计,也只有让贫道算上一算,找出其中之结症所在,不然贫道也无法消除煞胎。”

他这当然是扯谎,消除煞胎他有好几种办法,但他却对煞胎形成的原因十分好奇,所以才想要寻求根源,为两人算一算命,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当然,安逸本来是不会算命的,但是他现在却有人道之书,人道之书上有易经,而易经可谓是算命的祖宗,又加上人道之书融合了这个世界的人道秩序,所以用易经来算个人命还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

当下安逸向男女二人问出了生辰八字,之后闭起双眼。在男女眼中他是闭目推算,但实jì

上神魂已经进入意识空间,把人道之书招了出来。

将人道之书翻到《易经》那一页上,安逸开始向里面输送法力,口中默念男女二人的生辰八字,之后紧紧盯着书册,看看上面会有什么显示。

虽说他知dào

人道之书有算命的功效,但是如何算命,怎么算出来,却是一无所知,所以还是颇为好奇的打量着。

只见随着他的法力进入,人道之书上一如既往的散发出紫白色的光芒,尤其上面易经篇的文字,更是爆射出耀眼的白光。之后八八六十四卦卦文忽然跃起,带着六爻爻文,浮动悬在人道之书上。

随着安逸念动男女二人生辰八字的话音一落,漂浮在人道之书上的文字突然开始旋转,紧接着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最后竟然化为一个巨大的光球,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文字。

紧接着,光球忽然一炸,无数的文字分崩离析,化为无数光点,最后组合成十二道或连或断的横杠,分为两组,每组六道,从上倒下依次排列。

安逸放言望去,只见第一组的六条横杠,只有最低下的第一爻与最上面的第六爻那两条横线的中间是断裂的,剩下中间二、三、四、五、几条都是一连到底,没有断裂的直线。

这种排列,上面三道是兑卦,下面三道是巽卦,组合一起正是上兑下巽,“泽风‘大过’”卦。

而第二组却与第一组恰恰相反,唯有第一爻与第六爻是连续的横线,中间二、三、四、五,皆是从中断裂的。这种排列,上面三道是八卦中的艮卦,下面三道是八卦中的震卦,组合一起上艮下震,正是六十四重卦中的“山雷‘颐‘”卦。

这两组卦象分别代表着男女二人,其中“大过”卦代表男,“颐”卦代表女子,安逸不由摸了摸下巴,暗暗寻思这两个卦都代表什么意思。

对于易经易理他虽然没有具体研究过,但多少还是懂一点的,知dào

大过为凶,颐为吉,可再让他解也就解不了了。

难道易经就这点作用?

就在安逸由不满足之际,两组卦象忽然又变。只见第三、第五爻各自从两卦之中飞出,一个化为“栋桡,凶。”三字,一个化为“拂经,居,贞吉。不可涉大川。”

这两句话正是易经原文!

安逸心中一动,赫然想到,重卦之后还有变卦。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两组卦象第三、第五爻空出的位置忽然又被一道横线填补,原来是连贯的改为断裂,原本是断裂的换成连贯。从而导致两组卦象一变,代表男子的由泽风“大过”卦变为泽水“困”卦。代表女子的由山雷“颐”卦变为风雷“益”卦。

可即便如此,安逸还是不会解啊!

就在安逸看着两组卦象犯愁的时候,两组卦象似乎通晓他心意一般,知dào

他不会解,竟又起了变化。

一片水雾般的气体从两卦之上升起,两组卦象轰然炸裂,化为如梦似幻般的光影,落在下方的人道之书上。

人道之书恰时泛起一道水波,当所有光点都落在其上后,竟然开始扭曲变形,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光点猛然一暗。就连人道之书上的光芒,也尽皆收敛。

安逸放眼一看,只见此时书页之上并无任何字体,但也不是一片白纸,反而出现了一副画。

画面上是一所精致的现代房间,三室两厅,种种家具齐全。而在房间里,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分外明显,定睛一看,正是之前的男女二人!

“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安逸心头疑惑刚起,却猛见书页画面一亮,里面的男女二人竟然动了起来,与此同时,耳边还响起了男女二人的谈话声……

这竟然像是一场电影!

安逸心中闪过一丝明悟,顿时明白,里面画面正是自己想要预算的煞胎产生的原因。当下也顾不得其他,认真的看了起来。(未完待续……)

PS:元旦快乐~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怨煞胎

“梅子,你就答yīng

吧,姚老板他……”

“不行……”

“不行也得行,别以为你之前的事我不知dào

,我告sù

你……”

“你,混蛋!呜呜……”

“哭什么哭,当初要不是我……”

人道之书中,一幕幕场景快速的变幻着,但很奇异的,场景的快速转变根本不影响安逸听见里面的对话。

那感觉,就像是在看快进了几十倍的电影但却依然不漏任何剧情一样,十分的神奇。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安逸便从头至尾看明白了煞胎产生的原因。在感觉人道之书的神奇之时,心中却无法抑制的生出一股怒意。

这股愤nù

的情绪不知dào

是不是锦帛的影响,但安逸却不再想要压制,目光之中冷芒一闪,便放回人道之书,转而退出了意识空间。

外界,包房内。

安逸双眼蓦然睁开,眼中竟有流光闪过。正满脸期待看着他的男女二人心下一惊,暗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坐的越发端正起来。

“大师是否算出了什么?”男子小心翼翼问道。

安逸没有答话,反而把头一歪,重新审视了男子一遍。

只见男子西装革履身材略壮,脸上却有一道横纹,额头上还有一个细小的疤痕,隐约透着一股恶相。当下安逸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如此。

根据人道之书演化,那男子姓康名安。女子姓杨名梅。两人都不是本地人士。但却在这里有着自己的房产。

房子装修精致,二百多平米,在这种大城市少说也要几百万,可康安、杨梅两人家里却都不富足,本身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作。所以这买房子的钱,来路十分不正当。

简单来说,应该说是杨梅卖身子的钱。

当然,单凭卖.淫自然无法赚到几百万。但凡事讲究个头脑,卖身子与卖.淫还是有区别的。

卖.淫是嫖与娼的关系,无论嫖.客、娼.妇都是金钱交yì

,现金结算。但卖身子却可以玩出不一样的花活。

事情起因其实也是杨梅自作自受,本来她与康安两人夫妻关系还算和睦,各自有各自的工作,生活的算是幸福。

但就在几年前,杨梅一次出轨被康安捉奸在床,给两人的生活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是爱情的变质,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容忍自己女人给自己带绿帽子。所以自从那次以后,康安对杨梅的态度可谓一落千丈。

两人之所以没有离婚。并不是康安顾忌往日情分,或者爱杨梅爱的有多深,其真zhèng

目的却还是为了钱。

当时的奸夫是杨梅的顶头上司,一个小公司的主管。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的前程,小主管怕康安把事闹大,就赔了十万块钱消灾。

康安一见这事来钱快,就起了歪心思,逼迫杨梅勾引其他人,自己先装作不知。等到那人与杨梅有染后,康安就去“捉奸”,以此来设套赚钱。

可杨梅当时出轨也只是一时糊涂,康安让她坐那千人骑万人上的婊子,她当然不愿意的,所以一时间倒也没有让康安得逞。

可歪人自有歪脑筋,小人自有小聪明。康安见妻子不同意,脑袋一转,就想到一个歪招。

他先是把家里布置一遍,隐蔽的地方都装上针孔摄像头,然后用小主管赔给他的十万块钱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行头,出去刻意结交一些有钱的人。

人家好吃的请人家吃,好喝的请人家喝酒,好嫖的陪着人家嫖,从而结识了一些“好朋友”。

找一个好的时机,康安就把“好朋友”领到家里,请人家喝酒。等把人家灌醉,他又把杨梅迷倒,之后就是看着妻子与“好朋友”苟合。然后就是拿录像威胁“好朋友”了。

事情做的多了,杨梅也就开始麻木了,任凭康安的摆布,接待一个又一个的“好朋友”。

到这个时候自然用不着迷药了,更不用把“好朋友”灌醉。因为杨梅长得漂亮,只要懂得配合,三两回就能把“好朋友”迷的五迷三道,然后发生关系。

随着家里的钱越来越多,康安给自己置办的行头也越来越好,结交到的“好朋友”也越来越有钱,渐渐的也就不需yào

用录像威胁了。

只要好朋友钱多,并且大手大脚给杨梅钱,他就不把关系捅破,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还和人家是“好朋友”,私下里却把人家给杨梅的钱全要过来,供自己在外面吃喝嫖赌包二奶。

总体来说,他现在的经济来源基本就是那些“好朋友”。

但这种事做的多了,有那不愿戴套的“好朋友”,所以杨梅偶然怀孕,频繁打胎,现在这鼓鼓的肚子里面的怨气,就是打下去的那些未出生的孩子的。

前前后后这杨梅打了有九次胎,也就是一个肚子里死了九次人,这怨气当然越来越大。

这一次杨梅又不小心中标,但因为肚子里怨气太大,新孕育的胎儿不过一个月就胎死腹中,甚至连杨梅自己都没有发xiàn



但一个月长的时间,胎儿已经有了形状,死在肚子里面又没有流出来,最后被倒成了怨气的居住地,被怨气所融合,形成了一个魔物。

话说回来,女人怀孕之后大都经血紧闭,没有不会有大姨妈,而杨梅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死了,但却依然在里面以另一种方式“生长”着,所以经血也就没来。

可这毕竟与真zhèng

怀胎不同,理论上胎儿死了就不算怀孕,经血自然也就应该还来,但杨梅却因腹中有“死胎”,经血一直紧闭。

要知妇人皆已经血为主,除了怀孕之时,一个月不来为疾经,两个月不来为病经,三个月不来为经闭……七个月不来为干血痨。这杨梅怀胎以来,此时正是第八个月,又因腹中有死胎怨气,最后经血、死胎、怨气三者相合,形成了一个介于虚实之间的血怨煞胎,才形成了这种症状。

此番康安带着杨梅求医问药,甚至找安逸撞撞运气,其实并非是夫妻情深,最主要的还是为从“好朋友”那里得到钱。毕竟杨梅若有什么意wài

,他这个赚钱的“买卖”也就断了。

也幸亏两人遇到了安逸,不然若等这魔胎出了世,就是他两人身死之时。不仅如此,以现如今修道界的力量,只要这血魔一出世,那就没有人能治得了,到时候等其成长起来,一番腥风血雨定然避免不了的。

虽然这世界现在有安逸坐镇,但这血魔也不是好相与的。其虚实之间的特性与天魔也不差分毫,所以要等血魔出世后,安逸想要抓到它都难上加难。

但若如果说两人提前遇到安逸就是幸运也不尽然,毕竟这康安的所作所为都太过令人恶心,杨梅虽然是被逼迫,看似可怜,但却也是自己作孽,因果报应。所以这两人的死活安逸都不想管。

可两人的死活可以不管,但天下苍生的死活却不能不在乎,毕竟有锦帛的影响,安逸可不想看着人族遭此大劫。

虽然这想法是不是出自他本心的都不一定,但安逸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静静的靠在椅子上,他眉头略微皱起,心道血魔必除,却也不能让康安落得安稳!

安逸脑子里转着主意,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扫了一眼正满脸期待的等着他说话的康安二人,他装作脸色一沉,道:“魔胎的来历我已尽知,你们二人不必隐瞒。尔等之前所犯之滔天罪孽,贫道也无心追究。但此魔胎却是你们yin邪、止生的前因所诞下的恶果,若想彻底消除是难之又难,恐怕还要搭上二位性命,所以该如何选择,还需yào

你二人仔细思量。”

随着安逸话音一落,康安、杨梅两人尽皆色变,其一是因为安逸竟然真的算出他们之前的作为,其二就是被那句性命难保给吓的。

唐安一张脸变了数遍,微微有些苍白。目光中闪了几闪,阴晴不定道:“大师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这魔魔胎……又不是在我身上……为什么还要搭上……我的性命……而且……您说的选择……究竟是选择什么。”

凉薄的话语,使杨梅脸色越加白了,十指紧扣用力的搅在一起,眼中闪过悔、怨之色。

安逸眯着眼打量二人,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不经意间,却会发xiàn

他眼中恍惚有一丝冷芒划过,犹如万载寒冰利剑,隐隐对准唐安。

“你不用怀疑,贫道所说绝无半点虚言。那魔胎成型一半的因果都在你身上,所以只要魔胎出世,之前被你打掉的孩子的怨气就会彻底爆fā

,到时后,魔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安逸声音平平淡淡,却叫唐安脸色一变再变,无比的苍白。安逸瞥了他一眼却并不理会,继xù

平声道:“至于你所问的选择,贫道确实要对你详细明说。实不相瞒,想要消除魔胎体内怨气,必须要他亲身父母之血化解,若不然等魔胎出世,不止你二人要遭殃,就连这天下也会大乱,到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皆都是你二人之过……”

熟料他话音未落,唐安忽然哈哈大笑,道:“大师你怕是找错人了,这魔胎的亲生父亲,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要死也是他们死,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忽悠

菜馆的包房中,充斥着康安“劫后余生”般的猖狂大笑,笑声中,还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显然对于他那帮“好朋友”,他心中也是极为厌恶的。

杨梅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康安如此凉薄的大笑,都没有让她抬起低垂的头颅。此时那白玉无暇的脸上,有两行清泪悄悄滑落,房间中,传起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啜泣。

安逸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忽然间,从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悲哀,霎时将那丝淡漠冲化。

这一丝悲哀,似是一股洪流涌上他的心田。有对杨梅的,有对康安的,但更多的,还是对世间千千万万自以为是愚昧无知的人们……

安逸蓦然垂首,沉默良久。

忽然,他似是想明了什么,再次抬首时,脸上竟挂起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可当他把目光再次投到康安身上时,这抹笑意却带上了丝丝玩味。

安逸伸出手放到桌子上,“叮~”的一弹面前酒杯,发出一道清亮的声响,打断了康安的大笑。见康安看向自己,才似笑非笑道:“贫道的算术,自修成以来还从未出过差错,那魔胎的原身,也就是被怨气冲死的胎儿,确确实实就是你的血脉,这一点上,贫道保证没有半分差错!”

“什么!”康安失声惊呼,紧接着却连忙摇头,喃喃道:“不可能,那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杨梅她与那么多人有染,怎么可能是我的。对。一定不可能的……”

安逸看着极为失态的康安。悠然的端起杯给自己斟了碗酒喝掉,对于他的表现没有半点诧异。

这康安如此失态,其实不仅仅是担心自己生命,最主要的,是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但不论是老婆还是情人还是二奶,一个都没有给他怀上。

这也是康安造孽太多,自作自受。

本来他命中该有一子的。如果他一直老老实实过日子,这孩子就会顺顺利利生下来。

如果他不是依然贪恋杨梅的美色,不经常还与杨梅发生关系,这孩子也不会胎死腹中,硬生生变成了眼下这个死胎。

总得来说,还是那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

就在安逸悠然饮酒,康安心慌意乱的时候,一直垂头抽泣的杨梅却猛然抬起头来。冷冷的瞥了一眼康安,低沉一笑。道:“康安,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说完,不屑的收回目光,蓦然将头转向安逸,道:“大师,你说吧,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消除这个魔胎……”

安逸拿着酒杯的手一紧,旋即将酒杯放到桌子上,半眯着双眼看向杨梅。杨梅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冰冷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恨意与疯狂。

她刚才听安逸说消除魔胎可能会搭上两人性命,此时还如此义无反顾,恐怕除了心中那一丝对世人善念,更多的还是想要拉康安陪葬的怨恨心思。

安逸心下一叹,不再多想,一脸淡容道:“杨小姐果然豪爽,既然你有心除魔,那贫道就与你说道说道……”说到这他顿了顿,心中开始准bèi

措辞。

其实要想除掉魔胎容易的很,他之前说什么需yào

至亲鲜血为引,只是唬两人而已,但现在话说道这,当然也不能露怯,是以安逸沉吟片刻,忽悠道:“血怨煞胎形成不易,千百年都难得一见,每经出世都要掀起一方腥风血雨,上一次出现是在秦皇统一六合之际,当时天下大乱……”

安逸信口胡扯,把秦始皇说成了一个趁势而起的枭雄,把白起说成了魔胎,中间穿插各种虐恋情深,最后把徐福说成了一个有道高人,为除魔胎入世度人之类,反正把两人说的是一愣一愣的,最后安逸才道:“……所以这魔胎必须要以其亲生父母之血,混合一国之龙气,在烈日当空之时,于午时三刻之际,再以五十年的童子尿,六十年的黑狗血,八十年的鸡心眉,一百年的丹辰朱砂,五千年的雷劈桃木剑,最后练成一柄天铘诛魔剑,才能彻底将魔胎消除。不过到时天铘诛魔剑与你二人心血相连,但凡出一点意wài

,你二人绝逃不过身死当场的结局。”

康、杨二人听得目瞪口呆,杨梅眼中的那一丝决然也消失殆尽了,只剩下满脸的惊愕:“你说的都是真的?真zhèng

的历史是这样的?”

安逸微笑点头,看不出丝毫破绽。

康安忽然扬身而起,面色阴沉道:“我不管什么魔胎不魔胎,就算他真的出世,我就不信我现在就逃到国外它还能拿我怎么样,哼!想让我陪着你们送命,做梦!”说着,就要往外走。

安逸一点也不着急,等康安离坐走到房间门前,才悠悠道:“魔胎怨气冲天,只要一出世,第一时间就会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一人不死,永不罢休。而且因为它感官超强,只要你还活在这世上一天,他就能通过血缘的感应找到你,无论你在天涯海角,即使你逃到国外,他也会飞着去寻你。不过说起来,我倒希望你现在逃去国外,毕竟魔胎在杀死自己亲生父母前,不会去杀其他任何人。而到时候你将他引到了国外,只要不在我华夏大地作乱,那与贫道也就没有任何干系,倒也免去了贫道一番危险。”

门前,康安抬起的手臂瞬间一僵,迟迟不敢落在门把上。良久,他转过身来,道:“大师你不会在骗我吧,我离开那么远,他又没见过我,怎么可能感觉的到。”

安逸摇头道:“已经对你说过他所凭的是气息感应,比之以貌辨人强上好几个层次。世界上面貌有完全相同的,但气息却是一人独有,不会有任何重复。所以你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有能力追上你。”

这边康安闻言,脸色一变再变,满脸挣扎之色。

他虽存有侥幸心思,但却不敢以命相赌,害pà

安逸所言的确属实,逃出去也要丢了性命。

“大师,难道就没有万无一失的方法了吗?”康安最终狠不下心来,反身走到安逸面前,满脸求助道。

安逸微微摇头,道:“魔胎产生不易,从古至今也没有几个,故只传下来这一个对付的方法。其实你留下来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毕竟除魔之时,并非要你亲自上场。只要到时候天铘诛魔剑不出差错,你们两人的性命足可以保全。”

康安当然不甘心只有一线活命的可能,满脸哀求道:“大师,求求您想想办法,我现在还没有活够,而且我还没有儿子,我不想死。求求您了大师,只要您能救我,我给你钱,我把钱都给你,我不想死啊!”

安逸莫名一笑。他其实就是看这康安不顺眼,想要惩治一番。如今康安说出这番话来,又让他起了新想法,心道不如把这康安的钱都骗光,让他一无所有的活在这个世上受罪。

只见安逸面露迟疑,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让康安见了瞬间大喜,问道:“大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

安逸点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满脸犹豫道:“消灭魔胎的办法只有这一个,但要保全你性命,确实还有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大师您快说吧!”康安等不及道。

安逸蔚然一叹,道:“只不过这个方法有失阴德,若非万不得已,贫道绝不愿施展。”

“到底是什么方法?”康安追问道。

安逸不再迟疑,道:“此法为五行替身术。只要施展五行替身之术,为你找上一个人做替身,那样无论你遇到任何危险,都由替身为你承shòu。即便是杀身之祸,所受伤害也会转移到那人身上,让他替你受死。只不过替身难觅,必须要与你命格相合才行,而且此术太过有伤天和,几近是逆天改名,是以贫道也不敢随意施展,怕被法术反噬,遭劫身亡。”

康安却是大喜,他才不管安逸的死活,更不管替身倒不倒霉,对他来说,只要自己活着才是真理。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在安逸面前,抱着他大腿,苦苦哀求道:“大师,求求你施展大法救救我吧……”

安逸装模作样犹豫半晌,最后化为一道浓浓的叹息,道:“罢了,罢了,念在你苦心哀求,贫道就舍命行险一搏。不过这法术还有一个缺点,就是需yào

替身之人亲口答yīng

,不然法术极易失败。与你命格相合之人我已算到是谁,他家里面正急需用钱,所以你若舍得破费,倒也有几分机会。”

康安此时早已失了理智,当下也不管是真是假,急忙道:“大师慈悲,您快告sù

我那人是谁,我马上去找他,无论多少钱,只要他能同意,我都给他。”

安逸正要点头,却不料一直未开口的杨梅忽然站起来,一把将康安在安逸身前推开,大声对安逸叫道:“不行,你不许告sù

他!凭什么一切苦厄要我自己承shòu,凭什么你要救他!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继续忽悠

房间中,杨梅疯狂的对着安逸大叫,指责他的不公:“这魔胎形成的原因皆在康安,要不是他逼迫我,我又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出了事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凭什么你现在却要救他!”

康安被杨梅推了一个马趴,闻听此言赶紧爬起来,大怒道:“杨梅,什么叫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你出轨在先,我怎么会这样对你,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要死你自己死,别想拉上我!”

安逸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紧忙道:“两位暂且消消火气,此时可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顿了顿,对杨梅道:“杨梅,你说一切罪过都在康安,但你要须知,康安所说也并不假。一切世事报应皆在因果循环,如今结此恶果,也是你前番所种恶因。不过康安也确实做的太过,你不愿我给康安找替身也说的过去……”

“大师,大师你别听她胡说!”杨梅还未开口,康安听言却是急了,没等安逸说完就打断道:“我虽然有错,但不知者不罪,我也没想到会出来个魔胎,不然我肯定不会做这些事!更何况,之前大师也答yīng

我,要为我找个替身,您现在可不能因为杨梅的三言两语,就要反悔啊!”

安逸心中不以为然,但却和容悦色道:“康先生不必心急,贫道既然答yīng

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但杨女士所说也确实有理,是以贫道只是想问问杨夫人,究竟如何才能让我救康先生?”最后一句是转头对杨梅说的。

杨梅此时却面露迟疑。眼中光芒闪烁不定。整个人无比的挣扎。忽然。她拳头一紧,道:“你要相救康安也可以,但必须也要确保我能万无一失,不然大家死一起死,说什么我也不能便宜了他!”

康安此时气急败坏,大骂道:“杨梅你个疯子,你要死就死,凭什么拉上我!”转头对安逸道:“大师你不用理她。只要您救了我,我给您很多钱,到时候她要死要活,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杨梅冷笑,道:“康安,你真以为我把钱都给你了吗?就你手里那点钱,整天还吃喝嫖赌养婊子,现在已经不够一百万了吧?”转而向安逸道:“只要你给我施展那什么五行替身术,我给你二百万,你如果答yīng

我不给康安施展。我把钱都给你!”

康安面色大变,一脸惨白望向安逸。

安逸却面无表情。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xiàn

他的眼中,隐约藏有一丝嘲讽。

这一丝嘲讽不仅是给康安的,同时也是给杨梅的。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安逸看到了两个共同点,一个是自私,一个是畏死。

畏死并无过错,世人没有多少不畏死的,但加上两人的自私自利,却分外让人瞧不起。

正是两人自私、畏死的性格,才上演了这一出人间闹剧。只不过相比于康安来说,杨梅在自私、畏死之上,还多了一丝疯狂。一丝要死大家一起死的疯狂。

但就是这一丝疯狂,却让安逸改变了心思。

本来她阻止安逸救康安,如果只是心怀恨意打算与康安鱼死网破也就罢了,安逸还会同情她。可她之后的表现与言论,却清楚的告sù

安逸,她只是畏死而已。再加上最后那一副恶毒妇人的表现,让安逸对她再也没了丝毫同情。

一脸淡然的站起身,安逸先是顺了一下衣服,之后才转向杨梅道:“贫道乃是出家之人,要太多钱财也是无用。况且之前已经答yīng

康先生要救他,如今若让贫道反悔,贫道也做不到。不过杨女士既然提出了条件,贫道也不好一个都不答yīng

,是以你要求的五行替身术,贫道答yīng

下来了。”

杨梅眼中喜色一闪而过,但看向康安的目光中依然满是阴鸷。

康安却是喜不自胜,对安逸恭维道:“大师果然信人,多谢大师始终不弃,等日后逃过这一劫,康安必有厚报。只是不知我的替身现在究竟在哪里?还请大师赶紧说出来,我好快去找他,不能耽搁了。”

安逸呵呵一笑,见杨梅也是满眼希望的看着自己,一缕长须,高深莫测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你二人的替身,命中本就与你二人有缘,合盖为你们挡上这一劫。是以尔等不必去寻他们,他们自会来寻你们。”

康安、杨梅二人皆面露疑色。

安逸仿若未见,继xù

道:“明日午时,你二人再来这条街上,只要见一对情侣,男子身穿白色休闲服,年约二十一二,面容清秀;女子上白下红,容貌靓丽。此二人便是你二人命中替身之人。其中男子姓安名逸,女子姓张名卉,到时你二人一问便知。”

安逸所说当然就是自己,至于那女子,用“撒豆成兵”变化一个也不难,其为的,就是整惩治康、杨一番,把他们这些年得来的不义之财坑走而已。

康、杨两人却不知是假,将信将疑拜谢安逸,然后道:“还请大师跟我们回家暂住,等我们说服了那对情侣,之后就带来给大师施法,拯救我们。”

安逸摇头拒绝道:“这倒不必,炼制天铘诛魔剑的材料还需yào

贫道去寻找,不能耽搁,所以只好拒绝二位的好意了。”

康安面色一急,道:“那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如果晚了……”

“康先生不必担心。”安逸摆手打断道:“那些材料我已经算到在何处,如今我只是去取,仅需yào

花费一点时间而已。”

杨梅道:“大师取到之后,我们又该怎么联系大师呢?”

安逸笑道:“这你二人不必担心,到时候贫道自有办法找到你们。如果你们信不过贫道的话,不如这样,十天之后你们再来此等候,届时我一定回归。”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答yīng

下来。

安逸又吩咐道:“明日你们见了各自的替身,一定要以礼相待,好言相劝,千万不能以势欺人。否则二人若心怀怨念,五行替身之法也难以施展成功,你二人切记,切记!”

“大师放心,我们一定遵从大师的话,把他们当成祖宗供起来,一定不会对他们有半点不敬。”两人答yīng

的倒是痛快。

安逸点点头,暗地里变化出两张符篆,拿出来递给二人一人一张,道:“这便是施展五行替身术的符篆,你二人好生保管好,等说服那对情侣之后,将符篆给他们佩戴,并且要求他们滴一滴鲜血在上面。到时候贫道回来后,即便他们不在场也可以施法,替你们将灾厄转移到他们身上。”

康安、杨敏两人小心翼翼的接过,见符篆上流光溢彩,宝相庄严,知dào

其不是凡物。心惊竟然由如此异宝的同时,满脸郑重的接过来小心藏好,似乎害pà

不小心弄坏一般。

安逸见两人如此表现心下发笑,那符篆本是他随手变得,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卖相好而已。可他自然不会对二人点破,又郑重其事的叮嘱了一番,才道了一声:“告辞”,然后转身离去。

……

出了菜馆后,安逸抬头望了望天上明媚的阳光,感受到这秋日里的最后一丝温暖,心态才略微有了好转。

转身寻了一个角落,他将这一身行头变幻下去,回归了本来面貌,才寻了一个地方坐下。静等黑夜的降临。

他之前所说去找材料当然是扯谎,只是不愿与康安二人多待而已,如今回归本来面貌,也是避免怕被二人瞧出破绽。毕竟这十天之中他哪都不想去,只在这里等着,看鬼大巴是否还会再来。

时光缓缓流逝,安逸始终坐在墙角,一动不动。天上太阳逐渐西斜,当最后一片夕阳落下,天地间由明变暗,最终披上了一片黑幕。

夜幕降临,安逸悠闲的姿态不禁有所收敛,注视着逐渐稀落的街头,一双眼一眨不眨。可匆匆一夜过去,到第二天天色放明,鬼大巴都没有再次出现,这叫安逸略微有些失望。

看了看天色刚亮,街上已经有了晨练的人们,他刚要起身活动一下,却忽瞥见康安、杨梅,结伴而来。当下不禁摇头失笑,暗道两人还真够急得,这么早就来等着。

秋天的清晨十分凉爽,带着七分寒意三分冷,让康安、杨梅两人不住的跺脚,活动身体以来取暖。安逸远远的望着,却不着急上前。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有一股香气扑鼻。安逸寻着香味望去,只见一个车摊摆在路边,摊主手下忙活着,滚滚热气白烟在他四周缭绕,看着就是那么的引人食欲。

康安、杨梅此时也注意到了,因两人来前并未吃饭,再加上早晨微冷想吃点热的暖暖身体,是以纷纷上前。

安逸瞧见,也走了过去,但却没有向二人打招呼。稍施暗手从两人身上摸出一把钱,美滋滋的买上一份早点,然后蹲在马路牙子上开使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安逸才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捡起一张小广告,点化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顺便又把自己面容做了微微调整,才搂着“姑娘”腰,向康、杨二人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康安、杨梅两人虽然站在一处,但却相隔两步之遥,并且一上午下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少有接触,但只要接触就流露出怨、憎之色,足以看出两人关系已经势同水火。

此时两人正在翘首以盼,四下张望着,焦急的等待着安逸“情侣”的到来。

所以,当安逸搂着“姑娘”,慢悠悠的走出角落,来到大街上后,两个人第一时间就发xiàn

了。

见安逸两人衣服面貌都与“大师”说的相吻合,康安眼中喜色一闪,抬起脚来就向两人走去,杨梅也毫不示弱,紧随其后。

他们俩此时都在互相戒备着,害pà

对方耍什么手段,让自己的“替身”不答yīng

给自己,当“替身”。而有了这个心思的同时,自然也是动了给对方搞鬼的心思,是以两人谁都不敢落后。

两人并排而行,同一时间走到安逸身前,几乎同时对面前的人开口,道:“你是安逸(张卉)吗?”

安逸搂着“张卉”,紧忙装出一脸讶色,后退一步,警惕道:“你们是谁?找我们做什么?”

“张卉”抱着安逸的手也是一紧,往安逸怀中缩了缩,满脸警惕的打量康安二人。

康安、杨梅对视一眼,知dào

找对了人。心中惊疑、佩服安逸的能为之时,不禁连忙解释,道:

“你们不用怕,我们不是坏人,找你们是因为有一件事需yào

你们帮忙!”

“你们不用怕。我们不是坏人。找你们是因为有一件事需yào

你们帮忙!”

又一次的异口同声。康安、杨梅再次对视一眼,相互却是冷笑。

“呵——”

“呵——”

安逸在一旁瞧着有趣,心中失笑之余,脸上却装作满脸疑惑,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找我做什么?”一脸单纯好骗的模样,让康安两人看了大喜,道:“小兄弟。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不如我们去前面菜馆……”说着,伸手抓起安逸,带着就往前走。

安逸本来就是为他们来的,自然不会抗拒,半推半就的跟着两人去往菜馆,很巧的,依然是昨天那个房间。

进入房间后几人落座,接下来却是短暂的沉默,很显然。康安、杨梅两人也不知dào

怎么开口,毕竟这是在要人家命。

他们不是没想过骗安逸两人把符篆带在身上就算了。可因为之前“大师”的警告,他们却不敢那样,一时间分外为难,欲言又止。

安逸也不着急,他今天来就是来讹干净两人身上每一分钱的,只要两人有一个开口,他就有办法把两人坑死。

沉默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最后还是康安首先忍不住了,扭了扭身体说道:“安兄弟,听说你最近缺一大笔钱是不是……”

“你怎么知dào

!”安逸满脸“震惊”,之后又恍如发xiàn

自己说漏嘴了,马上闭口不言。

康安道:“呵呵,安兄弟不要害pà

,我没有恶意。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手头紧,所以想跟你做一个交yì

,只要你同意下来交yì

做成,价钱可以随你开。”

安逸“怯怯”的看了康安一眼,之后身子微躬,摆出一副防御姿态,沉声道:“你怎么知dào

我缺钱?说,你是不是韩老大派来催赌债的,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爸爸他已经跑了,欠你们钱的是他,不是我!现在我妈生病在床,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也没地方给你们凑钱去,你们不要纠缠我了!”

康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道原来是父亲赌博,母亲生病,怪不得这小子家里缺钱用。不过他还真是嫩,还没等我问呢就自己先把情况交代了,这样一会儿想必交yì

的时候,会轻松点。

康安心中得yì

至极,“和蔼可亲”道:“安兄弟不要误会,我不是什么韩老大派来的,其实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yì

而已。只要你能答yīng

下来,你母亲的病钱与父亲赌博的钱,我都可以替你出。”

“真的?”安逸怀疑的看了他半晌,忽然不屑一笑:“你就不要骗我了,我母亲治病最少几十万,爸爸赌博却要几百万,你给得起吗!”

一句话说的康安变了脸色,杨梅却在此时一笑,道:“他给不起,我给得起,张小姐是安先生的女朋友吧?只要你同意跟我做一场交yì

,那你男朋友父亲的赌债和母亲治病的钱,我都可以给你们出了。”

“真的?”

“张卉”面露迟疑,“深情”的忘了安逸一眼,转头面向杨梅道:“你到底想跟我做什么交yì

?……只要不过分……我可以考lǜ

考lǜ

……”

“阿卉!”安逸面色一“急”,一把攥住“张卉”的手,“张卉”反手握住,“深情”的与安逸对望一眼,目光中透出如水一般的温柔。

杨梅此时大喜过望,不敢再让安逸开口,赶忙将早已准bèi

好的一番托词说了出来: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我请了一个先生帮我算命,他算出来说我今年有大难,最终难逃一死。之后他给了我一张符篆,说是五行替身符,让我找一个与我命格相合的人,可以在我遭遇危险的时候……”五行替身术的功能杨梅不敢乱说,怕隐瞒了,会真像“大师”所说的施术会失败,那对她而言可就得不偿失了。不过五行替身术的功能不能乱说,但不代表就不能误导安逸两人,削弱他们心中法术的威力与真实性。

只听杨梅继xù

道:“……其实像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我才来找到张小姐。只因张小姐你就是与我命格相合之人。可话又说回来了。这种神神鬼鬼的事其实也做不得准。所以我也只是花钱买个心安而已。张小姐现在既然缺钱花,倒不如跟我做成这一笔交yì

,若是那算命先生是个骗子,那你完全不用承shòu任何危险,还可以白得一大笔钱。你放心,这钱我既然给你了,就一定不会追回的,毕竟区区几百万而已。我还不放在心上。”

她这一番故作姿态,其实是想给安逸二人一个她很有钱,而且非常不在乎钱的假象。如此一来,再加上现代人不敬鬼神不“迷信”的通病,她相信安逸两人肯定会钱财被打动的。

她哪里又知dào

,这一切不过是安逸一个人在演戏而已,即使她什么都不说,直接拿钱砸人,安逸自己都会找个合适的理由接下来的。

只见安逸、“张卉”都露出震惊的表情,似乎好长时间都消化不来。良久,“张卉”才犹犹豫豫试探问道:“……真的?”

杨梅一家有戏。当即大喜,然后开始了各种劝说,从各种方面证明自己“人傻、钱多”,有意无意间提起封建迷信不可信。总之,就是从各个方面引导“张卉”,让她误以为这是天上掉馅饼好事,从而答yīng

她。

就在杨梅劝说的过程中,康安却一改往常急态,不言不语的在一旁看着。

安逸见到两人的表现,心下一直冷笑。

这杨梅让别人替她送死,不禁没有半分愧疚,还各种语言上的欺骗,实在是令人作呕。而康安虽然不发一言,但安逸却知dào

他必有所谋,或许是在最后将事情捅破,让杨梅也找不成替身,或许是等待时机,再努力争取一把成功的机会。

安逸当然不会让两人互相内斗,他所来就是为了坑钱的,所以一边控zhì

着“张卉”,表现出犹豫的神色与杨梅商谈,一边“自己”拉着“张卉”,劝她不要答yīng

,说世上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

一时间,房间中几人都在演戏。只不过演戏的目的,一方是为了活命,一方只是为了坑人而已。

安逸虽不能说老奸巨猾,但坑个人还是手到擒来的。先摆出一副怀疑、警惕,不愿意交yì

的姿态,把杨梅两人的心狠狠揪起,之后又在谈话中透露出自己的各种无奈,开始慢慢的妥协,向金钱低头。最后由“张卉”对杨梅道:

“我可以答yīng

你跟你交yì

,但毕竟需yào

担着性命的危险,你也不用说封建迷信不可信,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信的话,你也不可能来找我。所以,一口价六百八十万,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做。答yīng

就答yīng

,不答yīng

免谈。”

这一番狮子大开口却没有吓住杨梅,只见她笑笑道:“妹子,你这价要的也太狠了,虽然我有钱,但不代表我就愿意乱花。为了一件不知真假,假大于真的可能,花六百多万,那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了。俗话说的好,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我也是真想跟你做成这一笔交yì

,咱俩都拿出点诚意来,依我看,三百万就可以了,毕竟这事即使是真的,也不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真的不能再多了。”

杨梅虽然说的轻松,可她心里却忐忑无比。她现在手里只有五百二十万,再多了她可真的没有了,更何况她还想要留下一两百万供自己以后生活,所以即使她再迫切,也不得不捺下心思跟“张卉”讨价还价。

安逸又何尝不知杨梅没有那么多钱,在之前推算中他就已经算到了杨梅手里只有五百二十万,至于为什么要价六百八十万,当然不是为了跟杨梅讨价还价,主要还是因为他知dào

康安手里还有一百六十万的存款而已。

只见安逸一拉“张卉”,对杨梅道:“你说的价太低了,我们不能答yīng

……”顿了顿,低头“宠溺”的看了怀中“张卉”一眼,才继xù

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家里的事,我不能看着阿卉为我冒险,既然你们俩都是来找替身的,那不如我为康先生做替身,我也不多要,只要三百万,这样我母亲治病的钱与父亲的赌债也基本能清了,康先生你看怎么样?”

康安心中大喜,他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可紧接着。他又开始犯愁了。毕竟他手里只有一百六十万。剩下的钱他虽然可以把名下的房产卖了凑足,但那样他可就真的一贫如洗,一文不剩了。一时间他又有些犹豫,唯唯诺诺说不上话来。

安逸见此又添了一把火,控zhì

着“张卉”满脸深情的望着自己,叫一声:“阿逸,我爱你,我不要你冒险。让我来吧……”然后自己低头与“张卉”深情对视,满脸动容道:“阿卉,我也爱你,我不能去看着你为我冒险,之前一直是我拖累了你,如果这次我真有什么意wài

,你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不——阿逸,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如果你出了什么意wài

,我也不活了……”

“阿卉……”安逸“动情”的叫了一声。紧紧把“张卉”抱在怀里,相拥而泣。良久,深情对视道:“阿卉,我不许你死,如果我有了什么意wài

,帮我照顾好我的母亲好吗?”

“嗯,阿逸,我答yīng

你……”“张卉”泪眼汪汪。

……

一番连安逸自己都直犯恶心的对话后,把康安吓得可不轻,心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万一安逸后悔可就得不偿失了,当下就要点头答yīng



杨梅此时也吓得不轻,深怕安逸答yīng

了康安,然后“张卉”不再答yīng

自己,当下抢在康安前面道:“罢了,罢了,谁让我心软呢,既然你们俩这么情深意切,六百八十万就六百八十万吧,我同意,就当给你们俩以后结婚送的贺礼了。张卉,你想必也不愿看着你男朋友为了那么点钱冒险吧,只要你能够答yīng

我,六百八十万过几天就能打到你的账上,这样既能够替你男朋友还账,以后你们俩的日子也都不用发愁,这么便宜的事,你可一定要把握机会啊!”

“张卉”闻言有些意动,康安当下大急,道:“张卉,你可要考lǜ

清楚了,万一你真的死了,安逸他拿着你用命换来的钱,却把你忘了找其他姑娘,那你死的就太不值了。”

一句话说的房间中众人都变了脸色,安逸“大怒”道:“你放屁,我与阿卉真心相爱,如果她死了我又岂能苟活?只要阿卉出了半点意wài

,我绝不会独自活在这个世上!”

康安故作不屑道:“你又怎么才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不要看着她以身犯险,你自己跟我交yì

,岂不是更好!”

“好,我来就我来!”安逸“赌气”道。

康安心中大喜,杨梅却是变了脸色,急忙道:“慢!安逸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万一死了,张卉只要一变心,那你母亲可就没人照顾了,你忍心看着自己母亲老无所依吗?”

“张卉”道:“杨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对阿逸的感情,日月可鉴,怎么可能会背叛他!既然你这么说,为了表示我对阿逸的真心,这场交yì

我跟你做了!”

“阿卉,我来……”

“不,我来……”

眼瞅着安逸与“张卉”又要互相争让,这时康安与杨梅也都想明白了,情知如果把对方搅和了,自己也落不得好,是以对视一眼后,同时道:“你们两个人不用争了,要我看你们就都同意了吧,若有意wài

同生共死,若无意wài

共享荣华。”

“张卉”一听,动情道:“对,我们一起,阿逸,不论你做什么我都要陪着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安逸与“张卉”四目相对,十指紧扣,柔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生死与共!”两人同时和声。

……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了,安逸又以两人若全都死了双方父母无人照顾为由,将价钱提升道一千万,把康安、杨梅名下房产什么的都坑了个干净。

康安、杨梅也不是傻子,虽然为了性命顾不得钱了,但也不会立kè

把钱给安逸。毕竟他们怕安逸反悔。

最后两人每人给了安逸二十万定金,之后又把符交到安逸手上,让他们一人滴一滴鲜血到上面,然后吩咐他们好生保管贴身佩戴,相约十天后再把尾款付清。

至于为什么是十天后,当然除了十天后“大师”才能回来之外,主要还是因为手里存款不够,需yào

卖房子换钱。

安逸当然不会着急,只是在见了符篆时,对上面流光溢彩故作惊疑的想要反悔,最后又装作“抵不住”康安、杨梅两人的金钱诱惑,最后在康、杨两人的注视下,老老实实的和“张卉”一起,同时滴了一滴鲜血在上面。

鲜血刚落到符篆上面后,符篆当即大方光芒,刺的房间中几人睁不开眼。当光芒落尽,再次睁眼看时,符篆上毫无血迹,但整个符篆本身却成了血红之色。

安逸当下装作满脸惊恐之色,摇头就要反悔不干。而康安、杨梅此时见事情落定,腰板硬了起来。

“你们现在反悔已经晚了,要我说倒不如好好回家等着,期盼不会有什么意wài

。”

听了两人的“劝告”,安逸满脸懊悔,悻悻然带着“女朋友”离开。留下康安、杨梅面露得色。

这当然是安逸为了增强康安、杨梅对符篆、以及对“他”的信任,好将他“大师”的身份,在两人心底拔高,让两人对他更加恭敬、信服。

康、杨两人犹自不知,只道大功告成,甚至想着是不是把尾款扣下。毕竟刚刚见了符篆异像,知dào

它已经生效,那后面的钱再给不给也就不重yào

了。

这,确实是一个漏洞……(未完待续……)

PS:5000字~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事了

夜凉如水,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照在静悄悄的街道上,却没有落下任何痕迹。

淡淡的路灯光,斜斜地将银白色的月光替换,在街道上留下一片金黄。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上,凝结起了薄薄的秋霜。

秋风瑟瑟,寒霜遍地,夜色凄凉……

在一片阴影处,安逸盘膝而坐,一双眼平静的注视着街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自从白天他带着“女朋友”出了菜馆后,他就收了法术,变换面容一直坐在这里,静静的等待鬼大巴的出现。

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凌晨。当东边天际开始泛白后,他才微微一叹,站起身来,心知这一夜又白等了。

上一次遇见鬼大巴是在半夜十二点左右,而现在天色渐亮,阳气回升。只要太阳一出,一切阴魂鬼魅尽皆退散。鬼大巴自然也没有再出来的可能。

安逸站在原地沉吟片刻,忽然原地转了个圈,只见他身上爆起一道毫光,当光芒敛尽,再出现已是又换了一个样貌。

浓眉大眼国字脸,四十来岁的模样,一身得体的西装,手上提着一个旅行箱,在里面装着一沓一沓的钞票。

安逸看着自身形象呵呵一笑,满yì

的点了点头后,提着箱子向远处走去。

他这是要继xù

坑康安两人。今日康安、杨梅必定张罗着卖房,而他就是要去压价,而且要多变几个人去压价。直到把两人手里的房压到低的不能再低的时候。再用假钱买下。

其实要放在以前。安逸根本不会做的这么绝,或者说不会如此上心。顶多心情好顺手把血魔除了,对于康安、杨梅有没有什么罪孽根本不会去管。而如今却因锦帛的关系,为“人”的情绪影响,这也只能怪康安、杨梅倒霉了。

事情非常顺利,安逸接连变幻了几个样貌,分别找到康安、杨梅,从他们手中把房产低价买下后。就再不对此事上心。每天依然是在街头盘做,白天偶有游荡,晚上坐等鬼车,可一连十天过去,鬼大巴依然未露面,安逸也就收起了心思,心道处理完康安、杨梅就回家,着手人道总纲。

※※※

这一天依然是大晴天,秋高气爽天气微凉,康安、杨梅早早来到街头等候。安逸在远处瞧见。私下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再次变成老道模样。缓缓向二人走去。

康安、杨梅都是翘首以盼,故安逸一出来就发xiàn

了,当下也不等安逸慢慢走过去,一路小跑跑到安逸身前,不等气息喘匀,争相问道:“大……大师,材料找到了吗?”

“幸不辱使命!”安逸随口绉了句古文,拍了拍背后变出来的剑鞘,道:“现在一切已经准bèi

妥当,不知你二人替身可已谈好?”

康安、杨梅见他背后剑鞘外表古朴,透着一股莫名的韵味,当下不疑是假,道:“回大师,替身我们已经谈好了,现在该怎么做?”

安逸一缕长须,掐指一算,道:“明日午时就是一年当中阳气最重之时,届时阴气退散,鬼魅归藏,正是消灭魔胎的大好时机。既然替身已经找好,那今日夜间我就为你二人作法,将你二人命数暂时转在他人身上。”

“多谢大师!”康安、杨梅道谢之后,引着安逸向他们新租的房走去。路上自然免不了一阵恭维。

等到了地点,是杨梅租的房间,安逸似无意中提道:“你们两个可是把钱都给人家了?”

康安两人面面相觑,有心不答。

安逸道:“就知你二人会如此,你们不说,贫道还不会算吗?我劝你二人莫要想事后返回,尽早把钱打给人家。需知dào

五行替身之术乃是依靠因果施法,若你二人不把尾款结清,这因果不断,到最后即便施术成功,若是有了什么意wài

,也可能牵连到你二人,让你们就此殒命!”

康安两人无奈,虽不舍钱财,但却保命重yào

,终于在天黑银行即将关门之际,把尾款给安逸打了过去。回来之后却是郁郁寡欢,兴致不高。

安逸对此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直到半夜十二点,才相继叫醒两人,之后从他们身上取了一点鲜血,装模作样开始炼剑。

只见屋中光芒四起,显现种种异像。有麒麟瑞兽,有龙凤呈祥,时不时的还有彩霞出现,总之将一把剑装裱的威风凛凛,富丽堂皇。一看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让康安两人深觉这钱花的值了。

剑练好后,安逸推说法力消耗过大,开始打坐恢复,不让两人打扰。这时时间刚到一点,康安、杨梅有了安逸的吩咐也不敢说话,不一会儿两人困意再起,各自坐着睡着了。

房间中,响起两道轻微的鼾声……

安逸睁开双眼,轻悄悄走到熟睡的两人面前,嘴角露出一抹特别的微笑。

忽然间,一缕黑烟从他身边出现,安逸毫无半分诧异,对着黑烟一指,然后又一指杨梅的肚子。只见那黑烟似乎听命一般,“嗖”的一下就钻进杨梅腹中,隐没不见。

安逸此时才满yì

的点了点头。

那黑烟不是别的,正是一缕天魔元神所化,进入杨梅的腹中,是为了将血胎炼化,收为己用。

血胎形成不易,而且本身介于虚实之间,与天魔元神也相差仿佛,所以安逸早就动了心思。之所以拖到现在,只是因为他之前一直有些犹豫而已。

天魔元神虽是七情六欲所化,但毕竟七情全占,六欲俱全,相互间始终保持一个平衡。并且现在受了香火供奉,养出了一股神气,只属于神的气息。

而血怨煞胎却满是怨气煞气,先不说是否会影响天魔体内平衡,单说若磨灭了天魔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神性,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现如今安逸去意已决,不想再浪费时间,所以只好做出抉择,将天魔元神永久性的一分为二,一个还在世间享shòu

香火,吸纳七情六欲。另一个进入杨梅体内,与血胎融合。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现在血胎还未出世,安逸若想除掉血胎,首先就要把杨梅开膛破肚。而他之前坑了杨梅那么多,现在却也不好意思那么无情,毕竟是受锦帛影响,他现在人性十分健全,三观也还算端正。

既然无法除掉血胎,而他又不想在这耗着,等待血胎出世再杀。所以只好当机立断,把天魔元神分裂开来,投入进去。

这次分裂是永久性的,分裂之后,两股天魔元神没有半点关系,并且再也不能相合。只因他怕两者若还有关联,最后让血胎影响了天魔吸收香火养出来的神性。

……

安逸将天魔元神投入杨梅腹中,等确定天魔元神把血胎彻底占领,代替了血胎里初生的神智后,才满yì

的点了点头。之后手指一捻,变出一张写满字样的纸张,轻轻放在康安两人中间,起身就要走出房间。

可刚一迈步,他不禁又顿住了。低头沉吟片刻,他最终还是拿出几沓钱,约摸十来万模样,给杨梅留了下来。

倒不是他多么心软,而是血胎还有两个月才能出生,他怕杨梅其间除了什么意wài

,或者心灰意懒的自杀,所以才给杨梅留下点念想。

而且,血胎虽然介于虚实之间,但毕竟以死胎、血气为根本,所以可虚可实。

变为虚体,穿墙遁地无所不能,变为实体,刀枪不入子弹难伤,外表却与常人一般无二。

就是因为这个特性,所以安逸想让杨梅正正规规的把血胎生下,在现实世界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可以像一个普通孩子般生长、上学。

安逸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起了这么怪异的心思,但这个想法一经升起就越发不可收拾,最后他只好把这心思归功于锦帛的影响,但却依然下意识的执行了。

等把钱放好后,安逸最后瞥了二人一眼,转身走到阳台上。见外面月明星稀,天高地远,当下他也再不迟疑,轻轻一跃,化为一道遁光飞向天空。

只见一道紫色流星划过,安逸的身影消失不见。

房间中,依然静悄悄的……

……

天色渐明,康安从昏睡中醒来,忽然发xiàn

安逸不在身边,不禁呼唤道:“大师——大师——”

“瞎叫唤什么!”杨梅被他吵醒,没有好气道:“大师难道还能跑了?”正说着,忽然瞥见脚下有一张纸,她心下一疑,昨天并不记得见过啊?

康安此时也发xiàn

了,见杨梅盯着纸看,以为是什么重yào

的东西,急忙捡起来拿在手中。得yì

看去。

可刚一细看,他却不禁手上一抖,面色惨白。

纸张,无力滑落……

杨梅满脸诧异,好奇望去,只见上面写道:

“康安、杨梅,二位施主谨启。……贫道蜉蝣子,昔日曾偶闻二位之作为,甚为怅恨,故设局诓骗二位……,……,……此番一切皆为骗局,杨施主腹中胎儿亦非血胎……贫道此来,只为惩治你二人之前所犯罪孽,并将你二人不义之财收走……如今事已达成,贫道不便久留,不告而别,还望二位见谅。——昆仑山蜉蝣子拜上。”

“噗——”一口鲜血从康安口中喷出。“咕咚!”一声,杨梅仰面栽倒……(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锦帛

一望无际的山脉,群山环绕,白岩村,小河边,一抹紫光从天而降,在微微泛白的天际中,似是一道流星,坠落在河边院落中。当光芒散去,安逸平凡的身影悠然而立。

只见他先是转头看了看四周,见并无人来过迹象,微微点了两下头后,寻着石径小路走入房间。

来到房间中,他关上房门,挥手一道法力打出,将房门紧闭,就地盘坐下来。没有任何停留,安逸瞬间将意识沉入识海当中。

血胎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康安、杨梅日后如何也与他无关了。充其量会关心一下血胎,但也有天魔元神盯着。只要等到血胎出世,即便杨梅出了什么意wài

,到时血胎已然成型,在现实世界也没有人能伤到他。更何况还有天魔元神的帮衬,安逸自然无需担心。此时他最主要的,还是好生观看人道总纲。

意识空间中,锦帛上的人文再次闪烁出光芒,安逸静立在前,专注观看着,一颗心渐渐沉入其中。

“人道者,窃天地之造化,夺阴阳之逆理,乱万物之生机……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人能居其世,傲立天地之间,唯伐木为屋,狩猎为食,仓廪果腹,夺蚕丝而制衣,窃雷霆而造火;观万物生序而定人文,悟世间变化而整思想,凡衣、食、住、行皆取之于万物,是为夺万物生机而养自身……人生一世,唯争也,与天地争命。与万物争存。与……”

安逸认真的看着人道总纲。耳边传来诵念之声,如晨钟暮鼓、大道之音。随着声音持续,眼前文字开始产生变化,一阵如水纹波澜过后,种种人间幻象演化其中。

燧人取火、有巢结屋、仓颉造字,伏羲画八卦、神农尝百草、黄帝定人伦,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夏承禹志家天下。商殷扩土人心归。周施仁政教人礼。世袭禅让、文王周易、百家争鸣,秦扫六合逐统一。

汉家逐匈通西域,魏定北国三国雄。

晋帝昏晕胡乱华,隋文大略南北通。

唐宗驱北突厥归,宋祖重文武功衰。

元朝暴掠百年灭,明君定北三百年。

清康兴盛不进取,巍巍中华遭劫灾。

一件件人文历史,一场场感人至深,每一件事都代表了人道的一次进化,每一件事都证明了人道的立意高远。一句经文念出,便以史为鉴。举例一场场事件,一件件场景,让人更好的理解大道总纲上的每一句话,更好的理解人道。

安逸一颗心沉入其中,双眼中时而迷惑,时而明悟,时而欣喜若狂,时而悲痛欲绝,时而面沉似水,时而悲喜交加,一颗心随着人道变迁而变迁,仿若经lì

了沧海桑田。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人道总纲其上文字终于被安逸从头至尾的看完,可安逸却并没有立即从那种状态中退出,反而又从头开始看下去。

这人道总纲不愧为“总纲”之称,其将人道的大体框架、基础根基,全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展现出来,让安逸脑海中对人道的理解越发深刻。而最主要的,就是安逸发xiàn

这人道总纲确实有减弱锦帛带来的情绪的功能。

不过这并不是人道总纲克制锦帛之类,因为与其说是减弱,倒不如说是磨砺心性。

它之所以能减弱锦帛带来的情绪,只是因为安逸在观看它的时候对人道的理解加深。又更有种种或悲催、或大喜的事件在安逸眼前轮番展现,如此一来,只要安逸将心性磨砺的波澜不起,自然能够削弱锦帛带来的情绪。

但心性提升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看一遍总纲所起到的作用也仅仅能提升一点,所以安逸才会不做停留,继xù

观看。

依然是从第一句开始,安逸逐字逐句看下去,渐渐的,他不由自主的跟着轻吟起来。

“人道者,窃天地之造化,夺阴阳之逆理,乱万物之生机……”

随着诵念声,锦帛之上再次泛起波澜,一件件人文历史开始展现,一段段人道至理被安逸所理解。

当第二遍看完之后,安逸并不停留,继xù

从头开始,看了第三遍……第三遍过后……

第四遍……第五遍……第六遍……

时间,缓缓流逝。

意识空间中没有日升日落,更没有四季变迁,是以,也不知过了多久……

安逸始终沉浸在人道总纲的领悟之中,现在的他也不知dào

自己看了第多少遍了,只是以一种惯性,无限重复的看下去。

这是一种身不由己而又不自知的感觉……

不知何时而起,紫金色的意识空间中,锦帛缓缓变大。

随着每一次场景的变幻,锦帛略显透明的本体越来越大,并且更加透明了。

就像是一张蛛网,又像是一段白绸,如纱罩般,将空旷的意识空间一分为二。

意识空间无边无际,锦帛也似无边无际一般,一眼望不到边缘。在世界的正中央处,安逸元神灵光漂浮在锦帛之上。

忽然,锦帛上人道总纲文字一个个从上面跃起,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围绕着安逸不住的旋转。

整整十二万九千六百字,全部从锦帛上脱落,飘飘来到安逸跟前,组成一个乳白色光罩,将他包裹在内。

安逸似毫无所觉,两只眼睛也不知在何时闭上,口中却依然朗读着人道总纲:

“人道者,窃天地之造化,夺阴阳之逆理,乱万物之生机……”

声音娓娓,时而如雷贯耳,时而细若游丝。随着每一个音节的吐出,旋转在安逸四周的人道总纲中,就会跃出一个相对应的文字。“噗嗤~”一声。滴落在安逸身上。缓缓融入他的体内。

下面,锦帛上猛然爆起一道白光,仿佛惊涛骇浪般,向漂浮在安逸四周的文字裹去。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中,似乎透露着一丝丝焦急。而就在此时,大道通明录忽然凭空出现在安逸的头顶,静静悬浮。薄薄的书页打开,散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将锦帛所发出的白光挡住,把安逸的元神与人道总纲的文字牢牢包裹其中。

紫光很淡,似烛火般飘忽摇曳。但无论下面白光如何猛烈,都动摇不了分毫。

安逸似对此事一无所觉,口中依然反复的念着总纲,可随着总纲的文字融入他的体内,他眼中又出现了另外一番光景。

依然是人文历史事件,可安逸此时却由先前的看客,转为了事件的亲历者。

在这一刻,他仿佛成了一个个历史人物。仿佛成了一个个事件的主角,以他们的视线。经lì

着一个个早已发生过的故事。

上一刻他还是燧人氏,正在拿着木棍钻木取火;下一刻他又变成黄帝,正在打着逐鹿之战。

伏羲、大禹、秦始皇、李世民……

一个个震古烁今的历史人物,一段段曲折离奇的情感故事。安逸此时仿佛经lì

着别人的一生,随着主角喜而喜,随着主角悲而悲。

在这一刻,他不仅仅是一个看客,更是一个亲历者。

可怪异的,安逸并没有彻底迷失进去,他始终能保持一颗清醒之心,保留着自己本身的记忆。虽然代入了其他人的情感,但却又保持着一份若有若无的超脱。

就是这一份超脱,让他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认知的更加透彻。一颗被锦帛影响到躁动的心,越发的沉寂起来。

经lì

的多了,自然就能看的透了……

外界,锦帛见不能突pò

紫光的笼罩夺回人道总纲的文字,似乎变得狂躁起来。

一道道水纹再其本体上出现,汹涌的跳动着,打起一股股巨大的波浪。随着波浪的升落,一段段场景生离幻灭,充斥着整个锦帛。

随着波浪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溅起无数带着场景的水花,水花逐渐脱落了锦帛的本体,跳跃在意识空间之中,将整个紫金色的空间填满。可无论水浪再大,都无法将安逸身周烛火般的紫光扑灭。

锦帛似乎更怒,忽然爆fā

出强烈的光芒,仿若天日一般,将整个意识空间照的大亮,与此同时,最后一颗总纲文字融入安逸体内。

……

“滴答~”

一声轻响,似乎从天外传来,又似乎是心底升起。安逸始终静止的元神忽然一动,一双眼缓缓睁开,眼中发出历尽沧桑的目光,平淡,而又死寂。

他之前经lì

幻象何止万世,同一个时期的不同人物,他都分别体验。就如黄帝与蚩尤,上一刻他还是黄帝,指挥着大军与蚩尤战斗;下一刻他又化身为蚩尤,指挥部落与黄帝拼命。

幸亏他始终保持一颗本心不变,不然就如此差异的转换,恐怕要把他弄得疯了。

但也就因如此,巨大的落差带给安逸的是更加深刻的磨练,使他心性更为坚毅,也让他体会到了更为深切的人世沧桑、人间道理。

所以安逸睁开眼来,看着大为改变的意识空间,神色竟没有丝毫波动,见不到半分惊慌。

平静的看了一眼充斥在四周不住幻灭的景色,安逸注意到头顶的大道通明录与覆盖在自己身周的紫光,心知之前他能始终保持心性不变,恐怕都是天书的功劳。

当他注意到脚下的锦帛之时,眉头却忽然一皱,神情之中渐渐有了波动。

他现在终于明白,这锦帛乃是具体人道秩序组成,其中的每一条丝线,都代表了人间的一道秩序。所以比起人道总纲只记载大体框架来说,要复杂的多,深奥的多。

可深奥却不代表就是好处,所谓大道至简,不外如是。

之前安逸吸收了人道总纲,让他彻底明白了人道的真意。但若抛去总纲研究锦帛,怕只会让他迷失其中。

可锦帛也并非一无作用,毕竟那是具体的人道秩序所变。拥有锦帛在手。就仿佛拥有了一个世界。甚至安逸可以通过锦帛。将人道秩序投影在真实的世界中,以此来篡改、代替真实世界的人道。但最主要的,却不仅如此。

人道立足的根本,就是“窃天地之造化,夺阴阳之逆理,乱万物之生机”。也就是说,人道的增长,不仅仅是人“自强不息”的精神。最主要的还是“强盗”般夺取天地精华、万物生机,才能生存zài

这世间。

简单来说,想活着,得吃饭。而不论吃喝住行,都不可能吃自己、穿自己、在自己身上行走。所以人道立足于天地之间,凭的就是一股“强盗”精神。

纳天下万物为己用,这天下万物,自然也包括天地。

人道秩序就是吸收天道、地道,才能越发强dà

的。而如今人道秩序化为锦帛,安逸就可以拿着锦帛。从而通过锦帛参悟天道、地道。

简单来说,现在的锦帛。就相当于一个法宝,一个可以凭借它参悟天道、地道的法宝,这对安逸现在来说,极为的急需。

现如今他人道已明,只差参悟了天道与地道,修为上就能更进一步,达到仙、佛的层次。所以眼前最主要的,就是彻底炼化锦帛,将锦帛收为己用!

安逸心中想到这里,手上已经有了动作。

先是纵身一跃,高高远离了锦帛。紧接着一挥手把头顶的天书摘下,破了自己身周护罩。之后开始鼓动元神法力,打向锦帛。

只见一道紫色光练从他元神内射出,分开无数幻象,直冲下方锦帛。而此时,锦帛竟也有了动作。

总纲文字被安逸吸收就已经惹得锦帛躁动不已,现如今见安逸竟还想炼化它,当即勃然大怒。

只见它本体白光熠熠,顶住安逸打来的紫光,之后调动无数的幻象向安逸蜂拥而去,似乎想以此把安逸拉入幻象之中,迷惑他的神智。

安逸对此不屑一笑,他如今心智坚硬,阅尽沧桑,又怎会被些许幻象所迷惑。不过他毕竟不敢大意,手上法诀一起,放出一道护体玄光将幻象挡在外面,一颗心专注的炼化锦帛。

不是他不想动用大道通明录,而是他之前试过,大道通明录的光罩隔绝内外,锦帛的攻击不能进去,他的法力也不能打出,所以才不愿动用。毕竟他可是想炼化锦帛的,法力出不去,哪有能力炼化。

只见意识空间中,一道紫光贯穿上下,连接着安逸与锦帛。在安逸身边,无数的幻象气泡生演破灭,始终接近不了他元神半分。

幻象攻不破安逸防御,而安逸也同样无法炼化锦帛,所以两者一时间倒僵持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逸心中渐渐有了些许急迫,他虽然可以再坚持下去,但毕竟法力恢复缓慢,若真的僵持下去,等到自身法力不足之时,还不知dào

要发生什么异端。

当下他心中一狠,控zhì

元神忽然降落,想要近距离加大法力,炼化锦帛。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下方锦帛似乎也对僵持不耐般,猛然有了变化。

这时锦帛像是一张蛛网,纵横交织的丝线细而又透明,组成薄薄的一层,四面延伸到不知多么遥远。在它的正中心处,一道紫色光柱从上面照下,已经侵占了一小块地方。地方极小,与它现在的体积差别巨大,倒像是一席之地。可就是这么小的一块地方,却让锦帛猛然有了变化,织就本体的透明丝线,忽然化为一丝丝白烟,与旁边丝线相融合。远远望去,竟像是一片极薄云雾漂浮在脚下,一望无际。

安逸心中大为不解,不知dào

锦帛化为云雾做什么,但此时他发xiàn

身周幻象开始退散,不一会儿意识空间都为之一清,再没有了任何幻象。而且就连手下用来炼化锦帛的法力也显得极为轻松。他心头不由得一喜,还以为锦帛后力难支,当下加大了法力输出。

只见紫色光柱又大一圈,直直落在白色云雾之上,不一会儿竟渐渐渗透进去,将白云中心处染为了紫色,而且正以不慢的速度在向四面扩散。

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感应,在白烟与安逸身上建立起来。这让他更为心喜。

可就在安逸视线不及的遥远边缘。意识空间的壁障之处。锦帛所化的白烟已缓缓飘至,轻轻一点,竟然吸附在了上面。烟气不断,越来越多的白烟先后到达意识空间的四面,最后竟真的将整个意识空间分为上下两面,隔绝开来。

当整个空间四面被这薄薄的白烟连接后,忽然间白烟一散,就像瞬间蒸发一般。消失无际。

安逸脸色一变,只觉手下一空,法力竟找不到着力点,就连之前建立起的一点感应,都让他找不到锦帛的所在之处。

“轰隆隆——”

忽然,意识空间一阵震动,安逸只觉头脑一疼,似要炸裂一般。目光所及处,下面锦帛又再次出现。

依然是乳白半透明的丝线,飘飘荡荡悬浮在意识空间半空。可四面,却紧紧连接着空间的壁垒。随着上面一道道幻象产出。整个意识空间竟然开始震颤,安逸面色惨白。

他知dào

此时锦帛竟企图与他的意识空间融为一体,若真的让锦帛成功的话,那与被夺舍也没什么两样。

安逸心头大跳,慌忙稳定心神,勾连意识空间,企图祛除锦帛与识海的关联。

只见他先是收了之前的法力,之后瞬间悬空盘坐,双手结印于胸前。紫气一闪,元神化为一点先天不灭灵光,散发出星光点点,融入意识空间。

忽然,不灭灵光一阵闪烁,似烛火一般摇曳。

安逸刚一联通意识空间,就只觉脑海中涌入了四万八千个念头。如果说之前他经lì

的人生是一个一个依次的,而现在就仿佛意识被分裂般,同时经lì

着亿万种人生,让他元神一震鼓胀,似乎下一刻就要炸裂。

安逸这才知dào

,锦帛此时才施展全力攻击。如此多的念头,只要他心神一个不稳,那就逃不过意识泯灭的下场,当下不敢细想,紧忙稳定心神。

好在他之前心智已被磨练的无比坚硬,所以虽然无数的人生在他脑海中引动他的思绪,他也能勉强稳定住心神,使自身一念不灭,达到万念难动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安逸也感觉到心力交瘁,明显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是以一边努力的稳固着自己,不让纷杂的念头影响自己心智;一边暗暗思索解决的办法。

他知dào

这样抵挡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毕竟无论他心性多么坚硬,也定夺能守得一时,守不了一世。等时间长了,即便他意识没有被纷乱的念头攻破,但只要锦帛把意识空间炼化,那他也算完了。更何况,他也没信心一直抵挡下去,紧紧是片刻时间,这四万八千种人生就让他心神动荡,难以相持,总想要不自觉的融入进去。

这也是他刚从之前的幻象中脱出的原因,毕竟这些个人生他都经lì

了,所以才更能引动他的心神。可安逸却不敢怠慢,因为他知dào

,只要他心神有半分失守,让自己沉沦进四万八千个念头中,那等待他的就是意识分崩,元神碎裂的下场。

安逸一颗心开始沉寂,但却不敢轻言放qì

,始终在想着脱身之法。忽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出现道家的“致虚极,守静笃”,与佛家的“一念不起,万念俱寂”的境界。

真空无象曰“虚”,寂然不动曰“静”。“致虚极,守静笃”的意思就是使心灵的虚寂达到极点,空到极点,从而做到没有一丝杂念与污染,就可以不受外界的干扰与诱惑。

而“一念不起,万念俱寂”亦复如是,两者讲的都是一种“空”,只要“空”到了极点,那所有攻击都落不到你的身上,因为你是“空的”。

“空明”虽然是一种境界,但却未必没有捷径,而在捷径之中,悟道就是个最好的办法。

大道通明录作为一卷功法,其上并没有具体修行套路,只专注一个“悟”字,其上就分为凝聚法力之术与悟道之术。

悟道之术安逸从未习过,一是因为其一旦陷入悟道之中就不知多久才能醒来,二是因他懒散、洒脱的性格,让他让他觉得悟道太过麻烦,但最主要的,其实还是一直缺少一个契机。

悟道可不是说悟就能悟的,大道通明录中悟道篇也不是随便就能施展的,如果心里没有一点领悟作为“种子”,根本不能施展出来。而现在安逸刚悟通人道,再加上人道“窃天地、夺万物、乱阴阳”的特性,使他对天道、地道也有了新的理解。所以他现在就要以新领悟的天道、地道为种,施展悟道之术,从而更深一步的领悟天道、地道。

只见安逸灵光一转,于心中默运“悟道之术”,点燃脑中天道、地道残留的领悟,一颗心瞬间进入空明状态,脑海中诸般天、地二道衍生相序,越发通透。

而就在他刚一进入此境之时,外界元神所化灵光忽然一敛,竟也发出一股空明的意境,与之相随的,整个意识空间也随之一定。任凭下面锦帛如何抖动,都不再动摇半分。

这是因意识空间与安逸意识本就相连,安逸意识一陷入空明之中,意识空间也随之空明,空到无处便无空,意识空间已成“空”,锦帛自然也就随之脱落。

一片混沌的虚空之中,没有了紫光耀眼,没有了幻象缤纷,只剩下一张锦帕,散发着羸弱的白光,闪烁不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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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地成型与济公全传

一片虚空的混沌世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古往今来,只有一张巴掌大小的锦帕,在世界的某处,散发着羸弱的白光,闪烁不定……

此时距离安逸施术悟道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空间一片混混沌沌,犹如蒙智未开,茫茫渺渺,锦帛因攻击无处着落,只好返回本体形态。

忽然间,在锦帛之上,有一点紫光逐渐凝聚。随着紫光逐渐明亮,一丝丝紫色的氤氲凭空衍生,飘飘荡荡,充斥在虚无的空间之中,逐渐将整个空间填满。

在这一片紫气中,紫光若隐若现,但却更加明亮。忽然,伴随着光点一个轻颤,连绵的紫气竟汹涌的翻滚起来,如惊涛骇浪,似气贯长虹,风起云涌间,像是透着无尽的威压,将包裹在里面的锦帛,冲击的摇摇摆摆,就似深海里的一叶孤舟,漂泊不定。

锦帛奋力的抵挡着,爆fā

出猛烈的白光,想要稳定住自己的躯体、挣脱开紫气的束缚。但在紫气磅礴的气势中,却显得那么的不自量力。就像那撼树的蚍蜉,挡车的蟑螂一般,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锦帛的边缘处被紫气所侵染,逐渐变为了紫色。紫色淡淡,渗透在锦帛的四边,并以一种均匀的速度,向它的中心处推进。随着紫色的越渐深入,锦帛挣扎着、颤抖着,跳动的越发厉害起来。

在锦帛的上方,一点明光照耀着,散发着持久而又温和的光芒。没有丝毫改变。似乎对紫气与锦帛之间的争斗。丝毫不放在心上。

时光,逐渐推移……

安逸自施术之后,意识瞬间空明,恍惚间,心中似有一方天地初生,上有日月星辰、风云雷电;下有丘陵峡谷、草木河川。整个天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没有半点生灵。可在下一刻,之前所见又仿佛皆是幻觉。从没有出现过一般,也没有在他心底留下任何波澜。

但就是在这有无之间,他心中涌起一道道玄奥的明悟,自身道行,在缓速的提升着。

杳杳冥冥之际,安逸不动、不想,心中不起一念,仿佛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烦恼,忘却了外面还有锦帛的危险。无思、无感、无识。

不知从何时而起,他心中又一次的出现一方天地。但这一次,里面除了日月星辰、草木河川,却更多了一个生灵。

生灵人身模样,相貌平凡,正是他自己的缩影。

……

外界,识海内。

锦帛早已停止了跳动,原本洁白无暇的本体上,不知何时以被紫色布满。而充斥在识海内的紫气,此时也已停止了激荡,却更加浓郁了。

浓郁的紫气充斥着整个空间,使识海内更加的混沌,茫茫渺渺视不见物,恍恍惚惚听不得音。夷希微静,虚寂玄妙,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空间之中,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安逸元神所化不灭灵光湛然开放,发出万道光芒,似是光明利斧爆射而出,破开了团团紫气。

紫气汹涌的翻滚着,被光芒穿透后分崩离析,露出千疮百孔,以元神灵光为中心,分成了上下两端。

但其中空余处,依然偶有一丝丝、一团团的散乱紫气,连接着上下两团巨大的紫云。并且再以肉眼可见的增长着,补充着,似乎想要填满这处空白。

元神灵光对此毫无所动,依然平静的散发着光辉,但随着光芒持续,中间的紫气增长越加缓慢,当停止生长之后,竟又开始向上下两方退散。

渐渐的,中间紫气全部消失,终于化为一片空白。而在此时,元神灵光忽然一阵闪烁,将所有光芒换为一道人形光影投放出来,立于两片紫云之间。

人影紫衣紫袍,通体紫色,面貌质朴中却透出一股股玄妙,一双眼轻轻闭合,似是在沉睡之中,额间却闪烁着一颗道纹,神mì

非凡。

忽然间,人影双眼猛的睁开,随着一股精芒爆射,整个意识空间都为之一抖。再看人影眼中,似乎有无尽的虚空、无数的幻象,生衍、泯灭。

当一切景象消散,人影先是看了看脚下,注意到一旁锦帛已经化为紫色,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去过度留意。反而盯着上下两片紫云,略显沉吟。

就在此时,紫云好似因少了光芒照耀,又开始渐渐向一处聚合,人影见了眉头一皱,表情略有不喜。

蓦的一跺脚,人影猛然增大,一双脚死死踩在下方紫云之处,同时伸出两手擎举上方紫云,似顶天立地般,傲立在这方天地之间。

只见上下两片相合的紫云忽然顿住,偶有紫气飞溅,但却难脱整体,而与此同时,人影依然持续增高,顶的上下两团紫云越渐分离,相去越来越远。

随着两片云气越远,上方云气忽透出一股轻灵气质,下方云气却显得厚重无比。

如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人影身形越加壮大,似是一个亿万丈的巨人,头顶青天脚踏大地,傲立在这无边无际的天地之间。

忽然间,人影眼中喜色一闪,只见上下云气忽然一定,“轰~”的一声巨响,从意识空间之内发出,上下云气似与空间壁障勾连,蓦然一变,上者为天、下者为地,只不过天无日月星,地无水火风,天地间一片荒凉。

恰在此时,人影似体力不支一般,蓦然炸裂为无数的光点,零零散散漂浮在天地之间,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当抵达苍穹顶端,光点轰然嵌入其中。

只见天际见忽然大亮,当光幕散尽,天空之上赫然出现十二万八千星斗。其中以三百六十五颗为首。遥遥相望。互有关联,正中央更有一颗极明的星辰,遥望北斗,正是北极星。

当周天星辰密布,忽然天地间又遥遥升起一个光点,正是安逸元神所化之灵光,随着他越升越高,周身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竟化为一轮紫色太阳,高高镶嵌与天空之上,将天空照的无比的明亮。

淡紫色的阳光撒下,瞬间照亮了整片天地,当阳光照在锦帛之上时,只见锦帛忽然光芒一闪,赫然腾空而起。只见它瞬间化为一片轻纱漂浮在天地之间,其上种种幻象生灭,被紫光一照。锦帛交感般爆起万丈豪光,当光芒尽敛。竟化为一道人影。

人影甫一出现,蓦的一挥手,人道之书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缓缓落于他的手中。

恰在此时,天空之上的紫色太阳却一阵抖动,摇摆片刻,似体力不支般,轰然落下。

“轰~”

似流星坠地,溅起无数紫色尘土,连大地上都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洞,当尘埃落地,安逸满脸失望的身影显现。

他先是抬头望了一眼黯淡的天空,之后又看了看脚下荒芜的大地,最后却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不过当他看到不远处拿着人道之书的身影后,这声叹息终于转化出了一丝喜色。

只见那人影身穿儒士服,手中拿着人道之书化为一册古卷,正在细细观看。他神情专注,自始至终目光都没有离开手中的书册,似是对于之前的异状毫不上心一般,活活像是一个书呆子。不过仔细观看的话,赫然就会发xiàn

,那人影竟与安逸样貌一般无二!

此时安逸已经走到人影身前,上下打量对方片刻,最后才满yì

的点了点头,心道总算有所收获,也不枉自己辛苦一场。一念想罢,安逸敷一抱手,笑意吟吟对人影道:“道友安好?”

人影似乎毫无诧异,缓缓抬头,同时手中书卷一闪而没,也不知被他放在哪里。之后见他慢条斯理整了整衣冠,才对安逸抱拳还礼:“人道化身见过本尊。”

安逸满yì

的点点头,不过当他再一次看了一眼天地后,却是叹了一声,道:“道友不必拘礼,你我本为一体,日后更要合为一处,眼下只不过因天地未全……唉……”

人影表情不变,淡然道:“本尊大可不必哀愁,如今世界已成,天地已生,只等日后天、地健全,天道、地道二位道友自然会应时而出,到那时我等三才相合,自是本尊成道之日。”

“说来简单,但哪有那么容易。你看这天无日月,分明是天道不全;地无山川,分明是地道未成。天道不全尚易补足,但地道却头绪不清,所缺太多啊!”安逸喟然长叹。

人影却毫无情绪波动,道一声:“日后总有补足之时。”便闭口不言。

安逸苦笑摇头,知dào

这人影不会有任何情绪。之所以能跟他对话,只不过像是电脑智能一般,有“智”而无“情”。

这人影是他人道的化身,代表他人道大成的表现。而这方天地,就是他心中一直所修的世界。

之前他被迫施展悟道之术,进入空明之际,面对着恍惚中看到的天地终于有所顿悟,所以自一醒来之后,就不由自主的效仿盘古开天,想要在自己的意识空间中开辟一方“真实”的天地。

这种真实并不是说的物质,而是天地成像。只要世界一成,到时候天地间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法力。也就是说,整个天地都是他法力的源泉,从此以后再也用担心有法力不够的现像。

可天地形成何其之难,不仅仅需yào

莫大的法力,更需yào

高深无比的道行,而安逸此次,就是败在这道行之上。

他对人道的领悟已经够了,但对天道、地道,却尚有欠缺,尤其是地道,更是他的短板,所以虽然借悟道时残留的领悟将天地劈开,但却没有演化万物的本事。

按照真实的天地来说,安逸所形成的世界也应当丝毫不差。天应有日月星晨、风雨雷电;地应有草木山川,峡谷丘陵;中间更应有百兽衍生,人族无数。

只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安逸道行所化,用来转换成法力的。所以并不能算是“真实”。就拿人来说。亿万人念其实都来自安逸一念。并没有自己本身的想法,所以并不能算是“生灵”。

但安逸道行不够,强行开辟天地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天上没有日月,只有星辰;地上没有山川,只有平坦一片,显得不伦不类。

本来安逸打算以自身的元神弥补天道,化为一轮紫日代替太阳。但可惜,他所修大道通明录只为大道,不单属于天、地、人任何一道,所以无法成功。而人道他虽然领悟完全,但也因为受了天地不足的影响,只演变出了一个人道化身,但更进一步的黎民百姓等有情众生却无法成像。

只因为人道本乃后天成就,一切生衍取自天地,而如今天地未达圆满,人道自然无法立足。

不过虽然如此。但就是这个半成品,也让安逸现在增加了万年的法力。可法力不等于道行,道行不够,法力再多也是白搭。

所以当安逸把这一切想通之后,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如今既然还缺天地不曾圆满,当然是要悟天地之道。

天之道在于虚,在于健;地之道在于静,在于厚。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天势虚,故日月星辰,成象于天;地势静,故水火土石,成体于地。

为今之计,在于将日月补足,将山水补足。所以安逸沉吟片刻,当下心神退出意识空间,去外界天地领悟山水之奥妙。

只见空间中光芒一闪,安逸的元神镜像逐渐消散,最后化为一点灵光,漂浮在这初成的天地之中。

人道化身抬头望望,见安逸已然退走,继而不在理会。低下头,手中光芒一闪,人道之书再次已古卷形式出现。

恰在此时,忽然一所茅屋凭空出现在人道化身身后,静静伫立。

人道化身似乎毫无意wài

,对天空中悬浮的光点一点头,转身走入其中。

“吱呀——”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响后,天地间再次回归宁静……

※※※

外界,房间中。

安逸从意识空间回到体内,睁开双眼,先是打量了一眼房间,紧接着眉毛却不由微微一挑,面露诧异。

只见此时房间中尘埃遍布,所有家具上都有那薄薄的一层,窗外此时正是白天,但却没有太阳出现,无尽的风雪撒满了整个天地,透过窗口看去,外面世界早被白色覆盖,鹅毛大的雪花依然止不住的落着。

安逸心下微动,知dào

这一次打坐恐怕已经过了很久时间,但具体有多久,却是无法得知。

他沉默片刻,抬起步来走到门前,伸手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的风雪微微出神。

只见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落在了空旷的院子中,落在了两旁的房顶上。

顺着安逸的目光望去,那是两株梧桐,是跟他这所院子建造时同时移植的,而现在,两株梧桐竟已有了三四十厘米粗,这让他心下不禁一叹,暗道修真果然无甲子,这一次打坐,也不知过了几年光景。

安逸也懒得细算,左右他现在无牵无挂,不论过了多少岁月,这世上也没有他可惦记的人了。

不过虽然如此,他也在所难免的感叹了一番。心想那古往今来修道者,之所以远避家人、隐居深山,恐怕也就因这个缘故。

只因你不知哪次打坐醒来,再一睁眼,或许已经江山易主,物是人非了。

如此沧桑之事,世间能有几人坦然承shòu?

恐怕,也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了。

安逸沉默片刻,再次看了一眼外界光景,之后却并未出去,淡然转身关上房门,伴随着一声轻响,他走过了几道屋墙,来到最东边的书房之中。

书房之中满是书籍,有今古传记,古今典籍,但更多的,还是一本本小说。

这些都是他买来用作穿越的,大部分都是仙侠一类,但偶尔也会有几本玄幻小说,亦或者是西方魔法之流。

只不过从始至终这几本小说都没有穿越过,也不知是等级太高,还是大道通明录不承认的缘故。

如果说等级太高就有些可笑了。毕竟西方的魔法写来写去都不过那几种元素。最高的成就就是一方神尊。比之仙侠背景不知要差了多少。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不被大道通明录所承认,至于为什么,想必就是与大道相差甚远的缘故……

安逸摇摇头掐断这些有的没的心思,再次将目光投向书架之上,注视了半晌,手中光芒一闪,将大道通明录拿了出来。

低下头打开翻看。只见其上所有世界的紫光都已经充满,就连《聊斋》世界都已经可以再次穿越。但却唯有《白蛇传》,只有一丝极为细小的紫光闪烁。

安逸顿了一顿,却没有太过理会,低头思索自己眼下的去向。

现实世界因为人道太强,再加上环境被破坏,想要体悟天地自然不可能在这。而天书世界到底是去聊斋,还是重新打开一个,却让他有些犯了难。

聊斋世界作为他穿越的第一个世界,心中若说没有点特殊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以他现在的推断,聊斋世界的力量体系怕比西游也差不了多少。单拿吕洞宾来说,也不是他现在所能力敌的。

虽然说之前的天地成型,让他道行大近,更平添了万年的法力,但比之“老牌”神仙来说,他那点法力还不够瞧得,毕竟人家的岁数都是论万年的。更何况原著世界未必没有天资卓越之辈,就像西游中的孙悟空,短短三年就成了金仙,比之他要强了不知多少。

安逸沉吟了片刻,最终决定还是保险点,新打开一个世界为好。

这天书世界第一次打开的法力要比后面打开多耗费十倍不止,所以即便统合现在所有的能量,打开新的世界,里面的力量体系最少也要比聊斋低上一筹。

而他此次穿越世界所为的只是领悟天地之道,自然不适合去往太过强dà

的世界,毕竟若遇到什么危险,他可难以招架。若整天处在逃命状态,那可没时间悟道。而且他还记得,他把人吕纯阳的仙剑坑了,如果回聊斋吕洞宾不找他麻烦,那他还是有点不信的。

安逸打定主意,再次将视线投放在书架之上,走上前从中挑了几本自己认为感觉差不多的,回身放到书桌之上,然后将天书打开扣在上面,就地盘做下来,双目一闭,陷入练功之中。

只见随着大道通明录上紫光一闪,所有小说被包裹其中,当紫光尽敛,一部小说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

这是一片树林,枝繁叶茂、绿树成荫,下有山花烂漫,好一片生机勃勃,只不知是春、夏哪个时节。

伴随着一道微弱的紫光,安逸身着道袍,突兀的出现。可他甫一出现,一双眉就紧紧皱起,对于由白雪皑皑的冬季一下子转变为郁郁葱葱的环境,没有半分留心。

倒不是他心境多么高广,只不过是对自己所来的世界有些不满而已。

安逸他看过很多书,不论是古代的现代的,只要是小说,他大多都会翻翻。而在所有的书中,如果不算现代的种马小说的话,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本,《济公全传》!

《济公全传》的立意或许是好的,无非是导人向善之类,但里面透出的道理,不知dào

是不是在有意恶心人,总之非常令人腻歪。

单说里面有一段,说什么一辈子为恶的人,只要真心改过做一件善事,那就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反之若是一生为善的大善人,临死前做了一件恶事,那就是天下第一大恶人。

先不说这种逻辑合不合理,单说这种功过乱抵,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说的话。

在安逸心中,功是功,过是过,什么时候能这么混淆了?就算是将功折过、功过相抵,但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好嘛,做一辈子好事,临死杀个狗就得下地狱,杀一辈子人、强奸妇女、拐卖儿童,临死前救条狗就能成佛,真不知这是佛家的思想,还是作者高端黑,故yì

黑佛教。

但不论那种,这本书都是围绕着这种思想,而且更可气的是,整本书除了济公身边的就没一个好人,没一个智商正常的。

单说强.奸犯吧,里面有名有姓的就不下十个,但问题是大多都没得手过,也不知dào

使迷药,也不知dào

晚上去,就愣了吧唧光天化日去,去了女的一叫人,也不跑也不打晕,拿起刀来就杀,杀完了就跑,反正奸没奸成,最后让济公拿了下狱。

这就跟送经验一样,就好像人家活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等济公出来,然后上去送人头,成全济公的一世善名。

更可气的,别的强.奸未遂的济公三两天都能抓去交给官府,偏偏有个叫华云龙的,先奸后杀好几个,济公还一直不着急抓,一直跟在屁股后面,就好像做剧情任务一样。其实说白了,也未必没有凑字数的嫌疑……

葱郁的树林中,安逸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一双眼光芒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轻叹,就似乎,懒得放qì

什么……

叹息之后,他抬头看向不远处,那里有一条小路贯通树林,遥遥不知通向何处。

安逸微微沉吟,忽然甩开大步,踏上小路渐行渐远。目标,却是树林深处……

密叶下,零星的阳光撒在身上,影影绰绰间,使他的背影显得越加捉摸不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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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捣乱

却说安逸一路向树林深处走去,一路上芳草萋萋,树绿茵浓,他也不管身处何地,绕有兴致的两旁景色,以图对天地之道多有领悟。

他现在意识世界中的天地,天上还差日月,地上差草木山川,所以当然是要对这几者多加体悟,争取早日完善,将整个世界搭建起来。

如今他为自己定的目标就是寄情山水,遥望日月,暗掌阴阳,体悟五行。天之道在于阴阳交会,地之道在于五行生克,这句话或许并不准确,但却是安逸如今的体悟。所以阴阳、五行亦在他计划之内。

其实这两者并不矛盾,毕竟日为阳、月为阴,山为金、土,草树为木,川海为水,日照木而生火,这一切之间都是互有关联的。

而安逸此时体悟这些也比之前要快的多了,不仅仅是道行的增长,最主要的还是有人道相助。

人道秩序大体分为十二家主体,其中道家、阴阳家、农家、墨家,正是以窃取天地之道为能。

而现在安逸得了人道助力,自然对领悟天地之道更加容易,是以虽想早日成道,但姿态却甚为悠闲。

一路上走走停停,他也不施展什么法术,就像普通人一般。可他走着走着,却发xiàn

四周树木从少到多最后竟又逐渐稀少,跳眼望去,正有一城池在不远处。

他心下不禁摇头。他本意是找一深山茂林,领悟山水之道,是以才往树林深处行走。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竟然把树林贯穿了。原以为是进林的路。现在反而又出林了。

不过安逸倒也不失望。抬眼看了看前方城池,心道既然来了倒不如进去瞧瞧,左右也不知身处何地,倒不如打探一番。想罢,就向林外走去。可他刚走出不远,还未出林,脚步却不由停下,侧着头看向一边。有些哑然。

只见那里有一颗歪脖子老树,老树下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手上正拿着一条丝绦,也就是古时栓裤子的裤腰带,此时正一蹦一蹦的往树上扔着,看那意思,似乎想把腰带挂在树上,打个结,系个扣,然后把脑袋套到里面。上吊玩呢。

安逸不由心下无奈,他忽然想起整部《济公全传》貌似就是济公解救一个上吊的老头开始的。那老头姓董名士宏,钱塘县人,有个女儿叫董玉儿,因为母亲病重无钱医治,老头董士宏就把女儿卖了,给母亲治病。没成想他母亲该死,过不了几天就一命呜呼了,老头就把母亲葬了,然后用了十年时间,攒够了赎女儿的钱,然后回到临安府想要把女儿赎回,另找婆家。

可等老头到了地界,没料买他女儿的那户人家早就搬走了,不知dào

去了哪里当官。所以他心中一失落,就难免借酒消愁,多饮了几杯酒。等老头酒醒之后,一摸身上却发xiàn

银子没了,当下万念俱灰,想着银子也丢了,女儿也找不到了,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所以就来西湖边树林上吊。

此事正好被济公遇到,拦住老头寻死,然后施展佛法帮其寻回女儿。最后老头父女团聚,这也是游本昌饰演的《济公活佛》里的第一集,“阴阳泪水”的剧情。

安逸之所以无奈,是因为他打来就没想跟济公有什么交集,毕竟这本书的逻辑让他不喜欢,若跟济公发生什么不愉快,那他也别想好好悟道了,这也是他刚来就想往深山老林钻的原因。不过现在既然遇到,他倒也没想刻意避开,心想万事随缘而已。

安逸在脑中把剧情回顾一遍,再次看向老头,只见老头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把裤腰带扔树上了,估计是怕摔着,老头把裤腰带拴好后使劲扯了半天,想是在试验裤腰带能承shòu多大分量。

就在老头探着脖子伸伸缩缩狠不下心来的时候,打树林外边来一个脏和尚,浑身破衣烂帽,满脸的黑泥,一双布鞋踢踏踢踏的不跟脚,大拇哥打前边漏出来,上面长着二尺长的指甲,指甲里也都是泥。和尚腰里跨个酒葫芦,手上拿个破扇子,头发打缕全是油垢,衣服上也大体一样。浑身臭气哄哄,一步一摇打着摆子“踢踏踢踏”走了进来。

安逸在一旁看到,心道这肯定不能是巧合,这癫和尚除了济公,有不了第二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癫和尚也看到了老头要上吊,可他却没有上去阻拦,反而也开始解腰带,就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就要往上扔,口中也要嚷“我要上吊”。

安逸在一旁瞅见,知dào

这是和尚的怪招,忽然嘿嘿一乐,抢在济公前面把腰带扔到身前一颗树上,麻利的打了个结,脖子一伸,大嚷道:“死了死了,一死就能了,死了定比活着好,道爷我要上吊!”

恰在此时,济公也正好把裤腰带拴上,口中也叫着:“佛爷我要上吊!”这把董士宏看的一呆,不明白自己不就上个吊吗,怎么还有一僧一道结伴陪着?

济公此时心里也纳闷,不知dào

这到底怎么回事,按着灵光推演半天,始终算不出安逸的来历,他心下不由一奇,暗想难道这道人与自己一个目的,也是为了搭救董士宏?想罢,不由对安逸上了些心思。

安逸此时却在暗笑,他本来就看这本书不顺眼,连带着对济公也有点意见,这时候恰逢其会,所以就起了捣乱的心思。只见他一边把脑袋往绳子里边钻,一边嚷着要上吊,但却始终不真个动手。

那边济公也是如此,把对安逸的好奇暂时放在心里,装疯卖傻嚷着上吊。

董士宏这时候奇了,也顾不的自己寻死,放开裤腰带对安逸、济公喊道:“和尚、道士,你们这是为什么要寻短见?”

济公一瞥安逸,抢先说道:“我跟师父化了三年之久的善缘,日积月累,好容易凑了五两银子。师父让我买两件僧衣僧帽,可我最好喝酒,因为在酒馆中多贪了两杯酒,就把五两银子丢了!我有心回庙见我师父,又怕老和尚生气。所以来此上吊!”说完,同董士宏一起把视线转在安逸身上。

“道士你又为什么上吊?”董士宏好奇问道。

安逸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瞥了一眼济颠,道:“这倒也是奇了,我跟这位和尚一样,也是好不容易化了五两银子,也是奉了师命出来买衣服,也是因为贪了几杯酒,把银子给丢了。有心回去见师父吧,又怕老道士生气,左思右想没路活在这个世上,所以倒不如死了算了!”

董士宏一听这话,好嘛,这一僧一道都是为了一个原因,都是为了五两银子,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济颠这时候看着安逸也寻思,心道这道士肯定是故yì

的,不然怎么会自己说什么他说什么,这不故yì

找茬吗!

正在济公寻思间,董士宏忽然说话了,道:“你们俩为了这五两银子,也不至于去死。我这里还有五六两散碎银子,你看看你们要吧。左右我也是要死的,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周济周济你们。”说着,就打怀中掏出一把碎银。

安逸这时候已经走到董士宏身边,见此一把抓过,道:“和尚修来世,道士修今生,既然如此,倒不如把钱都给我,就让那和尚死罢,反正他活着也无用!”

济颠始终慢了一步,见安逸已经把钱拿到手上,伸手就去抓,道:“和尚我修来世不假,但今生也还没有活够,你还是把钱给我吧!”

他这是想要试试安逸有多大能耐,所以一双黑手快捷无比,跟拧足了发条的马达一样,向着安逸手上就去捞。

安逸不紧不慢的后退一步,却正好躲过济颠的脏手,然后也不理会济颠,把银子放在眼前扒拉扒拉,对董士宏道:“老头,你这银子可不怎么样啊,又碎又有成色潮点,不如给我换个罢。”

董士宏一听,心中不悦。没好气道:“我白施舍给你银子,你还嫌不好。既然这样,你把银子给和尚吧!”

安逸把手一缩,摇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对付着用吧。现在我有钱了,就不死了,你们俩没钱,你们俩死罢!”

董士宏气的浑身发抖,暗道还真是烧纸引来鬼了,白送给他银子,他还说不好。现在得了银子又劝自己赶紧死,连声谢谢都没有!不过转念间又想到自己左右是个死,却也懒得搭理安逸,叹了口气对济公道:“本想将六两碎银给你们二人分分,你们一人三两,也都不用去死了。不过没想到这道士如此不懂交情,到可怜了和尚,你要陪我一起去死了。”

济公却并不答话,明显心思没在这里。

之前他试探安逸的那一抓,看起来虽然平淡无奇,但其中却暗含束缚之术,虽然未尽全力,可安逸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躲过,其道行只怕比他也低不了多少。这让他不禁十分疑惑,暗想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厉害的道士!

他侧过头疑惑的看向安逸,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安逸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道貌非凡,肌肤绰约,似闺中之处子;精神充溢,犹襁褓之婴儿。风采翩翩兮神态飘逸,保真气象兮天上仙神。

这自然不是说安逸长得多么漂亮,凡出世之人样貌与世人皆为不同,世人所见美艳者,于出家人眼中不过尔尔,仙神面貌或普通平凡,但于细微之处却别有风韵。是以济公一眼就看出安逸实乃有道高人,不是神仙也与神仙差不多了,但他心中确实疑惑万分,只因……

这世上没有神仙!(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酒楼

《济公全传》讲述的只有济公一人入世度人,济公本是降龙罗汉转世,而这本书中,除了济公之外,另有伏虎、长眉两位罗汉奉佛祖之命下界度人,只不过笔墨颇少,只有在最后的时候出来了一次。

但不论怎么说,三位罗汉也把这下界闹得够乱的,其中由以济公为甚,整天里这跑那跑管闲事。

大体小说中有主角就会有反派,济公作为本世界的主角那是毋庸置疑的,而与他作对的,除了凡人强盗外,剩下的就大多是道士了。

整部《济公传》里,好道士没有几个,不是学邪法害人,就是与济公为敌,最后杀的杀,死的死,没几个落得好的。

而济公这罗汉说起来也可笑,有两个妖怪与他为敌,他都可以“感化”妖怪,让妖怪认他为师。但对于道士,他却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这一切说起来还是因为佛门势大,道门被压制的原因。若不然凭济公区区一个罗汉果位,怎么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处处与道人为敌。

这方世界里并不是没有神仙,只不过神仙都被困守天庭,根本不能下凡。所以这凡间有道之士甚少,凡法力高强的,不是修liàn

日久的妖怪,就是佛门弟子了。

总体来说,这是一个佛门为尊的世界。所以济公对于在凡间竟出了一个道家的高人,心头十分惊疑。

安逸此时却不知此节,虽然他也疑惑为什么仅凭降龙一个罗汉就能在世间“兴风作浪”,没有一个人管的住。但他却并没有想过道门被打压到如此地步的情况。所以他才会由着自己性子。给济颠捣乱。若不然以他怕麻烦的性格。早就一溜烟躲着走了。毕竟一个罗汉他惹得起,但整个佛门他可玩不转!

……

却说济公打量安逸片刻,见其道貌果真不凡,心下疑惑之余,面上却毫无异色。对着安逸唉声叹气道:“没想到和尚我这么倒霉,好不容易遇到个善心人,愿意施舍几两银子,却让你这道士抢了先。和尚我的命好苦啊~”

安逸呵呵一笑,挤兑道:“时也,命也,和尚还是快死罢,晚了错过好时候了。”

济公嘴一抽,斜了安逸一眼,不去理会。转而向董士宏问道:“董老头,你又是为什么寻死?”

董士宏心下一疑,不知dào

眼前这脏和尚怎么会知dào

自己姓名,但却也无心相问。垂头丧气把自己找女儿找不到,最后还把银子丢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济公听完忽然眼前一亮,嘿嘿笑道:“董老头,既然你是真心想死,那不如就送和尚我一个人情。你看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也值个五六两银子。你死了,也是叫狼吃狗咬,白白的槽踏。倒不如脱下来送给我,现在我可不想死啦!”

董士宏一听,气的肺都快炸了,破口大骂道:“好个和尚,好个道士,你们可真懂交情!我同你们萍水相逢,发善心想送你们几两银子,你们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将我扒光露体,败坏风俗,你们全走罢,我不想见你们!”

安逸哈哈大笑,拍手道:“董士宏,你可莫要诬赖好人。和尚如何我不知晓,但我这五两银子可不是白收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把女儿找到,让你们父女相会,骨肉团圆!”

董士宏忽然一愣,道:“你这道人怎么知我姓名?”说着,还看了济公一眼。

济公此时正看着安逸,心里直犯嘀咕呢。心想着:这道士到底哪里来的,怎么跟我抢买卖?是以并未留意董士宏。

董士宏见此,回过头来,却是摇头叹道:“道士,莫说你能不能找到,就说找到了,我把赎女儿的银子已丢了,没有银子赎身,也不行啊。”

安逸呵呵一笑,道:“董士宏,你要信我,你就跟我走,我保管让你们父女团聚就是了!”

董士宏见安逸说话不俗,心道反正事已至此,倒不如跟去看看,是以把丝绦结下,问道:“道长,不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安逸说完,就要带着董士宏离开。熟料这时候济公忽然跨前一步,拦住两人道:“和尚我别的不好,就好kàn

看热闹,不如也把我带上怎么样?”心中却想着:正好借此行看看这道人修为。

安逸脚下不由一顿,眉头略皱。

他之所以帮这董士宏,只不过是想给济公捣捣乱,让他做不成这件功德,从而改变一点剧情。

这剧情改变的后果可是非常大的,他在白蛇传时就已经领教到了。除了改变太多无法穿越之外,对原著角色也影响颇大。而这个世界他以后也不想来了,再加上读原著时就产生的不喜,所以才想打乱济公做好事的节奏。

在安逸心中,既然这济公做好事就像做剧情任务一样,那肯定是一环套一环,任何一个环节有了错误,那因果纠缠之下,以后的事估计都会发生改变。再加上这件事也不过半天,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才想要捣捣乱,看剧情是否会真如他想象的发生变化。

不过现在济公既然非要跟着,安逸倒也没有拒绝,沉吟片刻,点点头答yīng

下了。

济公一见安逸答yīng

,当下也不多言,哈哈一笑,道一声:“那就走吧!”转身带头向前走去。

董士宏一愣,迟疑道:“道长,你看这……”

安逸摆手打断,道:“无需担心,跟着这和尚走,他能耐不小,也知你女儿去处。”

董士宏呆了一呆,但见安逸已经走出几步,不由赶紧跟上。这时,最前面济公忽然唱起歌来,歌声嘹亮。但却透着一股看透世俗的洒脱。

“走走走。游游游。无是无非度春秋,今日方知出家好,始悔当年作马牛。想恩爱,俱是梦幻。说妻子,均是魔头。怎如我赤手单瓢,怎如我过府穿州,怎如我潇潇洒洒,怎如我荡荡悠悠……”

安逸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济公的背影。无声一笑,毫不在意的跟上。董士宏紧随其后。

三人一直出了树林,进了钱塘门,来到临安府,济颠忽然在一家酒馆前面顿步,转头对安逸道:“道士,既然你也是好酒的,我们何不进去痛饮一番?”

安逸摸摸下巴,点头笑道:“和尚提议确实不错,既然如此。那我等就进去痛饮三百杯。”说罢,招呼董士宏一声。同济颠进了酒楼。

董士宏虽然急着找女儿,但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催促,只好跟着二人走了进去。

这时天还不到正午,酒楼里显得有些清净。店小二正拿着个抹布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子上擦着,猛然瞥见安逸几人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僧一道一俗,不由心下诧异。暗道:这世道也真是怪了,什么时候和尚道士能凑一起了。按下心思,他一溜烟小跑道几人跟前,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道:“几位客观,你们是要吃饭还是化缘?”

如果吃饭自然是要给钱的,而施舍僧道,他们这店里只有初一十五才给,所以小二才有此一问。

疯济颠把眼一斜,抖了抖衣服,道:“没见和尚我穿的气派吗,当然是来吃饭,放心,钱是少不了你的!”

小二看着济颠那满是窟窿而且还直往下掉渣的僧袍,嘴角一阵抽搐。心道:“这要算是气派,那我身上穿的就是龙袍了。”不过既然说是吃饭的,他也不好往外赶,是以一弯腰把三人让到里面坐位上,揩抹桌案,一边道:“三位客观要什么菜?荤的还是素的?需不需yào

上酒?”

安逸几人刚刚坐下,济公问道:“你们这里卖什么?”

“应时小卖,煎烹烧烤,大碟小破中碟,南北碗菜,午用果酌,上等高摆海味席,一应俱全,要什么都有。”

济公一听,道:“那你给煎炒烹炸配十六个个菜,再来两坛子好酒,菜只要好吃,不问荤素,不怕多花钱!”

“好嘞!”小二答yīng

一声,应自退下。董士宏担心道:“和尚,你点的太多了吧,这万一钱不够……”

济公呵呵一笑,道:“无妨,无妨,我看你跟道士衣服不做,大不了压在这里。”说完,转头向安逸问道:“道士你在哪里修行?怎么称呼?”

安逸此时正在打量酒楼装饰,闻言回过头来,见济颠坐在自己对面,一只手扣着脚丫子,另一只手挠着胳肢窝,不禁挑了挑眉毛。心中实在好奇,济颠做这动作别扭不别扭。不过他也无心多问,随口答道:“贫道安逸,始终游历天下,四海为家。”

他早知dào

济颠的来历,是以说完就闭了嘴,没有回问。董士宏却在一旁忍不住问了出来:“和尚,你又是在哪里修行?怎么称呼?”

济颠诧异瞥了安逸一眼,心中越加疑惑。但却没有表现,伸出手来扣了扣鼻屎,对董士宏道:“我西湖飞来峰灵隐寺,法号道济,人皆叫我济颠僧……”

就在三人说话间,酒菜已经上齐。济颠见了,连手都不擦,更不用筷子,从鼻子里掏出来就往菜里抓。安逸眼角一抽,心道这饭是没法吃了。

他虽然不拘小节,但却不代表就不爱干净。如果说济公这脏还能忍得,但让他吃鼻屎他可不干。是以默不作声的把筷子往旁边一扔,抄起酒坛来开始给自己倒酒。

济颠这时候抬起头来,用手一抹油嘴,道:“道士,你怎么可以一个人独饮?来来来,让和尚陪你拼酒!”说着抓起另一坛酒,对着安逸一碰,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不一会儿酒喝完了,把嘴一抹,喊道:“小二,再来两坛!”

小二在一旁眼都看的直了,只因这酒坛可不小,最起码得有二斤,这和尚一口气喝下去,连个嗝都不打,这得多大的肚子!猛听见济公招呼,连忙应了一声:“来了!”又去酒柜搬酒。

安逸却眨了眨眼,知dào

济颠刚刚已是使了神通,心想:“难不成是要跟自己比试修为?”不过旋即又觉得不至于,毕竟莫说他们,就连刚入修行的小道,只要法术得当,也不是几坛子酒能够灌倒的。摇摇头懒得在想这些,安逸也不用杯了,道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仰头就灌。

不一会儿,“咕咚咕咚”一坛子酒下去,只见他也是脸不红气不喘,这让在一旁看着的董士宏呆了一呆,暗道今天真的是遇见高人了。

别的不说,最起码就喝酒一项,没人比得过他俩。而就在两人拼酒之际,酒楼中,人逐渐的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赵府

却说安逸与济公两人拼酒,随着时间推移,酒楼中来吃饭的越来越多了,不仅如此,两人桌前的酒坛也越来越多了,满满的摆了一排。这让酒楼中不论店家食客、先来的、后到的,都是震惊无比,骇然的盯着两人观看。

“王兄,你说他们怎么那么大肚子,难道就不怕撑破了吗?”一个人小声对同伴问道。

王姓同伴摇了摇头,道:“不知dào

,我们且不去管他,今天正是科举之年,你我还是赶紧吃饭,吃完了去温习功课吧。”

“也好,只不过……唉……听说今年科举是由房大人监考,其乃秦相一派,此非我寒门士子之福啊!”

“黄兄慎言……”

两人声音极小,没有任何人听到。而在两人旁边一桌有老少爷孙二人,孙女好奇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对身旁老者问道:“爷爷,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妖怪啊?”

老者脸色一变,慌忙捂住孙女的嘴,偷眼一打量,见安逸二人没有注意自己,才不由松了一口气,小声训斥道:“莲儿,不许胡说,如果被他们听到了……你……算了,赶紧吃饭,吃完我们赶紧走吧……”

“哦……”小姑娘老实的答yīng

一声,但一双大眼依然时不时的瞥向安逸三人。

像这样的交谈还有很多,只不过大家都怕惹上麻烦,声音压的极低。但即便再低,以安逸二人的修为,又如何能够逃过他们的耳朵?

安逸扫了一眼细声交谈的众人。对于他们的“妖怪”之言。心里没有丝毫怪罪。摇摇头,对对面济颠笑道:“疯和尚,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若不然怕是还要惹上一些麻烦。”

济公虽然疯疯癫癫的,但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道:“也罢,今天就先喝到这里,接下来我们就去给董老头找闺女。省得他一直惦记!”

董士宏在一旁听言,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早就等的着急了,又加上被这么多人看着,浑身可说是无比的别扭。若不是指望着安逸他们帮着给他找闺女,他早就跑了。此时闻听两人终于说要走,紧忙就站了起来。但不料济公这时忽然一摆手,说了声:“且慢!”,然后将腰间葫芦摘下,叫小二道:“小二,给和尚我打满这葫芦酒来!”

小二远远答yīng

一声。一路小跑过来,接过济公手中葫芦。然后又一路小跑回去,到酒柜前给济颠装酒。

安逸微笑的看着这一切,却不知dào

这济颠是个什么心思。但不一会儿,忽然一声惊呼从酒柜前响起,安逸转头看去,只见店小二此时正跟掌柜的说着什么,两人满脸惊疑,在他们之间,正摆着济公的那个葫芦。安逸心下一个念头转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济公那个酒葫芦是灌不满的。

果不其然,在他脑海中刚转过这个念头后,那边掌柜的又对小二说了什么。小二却一阵摇头摆手,看着济公满脸兢惧。掌柜的脸色一黑,大骂两句,小心翼翼的捧起葫芦,向安逸他们走来。

走到济公面前,老掌柜满脸哭丧,道:“大王,爷爷,您就饶了我们罢,我们小本生意,赚不得几个钱,您这葫芦我们装不满,求求您慈悲慈悲,这顿饭钱我们也不要了,您们快些走吧!”说话间,明显是把安逸他们都当妖怪了,不然怎么会出来句大王。

安逸在一旁看的失笑不已,济颠也是大笑,道:“老掌柜莫要着慌,和尚我是灵隐寺道济,不是什么山大王,更不是什么妖怪,这顿酒钱你就先记下罢,等和尚我有了钱再还你。”

老掌柜也不知真假,“哼哈哼哈”也不说是与不是,随口应付着,只盼着他们快些走了。

安逸微微摇头,看了一眼外面天色,道:“疯和尚,再不走可就晚了,大晚上去人家拜访,可不一定见不见你。”

董士宏一听,面露焦急之色,想要催吧,他现在对他们也有点发怵,所以只好可怜巴巴的望着道济。

济颠僧一咧嘴,道:“也罢,和尚我就不跟你们做耍了,董士宏你也别着急,我们现在就走。”说着,把葫芦接过来往腰中一别,却见安逸已经起身向外走去,当下晃悠晃悠跟上。

出了酒楼,这次又换成了安逸打头。想是济公想要看看他的道行,是不是真的算出了董玉儿的所在。

安逸却丝毫不怵,读原著时他就已经清楚,这董玉儿眼下在赵文会家,至于赵文会家怎么走,那就更简单了。

人道之书中有周易一篇,而周易作为中华众经之首,在哪个古代神话背景的世界都是通用的。所以安逸当即以姓名起卦,姓的笔画数除以8的余数为上卦、名的笔画数除以8为下卦,最后得出天泽“履”卦,泽为主,为兌,为正西,所以赵文会家当在西方,天为客,为乾,为父,是以当遇老者为止……

安逸一边推算,不一会儿到了一条巷内。这时正好有一褐袍老者从几人身旁走过,安逸他脚步一顿,抬首向前一望,见路北有一座大门,门内站着几十个家人,门上悬牌挂匾,上书赵府二字,他心知已经到了。

这时济颠走上前来,满脸油污也看不出是何表情,对安逸笑嘻嘻道:“道士,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安逸呵呵一笑,没有说话。济颠又转头对一直跟在后面的董士宏道:“董老头,你要想见你闺女,你就在这站着,一会儿有人出来问你生辰年岁,你可就说。只要你说了,我今日定叫你父女见面,骨肉相逢。”

董士宏迟疑的看了济公一眼,之后却转向安逸,等着他发话。

相比于济颠来说。董士宏还是更愿意相信安逸的。毕竟就卖相上。安逸就把济公落了不知几条街。

济公见此也不生气,同样把头转向安逸,想看他是个什么意见。安逸当然不会继xù

沉默,笑着对董士宏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济颠的意见。之后两人把董士宏留在原地,结伴向赵府去。

刚一到赵府门前,安逸两人还没走上台阶。里面有门房看到,走出来问明他们来意。

济颠道:“我听人说。贵宅老太太身体病重,恐怕要死。所以我特意前来见见你家主人,给老太太治病。”

门房是个四十来岁的老者,一听济颠所言,摇头道:“和尚,你们来得不巧。我家老太太确实因我家小主人病重,心疼孙子急上了病来。但此刻我家老爷未曾在家,而是去了苏北山苏员外家,他家也是老太太病了,请一位名叫李怀春。绰号赛叔和的名医。听说此人精通歧黄之术,我家主人刚刚去苏宅请他。还没有回来呢……”

正说着,忽然有一阵马蹄声传来,踢踏踢踏,数目不少。

安逸侧头望去,见打南面来了一群骑马之人,多以为首三个为主。心中已然知晓,这就是门房口中所说的李怀春、苏北山,与赵文会回来了。

只见头前一位身骑白马,五官清秀,面白无须,大约三十来岁,按照原著描述,此人应是那名医,赛叔和李怀春;第二位四十来岁,面如古月,慈眉善目,三络长髯飘洒胸前,应该就是苏北山;第三位白面长髯,五官清秀,一副富贵员外打扮,自然就是此间主人赵文会了。

三人被一众仆从簇拥而来,看到安逸、济颠挡在门外,赵文会打马越过苏北山、李怀春,上前道:“两位师父,现在我有急事,请了先生给老母治病,所以请两位改日再来化缘罢,今日不行。”

济公把眼一瞪,道:“谁说和尚我是来化缘的?我今日来,就是特意来给贵府老太太治病的!”

赵文会闻言面色一僵,上下打量济公一眼,见他浑身破衣烂帽,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心道就这样子,能有什么能为。摆了摆手打发道:“和尚莫要说笑,我这里请来的先生,乃当代名医。你去吧,我不用你。”

说话间,苏北山、李怀春也已经来到近前,赵文会吩咐门房把济公赶走,下马躬让李怀春二人进府。安逸却在此时站了出来,拦在李怀春面前,笑吟吟道:“这位先生,听说你既然是名医,那我问你一味药材,你可能答出治什么病?”

李怀春心下一奇,他见安逸与济颠是同行,心中早有几分不以为然,但却依然礼貌的点点头,道:“这位道长请说,李某有所知,必有所答。”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自信。

安逸无声一笑,心知这李怀春是这个世界最有名的大夫,一身医术无有能及,只有济公的佛法能胜过他。不过作为一介凡人,他也足能自傲了,最起码这凡间的药材,还没有几味他不识得的。

可他却没打算规规矩矩的考李怀春药材,而是想到了原著中济公的一句话。

济公向来疯疯癫癫,问的话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话,而他既然想搅乱剧情,在无法将济公支走的情况下,自然是把济公所作所为都抢先做了,让济公无事可做。

只见安逸微微一笑,面对一脸轻松等他问话的李怀春,挑了挑眉毛,问道:“新出笼热馒头,治什么病呀?”

李怀春闻言一呆,没想到安逸会问出这么个问题,左思右想,最后苦笑摇头:“道士,你莫要拿在下开玩笑,这馒头又不是什么药材,能治什么病。”

不仅是他,在场众人都不认为馒头能治病,连一旁济公也呆了一下,手中扇子都为之一顿。

安逸却在此时转过头面向济颠,一抬下巴,道:“和尚,你来告sù

他们,馒头能治什么病。”

济颠怪眼一翻,手中扇子继xù

摇摆,摇头晃脑道:“新出笼的馒头——治饿!”

众人看着两人如此“亲密无间”的配合,一阵无语,心道馒头可不是治饿吗,白开水还治渴呢!

赵文会却不想耽搁母亲病情,见安逸两人始终赖着不走,内心中一片焦急。李怀春看出他的为难,出言道:“罢了,既然他们非要跟着,赵员外就让他们跟着吧!”

赵文会大是点头,他之前之所以不敢同意,就是怕恶了李怀春,现在李怀春先开口了,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当下引着一众人向院子里面走去。

一路穿花过巷,来到老太太住的上房之内落坐,有丫鬟献上茶来。然后李怀春开始给老太太看病。安逸、济颠站在后面瞧着。(未完待续……)

PS:感谢曲尽源打赏……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少年

却说李怀春坐在床前给赵文会母亲诊脉,安逸站在他身后,心中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去做。但这时济公忽然捅了捅他,挤眉弄眼问道:“道士,老太太这病,你到底能不能治?不能治就交给和尚吧,以免我们在这里出丑。”

安逸当然不信济颠会在乎这点面皮,转头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和尚放心,贫道既然来了,自然就有把握。”

济颠挑挑眉,没有说话。

这时李怀春正好给老太太把完脉,站起来对一旁的赵文会,叹道:“老太太这是痰瘀上行,咽住了喉咙,非把这口痰治上来不能好。而老太太上了年岁,气血两亏,不能用药。赵员外还是另请高明罢!”

赵文会大急,道:“先生慈悲,您再给仔细瞧瞧吧,我又不在医道之内,我知dào

哪里有高明之人?实在不行您给推荐一人。”

李怀春摇了摇头,道:“咱们这临安,就是我和汤万方二人。他治得了的病,我也能治;他治不了的病,我也不行。我二人都是一样能耐……”

济颠此时有心开口,但却顿了顿,把视线转在安逸身上。安逸回之一笑,清了清嗓子,道:“赵员外不要着急,由贫道先给老太太看看如何?”

赵文会一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道:“也好,道长你先看看。”李怀春也要看看安逸能力,侧身给安逸让了个位置。

安逸走到老太太床前,稍微打量片刻,挥手就向她脑袋上一拍。只听“咳”的一声。老太太从昏睡中咳出一口痰来。

赵文会大喜。弯腰便拜。安逸挥手拦下。道:“不急,老太太气弱体虚,若想痊愈还需yào

服上一副药来。”说着,伸手到怀中扣吧扣吧,拿出一个小药丸。

赵文会打眼一看,见药丸黑不溜秋脏了吧唧,分明是体上搓下来的泥巴,当下就有些犯怵。纠结道:“道长。你这是什么药,真的能治我母亲的病?”

安逸微微一笑,手托药丸,瞥了一眼愣神的济公,嘿然道:“员外可不要瞧不起我这药,这药可是大有来历,听我给你念首诗便知。”说完,悠然背道:“此药随身用不完,并非丸散与膏丹,人间杂症他全治。八宝伸腿瞪眼丸。”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济公更是如此。一张肆意散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正经神色,看向安逸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味道。

安逸恍如未觉,吩咐赵文会叫丫鬟端上一碗水来,把药放在碗中化开,之后给老太太服下。

这药中有医道法力,是安逸用人道之书制成,所以老太太服下之后,脸色立现红润。赵文会一见,知dào

自己是遇到高人了,慌忙下拜,道:“仙长慈悲,您再给我儿子治治罢!我有一小儿方六岁,得了一宗冤孽之症,昏迷不醒。我母亲一急,才把痰急上了。仙长既然治好我母亲,求求您再给我儿子治治吧。”

安逸不慌不忙,缓缓点头。他所来是为让董士宏父女相会,此中契机正是在这小儿子身上,是以当然不会拒绝。

赵文会见安逸答yīng

,忙吩咐家人把小儿子报来,安逸装模作样查看一番,说道:“贵公子这病我能治,但药引子却是难找。非得有五十二岁五月初五出生的男子、十九岁八月初五出生的女子,用他们二人的眼泪来合药,才能治好。”

这说的自然是董士宏与他女儿董玉儿的生辰八字,安逸如今所作所为与原著中济颠的行为可谓一般无二,把一旁济颠看的都有些不癫了,满眼疑惑的绕着安逸转圈。

这“阴阳泪水”作为济公传的开篇一集当然不是乱写的,其中除董士宏之外,赵文会、苏北山,都是第二集“重建大悲楼”的重yào

人物,没有他们济公想要化那么多钱可要难上好几倍。所以安逸才出来搅和一下。

不过他也知dào

,想要以此就彻底改变济公传的剧情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济公化缘可是很有一手的,随随便便施展个佛法,都会有人送银子。不过佛家最讲究个因果,这本书想必也大体如是,所以安逸才出来插上一脚。

到也不是他非要与济公为敌,只不过下意识的讨厌而已。就好像世人都是这样,但凡心底对一个人不喜欢,都会下意识的排斥他们。如果是心地不好的,自然会百般陷害,万般为难。而安逸倒也没那么无聊,如今也只不过顺手二位,若真要让他凭一点不喜就跟济公作对,他也没有那时间。所以在赵文会家奴才终于把站在门口的董士宏找进来,并与董玉儿父女相见后,安逸就催动人道之书的医册,把赵文会的儿子治好。

这时候苏北山忽然站起来,拜请安逸到他家为其母亲治病,安逸有求必应,告别赵文会、董士宏,随着苏北山上他家去。

济颠一言不发,但却在后面跟着。

安逸也不在意,一直来到苏北山家,帮他把母亲治好,之后在苏北山的挽留声中,告辞离去。

出了苏北山家门,安逸一连走了好几条街,眼看着就要出城了,一直跟在他后面的济颠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道:“喂,道士,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与和尚为难?”

安逸停下脚步,好笑的看着身前的济颠,道:“和尚,贫道依缘而做,顺手施为,怎么会是与你为难?你想太多了吧!”

济颠上下打量安逸片刻,眼中满是怀疑。可忽然,他猛的一摇头,就跟犯了病似的,一把将腰间葫芦摘下,“咕咚咕咚”连灌几口,叹道:“罢了,罢了,就当和尚倒霉,以后多辛苦一番而已。”

安逸眼中异色一闪,没有说话。他万万没有想到和尚会是这个表现,所以一时间有些沉默。

济颠此时却好像把之前的事都忘了一般,“吧嗒”一下,将脏胳膊搭在安逸肩膀上,十分熟络道:“道士,你现在打算去哪?跟和尚我说说呗!”

“贫道与你不熟,没什么好说的。”安逸一把将济颠的脏手拍开,满眼嫌弃瞪了他一眼。

济颠看着留在安逸肩膀处的手印嘿笑不已,道:“道士,你还别生气,和尚我还没跟你生气,你气什么!”

安逸一挑眉,道:“这么说,你这是存心报复了?”

济颠连忙摇头,道:“怎么可能,和尚乃是出家人,戒贪戒嗔,怎么会有报复的心思。”

安逸默然不语,不知dào

济颠此话是真是假。一个人若对对方有了偏见,是很难有所改观的。安逸此时也发xiàn

这种心态不对,是以沉默片刻,摇头道:“就算是吧,现在天色不早了,贫道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这时候日头已经西斜,天地间逐渐昏暗,济颠点点头,没有阻拦,把身体一让,道:“那你就去吧,日后我们有缘再会。”

安逸看着济颠,见他面色毫无异样,心中转过一个奇怪念头,却没有细想,略一抱拳,道:“贫道告辞!”转身离去。

济公站在原地,看着安逸在夕阳下的背影,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抬头望向西边天空,他脸上一阵变幻,就似乎,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地间最后一缕阳光消散,济颠静立的身影忽然一动,只见他将腰间葫芦解下,仰天倒灌一口,再次看向安逸离去的方向,满眼皆是醉意。

黑暗中,他缓缓转身,一摇一晃,渐行渐远……

只留下原地,飘起一声轻轻的呢喃。

似轻叹,似呓语:

“浮生若梦……和尚我……真的醉了……”

……

安逸告别济颠后,走在行人渐少的路上,心中有些沉吟。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回想一遍,他不禁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虽不戒贪嗔痴,却也不该如此作乱。

这修行一途唯坚唯持,处处都应小心谨慎,步步都需如履薄冰。但凡有一个不慎,都是道心蒙尘,身死道消的下场。

坏心恶念并非不可起,但起应有因、应有明,若自身都不明白自身所作所为为何,那混混沌沌也就不必谈什么修道了。

安逸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向前行走。

此时天色已晚,有家之古代一般都有宵禁,是以路上行人越发稀少。但却有一人,远远吊在安逸身后。

这人二十来岁的面貌,丰神俊朗,体态修长,本应是公子哥的模样,却偏偏一副江湖人的打扮,更显得英气勃发。但此时他却满脸纠结,看着安逸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安逸此时也发xiàn

了不对,他早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但之前路上来往行人还多,所以便觉得是顺路,又加上感觉身后之人只是凡人,便没有在意。但现在街上行人一少,身后之人却始终跟着,他心里多少有些寻思。眼看着前面有一个小胡同,他心中一动,闪身迈入其中。

身后少年见此,心中一急,似是怕跟丢了,紧忙跑步追上。

来到小巷口,少年脚步一顿,小心翼翼扒头像里面一望,但见里面空空如也,当下满心失望,叹道:“唉,早知dào

就跟紧点了……”

“哦,是吗?”话音未落,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少年心头一紧,蓦然转头。见正是之前自己所追道人,当下呐呐无言。

“不……不是……呃……是……呃……不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赵斌

安逸好笑的看着眼前少年,见他满脸通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当下就要开口调笑几句。但不料此时,少年脸色忽然一变,之前的慌乱也不知哪里去了,看向安逸的目光中满是坦然。

“在下赵斌,见过这位道长。”少年一拱手,黑暗的夜色中,声音十分清朗。

安逸面色一讶,上下打量少年片刻,见其毫无畏惧的与自己对视,心下微微点头,道:“可是一轮明月赵九州之子?”

赵斌心中一震,惊诧的望向安逸,脱口问道:“你怎么知dào

?你认识我父亲?”

安逸缓缓摇头,道:“赵英雄一生光明磊落,威震天下,黑白两道莫不俯首,贫道也是神交已久。但可惜,始终无缘得见一面,甚感遗憾。”

赵斌脸色红了一红,他确实就是赵九州之子,但却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当面夸奖。虽然安逸夸的不是他自己,但夸他父亲也是一样的,所以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时他父亲已死,推脱便是对先人的不敬,也只好厚着脸皮收下。可转念间,他又觉得不对,抬起头疑惑问道:“既然你不认识家父,那怎么一听我名字,就知dào

我是谁?”

安逸闻言笑笑,心道当然是从书里看的。

这赵斌说起来来头不小,其父亲是一代英豪,其本身更是最早追随济公的弟子,可以说在《济公全传》这一本书中笔墨不少。可令人奇怪的是,这赵斌却名声不显,不论是后世还是这个世界。都是如此。

在后世有人总结济公有四大弟子。大弟子叫悟禅。是一个妖精变得,二弟子叫孙道全,是一个妖道变得,第三第四是雷鸣、陈亮两个江湖人物,唯独这个最早拜济公为师的赵斌,却很少有人提到。

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在《济公全传》的描写只在开头几十章,到了后边从济公捉华云龙开始。除慈云观、杀邵华风、封印八魔,等等二百多章,赵斌都没有出现过,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不得不让人好奇,为什么别的晚拜师的弟子都跟着济公混的好好的,甚至悟禅几个也都成了正果,偏偏这最开始为济公效命的赵斌却没有人提到。

赵斌出身不低,又有武艺傍身,在“大闹秦相府”里也是主要人物。给济公做了不少事,怎么到后来偏偏消失了?当然。这有可能是作者把他给忘了。但现在这本书既然成了一个真实的世界,肯定不是作者忘了就能解释的,必须在这个世界的因果下,有一个合理的情况才能说的通。

安逸思索片刻,始终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不由得认真打量起赵斌,想从面相上为他算上一算。但不料这一看之下,却惊的他目瞪口呆。

只见这赵斌生的神采俊逸,眉目清扬,额有参天纹理,日月角悬;长耳短目,耳有三漏,

眼有白精;鼻纯骨双柱而起,仿似天人下凡,分明是仙神之貌!

安逸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一双脚隐隐后退,摆出一个防御架势,似乎是怕赵斌暴起发难。不为别的,只因这赵斌从面相上来看,分明是神仙下凡的模样,所以安逸才会如此。

不过当发xiàn

赵斌身上确实没有法力在身,顶上囟门处亦无元神灵光,料想赵斌应该还未觉醒,安逸这才放下戒备之色。可惜,他还未知这个世界天庭已被佛门压制,神仙不可能轻易下凡,要不然定会不会如此轻率。

这时赵斌也被安逸的一番动作弄的一愣,满眼中尽是迷茫,不知dào

他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安逸回过神来,见此也不禁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赵斌,你一路跟着我做什么?”

赵斌面色一正,赶紧收拢心思,暗道:“既然他已经问了,那我不如就干脆点。”一念想罢,只见他轰然下拜,高声道:“请道长收弟子为徒,传授仙法!”

安逸赶紧侧身避过,他可不敢平白受礼,万一等赵斌觉醒记忆,明了本身,说不得还是一个麻烦。所以他避过之后,连连摆手,不住推辞,请赵斌先起来再说。

赵斌摇头不允,死跪不起,道:“还请道长慈悲,弟子真心拜师……”

安逸心中好奇,问道:“你为何非要拜我为师?”要知dào

这赵斌可是济颠的徒弟,现在却来拜他,这如何不令人奇怪。

只见赵斌抬起头,直视安逸双眼,解释道:“弟子从小素有出家之念,无奈家人不允,又兼之从未遇见过高人,是以只好在红尘中打滚。今日弟子外出卖果,恰欲道长与一和尚在酒楼对饮……”

原来这赵斌自父亲死后,他父亲怕他有意wài

,不许他动武,不许他保镖,空留他与母亲在家,不过凭他父亲留下这点家私,也可享shòu

着度日。但毕竟少年心性,有两位绿林好汉给了他一身夜行衣,邀请他坐那劫富济贫的侠盗,他心中一想,便答yīng

下来。

由此以后,赵斌就跟着两位绿林好汉,夜间时常出去偷富济贫。但不料有一天,赵斌把夜行衣落在家中,被他母亲看到。赵母深怕惹上麻烦,便带着他搬了家,带着细软金银,来到京都临安。

赵斌仍旧没事可做,他母亲就劝他做点小买卖,赵斌一想,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答yīng

下来。次日一早,就拿上两吊钱,上果子市买了点鲜果,用作贩卖。由此练着做小买卖,有赚钱的时候,有赔钱的时候。

本来按照剧情发展,这赵斌应该在西湖练摊的时候,遇见花花太岁王胜仙在抢良家妇女,然后他路见不平,打死王胜仙的三条人命,之后被济公把他救了,他再认济公为师。

可不料王胜仙这事还未生,赵斌却先一步见到了安逸,由于他乃是神仙转劫,本就有修道之念,又加上见了安逸喝酒的神通,便一直在后面吊着。

之后到赵文会家、苏北山家,他也一直暗暗跟着,并打听到安逸在两位员外家中的所作所为,深信安逸定非常人,所以再次起了修道之念。

安逸听完赵斌的叙述,心头一阵迟疑。

他现在在怀疑,这赵斌之所以后面再未出场,是不是就是赵斌是神仙转世的原因。

“这神仙与佛爷,道教与佛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错,但由于修行理念的不同,肯定回有所摩擦。现在想想,一个神仙转世摆在佛教手下,能得好才怪了!”

安逸如此想着,不禁再次打量了一眼赵斌。见他满脸坚毅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由沉吟,自己要不要同意下来。

在看济公原著的时候,安逸对赵斌的印象就不错,此时再加上对济公的偏见与怀疑,几乎认定了这赵斌后面消失的原因跟济公有关,跟他“神仙”的身份有关。所以安逸犹豫半晌,最终决定还是答yīng

下来。

一是不忍把赵斌往“火坑”里推,二就是……

这赵斌乃是神仙转劫,只要他现在对赵斌好点,等赵斌恢复记忆之后,也不可能翻脸。更甚至,还能敲两部法术练练,比如说……腾云驾雾之类的?

安逸嘿嘿一笑,心念转动之际,已经打定主意。再次看向赵斌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才发xiàn

自己没有胡须,干咳一声,高深莫测道:“赵斌,你可要想好了,要知这修道乃是修身立命,每一步都劫难重重,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你可还愿意?”

赵斌心下大喜,他本就是心思灵巧之辈,闻听安逸此言便知拜师有望,当下俯首叩拜道:“弟子愿意,弟子拜见师尊!”

安逸等赵斌拜完,略一拂手,用法力将他托起,道:“你之来历不凡,道根深种,本来以我之能,也不足做你师父,但我唯恐你误入歧途,被别人诳了,所以才暂且答yīng

下来。是以,你也不必如此大礼相待,免得日后为难。”

赵斌不知各中意思,但见安逸一拂手自己就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心中更觉得所拜师父不凡,当下恭敬道:“弟子不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此乃五伦之教,事亲之理。师父既然开恩收我为徒,弟子怎能不敬。”

安逸暗自点点头,觉得这赵斌也确实会为人。这时候赵斌却忽然挠了挠脑袋,脸上有些为难,偷眼看向安逸,小心翼翼道:“师父,那个,我……”

“什么事?”安逸诧异问道。

赵斌讪笑一声,道:“师父,那个,您看能不能陪我回家一趟,我母亲一直不同意我修道,所以……”

“所以想让我帮你当一番说客?”安逸有些无语,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赵斌也觉得颇为不好意思,尴尬一笑,道:“师父你就慈悲慈悲罢,弟子真心愿意随您修道,但就怕母亲不答yīng

……”说着,满脸求助的望着安逸。

安逸沉吟片刻,本来像这种家务事他是懒得管的,但谁让他看上人家“神仙”的身份了呢,所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yīng

下来。

赵斌大喜,心道有师父帮衬,母亲定然不会太过阻拦。当下引着安逸向自家家中行去。

黑暗中,两条人影渐行渐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白狐

“什么人!”一声爆喝,在黑暗中响起。

安逸抬眼望去,见一队五六个士兵结伴而来,手中提着个几个灯笼,身上陪着武器,此时距离他们还有一条街的距离,但正在快速跑过来。

赵斌在这时脸色一变,在旁边小声道:“师父,我们快跑吧,京城的晚上有宵禁,不让路人上街。如果我们被他们抓到,难免就是一场官司。”

安逸闻言点点头,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事的性格,所以不等官兵接近,伸出手来一抓赵斌肩膀,“嗖”的一声跳进旁边院落。

赵斌只觉眼前一花,便已换了一个场景。虽然他也有功夫在身,飞檐走壁不是难事,但如此快的速度却还没有见过,一时间有些愣神。就在此时,墙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斌来不及打量院中景色,当下屏气凝神,害pà

被外边官兵察觉。

安逸却没有此等担心,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周围环境。只见这是一个后花园,院中佳木茏葱,奇花烂漫,在他的身旁有千百杆翠竹,脚下是一带清流。

向远处看去,逐渐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一排排房屋隐于山坳树杪之间。精巧的布局,堂皇的装饰,也不知是哪位的府邸。

就在安逸观察之际,外面官兵已经到了近前,看了一眼空旷的街道,相互对视之后,互有疑惑。

“奇怪,明明刚才还看见两个人影,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一个人小声对同伴问道。

其余几人也都不知。这时领头的一位看了看两旁院落。沉吟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是江湖的好汉,怕我们逮到他们,所以施展轻功逃进了院子。走,留下两个人,我们分头去两家看看!”

“头,要我看还是算了吧。”一个身材瘦小如猴的站出来,提议道:“先不说院子这么大,他们早就可能从别的地方跑了。就说这两边府邸。一个王员外、一个李大人,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我们无凭无据想要进去,搜到贼人还好,要是搜不到,只怕我们还要担上一场官司,不值当的。”

“是啊,头,要不就算了吧。我们这么点人,分开了。若万一再不是人家对手,那岂不要遭殃。”

“没错。若论排兵布阵,多少个江湖绿林我们也不怕,但单打独斗,那帮江湖人也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我们怕是比不过啊!”

七嘴八舌间,领头的声音再次响起,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就算了吧,我们走……”

“头,不是,别叹气啊,马上这条街就巡完了,不如这样,一会儿我们去催春楼潇洒潇洒。”

“好哇,瘦猴,就知dào

你没打好心思,原来还有这个主意……”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赵斌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过头来,却见安逸看着远处出神,他不禁顺着目光望去。只见前面黑咕隆咚一片,隐约间,倒也能看出一些房间的轮廓。

赵斌见这院子也不过是比其他人家气派了一些,心下微叹:“师父也太没见过世面了吧,不就是一个院子,至于看的这么投入吗?”

可虽然这样想着,但赵斌却不想在这多待,是以一时间颇为犹豫,是不是要叫醒安逸。

正迟疑间,只见前方忽地亮起一道白光,“嗷!”的一声似兽非兽的怒吼,轰然而至。瞬间如一道有形声波震荡轰鸣,周围所有竹木一起发抖,叶子莎莎作响,威势非同小可。

赵斌这才脸色一变,知dào

安逸看的恐怕不是房子那么简单。

骇然望去,只见远处紧接着火光大放,映的一片通红,半空中悬着一点白光,伴随着白光的一次次起落,嘈杂的惨忽声,清晰的传了过来。

赵斌心中不忍,心道那白光必是妖魔所变,正在此中危害人间。但见安逸依然毫无所动,他不禁上前一步,叫了一声:“师父……”

话音未落,安逸已经回头。

赵斌抬头望去,只见他面容平静,眼中淡然似水,不由得心头一慌,呐呐道:“师父……你……不去救救他们吗……”

安逸表情不变,静静注视赵斌片刻,才蓦然一笑,道:“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贫道就管一管这闲事。”

只见他刚一说完,伸出手来一搭赵斌肩膀。赵斌只觉一个恍惚,再一睁眼竟已到了人群之中,头顶上方白光悬绕,近在咫尺!

赵斌大为惊异,回头见之前所处的黑暗竹林,离这里少说也有上百米,一时间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安逸可不会管他这么多,挥手将他拍醒,吩咐了一声:“在一边看着,别被误伤。”然后抬起头,看向空中的白光。

这时候白光依然在空中盘绕,里面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怒嗥,向着地面恶狠狠的,对于安逸的突然出现没有半分察觉。

地面上,人群纷乱,推推攘攘四处乱奔,不知dào

上哪里躲避。

安逸运起法眼,打量片刻,见白光之中竟是一个白毛狐狸。顺着狐狸愤nù

的目光看去,纷乱的人群中有一男子,大约三十来岁,右手长刀,左手拿着一张符篆,符篆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在男子脚下,一只染血的绣花鞋掉落在地,里面装着半个狐狸爪,想必正是那狐狸的。

男子此时面露惧色,但却没有慌乱,一只手死死的抓住符篆,另一只手拿着长刀在胸前防御,双眼紧紧盯着白光,与狐狸对峙。

狐狸此时非常愤nù

,浑身的白毛根根炸立,但却迟迟没有落下,望向男子手中的符篆,目光中露出浓浓的忌惮。

安逸看到此时,心中依然有了几分明了。大体是这男子仅凭一道符篆就想捉妖,最后妖没捉成,却把狐狸激怒了,惹出了这么个事端。

不过当他注意到下面这些人群基本都不曾受伤,之所以喊叫只是因为害pà

后,忍不住摇了摇头。暗道这狐狸的修为怕也强不到哪去,不然怎会被一个符篆吓住。

就在这时,狐狸似乎忍不住了,嗷的一嗓子,凌空扑下,正对着持刀男子。男子虽惊不乱,一边挥刀格挡,一边把手中符篆高高举过头顶。

只见一片光晕闪过,白狐“嗷”的一声凄历惨叫,瞬间再次返回空中。地面上,人群越加乱了,一个个慌不择路,竟然都不知dào

跑出去。

安逸法力一顿,刚要出手的脚步忽然停下,再一次将目光放在男子手中符篆之上,认真打量。

不过片刻,他眼中讶色一闪而过,心道怪不得白狐不敌,那符篆——竟然是天师亲笔!

道教有四大天师,分别为张道陵、葛玄、许逊、邱弘济,四人都在天庭为官,与四大天王地位不相上下。

男子手中的符篆上仙气缭绕,雷光闪烁,也不知出自哪位天师手笔。只可惜男子身无法力,不能激发。若不然一个小小白狐,只怕早已化为灰灰。

安逸心念转动之际,场中再次有了变化。只见那妖狐把白光一散,飘然落地,竟化为一绝美女子,满脸懊悔:“好你个大胆凡人,差点把仙姑气糊涂了,竟然还忘了法宝!”说着,挥手拿出一个石子,照着男子怒道:“凡人,现在你把天师符篆放下,仙姑我或可留你一个全尸,不然等我混元石子落下,那就要让你粉身碎骨,变成肉渣!”

男子脸色微变,却是不信,道:“大胆妖精,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你让我放,我偏不放,看你能奈我如何!”说着,把手中符篆举在胸前。

安逸看着暗自摇头,心道这一石头子下去,这男子脑袋非开瓢了不可。

那混元石子全名混元如意石,是这方世界五云洞一方妖怪手里最常用的法宝,能大能小,大了可有数丈大,小的时候却如鸡子一般,可以随身携带。这石头要打人,准打个头碎血出,脑浆迸裂,浑身骨碎。

男子手中的符篆乃是降妖所用,只对妖怪本体有伤害,所以男子拿着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但要是对上法宝,那符篆没有法力催动,就跟个摆设没什么两样了,所以这男子此时的行为,在安逸眼中不亚于作死。

男子却犹不自知,虽然心中还有些忐忑,但之前符篆的作用他已经见过,所以看着妖狐,面无惧色,颇为挑衅。

白狐神色一恼,叫一声:“看死!”扬手将石子打出。只见半悬空刷啦啦一响,混元如意石泛着白光,如一道惊雷奔向男子顶门,男子把符篆一句,凛然不惧。

安逸见此,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傻叉,扬手打出一道剑光,将石子击落。

只见一道紫芒与白光相遇,“砰”的一下把石子打的飞退,滴溜溜落在妖狐脚下。妖狐脸色一变,转过头看向安逸,道:“兀那道人,你是谁?敢管仙姑的闲事!”

安逸没有理会,反而看向持符的男子,笑道:“这位英雄果然好胆色,法宝临身都能面不改色,果真令人佩服。”

男子脸上面现得色,刚要开口谦虚几句,但不了安逸话锋一转,道:“不过英雄,光有胆色可不顶用,以后也要长点眼力。就你手中的那物什,虽然正好克制这小狐狸,但遇到法宝,可就歇菜了。”

这一番话听的男子面红耳赤,也知dào

自己冒失了,当下一阵后怕,暗道幸好有这道人解救。

白狐此时却恼了,对安逸大喝道:“兀那道士,没听到仙姑对你说话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何清

高宅大院里,此时人影渐空。原本的主人、仆从,都跑的跑,晕的晕,在院子中,能站着的也只有安逸、赵斌、男子、妖狐四位了。

四人呈三角形站立,赵斌与安逸一处,站在安逸身侧。左前方十米处是妖狐,右右前方八米处是持刀男子。

此时妖狐正满脸怒气的看向安逸,神色之间颇为恼怒,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他,张牙舞爪略显狰狞。

男子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一溜小跑跑到安逸身前,躬身道:“在下何清,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安逸讶然,没想到会是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是看向妖狐问道:“你可是五云老祖女儿,玉面妖狐的徒弟?”

小狐狸满脸傲色,道:“不错,没想到道士你也有点见识。既然你听说过我家祖师大名,那我劝你知趣些,赶快束手就擒,仙姑我或许能饶你一命!”

安逸眉头一挑,呵呵直笑。

要说那五云老祖,在这济公全传中身份可谓不凡,可说是管押天下群妖。

无论大小妖怪,只是要被毛带角,横骨穿心,不是四造所生,脊背朝天,就属五云老祖所管。他还有一宗聚妖幡,要一晃,天下所有的妖精,全都得来,后文书还有五云老祖晃动聚妖幡,怒摆群妖五云阵,跟济公作对的情节,所以安逸还真有点怵他。但对于这个小狐狸,却不甚在意。

他此时已经猜到这是哪一段情节,所以对何清、小狐狸都有所了解。

那何清绰号律令鬼。是一个江湖人士。曾在玉山县与三十六友结拜。其中就有那采花大盗华云龙。

另有一个叫夜行鬼郭顺的,出家做了道士,拜在天台山上清宫,跟着一个复姓东方双名太悦,人称老仙翁,外号昆仑子的道士修liàn



何清现在手里的符篆,就是从那郭顺身上偷来的,是东方太悦老仙翁的二号宝贝。至于头号宝贝。则是一个名叫‘五行奥妙大葫芦’的。这葫芦能装三山五岳,勿论什么妖怪,在里面一时三刻,都要化为脓血,说起来与《西游记》里的紫金葫芦也差不多。

至于这小狐狸,虽说是五云老祖女儿“玉面狐狸”的徒弟,但玉面狐狸独自修行,并不在五云老祖的五云洞。所以这小狐狸虽然是玉面狐狸的徒弟,恐怕连五云老祖的面还没见过。

如此一来,这小狐狸依仗的无非是玉面狐狸而已。而玉面狐狸虽然是五云老祖的女儿,但安逸可不怕。

凭借他现在的修为。就连济公罗汉都敢斗斗,自然不会怕一直骚狐狸。之所以对五云老祖犯怵,不过是因为其“号令群妖”的能力而已。

这天下妖怪太多了,尤其是深山老林里,更容易孕育出妖怪。而安逸却还想着钻深山老林悟道,若把五云老祖得罪了,号令天下群妖找他麻烦,那他可哭都没地哭去。

不过就凭这个小狐狸,即便杀了,恐怕也只是惹出玉面狐狸而已,而只要安逸不把玉面狐狸宰了,想必五云老祖也不会太过跟他为难。毕竟他修为在这摆着,五云老祖想必也不愿横加树敌。

只要不发动聚妖幡,那一切也都好说。

所以,在小狐狸一番威胁的话说出口后,安逸看向她的目光,颇为玩味。

小狐狸神色越加恼怒,她没想到安逸在听过五云老祖的名头下还能这么平静,但就是因为这,也更叫她不敢擅动起来。

偷眼瞥了一眼安逸,又瞄了一眼何清手中的天师符篆,小狐狸心中一阵懊悔。暗道之前就不应该留下。

万一让安逸催动了天师符篆,她哪还会有命在。

心念转动间,小狐狸不禁偷偷后望,开始算计着逃跑的路线。但不料此时,安逸忽然一动,把手一挥,只见何清手中的天师符篆,忽地一下跃起,散发着淡淡的白光,飘然落在他的手上。

小狐狸脸色一变,煞时惨白。两只脚下意识的,开始往后挪动。可惜,还没等她转身,安逸已经催动了符篆。

一道法力涌入,符篆上闪烁起一片雷光。安逸淡淡的捏在手上,若玩物一样折叠把玩,两只眼看着小狐狸,似笑非笑。

小狐狸身体一僵,似中了定身术一样呆在原地,心里感觉都快哭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安逸因为始终隐藏着修为,所以她原是不怕的,即便之前混元石子被安逸挡下,她也只以为安逸只是有点修为而已。

但不论有多少修为,有多少法力,哪怕只有一丝,只要安逸能把符篆催动,她也是抵挡不了的。

当下不禁心中悲愤,暗骂今天是倒了血霉了。

先被一个凡人伤了左脚,现在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个道士,来管自己闲事。这天底下,还有比她还倒霉的妖精吗?

一念想到这里,小狐狸委屈的想哭。

看着安逸似笑非笑的表情,暗自计算了一下她与安逸之间的距离,小狐狸表情变幻,知dào

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符篆的攻击范围,可一时间又想不到脱身之法,最后只好按下心思。装出满脸怒容,色厉内茬道:“你、你这道士……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就不怕、不怕杀了我,老祖找你报仇吗!”

断断续续的话语,紧张无比的神色。

安逸看着呵呵一笑,却是收回了法力。

他本来就没有跟小狐狸为难的意思,对于妖怪,也从来是“妖不犯我,我不犯妖”的状态,从来没起过什么斩妖除魔的心思。是以收了法力后,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你走吧,我无心杀你。”

小狐狸听的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么容易。

怀疑的打量安逸一眼。不禁心想。他是不是没有什么能耐。或者根本引发不了符篆的威力。

安逸可不知小狐狸的心思,见她愣在那里犹自不走,不由挑了挑眉。

这时赵斌忽然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要放她走?”

小狐狸怒目而视,安逸转头笑道:“她与我无冤无仇,我又为何杀她?”

赵斌愣了愣,迟疑道:“斩妖除魔。不是修道者的本分吗?”

安逸摇了摇头,伸出手来在赵斌肩膀上拍了两下,语重心长道:“所谓道者无为,道者无私,哪里分什么人、神、妖、魔。人乃道,妖乃道,魔乃道,佛本是道,万道归一才是大道至理,分的太清。难免落了下乘……”他本意无非是教导一下赵斌,但说完之后他却愣了。

自己又何尝不是钻在仙、佛分化的牛角尖中。所以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偏见?

安逸默然不语,一时间心中转过万千念头,开始思考着自已,一直以来的修行。

这时小狐狸瞅见机会,见安逸正在愣神,犹豫了一下,当即转身飞退。等退得远了,才高声撂下一句狠话:“臭道士你给我等着,等仙姑回去找师父修成大法,定要报今日之仇!”

声音渐远,妖迹渐无。

赵斌看着小狐狸消失的方向,恨恨道:“小妖精,真是不知好歹。师父放过你一命,你竟还敢威胁,下次让我逮到,定然不会轻易的饶了你。”

安逸回过神来,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道:“她不过是觉得面子上放不下,所以才留句狠话撑撑场面,就跟江湖上的好汉没什么两样,你也不必在意。”说完之后,他转头看向何清,将手中符篆递回去,道:“方才为了吓唬小狐狸一下,不告而取,望何英雄不要在意。”

何清连连摇头,看了一眼符篆,却没有接过,摆手推脱道:“道长严重了,今日若无道长,我哪里还有命在。这符篆我拿着也没用,又没有御使之法,就送与道长吧。”眼中没有半分不舍。

安逸摇头笑笑,对于何清的性格倒也欣赏。但这符篆他留着也没用,挥手将符篆打入何清怀中,笑道:“是你的东西,你就拿着吧。虽无御使之法,但也聊可防身,寻常妖精不敢伤你。”说完,一指不远处小狐狸没来得及收走的混元如意石,用法力勾到手上,笑道:

“这小狐狸法力虽然不济,但这法宝却也有些作用,正巧贫道收了一个弟子,送给他玩玩也不错。”说着,把石子递到赵斌手上。

赵斌欣喜的接过来,拿在手中转着圈的看了一遍,见这宝贝卖相也颇为不凡,通体月白之色,表面上有些粗糙,但却一丝古朴韵味,当下收在怀中,向安逸拜谢。不过之后却是问道:“师父,这宝贝有什么作用?”

安逸将混元如意石的功效给赵斌解释了一遍,并告sù

他等日后修出法力就能运用,把赵斌乐的美滋滋的。

安逸也不去理会,转而向何清抱拳,道:“何英雄,贫道与劣徒还有些事要做,不便在此久留,先行告退。”

何清面色微动,见安逸转身真的要走,忽然跪了下来,请求安逸收他为徒。

安逸用法力将其拖住,阻止何清拜下,摆手道:“世间万世讲究个缘法,何英雄与贫道并无师徒之缘,还是莫要施此大礼。”说完,招呼赵斌离去。

赵斌回过神来,看一眼何清,又看了一眼安逸,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何清抱拳道了声:“告辞!”转身追上安逸的步伐。

何清看着二人背影,略显失望。

但不过瞬间,他脸上失望之色一扫而空,抬手摸了摸胸前的符篆,神情中略显沉吟……(未完待续……)

PS:感谢曲尽源打赏……

第一百七十二章 劝

赵斌追上安逸,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其间偶有交谈,不一会儿就到了赵斌家中。

此时赵母似还未睡,屋中发有淡淡的烛光,从门缝中透出。想必是担心还未归家的儿子。

赵斌站在门口,表情一阵犹豫,伸出手来,迟迟不敢将房门推开,回过头轻声叫了句:“师父……”

安逸听言,见他这般模样,也知dào

他在担心什么。

无非是怕老母不愿意,亦或者母亲愿意了,真个离家修行又放不下心思,正在此等两难之际,不迟疑才有鬼了。

但此中之事只在赵斌心中,该如何抉择,外人是帮不了的,所以安逸只是微微额首,算是答yīng

了一下,并没有口说其他。

赵斌见了却心中一定,鼓足勇气将房门推开,露出里面赵母略显苍老的身影。

老太太这时候正在纳鞋,一双眼有些昏花,离得鞋面比较近。

听到开门声,老太太立kè

抬起头,见自己儿子领着一个道人回来,她脸色微变,站起身来,对儿子道:“我儿,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顿了顿,才问道:“这位道长又是?”

赵斌对安逸尴尬一笑,走到老母身边,叫了声“娘”后,也不敢隐瞒,将今天白天的事讲了一遍,然后将自己拜安逸为师的事情,告sù

老太太,并给两人互相介shào



老太太脸色这才大变,一边恼怒儿子竟瞒着自己办了如此大事,一边又深恨怕安逸不讲情面。致使她母子二人分别。

仔细打量安逸一眼。见他与赵斌年岁仿佛。也大不了几许。老太太心下疑惑,暗思自己儿子即便拜师,也不该拜如此年幼的。不进怀疑是不是在骗她。

可见两人神情不似作假,老太太一时也断不定真伪,这才按下心头疑虑,对安逸拜了一拜,道:“未亡人曹氏,见过这位道长。不知dào

长年岁几何。在何处仙山修行?”

安逸俯身还礼,道:“不敢当老夫人如此大礼,贫道安逸,自修行以来,居无定所,四处游荡,时隔几载自己亦不得而知,但算算恐也到了花甲之龄。”

老太太与赵斌闻言皆是一震。不过赵斌是震惊,震惊安逸竟有如此年岁,还能保持这般相貌。而老太太更多的却是怀疑。怀疑安逸是在扯谎。

猜忌的眼神,在安逸与赵斌身上打转。让人一时间也难以猜出,老太太是在想什么。

赵斌心中忐忑无比,实在不知dào

自己母亲要做什么。安逸却一脸淡然,似是对老太太眼中怀疑视而不见。

沉默片刻,老太太终于再次开口,道:“不知dào

长为何看中劣子?”顿了顿,追问道:“竖子自幼顽劣,不学无术,又常以舞刀弄棒为乐,闯过不知多少祸端。如此顽徒,因何能得此仙缘?”

赵斌脸色一变,猜想母亲是为了让师父反悔,从而打消收他为徒的念头。安逸想的却更深一层,心道这曹氏也可谓是用心良苦。此举恐是怕直接从赵斌身上入手,会恶了他们母子关系,所以才从他这个外人身上寻找突pò

点。

正想着,见赵斌似乎忍不住要说话。

安逸先冲着赵斌摇了摇头,才转回老太太处,笑道:“老夫人此言大是不妥,令郎丰神俊朗,何苦自谤其才?不瞒相告,贫道正是见令郎一身仙骨,不着半点尘浊,素有修道之根基,方才动念收其为徒。”

老太太寸步不让,道:“果真如道长所言也就罢了,但自家孩儿自家知晓,赵斌自小愚钝,不足为学,实在当不得道长如此夸赞。”顿了顿,又道:“即便真如道长所言,但老妪先听道长曾说居无定所,试问道长,若收赵斌为徒,是否要带他云游四方?愚妇曾听闻,仙家以忠孝为本,决无阻人断绝母子之理。如今老身年迈,身旁若无有个照应的,恐怕难以过活。更何况小儿若随道长云游,此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老身不幸中途殒命,岂不是连个养老送终之人都没有?”

此话一出,赵斌立时变了脸色。之前他还未考lǜ

到这一层,此时遭母亲点破,当下也开始犹豫,一颗念头,在心中修道之念与亲情之间徘徊,面上阴情不定。

安逸此时也犯了难,虽说照他的心思,修道之人不应顾虑太多,但人伦大道亦是道,他却也不好替人家做主。

不过想到赵斌身份,安逸沉吟了片刻,最终决定,还是先跳出人道,用天道来试着劝一劝。

这时候老太太似乎才想起来,招呼安逸坐下再谈。安逸说了声“恭敬不如从命”,坐在座位上,才缓缓开口道:“老夫人慧心卓识,所担心的也确实有理。但需知人生世上,饮啄聚散皆有分定,不可强求。就如贫道,本是四方云游,来到此地也不过随念而至,但在万千人中,偏与贵公子结识,此岂偶然之故?千山之遥,万水之隔,相逢陌路,成此一段因缘。自必有一种道理在内。这般道理,于我道家而言是为定数,在儒家所称‘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此两者,皆是天命所归,缘分注定也。”

顿了顿,又继xù

道:“老夫人恐怕不知,令郎出身本就不凡,其本是天上仙人下凡,是以才能有此根基。贫道曾闻令子所说,自幼便有出家之念,此中道理,便是因前缘所定,不然区区一幼儿,何故慕道?”

安逸说到这里,老太太脸上忽然色变。

安逸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却没多作细想。心道:自己把该说的先说完,至于老太太与赵斌如何选择,那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一念想罢,安逸从老太太身上收回视线,接着劝道:“老夫人岂不闻“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其实这人生,本来就如做梦一般想。自己的生死都不能自知,更何况母子夫妻的会合分离,哪里会有一定之理?就譬如眼前你我三人,今天无端相见,在那未见之前,夫人心中可曾想到,某年某月某日有个安逸前来相会?”

“会既无定,分也何常,散不可料,聚更难测。”

“夫人母子孤苦相依,若冒然离别,自会有许多牵恋,此亦是人之常情。然令郎天姿不可轻废,人生光阴,更不可虚度。赵斌本来仙神落凡,不论是贬是谪,其仙籍未消,根基由在,恰应该修道求仙,复登天庭。若因夫人之故,把此世耽搁了,那下一世再转劫,根基必然立消一层,到那时想要成仙,则是难上加难。若下一世还则不成,最后沦为凡人,便要生生世世受这轮回之苦。”

“夫人现在把赵斌留下,团聚之日也不过到你百年之日。但若让赵斌修道,待得他造就不凡,夫人母子相聚之期反能天长地久,更能留下一段‘一人得道,母子升天’的佳话。这岂不比眼前数十年相依相随,好得千万倍?”

“贫道是出家人,不敢多事,更不会强人所难。之所以苦口相劝,无非是怜赵斌之资,不想让其浪费如此好的根基,此也不过一念之慈罢了。”

“贫道言尽于此,夫人究竟如何决断,是否愿成全赵斌,也只在夫人一心尔。若夫人决不舍得赵斌离开,此亦人之常情,贫道立kè

告辞,绝不再来叨扰。”

一段长篇大论后,安逸立kè

闭口不言,一双眼轻轻闭合,静等着老太太如何决断。

此时老太太脸色阴晴不定,自打方才就没有停下来过。倒叫安逸有几分好奇,不知dào

她怎么听了自家儿子是神仙下凡后,反而是这个表现。不过他也懒得再问,毕竟对于他来说,说了这么多已经够了,若老太太一意孤行,他也不会有半分留恋。

就在这个时候,赵斌的表情也是变幻不定,一会儿看看老太太,一会儿看看闭目养神的安逸,神色颇为挣扎。

房间中,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太忽地一声长叹,似乎道尽了无数的哀愁。身体失力般靠在椅子上,神情落寞。

赵斌猛的站起身来,神情紧张的跑到母亲身前。但不料老太太无力的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转过头来,对安逸道:“老身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实在不舍得小儿,才自小就不让他与僧道结交。可没成想,老身竟为了一己之私,险些误了孩子的终身大事。”

安逸眉毛一挑,睁开双眼看向老太太,静等她的后话。

老太太这时又叹了一口气,愧疚的看了赵斌一眼,才道:“斌儿来历不凡,老身早有察觉。早年怀上他的时候,家夫四十有二,我也三十有七。当时曾梦见一位威武神将,其身长百尺,披散着头发,金锁甲胄,脚下踏着五色灵龟,按剑而立,眼如电光,忽的化作一道流光,钻入老身腹中,这才有了我儿降生。”

“我儿天生聪慧,三月能言,一年识字,然吾怕世人以为妖,是以一直不敢宣之于外。到得吾儿二岁时,便已习文,然其不喜孔孟之言,专好老庄之道,那时愚妇便已知吾儿当与道家有缘。可家夫却恐其入道,无人给我赵家传宗接代,于他六岁之时,就把一切道书付之一炬,只逼他学孔孟之学。吾儿痛哭不允,除道书一切不看,家夫无奈才授其一身武艺,以做一技之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回心转意

随着老太太话音继xù

,安逸也终于搞明白了她为何不让赵斌学道,总结起来不外呼四个字:“传宗接代”而已。

传宗接代乃古代第一人伦大事,就连到了现代也无有更改,可见其中的重yào

性。

俗话说“无人不可为家,无家不可为国”,若天下人皆不知生养,那连人族这个族群都会没了。

人族一灭,人道立消,所以在老太太搬出“传宗接代”这件事情后,安逸立即闭口不言,坐等老太太话接下茬。

老太太这时却似回转心迹,长叹一口气后,道:“道长方才所言,皆是金石之言;道长之心,实乃天地之心。老妪妇流浅见,几致贻误小儿,今蒙道长开示,心下已经洞明,既然小儿有这等出身、缘法,愚妇也不能为一己之私,耽误了他的前程。小儿既已拜了道长为师,那便是道长之徒。道长好意栽培小儿,我母子也理当感之不尽。就连亡夫地下有知,一定也会万分感激。但‘舔犊之私,贤者不免’,愚妇只想问问道长,是否要带我儿云游天下,若是一去,不知何日再得回来?”?

安逸心下惊奇,没想到这老太太这么容易就被他说通了。说实话,他还以为要多耗费一番口舌,或者老太太要多犹豫几天呢,实在想不到,竟被他三言两语一通乱说说通了?这么容易?

安逸从头至尾把自己所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不禁恶意的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被最后一段。‘一人得道。母子升天’所打动的。

长生不老是自古以来。天下人最大的欲望。老太太早不悟晚不悟,偏偏在这个时候“悟”,说起来还真有那个嫌疑。不过这些本不重yào

,所以安逸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就把这个无聊的念头甩掉,转而看向赵斌。

这时赵斌神情呆愣,似乎还没有从他母亲刚才的一番话中摆脱出来,想必他也没想到。他母亲会同意的这么快。

安逸无奈的摇摇头,刚要把赵斌叫醒,可眼角余光扫到老太太,却忽然一愣。

只见昏暗的烛光下,老太太发染白霜,满脸皱纹,浑身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双脚略微的蜷缩。就像是一个无助的留守老人,浑身撒发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尤其是眼角的鱼尾纹处,竟已在不知何时。噙起了一滴泪珠。

泪珠滚动,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是那么的混浊,流过老太太满是皱纹的面颊,被那皱纹,引成一条曲折的泪痕。像是一道闪电,狠狠的,劈落在安逸心田。

曾几何时,他也有一个对他百般疼爱的母亲;曾几何时,他也有一个对他严面慈心的父亲。

可不知什么时候,那一切的一切,都已随着两位至亲的逝去而远去。深深的埋葬在他的心底,竟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去想起……

是心性凉薄,还是心中有怨?

是心性凉薄造成的心中有怨?怨父母撒手人寰,留他孤苦无依。还是心中有怨造成的心性凉薄?薄天下宁不负我,我亦无情。

隐约中,两张模糊的面容,在安逸的眼前出现。他们带着微笑,带着宠溺,在半空中静静地漂浮着,静静地,注视着他。

天地间,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声音。

安逸抬头望着,抬起头认真的望着,可下一刻,他蓦然发xiàn

,这两张面容,竟是如此的模糊。模糊到连他自己,都只能凭感觉,才能认出。

亲切,而又陌生的感觉……

安逸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他已经开始遗忘;久到,他早已改变。

从一个拥有幸福家庭的孩子,到一个单亲家庭,直到最后,成为了孤家寡人。从一个平凡到再不能平凡的平凡人,成了现在,一个遨游万界的修道者。

这里面,紧紧隔着一个个故事,但故事的背后,却隐藏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心酸。

何以他会漂泊世外,何以他愿坐赏浮华?

若非太多的灯红酒绿让人厌了烦了,那只有,经lì

过无尽的风雨,才让人变得沧桑。

房间中,不知不觉,陷入了沉默……

在这一片寂静中,只有燃烧着的蜡烛,撒发着微弱的光芒,时不时的,响起“哔啵”的爆裂声,随着一滴滴猩红的蜡滴,像是血泪一般,缓缓滑落。

赵斌在此时回过神来,看着陷入沉默的两人,不知为何,心中陡然一空,说不出来的滋味。尤其是看到母亲面上的泪痕,他心中一揪,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

“娘……”

老太太瞬间惊醒,胡乱的将面上泪痕拭去,再次抬头面向赵斌,却露出了一个微笑,不过在这微笑中,却有着几缕苦涩。

“我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随着道长去吧……”老太太轻声说道。

“噗通!”

只见赵斌猛的下跪,跪在老太太的膝前,双眼中隐有泪珠,道:“娘,孩儿不去了,孩儿在家陪着您……”

老太太眼中滚出欣慰的泪水,抬起手抚摸着赵斌的面颊,将他脸上的泪痕拭去,强笑道:“傻孩子,修道不是你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吗?况且你既已经拜了道长为师,如今怎又能因为娘反悔……”

老太太还没有说完,赵斌忽然转向安逸,泪拜道:“师父,恳请师父开恩,徒儿愿侍奉母亲,终身追陪膝下。果有仙缘,亦待母亲百年之后再说。此时请师父原谅,暂给弟子几十年假期……”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赵斌抬着头,望着安逸,脸上一片呆滞。老太太对儿子的表情万分不解,顺着赵斌的目光看去,也不禁呆了一呆。

只见安逸此时,坐在椅子上的身影,似是成为了虚幻,让人有一种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淡淡的平视着面前的虚空处,似乎没有着落点,又似乎每一处都是着落点,但却并不让人觉的怪异。

深深的窝在椅子上的身影,漂浮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气质,就像是一个历经万代的古董,撒发着一股,腐朽而又出尘的气息。

就是这一股气息,紧紧的吸引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不忍移开,不敢去打扰。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安逸。

老太太此时对安逸之前所说的,已有花甲之龄,竟已开始相信起来。不知为何,她感觉面前的这个“少年”,比她经lì

的,要多的多的多。

赵斌怔怔的看着安逸,一时间似有千言万语,但却只是张了张口,就不自觉的闭上,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两人都愣神间,安逸却忽然目光一定,瞬间有了焦距。

先是平淡的瞥了赵斌一眼,却没有说话,转过头去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才又复转回来,道:“赵斌,你做何选择,贫道不会有任何干涉,陪母亲承欢膝下也罢,随贫道云游天下也罢,这一切都在于你之一心。但我只有一点问你,你可曾想过,你为何如此心慕道学,乃至对孔圣之言,都弃之如敝履。”

赵斌一愣,双眼中出现迷茫的神色,在内心中反问着自己。安逸一点也不着急,目光平淡的看着赵斌,等着他来回答。

他这一问只是随口一问,或许还有着其他心思,但连他自己也不甚明了。只是隐隐察觉到,这一点与其是问赵斌,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问自己,为何不辞孤独,一直在这漫长的修道路上,始终坚持着。

但他,却找不到答案,所以才问赵斌。

不知过了多久,赵斌脸上的迷茫终于有所消散,渐渐的,双眼开始明亮。他抬头看着安逸,神色间,一片清明。

“回禀师父,弟子以为,孔圣之学虽是入世正道,其言平易近情,可供为人楷模,人人如此,天下暂可太平,但却非永久常治之道。然出世之妙义,还在老君《道德经》内,人人习之,则万年常治,永无乱事。此中至理,正是我辈所应服膺。弟子虽则年幼,但也知天地之内,天地之外,只有这一个道。此道之外再无他道,此道之内也无他道。长生之道、救世之道,也只在这个内。天不生我赵斌则已,既生了弟子,弟子誓要把世界众生,一起引入大道!”

安逸表情一僵,万没想到,赵斌竟是这般回答。

把众生世界引入大道,何其艰难?莫说他,就连老君、佛祖都没有那个能力,更何况区区一个赵斌?

不过想到他乃是神仙下凡,而此时有未接触修道,有此等志愿也理所应当。

但可惜,却不是自己所追求的……

安逸悄然一叹,淡淡的扫了赵斌一眼,摆手道:“也罢,既然你有此等志向,为师也不会说什么。但你既然决定先侍奉母亲……”

“道长莫听小儿胡说。”老太太忽然在此时打断道:“小儿既已拜道长为师,就断然没有反悔之理。先前愚妇不明实务,贻误小儿,才导致他现在这般,立志坚定,行事却拖沓。但如今愚妇已经明悟,怎会再耽搁他的前程。小儿在仙师身边,一定比在愚妇身边更好,愚妇也万分放心。是以便替小儿决定,由他随着道长修行,即日便可启程。此言既出,此心无违。休说二十年,即使五六十年,七八十年,若小儿修持不力,学道无成,即是大不孝的逆子,纵令回来,誓不相见!”

“娘——”一声肝肠寸断,赵斌跪在老太太膝前,抱膝痛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用剑的神仙有很多

最终赵斌还是听了母亲的劝告,在求过安逸,多在家蹉跎了几日后,跟着安逸离开。安逸怕老太太出什么意wài

,留下一大笔银钱,并帮着雇了几个丫鬟,以及几颗施展了“撒豆成兵”的黄豆,已做不时之需。

赵斌即使万分不舍,但心中向道之念坚定,又加之安逸安排的妥当,所以泪别老母,跟着安逸踏上了形成。

一开始的几天,他心情确实不好,一路上两人沉沉闷闷,只在吃饭时偶有交谈。但随着路途渐远,赵斌业已缓过来,不禁拉着安逸疑问,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这时他们早已经离了临安府,更逐渐偏离了官道,四周一片群山环绕,赵斌连身处何地都不自知,又见安逸始终脚下不听,才不禁问了出来。

安逸抬头望天,一时间没有答话。

原本按他的意思,就是在深山之中修行,争取早日补全天地而已。但不知为何,自从过了那夜之后,他却没了那种急迫的心思。

现在他的修行,可以说是到了一个关键之处,停留在“凡”与“仙”的中间,不上不下。只要他能够把日月山川补足,就能够一举超脱凡胎。但不知为何,他现在却并不着急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四周景色,安逸洒然一笑,道:“你我先去大理,然后绕道吐蕃、西辽,去往西夏。到了西夏,再途径金国,最后在回来南宋。”

赵斌听的目瞪口呆。要知dào

这一圈下来。何止千万里。要就这么走下去。恐怕想回来要十几年后了。

安逸看着赵斌的表情,知他是担心无法再见母亲,呵呵一笑,道:“勿需担心,贫道既然收你为徒,自然教你神行之法。此去路途虽远,但若以法术赶路,最多不过一、二年便能返回。绝不教你生有遗憾便是。”

赵斌继而大喜,安逸继xù

说道:“此处山清水秀,正好适合停留几日,我先教你修liàn

之法,再传你缩地成寸之术,等你略有所成,你我再上路罢!”

说完,不等赵斌拜谢,便带着他寻了一个暂住之处,然后开始传授赵斌修liàn

之术。

自然还是老三样。剑法、变法、缩地成寸。然后再随意鼓捣了一篇炼气的法门,逐一传授给赵斌。

这赵斌乃是神仙下凡。只要能够恢复之前记忆,那前生法力也会瞬间回返,所以安逸教的也不甚用心。左右先能凑合着用便是。

但赵斌却不然,面对安逸所教每一个法术,都全心全意的学习,一丝不苟。

第一步当然是要熔炼法力,赵斌本就附有神性,根基不凡,所以这一步做的非常容易,紧紧一次打坐就练出了一丝。

等有了法力后,安逸便传授他剑术,用作防身。依然是之前经过总结,传授过许仙的御剑之术,依然是先练了一遍剑法,再传授剑法口诀,之后才让赵斌自行修liàn



当然,炼剑的材料安逸依然还是没有,所以依然吩咐赵斌,让他先用铁剑代替,等以后找到了炼剑材料,再为他炼制一柄仙剑。

赵斌丝毫不以为意,随手结果安逸递来的铁剑,就按着脑海中的记忆模仿剑招。

他本来就习过武,身体也打磨的十分强韧,所以炼起剑法来比安逸第一次还要强上不少。

看着赵斌把一遍剑法完完整整的打完,安逸刚要吩咐赵斌,让他再练习一遍,加深一下记忆。可话还未出口,他却忽然一顿,猛然站起身来。

只见赵斌此时闭目而立,手中铁剑斜指地面。可在赵斌的身上,却有着一阵白光,耀眼的闪烁着。

随着光芒越来越盛,忽然,赵斌双眼猛地爆睁,一股凌厉威严的气势从中射出,伴随着的却是一柄形式奇古,锋锐无比的宝剑,静静地悬浮在他的面前。

安逸猛然惊醒,下意识踏前一步,浑身法力暗自运转,只以为赵斌竟恢复了前生记忆。但不料此时,白光蓦地一敛,那股凌厉威严的气势也在赵斌身上消失殆尽,徒留一柄宝剑,在他面前悬浮着。

只见赵斌目光一清,似乎初醒般,待看清了眼前漂浮的长剑后,“啊!”的一声惊呼,翻然后跃,远远跳得开来。

满脸谨慎的看着空中长剑,向安逸叫道:“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安逸眉头皱了起来,见赵斌全无一丝恢复记忆的架势,之前元神也没有跃出囟门,展露出神仙法身。也是疑惑,这长剑是怎么来的?

沉吟片刻,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走上前拍了拍赵斌,笑道:“徒儿不必惊慌,这柄剑,恐怕就是你前世的武器。想必是仙剑有灵,见不得你用那破铜烂铁凑合,所以才在你还未曾明悟自身之际,就迫不及待显出身来。不信你心中呼唤一下试试,它定与你心意相通,神魂相融,随叫便到。”

赵斌迟疑了一下,半信半疑的按照安逸吩咐照做,心中呼唤着“剑来!剑来!”只见眼前光芒一闪,那柄剑果然飞了过来落到自己手上。他当即就是大喜。

窝着剑柄,赵斌只感觉感觉剑身与自己水乳交融一般,就像自己的某一个器官,他心中一动,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种明悟,默念了一个“收”字,只见手上光芒一敛,脑海中便多了一柄长剑。

安逸在一旁瞧见,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暗道自己猜的果然不错,这柄剑确实不凡。见赵斌徒自欣喜回不过神来,他轻咳一声,道:“好了,现在你仙剑也有了,以后就要多加凝练法力,争取早日做到御剑飞行,那样你我回来,比预计还要快上一些。”

“是,师父!”赵斌回过神来,高兴的答yīng

一声,却依然忍不住将宝剑招出来,收回去,玩的不亦乐乎。

安逸瞧着不住摇头,但他也知dào

这种心情难以平静,是以也非常理解。

看着赵斌手中一闪一现的长剑,他忽然心中一动,道:“赵斌,你把剑拿来,让我看看是否能从剑上,看出你前世的来历。”

赵斌自无不允,答yīng

一声,就把宝剑递给安逸。但宝剑此时却连连震颤,似乎在表示不满。当安逸把宝剑接过来拿在手上后,宝剑震动的频率更加大了起来。一跳一跳间,似乎就要脱手而出。

安逸微微一笑,伸出两指在剑身一弹,运起法力将宝剑压制。宝剑发出一阵轻吟,彻底安静。安逸这才拿到眼前细细打量。

只见剑身通体透亮,雕刻着莫名的纹路,剑柄处有龟蛇之象,相互缠绕。另有一个太极图案,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神韵。整体看去,不禁锋锐无比,更有一股凛然之气,堂堂正正,似乎有无尽威压,若是被小妖小鬼看到,只怕无需动用,就会吓得呆立不动,形神俱灭。

安逸看了半天,最后不由无奈的咂吧咂吧嘴,彻底承认了自己的见识不足。

这神仙的兵器他又没有见过,之前不过是存zài

一点侥幸而已,希望剑上刻个名字什么的。但很显然,这丝侥幸不足以改变事实,不足以增长他的见识。所以安逸只好无奈的把剑丢还给赵斌,道:“自己拿着玩把,这玩意我没见过。”

赵斌呵呵傻笑,赶紧将剑接在手中,当宝儿一样的抚摸片刻,才道:“嘿嘿,师父,没关系,反正我是谁我也不想知dào

,有这剑就行。”

安逸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退下,然后吩咐赵斌再把剑法演练一遍。

这一次炼剑又有不同,只见赵斌得了宝剑,有如神助,一套剑法耍的威风凛凛,顺畅无比,让安逸看了都不禁嫉妒起他的天赋来。

随口问了一下赵斌,得知他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宝剑在手一切剑法都能信手沾来,这回答让安逸更加无语。不过也能够知dào

,这赵斌在天上的时候,是个用剑的高手。

用剑的神仙有很多,向什么吕洞宾、钟馗、真武大帝、文始真人、翊圣真君、紫阳真人、玉鼎真人,等等,有太多了,所以光凭这一点,安逸也无法断定这赵斌究竟是哪个神仙。

直到第二天,天色有些阴沉,从早上开始,就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安逸带着赵斌找了一个山洞住下,进洞之后,开始教他变化之术。

这变化之术难学难精,更需yào

比较强dà

的法力支撑,所以即使赵斌,也只有先将口诀记住,等到日后法力渐强,才能够练习。这倒让安逸心里找到了些许平衡,暗道神仙下凡,也得从头开始。

匆匆一天就这样过去,第二天雨幕渐大,洋洋洒洒,安逸倒也不急着动身。继xù

把赵斌叫到身前,开始传授他缩地成寸的法术。

也幸亏赵斌本身不凡,自幼聪慧,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然像安逸这种填鸭式的教育,能记得下才怪了。

他能记下归能记下,但安逸却在讲授缩地成寸的时候,有了一个新的发xiàn



这一个发xiàn

,让安逸欣喜不已,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对天地宏伟的认知,对自己修行的哀叹。

长路漫漫兮,其修远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镇

却说安逸把赵斌叫到身前,开始为其讲解缩地成寸的法术,但说着说着,自己却不禁一顿,心中竟有了一个新的明悟。

这缩地成寸,其实是对空间、五行的运用,讲究是个“逢山山平,逢水水涸,逢树树折,逢火火灭,逢地地缩。”并不单指“地”这一项。

安逸忽然想到,这天地的想成,无外乎阴阳二气;万物的存亡,无外乎五行生克。况且,人无地不生,这其中的“地”,不单只土地,有时候还指空间。若没有一个合适的空间,无论人、畜,皆都无法生存。

这就表明,单单把日月星辰、山川沟壑制造出来,所形成的世界,距离一个“真实”的世界,还相差很远。

金、木、水、火、土等法则要有,但空间法则更要有,不仅如此,安逸还联想到了时间这个词汇。

俗话说,上有三光日月星,下有四时春夏秋冬。这种季节的变幻,岂不更是天地之力,自然之道!

安逸一时间对于日后的道路赶到深深的无力,如果真zhèng

搭建一个世界,恐怕不仅仅包括时间、空间、五行这么简单,如果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恐怕勉强搭建出来,也只是只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也。

安逸无奈的摇了摇头,深刻的认识到了道的伟大与渊博,但他却也没有放qì



以上种种离他太远,他现在只需yào

将世界的轮廓构造出来,把太阳补足、山川补足。即便不得其神。也能够更进一步。达到“仙人”的境界。至于再之后的,空间增减、时间变幻、万物演化,那是对应更高的境界。

就好像仙人也有级别分化,天仙、灵仙、上仙、真仙、玄仙、金仙、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什么的,所以在此时考lǜ

也太过早了。

如今他所需yào

的,不过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先把自己提高到“仙”的层次。然后再途其他。

不过在这其间,多练习一下缩地成寸,领悟领悟空间之道,也是可以的。

安逸如此想完,匆匆结束了讲解,打发赵斌自己去练习,然后他自己也沉浸其中。

缩地成寸的练习不仅是要多使用,更主要的,还是要对空间之道多加领悟,但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所以安逸最终还是把目标定在日常的使用上。

就相当于熟能生巧,每一次跨步都无时无刻的不在使用着缩地成寸。自然也会有所领悟。

安逸打定主意后,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练气的赵斌,之后就在这山洞练了起来。

这个山洞不大,但也不小,足有两间房的空间,四面有一些碎石,中间是一个不规则的大坑,也不知是怎么形成的。

安逸根本不去在乎这些,这地形虽然有些坑爹,但是也有助于更好的练习缩地成寸的运用。

现在的他,所追求的不是缩地成寸能够一步跨出多长距离,而是即使一步迈出,与常人跨出的距离一样,也要始终保持着法术的运用。

这并不简单!

缩地成寸毕竟是个缩小空间赶路的方法,所以距离越远反倒越容易。而在方寸之间还能灵活运转,却需yào

恰到把握的控zhì

力了。

对于这一点,安逸总体来说还是有信心的,总结起来无非四个字,持之以恒而已。

接下来就看到安逸在这山洞中四处乱窜,一会儿身影还在这,下一刻身影就又到了对面。

当然,也有控zhì

不住的时候,一不小心窜到了山洞外面。更倒霉的,甚至还会卡到石头里,这也是他控zhì

力不足,与缩地成寸“遇山山平”的特质导致的。

总体来说,就像瞬移,一不小心移到了山体里面;也像穿墙术,一不小心穿到里面法术失控,就会被卡住。

不过这也难不倒安逸,顶多再一次施展缩地成寸,亦或者用剑把山体破开而已。

一天时间匆匆而过,当晚间赵斌醒来,只见到了一个比之前更乱的山洞,以及安逸怪异的步伐。

那感觉,就好像时空发出了扭曲。

明明安逸迈出了一步的距离,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确实是在他下一步落脚的地方站着。但在中间,却会产生一个怪异的停顿,那停顿感觉很怪,就像从未有过,但又像很长时间一般。赵斌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头脑发胀,甚至要呕吐一般,所以不得不大声叫停。

“师父,你在干什么,怎么走的这么怪?”

安逸正在专心练习,闻言不禁脚下一顿,扭头见赵斌闭目低头不敢看自己,呵呵笑了一声,道:“你可别小看我这步伐,这可是为师锻炼了一天,好不容易才锻炼出来的成果……”

这缩地成寸说白了就是扭曲空间,从而达到缩短两地只见距离的法术,而人也是从这个空间结点一瞬间跨越到下一个空间结点,所以在迈出这一步的同时,人就相当于在穿越是个空间隧道,所以身体就会在“现实”的世界“消失”一下。

这种“消失”并不是无法避免的,只要对空间之道领悟的足够多,在短距离的“穿越”中,就可以抑制这种消失。

但这对现在的安逸来说,却是一种奢望,毕竟若想到达那种境界,对空间的领悟得到了一定的程度。而那个程度,恐怕都可以让他反过来,把空间拉长了。

也就是说,只要他继xù

领悟下去,其实是有可能悟出“袖里乾坤”之类的法术的。

将这一切都对赵斌讲完后,安逸从空间中拿出一些早就准bèi

好的食物给赵斌。赵斌早就见怪不怪了,接过来吃完后,便又继xù

用功打坐,修liàn

法力。

第二天,雨幕更大,安逸站在洞口望了望外边的天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赵斌正好在此时醒来,见此不由问道:“师父,可是担心雨大,把这洞淹了?”

安逸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外界天色,沉吟道:“只怕这场雨短时间内不会停了,原本我打算早些启程,以我的修为也不怕这些。但你现在却是凡子之躯,恐怕受不了这大雨,如今也只好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了。”

赵斌道:“师父,莫说这点小雨,即便再大我也不怕,如果师父不想在此停留,那我们现在就赶路吧。”

安逸摇摇头道:“那倒也不必,为师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早走晚走都一样,你正好可以趁这时间,多修liàn

出一些法力。你本是仙神下凡,根基稳固,仙骨天成,修liàn

之道比常人要容易百倍。这场雨估计要连绵半月之久,在这期间你争取把御剑之术或缩地成寸习成一个,日后也好方便赶路。”

“是,师父。”赵斌答yīng

一声,但却面露难色,道:“不过弟子也没有什么把握……”

安逸笑道:“以你的资质与悟性,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为师也不好对你施加压力,以免你自乱跟脚。所以,你只需做到尽量便可。”

赵斌重重的点点头,心中暗想:“师父既然如此为我着想,我赵斌一定不能让师父失望。”

如此想罢,他急匆匆吃完早饭,就开始打坐、炼习法术。

安逸当然不会去打扰他,又看了一眼天色后,自己也开始练习对缩地成寸的运用。

一晃十几天过去,安逸对法术运用的越加熟练,赵斌也勉强能够使用缩地成寸。不过他终归是初学,法力太少,所以当两人启程的时候,依然是一步步的步行。

由于安逸一直用那“怪异”的步法,所以赵斌一直不敢看安逸,一路上闷头走着。

不过当到了城市之后,安逸不在运用步法后,他话就瞬间多了起来。看起来也是个活跃的性格。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时间转眼之间就是月余。

这一日,两人正好走又从一个深山走出,安逸看着远处小镇,面上不由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赵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小镇不大,连绵也有着许多房屋,可本该热闹无比的主干道上,此时却空无一人,连一丝人影都看不到。不禁面露疑惑,转头问道:“师父,此时太阳还未落山,这小镇又为何如此空荡?”

“用心去看!”安逸收回目光,伸手一指小镇上方,示意道。

赵斌心下一动,抬头望去,见天空之上并无异状,暗道:“师父又骗人了,用心怎么去看。”

这一路上他可没少受骗,凡是安逸不想说的,被他问烦了,就会随口支吾一个答案。一开始他还深信不疑,但渐渐地也就不那么相信了。是以,不屑的撇撇嘴后,就收回了视线,无聊的四下张望。

安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抬起的手缓缓收回,但在半途却瞬间加速,“嘣~”的一下敲在赵斌脑袋上,笑骂道:“为师这次可没有糊弄你。都告sù

你了,凡事要用心,你难道就不会用之前我传授给你的法眼看看!”

赵斌一捂脑袋,委屈的看了安逸一眼,呲牙咧嘴道:“师父,下次能不能轻点,这一个多月总这么敲,再敲都被你敲傻了。”说着,再次抬头,默运功法汇于双眼,向天上望去。

只见之前万里无云的天气瞬间一变,小镇后方的天空上,一抹淡绿色的妖云从下至上,连接天际。赵斌脸色一变,道:“师父,这里是什么妖怪!”

“先进去看看再说。”安逸说完,已然动身。

赵斌不敢怠慢,紧忙跟上。(未完待续……)

PS:下一章白天发……

第一百七十六章 董涛、陈晔

两人走在空荡的小镇中,安逸看着两边房门紧闭的院落,神色之中露出一股思索。

忽然,他抬起头望向村子后方,在那里隐隐传来一片喧闹声,声音散乱,但却隐约相合,听起来似乎是在祷告,但听的并不真切。

安逸脚下不停,回头招呼了一声赵斌,加快脚步向那里走去。不一会儿,两人绕过一片房屋,出现在一片宽阔之地,在那里,聚集着上千名的村众,伏在地上跪拜着。

顺着他们跪拜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简陋的祭坛,祭坛之上,摆着牛羊牲畜,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一男一女两个幼童。

两童看起来不过二三岁模样,生的细皮嫩肉,可爱无比。此时正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好奇的望着下面跪拜的村民,浑然不知,自己将面临着什么。

赵斌看的心头一热,抬起腿来就要冲进人群,但不料却被安逸一把拉住,挑眉问道:“你要干什么?”

赵斌不敢挣脱,急声道:“师父,你看不出来吗,他们要拿那两个孩子当祭品!”

恰在此时,一个老头走上祭坛,先是对着祭品叩拜一番,之后转向村民喊道:

“乡亲们,我们……”

安逸收回目光,摇头道:“知dào

我带你来做什么吗?”

“难道不是救下着两个孩子,然后斩妖除魔?”赵斌也不挣扎了,抬起头疑惑问道。

安逸点点头,之后又摇了摇。道:“救是一定要救的。但我带你来。最主要的还是磨练一下你的遇事经验,你现在这么冒然上去,先不说会不会引出妖怪,就这帮村民,你认为他们会听你的吗?”

赵斌默然,看了前方前略显疯狂的村民,心里没有半分把握。但当他再次把眼转向两名幼童的时候,心中终究不忍。低声道:“那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先看看再说。”安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把事情搞清楚了,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不要着急。”

赵斌迟疑片刻,刚要点头,但那边老头似乎说完一般,下面人群响起一片悲呼。

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两个汉子,走到简易的祭台上,抱起两个幼童。冲着老头点了点头,向后面一处密林走去。

老头神情无奈。满脸戚戚。赵斌心中急迫,一双眼求助的望向安逸。

“师父……”

“笨蛋,还不快去!”安逸说完,见赵斌答yīng

一声,紧忙撒开腿就向那边跑,无语的摇了摇头,呵道:“回来,谁让你这么去了!”

“那怎么去?”赵斌脚步一顿,疑惑问道。

“说你笨你还真笨!”安逸走上前敲了赵斌一下,无奈道:“你这么过去,谁会听你的。不把你当成捣乱的暴打一顿,那就算你运气好。”

见赵斌神情焦急,安逸也懒得卖关子,继xù

道:“用御剑术飞过去,他们见了,肯定把你当神仙,绝对不敢冒犯……”

赵斌心中一喜,还不等安逸说完,挥手招出仙剑,瞬间化作一道剑光飚射而出。

安逸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一声还是太年轻了,就打算好好kàn

戏。可忽然,他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天边有一朵祥云,极速飞驰而来。只一瞬间,便与赵斌同时落在祭台上。

人群之中一片骚乱,原本站起来想要散场的人们,呼啦啦又全都跪下,由之前那名老头,带头向赵斌三人叩拜。就连那抱着幼童的两名汉子,也转身下拜,高呼“神仙”。

安逸向前跨出一步,定睛望去,只见祥云飘散,一男一女两位道人出现。

两人都是二十来岁的模样,男才女貌十分俊美,只不过那男的似生了一双醉眼,半眯半睁,似一条逢,显得眼睛十分细小。

两人刚一落到台上,对于同时飞来的赵斌略感兴趣,都好奇的打量着他。看的赵斌一阵忐忑,两眼不由自主的望向安逸。

安逸见那两人身上玄光纯正,对赵斌微笑点头,示意他不必害pà



恰在此时,那两人也顺着赵斌的目光看向这里,安逸一拱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台上,赵斌顾不得下面跪拜的村民,连忙对身边两人打了一个道稽,低声道:“晚辈赵斌,见过两位前辈。”

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对赵斌抱拳还礼,由男的道:“不必多礼,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赵斌摇头道:“晚辈也是刚随师父到此,正想要上来问一问,没想到却遇到两位前辈。既然有前辈在场,那晚辈就先下去了。”

“且慢!”那男的道:“你说的师父,可是台下那位道长?”

“正是。”赵斌顺着男子目光看去,立即点头。“不知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那男的与身边女子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闪过一丝疑惑,相互点点头,对赵斌道:“既然是你师父吩咐你上来,那想必是对你有所考验,我夫妻二人也不好插手。况且你师父在场,我二人若不过去打声招呼,也太过失礼,此事就由你来过问吧。”说完,招呼妻子下台,向安逸走来。

赵斌躬身送下二人,停顿片刻,便开始招呼人群快快请起,然后询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道:“凡夫俗子不敢面见天颜,仙人既问,小老二不敢隐瞒。我等如此行事,实属情非得已,还望仙人搭救我镇村民……”

安逸对以后的话没有留意,将视线收回,转移到面前一男一女身上,拱手道:“贫道安逸,见过两位道友。”

男女拱手还礼,依然是男子开口,道:“无量天尊,贫道董涛,携拙荆陈晔,见过道友。”

拙荆?安逸目光多在两人身上打量了片刻,没想到这年头还真有夫妻一起修liàn

,并且还修为不低的“道侣”。

董涛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道友不必好奇,我夫妻二人也是机缘巧合,才能有如此运气。”

安逸摇摇头道:“贤伉俪修为深厚,只怕离成仙也不远,又岂是一点运气就能达到的。”

董涛似乎不想多谈,出声打断道:“不知dào

友从何而来,你那位徒弟,他……”感觉腰间一疼,他闭口不言。

安逸瞥了一眼陈晔,恰巧看到一只抽回的秀手,呵呵一笑,不以为意。转头对董涛点头道:“想必道友也看出来了,实不相瞒,确实如此。”

董涛心下一惊,转头与妻子对视。

陈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道友,请恕贫道冒昧,实不知dào

友到了什么境界,竟然敢连他都收……”

安逸笑了笑,转头看向赵斌,见他此时正拉着老头问话。微微点头,才收回目光道:“道友不必惊疑,无论他之前是什么身份,在未回复神智之前,始终要有人引他入道。贫道不才,虽道行低微,也不忍看他在世间蹉跎,是以才勉力收下……”

董涛两人暗自摇头,对安逸的话将信将疑。

他们俩虽是偶然得到一篇功法才进入修liàn

之门,自修liàn

以来,也没有碰见什么法力高强的同道。但对于一些知识,两人通过摸索也知dào

一点。

就比如说这神仙下凡,自古相传,除非被贬落凡间的,所有人都会有上界神仙接引,让其不昧本性,重入仙道。

即便是那贬谪下来的,等轮回几世,受足了刑罚,也会有人前来引渡。而若刑罚未满之时,不论天庭神仙,还是下界的有道之士,都不敢擅自插手,以免触犯天条。

如此一来,安逸的身份,两人心中就有些琢磨不定了。

若说是上界的神仙吧,看起来着实不像;若说是凡间的有道高人吧,又没有哪个愿意收神仙当徒弟的,毕竟都有自知之明;若说是只练了两天道法,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小辈吧,可他们真的看不透安逸,而且之前赵斌御剑所使用的法力也无比纯正,明显是有名师指点。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沉默。

这时候赵斌正好问完了话,带着老头走过来,三人都将目光转了过去。

赵斌躬身拜道:“师父,两位前辈!”

安逸摆摆手道:“先莫要做这些虚礼,说说吧,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斌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老头,一把揪过来,道:“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随着几人视线转移,老头有些紧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仙长慈悲,还望几位仙长救救我们镇子。”

安逸道:“老丈不必多礼,还是先仔细说说此地状况,这样我们才好做出对的措施。”

老头道:“回禀仙长,此地名曰万槐镇,就是由不远处那片槐树林而得名。本来我们生活虽不富足,但也算安居乐业。直到二十几年前,那片槐树林中忽然出了一个僵尸,青面獠牙,以血为食,更有尸毒缭绕,一时间使我镇村民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只剩下一些跑不动的老人,或穷的无法跑的,留在这闭目等死。”

“但天见可怜,亦或许是老天捉弄,当我等村民都万年俱灰之际,忽然来了一位道士,说能够抑制这僵尸,但却不能彻底消灭。只能用童男童女的血封印在槐树林中,并且每年要用两名童男童女供奉,才能免除灾害。若不然,僵尸依然会出来肆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树林中

安逸听完老头的叙述,神色之间满是疑惑。回身见董涛、陈晔亦是这般,心下不由沉吟。

这时候赵斌忽然道:“师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我们就去树林里,把那僵尸灭了吧!”

安逸回头白了他一眼,道:“下回说话长长脑子,别给师父我丢人。”说完,对董涛二人道:“劣徒愚钝,还望二位道友莫要见怪。”

两人嘴角一抽,无比佩服安逸的勇气。

在他们想来,安逸即使收了赵斌为弟子,肯定也会和颜悦色的对待,不敢有半点马虎。而且,以赵斌“神仙”的身份,安逸肯定自傲无比,什么劣徒、愚钝、丢人,万万不会、不敢说出口的。

可现在一看……

董涛与妻子相互对视一眼,勉强笑道:“道友严重了,令佳徒清神俊郎,一表人才,令人羡慕还来不及,怎会见怪……”

赵斌大是点头,得yì

道:“还是两位前辈有眼光,不像师父……呃……”

看着安逸即将落在自己脑门的拳头,赵斌紧忙改口,讪笑道:“师父英明神武,算无遗策,徒弟我是万万不及的。跟师父相比,我确实是没脑子,给师父丢人了……”

安逸满yì

的点点头,收回了手。董涛、陈晔满脑袋黑线。

赵斌呲牙一笑,谄媚道:“师父,您就跟我说说呗,我到底哪里出错了。”

满脸的讨好,笑的活活像个太监。

董涛、陈晔把头一转,不忍直视。

安逸早就见怪不怪。但当着外人面多少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别给我作妖。给你读的书都白读了吗?”

“师父,你还没给我读过书……”赵斌刚一纠正,但见安逸眉毛一挑,赶紧改口:“不对,是我记错了,脑子笨,给忘了……”

“咳咳——”董涛终于忍不住打断道:“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捉妖之事……”

安逸点点头道:“没错,差点让这小子弄忘了。”赵斌一阵呲牙咧嘴。想要表达自己是无辜的。但被安逸瞪了一眼,瞬间老实了。

安逸一指树林,道:“赵斌,我且问你,那里是什么?”

“槐树林啊!”

“那好,我再问你,僵尸是什么?”

赵斌想了想道:“您之前跟我说过的,人死之后,身体不腐,之后再吸收了阴气。就会化成僵尸,吸血杀人。”

“既然你都知dào

。那你想想,用童男童女的血,把僵尸封印在槐树林里,这可能吗?”

赵斌脸色一变,瞬间反应过来道:“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槐树属阴,槐树地更是聚阴之地,这地方养僵尸还差不多,怎么可能封印!师父,你是说,之前那僵尸,就是那道人养的?”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安逸摇头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还需yào

看过才能知dào

。难道你忘了之前看到的那股妖气?据我所知,僵尸可发不出来。”

董涛插言道:“道友所言不差,之前我与拙荆前来,也是因为看到小镇上空的妖气,所以才前来。但现在却说是僵尸,此事之中恐怕另有隐情,还需yào

仔细探索一番。”

几人之间的谈话并没有避讳,所以都让一旁的老头听去了。回想起当年那个道人确实一脸阴鸷,不像个好人模样,老头当下又是叩首,恳求安逸几人帮忙除掉恶贼。

安逸大包大揽,挥手一道法力将老头拂起,笑道:“老丈放心,我等之所以前来,便是为了解决此事,汝且勿需行此大礼。”

虽是如此说,但老头却不敢怠慢,恭恭敬敬请几人回镇上静坐。安逸却懒得麻烦,摆手道:“老丈无需如此,还是先解决此事要紧,你把槐树林之前的情况说说,说完我们就动身好去查看。”

老头巴不得安逸这么说,当下把槐树林的“历史”介shào

了一遍。也无非是不知何时所生,祖辈就用作坟地之类。连赵斌听了都不禁无语,暗道槐树地里埋死人,还真是不知死活,没事找事。

安逸听后却若有所思,先对老头点点头,之后却朝着董涛夫妻问道:“不知二位道友可有兴趣一起进去看看?”

那二人对视一眼,笑道:“但所愿,不敢请耳!”陈晔道:“我们夫妻也想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几人说笑间,与老头相互告辞,走向北面的那一片树林。

老头脸上半忧半喜,带着身后村民叩拜相送。口中高呼道:“恭迎几位仙师凯旋而归!”

安逸微微一笑,脚步不停。董涛、陈晔夫妻对视一眼,同样面露微笑,但却比安逸多了一层高兴。唯有赵斌,咧着大嘴笑的傻呵呵的,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但腰板,却挺得笔直。

这时日头已经西斜,堪堪挂在山头之上。

淡淡的夕阳,洒在安逸几人的身上,给他们身体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圣洁而又神mì

。让身后目送他们离去的村民,心底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信心。

“但愿,他们会成功吧……”每人心中无一不响起这声呢喃。

※※※

槐树林中,枝枝桠桠,树叶繁盛。当安逸几人第一步跨入其中,天地间就为之一暗,也不知是太阳正巧落山,还是阳光被树叶遮挡,还是……

安逸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表情不变,缓缓向中心处走去。在他身体左侧,是董涛、陈晔二人,在他右侧,赵斌落后半步紧跟着。

此时正值夏天,但树林之中却扑满了一层落叶,走在其中,隐隐有那么一股子怎么也散不干净的腐烂气味。酸臭的味道,让安逸几人几乎不想进去,尤其是赵斌。不像安逸他们能够闭气胎息。一张脸皱的跟个包子似的。

“师父。要不我们一把火把这森林烧了得了。”实在忍不住的赵斌,终于出了一条馊主意。

安逸离得近,扬手便打,骂道:“放屁,你烧还是我烧?要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还用等到我们来?”

赵斌揉了揉脑门,委屈道:“他们不是没有师父这么大的能力吗,怕烧了树林反倒把僵尸放出来。我们就不一样了啊。有师父在……呃……还有两位前辈,我们把树林烧了,把它引出来不就是了。”

“说的也是!”安逸赞同的点点头。

赵斌抱怨道:“那师父为什么还打我。”

“无他,手熟尔。”

“呃……”赵斌一翻白眼,无比后悔拜了这么个缺德师父。

见安逸依然自顾自的走着,也不停下来动手,他紧忙追了两步,催促道:“师父,你既然同意了,还往前走干什么!”

“谁说我同意了?”安逸头也不回的说道。

赵斌表情一僵。眼珠滴溜溜一转,嘿嘿笑道:“我明白了。师父是不是觉得自己还不如徒弟脑袋好使,然后不好意思了,恼羞成怒了,所以就死鸭子嘴硬了?其实吧,我觉得师父不用不好意思的,这俗话说得好,有事弟子服其劳,脑力劳动也是劳动嘛,放心,以后师父老了,脑子不好使了,有什么问题都包在我这个当徒弟身上,我帮你……哎,师父,你怎么又打人啊!”

赵斌见安逸一抬手,赶紧抱头鼠窜。“噌”的一下,窜出了五六米远,险些装上了前面的一棵树。

安逸也懒得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收回手道:“早就告sù

你长点脑子,别拿你那无比丰富的白痴经验揣摩别人的想法,不在同一个层次上面,你猜一辈子也猜不到。”

赵斌脸色一垮,苦哈哈蹲在原地,一边拿手指头在地上画圈,一边心里不住的哼唧:“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是说不过你,就是不愿意说而已……”

这边董涛终于看不过去了,没想到安逸真敢欺负神仙玩。见赵斌蹲在那跟个受气包一样,劝解道:“赵斌,你师父说的……呃……咳咳……”他忽然发xiàn

,安逸说的貌似还真有点道理。

干笑两声支吾过去,董涛正容道:“这树林真的不能轻烧,先不说其中是否还有其他性命,一把大火下去,其中因果我们谁都担待不了。更何况,若真的逼急了里面这位,恼羞成怒之下,若殃及了无辜的村民,也是一场罪孽……”

正说着,安逸脚步忽然一顿,转过头去紧紧盯着一个方向。董涛似有所觉,也是停下来,向左前方望去。

赵斌正低着头,听见董涛没了声音,不禁嘟囔道:“什么罪孽因果的,就现在这树林,能有什么活物。再说外面的村民,全让他们回镇上不就是了。”

一边说着,赵斌一边抬起头来,见安逸几人没有一个听他讲话的,不禁大感无趣。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见树林中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心下疑惑:不知dào

师父他们都在看什么。

一边想着,他一边起身走到安逸身前,刚要开口,却不料安逸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转头向一边的董涛二人问道:“两位道友,不知可看出了什么?”

夫妻二人沉默片刻,陈晔摇头道:“没有,那感觉……给人很怪。”董涛也道:“我夫妻游历几十年,也未曾遇到这么怪异的气息。似妖非妖,似鬼非鬼,一闪而逝,现在就再也感觉不到,那东西,真的感觉很怪。”

“确实很怪。”安逸点点头,但不知为何,心下却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忽然间,有一股风扑面而来,空气中,仿佛又增加了一股腥臭。

令人作呕!

安逸脑海中灵光闪过,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下一刻,却被董涛的说话声打断。

“道友,我们过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坟地

“道友,我们过去看看?”董涛的一身问话,将安逸的思绪彻底打断。

安逸转过头,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但脑海中闪过的那一抹灵光,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回……

风,似乎更加大了。

四个人一路上比较沉默,树林中,只有哗啦啦的树叶声,再加上漆黑的天色,风声的呼啸,与空气中的腥臭,使得这一切,显得那么的阴森,与诡异。

赵斌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也顾不得嚷嚷着臭了,两只脚紧跟着安逸,寸步不离。可毕竟空气中的腥臭太难忍受,虽然被风吹的一股子一股子的,但赵斌依然忍不住拿起袖子上的衣服,遮掩口鼻。

另一边的董涛看见,从怀中摸摸索索,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他道:“吃下吧,这个东西本是祛毒的,但对于气味也有一定功效。”

赵斌大喜道:“多谢前辈!”

接过来吃下之后,赵斌感觉确实好多了,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拜谢。董涛连忙口称不用。

安逸却在前面一叹,停下来道:“道友你管他干嘛,他那嘴如果没东西堵着,这一路我们甭想清闲。”

这一句话,惹得大家都是白眼。赵斌道:“合着师父您老人家就是嫌我叨叨,才懒得管我的?”

安逸不答,继xù

向前走去。

赵斌也懒得自讨没趣,翻了个白眼,开始拉着董涛聊了起来。只见他盯着董涛打量半天。才小声问道:“前辈。您到底多大了?”

“问这个做什么?”董涛边走边道。

赵斌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之前我师父说他有六七十岁了,可怎么看也不像,所以想找您证实一下。”

“你说什么?你师父六七十岁?”董涛脚步猛地顿住,失声道。

“您也不信?”赵斌眨巴眨巴眼,道:“我就说师父骗我,他看起来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六七十岁!对了,前辈,你究竟多少岁?”

董涛嘴角一抽,道:“五百八十岁!”

这回轮到赵斌吃惊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董涛,扯扯嘴道:“前辈,虽然我叫你前辈,可你也不能骗人啊!”

董涛无语道:“谁说我骗人了?我骗你对我有好处吗?”

“那你刚才为什么……”赵斌指了指前方的安逸,意思很明显:既然你岁数这么大,为什么还对我师父的岁数吃惊?

董涛苦笑道:“那是因为没想到安道友竟然那么年轻。”

赵斌翻了个白眼。七八十岁还叫年轻?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他不信了,虽然有些惊诧。但却也不放在心上。看了看安逸的背影,他眼珠一转,又问道:“那前辈,你现在是什么修为?跟我师父比,谁高谁低?”

董涛呼吸一顿,下意识扫了一眼安逸,见他脚步依然不停,摇摇头道:“安道友的修为,贫道也看不透,至于贫道,可以说飞升在即了吧……”

“真的?”赵斌失声惊呼。

安逸虽然一直走在前面,但两人的谈话他也一直都在关注着,闻听董涛此言,也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他虽然觉得董涛夫妻不凡,但没想到竟然飞升在即了?

不过想来他们也没必要说谎,所以安逸姑且相信,暂时收回了目光,继xù

看向前路。

此时他们正走在一条小路上,小路宽不足半米,四中杂草丛生,很明显,这条小路是二十几年前的,现如今依稀难辨痕迹。

随着几人越往前行,四周阴气越来越大,顶着风,听着耳边哗啦啦的树叶翻动,安逸独自打头,身后是董涛三人,由赵斌带头瞎侃。

此时董涛也有些后悔了,他没想到赵斌竟然是这么个嘴碎的脾性,一路上嘚啵嘚啵没完没了,让他连观察环境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好在安逸早已对赵斌免疫,任由他在后面拉着董涛废话,自己在前面认真观察。

随着小路越往里去,周围的树木越加繁密,但生机,却越来越低。一根根高大的槐树,此时竟落叶飘黄。在树干上,有着一道道丑陋的纹路,凝结起来,像是一张张鬼脸,再加上歪曲的树枝,就仿佛饿鬼扑食一般,在小路的两旁,恶狠狠的盯着安逸一行。

随着风力越大,树上泛黄的叶子纷纷吹落,似是利刃出鞘,被风卷着,迎面打在他们几人身上,仿佛在阻拦他们前进。

安逸一双眼渐渐眯起,感觉到越来越重的阴气,就连他,也不禁提起了几分小心。

身后,赵斌也不由得住了嘴。抬头望了望天色,那淡淡的月光撒下,更为这诡异的气氛,填了一丝阴影。

董涛夫妇对视一眼,相互间微微靠近一步,神情略有一些防备。董涛道:“安道友,是否发xiàn

了什么?”

“还没有。”安逸回头答yīng

一声,继xù

向前走去,边走边道:“这里距离那里应该不远了,大家小心些,不要出现什么意wài

。”

董涛口中答yīng

,与妻子追了两步,和安逸并排而行。赵斌见此,也连忙跟上,不敢落后半分。

几人继xù

前行,但少了赵斌麻烦,相互间越发显得沉静。不一会儿,拐过一道弯,眼前忽然多了一片灌木,绕过灌木之后,是一片广阔的坟地。

月光洒下,幽幽的斜照在冰凉的土堆上,一个个坟头连绵不绝,更填了一股阴森。赵斌感觉一阵恶寒,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对安逸道:“师父,这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鬼是肯定有的,只是不知dào

有多少。”安逸看着赵斌脚下,面露怪异。

赵斌心头疑惑,见董涛夫妻也像安逸一样,看着自己的脚下。他不禁顺着目光低头。

“啊——!”

一声惊呼,从赵斌嘴中响起,只见他“噌”的一跃两丈高,还未落地,手中已经招出仙剑,横在胸前。

“嗒~嗒~嗒~嗒~嗒~”一阵上下牙撞击声,在原地发出。仔细一看,竟是一个腐烂的人头。正在对着赵斌,嘎嘎傻笑。

赵斌落在地上,紧紧的盯着,脑门刷的流出冷汗,暗怪师父怎么不提醒自己。

“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岂不是被咬死。”

就在赵斌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人头忽然凭空一跃,张着大嘴冲他咬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恐怖面容,赵斌虽惊不乱,右手一挥,手中宝剑化作流光直刺过去,从人头口中穿透,宝剑之上,剑qì

激发,将人头一削为二。

人头落地,两块半拉的人头,依旧睁着两个腐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赵斌,一张嘴,嘎嘎的动着……

赵斌不敢怠慢,右手剑指一引,刷刷刷又是几道剑光闪过,将人头劈了个粉碎,一缕黑烟,从人头内飘出,瞬间消散。

黑烟散尽,赵斌心头一松,收了剑光,走向安逸抱怨道:“师父,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还好我反应快,不然你以后就见不到我这个徒弟了。”

安逸呵呵一笑,并不答言。赵斌正在疑惑间,忽听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妪的呼喊声!

“我的儿……你在哪里啊!”

那声音凄凉的赵斌忍不住直打冷颤!

“是活人?”赵斌忽地反应过来:“不对!身后是坟地,又加上这个环境,怎么可能还有活人!”他不禁心底一寒,“如果不是活人的话,就只能是鬼,或是妖了……”

就在这时,那声音再次响起,似在耳边:“儿啊!为娘的可是想死你了!”

赵斌向前一跃,猛的回头。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妪,用一只干枯长满了脓包的手,端着一只碗,站在了他的身后,那碗里,还有着一颗发臭的人心!

“儿啊!为娘的知dào

你想吃肉,来,吃吧!”那老妇人一点点的走进了赵斌,猛地抬起头来!

只见那双眼睛没有了瞳孔,全是眼白,一脸的脓包,那老妪一笑,在脓包中不停的向外涌出白色的蛆虫!

赵斌看着老妇胸口的污血,这悬停的剑,却是怎么也刺不下去!

距离他不远处,董涛看了一眼赵斌,又看了一眼安逸,犹豫道:“道友,我们真的不要上去帮忙?”

安逸无良的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无非就是一个老鬼,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董涛看着四周浓郁的阴气,嘴角抽了一抽,道:“你确定只是一个?”

安逸嘿嘿笑道:“管他几个,放心,赵斌那小子,别看他平时没个正经,但要关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可怕死着呢。”说着,向坟地中央努努嘴道:“现在我们该关心的,还是那里面的家伙。”

董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坟地中央处,有一个幽深的洞口。洞口处阴气缭绕,煞气逼人,就连他都感觉神魂一荡,微微有些刺痛。董涛不禁色变,惊疑道:“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凭我的修为,都感觉到危险!”陈晔亦是满脸凝重,看向安逸。

安逸无奈的摊摊手道:“你问我,我怎么知dào

,还是等赵斌把外面这群东西解决,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再说吧。”

说话间,三人都是把目光看向赵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超度

“儿啊!为娘的知dào

你想吃肉,来,吃吧!”披头散发的老妇人,用一只干枯长满了脓包的手,端着一只盛着人心的碗,递到了赵斌面前。

赵斌持剑横在胸前,看着垂垂老矣的妇人,这手中的剑,却是怎么也刺不下去!

恍惚间,眼前的老妪似乎变了一个模样。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在端着一碗自己最爱吃红烧肉,放在自己面前。

赵斌神情怔怔,下意识将碗接了过来。

对面老妪在赵斌接过碗去的那一刻,脸上笑容更盛,但那满脸的脓包,却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恐怖、狰狞。

只见她趁着赵斌发愣的时候,猛地抬起了一只手,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菜刀。眼看着就要往赵斌的脖颈处砍下,“我的儿,为娘的给你吃心,你也把人头给为娘的吃了吧!”

就在这时,赵斌手中仙剑忽然响起一阵嗡鸣。

一道白光闪过,赵斌眼中瞬间一清,持剑的手下意识向前递去,只听得“呲呲啦啦”一阵烙铁烙肉一般的声音,宝剑已经嵌入老妪体内。片刻之后,老妪化为一股黑烟飘散。

赵斌看着化成烟的老妪,怔怔半响,忽然发出一声长叹。抬起头,发xiàn

师父他们都在看着自己,他张了张口,却是无言。

安逸看着他如此,摇头道:“你现在修行不稳,不然也不会被这一只老鬼骗了,好在仙剑通灵,即时示警。不然就让那老鬼得逞了。罢了。这其实也是你修行日浅。以后多注意一点,好好提升一下心境。”

赵斌躬身称是,抬起步就要走回安逸几人身边。却不料安逸忽然指了一圈坟地,笑道:“你先别忙着回来,自己看看身后,把他们都解决了再说吧!”

“身后?”赵斌疑惑回头,只见连绵的坟堆里,飘飘升起一道道虚幻的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浑身是血,有的面容苍白,有的没有脑袋,有的烂了大腿,也有那坦胸露怀的妇人,也有那哇哇直哭的婴儿。

赵斌脸色瞬间苍白,颤声道:“这……这么多……咕噜……师父……要不还是换你来吧……”

“有事弟子服其劳嘛!”安逸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赵斌感觉要哭了。转过头求助的望向董涛夫妇,暗希望他们可不要向安逸那么缺德……

董涛看了妻子一眼。见对方点头,才干咳一声。对安逸道:“道友,我看此事怕有不妥。”

“哦?道友请讲。”安逸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董涛道:“此地游魂多有几百条,若各个都用剑斩了,形神俱灭下,只怕要背上无尽的业力,对令徒的修行没有半分益处。不如由我与拙荆作法,将这些游魂超度,也算是一场功德。”

安逸好不思索,立即点头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烦两位道友了。”说完,对赵斌喊道:“还不快回来,谢谢两位前辈!”

赵斌一听,没有半分迟疑,三两步窜到近前,躬身对董涛夫妇拜谢。“多谢两位前辈,嘿嘿……”

夫妇两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他们忽然发xiàn

,刚刚这师徒二人好像是故yì

在演戏。

董涛对妻子道:“算了,我们去吧。”陈晔点点头道:“好!”声音未落,两人腾空而起。瞬间跃到坟地中央,漂浮在半空之上。

只见两人背对着背,各自从腰间拿出一玉瓶、一葫芦,拔开盖,打出一道法力,对着下面游魂吸去。

只见一道无形的吸力,似是扬起一道巨风,带着满坟地的游魂,拔地而起,向着玉瓶嘴、葫芦嘴吹去。

下面游魂面露挣扎,但却被什么绑住一般,始终挣脱不了两宝的笼罩。不一会儿,场上游魂瞬间一清,看不见半丝半点。

安逸见此不由赞叹道:“两位道友好修为,好宝贝!”

董涛、陈晔飞身回来,落在安逸身边道:“道友抬举了,不过是机缘巧合,偶得了一些小术。”陈晔道:“还请道友为我二人护法,我夫妻先超度了他们。”

安逸点点头,赵斌好奇问道:“两位前辈,你们既然把他们都收了,就先收在里面,干嘛这么着急就要超度?”

“你有所不知。”董涛笑道:“这葫芦与玉瓶都是我与拙荆用秘法炼制的,但本体却是普通物件,不堪什么大用。平常时候,装一些水酒尚可,但一次性收了这几百冤魂,却有些勉强,所以在急着将他们超度,以免损坏了这两个物件。它们虽然功用有些小,但毕竟是我夫妻二人最开始炼制的一件法宝,倒也舍不得弃了。”

安逸在一旁听闻,也不由得点点头。

这两件物什,在董涛夫妇拿出来后,他就已经仔细打量过。确实如董涛夫妇所言,本体材料只是普通的葫芦、糟玉,炼制而成。但就是因为这材料不好,才更能现出炼制的手法不一般。

那几百个冤魂,如果让安逸来,恐怕除了一剑灭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而在这董涛夫妇手中,却一人拿一个法器就能轻松解决,足以看出,这原世界的“土著”与安逸相比,有着一定的优势。

最起码安逸就没有法宝,也没有超度冤魂的能耐。

对于这一切,赵斌却不知dào

。两只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董涛二人手中的法宝,心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别看了,口水都流出来了!”安逸回头踹了赵斌一脚。

赵斌神色一慌,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见安逸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才知dào

被耍了。愤愤不平道:“师父,有你这么欺负徒弟的吗?”

安逸懒得理他,抬起腿来退后两步。对董涛二人道:“两位道友请自便。贫道这就为道友护法。”

“多谢道友。”董涛说完。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玉瓶,将手中葫芦递给妻子,陈晔接过来拿在手中,这时候董涛已经盘膝坐下。

只见董涛手中掐决,连连变化,口诵经文:“志心皈命礼,青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七宝芳骞林。九色莲花座。万真环拱内。百亿瑞光中,玉清灵宝尊。应化玄元始,浩劫垂慈济。大千甘露门,玄妙道真身。紫金瑞相,随机赴感。誓愿无边,大圣大慈。大悲大愿,十方化号。普渡众生,亿亿劫中。度人无量,寻声赴感……”

随着董涛念动经文,他身上升起一道白光。衬托的他宝相庄严,宛若仙神。此时陈晔忽的手上一抖。将两个瓶子抛在空中,拔起盖来,把里面冤魂一排排吐到董涛面前。

安逸心中一动,听出这是《太极救苦宝诰》,但没想到这篇经文在这个世界,竟真有这么大的功效。这让他不由沉思,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就在安逸想着的时候,所有冤魂已经一股脑被陈晔丢到董涛面前,只见董涛身上白光猛然大放,忽地将所有冤魂罩住。

随着经文持续,白光愈演愈烈,被白光包裹住的冤魂上,开始升起缕缕黑色轻烟,被白光照的消散。

那黑烟,正是困住冤魂不能投胎的怨煞之气。

当所有冤魂中煞气全部被经文所激发的白光炼化,一个个冤魂全都成了透明之色,没有了半分杂质。这时,白光开始消散。陈晔一声娇叱,纵身跃到无数鬼魂之前,手中掐了一个法诀,向魂魄一指,大声喝道: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诛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屈曲亡,冤家债主,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升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担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升。阴曹地府,幽冥开界!”

随着她话音方落,只见一点幽光从起指尖而起,咻的弹射道鬼魂上空,似乎撞上一个无形的结界般,幽光轰然炸裂。但光芒消散后,原地却露出一个幽幽的黑洞。

那无数的鬼魂似是听到什么命令一般,飘飘悠悠开始上升,不一会儿,全部扎入黑洞之中,消失无踪。

此时董涛两人正好收了法术,赵斌刚要说话,忽然从天空之上降下一缕极其细微的金光,之后一分为二,扎入董涛夫妻体内,他不禁感到疑惑,脱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陈晔抿嘴一笑,似乎十分高兴,道:“功德金光,你师父没告sù

过你吗?”

赵斌满脸无辜,转头望向安逸。却见安逸低着头,眉头皱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禁无奈摇头,回头道:“没有,师父从来没对我说过,到底什么是功德金光?”

“至诚谓功,至善谓德,所谓功德,就是多做好事。”董涛走过来解释道:“功德金光就是修行之人做善事之后上天所给的奖励,当然,并不是每一件善事都会有,这其中的分别我们也不甚清楚。但这功德金光确实妙用不凡,可以提升修为、增加气运等等,是我等修道之人求之不得的宝贝……”

安逸刚回过神来,就听到董涛这般言论,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功德虽好,但与业力都是一样的,要想得功德,必须要结因果。功德越大,与这方天地的因果越大,所以对于安逸来说,这功德其实有不如无。

不过,其实他想要,这天地也不一定给,毕竟,他是一个“黑户”……

这时候月上中天,安逸抬头望了望,不愿耽搁时间,开口招呼赵斌几人一声,带头向坟地正中央的黑洞走去。

那里面,也不知埋藏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僵尸

月上中天,安逸一行四人来到坟地正中央,看着那阴气蓬勃的黑洞,相顾间颇为谨慎。

“道友,我们谁先进去?”董涛转头向安逸问道。“刚才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同时我也收到元神示警,只怕……此行不易啊!”

安逸低头沉吟。元神示警他是知dào

的,那是修道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当自身即将面临危险之时,元神就会发出警告。

那种感觉,安逸之前也有过,但这一次,却不知为什么,完全没有出现。

闻着从洞中飘来的血腥之气,他不禁沉思,回想着脑海中那一抹熟悉的感觉,却始终说不上是什么。

安逸抬起头,对董涛道:“有劳两位道友,还望你们再次照看劣徒一二,这洞内,就由贫道一人前行吧。”

董涛皱眉道:“道友可是看不起我夫妻二人?”

安逸紧忙道:“不敢,只是……”

“那就是了!”董涛打断道:“既然道友看的起我夫妻,我们又岂敢让道友孤身犯险。”

“没错,虽然不知dào

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斩妖除魔又是我等修行人的本分,道友莫要推辞了。”陈晔也开口道。

赵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对安逸道:“师父,你不会是想假装进去,然后丢下我们跑吧?”不等安逸回答,气哼哼道:“上一次就是这样,我刚学会御剑。你就带着我去捉什么妖怪。等妖怪来了。您倒好,自己跑了。要不是徒弟我聪明,跑得快,早就被你坑死了!”

“放屁!”看着董涛两人投过来异样的目光,安逸讪笑道:“二位道友别听他胡说,我那也是为了磨砺一下他的武艺,找个妖怪给他练练手。谁知dào

这小子那么胆小,连打都不敢打。妖怪刚一出来就跑了,害得我白隐身在旁边,担心他半天。”

赵斌大翻白眼道:“练手?亏您想的出来,别人练手都是找法力相当的吧,您给我找的那个,没有一千年道行我跟你姓!这也叫练手?我看你是想让我送死还差不多!”

两人一路上早已习惯了抬杠拌嘴,但这一幕被董涛两人看见,却感觉无比怪异。

在这个尊师重道的社会,哪有像他们俩这样没大没小的师徒。这事别说董涛他们,就算被任何人看去。一时间都无法适应。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半晌不语。

此时风声渐止。安逸懒得再跟赵斌废话,一脚给他踹到一边,对董涛夫妇道:“让两位道友见笑了!”

“不敢……”董涛道:“道友师徒情深,实在令人羡慕!”

“哪里比得上道友,伉俪情深,鸾凤和鸣……”

“师父,这两者能一样吗!”

“滚!”

“唉……”赵斌一声叹息,满脸的忧伤……

安逸转头看向洞口,道:“这里面有什么危险无人能够知晓,两位道友真的决定了,要和贫道一起进去?”

陈晔迟疑了一下,道:“本意确实如此,但现在……道友与令徒情谊深厚,若万一进去有个闪失,我们也无法向令徒交代,不如就让我夫妻二人进去一探,道友在外面照顾令徒?”

安逸笑眯眯看了陈晔一眼,心念转动,不知dào

她是激将,还是却有此心。

但不论如何,安逸都不会退却的。是以在写过陈晔好意之后,当先向深洞内走去。可不料他迈步刚要进去的时候,这洞口深处忽然吹出来一股阴风,将他的脚步挡住了!

安逸感觉这身前传来的阻力,试着运用功法,强行突pò

,但不料他越用力风力越大,始终将他拒之洞外,只好无奈退了回来。

其余三人也看到了,当下都是迈步走进,董涛观察了片刻,不确定道:“这是……阵法?”

安逸微微摇头,道:“不像是阵法,到像是某种禁制,只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那我们该怎么进去?”赵斌在一旁问道。

安逸没有回头,再次观察了洞口一会儿,突然笑道:“管他什么阵法还是禁制,既然没有见过,没办法破解,当然是强行闯进去了!”

“道友,赵斌,你们且先让开,看贫道用剑光破了它!”安逸招出天魔明心剑,对董涛几人道。

三人没有异议,同时点头,可此时洞口却忽然闪过一道乌光,里面的阴气喷涌而出。

隐约中,一声厉啸从地下逐渐接近。

董涛脸色一变,喊道:“大家快退,有东西上来了!”

几人闻言后退,就连安逸,也隐隐让开洞口。

随着洞内阴气奔涌而出,几人的视线都略微收了影响,三五米外,都被漆黑的阴气所包裹,令人看不真切。

可安逸一双眼却越发明亮,紧紧盯住洞口,一瞬不瞬。

“嗷——”一声凄历的嚎叫,阴森而又恐怖,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身穿破烂的僵尸跃出洞口。

甫一出来,它抽了抽鼻子,一双凶恶的红眼,仅仅锁定了修为最浅的赵斌。

赵斌何时见过这个玩意,脚步挪动间,隐隐有向安逸靠拢的姿势。安逸此时还在疑惑,但看见赵斌如此表现,不禁嘿笑一声,“噌”得一下,与赵斌拉开了距离,把赵斌暴露在僵尸面前。

赵斌怪叫一声,拔腿就追。但不料僵尸忽然跃起,凌空向赵斌扑去,两只长长指甲的利爪,隐隐对准了他的脖子。

赵斌不敢怠慢,来不及跑动,挥手就是一剑劈出,迎向僵尸,两者战在一起。

这边董涛想要帮忙,但不料安逸忽然拉住他的胳膊,他不禁疑惑问道:“道友难道就不担心?”

安逸摇摇头。指了指僵尸道:“道友且看。这只僵尸是个什么修为?”

“这……”董涛看完一惊。大为不解道:“怎么可能!这僵尸看起来不过百年,确实伤不了令徒,但之前,又为何给我等一种危险的感觉?”

“能够带给我们危险的,恐怕不是这僵尸。”陈晔忽然打断了自己的丈夫,伸手指了指洞口,道:“你看,那里面一定还有其他东西。”

“不错!”董涛刚转头看去。安逸就在一旁附和道:“不知二位道友还记不记得,之前在树林外,那位老丈跟我们说过,他们每年都会献上一对童男童女,放到这树林里。而今天正是祭献童男童女的时候,我想那僵尸之所以出来,怕是为的就是那两名幼童,却正好被我们赶上了。”

陈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再次打量了一眼僵尸,沉吟道:“这僵尸明显是人为炼制的。而且体内血煞之气微弱,明显是许久未进食鲜血的迹象。可镇子里每年都会献上两名童男童女。虽然少,但却也不应该有此等迹象,所以……”

“那里面一定还有其他人,而且这童男童女,是这僵尸的主人所需yào

的!”董涛此时也反应过来,如此道。

安逸却微微摇了摇头,闻着鼻子传来的腥臭味,轻叹道:“以前或许是人,但现在……可不一定了……”

陈晔两人都是一愣,但瞬间却反应过来,点头道:“确实如此,这槐树林中没有活物,而且每年都要残害两名童男童女的性命,确实不能说是人了。”

安逸摇头不语,他所指的,可不是两人所说的那样。

不过他也没有解释,毕竟心中那个怀疑,他也拿不准,所以只好暂且压下,转头看向与僵尸交手的赵斌。

这赵斌不愧是神仙转世,悟性非凡,不过一月间就把安逸传授的剑法用的有模有样,并且学会了御剑。

不过他此时可没有御剑,毕竟御剑太消耗法力,他根本支撑不了十几分钟。

经过以往的经验,赵斌深刻的认识到,以安逸的尿性,除非他身受重伤,否则绝对不会救他,所以他必须要小心谨慎。

他可没有受虐倾向,更不想因为御剑,法力不支之后,被僵尸按在地上狂啃。

只见赵斌一柄宝剑舞的密不透风,脚步下腾挪辗转,始终避免僵尸攻击到自己。只有在确保自身安全时候,才时不时的,拿宝剑在僵尸身上捅两下,扎一扎,刺一刺。

不过好在仙剑不凡,其上似乎更有荡妖除魔的能力,每当剑身刺到僵尸身上,都会闪烁一下白光,相应的,僵尸身上就会多出一个伤口,升起一道浓烟。僵尸吃痛之下,连连怒吼,更加疯狂。

赵斌毫不在意,一点都不被打乱节奏,连蹦带跳又挥剑格挡,一边应付着僵尸的两只利爪,一边找机会在僵尸身上捅一捅。

前胸、后背、胳肢窝、小弟弟……终于,在赵斌某一次猥琐的把罪恶的长剑伸向僵尸的菊花的时候,安逸彻底忍无可忍,爆喝道:“赵斌,你他.妈再磨蹭,信不信老子把你扔洞里,然后把洞口堵上!”

赵斌浑身一寒,他可知dào

他这个师父说的出就做的出来,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当下不敢怠慢。慌忙一跃,凌空跳出战圈。但不料此时僵尸正好回身,伸出两只利爪向他抓来。

赵斌面色不变,倏地一掐剑诀,用飞剑将自己带离,远远的落下。

刚刚落地,赵斌手一松,放开飞剑。转过身来,剑指一引,只见飞剑瞬间调转,化为一道流光,直冲冲刺向僵尸。

“呲啦——”一道热铁淬火声,霎时响起。伴随着的,是滚滚黑烟从被飞剑对穿的僵尸伤口处升起。

“嗷——”僵尸凄历的怒吼,不顾一切的向赵斌冲去,只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

可剑光,却比僵尸更快!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却原来是赵斌控zhì

飞剑调转回来,在僵尸脖子上一转,那僵尸头颅便冲天而起,僵硬的身体,直楞楞倒在赵斌身前不足一米处。

赵斌依然吓得一身冷汗,暗呼好险。

若他反应再慢一点,躺在地上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不过当赵斌把目光转向安逸的时候,却又放下心来:自己这个师父,虽然有的时候挺缺德,但人品还是有点保障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墓室

洞穴口,四人再次站到边上,但这一次却没有废话,由安逸打头,当先跳入其中。

这洞穴直径大约一米的样子,但安逸下落了十几米后,却感觉眼前一空,整个空间瞬间大了起来。

安逸落在地上,四下打量。只见这地界宽五米,长八米,空空荡荡,只在最中间处却摆了一个棺材。

这时候董涛也紧跟在后面跳了下来,打量一眼,却笑道:“没想到这地界还能有墓室!”

“什么墓室?”赵斌恰好跳下来,还没看仔细,就随口问出。待睁眼把环境瞧得分明,却不禁大是摇头:“我还以为陵墓是个什么模样,原来就是这么一间小屋子。”

安逸道:“你可别看不起这间小屋子,你看看那边是什么!”赵斌顺着安逸手指望去,只见西面墙壁上有一盏灯,灯下面是一个跪着的铜像,不禁摇了摇头道:“不就是一盏灯么,有什么好好奇的。”

或许是关系熟了,这时候陈晔抿嘴笑道:“你师父说你不动脑子,还真是不动脑子,你想想,你师父会无聊到给你指一个灯看吗?”

她本意是提醒赵斌多思考一番,熟料赵斌肯定的点点头,满脸认真的回答道:“会!”

“呃?”陈晔一呆。

赵斌诉苦道:“前辈你是不知dào

,我师父天天坑我。就上次,我们走到丰城县,师父非指着一个大姑娘,说她是男妖怪变得,让我上去摸人家屁股……”

“你摸了?”董涛表情怪异。

赵斌无辜的点点头道:“摸了。人家差点没把我打死……”

“噗嗤~”陈晔忍不住一笑。恰如一朵绽开的荷花。教这暗室生辉。

赵斌不禁呆了一呆,忽觉的脑门一痛,猛回头,见师父瞪着自己,他不禁尴尬一笑。

安逸无奈的敲了敲他脑袋,道:“孩子,你可长点心吧……”

话音未落,那边董涛已经走到灯盏之前。围着人像灯座转了转,伸出手在人像俩眼珠子上一扣,只听“咔嚓”一声细想,接下来却是轰隆隆一阵。

瞬间,密室中尘土飞扬,陈晔紧忙掐了一个驱尘咒,忽一道清风拂过,满室尘土被全部吹到一角。只见原本灯座后,出现一道通向里面的门口。

赵斌眨巴眨巴眼,回头对安逸问道:“师父。这个法术好,省时省力。您会不会?”

安逸嘴角一抽,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除尘反倒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模样,自从那一次后,他还没试着施展过呢。

不过死鸭子也得嘴硬不是?

咣当一脚把赵斌踹开,安逸道:“问这么多做什么,会也不交给你,懂不懂什么叫亲力亲为?”

赵斌揉着屁股,不屑的撇撇嘴,嘟囔道:“切,不会就说不会……”

“嗯?你说什么?”

“呵呵,没,没啥……”张斌赶紧陪着小心,这时忽听一道天籁响起,“道友,你们进来看看。”原来是董涛在招呼他们。

赵斌顾不得安逸,慌忙答yīng

一声,屁颠屁颠跑进去,懒得在这受罪。

安逸无声一笑,却忽见陈晔还在这里,嘴角一咧:“咳咳,道友先请……”

陈晔点头微笑,可安逸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种促挟的意思?

摇摇头不去理会,跟着陈晔身后,来到门口,走了进去。只见董涛早已等候多时。

四下打量,这间墓室比前面那个还要大,正中间依然有一座棺材,但棺材四中却摆满了陪葬品,多是瓷器一类,在向南面一侧,依然有一道门口,通向后面另一间墓室。

安逸挑了挑眉毛,对最先进来的董涛道:“不知dào

友可有什么发xiàn

?”

“还没有,不过……”董涛沉吟道:“之前我掀开棺材看了看,那里面并没有尸骨。”

安逸讶然,扫眼见棺材盖果然已经被打开,暗道这董涛动作还真够快的。仔细的打量一遍,见自己也没有什么发xiàn

,安逸无奈摊摊手道:“看来只好去下一间了。”

这时候赵斌已经走到了南边那个门口,听闻安逸此言,当即就是迈步进去。

安逸三人在后面看见,怕他出什么意wài

,赶紧跟上。

走过门口,入眼是一个比方才那一间更大的墓室,同样是中间摆着一副棺材,四周摆着一些陪葬品,在南面有着一个小门。

安逸与董涛对视一眼,俱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互相点点头,走到棺材之前。

两人挥手将棺材打开,只见里面依然空空如也,无论尸骨还是其他,什么都没有。安逸忽然想到第一间墓室的那个棺材还没看,摆手吩咐赵斌回去。

赵斌答yīng

一声,不一会儿就返了回来,摇头道:“师父,都一样,什么都没有。”

安逸闻言若有所思,董涛当即拍板道:“那我们就继xù

走下去,就不信走到最后,还什么都没有。”

“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安逸叹了一声,拉住这就要带头走得赵斌道:“后边待着去,就你这两下子还敢往前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不小心挂了!”

“师父,您能不能盼我点好?”赵斌虽然嘟囔,但也老实的跟在安逸身后。

当下由董涛、安逸相互换着打头,一连又走了五间墓室,直到第八间,依然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棺材,几个陪葬用的瓷器,棺材里依然空无一人,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赵斌不禁不耐道:“师父,你们是不是判断错了?这里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能有什么东西!”

安逸猛一瞪眼,董涛抢先解释道:“应该没错,你看这四周阴气越来越浓郁。里面肯定有蹊跷。”

“准确的来说。应该说是下面。”陈晔忽然开口。

董涛、赵斌全都疑惑的看向她。唯有安逸似乎毫无异色。陈晔下意识瞥了他一眼,顿了顿,道:“想必安道友也看出来了,这每一间墓室,地面都是倾斜的,而且我们每过一间房,倾斜的角度都会逐渐增大,但若不仔细注意。却非常容易忽略。”

赵斌闻说,赶紧趴在地上一瞧,果见南北两段似呈三十度角倾斜,他当即不由大感惊疑,失声道:“怎么可能!”

像现在这种坡度,别说是他,即使连普通人都应该察觉出来,反倒是他,直到现在,被说破了才发xiàn



董涛这时候也面露异色。沉吟片刻道:“这里怕是一个阵法,不然不可能阻挡我们的感知。”

陈晔点点头道:“只是不知是什么人布的。竟然有如此神奇。如果是里面那位……”

“应该不会。”董涛道:“如果他真有这么大的能力,之前那具僵尸不可能那么弱。”

赵斌闻言不禁咧嘴,他可不觉得那僵尸有多弱。

“你们快来看!”就在几人说话间,安逸已经来到墓室最南面的那面墙前,招呼董涛几人道:“你们有没有发xiàn

,这一路行来,除了最开始那道门是机关,第二道门却完全洞开,之后每一道门都越关越紧,直到现在,这道门又只留下一道缝隙,最主要的是……”

“我们竟都没有感觉诧异!”

陈晔走了过来,匆匆看过,失声道:“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个阵法真的有影响人感知的能力?我们自从踏入这里,就一直被阵法迷惑了?”

看着只有一道极小缝隙的大门,安逸也不得不承认,陈晔的怀疑真的很有道理。

脑海中回想起,这一路走来,他们仿佛自始至终都与这墓地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恍惚感,使他们对身旁的环境,做不出正确的判断,这让安逸脸色也不禁变了变。

时间,仿佛陷入了停顿……

沉默中,过了许久,赵斌弱弱问道:“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不必了。”安逸立即否决。

他何尝不知dào

回去再仔细观察一遍比较保险,但此时既然来都已经来了,就再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看着房门的眼中神光闪烁,他缓缓将手印到上面,头也不回道:“既然已经知dào

陷入阵法里,先不说回去能不能看出什么,即便能看出,也不知dào

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变化,如此一来,倒不如一直向前,倒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董涛夫妻也是点头,赵斌讪讪一笑,没有说话。

安逸回头与他们对视一眼,说了声小心,手中缓缓用力,向前方推去。

“咔!咔!咔!”

一阵齿轮咬合声,几人脸色都是一变。

董涛瞬间打出一道法力护罩,罩在几人身上,叫一声:“小心,有机关!”

话音未落,忽然脚下一颤,“轰隆隆”巨响,几人只觉山崩地裂,整个墓室都开始剧烈的抖动。

赵斌脸色惨白,随着脚下剧烈的摇晃,他一个站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幸亏安逸手疾眼快,一把拽住,帮其稳定身形。可即便如此,晃动的墓室也让他心神不宁,颤声道:“师父,这里不会是要塌吧?难道要把我们活埋?”

“不可能!”安逸一变定住身形,一边道:“如果单纯的塌陷,困不住我们。而且,你难道没有发xiàn

,无论摇晃的多么剧烈,这墓室顶上、四周,都没有一丝破裂?”

赵斌闻言,紧忙看去,只见透过光罩,果然如安逸说的,这墓室虽然晃动的厉害,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破损的迹象,他这才稍微安了心。

可就在此时,忽然“哐当!”一声巨响,赵斌只觉身体一斜,脚下大地竟然直直侧翻,而他也跟着旋转了九十度一样。身体瞬间失衡,直直的就要像原先的南墙现在的“地面”落去。

好在安逸反应不满,一把将赵斌抓住,身体爆出一道紫光,悬空而立。

董涛两人,脚下亦有云气升起,静静托着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地底

墓室内,震动已然停止,但整个空间,却像侧翻一样,大变了一个模样。

原本一南一北的两条门,此时正成一上一下状态,安逸几人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之中,看着一上一下两个门洞,相顾无言。

许久,尘埃落定。

董涛看了妻子一眼,叹道:“没想到还真被你猜中了,这倾斜,何止是三十度……”

陈晔苦笑道:“我也没想到,这空间竟然是垂直向下的,也不只是什么阵法,才能起到如此神效。”

“大五行乾坤颠倒迷仙阵!”安逸忽然轻声呢喃。

“什么?”董涛两人蓦然转向安逸,问道:“道友难道见过此阵法?”

“没有!”安逸回过神来,瞬间否决。

看着两人怀疑的目光,安逸不禁摇头苦笑。暗叹他真的没有见过这个阵法,只不过,在小说上看见过类似的而已……

大五行乾坤颠倒迷仙阵,是《蜀山》中的一个阵法,可以通过五行扭曲空间,使得乾坤真zhèng

的颠倒过来。

上飞会变得下坠;左移会变得右行;正面攻击敌人,会变成自残;自残,反倒才是攻敌的最佳妙法种种玄妙之处,根本难以言述。

而眼前这个阵法,虽然看起来功效比不得“大五行乾坤颠倒迷仙阵”,但也是一个绝佳的幻阵,最起码将房间从垂直改为平行的错觉,让几人一直都没有彻底发xiàn



直到现在,墓室终于展露出原来的形态。众人才彻底明了。但却不知是阵法被破。还是什么……

安逸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对阵法的猜测跟董涛两人说了一下,共同商讨,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此时在他们脚下的那个门洞,里面黝黑一片,即使以他的视野,也看不出里面究竟有什么,黑幽幽的,没有一丝轮廓。所以安逸不得不谨慎起来。询问董涛他们的看法。

几人也没有落地,就那么悬浮着,董涛夫妻听安逸说完,沉吟片刻,董涛道:“若真如道友所说,那这个阵法虽然神妙,但也算不得什么,无非是影响人的方向感,导致人的判断产生错乱而已。”

陈晔却道:“虽说这样,但我们也不能不小心。毕竟我们也不知现在是阵法又发生了变化,还是阵法失效了。”

“应该是失效了吧?”赵斌一直被安逸提着。这时候忍不住小声道。

刚一说完,却见师父连同两位前辈都盯着自己,他不禁裂了咧嘴,嘿笑道:“你们别看我,就当我没说!”

安逸翻了个白眼,道:“你也别废话,有什么直接说出来,放心,说得好我不揍你。”

“那说不好呢?”赵斌可不傻,立即反问。

安逸指了指脚下黑洞,道:“看见没有,说不好就自己爬进去……”顿了顿,继xù

道:“不说也进去。”

赵斌脸色一垮,就知dào

安逸会这样,可没办法,谁让他自己多嘴呢。赵斌无比悔恨,可也不敢不说,见安逸真有快撒手的迹象,连忙干笑道:“师父,别,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

“刚刚师父你把门推开的时候,是不是听见咔咔响?”赵斌本来还想卖个关子,熟料安逸把手往前一举,就要松手,当下他也不敢慢了,赶紧继xù

道:“那声响动可能就是触碰了某个机关,然后把阵给破了,这阵一破,我们就这样了……”

“就这个?”安逸略有不满道。

赵斌笑容一僵,干笑道:“还有,还有,还有就不是弟子能看出来的了,这不是还有师父你吗?”

“道友还是不要闹了。”陈晔无奈的打断道:“赵斌所说的,其实也有点道理,或许真的是有某个机关控zhì

着这阵法也说不定。这些先无需多虑,我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想想要不要进去看看。”

看着陈晔所指的门洞,安逸沉吟片刻,忽地笑道:“去,为什么不去,都到这里了,再不进去看看清楚,真的很令人不甘心啊!”

“没错,现如今在退缩,实在不是我等男儿的性格。”董涛在一旁附和道。

赵斌瞪着俩无辜的双眼,不发表意见。

安逸回头扫视一眼,呵呵笑道:“既如此,还请两位道友帮忙看管小徒片刻,贫道先下去看看,若无事,再来邀请两位道友……”话音未落,他已经扬手把赵斌丢到董涛夫妇云上,化为一道剑光,落入黑洞。

董涛夫妇张口欲言,但却慢了一步,看着消失在黑洞中的紫色剑光,无声一叹。

赵斌却没心没肺,坐在云上,也不管安逸去哪,反而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屁股底下的云气,用手戳了戳,感觉就像触摸丝绸一样,而且还带着弹性,不禁抬起头,好奇问道:“两位前辈,你们这云是怎么变的?”

董涛低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又继xù

转向门洞,解释道:“这腾云之术,说穿了不过是对风、水二者的运用,而我这云气,却是经过特殊秘法召唤来的,比之寻常人的腾云驾雾,要快上许多,主要是因为……”

两人之间的谈话,安逸现在根本听不到。

安逸之前运着剑光刚一穿过门洞之时,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斗转星移,恍惚似空间转动,眼前只剩下黑漆漆一片。

须臾,当那种身体失衡的状态终于消散,安逸立即睁开双眼,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地底空间之中,上方钟乳倒挂,下方怪石嶙峋。

空间整体成甬道形,高三十来米,宽五六十米,向前望去,几百米外有一个向左的拐角,也不知到底还有多长。

安逸忽然注意到,在他的身后。是一面光滑的石壁。而他之前进来的门洞。却赫然出现在他的脚下!

难道颠倒空间的阵法还没有失去作用?

安逸飞身下来,落到门洞边,看着里面一片黑漆漆的,心头十分的疑惑。

说理他从墓室中下来,这黑洞就应该出现在头顶上方才是。而且,之前他在墓室向这里面看,看不见任何景象,倒也说的过去。可现在他进来了。再往外面看,怎么还是乌黑一片?

难道说,依然是阵法的作用?

安逸想到之前的那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不禁怀疑,这地底空间是不是根本不在门洞后面。

假设那个门洞是一个“传送阵”,通过打破空间,将他“传送”到这里,那么这一切,就都能说的过去了。

只不过,也不能排除“颠倒乾坤大阵”依然没有失效的可能。

如果他的方向感依然被阵法影响。上下不分,那其实也说的过去的。

安逸皱眉沉思片刻。始终无法确定,不禁摇了摇头,暂且放下。再次观察起了自身所处环境。

刚才飞在半空还不觉得,现在再向前看去,才发xiàn

下面这些落石无比的巨大,矮的也有二三米,高的足有七八米高,纷纷乱乱,挡住了他的视线。

安逸运起法力,倏地一跃,跳到里自己最近的一块巨石顶端,继xù

观察了片刻,发xiàn

这空间不仅阴气极为浓郁,最紧要的,还有空中漂泊的那更加呛鼻的腥臭。可就是在这腥臭之中,却夹杂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甜意。

……腥甜?

安逸自嘲一笑,似乎并不认为这世上会有这么奇怪的味道。

又观察了片刻,待确定此地没有危险之后,安逸从石头上跳下,打算回去通知董涛夫妇,叫他们不必担心。

可不料他刚一跳到漆黑的门洞上,那洞口忽然发出一道黑光,将他直接弹了起来。

安逸心下一惊,翻身落到旁边地面上,看着恢复原样的门洞,脸上终于有些严肃。

挥手一道剑光击出,只听得“当啷”一声轻响,门洞上升起一道光罩,将天魔明心剑顶在那里,不能突pò



安逸心道不好,没想到这“传送”竟然还是单向的,现在连回都没法回去。

“如果加大剑光的攻击力,或许可以将那黑罩打破,但却不知dào

会不会引发其他的变故,所以……”

安逸将宝剑收入体内,抬起头看向远处,决定还是先去里面探查一下。

如果有路最好,即使真的遇到什么妖人,不过是交手而已。

决定之后,安逸脚步一动,飞身跃上石头,也不御剑,直接顺着空中的甜臭相加的味道,跳跃前行。

当到了前方的拐角处,他却没有冒然露头。先停下来落到地面上,仔细听过里面没有声音,近距离更没有法力波动,安逸这才放心的拐了过去。

映入眼前的,依然是一条宽阔的隧道,上方到挂着钟乳石,地上也是数不尽的怪石头,整个地底空间,没有半分人工雕琢的痕迹,但散乱的石头上,却偶然有一道刮痕。

安逸若有所思的停顿片刻,之后就继xù

前行。

这一次通道很长,而且呈现越来越向下的形态,随着越来越深入,两旁石壁的距离也逐渐变窄,一连走了十五分钟后,整个空间已经变成了五米宽窄的小小隧道,可前面,道路依然很远。

安逸脚下不停,虽然现在空间变小了,但也没了大石头的阻挡,脚下几乎全变成了小石子、石块,除了有些硌脚之外,却比之前好走多了。

只见他运起轻身的功夫,似是一道风影,快速的向前掠去。

黑暗的隧道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当又前行了几分钟后,通道越发的窄了,甚至需yào

弓着身才能走动。安逸见此,索性施展变化秘法,将自己变为一条青蛇,快速的向前游动。

不一会儿的功夫,当通道仅够一人爬行的时候,前方忽然又出现一个拐角。安逸依然在拐角处停顿片刻,听那面并无声息,才转了过去。

刚一露头,他只觉眼前豁然一敞,映入眼前的,是一个比之前更大的空间,空间的正中央处,却是一座黑石搭建的巨大宫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殿内

“在这么深的地底,怎么会有宫殿存zài

?”安逸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惊疑不定。

只见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大约有十几亩方圆,高有百丈,空间中虽没有大石,但却有一根根高大的古树,但却都乌漆墨黑硬邦邦的,这缺一块那少一条,竟一根根都是化石模样。

黑树林分列两端,中间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大道上铺着青石板,一直通向正中央一处黑色的宫殿。

那宫殿巨大无比,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好几进院子那么大,整体由一种黑色石头砌成,那石头表面光滑无比,黑中透亮,也不知在这地下多少年了,竟然还能保持这般模样。

远远望去,整个黑色宫殿造型十分怪异,不似人类居住。尤其是那黑色的大门,高五六十丈,宽四十多丈,上面却镶满了一排排一列列血红色的宝石,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在这一片漆黑的环境中,一闪一闪的十分妖异。

在门前,两边一面立着一个巨大的怪兽。头似狮虎,身似牛形,背生双翅,毛似刺猬,满脸恶相;尤其是两个长长的獠牙,像是锋锐的利剑,衬托的怪兽更加狰狞。

安逸一眼将诸般景象尽收眼底,心下不由得奇怪,到底什么人才会住在这么大的宫殿里面。

普通人撑死了不过七尺男儿,这宫殿大门就有五六十丈,折合下来得有一百八十多米,难道是泰坦巨人吗?

不过紧接着安逸就摇了摇头,泰坦巨人实在太扯了。世界背景根本对不上。

但下一刻。安逸却猛然回神。脑海中闪过“巫”这个字眼。

在洪荒类小说中,巫族都是身高体大,百二十米根本不叫事,擎天屹地、捉星赶月、背山扛斗亦是信手沾来,不废丝毫之力。可见这巫族的体型有多么巨大。

但小说是小说,尤其是后世的网文,与这神话传说类的大相径庭,最起码明清小说中。就没有巫族一说。

古时候传统的“巫”,是道家的前身,从字形上来讲,巫上下两横代表天地,本义是指能沟通天地、以舞降神的人。

在传说中,巫者,悟天道,通天理,悟自然,有无穷之力;解病痛。解迷惑,解灾劫。解一切痛苦。

他们相信万物有灵,而且可以通过精神感召天地,并能召唤各种生灵助战,修行的是传说中的通灵术,讲求一种精神信仰和精神力修为,所以肉体力量,并不强盛。

现在摆在安逸面前的就是,这个两种巫族,究竟哪个符合这个世界。如果是前者,那黑殿内必是巫族无疑,如果是后者……

安逸不禁摇了摇头,心想单靠猜是猜不出来的,倒不如前去看看。

一念想罢,他当下收了法术,隐去身形,一步一步,谨慎的向宫殿靠近。

待走的进了,安逸才注意到,这宫殿的表面并没有想像中那般平滑。在漆黑的墙壁上,有着一条条非常浅显的纹路。

这许多的纹路,组成一个个巨大的人形,可虽都是类似人的模样,但却形状不一。有的九头千眼,口中出火,有的九百九十手,八足长尾,身形高大;有的千头二千手,足踩大海,身越高山山;有的三头六臂,忿怒裸体。

这些形象都十分难看,身材怪异,面目狰狞,看起来凶神恶煞,但大都身为男性。

其中有几名女性形象的,却十分貌美,即使简简单单几笔勾勒,也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媚惑,让人看了不禁发痴。

安逸也是忍不住一呆,脑海中瞬间升起一个词汇,不是“倾国倾城”,不是“貌美如花”,而是——“阿修罗”!

阿修罗一族,在佛经中非常有名,说的就是男丑女艳,为六道轮回中的一道,居住在阿修罗界,与天界对立。

但在洪荒小说中,阿修罗一族却为冥河老祖所造,世代居住在血海冥河之中,同样也是男的身形丑恶,女的妖艳貌美。

但这两者,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佛经中,阿修罗是佛国六道众之一,天龙八部众神之一。

说它是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说它是鬼蜮,可它又有神的威力神通;说它是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欲,但又具有天神、鬼蜮的威力、恶性。因此,佛经把它称为一种非神、非鬼、非人,介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



阿修罗道,在六道轮回中被归为三善道,能生活得有如天人般享福,但却没有天人的德性,也不知dào

是不是“八部天龙”的身份,给阿修罗一族带来的特权。

而洪荒小说中,阿修罗却完全归于恶道。

其实佛、道两教完全是两种不相干的东西,不能共存的。如果非要融合在一个世界,安逸也不能预料到会产生什么变化。

就拿佛教所说的天人来说,与道教的仙人,完全是两种概念,可笑的是后人竟然混为一谈,最可笑的是,把“天人”翻译成“仙人”,还是佛教徒办的,为的就是打击道教,更好的在中国传道。

佛教所说天人,居于天界,为轮回中的六道之一,众生因修上品十善,所以离开五道,投生于天人道,享shòu

善福。当福缘享尽,就会出现“天人五衰”的现象,也就是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之类,代表着天人即将死亡。

所以,“天人五衰”是佛教提出的“天人”才能享shòu

到的,跟道教的“仙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天人的领袖叫帝释天,不叫昊天,更不叫玉皇,也不叫张百忍。

可笑的是,佛教在古代鼎盛时期,却偏偏把“天人五衰”扣到仙人脑袋上。声称道教的仙人不能真zhèng

的超脱。要想真zhèng

的超脱。还需yào

信仰他们佛教。

诸如此类,更有佛教初到华夏,编造“老子化胡”传道,等站稳脚跟后,却反过来咬道教一口,说他们胡编乱造。

这也是安逸一直以来不喜欢佛教的原因……

安逸站在门前,一时间脑袋里想了许多,但却都无助于判断。当下他猛地一摇头,把纷乱的思绪用力甩开。

不论是哪一种修罗,都不是易与之辈。

该谨慎,还是要谨慎的。

安逸暗提小心,将视线从墙壁上收回,转而投放到大门之上。

这一看,却让他心中一惊!

只见,那两扇巨大的门板中间,此时正有着一个缝隙。

说是缝隙,其实也不过是与门板对比而来。真实情况,却正好够一个人通过。

安逸迟疑片刻。见似乎没有危险,悄然迈步,走到门缝中间,扒头向里面望去。

贴着冰凉的石板,只见这宫殿内并不空荡。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十几个高大的石柱,在石柱两边,宫殿的墙壁上,挂着刀、弓等放大无数倍的武器。正中央,地面上也不知铺着一块什么异兽皮毛所制成的地毯,整体毛茸茸的,呈淡红色,隐隐散发着一抹幽光。

安逸一边赞叹这修罗族还真会享shòu

,一边顺着地毯抬头,只见有一阶十二节的高大台阶,通着上面一个高台。

这高台有十来丈高,距离他现在有几十丈远,是以安逸虽然站的低,但也隐约能看见上面景象。

只见最显眼的,是一个古朴妖异的宝座,而在那宝座上,却赫然坐着一具——枯骨!

安逸心中一震,以他现在的视线,恰好能看到枯骨膝盖以上的部位。

那枯骨长着六条胳膊,每一只胳膊的手腕上,都带着白玉珍珠链,手中拿着刀、枪、剑、砖、锏等兵器,无力的垂在地上,身上披着金黄锁链衣,隐隐裸露出里面猩红如血骨头。

虽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却散发着一股磅礴到了极点的威势,仿似杀神再世,白起复生,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似要碾碎这世间的一切。

安逸瞳孔猛的一缩,他还从没见过有此等煞气的人,而且看这骷髅,明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怎么会还能保留着这么强烈的气势?

他心中疑惑,不敢擅动。静静的倚靠在门边,他只觉浑身上下有凛然之气刮过,像是一柄钢刀,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他心头止不住的颤栗。

看着宫殿内凝聚如实的阴煞之气,安逸面色严肃,小心翼翼的刚准bèi

有所动作,却听空旷的宫殿中,回荡起一声沙哑的声音。

“是谁?”

短短两个字,却无比的阴森,而又低沉,让他悚然而惊!

安逸猛地一下抬起头,双眼中爆fā

出璀璨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宝座上的骨头架子,心中无比戒备。

他不知dào

里面说话的,是不是那具骨架,但他知dào

,那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微微后退一步,安逸后背悄悄让开身后门板,做好了一有不对,就立即后退的准bèi



不怪其他,只因那枯骨单凭威势就让他心凛,所以他没有信心,在一无准bèi

的情况下,与其为敌。

但若让他直接逃跑还欠些意思,所以,只见他招出天魔明心剑拿在手上,摆出一副防备的架势。

就在此时!

枯骨前方的地面上,忽然升起一点鸡蛋大小的血滴。

那血滴猩红无比,散发着浓浓的腥臭,但却又有着丝丝甜意,飘荡在这广阔的宫殿之中。

安逸心中一动,闻着鼻子传来怪异的味道,没有说话。

忽然,只见那血滴猛地爆fā

出一阵妖异的光芒,在漆黑的环境中,分外的耀眼。

当光芒散尽,一道血色的人影,漂浮在高台之上,静静地,注视着安逸……(未完待续……)

PS:下一章明天……

第一百八十四章 血神子

“尔为何人?”

高台上,血色人影一出现,便面对着安逸,声音淡然,却十分沙哑。

安逸手中一紧,那阴森的语气,让他感觉十分不适。

仰头望着血色人影,见那人影并无其余动作,他才心下稍安,调转了一下天魔明心剑,微微拢起,口中道:“贫道安逸,不知阁下又是何人?”

一边问着,他一边又仔细观察起了血影。

只见那血影整体十分模糊,而且看不清面貌,就好像一层人形的水幕,漂浮在那里,偶尔还会溅起一些涟漪,显得有些不稳定。

安逸心中微微疑惑,但还不等他细想,那血影就有了动作。

随着一阵波动,血影微微向前漂浮些许,离了高台的范围,但却没有离得太远,似乎只是随意的荡了荡。但就是这一荡,也让安逸心生惊异,大是戒备。

血影见此似乎非常不屑,周身上掀起一层波澜,“桀桀”怪笑道:“小娃娃,胆子这么小,怎么还敢来打扰老祖清修?就不怕老祖要了你的小命吗!”

安逸闻言,下意识扫了一眼室内的环境,心头微晒,暗道这可不是“清修”的地方。

清修,清修,说的是清净的修行,这里虽然够清净了,但环境未免太诡异。

若说清净,一般指的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景色怡人之地,亦或者古朴山洞。没有哪个清修会找这么个地下世界,并且搭这么个诡异宫殿。

不过安逸也无心跟血影抬杠,刚要随口敷衍两句。支吾过去。可紧接着。他却忽然一愣。

之前因为紧张。他一直没发xiàn

,远处那漂浮的血影,竟与常人一般大小!

怎么会这样?

安逸看了看血影,又看了看宝座上的骷髅,见两者体型差异如此巨大,不禁暗忖,这血影与骷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骷髅如此庞大,血影却与常人无异。实在很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而且,虽然两者表面上都猩红如血,但看那骷髅与宫殿的质地,都透露出一股古老、久远的气息,反观血影,却少了那一份悠久。

不光如此,那血影身上虽然也有着浓浓的煞气,但却没有血骨上那令人心寒的杀意与威慑,这不得不使人怀疑。

安逸心头微动,忽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当他想要抓住的时候,那血影似乎等不耐一般。爆喝一声道:“小子,老祖跟你说话,听没听到!”

声音滚滚,在空荡的大殿内回荡,把他的思绪瞬间打断。安逸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了血影一眼,却忽然发xiàn

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地方。

之前血影生气的地方,是骷髅宝座的前方,那距离对于骷髅或许不远,但对于他与血影的体积来说,却是个不短的距离。而血影既然从那里升起,那里又有着什么呢?

安逸心中一动,跳脚望去,只见原本的高台边缘,随着他这一垫脚,在正中心处,多出一条三十米长的细小的轮廓,就好像,有一个书案,放在宝座之前。

他还待细看,但不料眼前红光一闪,血影飞速而下,冲到他前方不远处,怒气勃发:“小子,你找死不成?”

安逸看着血影,回答一声:“前辈严重了!”心中却疑惑更甚。

按理说这血影若真的是“老祖”一辈的人物,以它表现出来的性格来说,怎么会跟他这么多废话。

若真的是“老祖”一辈的人物,法力高强,一言不慎立即出手都可能,怎么会这么……外强中干?

安逸心中一跳,如果自己猜测不错的话,那这血影或许并非想想中的可怕。

不过,若是猜错了……

他脚步微动,但最终还是顿住,决定先试探一下,以免出现意wài

。只见他敷一抱拳,微笑道:“前辈,在下前来只是因为外面有个村庄闹僵尸,所以才来查看一番。但不料僵尸虽然除去,但却发xiàn

一个地底墓穴。在下怕里面仍有余孽,才进入探查一番。没想到墓穴里竟有一个阵法,走到最后,把我传送到了这里,打扰了前辈,还请多多见谅。”

这一番话可谓毫不客气,如果那僵尸是这血影操控的,多半就会激怒他,所以安逸在说的时候,就多了几分防备,认真观察血影的反应。

不过因为血影面目模糊,看不清表情,这让安逸微微有些失望。但细心的他还是注意到,在自己说到僵尸的时候,这血影的体表忽然产生了一阵波动。虽然时间十分短暂,但安逸可以确定,绝不是他看花了眼。

就在安逸存疑之际,那血影再次开了口,声音沙哑,又无比压抑:“小子,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你说的那什么僵尸、墓地,老祖也一概不知晓。趁老祖现在心情好,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不然的话……桀桀……”一阵猖狂的怪笑,似乎在说明后果有多么的严重。

安逸心中微晒,恍然生出一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这血影若真的是心情好,怎么会处处表露出恶相,就好像刻意告sù

别人,他是一个坏人。若血影真的是心情好,在这封闭的空间不知待了多少年,好不容易见一个外人,又怎么会这么着急赶他离开。

除非,血影的心情很不好,但,又不愿出手……

不愿?

安逸蓦然一笑,双眼中猛然爆fā

出一股别样的光芒,心道恐怕并非这么简单。

看了一眼血影,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

话音方落,只见他两只脚猛地在地上一点,身体后退的同时,却也“蹭”的一下凌空跃起。

血影似乎没想到安逸会是这样反应,一时间看着飞到空中的安逸,有些发愣。

安逸则趁此时机将目光向高台望去,因为这一次他与高台持平,甚至比高台还要高上不少,所以终于得窥全貌。

只见那高台上,零落的摆着一些事物,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尊宝座与枯骨,还有他们前方的一个石案。

枯骨暂且不提,只是有六双脚让安逸微微诧异之外,并没有其他怪处。而那石案上的东西,却让安逸眯起了双眼。

只见在石案的正中间,是一个皮包骨头正常人大小的干尸,那干尸身穿一身褐色道袍,道袍早已有些腐烂,浑身褶皱,有些恶心。

在干尸的四周,一共有五十四具共二十七对幼童的尸体,每一具都双眼瞪圆,面部惊恐,十分的狰狞。

安逸看到这里,脑海中猛然闪过外面的村民以及被作为祭品的童男童女,暗道定是这些无疑。

运目细看,只见它们都并排摆放,在每一对的中间,都漂浮着一滴猩红的鲜血,唯有离自己最近一处,那对幼小的干尸中间,却少了那滴血滴。

安逸下意识的看了血影一眼,明确的记得,这血影就是血滴所化。

这一切说来觉慢,但不多仅仅只是瞬间。那血影发xiàn

安逸看过了高台,瞬间变得不淡定起来。

似水幕一般单薄透明的躯体上,一阵剧烈的抖动,血影声音阴狠道:“小子,之前劝你你不走,现在……就给我留下吧!”

他刚一说完,身上血气砰然加重,双臂大张,合身向安逸扑来,只一瞬间,就来到了安逸面前。

安逸只觉一股扑鼻的腥臭当面,但却临危不乱,一边闭起呼吸,一边发动天魔明心剑,抬手就向血影刺去。熟料血影不闪不避,大张着双臂就像自己抱来,安逸脑海中灵光一闪,身体连忙往下一沉,同时天魔明心剑亦未收回,直直向血影双腿处削去。

“嗤——嗤——”

一阵开水滚烫般的轻响,随着天魔明心剑在血影双腿处划过,那血影却没有断为几节,反而冒起一道浓郁的黑烟,当黑烟消散后,血影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只是,相比之前,血色有些淡了。

“怎么可能!”血影声音有些不可置信,但却丝毫未有停留。随着身上一阵剧烈的波动,血影俯身向已经落在地面的安逸冲去。

“小子,给我死来!”

一声爆喝,血影已经到了安逸面前。安逸心中凛然,完全没想到天魔明心剑竟然不起作用,但手上却不敢怠慢,依然下意识的把剑尖递向血影,同时双脚一错,避开血影的攻击。

“嗤——嗤——”

又是一阵黑烟升腾,那血影却不怒反喜,大笑道:“哈哈……没想到竟然真如功法记录上所言,世间一切都不能伤我,小子,今日你死期到了!”说完,阴狠一笑,再一次向安逸头上扑来。

安逸见此表情一变,猛然间凌空跳起,惊呼道:“血神子?!”

“嗯?”血影扑出的身躯一顿,失声问道:“小子,你怎么知dào

《血神练魔经》,说,是谁告sù

你的!”

不是血神经吗?

安逸心头方转过这样一个念头,却见那血影不等他说话,就再次合身扑来,狠声道:

“我不管你从哪听来的《血神练魔经》,但你既然敢找到这里,今天定要让你有来无回!”

说着,血影已到眼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推测

安逸看着扑来的血影,不敢怠慢,脚下瞬间发动缩地成寸,一步跨出百十丈,才蓦然转身,手向血影一指,天魔明心剑化为一道紫光,剑芒闪闪,向血影身上刺去。可紧皱的眉头,却说明他心里并不平静。

这血神子可是大有来头,传说冥河老祖就炼化血海,修成四万八千血神子作为身外法身,所以才有“血海不枯,冥河不死”的说法。那血神子也被称为不死之身。

在《蜀山》世界中,安逸曾与邓隐交过手,通过天魔入侵他的记忆,得知血神子只要练成,甚至无需什么其他法术,只要合身对敌人一扑,那人全身的精血、元神就会被他吸走,从而变成一件干尸。而本来的精血、元神,就会被施术者炼化成另一具血神子,成为他的养料。

不仅如此,那血神子还有污人法宝的功能。也就是说,无论什么法宝,只要被他一沾,就会失去灵性,不能再用,所以安逸才如此谨慎。

可眼前这个血神子又与蜀山中的有所不同,至少天魔明心剑斩在上面,还没有被其损坏,也不知是两个世界功法的不同,还是天魔明心剑本身的缘故。

按理说天魔明心剑使用一丝天魔元神作为剑灵,又加上炼制之法不同,没有使用天地灵药,不会被血神子污染也说的过去。所以安逸虽然与血影对敌,但却不敢让其近身。

一边施展缩地成寸拉开与血影之间的距离,一边控zhì

着天魔明心剑斩向血影,可安逸心中。却始终存着疑惑。

那血影是石案中间那具干尸无疑。极有可能是在用童男童女修liàn

那什么《血神炼魔经》。这一点,与《蜀山》里血神子修liàn

的方法就有很大的不同。

安逸之前与血神子邓隐交过手,又用天魔元神侵入了他的灵智,所以整本《血神经》的练法他也了然于心。

在《蜀山》中,修liàn

血神子先需yào

将自己皮活剥下来,再用魔针刺体,魔火化炼,至少要受九年苦难。等到全身炼化成了一条血影,就算是成功了。完全没有提到需yào

什么劳什子童男童女。不过在这一点上,念及两个世界的不同,《血神经》与《血神炼魔经》的不同,有所变化也说得过去。

可话说回来,这血影的功法究竟从何而来,这却是一个重yào

的问题。若是从他处得来,血影怎么会偏偏来到这里修liàn

,若是就从宫殿中得到的,那岂不是说。这个世界的阿修罗一族,就是冥河老祖创造的?

安逸下意识瞥了一眼高台上的枯骨。眉头紧紧的皱起。

如果是冥河老祖造的,那这阿修罗一族应该尽是污血所化才对,怎么会在这里留下一具骨架?还有一点,不论是八部天龙的阿修罗还是冥河老祖所造的阿修罗,两者一个住在所谓的阿修罗界,一个住在血海深处,怎么会在这里有一所宫殿,又怎么会死在这里?

安逸一时间头昏脑涨,手上不由自主的慢了半拍。而就在此时,血影忽的瞅见机会,猛然间爆fā

出全部的血气,直冲冲向安逸冲来。

一道血光,转眼即至。

安逸闻着扑鼻而来的腥臭,心头大惊,匆忙间后退,发动缩地成寸,只见他身影一闪,又到了百丈开外,这才来得及招回天魔明心剑,一时间冷汗直流。

那血影见奈何不得安逸,十分愤nù

,爆喝一声:“小子死来!”身影却不进反退,猛然间化为一道血光,掠到高台的上空。

恰在这个时候,高台上剩余二十六点血滴忽然爆fā

出妖异的光芒,倏地一下,腾空飞了起来,直直的,扎入血影体内,与他融为一体。

只见那血影光芒暴增,就连被斩的略显透明的颜色,也再次化为实质的猩红。本来仅有薄薄一层像是纸片一样的身体,也开始慢慢鼓起,到最后,竟然与常人的身体一般模样。

随着血影的五官出现,虽然依旧是模糊的轮廓,并且只有红淋淋一个颜色,但足以让安逸认出,这血影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小鼻子小眼无比消瘦,与高台正中那具干尸特别相似。

安逸没有半分犹豫,在血影飞退之时就已祭起天魔明心剑跟上,但却由于血影虚实之间的特性,没有成功阻拦血影与血滴的融合。

虽然如此,安逸也没有半分后退,一边指挥着天魔明心剑攻击血影,消磨他身上的血气,一边暗在心中回忆血神子的特性,思考消灭他的办法。

只见大殿之中,一道凌厉的紫色剑光绕着血影上下纷飞,穿梭而过。每一剑斩下,都会让血影身上升起一股黑烟,让血影的血色微微有些衰退。但当这一切在血影融合了所有血滴之后,却瞬间反转。

只见那血影上猛然爆气浓浓的血气,让天魔明心剑刺透的行动缓慢,之后爆出一道猖狂的大笑,道:“小子,我这血神子天不怕地不怕,虽然不知你这飞剑有什么特性,竟然能不受污染,但仅凭他就想要斩杀我,那还嫩了点。”

安逸冷哼道:“莫以为修liàn

个血神子就天下第一了,我这飞剑既然能够伤你,只要时间长了,我就不信你一直不死!”

血影脸色微变,但接下来却是狞笑道:“你以为我会让你等到那时候吗?小子,你就等着做我的养料吧!”

“吧”字还未落下,那血影已经荡开攻击他的天魔明心剑,直冲冲向安逸冲来。安逸心惊同时,却没有自乱阵脚,忙一步踏出,躲离了原来方位,顺手将天魔明心剑召回,再次攻向血影。

这一次,血影竟对飞来的剑光不管不顾,一味的只追安逸。安逸脚步不敢停留,始终运用缩地成寸躲避。

好在他前段时间认真钻研过,此时施展起来顺手无比,一会儿挪移百二十丈,一会儿挪移七八十丈,中间变幻距离时没有丝毫的停顿。上一刻他还在大殿东面,身影还未消散,下一刻就又跑到了正中央。一时间,大殿内充满了他的虚影。

血影气的哇哇大叫,道:“小子,有本事停下,跟洒家斗过一场!”说着,一掌将跟在身后攻击他的天魔明心剑拍飞,再一次追向安逸。

安逸脚步不停,心中却是苦笑。

之前他还能凭着天魔明心剑的锋利给血影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但现在,自从血影融合了剩下的血滴,身体周围的血气浓郁无比,险有化成实质之像,天魔明心剑就很难斩的进去。

即使能给血影造成伤害,但也只像划个口子一样,小的可怜。

如果以黑烟来算,之前冒出的滚滚黑烟就像烟筒里的,而现在一丝丝一缕缕,比抽的香烟也抢不了多少。

这还是血影把主心力放在安逸身上的缘故,如若专心应付天魔明心剑,就会像刚才那样,只有被拍飞的结果。

不过安逸在听到血影的怒吼之后,却不由心中一动,注意到“洒家”这个词汇。

古时候自称都是有规律的,比如说最早称“吾”,皇帝称“朕”、“孤”、“寡人”,太后称“哀家”,寻常人称“在下”,士子称“小生”,而“洒家”这一个称谓,在宋代,最先令人想到的就是花和尚鲁智深了。

鲁智深是好汉,好汉是什么?好汉就是绿林好汉!一般指的就是跑江湖的人。这让安逸不得不怀疑,这血影之前会不会是个跑江湖的。

这并非没有可能!

安逸心中想到,之前听村民所说的那个“封印”僵尸的道人,貌似就是三十来年前到的这里,之后他们才需yào

每年献上两个童男童女。而这里面的幼童干尸,却正好有二十七对,表明过了二十七年。

再想到这《济公全传》里很多道士都是邪门歪道,大多都是跑江湖出身,安逸几乎可以断定,这血影与石案上最中间的那具干尸就是那道人所化!

既然干尸是那道人的躯体,那这所谓的《血神炼魔经》必是在这里才开始修liàn

的,乃至是就在这里得到的!

那么,找到《血神练魔经》,是否就有办法消灭血影了呢?

安逸心中一动,下意识就望向高台上的石案。

如果《血神练魔经》真的在这大殿上,那里,是最有可能的藏经之地!

一道流光在他眼中闪过,安逸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血影,暗中控zhì

着天魔明心剑,加快攻击威力扰乱血影的步伐,一边绕着圈,似无意中接近石案。

血影哪里会知安逸心意,忽然见安逸加猛攻击,还道是安逸乱了方寸,当下他冷笑一声,任由天魔明心剑斩在自己身上,带起一丝丝黑烟,却不管不顾,一直向安逸追去。

不过安逸步法却是灵动,而且每一步距离长短不一,方向不一,身影通常一闪即逝,也不知dào

下一次出现在哪里,血影连提前一步等他的机会都没有,是以只能跟在屁股后面吃灰,一时间气的哇哇大叫,转过身开始对着天魔明心剑撒气。

安逸见此时机怎能放过,当下不在迟疑,瞬间发动缩地成寸,一连三闪,霎时间出现在石案之上。

甫一站定,他便四下张望,最终,将视线定在石案左面的一块半打开的玉简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玉简

这玉简半卷半打开,与古代竹简一样,都是削制成的狭长片串联起来,只不过一个是竹的,一个是玉的而已。

每一片玉片长约七米二,宽只三十六厘米,轻薄狭长,通体血红色,明显是由世间少见的血玉制成。

上面刻有一个个陌生的文字,就好像鬼画符一样,但凭借天书的功效,还是让安逸一眼认出了它。

最右边一片的上方,赫然正是:《血神练魔经》几个大字!

安逸心中一动,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宝座上的血骨,心知以这玉简的体积,必是这血骨生前之物。

回过头来,他又望向血影,见血影正与天魔明心剑纠缠,并没有关注到自己。安逸嘿嘿一笑,暗自控zhì

着天魔明心剑把血影向远处慢慢引去,一边再次将视线转移到玉简之上。

从头开始,他开始快速的浏览,不求彻底明白,只求对功法了解一个大概,看是否能够找出一个破解之法。

因为心中早有《血神经》,安逸下意识的,开始拿两部功法对照。随着对《血神练魔经》阅读的越多,他开始发xiàn

两部功法的共同与不同之处。

共同的,自然是血影的威力与效果。

两者都是水火风雷、法宝飞剑皆不能伤,遇见敌人,只消张臂扑上去,就立即透身而过。对方的元神、精气,也会全被吸走,并还可以借用被害人的原身,去害他的同道。再遇第二人,仍旧脱体。化为血影扑去。只要扑中。便无幸免。多大法力的人,如若事前不知,骤出不意,也是难免受害。

而功效相同,但练法却有所不同。

《血神经》修liàn

血神子,需yào

先将自己皮活剥下来,再用魔针刺体,魔火化炼。至少要受九年苦难,等到全身炼化成了一条血影,才算是成功了。而《血神练魔经》,却无须受此等痛苦,只消将自身精血、元神以魔经中的一段功法凝结一体,脱离躯壳,化为一个“血神母”,然后再每年以秘法炼化一对童男童女,将他们的血、魂整体抽出,以“血神母”蕴养出来一个“血神子”。需yào

六六三十六年,共七十二名童男童女才算大成。

大成之后的血神子。不仅不会发出腥臭,就仿佛阴极转阳返本还原一般,还会发出一抹诱人的香气,这也是之前那臭中带香的气息的来源。毕竟现在那血影刚刚凝练出二十七滴血神子,还差九年的光景才能大成。

看到这里,安逸心中已经有些明了,现在这血影之前不知怎么,机缘巧合才来到这里,然后发xiàn

了这篇功法,之后便是利用养尸术,指挥僵尸跟他做了一场“秀”,布置了这般谋划。

亦或者,他真的是为除僵尸而来,但偶然中却进入了这个地下世界,发xiàn

了这篇功法,最后就改了心思,将僵尸收服之后,做了这番布置。

安逸现在唯一疑惑的,就是那血影怎么会认得玉简上的文字,毕竟这一看就不是人类所写,很可能是阿修罗一族特有的。

但这点疑惑对现在的情况来说起不到半分作用,所以安逸只好暂且按下,继xù

看起了玉简以后得文字。

这玉简前半部分多半是记载着功法的效用之类事项,至于练法以及安逸所期望的破法,可能还在后半部分卷起来的那些玉简上。

当下安逸不做停留,迫不及待的开始将后半部分玉简展开,就要继xù

观看。

“咔——”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在大殿中忽然响起,原来是玉简打开时与石案相撞产生的响动,安逸手中一抖,暗道“糟糕”!

猛地一抬头,只见血影也果然回头向这边望来,安逸脸色一变,可变得更快的,却是那血影!

那血影见安逸竟在看玉简功法,怎还不知自己上当。当下“啊!”的一声怒吼,舍了天魔明心剑,急匆匆就向安逸冲来。

“小子,尔敢!”血影边飞边喊,最后一字落下之际,已经冲到了石案近前。可他快安逸比他更快,当看到血影发xiàn

自己之后,安逸便知不好,当下没有丝毫犹豫,抬脚一踢半卷着的玉简,那玉简从右到左“骨碌碌”就卷成一卷,停在石案最左面。

这时候血光刚到半途,安逸一个飞身倒挂,将手贴在玉简之上,而后倏地一下,将玉简收进天书空间,同时身体侧翻,飘然离了石案,落到高台地面之上。这时候血光刚刚飞至,安逸丝毫没有交手的心思,眼见着血光冲自己扑来,他猛然后退,身体瞬间消失,出现在高台的最左面,而后脚步不停,继xù

施展缩地成寸,一闪一现,一闪一现,彻底与血光拉开距离。

血影气的哇哇大叫,站在高台之上,现出身形,怒喝道:“小子,你把玉简收到了哪里?赶紧交出来,老祖我饶你不死!”

安逸此时已经到了大殿中央,召回了天魔明心剑护在身前,猛然闻听此言,不禁嗤笑一声,道:“好一个没脸没羞的道人,你若是那血骨,自称一个老祖也就罢了,以那岁数也确实当得。而你这区区不过百年之身,也敢自称一声老祖?你当贫道是好戏耍的吗!更何况,贫道何时需yào

你来饶命,就凭你这半吊子血神子,就想定贫道生死,我看还早了点!”

血影闻言更怒,恨声道:“好!好!好!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洒家是病猫了!即便你现在拿了玉简又能怎样,待洒家把你杀死,自然还会回到洒家手中!”话音未落,一道血色红练在漆黑的宫殿内爆fā

出强烈的光芒,以比往常还要快上一倍的速度冲向安逸。

安逸见血影向自己扑来,不慌不乱,斜着一脚跨出,只见凭空出现一道扭曲,在血影堪堪赶到之时,蓦然消失!

当他的身影在一次出现,却已到了二百丈之外。

原来,两人都一直隐藏实力。或者说,此时才爆fā

全力更为恰当!

那血影见安逸一闪之下,就已经没了身影,转身欲寻,却感觉背后寒风刺体,忽生警兆,当下凌空一跃,就见一道紫色赤练从身下掠过,还未缓过神来,那剑光一转,又反身冲自己面门而来,当下他爆喝一声:“欺人太甚!”,运起全身血气汇聚双拳。

只见黑暗中一红一紫两点光芒爆射,如日月同辉,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似摧枯拉朽一般,轰然撞在一起。~~

短暂的寂静之后,“轰隆隆——”惊天震地一声巨响,整个大殿都仿似在颤抖,在两点光芒相交的中心,一圈无形的能量扩散开来,把天魔明心剑、血影,都冲的倒飞出去,就连远处的安逸,都忍不住打了一个趔趄!

那血影漂浮数丈后,强行运转法力定住自己,怒极而笑道:“好小子,没想到是洒家小看了你,给老子死来!”说着,再次化为一道血光飞来。

安逸见此,心中虽然谨慎,但却并不惧怕,一边施展缩地成寸躲开,一边笑道:“谁生谁死可不一定,你个血魔可不要把话说太满,以免风大闪了舌头!”

血影听了气的哇哇大叫,速度更添一份。但毕竟飞行不如缩地成寸来的灵便,一时间根本拿安逸不住,不由大声喝骂:“小兔崽子有本事给洒家站住,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安逸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却没有与血影对骂的心思,头也不回,说了声:“贫道只知修道,不知英雄。”,便又指使天魔明心剑向血影杀去。

血影几时见过如此无赖之人,他生平虽恶,早时为强盗,打家劫舍害了不少性命,之后偶得一部《阴尸录》养尸、炼尸也做了不少坏事,但从来都是一言不合就把人杀了,能逃掉的极少,什么时候受过此等闲气,一时间气的他气血逆行,险些吐血,只不过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团鲜血,又哪里吐的出血来,只是飞身所化血光更亮,威力更甚,一边抵御着天魔明心剑的攻击,一边紧紧吊住安逸。

安逸此时却显得悠闲的多,仿若闲庭漫步般,用缩地成寸躲避着血影所化血光,并分心三用,一边指挥天魔明心剑捣乱血影的步伐,一边将三分意识投入天书空间,查看玉简上后续内容。

控zhì

意识将玉简打开,匆匆略过前半卷,安逸开始从方才断处,继xù

向下看下去。

只见后面果然记载着凝聚精血之法、炼化幼童之法,诸如此类,各个皆是血腥手段,狠辣无比。就如那童男童女,非得生生折磨白日,待其怨气冲天,煞气入体,方可施展法术,将其一身血脉灵魂熔炼一处,阴阳相合,炼化成为一滴血神子。

安逸本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但对此等方法亦有所不喜,但却也没有什么怒发冲冠的意思,接下来往后看去。只见后面秘法一个接着一个,虽大有一些鸡肋的,但却各个都是血腥无比,也真难为创造这篇功法的人是怎么想出来的。不过当想到功法是那血骨的,而阿修罗一族弑杀成性,安逸也就了然了。

忽然,一篇名为《三十六天罡血河大阵》的阵法吸引住了安逸的目光,这一细看,他不禁心头大跳,忽生警兆。

但可惜,为时已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被困

漆黑的大殿中,不知何时,一颗颗血滴分散在大殿四周。忽然,那血滴“啪”的一声炸开,互相勾连,组成一道血腥光幕,像是一个罩子一般,猛地一收缩,向安逸包围而去。

此时安逸正巧看到《三十六天罡血河大阵》之上,见其中记载,此阵施展需yào

炼化三十六滴血神子大成,一经施展,就会化为一片血海冥河,将阵法内外空间隔绝,无论什么法术,多高的修为,即便是仙人,落到里面都逃脱不去,最后只能化为一片污血,成为血神子的养料。

不仅如此,这阵法并非需yào

凑满三十六滴才能施展,即便十滴、二十滴,亦是可以运用,只不过威力与范围略显缩小。

当下安逸心中陡然一惊,警兆顿生,但不料依然晚了一步。

安逸刚将意识彻底收回,转眼环视身外环境,却看到整个大殿内部都被一层极薄的血腥光罩笼罩,当下他面色一变,下意识一步缩地成寸迈出,可不料光罩更快,倏地一下,瞬间缩至他十几丈外,将他牢牢困守里面,连缩地成寸都逃脱不得。这让安逸不得不暗暗叫苦。

这《三十六天罡血河大阵》虽因血神子未满天罡之数,阵法的威力有所减弱,隔绝的空间亦不是那般牢固,但安逸的缩地成寸却也是刚刚用心研究,相比较来说更为不足,所以一时间根本难以突pò



不仅如此,这血河大阵更有熔炼人精气神的威力,稍加不深。就是身死道消。化为一滩污血。安逸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抵挡得住。

就在安逸苦思破阵之法的时候,这阵法中医彻底发动,只见光罩上忽然升起一道道血气,瞬间如膨胀的云团一般,充斥在整片空间之中。

安逸只觉入眼皆是血色,就连行动都粘稠无比,好似泡在血池一般,当下他面色更惨。鼓起全身的法力抵挡血气侵袭。

这时候血气忽然沸腾起来,整个气罩内,就好像煮沸了的开水一样,随着咕噜噜一阵气泡,一个小小漩涡凝结成型,当漩涡消散之际,从里面走出一个血色人影,“桀桀”怪笑道:“小子,有本事你还跑啊!哈哈……我看你在我血河大阵之内,还能跑到哪里去!”

安逸默然不语。

血影似乎认定安逸必死无疑。故而要学那猫戏老鼠,并不着急将他斩杀。看着他满脸阴笑道:“嘿嘿,小子,现在知dào

怕了吧?我劝你乖乖将玉简交出来,洒家或许能给你留一个全尸。”

“呵——”安逸不屑一笑,人都死了,全不全尸还有什么关系,不过现在情况危急,若是血影发动阵法自己必然死无全尸,所以还要想办法拖延一点时间。

一念想罢,只见他冷冷的注视着血影,沉声道:“没想到你这妖人还有些脑子,竟然知dào

以本体吸引住我的剑光,暗自分离一滴滴血神子出来,将整个大殿布上阵法,之后再定位收缩,将我一举包入阵法里面。怪不得我之前见你身上血气变淡,身体透明。当时我还以为另有其他后手,却没想到竟是这等封印空间的法术,倒真的是费尽心思,专门针对贫道!”

那血影似乎非常得yì

,哈哈大笑道:“小子,没想到你倒有几分小聪明,实话告sù

你,洒家自打出生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大亏,今天却没想到险些在你这小娃娃身上栽了跟头,哼!要不是洒家我聪明绝顶,日后出去了,恁地教人笑话!”

安逸心头微晒,这血影确定不是来恶意卖萌的吗?还特么聪明绝顶,有这么夸自己吗!这还不如说冰雪聪明呢,更萌!

就在安逸一边吐槽,一边准bèi

措辞拖延时间,思考脱困办法的时候……

……

墓室内,门洞旁……

赵斌看着脚下漆黑不见底的窟窿,表情略显焦急,此时他们已经落到地面上,赵斌来回踱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向董涛二人问道:“两位前辈,师父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wài

?”

董涛、陈晔对视一眼,略感诧异。

之前安逸离开时赵斌的表现,让他们以为赵斌对安逸这个师父的安危毫不在意呢,但没想到刚过去时间不久,他就有些坐不住了,不过当时也倒还能能耐,不会表露出来。一直到了现在,这已经是第三次开口了,是以两人对视一眼,暗道这赵斌、安逸师徒平常虽然嬉闹,似乎没上没下,但之间的感情却真属非常。

两人之间本是夫妻,又加上天长日久总在一起,早就心灵相通,是以对视一眼就只对方在想什么,当下董涛走过来,拍了拍赵斌的肩膀,道:“赵斌,你不用太过担心,你师父修为深厚,法力高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是……”赵斌张口欲言,却被董涛开口打断道:“好了,既然这样,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跟小晔进去看看,若你师父真的遇见什么危险,我们也好做一个帮手。”

他本以为赵斌听后会自然答yīng

,但不料赵斌听后断然摇头,拒绝道:“不行,若我师父真遇到什么不测,我又怎能坐视两位前辈再去冒险,俗话说‘亲有疾,药先尝;师有险,行勿懒’,如今师父久候不归,当弟子的又怎能懒做在地,两位前辈请稍后,赵斌且去看看!”说完,不等董涛两人回答,倏地一下,纵身跃入门洞,顷刻消失不见。

董涛伸出手来还待拦住,熟料一把没抓着,眼瞅着赵斌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消失,无奈的与妻子对视一眼,哭笑不得道:“没想到他还是个急性子,一把没拦住,就让他溜了进去。”

陈晔也是无奈摇头。叹道:“其实说起来他这性子倒也不错。平常看起来没什么。关键时候确实重情重义,果然不愧是上面下来的,安道友能收得这么个弟子,还真是让人羡慕!”

董涛点点头,之后却又猛然摇了摇道:“羡慕是羡慕不来的,先不说下凡的神仙难找,即使摆在你面前,你又敢真的把他收下吗?”

陈晔嗔怪的翻了董涛一个白眼。娇哼道:“就你知dào

,我难道就不知dào

吗?只不过有点感叹而已。对了,你说那安逸,到底什么身份?如果真的与我们一般,只是凡界修士,怎么会有胆子收仙人转世之身做徒弟。”

董涛摇头叹道:“你问我这些,我又怎么知晓。总之这位安道友来历也是十分神mì

就是了,你我就不要想了,如果他想说,日后一问便知;如若不想。那即便猜破脑袋也不一定能猜中。”

陈晔无奈点头道:“好吧,也只有如此了。”

“呵呵……”董涛揉了揉陈晔脑袋。忽然一指门洞,笑道:“那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去?”

陈晔眨巴眨巴眼,活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明媚而又灿烂,狡黠道:“要,为什么不要,好不容易遇到他们师徒这样有趣儿的组合,怎么能跟丢了。”

董涛宠溺一笑,道:“那好,我们进去吧!”

“好啊——”

这对话,似乎与人前不同……

……

地底空间,宫殿里,血河大阵中。

安逸微眯着眼,打量着对面的血影,心中琢磨这破阵之法,口上尽lì

的拖延时间。

也不知dào

这血影是真傻还是练功把脑子练坏了,这么一会儿就让安逸套出了不少底细。

比如说他人叫郭天鸣,曾在阁儿山打家劫舍,偶然得到一本《阴尸录》,养了一个僵尸,就是之前被赵斌打杀的那个。

这个地底空间也是他偶然才发xiàn

的,玉简上的文字也是不知怎么自然而然就认识了,可在此之前,他连人字都不识得几个!

这不得不令人怀疑,这个血影郭天鸣到底还有什么奇遇。

不过这些郭天鸣说的含糊,更像是一种许久不见人的唠叨与显摆,所以安逸倒也识趣,开始转移话题问向别的。

最后结合玉简得知,这郭天鸣之所以之前一开始只想赶他走,是因为现在郭天鸣的《血神练魔经》还没练到大成,擅自使用的话,会有一些副作用,再加上那个僵尸郭天鸣也不甚看重了,所以才会想把他吓走了账。

当然这些大多还是安逸结合玉简后面的内容推测出来的,毕竟郭天鸣再傻也不会自爆缺点。

而就在安逸想要更深一步问点什么的时候,郭天鸣却忽然面色一板,冷哼道:“小子,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是在探听我底细顺便拖延时间吗?实话告sù

你,若不是我在这一呆就是三十来年,实在无聊,你早已化为一滩污血,与我融为一体了!”

融为一体?

安逸一阵恶寒,郭天鸣却恍若未觉,继xù

道:“若你一开始离去也就罢了,不过区区一个僵尸被你斩杀,我犯不得冒险,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作聪明跳起来看到石案上的东西,这若放你出去了,以后我岂不是更加麻烦?所以,今日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怨洒家心狠手辣!”说完,一阵狞笑,瞬间发动血河大阵!

只见大阵中血气翻涌,鲜血沸腾,带着无边无际的凶煞之气滚滚冲向安逸身体,冲刷腐蚀着他的内力。

安逸运起全身法力抵挡,却仍然感觉一股股疼痛自体表而来,逐渐向深处蔓延,安逸一时间难有手段抵挡,只要硬拼着法力,阻止血气的冲刷。

好在此时血河大阵不全,安逸更有着天地成型获得的上万年的法力作为后盾,一时间倒也性命无忧,但若时间长了,却难以在这威势之下撑住。

不过,这郭天鸣区区修liàn

几十年,坚持的长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办法

地底世界,赵斌呆呆的看着眼前怪石嶙峋、钟乳倒挂的“岩洞”,没想到门后竟是这般景象。

忽然,脚下门洞散发出一道乌光,赵斌见了忙向旁边一跳,却蓦然抬头。

果然,董涛、陈晔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之上,他们二人乍见洞中景象似乎也呆了一呆,猛低头,看见了赵斌,两人纷纷飘然落地。

赵斌慌忙迎上两人,拱手作礼,道:“两位前辈,你们怎么也来了?”

董涛笑道:“令师来前,曾嘱托我夫妻二人照看于你,现如今你孤身下来,我们若还不来,岂不是陷自己于不义?”

赵斌脸上一红,颇为尴尬道:“前辈多心了……”

董涛摆手打断道:“先不说这个,此地环境生疏,也不知有什么危险,我等都需小心才好。”

赵斌躬身称是。这时陈晔刚从四周收回目光,指着身遭环境,忽然道:“不知你们发xiàn

没有,之前我们在墓室之中,虽然室壁坚固,但明显都是人工垒成,而且墓室在槐树林之中,树林之外亦无青山。但你们可这里,无论乱石还是壁面,都是山石质地,并且毫无雕琢痕迹,此中变化,似乎并不平凡。”

赵斌、董涛闻言,顺着陈晔所指之处看去,见果然都如陈晔所说,这才反应过来。

赵斌猛然想起安逸传授自己的缩地成寸之法,惊道:“这是为何?难道这里已经不在树林之下?”

“也不尽然!”董涛说道:“吾曾闻大地之下亦有土木山川、泥石河流,分什么地下河流、地底岩浆。不过这些距离地表甚远。或许。我们就在地底万丈之下也未可知。”

这些本不是什么重yào

的东西,是以三人讨论片刻,就都收住了嘴,转而开始商谈寻找安逸。

“这里环境开阔,而且只有前面一条道路,倒也不必担心,会与安道友走的相反,从而阴差阳错寻之不到。只不过。前面是否会有岔路,我们也谁都无法知晓,若是有岔路,只怕会要难办的多。”

这时三人已经走过拐角,看到比前面更广阔的一个“长廊”,陈晔转头对赵斌二人担心说道。

赵斌抬头看了看,摇头道:“前辈放心吧,师父他江湖经验多的很,如果有岔道的话,肯定会做上标记的。我们只管前行便是。”

董涛张口语言,却被陈晔用眼神示意止住。

两人夫妻多年。早已心意相通,是以董涛一张口,陈晔就猜到他想要问赵斌“你师父又不知dào

我们会跟进来,哪里想得到要做标记?”之类的话。但相较于董涛来说,陈晔毕竟是女子,兰心蕙质,考lǜ

的多,害pà

董涛问出徒惹赵斌担心,于事情有没有什么帮zhù

,所以连忙止住,提议紧快赶路。

因为是来寻人,更有安逸在前面“探路”,是以三人速度要比之前安逸快的多,由董涛二人架起云气,带着赵斌一路飞驰。

不一会儿,空间越来越小,几人不得不散了云气,落到地上奔跑前行,直到了最后,甚至需yào

弯腰才能够走得,陈晔忽然停了下来。

董涛与赵斌看见,也连忙停下,询问怎么回事。

陈晔皱眉道:“这里空间越来越小,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恐怕会难以躲避,而且,看这趋势,前面怕是还要匍匐前进……”

赵斌听着,看了看前面越来越小甚至需yào

爬着走的“密道”,心道两位前辈千金贵体,若为了师父钻这“耗子洞”怕是大大不愿的,是以不等陈晔说完,便打断道:“前辈所言甚是,但弟子担心师父安危,若就因这点小事便停住,难免心中徒生惶恐,故也顾不得些许,倒不如先由两位前辈先在这里等着,弟子且进去查看一番。”

董涛在一旁笑道:“这种有还是没有都不一定的小危险,连你都不怕,我和你陈前……呃……算了,我们和你师父也是平等相交,总称前辈也是太远,更何况等你神智回复之时,谁是谁前辈也未可知,倒不如现在先与师叔相称……”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等赵斌点头后,才咧了咧嘴,继xù

道:“我和你陈师叔并非是怕前面危险,而是怕你有危险,若是误了安道友托付,只怕于心难安啊!”

一旁陈晔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己丈夫乱认师侄的恶趣味也颇为无语,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反倒赞同的点了点头,对赵斌道:“你董师叔所言不差,我之前的意思,便是想让你在这里等着,由我们前去查看,尽有危险,以我们的法力也足以应变。而且,前方道路难行,我与你董师叔都修有遁地之法,只需运用土遁术,倒无需困在那么小的洞道内。而你则不同,我听你们曾说过,你修道不过几个月时间,一手御剑之术虽然威力不凡,但在这狭窄的空间中难免无法发挥效用。而且,几个月就将御剑术修liàn

到此等地步,恐怕于其他法术就疏忽了,也不知你师父是否传过你遁地之法。若是没有,即便你能以身合剑,身化剑光,但剑光太快,洞道又太过曲折,只怕非撞得个灰头土脸不可。但若你不御剑,在洞中匍匐又未免太过缓慢,徒劳耽误时间,所以倒不如在这里等着我们,你看这样如何?”

一篇长篇大论的劝说,让赵斌知dào

误会了两人的好心,一时间又羞又愧,但让他嬉笑打骂还好,若让他表达真情,那他就不好意思了,所以只有用手挠头,呐呐无言。

忽然,赵斌脑海中灵光一闪,对着董涛、陈晔,嘿嘿笑道:“两位前辈好心,弟子铭记五内,不过……嘿嘿……两位前辈无需为弟子担心,弟子有办法进去。而且绝不耽搁时间!”

“哦?”董涛、陈晔对视一眼。相自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这时候赵斌不等两人相问。忽然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掐诀,立于胸前。只见他喃喃两句,不一会儿,指尖泛起一道白光将他包裹。

当白光散去,在董涛二人惊异的目光中,原地没了赵斌身影。只留下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老鼠,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之后,忽地人立而起,对着董涛二人抱起两个小爪子,张开三瓣嘴露俩大门牙,口吐人言道:“两位前辈看弟子现在这模样,是不是可以进去了?这洞口再小,弟子也能翻他几个跟头咧!”

董涛惊诧道:“没想到你静会这变化之法,这可是仙人的本事,难道也是你师父教你的?”

赵斌变成小白耗子蹲在地上,尾巴直楞楞一翘。对于两人的反应有些骄傲。不过瞬间,他尾巴就又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道:“确实是师父教的,不过我法力太少,施展不熟,暂时只能变化一种形态。可恨我那师父,明知dào

会是这样,还在我第一次变化的时候,偏要捉个老鼠让我对着变,害得我现在,轻易都不想变了!”

陈晔在一旁偷笑道:“兴许是安道友神机妙算,早就算到有这一日,才故yì

要给你捉一个老鼠。你想,要是变个狮子、老虎、雄鹰,那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啊!”

赵斌撇了撇三瓣嘴,明显是不信的。

“好了,既然赵斌也有了办法,那我们就赶紧赶路吧,早时找到安道友,也可早时安心。”董涛在此时提议道。

陈晔也是点头,又对赵斌吩咐道:“赵斌,你就先在前面走吧,我与你董师叔分别遁入你上下的石壁内,若有危险,也可援手一二。”

赵斌当即拜谢,然后尾巴一扫,转了个圈,哧溜一下,像是一道白光,钻入了越来越小的洞道内。

耗子本来打洞就快,更何况赵斌还有法力在身,这放开腿一跑,当真是脚下生风,带起一道白色幻影。

董涛、陈晔对视一眼,相互手恰法诀化为两道光柱,倏地一下,没入洞道上下两面壁内,紧紧追上赵斌所化得小白耗子。

穿梭中,两人暗有交谈……

……

宫殿内,漆黑一片,一个巨大的血球,散发着猩红的血光,将整个宫殿微微地照亮。

在血球之中,安逸闭目塞听,鼓动着全身的法力,抵御着血气的侵袭。

这血气颇有神效,又似液体又似气体,吸附在安逸的身体四周,连他体内万年的法力,都难以抵挡。

不仅如此,随着血水向体内浸透,安逸只感觉浑身一阵阵疼痛,就连法力,都有控zhì

不住之象,隐隐地,像是被血气吞噬,之后又化为更加强悍的血水,来侵袭他的身体。

安逸心中明白,这就是血河大阵的威力之处。

这阵法无需yào

摆阵者有多大法力,完全可以用受困者的精血、元神、法气、作为养料,来维持运转。

只要安逸不死,并且无法抵御血气的吞噬,那这大阵就一直会运行下去,直到他法力用尽,无法抵御,就会被这大阵彻底炼化为污血,提升郭天鸣的修为。

这一切都在玉简之上有着记载,所以安逸十分的明白。但明白归明白,上面却没有破解之法,所以安逸只能勉力抵抗,心中念头急转,暗思对策。

他不是没有想过等董涛他们前来救援,但如此坐以待毙,却不是他安逸的性格!

而就在安逸眉头紧皱之时,这边郭天鸣却是猖狂的大笑。

“哈哈——没想到你这小子竟有这么多的法力,今天我郭天鸣运气来了,只要将你完全吞噬,那异日洒家我出山之后,世间将再无dí

手,就是那仙佛,也要让洒家三分!”郭天鸣感受着体内凭空增添的上千年的修为,止不住高兴。

安逸却把眉头皱的更紧了。现在还只是损坏一千年修为而已,若等以后,过半法力被那郭天鸣吞噬,到时候此消彼长,那他将再无出头之日!安逸心中越发急迫起来。

可俗话说越急越乱,一时间哪里来的头绪,安逸心知这样有害无利,连忙默念清心咒,稳定心神。

忽然,安逸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可这办法有用没用,他实在是不得而知,若是没用,那他将会比现在还要危险。

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又是上千年的法力开始往外掉,逐渐被那郭天鸣吞噬。

安逸心中一狠,蓦然而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道显威

“啊——”一声凄历的惨叫,划破黑暗的宫殿,在地底世界传出老远老远。

洞道内,赵斌奔跑的身体一僵,下一秒,匆然窜出,再次加快了步伐。边跑边喊道:“两位师叔莫要管我,快去向前面看看!”

“好!”“好!”狭小的隧道内,两声应答,前后消失。只留下赵斌一个人,传出“稀里哗啦”石子碰撞的声,卖力奔跑。

那速度,一道白影,如鬼似魅……

……

宫殿内,郭天鸣倒卧在地,满脸惊骇的看向安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原先原地的血球,早已化为二十四滴血滴纷落在地,安逸的四周,一片清明。

为什么?怎么会炸了的!

郭天鸣满眼不甘,大声怒吼道:“小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可惜,安逸根本不答。一双眼,静静地闭着,在他的身上,散发着猛烈的白光。

也不知何时,他身上的道袍早已换为儒装,在他的手上,拿着一册泛着白光的书卷。

空荡的大殿中,安逸闭着眼,在他的口中,却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随着安逸的朗读声,他体表白光越来越盛,散发着凛凛的威势,像一座山岳,轰然压向刚刚起身的郭天鸣。

郭天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感觉浑身法力晦涩。就仿佛要离他而去一般。面上止不住的露出惊恐。

“闭嘴,你快给我闭嘴!”

郭天鸣向安逸愤nù

的大喊,声音中,却隐隐有着一丝悲凄,与更多的恐惧。

可安逸哪里愿意理会,之前那郭天鸣险些将他杀死,在生死存亡之际,才想到以人道秩序弹压这神鬼之事。好不容易有了作用,又哪里会轻易放手。

人道秩序偷天窃地,本就有莫大的威妙。安逸一念想到,索性就将人道化身召出,附在自己身上,而后拿人道之书端望在手,取其中儒道,以论语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抵住法力外泄之势,一见果真起到了作用,猛然间想到孟子的浩然正气。最是正大刚直,令邪神退避。当下就取文天祥的《正气歌》用作退敌。

先用一篇序言,破了郭天鸣的血河大阵,之后立即念到正文,想以此来将郭天鸣彻底灭杀。

不过安逸心中却还有一些不足,只因这世界不是后世,人道秩序也没有发展到后世那种彻底摒弃鬼神的威力,若不然以毛太祖的“红色能量”,只怕这郭天鸣连片刻都坚持不了,就要化为飞灰。

虽然如此,但单以《正气歌》也够让郭天鸣受的。只见他被浩然正气压的像个小绵羊一样,颤颤巍巍竟以趴到了地上,口中无休无止的怒骂,早已改成了痛哭的哀求。

“小子,求求你放了我吧,哎呦呦……快别念了,好疼……啊……哦……小爷爷,小祖宗,快别念了,我那玉简也不要了,就送给你吧……”

刚刚赶到的董涛、陈晔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急匆匆赶来却见到这种场面,看着浑身散发出浩然之气的安逸,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暗暗心惊。

忽然,董涛脸色一变,猛地转头看向妻子,这时候陈晔也面带惊色,看了过来,董涛严肃问道:“你也感觉出来了?”

陈晔缓缓点头,面上惊色却怎么也无法抑制。

她实在没有想到,安逸所发出的浩然正气,竟然对他们这中正统仙道之人,都有着压制的功效。

这岂不是说,世间儒生就可以藐视鬼神了?

最主要的,若这浩然正气能够压制一切鬼神之力,那安逸有如何做到使两者共存?

陈晔与董涛对视一眼,目光中无比疑惑。

他们却不知dào

,安逸所发出的浩然正气,与真zhèng

儒家所说的又有不同。

“浩然正气”,一般用来形容一种刚正宏大的精神,“其为气也,至大至刚”,是说这中精神充满在天地之间,便是一种十分浩大、十分刚强的气,所以命名为“浩然正气”。

这浩然正气是用正义和道德日积月累形成的。而安逸,实在与正义、道德不沾边,胸中自然也没有什么浩气长存。

安逸之所以能够使用浩然正气,只不过仰仗人道化身,以人道之书的能力,勾连这个世界的人道秩序,从而用《正气歌》来激发,方能调动浩然正气。这其中若缺一点,这浩然正气都发不出来。

但即便如此,安逸调动浩然正气也要耗费不少的代价。

因为是用法力调动,所以每一个字出口,都会带走他几十年的法力,就这么一篇《正气歌》念诵下来,安逸法力已经十去七八,所剩无几了。

不过法力虽然所耗颇多,但效用也确实足够明显。

只见那郭天鸣被浩然正气压在地面上,身体内血煞之气犹如见了克星,蒸发出滚滚的浓烟,痛的郭天鸣直想打滚,但却动弹不得。一时间连哭带骂,连求带饶,恐怕连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再说什么了。

安逸当然不是心慈手软的,对郭天鸣的告饶充耳不闻,当最后一句“古道照颜色”中的“色”字一落下,他还在想着要不要重复一遍,但见这满殿内的浩然正气忽地一阵涌动,一时间仿似将黑夜照成了白昼,一片白光下,郭天鸣发出一声凄历的巨吼,身上血色更淡。眼瞅着即将消散,但……

就在此时!

“轰隆隆——”

一阵惊天动地的雷鸣,整个大殿都颤抖起来。

安逸心中惊疑,猛觉得一股滔天的威严压下。胸口一闷。“噗——”的一口鲜血喷出。他蓦然抬起头,只见原先高台上的血骨,仿佛被浩然正气激怒唤醒一般,散发出强烈的血色光芒,以及那无尽的威严,与宫殿中的浩然正气分庭相抗!

只见那故血色光芒甫一出现,就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在浩然正气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以极快的速度,将正气所化的白光驱离身遭,直推到大殿中央,才显出颓势。

这时安逸才反应过来,忙以法力调动浩然正气,与血光争夺地盘,在大殿之内互相抗争,但一时间却僵持起来。

这时候,大殿从中间,被分为红白两色。在血骨那一方,自然是以血光见长。而安逸这一方,当然以白光见长。

那郭天鸣倒也好运,此时正好在那血骨一方,眼看着自己身上浩然正气消失,他终于大松一口气。但始终是受创不轻,业已力疲,不敢再与安逸叫嚣,翻身坐起,挣扎着向血骨方向爬去。

安逸此时却顾不上他了。那血骨生前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竟在死后还能保持这般大的威势。安逸调动法力控zhì

着浩然之气,与血骨发出的威压抗争,但一时间竟只能做到平分秋色,他脸色不禁越来越难看。

本来他念动《正气歌》,调动浩然正气,就耗费了近八成的法力,现在浩然正气虽然已经调动起来,但却需yào

安逸的法力来支撑,而以他仅剩一千多年的法力,又能支撑得了多久?

那血骨所发的威压,在有浩然正气的情况下,他一时不慎,还被压的口吐鲜血,而若浩然正气消失了,那岂不是要被压死?

安逸面色十分复杂,他始终想不明白一具骨头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但现在,却也不是该考lǜ

这些的时候!

先不说他能用浩然正气坚持多长时间,即便他现在逃跑,那也是晚了。

若是一个不慎,收手过急过缓,都有可能被法力反噬,亦或者逃的太慢被血骨压住,所以安逸犹豫片刻,最终心中一狠,决定再一次调动来更多浩然正气,与那血骨一决胜负!

不能成功,那便……

算了,自己可不踏马想成仁,能成功还是最好成功的好。

但可是、单凭浩然正气真的能胜过血骨吗?

安逸心中存疑,目光下移,最后定在人道之书上,眼前骤亮。只见他“呵——”的一声大喝,猛然间将书往头顶一抛,伸手一指点出,身上法力全部聚涌指尖,向着悬浮在半空中的人道之书以指成笔,刷刷刷大字挥就,一个个泛着耀眼光芒的文字出现。

与此同时,安逸口中成诗,大喝道:

“本是无名复有名,浩然正气鬼神惊。

人间自有人间序,何令鬼神号众生!”

随着话音方落,空中文字业已全部成型,安逸一声敕令:“人道秩序,助我杀妖灭魔!”只见那半空之中文字涌入人道之书,导致人道之书散发出比往常更加夺目的光芒,书页翻动间,竟已沟通了这方天地的人道秩序,而后猛然爆fā

,一股勾连天地的威势蓬勃而来,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奔涌向高台上的血骨。

一路上血光泯灭,急剧衰退,竟然不敢作一合之敌,强烈的白光,瞬间及至血骨身边,将它彻底淹没。

“轰隆隆——”

一阵剧烈的爆zhà

后,安逸心头一松,不禁大笑:“看你还他.妈怎么跟我嘚瑟!”

“扑通——”门外传来倒地声。

赵斌刚刚奔至宫殿门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安逸“人间自有人间序,何令鬼神号众生!”的豪言壮语。不禁心生万丈豪气,暗道师父果然豪迈!尤其是下面一句号令,虽不知人道秩序是为何物,但也是豪爽至极,让赵斌不由大敢佩服,暗生出一种师父天下独尊的气概。可最后那一句笑骂,却气势全无,活像个地痞无赖,让他不由胸口一闷,险些气出病来。暗道:师父果然还是那个师父——没溜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此间事了

大殿中,一场大战过后,十分的糟乱。

整个高台的中央已经倒塌,尤其是最中心处,满天尘土久久不能落下。就连大殿中的石柱,也破损斑斑,十分丑陋。

安逸浑身法力已在最后一刻彻底被掏空,双腿一软,“啪叽”一下就坐到地上,大喘浊气。

自从修liàn

以来,他还未曾如此狼狈过,一时间倒也心神恍惚,赖在地上不愿起来。

此时漫天的浩然正气已经在彻底爆fā

后消失不见,人道之书也随着安逸的法力无以为继,同人道化身自动回到他的识海之中,被人道化身握着,再次走进了那间幻化出的小小茅屋。

外面,先后赶来的董涛三人也大松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一眼,鱼贯而入。走到安逸身旁,赵斌已经变回了人身模样,蹲下来笑嘻嘻问道:“师父,您老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筋松骨软,特别舒爽?”

“滚蛋!”安逸懒洋洋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有忽视,赵斌眼中的那抹关切。

这时董涛两人也蹲了下来,看着安逸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道友果然法力高强,道法玄妙。像刚才那等威势,若让我夫妻二人对上,只怕早已损命当场,而观道友,却仅仅是法力使用过当而导致脱力,实在不得不令人佩服啊!”

“道友太过抬举了!”安逸摆了摆手,无奈苦笑。

他现在可真的算是心有余悸,原以为在这人间不会有什么危险,没想到先是险些被郭天鸣炼化。之后又差点被一块骨头压死。这尼玛还让不让人好好玩耍了!

想到郭天鸣。安逸心中一动,抬眼往高台方向望去,心想:不知dào

他还活没活着。

之前那浩然正气把重心全都放到对付血骨身上,而当时郭天鸣距离血骨还有一部分距离,所以安逸也拿不准,这郭天鸣会不会逃过一劫。

抬眼望去,只见高台之上已经尘埃落定,中间一大块凹陷处。砖石纷乱,就连原本的宝座,也碎如齑粉。不过在尘土、碎石之中,却夹杂着一根根或断或裂的骨头,安逸更加惊异不已,没想到这血骨在攻击的正中央还能保留下来,那这血骨生前,究竟会有多大威能?

此时赵斌三人见安逸不再说话,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到高台上这般景象。也都各自心惊。赵斌却瞬间清醒过来,转头道:“师父。你好厉害,把刚刚那招教给我怎么样?比御剑可帅气多了!”

安逸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两只眼开始左右乱瞄,寻找郭天鸣的身影。

董涛正在此时回过头,见安逸这般表现,不禁问道:“道友再找什么?”陈晔也疑惑望向安逸。

安逸边找边道:“一个血影,也是个难缠的角色,要不是他,估计我也惹不出这么大事来,也不知dào

现在还活没活着。”

“恐怕已经死了吧!”董涛两人来的时候安逸还在与血影交手,是以他们都见过血影。但由于之后目光一直被安逸吸引过去,险些忘了,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血影。这时候听安逸一说,才恍然回想起来,董涛环视大殿打量一圈,最后摇头道:“道友最后那一下有如此大的威力,即便那血影不在攻击中心,但哪怕被擦个边,恐怕也活不成。”

安逸头也不回道:“也不尽然,那血影能为不小,所修liàn

的功法也极为特殊,哪怕还剩下一滴血在,也能够逃得活命。”

“是什么功法竟有如此功效?!”董涛震惊道。

“《血神炼魔经》,功法一成,号称水火风雷、法宝飞剑皆不能伤,若遇敌人,只消张臂扑将上去,便立即透身而过,对方元神精气全会被其吸去……”安逸十分平淡的讲述着,却把董涛二人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声道:“这世间怎会有如此邪术!”反观赵斌,却因为修liàn

未久,常识不多,所以虽然感觉惊奇,但却并不如董涛两人反应这么强烈。

忽然,赵斌眼角一动,猛瞥见一个破损的石柱下面的废墟中,颤颤升起一点虚无的红点,那红点既小且暗,但在这漆黑的空间中,却十分容易令人发xiàn



不等赵斌提示,这时安逸也已经发xiàn

,慌忙想要站起身来,但脚下一阵发虚,不禁对董涛、陈晔,急促道:“两位道友,快去速速拦下他,莫要让他跑了!”顿了顿,才补上一句:“千万别让他近身。”

董涛、陈晔两人都是正经的仙道修士,心中自有慈悲之念,闻听了《血神炼魔经》的邪异,自然害pà

这血影跑出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最后成为一方巨孽,天下无人再可收服。所以当安逸话一出口,两人就前后答yīng

一声,相继冲了上去。

那血滴见自己被叫破身形,当下就要化光飞遁,可此时董涛二人已经一左一右来到近前,他不禁心中发狠,瞅准机会就向陈晔怀中扑去。

可陈晔已得了安逸告知,又怎会轻易让其近身,慌忙向左面一退,但又怕血滴逃脱,是以匆匆挥手,打出一道法力阻拦。

郭天鸣心中想要大笑,丝毫不理会前方法力,倏地一下从中穿过,那但白色的法力不仅未能给他带来伤害,反而成了他的养料,被他吸收转化为自身法力,当下速度更快一层。可此时身后董涛却以追至,眼瞅着妻子的法力不顶用,只见他单手结印,小拇指扣无名指贴在掌心,以大拇指掐中指指根,食指中指并拢,手心一捻,一点白光聚然指上,倏地往血滴上一只,大喝一声:“定!”

随着董涛的话音一落,他指尖的白光如闪电般射出,眨眼间就打在血滴之上。只见那血滴戛然而止。就仿佛时间定格空间凝聚一样。定在半空一动不动。

陈晔见丈夫一击建功当即大喜。不用董涛招呼,“嗖”的一下,从头上拔起发簪,挥手掷出,动作如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掀起的衣角,更是飘飘欲仙。可那发出的发簪。却宛若电射,挥散出凌厉的锋芒,如一点寒星,瞬间扎入血滴。

“噗~”一声轻针落水,只见那血滴蓦然飞溅,化为一幕血雾,轻飘飘悬浮在半空之上。

血雾粘稠,浓浓似一朵污云,没有丝毫消散痕迹。

陈晔见此“哼!”的一声,方要再动。却被董涛拦下。

“娘子且慢!”

董涛上前一步说道:“依方才安道友所说,像我们这种扑通攻击似乎并不能消灭这魔头。如今他被我定身法定住,又被你‘浑欲簪’攻击而不死,也足以能说明这一点。所以倒不如让为夫用三昧真火将它烧个干净,我就不信,三昧真火还蒸发不了他!”

三昧真火乃是道教最崇高的火焰之一,是以精、气、神炼成,分上中下三昧。其中上昧曰君,又名神火,由心而起;中昧曰臣,亦称精火,由肾而起;下昧曰民,亦称气火,由气海而起。三者共焚,溶于一处,养就离精,再从眼、鼻、口中喷将出来,莫说区区一个血影,就是上千年的老魔,也要受之不住!

当下只见陈晔一点头,同意了董涛的提议。董涛立即一拍胸口,暗中运转《明离三昧玄功》,调动体内三昧真火,双眼一瞪,巨口大张,“呼啦啦”一片火焰喷出,明红色的烈焰像是一团风暴,瞬间将那血雾包裹。

“啊——”一声凄历的惨叫从中传出,只见那郭天鸣所化血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从火焰中升起滚滚的黑烟,像是一道黑色气柱,直达房顶,经久不散。

这时候安逸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对董涛两人不抱有什么希望的,毕竟“血神子”的威名太甚,就连他自己都差点着了道,所以之前叫董涛两人拦住,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放郭天鸣离开而已。如果董涛两人不是对手,安逸自然会提醒他们放qì



不过这“血神子”虽然强悍,但郭天鸣却还未练到大成,再加上之前被安逸重创,有二十四滴血神子都在最后那一击下泯灭,这郭天鸣能够保持生命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但现在接连收到郭涛两人攻击,而且三昧真火也有克制血神子的功效,所以这郭天鸣所化的最后一滴鲜血,不一会儿就被烈焰烧的一干二净。

郭涛收了三昧真火,刚要同妻子走向安逸他们,忽然,宫殿中宫殿中凭空出现一团巨大的金光。

这金光刚一出现,便突兀的分为两道,直冲冲冲入董涛他们的身体,当下两人只觉道心通明,法力猛增,浑身别样的舒坦。

只是片刻,就好像增加了上千年的道行,董涛二人疑惑对视一眼,之后却猛地转向安逸,死死的盯着他。

“师父,这功德金光怎么没有你的份!”赵斌在此时惊声问道。

安逸无奈的耸耸肩,心知董涛夫妇想问的怕也是这个,不过好在现在是由赵斌提出来的,所以就用一句“你问我,我问谁去”将他打发了。

而董涛两人听了自然不好再问,只是回眸对视之间,却都是心道:“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这时候安逸也恢复了一丝法力,便拉了一把赵斌,让他扶着站起身来,之后伸伸胳膊伸伸腿,活动了一下身体,不过脚步却有些发飘。

董涛夫妇见了,走上来道:“道友消耗过大,一时间难以恢复,不如先到寒舍坐坐,好静心回复法力。”

陈晔也道:“那功德金光对我等修道之人甚为重yào

,除去血影本多是道友的功劳,可此时功德却全归了我们,这叫让我们好生惶恐。按理说本应该对道友好好报答,可我与夫君本就已近仙道,如今又得了功德之助,只怕不日就要历劫飞升,所以……”

“还请道友不要拒绝!”两人同时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劫来历

董涛、陈晔虽然不知dào

功德金光为什么只找他们不找安逸,但见识过血骨的威力后,他们也自知若没有安逸,他们两人无论如何也杀不了血影的。而安逸出力最多,可到最后除了耗费了一身的法力,反倒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偏偏他们出力不多,却得了那么多的功德,自觉是自己占了便宜,所以十分不好意思,感觉对安逸无比愧疚。故无论如何也要极力邀请安逸,去他们修行之处,调养一下身体。

安逸听闻他们两人居住之地距离这里并不遥远,而且自己确实需yào

一个安静之地,好好恢复损失的法力,所以便点头答yīng

下来。其实这里面最主要的,却还是他被董涛两人所说的渡劫所吸引了。

渡劫是修行人由凡入仙最关键的一步,渡得过则长生久视,与天地共存;渡不过则修为散尽,重入轮回,一场修行都成镜花水月。但每个世界修行人所需yào

渡的劫数却不尽相同,比如说修真小说中的天劫,又称雷劫,所渡之人无外乎承shòu天雷击打,挺到最后便成。

仙道之劫又有不同,或者说古人的思维与现代人的思维上有所差别,是以并非那么简单粗暴,但每本小说中的渡劫方式,也是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有的小说根本无需渡劫,拿《八仙得道传》来说,只要你修行的功候到了,那么直接就能立地成仙。而在《西游记》中,却需yào

历尽三灾九难。

九难一般是指修行途中所遇到的难题,在此暂且不表。单说三灾。就分为雷灾、风灾、火灾三种。其西游记第二回原文记载。孙悟空向须菩提祖师学长生术,祖师就有说到“三灾利害”:

“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虽驻颜益寿,但到了五百年后,天降雷灾打你,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烧你。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再五百年。又降风灾吹你。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熏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鸹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知解。所以都要躲过。”

先不说这里面是的有无道理,但就凭里面那一句“丹成之后,鬼神难容”,却足以让人看出,孙悟空所修习的是正统的道家功法,后世有人牵强附会,说菩提便是西方准提,七十二变乃佛教法门,可谓不攻自破。

安逸想到这猛地一摇头,暗道自己怎么又跑题了。

现在可是在《济公传》的世界,这里面所说全是“佛事”,对于修仙道的,该渡过什么劫难才能成就仙体,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过,所以他还是非常好奇的。

他自修道至今,还从未见过别人渡劫,更不知dào

自己日后是否会有什么劫难,所以十分爽快的答yīng

下来,顺便想要请教一番。

至于说刚想到的《西游记》……日后总有机会能进去一览!

安逸淡然一笑,当下对董涛二人抱拳,说了句:“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赵斌早就侍立在一旁,闻言搀扶着安逸就要往回返,但却被安逸摆手拦下。

赵斌心中疑惑,董涛、陈晔也是亦然。

他们并不知门洞只能进不能出的情况,所以都停下来看着安逸,以为他在这里还有其他什么事。直到安逸解释过后,他们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当真回返不出去,我和陈晔还则罢了,再有两月时间,就可渡劫飞升,到时天劫牵引,无论如何也会来的。道友虽暂时失去法力,但终归辟谷有术,倒也无需多担心什么。只怕赵斌他却难以坚持……”董涛皱眉担心说道。

安逸笑着打断道:“道友无需多虑,那血影既然能控zhì

僵尸进出多年,自然另有进出之法……”

“却是董某人考lǜ

不周了!”董涛恍然大悟道:“道友可知另外一条出路在哪?”

“自然知晓,两位道友且随我来!”安逸点点头,由赵斌扶着,引着董涛二人向大殿后方走去。

这进出之法就被记录在玉简之上,名为《乾坤颠倒挪移大阵》,连同外面的墓室,都在这大阵的包裹范围之内。

不过安逸此时在疑惑的,则是这地底空间明显历经久远,怎么会与外面一个墓室相同。但现在却也不是考lǜ

这些的时候,而且,此行路上不止这一个疑点,他一时间也想不清楚,所以只好暂且压下,等到以后再做探究。

当下安逸带着董涛三人向高台上面走去,由于台阶太高,所以只好让董涛带着飞上去。到了上面,经过安逸的指引,一直飞到最右面的一个犄角才缓缓落下。

这犄角左右两面墙上光洁无比,可在墙面之间的地面上,却雕刻着一个虎头龙须的异兽,威风凛凛,煞气蓬勃。尤其不知dào

是以怎样的一个手法雕刻,这雕像竟宛如立体一般,站在它的面前看着,它竟有一种择人而噬的错觉。让包括安逸在内的几人都是心头顿觉一凛。

这雕像安逸认得,是龙生九子之一,其名曰狴犴,似虎好讼,掌管刑狱。相传最是憎恶犯罪的人,所以常饰在监狱的门上。但这玩意雕刻在这里,未免有点不合适吧?

安逸看了一眼远处散乱的血色骨骼,心中疑惑再次升起。首先是血骨的来历问题,其次是地底世界与上面墓室关系的问题,再其次……

“算了,有什么事还是出去再说吧。”安逸看了一眼董涛二人。心中如此想到。

当下安逸指引赵斌走到狴犴身上站着。之后让赵斌往狴犴口中输送法力。随着一道玄光闪过,那狴犴张开的巨口化为一个黑洞,赵斌吓得猛向旁边一跳,心有余悸的埋怨道:“师父,你怎么不早点告sù

我,也好让我有个心里准bèi

。这突然一下巨兽变了形,我还以为它要站起来咬我呢!”

安逸笑道:“活该,谁让你胆小。而且自己也不问明白。行了,别啰嗦了,赶紧随着为师一起出去。”说完,招呼董涛夫妻一声,三人陆续跳了下去。

一阵熟悉的眩晕过后,几人相继出现到了第一间墓室之中,董涛着又一次归为密封的墓室,有些惊疑。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直接回到了这里,而且,南面那门什么时候关上的?”董涛指着南面的墙壁。猛然想到之前赵斌回来了一趟,不禁疑惑望向他。怀疑是不是赵斌关上的。可赵斌心中疑惑不必他小,只好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dào



这一次几人又都望向安逸,只因这回来的通道是他告sù

的,所以期望他能知dào

点什么。但安逸又怎么可能知dào

,而且,即便知dào

怕也懒得解释,所以干脆学着赵斌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懵懂架势。

陈晔在一旁见他这个表现,叹道:“罢了,罢了,这世间之事我等又怎能尽知。就说这里的这个阵法,之前我们连听都没有听过,现在能遇到一次已属幸事,又何望贪图太多。只可惜我夫妻二人不久就要历劫,无法在此地多做留恋,无法仔细研究一下这阵法的玄奥,实感甚为遗憾!”说着,又是叹了口气。

安逸闻言劝道:“陈道友何必感怀,你二人即将得证仙道,到时到了上界,有什么仙法阵势不能领教一番,又何须为这人间的一个阵法,徒增挂碍。”

“道友此言差矣!”董涛苦笑道:“我与陈晔这些年虽然多做功德,但也沾了不少的因果,而若想成仙,重中之重就是消了自身的因果,因此才需有天劫加身……”

几人说话间,已经出了墓室,来到了外面的槐树林中。随着董涛半是吐槽半是抱怨的话,安逸对这方世界的天劫也有了一个大体的认知。

简单来说,天劫就是天庭帮zhù

修道人脱胎凡体的一种形式。

这人只要活在世上,不论你做什么,不论你为善还是为恶,始终都会有因果缠绕。即便穿衣吃饭,都可能与万事万物结下因果。有因果就会有业力,不论善业恶业,都是阻拦人超脱的一种力量。

但凡修仙之人,所求者无一不是逍遥物外,与世长存。但若有因果业力的羁绊,又何谈逍遥?所以一个人想要由凡变成仙,首先就要把这一身的业力消磨干净。

但业力消磨何其困难,很多修道者都是有心而无力,有愿而无法,所以作为三界之主的天庭,便大开方便之门,想出一个“天劫”的模式,派遣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带着通天秘宝,接引九天神雷,给广大修道之人提供一种“便利”。

不过这种“便利”也不是谁都能消受的起的,首先这人要有足够的功德,用来抵消神雷消磨业力时附加的伤害。若是一个人功德不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亦或者业力太多,都有可能坚持不到业力被全部消磨掉的那一刻,就会化为灰灰。

而且,即便你挺过来了,那这也算是与天庭一方结下了因果,而且是大因果,非常不好偿还。所以真zhèng

的有道高人,比如说“老子”座下的弟子,便多为不取。

只因人家有个好老师,自有消磨业力的好传承,所以无须欠天庭因果,逍遥自在的可以。而董涛、陈晔两人就不同了,功法本就是偶然所得,能修liàn

到这种地步已经实属不易,所以只有祷告上界,接引天雷炼体,以期脱去凡胎,消磨业火,铸造仙体。

这些“知识”在这个世界份属平常,古有流传,甚至连寻常小道都知dào

方法,所以安逸也只好摆出一副“我也很清楚”的样子,以免董涛两人怀疑……

不过,董涛两人怀疑的还少吗?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切恩惠都是笑话

槐树林中,此时天气已然放明。连绵起伏的墓地内,安逸抬头看向东边初升的太阳,心中默算一下,已然知dào

这是第二天的早上。

这时候墓地的阴气一扫而空,也不知是太阳出现的原因,还是血骨被打散的原因。

整个墓地的坟头包上,都铺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金光掠影间,少了一份阴森,多了一份庄严。只不过早晨的天气,现在有些微凉。

安逸越发觉得体内没有法力的不适,所以在董涛讲完天劫后,便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笑着道:“道友难不成是后悔了,不想让贫道观光一下贵居仙府,所以才要在这里拖延时间?”

董涛恍然一拍脑门,他也知dào

安逸是开玩笑,是以哈哈笑道:“都怪董某疏忽了,一时间竟只顾着抱怨,却忘了道友此时法力有碍,当真是有罪!该罚!”口中说着,手上动作却也不慢。

只见他一指地面,一朵祥云从脚下将众人托起,飘悠悠升到了半空之上,俯撖着大地无限辽阔。董涛口中不停,继xù

道:“此地距离我们修行的那座山并不远,家里也不是什么仙府,只是一个普通山谷,有着两间茅草小屋,还望道友不要嫌弃才是。”

“岂敢,岂敢!”安逸看着脚下白云景色,笑道:“我等修道之人,哪里用得着如何舒适,瓮牖绳床,荜门圭窦,便足可安身适体。道友有如此修为,却还志甘淡泊,不为外物所羁。正是天下修道之人的榜样。无怪乎能够道法大成。即将迈入仙道了。而且,如今是夫妻二人共同得道,此等机缘,千古难有,实不失为一件美谈,哪怕日后贫道与其他道友说起,作为一个亲眼见证之人,也要与有荣焉。”

董涛两人被夸的既是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他们两个历经数百载苦修,如今终于见了得道之日,心头便已经十分欢喜,可再听了安逸的夸赞,却想到此行好处可以说是受惠安逸,所以才有些不好意思。

当下董涛与妻子对视一眼,心中已然决定,此去一定要好好回报安逸。而就在董涛催动法力想要驾云而去的时候,赵斌却在此时一指南方地面,笑着道:“师父你们看。那些村民还在那里等着咧!”

安逸三人闻言望去,可不正见脚下槐树林的边缘处那一帮子人还在那里。一个个翘首以盼的望着树林深处,想是在等他们“凯旋而归”呢!当下安逸与董涛二人对视一笑,就要启程。

赵斌不解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我们现在不应该下去吗?”

“下去干什么?”安逸回头反问道:“难道要乘着云驾着雾浑身冒着光,把自己装扮的跟个神仙一样,然后让他们顶礼膜拜,供奉香火?”

赵斌很想点头,但听了师父的语气好像不对,当下不由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看的董涛夫妻一阵好笑。

陈晔用手挽了一下发丝,轻笑对他解释道:“我等修仙之人,又怎能沉迷名利之中。况且,我们与神道自有不同,那香火要来也有害无益,倒不如就此离去,也免得被勾起欲念,徒生魔障。”

赵斌闻言,不禁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可安逸却在此时,暗自摇头,对陈晔的话不是十分赞同。

如果仅凭这么点小事就能勾起对功名、俗事的欲念,从而生出魔障,那这心境也不能称之为高了。心境不高,即便再去避免,也终有沦落之时。

他之所以不提议下去,享shòu

一番村民的尊重、敬仰,其中原因与陈晔的观点大为不同,或者说恰恰相反才是。

如果说陈晔的观点还构架在“他们帮zhù

村民但不求回报的道德高尚”的至高点上,而安逸却不认为他帮了村民什么。

虽然他们确实帮zhù

村民解决了一些困难,但却是基于自己想做的基础上,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安逸是单纯的好奇,再加上自己无聊想要增加一点历练,而董涛两人则不排除谋取功德的可能。

其实这世上的事本就是这样,所有人的出发点都在于自身,不论是什么理由,什么情况,路见不平也好,仗义疏财也罢,就连扶老奶奶过马路,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一念之“仁”。

这个“仁”,说的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本身。

就好比在马路上看见一个非常凄惨的乞丐,你心生不忍,对他产生一种同情的心思,那么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掏出钱,帮zhù

他。

不论十块二十块,还是一百两百,只要你尽自己所能给予他帮zhù

,那么你就会由心而发的感到快乐,帮zhù

人的快乐。

但请注意,你掏钱帮zhù

别人的这个举动,只是基于缓解你心中的不忍而已。

就好像一场交yì

,你把钱给了他,你已经得到了快乐,缓解了因看到他所生出的不忍,这场交yì

已经完成了。如果你在奢求他给你什么回报,乃是是让他对你感恩戴德,那都是一种魔障!

你花钱买你自己舒心,别人得到的好处只是“恰逢其会”,你凭什么让人家感恩戴德?

就好像你因报情仇杀了一个人,即便那个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你杀了他能救一万无辜少女,但你杀人的起因还是为了报自己的情仇而已。

难道就要让一万无辜少女对你以身相许?做什么美梦!

一个人为了自己做好事,就好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怕遭天谴而时不时的接济贫困一样,那个恶人心里没有善心,之所以做一点好事,仅仅是为了买自己一个舒心,一边强加妇女打家劫舍,一边给乞丐两毛钱。这难道就能够称为善人了?

所以在安逸心底。路见不平也好。仗义疏财也罢,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换自己一个心安。

这个人有危险,我看不过去,如果不救我就会良心不安,那我救了就是救了,救完之后我良心上已经获得了安定,那么这件事、这件交yì

,就已经做完了。我给了别人帮zhù

。这个举动又给了我心安,那我已经获得了应有的回报。既然有了回报,如果还奢求别人对自己感恩戴德,这就是典型的“欲求不满”了!

可惜,这世上能够有如此明悟的却很少很少。每一个人帮zhù

了别人之后,即使口上说不求回报,如果对方做了什么不规格的事,或者客气的不到位,那这个人心里也会感觉委屈。

首先来说,这个“把自己摆在一个恩人的位置上”的心态。就有所不对。因为别人受惠,而你自己所受的惠更大。

相比于一个健康的好心情来说。物质实在算不了什么。完全是肉与汤的区别。自己吃肉,别人喝汤,就好像随手扔给别人家狗一块骨头,难道那狗以后就不许咬你了?咬你一口就是白眼狼?

请记住,你不是它的主人!

就好像一个小偷给了主人家狗一块肉,如果狗不咬小偷,主人家喂了它这么多年,那就是不忠。如果咬了,小偷反而要怪狗不知dào

回报?

相比于从小到大的养育之恩,小偷那一块骨头算个什么!

很简单的道理,可带到人的身上却无人能够看清。

在世人的眼里,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就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如果不报就是白眼狼,不仁不义之徒。

但他家不要了的泔水救活了一个乞丐那他妈也叫施恩?乞丐以后发达了就他妈要把趵突泉包下来送给他?

笑话!乞丐报答只能说明他有感恩之心,但不报答那也不能说他是忘恩负义。毕竟这所谓的“恩惠”,对你来说是那么不值一提。

你所付出的和你得到的成正比,那是一场交yì

。但你用对自己来说不值一提对对方却十分重yào

的东西来换取什么,那你就是一个奸商!

既然帮zhù

他人自己已经得到了快乐,那就不应该在以“恩人”自居,因为你的出发点只是让自己快乐、安心而已,帮zhù

了他人只是顺带,如果再自居“恩人”,那就与伪君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真zhèng

善良的人,不会奢求什么回报,即便别人以怨报德,也不会产生什么怨怼心思,比如说——郭靖!

郭靖一生“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却从不以一个救世主的身份自居,即便是襄阳城的百姓,他也只以平等相交,从不认为自己死守襄阳城救了他们自己就会比他们高上一头。但这又与安逸有所不同。

只因郭靖是儒家的化身,所有行为皆在“仁”、“义”二字,别人对他以怨报德他不产生怨怼心思,只因他心中“仁、义”达到了极致,从而产生一种“我帮zhù

人是应该的,人家以怨报德只是一时犯错,以后肯定会改”的心思。说起来也就是认为人性本善。

而安逸却完全是“我并没有帮zhù

任何人,我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心思,别人无论是报德还是报怨,那都不能称之为“报”,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帮zhù

别人,别人对他好坏,又怎么能称为“报”呢?

这两种心思,高下立判,而安逸与陈晔的看法,自然也是高下立判。

一个始终不脱自己是“施恩者”的高尚之感,一个从来不认为自己对别人有所作为的“无为”之心,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其实,如果一个人有一颗小气的玻璃心,还不如不做“善事”的好。

为“善”者只为心安,若为“善”之后,反而心中难安,岂不是伤人伤己,自讨苦吃?

安逸不是玻璃心,但他确实也不大方,所以他从没有把自己摆在一个“施恩者”的位置上。

无他,但求心中豁达尔!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老和尚

最终还是由赵斌御剑飞回去通知了那帮镇民一声,告sù

他们僵尸已除,从今往后无需再担惊受怕了。

并非是安逸心软,也不是赵斌极力坚持,更不是陈晔改了心思。只不过逍遥但求“随心所欲”,如果心头起了一念不去实施,反而要落了下乘。就像赵斌,他既问了安逸他们为何不下去,那就必然有下去的心思,不论是为了什么,那他都应该下去一趟。

有些道理不是随便讲讲就能体悟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自然也不是什么虚言。

安逸之所以在这方世界定下一个“周游世界”的目标,未必没有体验各地风土人情之意。

不是为了赵斌,便是为了他自己……

等待的并不长久,不一会儿功夫,赵斌就已经御剑而回,安逸只是点头了账,并没有指点或者教导什么。

对于安逸而言,他与找赵斌师徒之名,以一部功法已然全了。之后的修行,无论赵斌在不在自己身边,那都需yào

赵斌自己去领悟。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此乃亘古不变的至理名言,安逸一直深以为然。

所以,在赵斌回来后,几人并没有多谈,只由着董涛架起祥云,飘飘悠悠向西方远去……

……

就在几人走后不久,一道极为耀眼的金光从东北方向极速掠至,瞬间停在槐树林上空。当金光彻底散去,一个白眉老和尚的身影出现。

老和尚年老体瘦,面色泛黄。一张老脸满是褶皱。唯有那两条长长垂肩的眉毛。才衬托出一丝清癯气质。

而就是在这清癯的气质中,老和尚现在脸色却极为难看,漆黑一片宛若锅底,一双小老鼠眼中,隐隐似有怒火燃烧。

他刚一出现,正停在坟地上空,低头看着坟地沉默了许久,最终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老和尚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中怒火已经隐没,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疑惑。眉头紧紧皱起,他四下抓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口中喃喃自语似在算着什么,手里的念珠,止不住的拨动着。

忽然,老和尚手上一顿,双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仿佛似有惊色。下一刻。他将目光放在树林南面的镇子中,双眼微眯。蓦然而动!

一道金光闪过,老和尚再次出现之时,已经来到了镇子之中。

此时镇民大多刚从槐树林外返回,一夜未睡都十分困倦,是以全部在家休息,大街上没有任何行人。老和尚对此没有半分表情,两只眼皮微微耷拉着,迈步走到一家人门前。

“啪~啪~啪~”十分有节奏的敲门声,老和尚的心境似乎十分沉稳,老僧入定的表情,与之前的忿岔之态颇为不符。

等待片刻,屋里传出一声沉闷的应答:“谁呀!”说话间,脚步声已近,“吱呀——”一声打开门,此家主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因为刚倒下想要睡觉,现在却被人打扰了,所以面上表情颇为不快。但看到外面是一个垂垂老朽的和尚,汉子表情收拢了些,皱眉道:“老师父可是要化缘?你先等下,我回屋给你拿两个馍馍吃罢!”

“且慢!”老和尚声音苍迈,但气息却是悠长,在一言拦下中年汉子后,老和尚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此次前来并非是为化斋,而是游经此地,偶然见这里魔气纵横,是以才来打扰施主,问问此地是否有什么怪事发生。”

中年汉子顿觉惊奇,心中知dào

这老和尚并非常人,躬身拜道:“原来是圣僧驾临,鄙夫有眼不识真佛,敢请圣僧莫要怪罪!”老和尚虚手一抬,道:“施主莫需多礼,老衲不敢当圣僧之称,只是有些修为法力,见不得妖魔为虐,是才有此一问,还望施主如实告知。”

那汉子闻言,更加觉得老和尚能为不凡,恭敬道:“大师既问,鄙人实不敢有半点相瞒。本地名为万槐镇,之前确实有僵尸肆虐,但幸得老天垂怜,于昨日来了四位仙长,连手将那僵尸除去,解了本地一方灾害……”汉子还未说完,老和尚眼中精芒一闪,断声问道:“施主可知那几人姓名?”

中年汉子并未注意到老和尚表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后,尴尬笑道:“这却确实不知,几位仙长来的匆匆,走得匆匆,我们还未来的及问些什么,回来通知的那位仙长就已经离去。唉!本来还打算给几位仙长供奉长生牌位的,现如今却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老和尚眉头略皱,不等那汉子说完,再次打断道:“施主可记得他们如何离开,向哪个方向走得?”

“你问这些做什么?”汉子感觉有些不对,略微警惕问道。

老和尚情知自己太着急了,暗自深吸一口气,两条雪白长眉微微抖动,压下他心中的那一份焦躁。双手合十,对汉子慈声说道:“施主不必担心,那几位道友老僧唯恐认识,是以才想打听一下去处。”

随着老和尚的话音出现,空中飘散起一股莫名的波动,像是有一种蛊惑力般,那汉子对老和尚的话不再有半分怀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大师与他们有什么间隙,当真是罪该万死!”

“无妨,施主还是快些将几人行踪告sù

老僧,老僧找他们或有要事!”老和尚双目低垂道。

那汉子看了他一眼,又是尴尬一笑,道:“那个……我也不知dào

他们去了哪里……”

“只需告sù

老衲方向便可。”

“哦,那边!”汉子一直镇子北面的槐树林,双眼中透出向往的光彩:“他是飞着过去的,御剑飞行,‘嗖’的一声,就看不见了。那速度,如果我也可以飞该多好,以后就不用每天上山打猎了……”

“呵呵……那就预祝施主心想事成,老衲还有要事,不便多做打扰,告辞!”老和尚说完,也不等那汉子说完,轰然炸为一股金光,向镇子北面电射而去。

那汉子看了老和尚化光离去明显呆了一呆,可接下来,却是浑身一个激灵,之后便像没事人一样,摇头返回屋中酣睡。而那和尚,却一直向北面飞出许久远……

想来,他此去是想追安逸等人。只可惜……那汉子口中的“他”,所指的,只是赵斌一人而已。而所谓的向北而去,指的也只是赵斌回到安逸身边“复命”而已。

如此看来,这老和尚此时注定与安逸几人无缘相见……

※※※

在万槐镇正西方两百四十里之外,是一片连绵的山脉,重峦叠嶂,绵延纵横,山高谷深,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树多人稀,翩然像世外桃源。

这里正是南宋与大理的交界之处,属于贵州境内。因为在两国边界,虽然互相并未交战,但却依旧很少有人居住。再加上这连绵的高山,人际更是少的可怜。所以越往山脉深处,越难看到人影,有时候需yào

一年半载,更长了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人前来。就因如此,山中多有一些豺狼虎豹、鹤鹿猿猴,因为大都没怎么见过人影,所以都是不怎么知dào

怕人的。也因此,就吸引来一些猎户,争相为山里的动物上了一课,教诉他们什么叫“人心险恶”!

如此一来,山中动物聪明的都往更深处逃窜,把外围,就留给了那些外来的猎户,也不知,这是不是一种另类的鸠占鹊巢。

不过不管是与不是,这都是人类早已经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但凡世界上有生命的地方,人类总能开辟出一片天地,然后开始破坏它自有的生态环境。

人类不是禽兽,人类比野兽要聪明的多,所以我们学会了侵略与掠夺,最主要的,则是还能为自己找一个理由,一个上好的理由。

这,就是能表现我们有高智商的唯一方式……

随着野兽们的奔逃,猎人们眼见没了便宜,也都有所退散了。不过依然有那锲而不舍的,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实乃我人类的楷模。而奔逃进入大山深处的野兽,却一去不愿再回了……

在这一片山脉的最中心处,有着四座奇峰,首尾相连,在它们的中心处,是一个美丽的山谷。

山谷中泉水叮咚,鸟语花香,有万节修竹,隐没在山峰深处,一片瀑布,如玉龙悬空,飞流直下,倾入一座清澈异常的湖水之中。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随着瀑布注入处,湖水不住的翻滚,但离得瀑布十馀丈后,湖水便一平如镜。

艳阳高照,微风摆动,山谷中高耸挺拔的翠竹,顶天立地,郁郁苍苍,重重叠叠,在一片片竹香中,有两所茅屋,映着竹子的倒影,显出一片淡雅的风采,美丽、而又幽静。

忽然,山谷东峰,远处的天空上,快速飘来了一片白云,白云悠悠,瞬息而至。

随着微风吹过,白云散尽,安逸几人清雅的面容出现,与这悠悠环境,显得那么的相得益彰。

此时安逸还不知他们走后老和尚赶到一事,所以心情无比舒畅,尤其是见了山中景色,更不由觉得此行不虚,生出一种幽居空谷的出世之念。

只可惜,有些时候,人们往往被事态所影响,不得不做出改变……

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功法

“道友,你看舍间是否还能入眼?”董涛刚刚散去祥云,便向安逸笑吟吟问道。尤其是那一双眯起的小眼缝,也透出些许的得yì



陈晔笑着拍了丈夫一下,笑骂道:“你呀你,人家安道友修为高强,见多识广,偏偏要你来显摆?就你这一亩三分地,除了有个山啊水啊的,又有什么特殊之处!”

安逸恰在此时收回目光,闻言连忙摆了摆手,道:“陈道友莫要折煞贫道了,在你们二人面前,我这点修为,又哪里敢称高强?只不过空长一身法力,但却无相等的道行支撑,如若不然,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道友多心了!”董涛说道:“我等修道人虽最注重道行,但法力也是不可或缺的,毕竟若无法安身、不能立命,这世间也就没有修道一说了。”

修道,悟道,首先要有一个自我的意识,若没有自我意识,那即便你就是“道”的本身,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大道,无处不在,无所不容,可他却没有自己的思想,如此一来,大道又岂能体会到“得道”乐趣?

可话又说回来,若“大道”真的有了自己的意识,有了自身的喜好,那它还算是大道吗?还能无处不在、无所不容吗?

安逸想到这不由有些沉默。但当看到董涛夫妇都在看着自己,不由得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此事暂且不论,我们还是来说说贵居吧!”他一指四周景象,止不住的夸赞道:“远有飞流直下。近有万节修竹。四面万里青嶂立。中有茅舍两三间,实在是让人不由得不想起朱淑贞的一首‘竹摇清影罩幽窗’的优美。但此中景象,却少诗中的一丝忧郁、寂寥,多了一份‘斜依飞絮笑黄昏’的潇洒与悠然,不得不贫道这个旁人羡煞矣!”

这并非是安逸在用花花轿子抬人,这四面环山的竹谷,确实是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尤其是竹子在古代的地位与含义。更给这山谷增添了一种,贤尘雅趣的风姿。可让安逸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那边原本笑嘻嘻的陈晔却面色一板,转头看向董涛,幽幽的说道:“道友说的是,这里确实是‘竹摇清影罩幽窗’,而且还适合‘日暮倚修竹’呢……”

竹摇清影罩幽窗……日暮倚修竹?

安逸愣了一下,这可不是人家朱淑真的原诗,可这两句加起来……怎么比那原诗还要……幽怨?

那‘竹摇清影罩幽窗’摘自朱淑真的《即景》。整首诗描绘了春末夏初的景象,同时也借景抒发了作者郁郁寡欢的心情。而‘日暮倚修竹’却是杜甫的《佳人》中的一句。整联是‘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说的是一个佳人不胜清寒、孤寂无依的幽姿高洁的气质。

可若要加起来……

竹摇清影罩幽窗,天寒翠袖薄。

谢却海棠飞尽絮,日暮倚修竹。

这个……

好一个凄凉哀婉的佳人!

安逸双眼一亮,猛地想到那朱淑真貌似就是南宋时期的人物,而且,仅仅比济公迟生了几年,小了那么五六岁而已。最主要的,朱淑真那句‘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与这里的景象十分相符啊!不光如此,再加上陈晔补得那句‘日暮倚修竹’,这个,这个……这个里面必须有事啊!

安逸双眼中散发着浓浓的八卦之火,像是星火燎原,直烧的董涛一阵心慌。

“咳咳……”董涛干咳两声,涩然道:“道友不要听她胡说,什么‘竹摇清影罩幽窗,日暮倚修竹’,完全不合平仄,不合韵律,不合格式,也亏她想的出来!”

“是啊,小女子生来没有念过几年书,哪敌得朱大才女,贤良淑德,知书达理,温婉可人……”

“咳咳!”董涛再次干咳,声音极大,一边以哀求的眼神望着陈晔,示意她还有安逸两个“外人”在场。

陈晔“哼”的一声,扭头撇嘴,但也确实不再说了。

安逸与赵斌对视一眼,各自对这里面的“事”,都十分的“感、兴、趣”!那陈晔到底指的什么?这董涛与朱淑真到底又有没有关系?

不怪安逸八卦,实在是……有些八卦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趣的!

但可惜,董涛根本不给两人八卦的机会。

只见董涛猛地又是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指远处竹屋,趁安逸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拽着向前,边走边道:“道友不是想看我这竹屋吗?其实我这竹屋,说起来还是我自己搭建的呢……”

安逸被董涛拽着,甩也甩不开,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说想看竹屋了?转移话题也不要这么生硬好不好!

后面赵斌也不禁咧了咧嘴,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陈晔,恰在此时陈晔也正好望了过来。赵斌见她无奈哭笑,自己也不禁摊手耸肩,对于董涛的应变能力默默点了个赞。

两人没有说话,抬步跟上了董涛、安逸,这时候董涛还在喋喋不休的跟安逸讲着竹屋的“历史”,陈晔终于看不下去了。紧走两步,揪着董涛耳朵道:“你说你有完没完,说说说,一天就知dào

说这些没用的,安道友他们来了,你不赶紧给他们安排住处,非要围着你这个破房子转悠,到了晚间你让安道友他们睡哪里?难道要睡我们床sh……呃……”这时她才惶然惊觉,见安逸目光怪异的盯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纤纤细手悄悄收拢,偷偷背到身后。

安逸看的失笑不已,暗道几百岁的人了,竟然还保持个少女心性。简直是比天山童姥还要天山童姥。

而一直跟在后面的赵斌。却双手一捂眼。似乎想说: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董涛看了两人的反应,脸更涨的涨红。

他完全可以预料到他的形象在安逸他们心目中在呈直线方式下降,并且一落千丈,飞流直下三千尺,一发不可收拾。

当下,董涛不由狠狠得瞪了妻子一眼,然后对安逸,干笑道:“哪个……安道友……你……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房子……嗯……做房子去……”语无伦次的说完。他早已经远远跑离安逸他们身边。

看着董涛的背影,安逸微微摇头失笑。可对于这一对越熟悉越显“活泼”的“小情侣”,却越发觉得稀罕与有趣了。

那董涛虽然是为了避免尴尬,所以才找借口远远离开,但他现在却并没有偷懒,竟然真的开始盖起了房子。不过他盖房子当然与普通人有所不同,甚至都无需他自己动手。

只见他掐诀捻咒,叱叱喝喝间,一根根青竹就已倒地。那竹子一个个缺口平齐,还都是相等的长度。甚至连粗细,都是一模一样。显然是经过一番精细挑选,才由法力切割下来的。

之后,也不知董涛使了什么法术,那些竹子竟然自己飞了起来,相互间穿插飞绕,就好像乱箭对射一样,但却又互有关联。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乱竹竿竟然自己组成了一个十分别致的房屋,墙面紧俏,窗牖精致,表面上一丝丝绿意始终未断,透出一种别样的生机,与沁人心脾的淡雅。

安逸若有所思的看着,猜测这是不是某一种专门制作房子的法术。那边赵斌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两只眼珠滴溜溜乱转着,一会儿看看董涛,一会儿看看陈晔,最终实在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舔着脸蹭到陈晔身旁,嘿然问道:“那个,陈师叔?嘿嘿……要不您现在跟我说说,我董师叔跟那个那个那个……嘿嘿……你懂得……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师叔?什么时候成师叔了?

安逸支棱着耳朵,听到赵斌竟然这样称呼陈晔,心中不由疑惑。不过当听到最后一句,他又有种扶额长叹的冲动。

这孩子难道傻了吗?问一个女人他男人与另一个女人是不是有点什么不三不四的勾当,而且还能敢问的这么明显,难道是后脑勺痒痒故yì

找抽玩?

可让他更没想到的还在后面,这陈晔听完赵斌问话后,竟然并没有表现出他预想中的怒不可遏的模样,也没有各种不愉快的神色,反而十分痛快的点了点头,接着就开始为赵斌讲解起来。

安逸看的一阵目瞪口呆,心想难道这赵斌爆fā

主角模式了?可他也不是主角好不好!

虽然心中吐槽,但安逸也没有放过这个好的八卦的机会,认认真真的听了起来。

随着陈晔的讲述,安逸才知dào

原来是自己之前想的差了,这董涛确实与那什么朱淑真认识,并且朱淑真也确实来过这里,但董涛与她两人间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准确的来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那朱淑真曾遇妖后被董涛夫妻两人救过,而陈晔就是看朱淑真知书达理大家闺秀,所以就亲近了亲近,并以姐妹相称,朋友相待。所以曾接朱淑真到此住过一段时日。

但岂不料,“日久生情”,那朱淑真竟然逐渐爱上了救命恩人董小涛,而董小涛同学的一颗心又完完全全的拴在陈小晔同学身上,所以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不欢而散,朱淑真同学还没来得及施展色诱、肉诱、诗文诱,就被飚了的陈小晔同学赶回家找妈妈了。

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陈晔已经基本上忘得干净了。而今天却被安逸提起,又瞬间想了起来,是以便以此对董涛打趣,糗一糗董小涛。

安逸这才明白,原来陈晔之所以不变脸,不是因为赵斌开启了什么猪脚模板,只是因为她把这事当一个玩笑来讲而已,一个玩笑,又何谈生气?

嗯,很高冷的一个老姑娘……

就在安逸心中刚刚给陈晔下了一个“非常客观”的定义的时候,那边的董涛已经建成房屋。

以他的法力,而且陈晔又没压低声音,是以自然都听到了,之所以没有开口阻拦,恐怕是存着为自己洗刷“冤屈”的意思。这时候陈晔刚一讲完,那董涛就反身走了回来。不过当他来到安逸身边,却并没有拉着安逸去讲什么房子,反而与陈晔对视一眼后,郑重其事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递给安逸。

“道友,此乃我夫妻二人共修大法,里面记载着我们所会的种种法术,如今我二人即将渡劫,又没有什么弟子,是以我们决定,将此功法交由道友保管……”(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日常

安逸看着眼前董涛手捧着功法送到自己面前,不由得神情微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要知dào

古代人对于传承都是很看中的,寻常百姓都要穿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可见他们对传承的看中。而抛去父子嫡传,“师徒”就是一个最重yào

的途径了。

而“师徒”这个关系的成立,也并非那么容易的,这其中,尤其是以修仙之人更为慎重。每一个徒弟,都要经过师父层层考验,甚至非常长久的观察,才可能被收入门下。若有一点不对,心性有问题之类,都很难拜师成功。

师徒如父子,“师徒”的关系,可以说是中国传统伦常最重yào

的非血缘关系之一,这其中的因果太大,是以不得不让人谨慎。

可说这么多,安逸与董涛也不可能会成为师徒,而不成师徒就传授传承,这事古今以来没有几个人干过。

即便是神仙,也要有个名分!

虽然说董涛美名其曰让安逸“代为保管”,并且有代其收徒之意,但几人不过初见,关系恐怕还没到那种地步。而所谓的“代为保管”,有哪个当真就只拿着不看?

老顽童还把九阴真经看全了呢!

安逸自然不知dào

,这董涛之所以把功法交给他,除了没有弟子,不想让传承断绝之外,最主要的,当然还是觉得平白受了他的很多功德,所以要弥补一下。更甚至,其实也未尝没有拉关系的心思。毕竟,不论是他还是赵斌。都有让人“投资”的本钱。

不过安逸虽然不完全清楚这些。但也能够猜到一点。尤其是其中牵扯到的因果。也想的非常透彻。

这功法若他从董涛手中接下来,那就等于接下了一个因果,不论他是留在手中,还是另找他人传授出去,都有着他的“责任”在里面,并非是“过过手”就完了。

不过安逸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下来。

因果他是不惧的,只要他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一切的因果都会被“斩断”,或者说不会被带出去,所以安逸从来没有在因果上怵过眉头。

不过单凭这一点也不是让安逸接下来的主要原因,毕竟他从来都是怕麻烦的,现在也不是他想要离开的时机。

他之所以这么痛快的接下来,其实还是因为上面的法术。

“这个世界的法术虽然有很多不能带到其他世界施展,但那也只是因为法术的施展需yào

调动天道之力,而每个世界的天道都有所不同而已。但只要在这个世界能调动,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就也足够用了!”安逸双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彩。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法术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通过自身修习。完全以自身的力量来施展的,另一种就是依靠法诀、咒语,调动天地之力来施展的。

当然,在这两者之间还有一种需yào

足够的修为才能调动天地之力的法诀,但那也可以归到后一类里面罢了。

前一类暂且不提,通过自身修习的法术安逸只有御剑、缩地成寸、如意变化,三种而已,其中就连缩地成寸也在于两者之间。而后一类调动天地之力的,由于他之前并不重视,所以也只是在《聊斋》世界修习过点石成金、穿墙术而已。

但现在却又有不同!

现如今安逸正处在搭建自己心中世界的起步时期,正需yào

对外界天地“借鉴”一二,所以能调动天地之力的法术,却最适合现在的他!

这法术既然说“调动”,在施术其间自然会使天地间的某一种规则产生波动。就拿土遁来说,就是调动天地间五行中的土行之力,从而把自身隐入地底,与土地相互结合,不分你我,从而在地下穿行。

而安逸若会了土遁之法,就可以经常施展土遁术,然后在施术的过程中,进而对“土”的规则有所领悟。如此一来,那他心中世界内的大地将会更加“真实”,更加凝实。以此类推,“金”、“木”、“水”、“火”,亦是如此。

再比如腾云驾雾之法,就是“水”、“风”两种规则结合一处,安逸若借此领悟两道规则,那他心中世界就会出现河流、风暴等等,天空之上亦可能出现云彩,使整个世界变得更加“丰满”起来,从而提升自己的修为、与道行。

所以说,安逸若开始修习这个世界的法术,虽然不能待到下个世界施展,但却也并非是浪费时间,反而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是以在他想到这些的时候,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书空间中刚刚得到的玉简,想着是不是从那里再得些好处。

不过那玉简之上法术多跟血液有关,要想用到,怕还是要等以后创造“人类”、“动物”等等才会用到,所以安逸便把目光转移到董涛所递过来的功法上。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想到的肯定是客气客气,但安逸完全没有那种观念,毕竟要真的说起来,董涛两人的功德确实因他而得。

若不是安逸先把血影重伤,凭借董涛两人的修为,再加上没有与血神子对敌的经验,恐怕一上场就会吃一个大亏,乃甚至有殒命的可能。

这点安逸知dào

,董涛夫妻有知dào

,所以才舍得把自己的功法“送人”。而安逸也毫不客气的接了下来,面带微笑。

那董涛见了,也不给安逸说话客气的机会,便指着他刚刚搭好的竹屋,笑声道:“道友现如今功力全消,法力所剩无几,首要之事还是先进去恢复法力,董某就不便打扰了。”

“有劳道友费心!”安逸欣然颔首,对于董涛的做法非常满yì



如果董涛在他接过之后,什么都不说,那明显就是在等着他说些什么,或者说董涛对这篇功法非常看重,看重到有些自傲的地步。如此一来,安逸虽然需yào

这篇功法,但说不得反而不会接受了。

而董涛刚刚的做法,看似是对功法颇为随意,不甚在乎的模样。但潜在的意思,却是表示对安逸更加的重视。

毕竟作为董涛来说,那功法可以说是他的成道之基,修仙的根本,又怎么会真zhèng

的不在乎。而他之所以表现的十分随意,就是为了替安逸着想,让他安心收下这篇功法,不需yào

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姿态,可以说是非常的聪明。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其中的心意自然不需yào

多说,都非常明白。所以安逸只是对董涛告罪一声,便向着竹屋内走去。

这竹屋虽然是刚刚搭建的,但却没有一丝的松散,整体看起来十分紧俏,推开门,里面竟还有这竹制的桌椅板凳、茶壶床榻之类,与普通的农家居所并无什么不同。不过在那床榻之上,却没有棉褥锦缎,有的,只是一个竹叶编织的铺团。

安逸转过身来,与门外看着他的三人颔首一礼,之后便关上房门,径直走向床榻,在上面的铺团上盘膝坐下,心神瞬间沉入意识天地。

这时候意识天地也变了模样,星光暗淡大地虚浮,紫色的天空上也染上了一层灰涩,使整个世界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颓废与消极,似乎将要破灭一般。

安逸对此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环视了一眼整个世界,之后就在世界的最中心处盘膝坐下,心中暗暗运转功法,元神之上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这光芒极淡,似乎毫不起眼,可随着它的出现,整个意识世界之中都被蒙上了一层虚幻的紫气,飘飘荡荡之间,教这个世界增添了一份光彩。若不是天地太过荒凉,只怕这场景会更加的梦幻。

其实安逸现在的修行,完全可以用“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这一句话来概括。

这方世界都是由法力构成,而安逸的法力又是由心而发。如此一来,可以说是他想要有多少法力,就能有多少法力,这恢复法力,自然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

但可惜,安逸现在却被局限于“心”不够大,也就是道行不够高深,所以做不到那般“称心如意”,想要恢复法力,也还需yào

按部就班的来。

不过按部就班也有快慢,安逸此时专心运功,自然要比功法自运要快的多。

如果仅凭功法自行运转,想要完全恢复法力恐怕要消耗千百年的时光,并且意识空间中绝不会出现紫气蔓延的情况。而此时安逸全力运转功法,催动自己的元神,则使整个世界都进入了一种快速愈合的状态。

随着空间中紫气的游离,天地之间逐渐焕发了生机。天空之上的星辰渐渐明亮,大地也逐渐由虚浮归为凝实,法力也在逐渐的恢复。

而就在安逸练功的时候,外面的赵斌三人也没有闲着。

先是董涛又给赵斌建了一间竹屋,之后赵斌也不忘抓住机会,向董涛二人请教一下修道的知识。

董涛两人对此自然是欣然回答,更因为自身修liàn

功法已经交给了安逸,所以也不避嫌,对于赵斌不光光指点,甚至还会传授一两手法术给他练习。

山谷中,白云悠悠,翠竹黄花,一切安然舒适,随心散漫,自得悠然。

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未完待续……)

PS:下一章比较迟,抱歉……

第一百九十六章 北峰之巅

“师父,快下来吧,董师叔他们就要渡劫了!”赵斌抬头望着天空,大声喊道。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蓝天之上,一朵祥云正在山谷四周游荡,飘飘悠悠,姿态闲然,安逸负手的身影跃然其上。发丝轻舞,衣袂飘飘,还真有一种临风仙子的出尘。

听到了赵斌的喊叫声,安逸略微低头,心念一转,念指挥着祥云飘然落下。笑吟吟的表情,显出他对于这一个月来的成果,颇为满yì



这时距离安逸来到这山谷已经有两个月时间了,第一个月他全部用来恢复法力,当法力恢复了千年有余,足够自保之后,他便不再着急,转而开始研究起了董涛所给的功法。

这功法名为《紫府混元天书》,也不知是哪个老神仙传下来的,直指金丹大道,总体来说,还是一篇上等的功法,尤其是里面的法术,琳琅满目,种类繁多,什么遁天的遁地的,撒豆成兵的,指鹿为马的,点石成金的,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看起来这创造功法的神仙也是个喜欢法术的,不然不可能这么钻研,只不过如此钻研术法,恐怕要耽误修行。

但这一切都给安逸帮了大忙,比如什么“五行遁术”、“腾云驾雾”、“五雷正法”什么的,都是对安逸感悟世界规则极有帮zhù

的。所以在剩下的一个月间,安逸多是在修行那几部法术。

首先选择的当然就是腾云架雾,毕竟这个法术他在上个世界就想得到了,如今正巧有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在腾云驾雾之后。就是五行遁术了。

五行遁术当然指的是金木水火土五中遁法,分别是金遁

.

木遁

.

水遁

.

火遁

.

土遁,只要一修成,触金而入,落土而藏,遇木则隐,入水而匿,赴火则消。当得是神玄变化,妙用无穷。

五行之道乃是天地间一个非常重yào

的组成部分,并非是那么好领悟的,所以安逸在入门了五行遁术之后,又辅修了五雷正法。

五雷分属五脏,五脏之气会聚为一,方能达于大道,掌握五雷之妙用。所以这五雷正法说起来还算的上凭自身修为才能修liàn

的,是可以带离这个世界的。

而五雷分属五脏,五脏又对应五行。其中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所以五雷正法又分为金雷、木雷、水雷、火雷、土雷五种。

这《紫府混元天书》中所载法术大多都是调动天地之力的。其中只有这五雷正法,是自身修liàn

与法术行持相结合的道法。

要想修liàn

此法,一共要分为三个步骤,即是:“五雷邪法、五雷正法、五雷道法”,三者统称为‘五雷正法‘。

修liàn

之初,要先从邪法起修。

因法本无正邪之分,关键在于掌握法的人如何运用,所以“五雷邪法”之中包括一些邪派的雷法及一些民间巫术中的雷法内容。因此也导致了,修此法时,修者的性格脾气变得古怪异常;邪法修好后,开始修者正“五雷正法”,而修此法时,人的脾气变得异常爆烈;等正法修好后,再修习‘五雷道法‘,此时,人的性格却变得平淡而祥和。这其中的过程,其实也是‘以邪入正,以正修道,以道合真‘的修道过程。

但这一切只不过是道书上所记载的简介,至于准不准……反正安逸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他本来就是个“怪人”……

……

却说安逸刚刚落到地上,赵斌就已经跑了过来,嘴里一个劲的数落着:“师父,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一天踩着片云彩在天上乱飞什么,还没有御剑快,不就是好kàn

点嘛,但咱们可是修道之人……哎呦……师父你打我干嘛!”

安逸淡淡的收回了手,似笑非笑道:“打你?我只是想问问你,之前是谁非吵着要学来的?只可惜那人忒笨,竟然学不会,这能赖谁?”

赵斌闻言不禁讪讪发笑。

他又何尝不想踩着云彩,飞在天空之上,单说那潇洒飘逸的身姿,就已经够吸引他的了。不过就像安逸说的,他虽然聪慧,可始终要差点道行,所以学起来要比安逸慢的多,现在安逸已经能驾云飞行了,而他刚刚能聚起一股水气。

不过赵斌也不失望,毕竟相比于师父来说,他这个当徒弟的,修liàn

的时间还短的很,所以对于安逸略带调侃的语气,他只是偷摸翻了个白眼,表示一下自己的不屑一顾。然后,就屁颠屁颠转移了话题,站在安逸身前,指着远处山峰道:“我看咱还是先说正事吧,董师叔两个人已经上了前面的那座山峰上,说是焚香祷天,恭迎‘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然后请师父去观礼去咧!”

安逸微微颔首,知dào

这所谓的观礼当然不是观看两人上香,更不是观看雷神下凡。只因那神仙从来不轻易现身,除非他们两人渡劫成功,名列仙班,如此方能相见。而见也只是见董涛两人而已,与安逸没有多大关系,所以此处所说的观礼,其实是指观看之前的两人渡劫。

这时候天气已经从仲夏改为了深秋,山谷中依然碧玉一片,但四面的山峰,却别有一番不同。

只见那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一片片火红色的枫林,从远处看,就像一片火海。而在这火海之中,又零星透着几抹幽绿,将山谷南面那一座高山,衬托的仿若童话一般。山的左右两峰,也就是山谷的东西二面,多是长青不老寒松、傲雪凌霜寒梅,但也有一株株梨、杏、桃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野果野树,让两峰绿、黄交接,又有红粉之色蔓延,也是颇具诗情画意。

而此时赵斌所指着的,却是谷口北面的那一座山峰,此峰与别处不同,足以为奇,宛似一座笔架,拔地而起,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危峰兀立,显得即为陡峭又十分险峻。而就是在这座山的顶端,却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宽阔平台。

在寻常时候,这平台上多是些未经雕磨就奇形怪状又煞是美丽的异石,而到了此时,那些巨石却已经被董涛夫妇所清理掉,换上了一方八仙桌,其上摆着雷神牌位,前面燃着三柱高香。

这香自然是供奉给那什么“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享用的,图的是个希望他能网开一面,在下面人抵不住的时候,收住天雷,以免让人遭受轮回之苦。

至于这种变相的“贿赂”管不管用,这却是无人知dào

得了。

安逸带着赵斌驾云飞至山峰,此时董涛两人正在八仙桌前打坐,因为安逸无心隐藏,所以他一落下,董涛两人便已察觉到,并在同时睁开了双眼。

一道莫名的神韵闪过,两人的身影越发显得缥缈。

他们此时穿着一身白衣,修仪适度,衣袂飘飘,发丝飞扬,面容清逸,可以说十分的出尘。但当他们见到安逸之后,嘴角却不禁噙起一丝轻笑。

“道友怎么今日便舍得停下了?”陈晔从地上站起,微微打趣道。

这两个月来安逸第一个月基本都在修liàn

中度过,而第二个月又专心钻研法术,所以很少有几人聊天的时候。如今见安逸终于舍得停下,陈晔才忍不住拿他打趣儿。

安逸对此毫不介yì

,对着迎面走来的陈晔拱手为礼,半是玩笑道:“这不两位道友今日即将渡劫,贫道这做为客居之人,于情于理,也该向主人恭贺一番才是!”

这时候董涛也已经起身走到安逸面前,闻言不禁与陈晔对视一眼,面露异色,摇头道:“道友恐怕记差了吧,此时时间还未满俩月,我与拙荆还打算再调整一天,明日再通知dào

友……”

安逸一听到这,瞬间将目光转向身后的赵斌,见他抬着脑袋东张西望,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但就是不看向自己,当下哪里不知dào

被这小混蛋耍了。

董涛这时候也看了出来,不禁摇头失笑,心道:“这赵斌早就跟我抱怨过,嫌他师父整日‘臭显摆’,自己干看着眼馋,所以想要搅和一下,却没想到,竟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以安逸的脾气

得亏是今天心情好,不然非拿大嘴巴子抽他不可!

赵斌显然也清楚这个道理,一双小腿开始微微退步,做好了一有不慎就立kè

逃跑的准bèi

。可没想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安逸有动手的迹象,反而见他还施施然的做到了地上。

“既然如此,左右还差一天,况且贫道也已经来了,那便用这一天时间,向两位道友讨教一下法术的运用之道,所以,还望两位道友能够不吝赐教!”安逸瞥了一眼赵斌,懒得与他多做计较,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熟悉几个法术。

这董涛两口子修liàn

的时间长,可以说“打小”就修liàn

这功法上的法术,其对于每个法术的理解,自然要比他多的多,如此一来,安逸才摆出一副请教的姿态。可董涛却不敢托大。

正了正衣襟,在安逸身前坐下,董涛笑着说道:“赐教实不敢当,如今正巧有时间,那便与道友论道一二吧……”

这边,陈晔与赵斌也悄然坐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法台引雷

论道的时间有长有短,安逸几人正好在夜间停止,留下半夜的时间,让董涛二人准bèi

应对即将到来的天劫,而安逸,却在一旁消化论道的成果。

这一次他可以说是所获颇丰,董涛两人在法术的运用上确实不是盖的。就拿其中的细节来说,没有个三五十年是总结不出来经验的,而且两人早有修习天雷正法,这一番问答下来,也让安逸在雷法一道上进境不小。

其实对于修道人来说,最基础以及最重yào

的,无外乎“法、侣、财、地”四个字。法指的是修道的功法、方法等等,而侣所指的就是道侣。

道侣这一词在古代并非单只修道界的情侣,其真zhèng

的本意,其实就是指一起修行、修liàn

的同伴,志同道合的朋友,并不限制性别。

有一个好的道侣是修道人一生中的福分,比如说八仙,各个帮衬,相互印证,才能共享长生道果。若一个人闭门造车,始终不是正途。

可安逸的修行别树一帜,想要找一个志同道合的道侣那是做梦,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独自修行,独自摸索。不过现在他正在体悟天地之道,与天地间的道门终于同本同源,这“道侣”一词,也终于离他更近了一步。

时光匆匆,转眼就是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气略有些阴沉,本是辰末巳初之时,天空上却见不到阳光,有的,只是漫天的乌云。

安逸从沉思中退出。抬眼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眉头不禁轻微的皱了一下。

他因为看过《紫府混元天书》。对里面接引“雷劫”的方法也有所了解。在里面虽然没有说对天气有什么硬性要求,可阴沉的天气,确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时候董涛两人已经在布置接引雷劫所需yào

的法台,安逸转头看过去,只见那法台的中央,设有木刻的“雷神”雕像,只见其头生三眼,手持双鞭。腰跨墨玉麒麟,可不正是有着“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之称的闻仲闻太师!

这所有世界上的神仙大体都一样,就比如哪吒、杨戬之类,在哪个神话世界都会出现。所以安逸对于济公世界的雷神正巧是封神演义中的闻仲也没什么诧异,很随意的就略过雕像,看向法台上其他的东西。

首先,是雕像的四周,有几座纸扎的毫光,就像简易的灯笼,里面装着点燃的蜡烛。表面画着龙、凤、仙鹤,以及彩色祥云等。珍吉图案;又有净洁的莲花环绕四周,整座法台毫光放明,美奂夺目,董涛两人头戴紫金冠,身披云鹤氅,正面容肃穆的端坐其中,更突显出一番神仙气象。

见安逸从打坐中醒来,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董涛起身颔首道:“道友一夜静思,可有所得?”

“还多亏了两位道友不吝指教,贫道幸有所悟!”安逸笑着回答,刚欲提一提这天气的情况,下边忽然射来一道白色剑光。

剑光如电,如浮光掠影,顷刻便落在他的身边,剑qì

消散,显现出赵斌的身影。

这时候赵斌身穿一袭白衣,做侠客打扮,紧身短衫,飘逸侠褙,手提着一柄长剑,更衬托的十分英俊。只可惜,他手中的长剑却是桃木打造,致使略微弱了一分气质。

不过赵斌本就长得英俊,这些许瑕疵,也影响不了大局。只见他刚一落下,挥手向安逸打了声招呼,笑嘻嘻道:“师父,你终于起来啦!”说完,却还没等安逸答话,便将手中桃木剑递给董涛,笑容不变道:“董师叔,呶,你要的万年雷击桃木剑,我给你拿来了,你也真是的,连这个都能忘下!”

“麻烦师侄了。”董涛毫不在意,呵呵笑道:“这不是忙中生乱嘛,却要累的师侄多跑一趟,师叔其实也过意不去啊……”

“算了,算了,师叔你就甭跟我客气了,弄得我怪别扭的!”赵斌大咧咧的一摆手,之后又转向安逸,双眼放光道:“师父,是不是悟出点什么?最不济也多学了几个法术吧,什么时候,能教教我这个当徒弟的啊!”

安逸被他这一打岔,也先放下了之前的些许顾虑,微微翻了个白眼,道:“还没学会走,就想着学跑了?”

“师父,我早就会走了!”赵斌咬文嚼字,据理力争。

安逸一脚踹出,将赵斌踢了个趔趄,笑骂道:“滚蛋,你还会飞了呢!我说的是那意思?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还用我跟你说?去先把缩地成寸练好了,之后你不想学,我都要教你别的!”

“切,又来这一套……”赵斌早就习惯了这样,委屈的揉了揉屁股,便开始撇嘴嘟囔。

也难为他,挺好的一个帅小伙,竟被安逸欺负成这样!

董涛心中仿佛有万千条草泥马奔涌而过,虽然这两个月来也时有见到他们师徒的相处模式,但每新一次见到,依然会有些接受不来。干咳一声,他连忙打断道:“道友,你们的事情先待一会儿再说,我现在要去准bèi

渡劫了,还请道友暂先安静观礼。”

安逸下意识一点头,知dào

这接引雷劫的时候不宜打扰,可猛然间,他又想到现在天气,刚欲开口,却见董涛已经背过身向法台上走去,安逸不由的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法台一经搭好上面就必须时刻有人坐守,并且还不能说话,所以这么长时间来,陈晔才一直没有动作。这时候董涛一回去,她才站起身来,冲着安逸一点头,然后自董涛手中接过桃木剑,恭敬的放到供奉雷神的桌子上。

安逸见此只好作罢,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可不知怎的,依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的心头萦绕。

这时候赵斌却毫无所觉。静静站在安逸身边。颇有兴致的观看着董涛两人的动作,想着以后自己也可能要用的到,所以看的颇为认真,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神情极为专注。

安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董涛两人在把桃木剑放到桌子之上后,便捻起信香,对着雷神雕像拜了三拜。

将信香插到香炉中。董涛忽然一跃而起,凌空将桃木剑吸到手中,挽了一个剑花,落到地上后,便脚踏七星,踩着禹步,在法台之前乱跳乱舞,跟跳大神一样,但却是道家最正统的开坛之法。

开坛一般来说是为了驱鬼安宅、聚福消灾,董涛一个将成仙道的人。自然不需yào

这些,所以此次开坛。所为的当然还是请神!

只见那董涛步罡踏斗,跳了将近一刻钟的禹步,当步法中最后一步落下,他猛的一声大喝,敕令道:

“灵符告下,凌霄官属,守卫神祗,今日当曹;历观诸天,请灭三恶,

斩绝地根,飞度五户;名列太玄,魔王保举,无拘天门,万神朝礼;三界侍轩,魔王束首,鬼精自亡,琳琅振响,十方肃清,一如诰命,风火驿传!天运隆兴二年十月一日弟子董涛承吉奉行,诰请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下界,助弟子夫妇脱凡超圣,位列仙班!”

一声震响,浩浩荡荡。仿佛整片天地间,都充斥着董涛洪亮的声音,真真切切,分分明明,在山谷内外回荡。更有一片,顺着信香上袅袅升起的青烟,扶摇直上,直达天际。

这时候陈晔亦是一声娇喝,飞身而起,手拿出早就画好的符咒,运气法力将其催动,口中敕令道:“开坛符命已宣传,律令飞敕彻地前。三界大魔齐消散,五方鬼怪尽除蠲。真文本是皇人篆,但荡无极听鸟言。咔嚓一声冲太极,无鞅数众听灵篇。但请九天神雷下,助我早日脱凡仙!天运隆兴二年十月一日,弟子陈晔承吉奉行,诰请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下界,降以雷霆,洗消净业,助弟子夫妇超脱凡胎,登临仙班!”

两声诰命,第一道是沟通上界,第二道是稳固法台,当此两步做完之后,只见董涛长剑脱手,将桃木剑望空中一掷,盘膝坐倒,口中默念真zhèng

的请神灵言,旁边陈晔也是如此,两人相对坐下,背诵真言。

这一次再也没有前面的清晰响亮,但随着两人嘴唇上下碰撞,一声声特殊的嗡鸣响彻在天地之间,其扩散范围并不比之前两道小,但却听不清说的是些什么。而那桃木剑在董涛两人诵经之后,就似乎被什么力量控zhì

了般,定在半空一动不动,尖上柄下,直立在那里。

安逸心知那桃木剑就是引雷之用,是以在董涛掷出之后,就紧紧的盯着它,只见那桃木剑通体乌黑,此时却隐隐有雷光闪烁,随着下方董涛两人口中的经文持续,那桃木剑上的雷光忽然一炸,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电光,向着九天之上扶摇而去,只瞬间就消失不见。

“师父,怎么不动了?”那桃木剑自分出一道雷光过后,便再无其他异样,赵斌等了半天,见它依然毫无所动,终于忍不住脱口问道。

安逸微微摇了摇头道:“按书中记载,之前那道雷光是去往天庭,接引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带领九霄神雷下界,助你师叔他们二人洗脱业力。可此事来去极快,再加上之前便已经祷告上天,而神仙又可念动身至,按理说不会用去这么长时间……”

正说着,天地间忽然一阵狂风大作,原本还有些明亮的天空猛的一暗,天上狂风怒号,地上飞沙走石,一片遮天盖日的乌云,如漆如墨,翻翻滚滚,带着一股凛然的威势,压在安逸几人头顶上空。

安逸立时闭嘴,很明显这是法术生效的场景,可不知怎的,看着漫天的乌云,他心头却猛然一跳,略感仓皇。

那感觉,就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云上有人

“劈咔!”一道清脆而又响亮的炸响,黑暗的天空,刹那间,被巨大的闪光撕裂,天地间忽地一片雪亮,“轰隆隆”的回响声,世界又瞬间归位黑暗。

大地,止不住的颤抖。

地面上的安逸几人,只觉的脚下一股巨力推涌过来,似剑刀相击,似山崩地裂,让他们险些站立不稳。

安逸脸色微变,心中那种仓皇的感觉,愈发明烈,这让他不在怀疑,确信一会儿定有变故发生。

这种心慌的感觉,是所有修行之人到达一定境界都会产生的“心血来潮”,谁人都可以骗你,但你自己一定不会骗自己,尤其是人的潜意识。而这心血来潮,就是基于潜意识之上的一种特殊的能力。

安逸想到这里,猛然转头看向董涛两人,黑暗的世界中,迎着狂风,只见两人此时面色毫无血色,双眼之中,竟透露出丝丝的恐惧!

遇到了什么?亦或者他们知dào

什么?不然怎会如此表情?

安逸心中一连三问,下意识的就要迈步向前,但不料他脚刚一抬起,天空中猛然又是一亮。闪电,像雪白的利剑,出现在黑压压的天空,直劈而下。

“劈咔——”一声炸响,像是在耳边爆裂,紧接着,是一阵“轰隆隆”的嗡鸣,声音沉闷而又巨大,震耳欲聋,安逸只觉耳膜一阵生疼,他身旁,赵斌更显不堪,两只耳朵,都流出了斑斑血迹。但安逸却无暇他顾。

这时候云层距离他们极近。黑云翻滚似泰山压顶。让人呼吸都感觉十分困难,看着那暴怒的黑云,竟让人生出一股近在咫尺的压抑感,仿佛要面临着天塌地陷。

随着这一声霹雳,闪电划破天际,在黑暗的天空,撕裂开一道狰狞的光痕,好似一头巨兽。咧开着血盆大口,正欲吞噬万物。

“轰隆隆——”

雷声不断,大地摇晃,整个山峰似打起了摆子,一颗颗或大或小的山石滚落,一只只鸟兽遍体鳞伤,这狂雷爆电似乎要毁灭天地一般,还未真zhèng

落下,便已搅得下界不得安宁。

而此时,之前的狂风却忽然消失。那突兀的感觉,给人一种诡异。就好像,从未出现一般。

风声刚停,雷声又止,在这一刻,天地仿佛消失了声音,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就仿佛亘古以前的荒凉,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生命,没有任何可以言说之物,天地间一片混沌,虚无中寂寂沉沉。

“师父……”黑暗中,响起赵斌极为虚弱的声音。安逸扭头看去,只见他正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着抱头,透过缝隙,隐隐看到七窍中渗出丝丝血迹。

安逸脸色再变,十分难看。

这赵斌虽然修行日短,但却也有不浅的修为,别的不说,几十年的妖物就在他手上支撑不了片刻。可如今却只被雷声就震得七窍流血,那正主闪电,又该如何?

就在安逸考lǜ

着是不是要赵斌先走的时候,那边法台之上的董涛将视线从天空上转移,扭头对着他们,涩声道:“道友,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竟然与安逸一个想法,不过,却连安逸都不要留下!

安逸眉头一皱,方欲说话,那边陈晔也把视线从天空上转了过来,唇角发白,面无血色,对着他苦涩一笑,道:“道友莫要推辞,本以为我等渡劫即便不能轻而易举也足以应付,所以才斗胆请道友观礼。可现在……呵呵……若道友再不离开,只怕会要连累道友……”

安逸看着法台之上的两人眼中竟有绝望之色,眉头皱的更紧了。尤其是听到会连累自己,他不禁更为疑惑。

要知dào

这雷劫本就受雷神控zhì

,有锁定人物的功能。除了渡劫的人,不可能霹到其他任何人身上,可现在他们说的连累又从何说起?

安逸沉吟片刻道:“两位道友为何如此消极?这雷霆虽厉,但以两位道友的法力,也未尝没有渡过的可能,你们……”

“你知dào

什么!”陈晔声音有些尖锐,可话一说完,却浑身一僵,顿然失力,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最终,却只发出一声叹息。

董涛握住了妻子的手,使劲的捏了捏,目光温柔如水。陈晔却无心回视,两只眼无神的盯着地面,飘飘忽忽间,显得十分柔弱。董涛对此也发出一声轻叹,扭头转向安逸,道:“还是我来说吧……”

安逸微微抬头,此时他们相距有几百米的距离,只不过因身怀法力,所以即便平常的语音,相互也能听得真切。

这时候董涛似乎已从之前的情绪中稳定下来,可嘴角上,依然挂着一抹苦涩与心灰,不过声音,却已归为平淡。

可就是那淡淡的几个字,却让安逸猛然一惊!

“这不是九霄神雷!”

不是九霄神雷?这怎么可能!

董涛原话刚一出口,安逸便心头巨震,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相信。

他之前对引劫之术也有所了解,所以知dào

,董涛他们刚刚的步骤可谓十分的规范,没有半分错漏。而既然没有错漏,怎么会引来的不是九霄神雷?!不过当想到董涛没有必要再此时说谎,安逸一时间又有所犹豫。

董涛在此时又叹了一口气,才继xù

道:“道友不必迟疑,那九霄神雷我虽然没见过,但也知dào

它的特性。作为天劫之雷来说,这九霄神雷虽然威力巨大,但其中却暗含生机,在消磨人体内业力的同时,也会剔除人身体内的杂质,最后结成仙体,让人脱胎环顾。而现在这个……”他停顿片刻,语气又转为涩然:“……现在这个。里面不仅毫无生气。在一出现的时候。就仿佛蛮古巨兽将我们锁定,又显出莫大威力,似要择天而噬,一道闪电击出,带着浓郁的毁灭之力,所以……这恐怕非是天劫,而是……天罚!”

当最后两个字重重落下,安逸心头猛地一紧。瞬间沉默。

天罚的名称在《紫府混元天书》中就有记载,其功效可以说与天劫完全相反。如果说天劫是特意为天下修士广开方便之门,助他们成仙的。那天罚就是专门针对犯错了的神仙的一个刑罚。

天劫的雷是引自九霄神雷,有消磨业力滋补仙躯的功效,而天罚的雷,却是恰恰相反。其名为九幽阴雷,专门消磨修仙人的法力元神,就连已成天仙的仙人,都抵挡不了一通乱轰,更何况。董涛还是一个凡间修士。

不过最让安逸沉默的,却还是董涛两人明明是用召唤天劫的方法。怎么却召唤出了天罚?

“难道两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报应到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安逸摇头否决了。

“这个世界恐怕还没有那么傻的人,明知自己罪孽深重,还敢祷告上天接引雷劫,那完全是活腻歪了,找死。”

以董涛两人的表现来看,自然看得出是不想死的,那么自己找死就肯定不可能的了。可除了这个,有还有什么条件才能把天罚招来呢?

难道是他们两口子得罪人了?而且还是上界的神仙?更甚者就是玉皇大帝?

安逸一时间头昏脑涨,摸不清半点头绪。

得罪人当然只是个玩笑,毕竟以董涛两人的修为,能得罪什么大人物。即便真的得罪了,那能引动天罚的人,挥挥手也能把他们灭了,又何须这么浪费?

而就在安逸绞尽脑汁的时候,高空中的黑云之上,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时候大概是午时刚到,大地之上因被乌云遮住阳光所以漆黑一片,可在这乌云之上,阳光却十分的明媚。

明媚的阳光洒下,照在黑色的云团上被反射回来,映出了几十个人的身影。他们大多身穿一身明白亮甲,做天兵天将打扮,但在这其中,却有两个极为高大的身影非常显眼。

其他人全与常人一般大小,唯有这两个,身高几十多丈,身上衣服也与其他兵将不同,穿着薄衣锦缎,明纹绯袍,看起来轻盈无比,就连面貌表情,都有所不同。与其他人相比,头发全是小疙瘩,表情要生动的多。

此时候两人正望下面,身后跟着面露呆板的几十号天兵,两人似毫无所觉,自顾自的指着下边谈论。

先开口的,是左边一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口气却颇为老气横秋:“炔罗门,你猜下面这两个小娃娃,能坚持到第几下雷击?”

旁边那叫炔罗门的不屑一笑,道:“蹇摩挚,你这个问题,未免也太简单了,就他们两个小娃娃,在下界或许算活的久的,但与我们相比,可还差的远呢!区区几百年寿命,能有什么能耐?我看他们一下都坚持不下,可天帝陛下却要派我们两个前来,哼,还真是大材小用!”

蹇摩挚摇头道:“你可不要小看他们,这凡人界虽然体质羸弱,但若是修liàn

得法,能耐亦是不小。不然天帝陛下为何要我等镇守天劫台?只要凡界有修士想要渡劫,就由我们以雷神mì

宝引动天罚?还不是怕这帮仙人多起来,压制不住。”

“哼!什么仙人,我看就是狗屁!还不是被我们全部封印,一个都跑步出来了!”

“这还不是多亏了天帝陛下的英明神武,以及佛祖他……”

“嗯哼!”

“呵呵,不说,不说这些。”蹇摩挚一指云下,笑道:“你看看,这俩渡劫的小娃娃身边,还有两个仙道修士呢,我们要不要顺便……”

“不用了。”炔罗门不屑道:“反正若日后他们想要成仙,也要过我们这一关,若是半道上死了,正好省事。现在管他们做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两人明显是师徒,徒弟如何我看不出,但那师父却颇为神mì

,不得不防啊!”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徒弟身上,好像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炔罗门沉吟了片刻,最后不耐摇头道:“算了,想不起来,不过……这次就算他们倒霉吧,等解决晚了那俩,捎带手也让他们尝尝天罚的滋味。”

“正改如此!”蹇摩挚大笑一声,从怀着掏出一方宝印,上刻“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几个大字,只见他手心一转,那樽印以被法力激活。与此同时,云层下有电光闪烁……

“劈咔——”(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罚之威

“劈咔——”一声脆雷,自天际传来,在耳边炸响。

安逸猛然从思绪中惊醒,下意识抬头,只见一道闪电飞射而下,不曾有瞬间的停留,笔直的向着几百米外的董涛夫妻身上罩去……

“轰隆隆——”

电光耀眼,一瞬间的白昼,相伴着震天雷鸣,几乎在同一时间充斥在天地间,震耳欲聋,光芒刺眼,灼的安逸下意识的一眯。

那董涛夫妻此时也被光亮闪了眼。他们虽然心灰意懒,不认为自己能扛过天罚的攻击,但却依然不甘束手就擒,在雷光刚一出现的时候,就纷纷打出自己最得yì

的法宝,一青一赤两道光芒腾跃射出,迎向劈射下来的电蟒。

那电蟒呈赤金之色,真灼明亮,曲折劈裂,在半空中就一分为二,像是两道狰狞的伤疤,划破黑幕,让人头皮发麻。

这一切说来觉慢,但真实情况不过只是瞬间,安逸这时候刚刚把眼眯起,留着那一条细缝,恰眼见一簪一环腾空。簪名浑欲,环名赤蛟,簪青环赤,散发着夺目的光芒,与闪电争辉。

青红之色,似脱弦之箭,拔地而起,在董涛两人的头顶上空五百米处,与劈下来的两道电光相遇。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一阵短暂的寂静过后,那如核弹爆zhà

般的声音才咆哮而来,“轰隆隆——”如海浪般汹涌,似乱刀般猛烈,安逸倒还不觉如何。可是却苦了赵斌。不仅耳朵失鸣。就连脑袋都混混沌沌,晕晕乎乎,意识一片空洞。

可此时众人哪里还顾得上他,只见那两道闪电虽来势汹汹,可董涛他们也是奋力一搏,在一阵明烈的音光爆后,天空中闪电已经被抵消,只留下那浑欲簪与赤蛟环。在黑暗的天空中散发出明烈的光芒。

簪青环赤,像是一轮日月……

在安逸几人眼见不到的云端,那蹇摩挚眉心一皱,冷哼一声,手上升起一道法力金光,倏地包裹住雷神宝印,一连催引出数道闪电,刷啦啦直劈云下!

它们组成一连片的电网,分离合聚乱像驳杂,似是一头愤nù

的猛兽。狭着雷霆万钧之势,带着呲啦啦的电响。对着董涛、陈晔当头罩下。

董涛两人脸色依旧惨白,但见刚刚已经抵挡住了一击,眼中不禁升起一股希望。

这一股希望,转眼便化为了一股信念,能侥幸不死的信念!

两人对视一眼,分别看到对方眼中的关切与鼓励,他们互相重重点头,再次抬头望向罩下来的电网,眼中已然升起一丝斗志。

轰隆隆——

只见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浑欲簪与赤蛟环忽然光芒大盛,凭空变幻,首先,是那赤蛟环,原本环形的本体,在浓烈的赤红色光芒中,突然从一端的中间断裂,由圆弧猛然弯回一条直线,在直线的两端,赫然是一蛟龙首尾模样。

“嗷——”

一声滔天的怒号,那赤蛟环猛然变大,迎风便长,蹭蹭蹭化为千米之躯,头目狰狞,身材粗壮,肌肉虬结,鳞若刀剑,一双铜铃般的巨眼爆射出森森寒光,甫一出现,便迎着空中电网狠狠撞去,势出一往无前。

浑浴簪爆射的青色光芒紧随其后,里面簪体本身顶端雕饰蓦然增大,头顶翠花,尾绿黄环,彩圆裹颈,眼见着就是一孔雀模样,展翅高飞,发出一声声铮鸣,在赤色蛟龙之后,狠狠向电网撞去。

砰!砰!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一股无形的能量光波在电网与蛟、雀相交之处为原点向四周扩散,势出猛烈,磅礴汹涌,吹的空中景象都有些变形,巍巍的余波传到地面,只听“噗噗噗咔嚓”声连绵不断,有山石掉落,树木折断,花草化为齑粉,破坏力无比

强悍!

安逸身形一动,快速的护在赵斌身前,帮他抵挡住这一次的余波,可回身查看的时候,却见赵斌七窍流血,双目紧闭,明显已然晕死过去,他不由眉心一皱,有些犹豫。

若此时带着赵斌离开,虽然董涛夫妇有话在先,那也未免太过不禁人情。而且,安逸虽然冷漠,但却并不代表他事事都会狠心!

就像现在这样,那董涛夫妇从始至终对他都无可挑剔,没有丝毫的不尊不敬之处,始终是以平等相交,真心相待,不曾有半分恶意。虽然未必没有其他心思,但若就让安逸这样袖手旁观,他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尤其,是在收了人家功法之后……

安逸不禁摇头苦笑,暗道这业因果报果然来的极快。

他本来想着董涛两人马上就要登临仙界,而自己多半只在红尘中打滚,所以才毫无顾虑的接下功法,这样即便有什么因果,两人天各一方,距离极远,也根本无需担心。可没成想,这业因果报竟然还没等两方分别就找上门来,这让安逸十分蛋疼。

天下之事,都于因果。种因得果,果又为因,有因必有果,有果又生因,因果循环之下,这里面就像是滚雪球,只能越滚越大。

而安逸来到这里接受功法是因,眼下救与不救是果。救有救果种救因,不救亦有不救果,种不救因。

所以,既然都在因果之内,那救与不救,安逸当然偏向施以援手,就当是投桃报李,等价交换了。

可以赵斌现在的模样,却也不能含糊,毕竟不论他前生再高修为,此时他依然是一届凡人。

倘若死了,那便也是真的死了……

安逸略做犹豫,但此时却情况危急,刻不容缓,他不禁望向董涛、陈晔。只见他们状况虽然有些疲态,但也仍有余力坚持片刻,当下不再迟疑,一把拉起赵斌,架起剑光向山北飞驰而去。

谷底里自然是不能再回了,以现在这雷霆的威势,若出现什么山崩地裂的情况也大有可能,为了避免赵斌被乱石砸死或活埋,也只好远远遁开。

一边飞行,安逸一边回忆这天罚的功效,思索是否有破解之法。

按照《紫府混元天书》中记载,天罚本是代天罚刑,是玉皇大帝用来处决犯罪的仙人、妖魔的一种手段,一般也是由闻仲代为执掌。这天罚与天劫大体相像,本身就具有锁定人的功能,不过一个是为了避免击错,一个是避免下面人跑了。

天罚当然是第二种,拥有锁定空间的作用,所以,在天罚之下,任何人都不能移动半步,这也是董涛二人一直不动,并且确定雷劫乃是天罚的判断点。

这也就意味着,董涛两人现在没有一丝逃跑的可能,毕竟空间法则之下,区区董涛两人实在不足为虑。

不仅如此,那天罚既然是惩罚仙神妖魔的一种“工具”,那被天罚选中的自然就是“犯错”的“神仙”。

一个人若是因犯错而受刑,不论是天条还是古代律法,都是不允许有人救的。

谁若敢救,那便是同党,罪与“犯人”相等……

安逸蛋疼无比,这岂不就是意味着谁救董涛谁也要挨雷劈?

这董涛两口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哟!

他刚想到这,见自己带着赵斌已经离开北峰很远了,料想即便那四座山峰全倒了,也不会波及到这里,安逸瞬间按下剑光,将赵斌放到一座山头之上,紧接着便是立即回头!

这时候距离他刚离开山峰过了不过区区几十秒时间,安逸回头瞥见,那山顶乌云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电光闪烁,七横八错,密密麻麻发出“霹雳啪啦”的脆响,天地间回声轰轰隆隆。

那闪电凶横狂暴,搅得乌云七分五裂,整个天空都仿佛被它劈破,一片片,一瓣瓣,就像那碎裂后又被拼装好的瓷器,显得是那么的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可就是造成此等景象的闪电,此时却丝毫没有落下之意,肆意的纵横在天空之上,似是要蓄势待发,又似是猫捉老鼠,故yì

戏耍,霹雳啪啦电射个不停。

安逸发xiàn

,这时候董涛两人越加谨慎,满眼专注的望着头顶上方,一动不动。

天空上,蛟龙、孔雀不知何时竟一左一右合于一处,雀在龙头龙衔雀,龙在雀头雀衔龙,两首各自叼着对方的尾巴,首尾相连,围成一个圆圈飞翔。

它们身上发着的红、青两色光芒,此时像水火相济,阴阳相生一般,红中有绿,绿中有红,最后交结成一个阴阳两色的圆形半罩,顶在董涛两人的头上。

安逸见此心中不由得一赞,这赤蛟、青雀形成的半罩,分明是太极图的模样。而这太极图最擅防御,阴阳轮转见,又擅以柔克刚,用来对付天罚之雷可谓相得益彰。而且,这太极图组成的圆形半罩模样,也比平板的受力度要小,更加之半罩最下方那一圈微微向外延伸,明显是引雷击往他处的设计,更显得匠心独具。

默默夸赞董涛夫妻俩聪明之余,安逸不禁又抬了一下头,看着漆黑的云层,目光闪烁。似乎想要透过黑云,看向云层深处……

董涛两人不能动,所以只好站在那里硬挨,可自己却不同,那……

要不要进去看看?(未完待续……)

PS:抱歉,渣渣又在医院了,而且还没存稿,不过这次是亲舅,我来替个班,从下午到现在,手机码三千字,下一章估计明天早上了……(艾玛,这些日子一直不稳定啊!)

第二百章 终上云端

要不要进去看看?

安逸心头一跳,竟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那黑云作为天罚之雷的寄托体,上面雷电缭绕,威势莫名,即便他法力再强,若被如此多的法力击在身上,恐怕也是当场殒命的下场。

更何况,他现在法力不必从前,即便这一个月又自行恢复了一些,也仅仅不到两千年的修为,还不足之前的百分之二十,进去根本不亚于找死!

可话虽如此说,但这个想法自从安逸脑海中一出现后,就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瞬间蔓延,久久不能消散。

若想救董涛二人,直接冲上去恐怕不行,以天罚的特性,很有可能不仅救不了董涛他们,还要把自己搭上。毕竟天罚那“同罪论处”的特性,如果也把他定在那里,那可哭都没地哭去。

安逸虽然打定主意救人,但他的性格决定,他注定不会有那种舍身取义的壮举。

实jì

上来说,救人反把自己搭上,在他看来那是很二逼的行为……

既然直接冲上去不行,那就只有采取迂回战线。可安逸虽然对天罚有所了解,但一切了解不过是得自《紫府混元天书》,而且里面也没有记载什么破解之法,就这样一没消息二没政策,安逸还真想不起来什么好的办法。

相比来说,进入云层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突pò

点。

首先,现在情况紧急由不得多做迟疑,晚一分董涛两人就多一份危险。其次。则是考lǜ

到天罚是由人来执掌的特性。觉得面对人要比面对天罚要容易的多。

天罚乃是天地之力,安逸没有信心与整个天地较劲,但能够指使天地之力的人,却又两说了。

虽说能指使天地之力的人听起来貌似很厉害,但天下修行之人都可以说是能指使天地之力的人,而且,天地之力有强有弱,能调动的多少也与修为挂钩。所以面对人,众要比直面天地之力要轻松很多。

即便这个人能指挥的天地之力能毁灭一切,但天地之力始终是天地的,那个人只能说是借用,如果在他还没来得及借用的时候就把他干掉,那自然又是另一种说法。

当然,能够调动高层次的天地之力的修士法力通常不会太低,更何况对方天罚中的安逸还一直以为是天庭正神,所以他之前才会犹豫。不过当念及董涛两人为人确实不错,尤其是对他。所以安逸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先进去看看。

实在不行。那就只有撇下他们自己跑了……

安逸心头微晒,他从来都是一个未虑胜先虑败的性格,只要有什么危险的事,他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又加上他向来非赤子,帮人救人也只是基于力所能及的事,所以此次他留给自己的后路就是,跑,义无反顾的跑!

逃跑,其实并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安逸抬起头看向空中连片的乌云,眼中精芒一闪而过,瞬间身与剑合二为一,爆fā

出一道紫色的流光,寒芒闪闪,拖着一溜长长的尾巴,直射天际。

这时候那叫蹇摩挚与炔罗门的两个高大巨人正在云上交谈,猛见得安逸的紫色剑光飞驰而来,蹇摩挚不禁冷笑道:“还真是不知死活,我原还以为他丢下同伴跑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敢回来!”

炔罗门也是不屑一笑,道:“这便是人族的悲哀,明知不可为还为之,如此自不量力,还美其名曰兄弟情义,当真是愚昧无知。还好我等生在天人一族,若不然,岂不要自愧而死!”

“说得好,不过只有一点,我们现在……可是叫仙族!”蹇摩挚邪笑一声,表情甚为愉悦。

炔罗门也是大笑:“哈哈——没错!我们现在就叫仙族,不光现在叫,未来依然要叫!终有一天,这世间之人将不再知dào

有什么神仙,只知dào

、有我仙族!”

“只可惜,任重而道远啊!”蹇摩挚叹道:“天帝陛下因要主持封印,被天庭的那帮老不死的绊住,四大仙王七大仙帅亦是如此,就连你我二人,都要坐镇万仙大阵,若不是奉命天罚修士,也无缘出那天庭一步,也不知何时才是我仙族驰骋之时。”

“哼,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先不说这个。”蹇摩挚一指安逸即将接近云层的安逸笑道:“既然他要顾及他的情义,我们不如帮他一把,成全他一个慷慨就义的美名!”

“哈哈,好!”炔罗门大笑一声,当下与蹇摩挚一齐发力,只见两道金光打在雷神宝印之上,之后,百道神雷奔涌而出……

“劈咔咔咔咔——”

“轰隆隆——轰隆隆……”

那一刹那天摇地晃,安逸飞在半空之中,都感觉到空气中剧烈的晃动,剑光一个不稳,险些偏离了轨迹。

其实是被顶上雷电给吓得!

只见那近在咫尺的滚滚乌云中,突然分离出上百道电光,对着他的头顶当头罩下,似乎带着吞天噬地的威能,前赴后继向自己奔涌而来,只有一小部分,分流到董涛夫妇那边。

安逸心头大骇,但他也不是没有考lǜ

过这种万雷其至的场面,于心中早已想过应对之法,当下只见他一声爆喝,头上发丝根根立起,怒发冲冠,同时人道之书从头顶上方升起,散发出夺目的光辉,如刀似剑,将根根发丝全部懒腰斩断,飞散在半空之中。

这时候安逸双眼爆睁,大喝一声:“去!”,只见那每一根发丝都吸入一道人道之书的白光,在瞬间爆射而出,同时变化为他的身形模样,迎向当头击来的闪电。

那闪电来势汹涌,安逸万千发丝化身也是不慢,只瞬间。两者便于空中相撞。可安逸却无心理会结果。赶紧调转剑光,快速脱离闪电的包围圈。

他知dào

,那些发丝化成的自己抵挡不了多久……

“轰隆隆——劈咔——”

一阵轰鸣破裂声,只见那安逸用发丝所化成自己模样的化身,果然一遇到闪电便土崩瓦解,仅仅坚持了一秒时间,就被雷光劈的消失殆尽。而雷光,落势不减……

好在安逸早有预料。在爆射出发丝就已经瞬间飞出一二十里,避离了雷电所形成的电网之下。同时在心中暗暗庆幸,好在自己之前领悟了化身之法,不然今天,非要玩命不可!

这借物化形的法术安逸早就有修习,同属《如意册》变化之法中,不过之前只能凭借天魔元神施展,自从天魔元神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

而此时他所施展的,却还是依靠人道之书里兵家的撒豆成兵的效用。再结合《如意册》上“拔毛变猴(人)”的法术,才勉强使出类似孙悟空那种化身百万的法门。

之所以不直接使用撒豆成兵反而费力使用这个。只是因为安逸猜测,这天罚之雷之所以能锁定人,就是靠着人身上独一无二的气息。

撒豆成兵当然不可能带上他的气息,而头发,却是他本身自带,陪伴了那么多年了,属于他的气息当然浓郁。

不过这些都只属于安逸色推断,做不做准还不一定,所以当安逸看到计划成功后,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高兴。

可是瞬间,他却又反应过来,心中疑惑更甚。

按理说,他并未阻拦天罚降落,更没有出手对付天罚,可天罚为什么要劈自己?就因为自己离得近了?

安逸对此表示十二万分的怀疑,甚至都怀疑闻仲是不是脑子残了,或者媳妇跟别人跑了,就是没有怀疑到,这乌云之上并不是什么闻仲,乃至都不是仙人,而是——仙族!

仙族这这个称谓,世上鲜有人知,但提起他们的前身,却被世人广为传诵,那就是——六道众生之一的天人道!

天人道六道轮回里面最高级的一个途径,据说要生前做有很多福德的人才得已升天到天人道去享shòu

福报。但是,天人的福报仍然是有限的,一旦享shòu

完毕,还是得在六道之中轮回,所以才有了天人五衰之称。

一般在天人道里面,每个人生而具有大法力,上可摘星拿斗,下可排山倒海,素有仙人之能。

但可惜,他们不是仙人!

不仅不是,往往还被仙人嗤之以鼻!

只因他们空有一身法力,但却终有老死之日,不过其中也有神通非凡的,能延长自己的寿数。但距离仙人的与天地同寿,还差得远的很。

可万事都有例外,就是在这些天人之中,除了一个名叫帝释天的大神,拜佛为师,身放亿万光明,最终终于看到天人的永生之途,那便是把仙人取而代之!

当下帝释天一统天界(天人界),封自己为帝,率领亿万天人,征战天庭(仙界),而天庭又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一场大战之后,天人界伤亡惨重,这时候,帝释天请出了他的师父帮忙,那就是——

——未来佛弥勒!

弥勒佛是佛教三横三竖佛中的未来佛,地位超然,仅次于如来,他一声令下竟使万千佛子摆万佛阵伙同帝释天率领的天人一族将仙界(天庭)封印,致使天庭出不能出,入不能入,任谁都没有办法。

或许有有的,但只怕道行太高,情愿无为……

在此之后,万千佛子撤离,但却把万佛大阵交与了帝释天,帝释天拿来就用,还恬不知耻的改成了万仙大阵,自称仙族。而炔罗门与蹇摩挚此次就是奉了帝释天之命,将即将成仙的董涛夫妇彻底干掉,日后皆以此施为,用来断绝道门传承!

……

乌云上,蹇摩挚的表情有些疑惑,忽然,他猛的一变,瞬间后退。在他脚下,一道紫色剑光,带着几滴血珠,突pò

乌云,腾空而起。

“嘶——”蹇摩挚只觉脚心一疼,倒吸一口凉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云端之下

云端之上,云端之下,分为两个世界,云端上阳光明媚,秋日午后;云端下乌漆墨黑,电闪雷鸣。

云端之下,之前被安逸避过的电光,此时竟凭空转了个方向,朝着董涛两人,呼啸而去。

原本百道落雷就有二三十道是攻击董涛二人的,扎着电网,冒着火花,恰好被他们头顶上方的青红阴阳鱼儿给抵住,随着阴阳鱼的旋转,青红两道光芒爆射,那雷电打在上面,有的被旋转的力度带离,甩飞了其他方向,有的,则被青红二气直接消磨。

那消磨的电光好似被青红二气吸收,在阴阳鱼的中间那条线上,逐渐形成了赤金之色,就像一道龙纹,玄妙异常。

但可惜,青红之气不稳!

恰在此时,那剩余的七十来道电光正巧把安逸留下的发丝分身消灭,因为所耗不多,剩余的电蟒曲折交错,带着一股铺天盖地的毁灭力量轰向董涛二人。

董涛、陈晔心若死灰。

他们终归是原住民,修liàn

时间有几百年的岁月,对于这个世界,他们知dào

的事情远要比安逸多的多。

就比如天劫、天罚。无论你是多么德高望重或是罪孽深重,天劫天罚劈下来的神雷都是一下一下,依次递增,绝不会如现在这般,翻几十倍的增长。

又加之,他们曾听说过一些传闻,近千百年来,还未听闻有飞升的修士,即便是有一些道行高深功德圆满的,也都是无缘无故的消失。致使道统传承越来越驳杂。修道人越来越少。越来越不知提升心境,往往都以邪术害人。

难道那些前辈,也是因为渡劫而遭遇天罚,所以才相继离奇失踪?

董涛不知dào

自己猜想是否正确,但心中依然升起万分的不甘。

他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数百载的修行,眼看即将修得正果,位列仙班,却这么不明不白的。遭受天罚的攻击。而这一次若要抵挡不住,数百年的修为就要一朝丧尽,付之东流!

董涛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他看了一眼身旁妻子,心中流过一丝温存,一抹柔情。但当他抬起头正视奔涌而来的闪电的时候,眼底那决然与疯狂再也压制不住。

“啊——”一声仰天巨吼,撕心裂肺。

董涛须发无风自动,张扬狂舞,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左手。眼中闪过一道狠辣,右手并指成剑。无比决绝的向左腕一削……

“噗嗤——”一声轻响,苍白的左手冲天而起,无力掉落。伴随着“啪嗒”一声,董涛光秃秃的手腕猛地一红,渗出丝丝血迹。紧接着,殷红的手腕却仿佛是开了闸的水龙头,里面滚滚热血喷涌而出,就像是喷泉一般,直射天际。

“不——”

陈晔凄历的一声哀嚎,满眼急迫的望向丈夫,但却被天罚定住,一动也不能动,她无比的焦急,张口欲言,但,却已经晚了……

只见董涛对于妻子的喊停声恍若未闻,满面肃穆的抬头望天,一双眼充满着坚毅与狠绝,还有一丝丝对世俗的留恋,但紧接着,他腰板一挺,右手掐诀,唇齿开合间,一声声洪亮的如暮鼓晨钟般响彻在天地之间:

“万里乌云万里重,几时皓日贯长虹?

若得天光能破晓,当以我血引真龙!”

轰轰轰!隆隆隆——

当最后一个龙字出口,从董涛腕间喷洒的鲜血仿佛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像是一道水流,瞬间冲上云霄,与天空之中的赤蛟相汇合,此时那赤蛟一声欢畅的巨吼,“嗷”的一声,如真龙吸水一般,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血流吞下。

一道红芒,耀耀如煌。只见那赤蛟猛的一亮,爆射出万丈光芒,如一轮红日,映的大地赤色一片。在火红的正中心,那赤蛟本就千米的身躯庞然增大,周身上生出片片麟甲,腹部下方,长出四条锋利的巨爪。

“吟——”

一声龙吟!充满着君临天下的威严,嘹亮的声音过后,红日的光芒中,显露出一条赤色真龙。

鹿角驼头,狮鬃鲤须,蛇身鹰爪,如洪钟大的巨眼中,透着一股蔑视苍穹的傲然,它甫一出现,便脱离了青红二色阴阳鱼的阵势,昂然一声巨吼,带着涛涛威势,迎面冲向劈落下来的闪电。

“轰隆隆……”

一片耀眼的白光,天地间霎时白昼,巨龙傲啸在连绵的闪电中,以它那如山一般的身躯,将闪电全部抵住,随后,周身升起一片片密云,巨尾一扫,将电光击散,转化为零星的光点,被它自身带起的云气吸收。

狂风,呼啸……

在真龙的从云在天罚下面汇聚后,吸收了零星的闪电,它里面似乎消化不良般,爆起一阵阵凌厉的光芒。

那光芒虽厉,可却始终无法突pò

云层,随着吸收的雷电越多,巨龙层云越显厚重,忽然,“劈咔”一声,那电光终于突pò

出来,张牙舞爪地划过苍穹,彷彿将漆黑的夜空裂为数块,但却没有一道,向下面劈落。须臾,豆大的雨滴如小石子一般砸了下来,打在岩石之上,啪啪作响。稍后,倾盆大雨,滂沱而下。

转眼天地之间,一片迷濛,董涛看着天空,看到天罚之雷终于被真龙带起的云层吸收,转化为自己的能量,引动大雨,他欣慰一笑,自己一番功夫总算没有白费。转过头想要对妻子说些什么,可下一刻,他却笑容一僵,脚下再也站不住,“啪嗒”一声,跌倒在地。

连绵的雨幕中,冰凉的雨水在他身上流淌,董涛只觉一阵阵虚脱,这个时候,他全身上下已经完全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包裹住,他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着的,残朽身躯。

转眼间,乌发变白,原本光滑的皮肤,出现一道道深刻的皱纹,就好像年迈了几十岁,变成了一个,满头白斑的老头。

他颤颤巍巍躺在地面上,吃力的睁开双眼,透过雨幕,看向对面,那里,陈晔一张脸早已煞白,毫无人色,董涛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

可此时,陈晔早已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紧紧的将他抱在怀中,一只冰凉的手掌,带着微微的颤抖,抚过他苍老的面容,彷彿梦语一般的呢喃,在这片风雨之中,低低地道:“为什么……”

“轰隆!”雷声彷彿震裂了夜空,震碎了心魄。

狂电闪处,风雨呼啸之中,陈晔清瘦的身躯,苍白的面容,更显柔弱。她迷离的双眼,透着一丝凄婉,一丝哀绝,如轻柔的丝纱,飘飘忽忽,毫无定处,在风雨中,没有被雷电所阻,依然低低地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用这招……”话声越来越轻,渐渐消逝。风雨更狂,那身影这般柔弱,像是风中受伤的小草,摇摆不定。

董涛心头恍惚,仿佛看到了幼时初逢,她在被混混欺负,那时,她就是这般的无助。

风雨肆虐,苍穹无语!

黑暗的天地中,董涛全身冰凉,寒气侵袭体内,手脚早已毫无知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抬着头,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望着心爱的妻子,柔声道:“真龙……从云……收雷电……天罚……暂时解除了……你……快走……”声音苍迈,气若游丝,虚弱无力。陈晔低着头,脸上流出无声的泪水,紧紧的搂抱着董涛,内心中一片凄凉。

忽然,她猛地抬起头,目光似乎透过了真龙云层看到了天罚,眼中的恨意,似令苍穹颤抖。

“轰隆隆——”震天雷鸣,此时从天边黑云中传来。几乎就在此前一刻,巨大的闪电划过天际,将夜空裂为两半,闪了一闪,才消退了去。伴随着这道闪电雷鸣,这漫天雨势,愈发大了。

陈晔高昂的头颅缓缓垂下,伸出右手,抚摸着怀中董涛那苍老的面颊,感受着掌心中传来的褶皱,她却温柔一笑,目光中,满是深情。那绕过董涛脖子下搂着的左臂,不知何时,在手腕处,开了一个深深的裂缝,滚滚鲜血,无声流淌。

在这风雨之中,陈晔低头看着自己的相公,眼睛微微泛红,但白皙的脸上,却仿佛有着淡淡笑容,一声呢喃,在此刻悄然响起,似乎是沉睡了千年万年的情歌,轻声而颂:

“万里风霜万里情,君夫今日欲远行。

妾身岂敢惜薄命,愿以真血换凤鸣……”

董涛的心沉了下去。

他张开口想要狂呼,却被狂风逼了回来;他伸出手想要阻止,却无力抬起,双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水,淌过他的脸颊。

眼前那美丽的容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转眼间,满面皱纹,白发苍苍……

“唳——”一声高昂的凤鸣,此时响彻天地。原本被真龙抛下的孔雀周身腾起一团青色火焰,似乎浴火重生一般,将自己身躯焚为一只金凤,展翅高飞,带着无边烈焰,冲破真龙云层,直向天罚!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之势,轰然没入!

此时真龙似乎也被带动了凶性,根本无需控zhì

,直接收了漫天云雾,紧跟在凤凰之后,没入滚滚天罚雷云之中,在里面翻滚腾挪,扫尾搏击,搅乱了这漫天的黑云。

天地间,风雨渐止,无尽的黑暗中,只有一声苍老沙哑的呢喃,轻轻回荡……

“别怕,你去哪,我去哪……”

……

天罚之上,安逸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心中惊异,脱口而出:“你们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云端之上

“你们是什么人!”安逸怎么也想不到,在云端之上执掌天罚的竟然是两个这么高大的巨人,自己跟他们想必起来,就像一个大号的蚂蚁,这让他不禁疑惑,难道这个世界的神仙都是这么骚包?

要知dào

仙人虽然都变化莫测,更有法天象地的本事,但那也是一种增加自己体积从而提升战斗力的方式,没有哪个骚包会一直保持着那种巨大的体型,除了《西游记》中的如来佛祖,但人家还是个和尚。

等等,和尚?!

安逸忽然注意到,对面体型高大的那两个人,穿着打扮虽然华贵,但与中国古代的衣服还是略有差异,就连长相,也与中原略有不同,尤其是那满头的小疙瘩短发发型,无一不表明着,这俩玩意像和尚多过像神仙。

迎着阳光,安逸站在其中一个人的影子里,表情有些琢磨不定。对面,炔罗门与蹇摩挚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俩一时也搞不清楚安逸是怎么躲过天罚的与穿破层云的,不过相比于炔罗门的只是疑惑,这边蹇摩挚更多的却是愤nù



“小子,你找死!”感受着脚底传来的丝丝阵痛,蹇摩挚当即暴怒。虽然这只是刺破了个口子,但当着炔罗门的面,蹇摩挚却觉得大为丢脸,一指安逸,对着身后天兵吩咐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是!”那些天兵本来面容呆板,但在蹇摩挚的一声令下,就像机器启动一般。呼啦啦提着兵器上前。七八十号人将安逸团团围住。刀枪棍棒一齐往安逸身上招呼。

乳白色的法力玄光从刀剑内挥出,如一道道匹练,纵横交织,组成一张巨大的网,向着安逸包裹而去。安逸眉毛一皱,略感疑惑。

按理说天兵天将都是世间忠魂所化,都应该保留着自己生前的意识,有所不同的。只不过他们比在凡间多了一点法力与攻击手段,并且法力不会太多,也就比赵斌强一点点。而眼前这些个天兵,虽然法力确实薄弱,但双目无神面容呆板,哪还有半分生前意识?

安逸自然不知dào

这是被天人炼化成傀儡的结果,但此时攻击临体,却也容不得他考lǜ

太多,只见他右脚向前,左腿捻地。身子在原地一转,手中天魔明心剑横空画了一圈。一道紫色的剑qì

光环向四周迸射,带着凌厉的气势,但凡天兵所发仙力一经接触,便冰消瓦解,剑qì

圈一直推进到天兵的身前,将他们仰面顶了个跟头,才逐渐黯淡。

“两位有些过了吧,贫道上来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你们就要刀兵相向,这难道就是神仙的待客之道?”安逸负手收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但一双眼睛,却开始隐晦的向四周打量,观察着这里的环境。

这时候原先攻击他的天兵都做了滚地葫芦,在黑色云雾上歪七扭八爬满了一片,阳光照下,在他们身体的兵甲上反射出光芒,安逸一眼扫过避开,转而看向自己头顶上方左面不远处一方宝印,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之前他刚刚上来的时候,那方宝印就在蹇摩挚与炔罗门中间漂浮着,而且当时两人明显刚刚收了法力,随后因为他刺破了蹇摩挚的脚底,蹇摩挚下意识后退,由他代替了蹇摩挚的位置,此时方印才会在他的左面,而面向他的这一面上,“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十个大字赫然在列,安逸心中一动,望向蹇摩挚两人的目光中,疑惑之色更为浓郁。

天底下谁家的雷神,都没有他们这个样子的!

就在这时,蹇摩挚已经恼羞成怒,看着同伴传来异样的眼神,他当下一声大喝,抬起手掌向安逸拍去。“小子,给我死来!”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安逸只觉一座小山当头罩下,知dào

这一击力道不小,当下不敢硬接,足尖一点,向后方暴退,同时天魔明心剑脱手而出,就要化光御敌。

就在此时!安逸身体尚还飘在空中,“轰隆隆——”一阵巨响,下面的云雾一阵翻腾,似大地止不住的震颤,连空气,都被带的左右波动。云雾上刚刚站起来的几十号天兵再次站立不稳,歪七扭八全部趴下,在场众人都是心下一惊。

蹇摩挚身体一个趔趄,慌忙收回手稳固身体平衡,旁边的炔罗门却反应更快,当即腾空而起,漂浮在上空,俯望下方。

只见一条红龙,一条青凤,在黑色的雷云中翻滚不休。

那红龙好似一个黑洞,蜿蜒腾挪间,身遭百米之内的黑云全部被它吸收,之后又向着其他地方游动,带走了一片片黑云。再观青凤,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焰火,烧的黑云一个劲的蒸发。不一会儿的功夫,红龙青凤就将厚重的黑云缴了一个对穿,虽然四周的黑云也在往里面填补,但补充的速度,却依旧赶不上两只异兽吸收蒸发的速度。

一柱阳光,从黑云中心被两只异兽弄出的空洞处照射下去,正好照到董涛二人的身上,安逸恰好kàn

到,心头不禁猛然一震。

他万万没想到,仅仅一个眨眼之间,董涛两人就变成了这幅模样。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若不是还有一些原先的轮廓,他都不敢确信就是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依然在云雾中翻滚的龙凤,心中不禁想到一个在《紫府混元天书》中看到的禁术,脸色一时间很是复杂。

禁术之所以被称为禁术,就是因为一经施展,就要花费极大的代价,有的甚至需yào

付出生命,所以才被归为禁术。当然,其中也有那需yào

付出别人生命的,不过那玩意还有一个别称,叫邪术,只有在名门大派,才冠冕堂皇保留个“案底”,美其名曰“禁术”。

这《紫府混元天书》中所记载的那禁术就是第一种,名为“真血引魂咒”,需yào

特殊的法宝配合才能施展,而那特殊的法宝,当然就是指董涛两人的赤蛟环与浑欲簪。

浑欲簪本来不叫浑欲簪,而是叫孔雀钗,只不过由于董涛与朱淑真那点有的没的破事,才一时不忿,改名成了浑欲簪,取自杜甫的“浑欲不胜簪”。

而这孔雀钗与赤蛟环都是用妖怪的本体炼制而成的,两者都各自有着真龙、凤凰的一丝血脉,实力不同凡响,就连当初这两件法宝的炼制者,都是废了好大力qì

才收服的。

那“真血引魂咒”,就是要以施术者的全身精血为引,燃烧自己的元神之力,然后点燃孔雀与赤蛟体内的龙、凤的那一丝血脉,从而让他们晋级成为真zhèng

的龙凤,用来做御敌无力时同归于尽的法术。

之前董涛就是眼看天罚之雷太多,青红二气阴阳鱼不能抵御,所以才发狠使出这同归于尽的手段,想着即便自己身死,也要把陈晔救下。但没成想,真龙出世确实把天劫的锁定人的功能破了,可陈晔却也是个疯娘们,见董涛体内精血枯涸元神透支,眼瞅着就要魂飞魄散连投胎都不行了,她索性也来了个同生共死,发狠把孔雀体内的凤凰血脉也激发出来,想着自己陪丈夫去了,然后由龙凤帮他们报仇,把掌控天劫的那个孙子弄死。

那赤蛟与孔雀虽然被炼制成了法宝,但只要有人施展禁术,将他们体内的龙凤血脉引燃,他们就会脱离法宝的桎梏,从而变成真zhèng

的龙凤,同时之前的意识也会回归。所以说起来这也是一场造化。

不过它们虽然称为真zhèng

的龙凤,但却也要满足了施术者最后的心愿,之后才能无拘无束,逍遥自在。若不然,自有天灾灭顶。如此看来,也足以表明这两件法宝的炼制者修为是多么的高深。所以在两兽一出来,就纷纷跃入云端,先是将天罚雷云通了个窟窿,之后,就把视线放到了炔罗门与蹇摩挚身上。

其实董涛的愿望本来只是保护陈晔不死而已,所以那赤龙一出来就只是抵挡雷罚的攻击,并帮陈晔摆脱了天罚锁定。但之后青凤出来,两兽之间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眼看着青凤为了满足陈晔的愿望冲入雷云,赤龙索性就上来帮衬帮衬,如此看来,这两畜生跟着人这么多年,也没少学会人情世故。

这时候炔罗门与安逸一东一西飘在天上,蹇摩挚也站在洞口东面,洞口四周趴着还没站起来的几十号天兵。那龙凤一从洞口飞出就张开大口把几十号天兵吃了,之后,就一上一下对上了蹇摩挚与炔罗门二人。

四者身躯都无比的巨大,但相比于龙凤万米的巨躯来说,蹇摩挚与炔罗门几十丈身躯,却依然显得十分弱小。不过两人亦不是好惹的,虽然体型上占不到便宜,但长久以来积攒下来的法力,比这初生的龙凤也差不到哪去,所以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舍,不分上下。

安逸处身其中,此时他的身体按比例来说比蚊子还要小,眼瞅着没人注意自己,他看了一眼下方还苟延残喘着的董涛二人,之后,又把目光看向了同时被忽略的雷神宝印。

那里,玉色晶莹,宝光缭绕……(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一线生机

“砰!砰!砰!——”

剧烈的打斗声,在天罚雷云上经久不衰,两人两兽四者间谁都没有使用法术,都是鼓起法力肉搏,拳爪相交,拳拳到肉,看起来到是痛快无比。

它们虽然只是肉搏,但带起的法力波动亦然不小,青红交接,金气蓬勃,教他们下面的黑云都淡了几分。

正激烈的打斗中的几位,谁都没有注意到,安逸的身影早已消失,不仅是他,就连一直悬在空中的雷神宝印,也不见了踪影……

……

地面上,安逸看着相互依偎着的董涛与陈晔两人,心里面不知是何滋味。

他们早已不复之前模样,满头的白发又泛着枯黄,根根干枯断裂,原本俊美的脸上,此时刻满了深深的皱纹,瘦如干柴的躯体上,充满着死气。尤其是那陈晔,本来生的十分貌美,肌肤胜雪,双眸剪水,就像一个仙子一般。可现在,肌肤干皱枯黄,原本宛如一汪清水的双眼,此时也充满了浑浊,甚至有些屎黄泛白的异物,再配合她那满脸的褶皱,看起来是那么的丑陋、恶心。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枯瘦的躯体上,没有给他们带去半点温暖。冰凉的地面上,有着残留的雨水,将两人浑身浸湿,冷冷的,暴露在天地之间。

微风,吹拂……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落叶,轻轻的,盖在两人身上,似乎。想要化作锦被。给他们带来温暖。让他们,好好的休息。

董涛吃力的半睁着双眼,在他的眼中,安逸的身影非常模糊,就像是,被浓浓的雾气笼罩,可他,依然牵动了一下嘴角。似乎要,露出一个微笑。

“道……友……”他吃力的叫了一声,气若游丝,恍不能闻。安逸听了却如一道炸雷响彻耳边,心中轻轻一抖,眼中猛地一定,抬起头,与董涛对视。

此时上空交战的声音似乎瞬间远离,天地间一片宁静,只有董涛断断续续的吐字声。清晰的落入他的耳中。

“道……友……无……事……便……好……”

原来董涛到此时,都一直惦记着是否会连累到他!

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几根枯黄的发丝被斩断,无声的飘荡在天地间,安逸张张嘴,却是无言。

那董涛说完话就闭上了眼睛,似乎这一句话,费劲了他全身的力qì

,让他眉目低垂,呼吸,进少出多……

忽然,一道白光自安逸手中升起,人道之书医道卷发着治愈的光芒,笼罩着董涛二人,滋补着他们残朽的身躯。

在白光中,他们的身躯似乎有了一些好转,苍老干枯的皮肤,似乎多了一份光泽。但安逸却知dào

,精气易补魂气难为,自己这样做只不过能让他们夫妇暂时少上一些痛苦,但实jì

治疗上,却于事无补。

他们以点燃自己灵魂的代价召唤出真龙真凤,此时不论精血还是元神都彻底枯竭,之所以还未死,只不过是心愿还未达成,当真龙真凤达成了他们的心愿后,就会吸收他们最后一丝魂气,而他们,下场只有魂飞魄散。

人道之书所能做到的,仅仅是暂时弥补一下精血干涸所带来的虚脱,对于灵魂,却根本无计可施,安逸看着白光中的两人,轻轻一叹。

对于两人如今的遭遇,他不知dào

该惋惜还是如何,但毕竟相识一场,他现在所能做到的,只有尽自己所能,让他们少受一些痛苦,滋补一下因精血流失所带来的虚脱。

治愈的白光中,董涛感受到白光所传来的能量在滋补着自己,他吃力一笑,似乎恢复了一声力qì

,虚弱开口:“多谢……道友……”安逸面色一抖,沉默片刻,叹息道:“抱歉,以我现在的能力,所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已经……够……了……”董涛干瘪的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张口,却有几颗牙齿,翻出他凹瘪的嘴角,滚落到地面上。

安逸眼角一抽,沉默无言。

上一刻还是精神饱满容光焕发的两个人,下一刻却变成行将就木垂垂迟暮,这远比任何东西带来的震撼都大。

从生到死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不过在呼吸之间!

人们每每无法预料到下一秒的事情,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要惨遭身亡,命丧黄泉,所以才贵生恶死,寻仙求道,渴望长生。但是,长生之途坎坷崎岖,修仙求道又岂是易事?就拿董涛两人来说,明明马上就可以位列仙班,仅差那临门一脚,但现在又如何?不还是到了最后关头,却落得个即将魂飞魄散的下场,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还比不上在名利中摸爬滚打的那些凡夫俗子,好歹他们,还有下一世可活!

是命运无常,还是苍天捉弄?

就在安逸不知是感慨还是迷茫的时候,对面陈晔一直望着天空上的眼珠忽然一颤,晦涩的转动过来,目光中满是不甘心的迷惑。

“他们……是……什么……人……”

安逸心尖一抖,下意识避开陈晔的目光,抬头望了眼高空中所说的“他们”,缓缓摇头。陈晔目光暗淡,眼神空洞的转向一边,看着恰巧转过来的董涛,看着他苍老的面容,似乎看到了自己,她心头一悲,双眼中流不出干涸的泪水,嘴唇开合间,低声自语,似倾诉,似呓语,对着董涛,又仿佛对着安逸,更像对着她自己的内心,轻轻,轻轻地道:“五百……年……了……自出生……到现在……五百八十年来……风风雨雨……我们一起……都过来了……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眼看就能长生不死,永世相伴,却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安逸在心中。将陈晔没有说完的话补齐。看着她呼吸困难,越显轻弱,不禁赶紧加大法力,催动人道之书。

光芒,耀眼……

陈晔得了人道之书的滋补,呼吸终于慢慢稳定,但神色未动,目光毫无焦距。依然空洞的看着前方,喃喃自语:“如果……还会有来世……那该……多好……啊……”

一声呓语!

无声无息,天地间,似乎回到了永恒的宁静……

董涛浑浊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妻子,看着她,一眨不眨,就仿佛,要深刻的铭记住。铭记住对方,最后的容颜……

安逸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深吸一口气,仰首望天。

天空中,乌云散尽……

夕阳西下,原本争斗中的两人两兽此时早已偏离了他们的头顶,迟暮的日光,没有丝毫阻拦,在这悲凉的黄昏里,照射在他的眼中,似乎,又要深入他的心底。

黄昏迟暮,残阳如血,一抹淡淡的哀愁,飘荡在这天地之间,安逸心中,不禁想起一首小曲: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猛的一阵摇头,他迫使自己忘却这初升的感慨,对于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他从来不习惯去面对。总感觉,爱情太傻,友情太假,亲情太难熬,这天地之间,只要一涉及“情”事,那身不由己的感性,总让他莫名的一个激灵,起上一身的鸡皮疙瘩。

安逸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深情对视的两位“老人家”,又看了看空中争斗的两人两兽,他觉得,与其在这里别扭,还不如上去,好好打上一场。

就在此时!

原本与董涛对视的陈晔,忽然轻轻一叹,用她那沙哑而又虚弱的声音,低低地,呢喃道:“真不想……就这样死去……这感觉……好冤……”

“傻丫头……或许……是我们……福分不够吧……”董涛爱怜的望着妻子,说了一句后,却也感觉心中发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低叹道:“其实……真想在死前……见识一眼天劫……那样……也能无怨……只可惜……”

“劈咔——”一声晴空霹雳,震天雷响!

董涛两人浑身一震,只见安逸从怀中,掏出随手顺来的雷神宝印,满脸郑重的,站在两人身前,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仅仅是天劫之雷,或许,我可以帮你……”

“道友?……”董涛的声音略微有些提高,透露出浓浓的疑惑。

“虽然我不知dào

天上那两个是什么东西,但这雷神宝印确实是从他们手下拿到的,想来,他们之前也是凭此,才能接引天罚,只不过……”安逸对于董涛的要求没有任何迟疑,对于临死之人,能帮一点就是一点,尤其像这种魂飞魄散,实在是他们这种修行人中最大的悲哀,但说到最后,他却又有些犹豫。

如果现在他接引天劫,董涛两人肯定受不住哪怕一击,虽然说早死玩死都一样,但若是由雷劫劈死,那他们的残魂依然会被龙凤吸去,而龙凤得了残魂,那可就不一定再为他们报仇了。

上面那两个巨人,他可没有把握打得过……

就在安逸将这个担心说出来的时候,董涛两人却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由陈晔道:

“现在……报不报仇……又有什么重yào

的……我们修行这么长时间……眼看能引动天劫……却来了天罚……心中实有不甘……若能在死前……见识一眼天劫……也能够……抚平心中怨气……”

“而且……葬身雷光……其实还是很浪漫的……”董涛在此时竟还有心情说笑。

安逸心中动了动,忽然道:“两位道友,天劫虽然名为劫,但实jì

上却是为了渡人,每一击雷光,都只是为了消磨人的业力,里面却蕴含着无限生机,改变人的体质,或许……天劫能救你们也说不定!”

“真的?”

“……”

“但愿吧……”

“我先去炼化雷神宝印……”

“嗯……”

时光,就在安逸炼化雷神宝印中,缓缓流逝。董涛、陈晔躺在地上,互相低语着,交谈着。

天地间,逐渐黑暗……(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死的憋屈

“劈咔——”天地间一声惊雷,从一朵乌云劈下,瞬间照亮了这初昏的夜色,“轰隆隆”声中,歪七扭八的电蛇,像是那张牙舞爪的怪兽,直冲冲向着地面奔去。下面,安逸手持雷神宝印,面上罕见的出现一抹紧张之色,在他前方不远处,董涛、陈晔满脸淡然。

这一刻,时间仿佛过得很慢,那电光耀眼,似乎透着锋芒,以一种脱弦利箭的势头,带着滔天的威严,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紧紧相拥的董涛与陈晔身上。

“轰隆隆——”山崩地裂!

闪电打到董涛两人身上,猛地爆起爆起更加灿烂的白光,像是那迸裂的火花,将山石大地打出一个坑,激起碎石无数。

安逸半眯着双眼,透过电光紧紧看向中心处,只见白色的电光中,董涛两人双目微闭,面容平静,带着一丝安详的笑意,沐浴在电光之中,就仿佛,在接受神圣的洗礼。

忽然,电光猛地向中心一敛,瞬间没入两人的体内,好像是被他们吸收一般,让他们的身体,散发出一道道玄奥的光彩。

随着那光彩转动,两人干枯褶皱的身体,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在流彩逐渐消散后,原本深深的褶皱略显平稳,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干枯的皮肤,也逐渐出了一抹血色,一丝光滑。

随后,两人身体微微一颤,满眼惊喜的睁开双眼,只感觉自己身体再次获得了力量。

他们颤颤巍巍的坐起来,互相打量了一眼。只觉对方精神气色都好了许多。当下转头对安逸道:“多谢道友……”

声音虽然依旧苍老。但却多了一分中气!

安逸点头微笑,心中也是暗自为两人高兴。

原本他猜测天劫能让两人好起来,只不过是一时妄想,在安慰他们而已,也没想到自己的推断,竟然真的有可能实现。不过,现在既然真的起了效用……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微微一笑,摆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然后举起左手上的雷神宝印,再次运转法力发动。

一道雷光,凭空而现。

但,与此同时!

“吟——”“唳——”

一声龙吟凤唳,冲破云霄,在安逸几人耳边炸响,他们蓦然抬头,只见天空上有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包裹着凤凰,那边,真龙身周也充满着云雾。

“不!”董涛二人一声大喊。声音中满是惊恐。安逸心头一跳,赫然发xiàn

。原本一直与龙凤争斗的那两个巨人,此时竟消失不见!

他们去了哪里?

安逸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猛地转头看向董涛他们,却见两人刚刚有了起色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败着……

“劈咔!”天劫雷光此时而至,狠狠地撞击在两人身上,散发出璀璨耀目的极光,照亮了整片天地。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大地止不住的颤抖。乱石迸射,烟尘漫天,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烤肉般的焦糊味。

安逸脸色一变,当烟尘散尽之后,再看原地,哪还有董涛二人的身影。有的,只是黑色骨渣,以及满目的苍夷……

“吟——”“唳——”两声欢悦高昂的吟啸,在此时远远传来。

天空中一龙一凤两只巨兽忽然向一起靠拢,狠狠地撞向对方,凤凰的火焰与真龙云雾,瞬间交织在一起,发出“呲呲”的燃烧声,一大片水蒸气升腾。

一轮皓月,在天际高高的挂起,散发着清冷的银光,洒在大地之上。

在龙凤相撞的高空之中,忽然掀起一道剧烈的风暴,青色红色的能量,像是核弹爆zhà

,组成一团环形的光罩,两色交杂产生的白光,似是烈日一样,把整个天地照的透亮,与星月挣辉。

忽然,光芒消散,露出里面龙凤的本体,但此时的他们,却变了一个模样。原本的红色巨龙,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青鳞;原本青色的巨凤,此时也换成了一身红羽。

青龙,火凤!

两兽对于自己的变化,似乎十分高兴,欢悦的吟啸着,在空中互相舞动,相互追逐,安逸在下面看着,表情有些复杂。

他不知dào

是该为这两个畜生高兴才好,还是该为董涛两人不值。

这龙凤二兽,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改变,就是因为它们为董涛两人达成了愿望,吸收了他们最后的灵魂,这才能够在龙、凤的层次上更升一层,晋级到龙凤两族的最高层次:青龙、火凤!

对于龙凤它们来说,一天之内从蛟龙孔雀晋升成为真zhèng

的龙凤自然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但这却恰恰证明着,董涛两人已经彻底的魂飞魄散,再无任何生还可能。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安逸不知dào

,蹇摩挚与炔罗门两人在与龙凤交手的时候本就处于下风,之后他引动天劫的时候,又将两人惊了一下,这一走神,就被龙凤两兽得了机会,一爪子将他们拍死,吞到了肚子里。

这时两兽已经算是完成了董涛他们的遗愿,在真血引魂术的遗力下,把他们最后的灵魂吸收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控zhì

的第二道天劫劈下,将两具没有了灵魂的躯体,瞬间劈成了齑粉。

不过他虽然不能了解的这么清楚,但光凭才也能猜到一点,所以一时之间,他的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

之前天劫之力明确的表示了对董涛他们所受的创伤有着帮zhù

,或许劈他个几十道上百道,两人所受的伤害就能痊愈也说不定。但转眼间,他们却因“真血引魂术”的后续遗力,灵魂直接化为养料,被龙凤吞了,这不可不谓是死的冤枉、憋屈。

安逸作为道友,于情上来说,本应该感同身受一下,发表一番生命无常命运弄人的感慨,然后跟龙凤拼个命啥的;可于理来说,那龙凤做的也没错,非常守信的完成了两人最后的愿望,之后,取回他们早就许下的报酬(真血引魂术、灵魂),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两兽自从被炼制成法宝以来,不知dào

经lì

了多少岁月,收过多少人的驱使,付出的不可谓不多,现如今得到了如此大的好处,这本也是因果循环下,应得的。但董涛他们死的这么憋屈也确实与这两畜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安逸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抬起头,看了一眼空中欢欣鼓舞的腾飞着向远处飞去的龙凤,安逸叹了一口气,目送它们消失在天际之间,才回过头,低下来看着地上的骨粉残渣。

一道法力清风拂过,本就不多的黑色骨头渣,聚集在了一处。随后,四周的石屑与尘土,像是自动的向它们靠近,慢慢的,堆起一个坟包。

安逸缓步走到前面,看着这自己弄出的并不起眼的的坟堆,他沉默良久,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们这也算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了吧……”

不知dào

是嘲讽还是自嘲的话语,从安逸口中幽幽传出,他腰身一弓,忽然坐下,从天书空间中掏出一壶浊酒,抬起手,斟洒坟前。哗啦啦的水流声,溅起点点污泥,在他的裤子上,留下点点泥斑。

月光下,他略有些低垂的头颅,隐藏在发丝的阴影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在他坐着的背影中,却有那么一丝丝的孤寂,在这萧瑟的夜幕之下,传播的,很远,很远……

在他的心中,此时或多或少有着一丝迷茫,与索然。

董涛两人死的太过憋屈,本来渡天劫却引来天罚已经够倒霉的了,但偏偏命运捉弄,原本刚刚看到一线生机,但下一刻就惨遭身死,这种悲催的死亡方式,任谁心中都会变得沉重。安逸也下意识的把自己带入进去,想到如果自己日后,也是这种结果,到那时他又该如何?

不过终归他修liàn

日久,心性坚毅,沉默许久后,安逸将已经见底的酒壶丢开,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辰,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鸠摩智与炔罗门那两个巨人的身影。

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引来天罚攻击董涛他们?

安逸迷茫不语。

原本他是想在解决了董涛和陈晔的事情后再找上那两个人问的,但没成想世事无常,现在不禁董涛他们死了,他自己心中也留下这么一个谜团,不知dào

何日才能解开,这让安逸越发有些皱眉。

难道要去天庭看看?

安逸咧了咧嘴,瞬间否决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先不说这天庭并不是那么好进的,就算他真的能进去,以他现在的道行,进去估计也只能吃瘪。如果再把某个神仙惹着了,那估计就不止是吃瘪的问题了。

只可惜,他的思想被现实所局限,他至今还未想到,天庭早已不复往日的天庭……

可忽然,安逸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望向山峰的背面。那里,正是他放置赵斌的方向……

一道紫芒,冲天而起!

安逸架着剑光,片刻间掠至之前安置赵斌的那片山中树林上,可看着下方的景象,他却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小狐狸

只见下方的树林之中,赵斌已经不知在何时醒来,此时正坐在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下,大树身上枝枝桠桠十分茂盛,透过密密的树叶,在赵斌的身前,竟还有着一个漂亮的女子,而且,两人的现在的姿势,也非常有问题!

这赵斌此时坐在地上,背靠着大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惜,这也仅仅是他自己。如果再加上正趴在他大腿上的那个女子,就有些不对了,如果再加上赵斌的手正停放在那姑娘的小屁股上,那就更不对了!

深山密林,孤男寡女,动手动脚……

这他妈什么情况?!

安逸眼角一阵抽搐,似乎是在压抑,心中的忿岔!

他之前把赵斌送到这里来,是担心赵斌有生命危险,可现在赵斌这熊孩子,在醒来了不说担心担心他们,反而在这搂着大姑娘摸屁股玩,最让安逸生气的,这赵斌前世还是堂堂一个神仙!

要知dào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赶来,就是因为赵斌是神仙转世

,所以想回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赵斌早日“觉醒”一下,好问问被龙凤吞了的那两个巨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可现在看到这一幕,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错了,还是说,这世界有个风流神?

就在安逸忍不住要下去抽赵斌的时候,他却忽然一顿,发xiàn

了一丝丝不同。

目光一转,他收了剑光,飘然落下。

赵斌此时正一手按着姑娘背部。一手在她屁股上拍打着。猛然见到师父来了。而且还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又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姑娘,不禁脸上一红,腾然站起,却听得“哎呦”一声,原来是赵斌起的太急,一下将那爬在他腿上的姑娘滚落在地。仰面躺在那里。

安逸把目光放了过去,只见那姑娘长得容貌俏丽,皮肤白皙,尤其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顾盼生姿,只可惜此时她躺在地面上一动也不能动,表情略显僵硬,稍微的破坏了一丝美感,但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柔弱,让人忍不住生气一丝怜惜。安逸眉毛一挑。因为他发xiàn

,这姑娘他竟然见过!

“师父……”这时候赵斌忽然叫了一声。表情窘迫,呐呐无言。安逸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笑道:“呦呵,我们赵大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呢?”

赵斌满脸尴尬道:“师父,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不是,就是那样!”躺在地上的姑娘在这时忽然开口,冲着安逸呵斥喊道:“你这个当师父的,是怎么教育徒弟的,男女授受不亲知dào

不知dào

,大半夜的,竟然摸人家那里,淫贼,臭流氓……”

“你放屁,什么叫摸,我那是在打你!”

“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若不是你先攻击我,我会打你?而且,你算什么女孩子,充其量是一个狐狸精!”

“狐狸精怎么了,狐狸精不可以啊!我还就是狐狸精了,有本事你杀了我,来呀来呀来呀!”

“我……哼!我赵斌不杀女人!”

“切,你刚不还说我不是女人吗?现在怎么?怕了?怕了就赶紧把老娘放了,不然我要你好kàn

!”

“……”

安逸看着面前争吵的二人,感觉一阵头疼,他不知dào

事情的具体经过,更不知dào

,赵斌是怎么撞上这小狐狸的。

这个姑娘确实是个狐狸精,而且,就是之前在临安府张员外家遇见的那个,当时被他用何清的符篆吓退,也不知dào

怎么跑到了这里,然后被赵斌定住的。

不过听两人之前的对话,也知dào

是小狐狸先搞得鬼,之后才被赵斌用从董涛他们那里学来的定身法定住,但就是不知dào

,赵斌抱着人家占便宜是怎么回事!

安逸疑惑的看向赵斌,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师父,你别听这个小狐狸胡说。”赵斌眼看说不过小狐狸,恰好转过头对安逸道:“我之前刚醒来的时候,还在纳闷怎么到了这里,这小狐狸就忽然窜出来找我麻烦……”

“那你就可以打我那里?”小狐狸忽然扬声打断,眼圈有点红。

“还不是因为你先打我,要不是你……呃……反正是你先把我惹急了,不然我打你干什么!”赵斌讪讪一笑,表情有些尴尬。

安逸看着两人的反应,嘴角开始抽搐。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赵斌之前肯定吃了小狐狸的亏,而且亏还不小,所以在把对方定住后,他才采取打对方屁股的方式报复回去。不过让安逸无语的是,报复人而已,真的有必要要用这么“香艳”的方式吗?

还是说,赵斌打内心里就是个色胚子?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合理的机会,就顺手占占便宜?

安逸自然不知dào

,赵斌也是一开始被小狐狸欺负的狠了,恼羞成怒下,才冲昏了头脑,在这黑夜小树林里面,演奏了一曲“啪啪啪~”的优美乐章。

其实以赵斌的修行时间来说,打不过小狐狸也说的过去,而那小狐狸呢,因为之前在临安府的时候被安逸唬了个够呛,自然是怀恨在心,而今恰好遇到赵斌落了单,她又一下认出了赵斌,便蹦出来报复了一下下。

当然,这个一下下是对小狐狸来说,可对于赵斌来说,却是揍的他心头发恨,怒气勃发。只因那小狐狸就是专门逮着赵斌的屁股踹,一边踹还一直表示各种嘲讽,最后把赵斌彻底惹急了,小宇宙爆fā

之下,趁小狐狸不注意的时候,施展两个月来新学会的定身术把她定住,然后为了释fàng

心中怒意,决定报复回去。也就是——打屁股!

就在正打的起劲的时候,安逸正好回来了,赵斌这时候怒气也基本消了,看着安逸异样的眼神,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貌似有些龌龊,所以一时间颇为尴尬。

不过现在最后一个疑问就是,这小狐狸怎么会在这里?

安逸摇摇头,没有心情深究这个问题。

董涛两人的死终归是给他带来一些影响,不论是从朋友还是道友方面,这都不是一个值得令人愉快的事情。

“赶紧把她放了吧,我有事跟你说。”安逸对赵斌吩咐一声,负手而立。

赵斌赶紧点头称是。

他早就想缓解一下尴尬,而现在最有效的缓解方式,就是让小狐狸赶紧麻溜的离开,所以在安逸说完之后,就立即做法给小狐狸解开法术。

一道白光,从他指尖飞出,在漆黑的夜色中,倏地一下,打入到小狐狸体内,只见那原本躺在地面上僵直不动的小狐狸身体瞬间软化,站起身来,她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僵直而发麻的手脚,但却并不领情,满脸愤愤的看着赵斌、安逸,叫骂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今天的事,我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安逸根本懒得理会,招呼了赵斌一声,就要带着他离开,但赵斌这时候却忽然想了起来,张口问道:“师父,董师叔他们呢?”

黑暗中,安逸脚步一顿。

赵斌却没有立即发觉,一只手摸索着下巴,猜测道:“是不是他们直接飞升了?”随后,他自我肯定的点点头,继xù

道:“嗯,以董师叔他们的修为,肯定是这样,不过到可惜了,还没来得及见他们最后一面呢……呸呸呸,这话不吉利,而且,师父说我是神仙下凡,那等我好好修liàn

,以后肯定还会见到,怎么能说是最后一面呢……”

“嗤——”一声嗤笑,从小狐狸口中传来。安逸猛地一回头,只见在月色中的小狐狸,此时的表情甚为不屑,当下不禁心头一跳。

这小狐狸,究竟是不屑赵斌是神仙下凡,还是不屑董涛他们能渡劫飞升?

安逸发觉自己确实敏感了,但若是不仔细问个明白,他怕他以后会纠结死的。

如果不屑赵斌是神仙下凡,那也是有情可原,相安无事,但如果是不屑董涛他们能渡劫飞升,那……她是不是知dào

些什么?

清凉的月光下,安逸一双眼渐渐眯起,细细的打量着对面的小狐狸,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严肃。就在这时,赵斌也转过头来,看见了小狐狸满脸不屑的表情,他不禁想起之前被小狐狸欺负的场面,当下心头升起一丝邪火。

“你什么意思,难道不信吗!”他一声大喝,将安逸从思绪中惊醒,那边小狐狸却没有半分惧色,反唇相讥道:“不信又能怎样?难道我该信吗?”

清脆悠扬,却依然没有透露出是不信哪个。

安逸摆手止住赵斌继xù

发怒,越过四五米距离看向站在大树下的小狐狸,声音有些飘忽道:“小狐狸,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小狐狸火气不小,哼声道:“为什么要告sù

你,我们很熟吗?”说着,还把双臂抱在胸前,眼角微挑,做出个嘲讽的姿势。

安逸呵呵一声笑了,好言好语就真当他是好脾气?老虎不发威真拿他当病猫了?

开玩笑!

忽地,只听“嗡”的一声剑鸣,天魔明心剑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在这无边的夜色下,散发着冲天杀意,围着小狐狸一圈一圈的转动着,叫她面色突变,遍体生寒,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安逸却笑意盎然道:“因为这个,可不可以?”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媚、妖、野、忧

小狐狸看着围着自己快速飞绕纵横的宝剑,那紫光妖异,光芒四射,尤其是上面若有若无的剑鸣与磅礴的杀意,似是破天而出,狂龙出渊,带着令人遍体生寒的寒意,似刮骨刚刀一般,刺激着她的小心脏,这让她不禁身体一紧,干巴巴的咽了一口唾沫。

她万万没想到安逸会这么孬,说翻脸立马翻脸,这他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好不好!

按理说人家长得那么漂亮,你就算不怜香惜玉,也不能立马亮兵器吧,而且还带着杀意,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小狐狸看了看安逸,又看了看赵斌,不禁暗骂道:“混蛋,师徒俩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这句话算是说着了,安逸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就连此时想要从小狐狸口中摸清那两个巨人的底细,也是好奇多过愤nù

,破解自己心中疑惑多过替董涛他们不平,总体来说,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为我”、“贵己”的“小人”。

虽然安逸会有情绪波动,乃至有时候还会动感情,但却依然无法否定他是一个冷漠的人,就像他自己所说,冷漠——不等于无情!

淡淡的月光下,树林中一片安静,只有天魔明心剑破空的轻颤,发出微微的剑鸣,围绕着小狐狸身体四周旋转。安逸此时面带微笑,似乎那散发着蓬勃杀意的宝剑不是他发出的一般,看向小狐狸的目光中,甚至透露出一丝丝的温柔。

忽然,他负起双手。缓缓的走到小狐狸面前一步停下。轻笑道:“不知现在。可不可以说了?”

和声细语,似乎是老朋友在聊天。

可小狐狸却感觉心中寒意更胜,下意识后退一步,猛然想起在临安府的那一夜,不禁暗暗后悔,之前如果少装点逼就好了。

“你……你要干什么!”她强装镇定,可声音里的颤抖,连她自己都感觉的出来。

安逸呵呵一笑。道:“放心,贫道对狐狸还提不起性趣……”

你妹!小狐狸心中暗骂。满脸悲愤的表情,如果不是明知她打不过安逸,估计她现在上去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还真是……欺软怕硬啊!

安逸下意识瞥了一眼赵斌,尤其是看到赵斌屁股后面的小黑脚印,不禁摇头失笑。随后,他围着小狐狸转了一圈,再次听到她的面前,才不急不缓。好整以暇道:“刚才你笑什么?”

就是这个?!

小狐狸表情明显有些愕然,不过随即。她眼珠一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谄笑道:“没笑,我什么都没笑,不对,我从来都没笑过!”

安逸嘴角一抽,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呜……”小狐狸双手猛地捂住嘴,连连摇头,似乎是在证明自己真的没笑过。

这尼玛……脑子有问题吗?

赵斌在一旁看的满脑袋黑线,忽然发xiàn

,这小狐狸的智商貌似有问题。

亦或者,是恶意卖萌?

安逸眼角抽动,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狐狸,声音危险道:“小狐狸,现在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

尾音未断,紫光大盛!

只见原本一直在四周穿梭的天魔明心剑,此时忽地飞到安逸身边,剑锋直指小狐狸。凛冽的寒芒,似乎要将小狐狸的皮肤都割破,无边的杀意,让小狐狸浑身紧绷,半步都不敢擅动。

一丝愤恨,在小狐狸心底悄然升起,看着面前安逸的那张脸,她腹中止不住的谩骂。

什么玩意,不就是笑一下嘛,这有什么的?是杀人了还是犯法了?用得着这么对人家嘛!混蛋,王八蛋,臭男人!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啪嗒~”一滴泪珠滚落,在小狐狸绝美的俏脸上,留下一道湿湿的泪痕。

安逸瞬间愕然。

只见那小狐狸满脸的倔强,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正在用两行清澈的泪水,表达着自己的冤屈。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睑低垂,泪滴滴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心生内疚,心生怜惜……

什么情况!

安逸嘴角抽搐,油然生出一股在凌辱柔弱小姑娘的感觉来,看着对方委屈倔强的表情,他不禁感觉蛋疼无比。

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这边磨刀霍霍向猪羊,那边猪羊竟然开始卖萌,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冰冰凉凉的秋夜寒风,让安逸脑袋忽然一清,猛地意识到,面前的可不是别的,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

在普通人的认识中,“狐狸精”一词,多指那种凤眼微挑,身材极佳,体态婀娜,非常漂亮,而且善于运用媚惑手段勾引男人的“”、“浪荡”、“无耻”的女人。

先不评论这种女人品性如何,但之所以用“狐狸精”形容这种女人,就足以看出,狐狸精相比这种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那一手媚惑手段,恐怕整个天地间都是独一无二,独领的。

狐狸精一般有四个特点,分别为媚、妖、野、忧,这些都是它们从出生、从骨子里就带着的东西。

“媚”的近义词可以说是温柔,是一种能令人骨髓酥软的温柔;而“妖”则可以说是一种能蛊惑人心摄人心魄的奇幻与迷离的气质;“野”则是无拘无束、张狂恣肆的个性;“忧”则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能激发起人怜香惜玉的丝丝柔情。

这四种气质,寻常人能得一样都已是祸国殃民,更何况狐狸精四样俱全,完全可以通过不同男人的不同口味做出改变,从而迷惑人们的内心。让人们不知不觉地。就迷上了她。

而现在这个小狐狸的表现。不得不说与“媚”“忧”接近,楚楚可怜、弱不禁风,更有一丝丝“野”性的倔强,这让安逸不得不提了心思。

或许这些并不是小狐狸故yì

表现出来的,但不论怎么说,狐狸精身上自带的四种气质,也足以让人心生防备。

安逸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了与小狐狸之间的距离。紧接着便要冷言呵斥,但不料赵斌这时候忽然蹭了上来,小声道:“师父,要不就算了吧……”

借着淡淡的月光,安逸侧头看到,这时候赵斌眼中确实有着那么一丝怜意,他不禁心头微晒,缓缓摇头。

可最终,他还是答yīng

了一声,悠悠地道:“如果你能让她说出是在笑什么。那算了就算了吧……”

赵斌心头莫名的一喜,甚至连他都没有发xiàn

。便转头望向小狐狸劝道:“你也都听清楚了,只要你愿意说出来,师父就会放了你……”

“谁让你假好心!”小狐狸似乎并不领情,滴滴泪珠越滚越多,带着哭腔道:“你们都是大坏蛋,一个打我屁股,一个现在为了一个笑就要杀我……我讨厌你们!讨厌,讨厌,讨厌!”

一连三声,小狐狸哭着转身向远处跑去……

“铮!——”

剑鸣悠扬,紫光爆射!

天魔明心剑像是一道弧形的匹练,瞬间从身后掠到小狐狸身前,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堪堪停在她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剑尖直指,险入肌肤!

小狐狸跑动的身体像是中了定身术般一僵,猛然顿住,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安逸玩味一笑,道:“怎么,不跑了?”

“哼!”小狐狸知dào

计策失败,背着安逸他们的脸立即冷了下来。安逸似乎豪无所觉,悠然道:“既然不跑了,现在可以说说了吧?”可剑光,却往下压了一压。

小狐狸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冰凉与刺痛,干笑一声,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咒骂。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安逸干嘛非要这么较真,不就是笑了一声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呲牙咧嘴做了一个恶狠狠鬼脸,之后才避开剑锋,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对着安逸道:“说就说,你先把飞剑拿开。”

“好!”安逸也不担心小狐狸再耍什么花招,当下只见光芒一闪,就已经把剑光收回。小狐狸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拍了拍胸脯。

一抹撩人绯色,若隐若现……

赵斌眼神飘忽,一碰及收,但却收完又碰,始终不离那一抹雪白……

“啊!”小狐狸瞬间反应过来,一声尖叫,一把将胸口捂住,对赵斌骂道:“看什么看,臭流氓!”

赵斌脸上腾的一红,瞬间低头,似乎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安逸实在看不过去了,不耐道:“行了,你现在最好赶紧说,不然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说完,一道紫色剑光,再次出现……

小狐狸无比质疑安逸的人品,但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赵斌后,才转头对安逸道:“我就是不信这个臭流氓是什么神仙转世而已,好了,我说完了,可以走了吧!”

“当然不可以。”安逸用剑光拦住了小狐狸,说道:“如果是一开始或许我还会信你,但现在嘛……”

“你到底想怎么样!”小狐狸有些急了。

安逸微微摇头,其实他并没有发xiàn

小狐狸有什么异色,但他本来就是个多疑的性格,又加上小狐狸之前表现太过油滑了,所以现在小狐狸不论说什么,他都会持着怀疑态度。但这些他自然不会对小狐狸说,只见他忽然灵光一闪,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吧,什么时候我能相信你了,我就会放你离开。”

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时间会证明任何东西,尤其是谎言。

那边,小狐狸面色一苦……(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同行

“好吧,好吧,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仅不相信那个臭流氓是什么神仙转世,还不相信有人会渡劫成功,这下可以了吧!”小狐狸终于妥协了,对着安逸说出了真心话。

“嗡——”紫光消散,剑光尽敛……

安逸眼中精芒一闪,示意小狐狸接着说下去。

小狐狸撇了撇嘴,道:“我记得听我师父说过,近千百年来修仙的没有一个渡劫成功的,更没有听说哪个神仙下凡,所以才不相信的,就这些,再多就没有了。”

安逸怀疑的看了她一眼,缓缓摇头。

小狐狸抓狂道:“你到底要怎么样,不会真要我跟着你们吧?一个臭流氓,一个……呃……反正我不跟,谁知dào

你有没有别的想法!”

“嗡——”剑qì

长鸣,紫光闪烁……

小狐狸满脸悲愤,她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得主,她该说的都说了,到底要怎样!

这时候一直被忽视的赵斌忽然走到安逸身边道:“师父,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安逸侧头,见赵斌表情有些异样,心下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什么!”赵斌大惊失色,猛然想到了什么,道:“那董师叔他们……”

一片落叶,无力零落……

安逸低声道:“天劫未至……天罚至……你董师叔他们……”再后面的话已经不用多说,任谁也听的出来。

赵斌只觉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茫然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安逸默然不语。他知dào

这两个月来赵斌与董涛他们的关系不错,所以也不知dào

该怎么安慰他。

忽然,赵斌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直视安逸,问道:“那什么天劫、天罚是什么东西?还有……难道我……”

“你确实是神仙下凡。”安逸肯定的说了一声,之后才把天罚与天劫的区别跟赵斌解释了解释,并把之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赵斌听完,更为茫然。问出了与安逸同样的疑问:“为什么?董师叔他们明明功德已经够了,为什么会引来天罚?那两个人是什么人?雷神宝印为什么会在他们手上?”

对于这个问题,安逸也不知dào

怎么回答,便把一双眼投向了小狐狸。赵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瞬间反应过来,道:“小狐狸,你是不是还知dào

什么?”

小狐狸紧忙摇头,她是真的不知dào

了。

可赵斌这时候哪里肯信,三两步跨到小狐狸身边,拽着她的两个肩膀。摇啊摇,摇啊摇。道:“你怎么可能不知dào

,你既然知dào

没有人能渡劫成功,一定知dào

更多对不对!”声音急迫,面目狰狞。

小狐狸被赵斌的表情吓的有点怕了,仓皇后退,却被赵斌拽着挣扎不动,不禁连忙摇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了,就这些我还是听我师父提起的……”

“那就带我们去找你师父!”赵斌满脸怒气。

“我也想找我师父,可我找不到了……”小狐狸委屈的都快哭了,心中悲愤道:如果要能找到师父,谁还会来这里,谁还会被你们师徒欺负!

这时候安逸见小狐狸表情不似作假,走过来拍了拍赵斌肩膀道:“好了,你现在难为她也没用,而且,就算知dào

了又能怎么样,凭你现在这点修为,你能为你董师叔他们报仇吗?”话音未落,赵斌已然无力放手。

小狐狸惊异的看着安逸,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安逸却撇都没撇她,拍了拍神情颓废的赵斌,安慰道:“你也不必灰心,只要你好好修liàn

,等哪天回复了前世记忆,到时候,或许能给我们解开很多疑惑……”

赵斌神情坚毅,郑重点头。“师父放心,弟子定然不负厚望!”

很严肃的语气,很严谨的用词。安逸扫了他一眼,复又收回目光。

这时候,小狐狸忽然新生好奇,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所说的那什么‘董师叔’,真是被那什么天罚劈了?还有还有,这世上真的有那么高大的巨人?”

安逸再次把目光抬起,认真的打量了一遍小狐狸,见她满脸的好奇并不似作伪,心中也不由的相信了几分。“贫道轻易不说谎话!”

小狐狸听完后满头黑线,什么叫轻易?意思就是稍微难点就可以说了?

她懒得再理会神经质的两个人,扭头遍走。但不料刚一转身,眼前就出现一抹熟悉的紫色剑光,她当下再也忍受不住,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徒弟不是神仙吗,肯定比我知dào

的多,你还拦我做什么!”

安逸先是点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十分欠揍道:“赵斌是神仙不假,但只是转世之身,什么时候能觉醒还不一定呢,而且,凭你刚才那句话,我有理由怀疑你知dào

的更多。”

小狐狸脸色一垮,什么人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了,你就放过我吧!”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小狐狸心中一喜,暗道这老王八蛋终于松口了。熟料……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dào

了,那还留着你有什么用?”安逸平淡的话语,像是一声炸雷,在小狐狸耳边震响。

“嘎?”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安逸什么都没说,可手上,却多了一把剑。

紫光闪烁,寒芒耀眼……

小狐狸一时只觉无尽的悲凉,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一时间欲哭无泪。

“你别乱来,我知dào

,我什么都知dào

,你把剑收起来我就知dào

!”她这时候也管不得知不知dào

了,紧忙喊着让安逸停下。

安逸很听话,手上紫光一闪便消失不见,可眼神却直视小狐狸道:“知dào

现在就说吧!”

知dào

,知dào

个屁!小狐狸暗自腹诽。可一时间也想不出主意,双眼飘忽期期艾艾道:“这个……那个……”

“嗯?”安逸轻哼一声。

小狐狸心尖一颤,下意识一个激灵,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傲然道:“本姑娘现在不想说,从今天开始,你伺候我伺候好点,等我哪天想起来再大发慈悲,告sù

你们俩……”

既然暂时不能离开,那提升一下地位也是极好的,只要不被他一剑宰了,逃跑总会有机会的……嗯,本姑娘真是聪明!

小狐狸美滋滋想到。

熟料……

“嗡——”剑qì

长鸣,紫光耀眼……

“怎么又来!”小狐狸悲鸣一声。

安逸淡然道:“我徒弟是神仙,等你我还不如直接等他。”

……卧槽!

“……你直接杀了我吧!”小狐狸把眼一闭,感觉人生……啊不,狐生无望了……

TM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

白云悠悠,飞入去来。一条宽阔的官道上,两旁是高山树木,残枝枯草,下面是枯黄的落叶,在道路的正中央,是两男一女三个行人在缓慢的前行着。

当先打头之人,年曰二十一二,面貌普通,身穿一袭青衣道袍,姿态甚为悠闲;紧跟在他的身后,是一个白衣侠客打扮的青年,也是二十一二岁的模样,但面貌却十分俊郎;在两人身后的十几米远处,远远吊着一个姑娘,一袭白衣,领有白绒,身材苗条,体态修长,年貌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可一张俏丽的小脸上,却写满了浓浓的委屈。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安逸他们!

自从当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安逸当天最终还是没杀小狐狸,对于这一点,已经从伤感中走出来的赵斌也是颇为好奇,是以,终于在今天,忍不住问了出来。

“师父,当日你为什么没有杀她?”赵斌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垂头丧气的小狐狸,紧走两步贴到安逸身边,压低声音疑惑问道。

可他的声音虽低,却依然散发出无形的声波,远远的,传入到后面的小狐狸耳朵里。小狐狸眉眼一立,可她也在好奇安逸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所以情不自禁的,支愣起了珠玉般晶莹的耳朵。

前方,安逸脚步未停,仿若闲庭漫步一般,行走在布满落叶的道路上,发出沙沙声响,口中,悠然说道:“我为什么要杀她?”

这一声反问,让赵斌与小狐狸都是一愣。

“不是你之前一直说要杀她吗?”赵斌回过神来,再次发问道。

安逸摇了摇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只不过给她看了几次剑而已。”

呃……说得好有道理,赵斌竟无言以对。

仔细想想,貌似还真如安逸所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要杀小狐狸的话……

不对!这其中有一次……

“那一次我只说留着她没用,但,世上没用的多了,难道我要一个个杀死?”安逸似乎知dào

赵斌在想什么一般,头也不回的道。

赵斌恍然了一下,紧接着又是眉头一皱道:“你既然不想杀她,又干嘛那么吓唬她!”

那语气,似乎是在为小狐狸鸣不平啊……

安逸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瞄了一眼正偷偷支愣着耳朵窃听的小狐狸,似笑非笑道:“因为……好玩啊……”

嘎?

就这个原因?

包括小狐狸在内的两人都愣了。

安逸脚步不停道:“难道你不觉得不高兴的时候耍耍人是个很有意思的事吗?”

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

卧槽!

小狐狸泪流满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两年

事情就如安逸所言,他之所以揪住小狐狸不放,一定要她说出点什么,除了怀疑小狐狸话有未尽之外,更多的还是排解一下略有些烦闷的心情而已。

说起来这也是他品性的问题。

但凡一个品行良好的五好青年,谁也不会把整治人作为乐趣,更不会恬不知耻的说出来。安逸在这一方面也算是做绝了,把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狐狸起了个半死。

谁能想到自己担惊受怕半天只是为了满足人家的恶趣味?谁能想到自己胆战心惊只不过是人家手中的玩具?

如果安逸真的不得目的不罢休还就罢了,这个世界上不择手段的人还真不少,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怀疑就狠下杀手辣手摧花的也大有人在。可偏偏安逸怀疑是怀疑了,但一直拿出剑来晃悠却完全是吓唬她玩,这让小狐狸心里十分的不平衡!

但不平衡又能怎样?

打又打不过,看安逸的样子,也不像一个能讲理的人,小狐狸也只能银牙暗咬,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决定暂时吃下这个闷亏,等着以后再图后报。

“哼,别等我以后修为高深了,不然有你受得!”这边是小狐狸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而相比于小狐狸来说,赵斌自认为对他这个师父还是很了解的,所以对于安逸的解释,到没有太过吃惊。

在他的心里,向这种道德败坏的事,还真是安逸能干的出来的。别说只是吓唬吓唬人了。真把安逸惹不高兴了。说不定假戏真做都有可能!

也就是基于这一点。之前安逸并没有杀小狐狸,赵斌心中才会产生疑惑。

以师父那种缺德带冒烟的性格,竟然没有恼羞成怒殃及池鱼?

这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旷世奇闻!

也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师父脑子烧坏了。

存着这样的疑问,赵斌才会忍不住问安逸为什么不杀小狐狸。

他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巴不得小狐狸死。可这些小狐狸却不知dào

,毕竟之前赵斌的问话方式,太容易让人误解了。

什么叫你为什么不杀她?什么叫你一直说想杀她?纯粹盼着我死是不是!当师父的都不想杀我了。你这个徒弟还没完没了,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小狐狸就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思,在心里彻底把赵斌恨上了。惹不起师父,还惹不起徒弟吗?

所以,这一路上注定不能平静……

赵斌其实很想喊冤,如果是他知dào

的话。

可惜,对于小狐狸为什么转移仇恨目标,他是一点也不清楚,甚至他还觉得自己非常无辜,不明白明明是师父得罪了小狐狸。但在路途上小狐狸却反而要找他的麻烦。

对于这一点,安逸就比赵斌强了不少。

安逸从来是一个很有看法的人。甚至很多看点都很独到,只不过在这件事上,他的见解却也稀松平常。

无非是……欺软怕硬而已!

赵斌其实并不软,单凭小狐狸踹他屁股他就非要打回去这一点,就足以看出他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脾气的人。只不过这个脾气有点孬而已。

但再孬,他也孬不过安逸。

小狐狸就是因为这一点,两害相权取其轻,干脆把对安逸的怨气发泄到赵斌身上,这么说起来,赵斌确实也够冤枉。

这一切说起来其实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但这里面,无一不是蕴含着“因果循环,互相纠缠”的外在表象。所以安逸对两人“时时针锋相对,刻刻言语讥讽”的表现,一路上都没有露出不豫之色。

这时候他们早已经出了南宋地界,来到了素有“风花雪月”四大美景的大理。

风花雪月者,其中风是下关风,花是上关花,雪是苍山雪,月是洱海月。据说,每当冬春时节,山茶花、馨兰争芳斗艳,傲雪开放,苍山如屏,山顶长年积雪;洱海如镜,碧波万顷,渔舟点点,蔚为壮观,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好地方。

安逸带着赵斌出来,自然不是为了旅游欣赏美景,但欣赏美景,却也与他们的目的并不冲突。所以对于这几个地方,他们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其实安逸之所以带着赵斌离开大宋,除了是给赵斌增加历练,顺道自己感悟自然之外,其本身心里,也有着避开济公的心思。

他虽然不知dào

这个世界的道门处境,但也知dào

佛门势大,更何况还有赵斌这个在原著中消失的莫名其妙的下凡神仙在,他才决定暂避锋芒,暂避麻烦。

毕竟,他来这个世界,最主要的目的,是来增添修为的。可世事难料,之后却碰上董涛他们这一档子事,这让安逸也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这种怀疑,或许并不能直指问题本心让安逸猜透什么,甚至他都不知dào

自己在怀疑什么,但凭着这一种感觉,却也让他有些犹豫。

是继xù

按原计划穿过大理、吐蕃、西辽、西夏、大金、最后再回到南宋?还是现在立马回去,从济公那里探听一些东西?

安逸迟疑片刻,但最终还是决定继xù

前行。

“如果现在回去,先不说济公是不是好相与的,这件事的本身,就与自己原来的打算不符。如此一来,倒不如先一边感悟天地,一边恢复法力,一边修liàn

法术,等这一圈转下来,自己也定能有所进境。到那时,即便真的有什么危险,也能多一份自保之力。”

这也不能怪安逸太过现实,毕竟这人生一世,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yào

的了。

人死方知万事空。

如果人死了,那世间一切的功名利禄、爱恨情仇,自己都不会再感受到了,既然感受不到,又何必深陷其中?又何不迷途知返?

虽然有一种浪漫的爱情叫相约来世,但来世却未必真会相约。更何况,安逸若是死了,可未必还会有来世。

修行一途求长生,但却有很多让人不能生的法门,尤其是魂飞魄散,不论佛道妖魔都有着自己的法门。

这也足以看出,杀人,远比救人容易……

“更何况,赵斌身份不可不顾,若是等到这一圈转下来,赵斌依然没有觉醒,那时候,再找济公论论道也不迟。”

安逸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在决定这个主意之后,就彻底的放开了心思,专注于提升自己的道行,不在考lǜ

其他事情。

其实这也是他的性格使然,如果一件事不急不缓,或者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往往都会仔细思考,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当然,若是事到临头,刻不容缓,他也不会太过婆妈,毕竟这世上总有种种意wài

,谁也不能完全考lǜ

在内,所以在真zhèng

的行动上,安逸反而往往很大胆。

如果说谨慎的思考与将自己摘离事外的态度是“无为”的话,那大胆的行动则是一种随心所欲的“逍遥”。安逸在这两者之间掌握的就很好,好到没心没肺的程度,这在赵斌看起来便颇有微词。

按照赵斌的话来说,师叔两人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必须要查下去,而且是刻不容缓的查下去,那才能显出交情。不过在安逸一番连消带打的教育下,他便绝口不提了。

“你也不想想你现在什么修为,如果出了问题,什么还没查到,自己就先死了,那冤不冤?还不如等你修为高了,到时候再报仇也不愁!”

安逸的这一段话直击赵斌的软肋,之后又为他讲解了什么“两权相害取其轻”等等看起来窝囊却实为理智的说法,赵斌也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更加卖力的修liàn

,期盼早日在安逸这争取到话语权,毕竟一顶嘴就打这实在不是人受的。

自然的,这一件事也终于告一段落……

相比于安逸的淡然与赵斌的憋屈,小狐狸跟着两人则是满心的悲愤,如果有能力,她连杀了安逸都不够泄愤。但可惜,她还没那能力。

一开始小狐狸也不是没想过逃跑,但安逸似乎对她这个“宠物”十分满yì

,她根本跑不掉,而且每跑一次都会有惩罚,而且变着花样来,所以在迫于安逸的淫威之下,她终于无奈的屈服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生活就像强奸,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shòu

吧!

当然,小狐狸是不会这么说的,用她的说法就是,“大理城的风、花、雪、月太美了,很好kàn

很好kàn

的,很迷人很迷人的,而跟着他们,还会到更多的地方,肯定有更多好kàn

的美景,所以跟他们溜达溜达,其实也是蛮不错的……”

嗯,很清新脱俗的想法……

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自欺欺人!

“……”

从南宋到大理并不近,而且由于在中间还耽误了两个多月,所以安逸几人并没有多做停留,就继xù

启程,向吐蕃、西辽进发。

这一次他们走得就比较快了,缩地成寸、土遁、御剑飞行也是常有的事,不多总会在山水秀丽的地方停留些时间,整体来说,速度也算是不快不慢。

因为安逸志在山水,心在法术,赵斌也拼命练功,小狐狸也被看着不能乱跑。所以这一路上虽然小灾小难不断,但却没有遇见什么大麻烦。

时间一晃,匆匆两年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热闹

“师父,前面怎么那么热闹,他们在干什么?”赵斌拉了一下安逸,指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

此时已经过了二年,安逸几人经大理、吐蕃、西辽、西夏、大金,终于返回到南宋。这一圈下来,其实与后世围着中国边界转一圈也差不多的距离。

这时候几人虽然还是原先打扮,但却皆有变化。

首先就是赵斌,原本他虽然二十来岁,但也不过是弱冠之龄,面容俊郎却始终有着一丝稚嫩,但跟着安逸这一圈下来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成熟稳重了很多,不过时不时的依然会耍耍宝,这种事完全是性格决定的,根本改变不来。相比于赵斌来说,安逸的变化却并不是很大,不过这也仅仅指的表面上。

如果有人能进入到他的意识世界,就会发xiàn

原本荒芜的天地已经出现几座略显虚幻的高山,脚下的大地却更为凝实,偶尔零星也会有几颗嫩绿的小草瞧瞧露头,在世界的正中央处,有着一条蜿蜒小河。

这些都是安逸这两年来的成果,看起来似乎收获颇丰,但其实都不过是表象,每一件新增的事物都很虚幻,就拿那山来说,从这头甚至都可以看到背面的景象,实在不是一个真实的好东西。

不过对于这些,安逸就已经很满yì

了。人最重yào

的就是知足,那些东西虽然又少又虚幻,但毕竟搭起来一个架子,以后只要耐心体悟天地万物之道,肯定会慢慢提升上来的。这个一时间急也急不来。所以他心态摆的极好。

当然。能够让他这么好心态的肯定不止是这些,其实真zhèng

令安逸高兴的,还是天空上漂浮的云朵,以及微微的清风,还有那那时不时就会劈出来一下的闪电。

那云不密,但也不疏,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百十来片,每一片都有着上千上万米。尤其是其中的八九朵乌云,里面更是雷光闪烁,有时候甚至还会下起一片小雨,这让安逸看着就心情舒畅。

相比于天地五行之道,安逸既有五雷正法,又炼化了雷神宝印,所以这两年来对雷电的“道学”成分理解的要比其他多的多,单凭他现在五雷正法已经修到第二阶段,以及这凝实的雷电,就足以看出这两年来他收获不小。所获颇丰。

其实风雨雷电在真zhèng

意义上来说分属天道,地道还是以山川草木为主。简单点来说,就是地主实,天主虚;地主五行,天主阴阳。不过这些也不能分的那么绝对,毕竟阴阳五行相互生衍,从来都不是能彻底被分割的,所以这天地二道,其实也是相互生克的关系。

不过不管它生也好,克也好,自己实力增长可是确实属实,所以安逸心情非常良好,连带着看赵斌也顺眼多了。

这时候他们刚来到江宁府,正好在江边上,顺着赵斌的指头望去,只见前面果真人群一片,密密麻麻的得成千上万口,此时正对着江心处指指点点。

因为几人在人群最后面,被遮挡了视线,也看不清江心有什么,又不能飞上去察看,所以赵斌才下意识的请教起安逸,但却得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问我,我问谁去?难道我比你多长了只眼,多生了双耳朵?”

小狐狸站在安逸身边,此时几人也可以说是很熟了,最起码两年来天天在一起,任谁都不会太过生分。她不敢招惹安逸,但却养成了与赵斌斗嘴的习惯,是以在听了安逸的话后,对赵斌产生了尽情的嘲讽。

“有些人啊,就是懒,不仅懒,脑子还有问题,明明离得也不远,上去问问不就得了?偏偏在这问师父,你师父给你一起来的,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

总体来说意思与安逸的差不多,赵斌对于自己这么倒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从前只有一个师父的时候就够他受得了,现在又不明不白多了个小狐狸,他现在可谓是无比希望自己早日能够独当一面,赶紧逃开安逸这个缺德师父身边。

即使不能离开,有些话语权也是好的。

所以,早着两年多时间,赵斌的进步其实也不可谓不神速。

跟安逸自是没什么好比的,毕竟两人相差太多,相比起来未免不太恰当,不过若跟小狐狸比起来,他现在单打独斗也能稳占上风。

不仅如此,安逸也丝毫没有吝啬,把董涛夫妇所给的《紫府混元天书》中的法术也传给赵斌不少,不过大多都是掐觉念咒,耗费不了太多法力的。

至于最紧要的几样,当然还是五行遁术、御剑术、五雷正法等等,这些都是赵斌主修的“课程”。

因为安逸传授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避讳,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小狐狸也偷学了不少,得了不少好处,所以到最后,小狐狸倒也不着急要走了。

这些都可以说是两年中的变化,但真实上的变化并不止这点,比如说心性等等,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交代的清的。

这时候正值冬末初春,天气渐暖,江边的百姓大多也都脱了一身冬衣。古代虽然比不了现代,但还是有一些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此时穿着一袭薄衫,站在江边,手摇折扇,看起来也确实有那么一股子风度翩翩、美丽冻人的风采。

安逸他们因为修liàn

有成,连冬季都能不怕严寒,更何况这初春的天气,气温逐渐温暖,所以他们在别人眼中,也属于那种“风度”翩翩的傻X。

这其中尤以小狐狸为甚,本来她就生的十分美貌,魅惑非凡,又加上一袭白色薄衫,在料峭的春风中微微摆动,衬托着她那苗条至瘦弱的身体,越发显得娇柔,再加上那祸国殃民的容貌,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怜意,觉得骨头都酥了。

其实这一路上小狐狸的美貌就没少给几人惹麻烦,就连审美观点有所不同的吐蕃、西辽等异族,都对小狐狸生出了觊觎之心,妄图强行霸占,收为禁脔。但好在安逸几人道法深厚,小狐狸妖法也不一般,所以虽然有点小麻烦,但也没有出什么大岔子。

当然,这点小麻烦其实也是只对他们而言,如果是寻常百姓,恐怕就不仅是小麻烦那么简单了,甚至杀身之祸都有可能。

自古红颜多祸水。虽然这大多还是男性贪享美色的原因,但长得漂亮,又没有自保的能力,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罪。

一种对自己本身的罪。

如果漂亮还没有实力,那就老实在家待着好了。如果自己还约束不了自己,非要跑出来招蜂引蝶,最后却怪天地不公,怪郎君薄幸,这实在是一种很小家子气的表现。

天下万事都有因果,一饮一啄除了前定,有时候还是自己作产生的。正所谓不作死不会死,no

zuo

no

die,有时候什么事还真怪不着别人。

天地不公,以万物为刍狗,所有人在天地的眼中,都是一样的。所有人的命运,也大都是相同的。

上天不会特别眷顾一个人,也不会专门憎恶一个人,所以在安排命运的时候,都是有好有坏,有明有暗。一个人如果不知dào

好好抓住机遇,反而却来怪老天不公,那真真是一种小家子气的表现。

皇子有皇子的活法,百姓有百姓的快乐,人的命运只在于人的追求是什么,就好比安逸现在来说,给他一个皇帝他的不换,但他现在的地位,却当真比不上皇帝。

不仅是皇帝,甚至连当官的乃至官二代,他也是比不上的……

安逸看着眼前轻摇纸扇故作潇洒的“翩翩公子”,满脑门子黑线。

“喂,你们懂不懂怜香惜玉,大冷的天竟让小娘子传这么少还在外面抛头露面,这成何体统!”说话的是一富贵公子打扮的青年,二十多岁的样貌,一双斗鸡眼,看起来有些猥琐。

他是见小狐狸穿的太少,又不符合当代女性不能抛头露面的规矩,故来“伸张正义”的,当然,至于有没有其他心思,那就见仁见智了。

安逸对于这种人通常懒得理会,一般都是叫赵斌打发了,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为这猥琐男破例,冲赵斌打了个眼色后,就不再关注。

赵斌其实根本用不到这些,在猥琐男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上前一步,似笑非笑道:“这位公子说话可悠着点,别风大闪了舌头。”

“……”

还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啊……

安逸对于赵斌这种应对方法一点也不奇怪,事实证明,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有时候能以武力解决的事……那就用武力解决好了。

讲道理有时候是讲不通的,尤其是“上层人士”,更何况,赵斌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得主……

对于赵斌的能力,不论是惹祸还是平事,安逸还是有那么几分自信的。所以在将那个十分骚包的公子哥交给赵斌打发后,他便没有多做关注。反而静下心来,仔细倾听群众的议论声。

对于能吸引这么多人看热闹的热闹事,他还是有几分好奇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悖论(上)

“这唐员外怕不是失心疯了吧!竟然把全部家产换成了财宝,还打算沉到江里,难道他也舍得?”

“你不都说是失心疯了吗,要我看啊,他就是发烧烧糊涂了!”

“听说他母亲妻女为这事都哭疯了,可怎么劝也拦他不住。要不是他脑子有病,怎么会放着妻儿老母不养,把钱全糟蹋到这里?”

“唉,说的也是。”

“要我说,即便他不为家里考lǜ

,如果真心不想要这钱,也可以捐出来救济穷人嘛,干嘛非要沉到江底,这不是白白糟蹋了吗!”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

“什么啊,快说!”

“就是,别让人等着着急!”

“听说小兄弟在贵人府上做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快跟我们说说,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那行吧,看你们这般诚恳的份上,爷我就破例跟你们说道说道。”那人满脸得yì

道:“你们恐怕不知dào

吧,这唐员外可不是一般人,跟我家老爷是顶好的朋友,听说他这次是因为学佛得了明心见性,悟出个‘有事不如无事,随缘不要攀缘’的道理,说攀缘就是执着,执着得来的缘法都是孽缘,行善施德其实也是在作业!”

这里指的作业当然不是后世老师在课堂上留的那种“作业”,而是佛家的“作”“业”,这里的作是指的“造”,业是指“业力”、“业障”,所以作业也可以称之为造业。

“造业”是动词。简单来说就是人的一举一动都会产生某种业障。而业障这一词。在佛教来说大体分为三类,也就是善业、恶业、无记业。

善业代表人所做的事是于一切众生有利益的;恶业当然相反,是代表于自己有利益的,不利于众生的;而无记业则谈不上善与恶,就像是寻常生活中拿毛巾擦个脸、喝杯茶,这种无分善恶的,便叫做无记业。

善业起贪爱,恶业生嗔恚。所有一切烦恼,都是从这里产生的;而无记业产生“无明”,什么都搞不清楚,这也是佛教三毒里面的愚痴。

只要一着相,不论善业、恶业、无记业,这都是在“染业”。

业必有因,业必招果,而佛家所追究的是超脱,是不沾业力,不染因果。是“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所以无论善、恶、无记,这三种业力,都是佛家要摒弃的。

按照围观百姓议论来看,那个姓唐的员外是个在家修行的居士,恰逢这两天顿悟,明白了“好事不如无事,随缘不要攀缘,随缘才得真自在”的佛家至理,四大皆空,此沉船之举恐怕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彻底消磨掉了自身“业障”,已经超脱世俗,才上演了这么一场好戏。

没错,就是好戏!

在安逸眼中,这唐员外无异于是在做戏!

其实这佛家理论,有时候真的自相矛盾。但要是有人指出,佛家却反过来指责你没有慧根,没有佛性,不能理解佛经,摆明了一种“我佛的智慧像你们这种愚蠢的呆逼是无法理解的”,当真是令人恶心的很。

要不要这么傲娇?!!!

不能自圆其说还整天活在一个自己虚构的矛盾世界里这样真的好吗!!!

安逸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江心处的一座大船看去,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就像这唐员外现在这般,先不说他是不是在做戏,但他此时的举动已经是在造业,又何谈什么有事不如无事?

现在沉船的举动就已经是那姓唐的员外主张的了,如果他真的四大皆空,心中无事,又何必多此一举?

笑话!

“师父的意思是说这个什么唐员外就是在故yì

演戏?”赵斌在处理完那个“贵公子”后,听了安逸的看法,不禁脱口问出。随后,再次看向江心处那艘巨船的时候,他眉头紧皱。

不为别的,只因这船太大了,最起码有几十丈的体积,一眼看上去大气磅礴,装修的也极为奢华,一看就是花了不少钱的。尤其是里里外外堆满的宝箱,有那打开的,就能看到里面盛满了金银财宝,锦缎布匹之类,总之是价值连城的可以,不说这摆在外边的,就这船只本身恐怕都不止万两,这么一大笔的财宝,为了演个戏而已,真有人舍得?

打个洞沉下去?脑子有毛病啊!

就算真的有病也不能这么糟蹋东西吧!

面对赵斌疑问,安逸笑笑摇头道:“如果说演戏未免太武断,说不准人家还真的悟了呢!”

“这话什么意思?”赵斌疑惑的看着师父,不明白他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改口了。

分明刚刚话里话外都在说人家在演戏好不好!!!

这么快就改口真的好吗?!!!

赵斌看着师父,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探寻之色,安逸大发善心,解释道:“这可不是改口,我可从来没有说过那唐员外是在做戏。”

“可是……”

赵斌还要再说什么,安逸摆手打断道:“你还是没听明白,之前我已经说过了,佛家的一些理论其实自己跟自己都自相矛盾,你想想从这种蛋疼的世界观里,能领悟出什么好东西?打个比方,从一开始就三观不正,即便悟性再高,他能悟出个人之初性本善来?这不扯淡嘛!”

“师父,你这么编排佛教真的好吗?”赵斌满脸黑线。

安逸瞪眼道:“我可没编排佛教,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不过……啧……反正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佛什么德行,师父我还没见过,就真不知dào

了。”

赵斌满脸无语:“您不知dào

还敢瞎说,就不怕佛祖给您小鞋穿?”

“说什么呢,佛祖他老人家大人大量,即使你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他都不会在意,会因这点小事找我麻烦?忒小气了点。”

“噗嗤——”小狐狸忍不住笑了笑,之后紧忙捂嘴,她可没有这俩师徒这么无所顾忌。身为一只善良的好妖来说,佛祖对她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安逸看了一眼小狐狸,没有在意,之后就转回了话题道:“你们看这什么唐员外,按照佛教四大皆空的说法,他确实是悟了,而且是‘一朝顿悟,立地成佛’的悟了,不然他哪里有这么高的‘觉悟’?”

赵斌没有发xiàn

安逸嘴角的那一丝不屑,皱眉问道:“觉悟就真的要这样?佛教不是讲究个慈悲为怀吗?您看这一船的财宝,如果全部兑换成粮食,分散出去救济灾民,最起码要救活一城的百姓,他却为了个‘好事不如无事,随缘不要攀缘’的理论,就断送了这么多人的生机,您确定确定这是在‘脱业’,而不是在造孽?”

“不是我确定,而是那个唐员外确定。”安逸道:“这就是我所说的佛教矛盾的所在之处,一边吹鼓着自己普度众生,一边却为了斩断业障,不惜断送万人生机,也要换得自己脱业脱劫,虽然这一船财宝都是那唐员外的,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给不给都两可,但他现在的作为,莫说于人道,就连在佛教都有说不过去之处。”

“怎么说?”小狐狸这时候也来了兴致,忍不住插言道。

安逸看了一眼江心处,见那人们所说的唐员外还在船上,是一个偏胖的中年人,正在同其他人说着什么,显然短时间并不打算砸船,当下耐心为两人解释道:“佛教的理论其实我懂得也不多,本不该指手画脚,不过既然你们问了,我也跟你们说道说道。别的咱先不说,就说佛教里面定义的三业道,其中就包括善业、恶业、无记业,之前已经提到过,三业中善业是对天下苍生有利的,恶业是对苍生有害的,无记业是无利无害,存zài

于人日常生活中的。这也就以为着,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做什么,哪怕一举一动都有业力衍生,如此一来,这唐员外今日的作为其实依然在因果业力之中,这就与他那种‘无事’的超脱相违背,因为他现在依然‘有事’。”

“再说赵斌刚刚所提到过的,这唐员外所做究竟是在脱业还是作孽,其实这在佛教来说也是互相矛盾,因为以四大皆空的理论来说,他现在确实是顿悟了,超脱了;但与佛教的立教之本,因果,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按照因果上来说,人生在世一举一动都牵扯到因果,而现在唐员外的作为,就牵扯上了更大的因果。若是日后这方天地有大灾,需yào

银钱粮食,到时候不该死的人被饿死了,那因果就要算到这唐员外身上。””打个比方来说,佛教说一切皆有前定,而这唐员外的钱就被那个‘定数’定下来救治灾民,现在却被他投入滚滚长江里,以后注定要被这批钱财救的人失了这批钱财,其结果可想而知,除死之外再无他途。如此一来,这唐员外造的孽可谓不小,到时候因果业力加身,扣功德肯定是要扣的,就是扣多少的问题。”

小狐狸在这时候插嘴道:“道长,你这么说好像不对吧?”安逸示意小狐狸接着说,她才继xù

道:“按你刚刚说的,既然天下自有定数,那说不定这唐员外沉船也是定数?如果这样,那后面即使真的闹灾,再死多少人也跟他都没关系了,怎么会存zài

造孽一说?”

安逸看了小狐狸一眼,没想到这个小妖精还是有想法的,赞许的点点头,但可惜,佛教的道理可不是那么说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悖论(下)

这时候赵斌刚刚从安逸的话中清醒过来,听到小狐狸的疑问,根本不用安逸反驳,当即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就是漏了一点,佛教可说凡信奉他的都能得到超脱,而这个超脱,肯定也包括那所谓的定数!”

这一句话,就让安逸对赵斌另眼相看,一直没看出来,没想到他这个徒弟还有这么好的悟性,当下鼓励的点点头,示意赵斌继xù

说下去。

赵斌觉得心底多了丝底气,清了清嗓子,道:“佛教一直在拿轮回、定数说事,宣扬加入他们,就可以超脱轮回,不再受命运摆布,这个‘命运’,所指的当然就是那定数。而既然是超脱,那自然是不再受‘定数’管制,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算是‘异数’,可他们成了异数,之前的定数也不会改变。就拿师父刚刚举的例子来说,假设那唐员外的那笔钱就是天定下来救治灾民的,而唐员外本身的命运就是做一个拨粮赈灾的善人,可他却因为悟佛,跳出了上天给他安排的命运,也就是脱离了定数,从而也使那笔钱脱离了原来‘定数’定下来的轨迹,这也就意味着救灾的钱凭空消失了,而原先需yào

靠这笔钱才能活下来的灾民被这么一搅,也就没了生存的希望,如此一来,这唐员外确实是他一人脱劫致使万人受灾,这样佛教所宣传的业力又会施加到他身上,可他又超脱了,这业力如果能施加到他身上,那就代表他还依然没有超脱。就证明佛教的四大皆空致使超脱的理论根本不存zài

;而如果这业力无法施加到他身上。那就证明佛教所宣扬的‘因果’的力量并不如他宣传的那般大。甚至连业障什么的,也有存疑的地方。而无论‘因果’还是‘业障’,都是佛教的立教根本,这个……”

赵斌说道最后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连他都被自己说的有些懵,更何况原本就不怎么明白的小狐狸,此时正瞪着两只迷茫的大眼,晕乎乎的不知所以然咧!

安逸此时却是掴掌大笑道:“很好。你分析的很好,其实说了这么多,无论从哪种方面看,这佛教教义都是一个悖论!”

没错,就是悖论!

佛教理论始终让人看起来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如果仅仅是一本佛经还可以,若是佛经越多,那感觉就会越强烈。

当然,那是要在还没被洗脑的前提下。

安逸从来没有被洗脑过,至少他有一个健全的逻辑关系。像佛教这种表面上能自圆其说,但仔细推导就会发xiàn

自相矛盾的理论。他是从来不会信的。

当然,这并不表明他比其他人智慧就高多少,历史上那么多大德高僧并不是脑残,之所以他们那么相信,只不过他们沉迷幻象,沉迷在一个由佛教构建出来的虚幻世界里面,从而无法自拔。

即便有再多的不妥之处,只要他信佛,他就会给佛脑补各种理由,或者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总之,在他们心里佛就是一切,佛是不会有错的而已。

其实这也可以说是一种知见障!

就是佛教所说的那种知见障!!!

好吧,请允许安逸的操蛋脾气,他往往习惯用别人自己的理念来攻击别人,这远比使用其他观念攻击人快感要来的多的多。

更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拿耶和华的那套理论跟佛教杠那是白痴才做的,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说了也不相通。

不过考lǜ

到佛教嘴皮子功夫比较厉害,所以安逸一直没打算与和尚讲理就是了。

其实不仅仅是佛教,哪一个教派的教义都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只不过大家都习惯摆出一种“你不懂你就是呆逼”的表情,就好像皇帝的新衣一样,是个明眼人就看的出来,但要么不敢说,要么不屑说,要么完全怀疑自己的智商,觉得自己智商不够不能理解,所以才让种种矛盾作为一种“真理”传承下来,最后搞的越来越玄乎。

岂不闻大道至简乎?

可佛教就是被一帮呆和尚玩坏了!!!

相比于佛教来说,道教就要比它好的多,并不是道教能人多高,而是道教有一本《道德经》把着大方向,其他所有的典籍也往上面靠,所以不容易在自己本身里面就形成种种矛盾的理念,但这也并不是没有坏处,如果身为道经之祖的《道德经》就存zài

问题,那道教就相当于一条道走到黑,悖论是没有了,但造成的影响也一点不小。

《道德经》有错处吗?

安逸不知dào



其实严格上来说,安逸既不信佛也不信道,之所以排斥佛教,就是佛教神坑,存zài

种种把人当傻子坑的教义,而道教左右就是无为,这个大方向是错不了的,而且又符合他的修行理念,所以在佛、道之间他比较亲近道教,甚至做道士打扮。

但严格上来说,他根本就不算是一个道士,或者说不应该算是一个普通人所定义的道士。

在普通人的定义上,道士不过是道教人士而已,就那么简单。可安逸却从不认为自己属于道教,在他心里,他不属于任何教派,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教。

想做到这点很容易,只要不被其他教的教义所影响,坚定自己的理念就可以。

大道归一,其实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教派,而每个教派又全属于“道”,修行到极高深处,大可不分什么仙佛,因为仙佛全在大道之下。成与不成或者成个其他妖啊魔的没有任何区别。

但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所以才会分成这么多教派,而一个人想要真的问鼎大道,就要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论成佛成仙。都是再走别人的观点。在走别人的老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所以,真zhèng

意义上的佛、道与广大群众认知上的佛根本不一样。

道可道,非常道的区别……

……

西天,灵山,大雄宝殿。

就在安逸说了一番悖论的同时,一个身高万丈的金色巨佛猛地一下张开眼。身放舍利之光,只见满空有四十二道白虹飞射而出,南北通连,将整个极乐世界照的通透。

在巨佛下面,有三千诸佛、五百阿罗、八大金刚、无边菩萨,一个个都执着幢幡宝盖、异宝仙花,摆列在灵山仙境、婆罗双林之下,见了巨佛这般景象,一个个都骇的幡然下拜,口中直宣佛号。

随后。只见巨佛整个化为一点舍利光芒,少顷间。有庆云彩雾翻涌而来,隔着那彩色霞幕,金色巨佛身形再次从舍利光芒中生出,依然高达万丈,登上品莲台,端然坐下。与此同时,巨佛洪厚的声音,在大殿之中震荡。

“我以甚深般苦,遍现三界。根本性原,毕竟寂灭。同虚空相,一无所有……”

QAQ

佛祖您老人家说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可能是佛教的神mì

语言……

就好像暗号、唇典、黑话……

呃……

反正一般人是不可能听懂的!

在座的一帮菩萨佛爷虽不是凡人,但可能连猜带蒙估计也没蒙懂,等老和尚,啊不,是等金色巨佛说完,不管是菩萨金刚阿罗汉,一个个等着大眼口诵佛号,但就是不说话。

如果让安逸看见,肯定会彻底明悟佛教教义为什么那么乱。

自己人说话都只能靠意会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交流方式,能不乱吗?!!

那巨佛可能看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也顾不得废话了,干脆直接了当道:“刚刚有人说我们坏话,说我们教义模糊,自相矛盾,差点间接影响到我,还好我法力高深,用修为顶住了,不过这个人不能留,你们商量商量,看看谁下界去教xùn

他一下,出手不用太轻,放心,我们不是好人!”

QAQ

佛祖您老人家就不能正常一会儿吗?

要不要这么直白!

你这样还怎么让我们这些做下手的以慈悲为怀的面目到下界坑蒙拐骗忽悠人玩!!!

下面,观音看着高坐上品莲台的弥勒佛,心下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自从世尊寂灭以来,这位代掌灵山的佛祖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先是纵容弟子攻打天庭,之后更不惜亲自带领万千佛子帮忙,直到天庭被封印了,又把降龙伏虎赶了下去,还派同为十八罗汉的长眉下去监督,现在……也不知这位爷打的什么主意。

或者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谋划?

观音大士心念转动,见始终没有人出言,她上前一步道:“世尊何必舍近求远,如今降龙、伏虎、长眉三位罗汉都在下界,您只需降下佛旨,届时他们自会为您效劳。”

……你故yì

的吧?

文殊菩萨站在观音身边,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里面直犯抽抽。

这观音难道不知dào

降龙伏虎是因为什么被贬下界的?

愿意效劳?

寒碜谁呢!

可她没说话,在场的诸佛也更不说话了,低眉垂首,跟睡着了一样,真不愧是大德高人的名头。

上首,弥勒佛嘴角似乎也想要抽搐,但他忍住了,扫了观音大士一眼,面上毫无喜怒,道:“降龙伏虎二位尊者下界乃是为了降妖伏魔救度世人,不应该再麻烦他们……”

“不如就让长眉尊者前去查看。”观音菩萨闻声打断,好心提议道。

其他佛陀菩萨头低的更低了,一眨不眨盯着座下。

这金砖好亮啊……

这云气好白啊……

那观音菩萨说了什么?我们没听见啊……

弥勒佛语气一顿,面上依然看不出喜怒,道:“……也好,左右长眉在下界也是无事,就让他去吧……那乱言之人正在江宁府,恰逢那里有个唐蕴,今日悟道成佛,也可让他顺便接引来……”

一道金光,随着弥勒佛话音方落,带着他的旨意,飞出西天世界,直冲下界。

观音菩萨在听到唐蕴悟道成佛之时脸色微变,但沉默片刻,最终并未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PS:这两章……不小心又夹杂了私货……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佛道

江宁府,大江两岸,人潮人海,熙熙攘攘,在人群目光相聚处,是一条巨大的帆船。帆船上珍奇罗列,金银成堆,甲板上,是以唐员外为首的一行人。

此时他们正逐渐往早就准bèi

好的小船上退去,只留下三两个水性好的下人,留待做沉船之举。

安逸三人在谈话间,已经挤到了岸边。

此时他们还不知dào

西天上发生的那一幕,更不知有个长眉罗汉正在赶来,所以就颇为平静的看着那唐员外一行人驾着小船回来。同时,谈话还在继xù



赵斌虽然接受了安逸的佛家悖论理论,可一双眼中还满是疑惑,转头看着安逸问道:“我们说了这么多,那这姓唐的员外,究竟悟是没悟?”

小狐狸也转过头看向安逸,等着他出口解释。

安逸却是不答,信手一指,笑道:“悟与没悟,你打开法眼看看便能知晓。”

顺着安逸手指望去,正是唐员外将要换船的身影,赵斌心中一动,依言打开法眼,一道玄光在他眼中闪过,只见那原本普普通通唐员外,此时身上竟发着万道金光,刺的他双眼生疼。

这时候小狐狸疑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什么也没有啊,道长,你不会骗人吧?”

赵斌揉揉眼,哼哼道:“你又没有法眼,当然不能看到。”

小狐狸不服道:“我们妖类修行,本身就能看到常人所不能见之事,管他什么仙佛妖鬼。一眼就能看穿。哪用向你们道士。还用甚么劳什子的法眼。”

赵斌不屑道:“你们妖眼确实有些玄妙,不用修liàn

就能观气望气,察仙鬼佛神,但岂不知凡大修行者都有隐匿法术?如果他们隐藏修为,你又待如何?师父传我的法眼便不同了,观天察地无所不能,望四时之气而知寒来暑往,观星辰变化而知朝代更替。就连隐匿法术,只要不高我修为太多,我也能一眼看破,呃……”

“说啊,怎么不说了?”小狐狸冷嘲道:“那唐员外如果真的能立地成佛,那成的就是佛,而不是罗汉、菩萨什么的,如此一来,道行岂不是高你太多?如果他隐藏修为,你又怎么可能看的出来?如果他没隐藏修为。我又怎么可能看不见!”

赵斌顿时语塞,他刚刚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说不下去了的。可之前他明明看到了唐员外散发着金光跟个小金人一样,这又如何解释?

一时间,两人都将目光转向安逸。

安逸一直在听着两人抬杠,见此不禁笑笑,对他们解释道:“你们说的都没错,按理来说也确实这样,但眼前这位唐员外,却又有所不同。他如今虽然明心见性,但因为之前是个在家的居士,并没有修过任何佛法,所以赵斌你看到的金光是他的佛性灵光,而不是法力发出的光芒……”

简单来说,就是道行与修为的区别。

道行所指的是一个人对道的领悟,而修为则,是指人修liàn

出来的法力。

这两者虽然都与修行人有着紧密的关系,甚至互相之间都互有关联,但各自,却又有大大的不同。

修为再高,没有道行也是镜花水月;道行再高,没有修为也是难保自身。

那修为随着人修liàn

的年头日久,总会有缓慢的增高,而道行,却完全靠自己领悟的能力,如果不能领悟,即便有再多的法力也是徒劳。

法力不能提升道行,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道行还会限制法力增长,这也就相当于修行人所说的瓶颈。而若是道行高过修为,那法力却十分容易练出。

只要给他一个时间,法力总能够提升到与道行齐平的地步。但若是法力高过道行,却不能带动道行的增长。

这也是修行者大多都注重道行的原因。当然,邪道除外……

那唐员外就是道行高深莫测,可法力全无,没有一丝修为。而妖眼之所以能够辨别仙鬼妖佛,却是靠各自法力的不同才能看出来,所以面对唐员外这个没有法力的怪胎,她也就无能为力了。

对于安逸的这个解释,小狐狸撇撇嘴,但,却没有反驳。

妖眼的功效她十分清楚,安逸说的一点错也没有,所以她沉默了片刻,不在纠缠这个问题。

看着正在撑船回返的唐员外等人,小狐狸心中疑惑又起,再次向安逸问道:“按照你说的,这唐员外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的模样,现在真的成了佛祖了?就这么几十年?要知dào

观音大士修liàn

上万万年了,还仅仅是个菩萨,这个唐员外悟性就真那么高?”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疑惑的问题,但安逸早有考lǜ

,微微一笑道:“话其实并不能这么说,那唐员外悟性虽高,但还是比不过观音菩萨的,只因他现在充其量是个伪佛,甚至以后都可能止步于此,而观音现在虽然仅是菩萨,但日后若有所悟,成就将不可限量。”

“为什么这么说?”

“什么是伪佛?”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安逸笑着看了他们一眼,道:“一个一个来,先说说伪佛的定义……”顿了顿,才道:“其实在佛教里面,真zhèng

的佛祖只有三横三竖佛,也就是横三佛、竖三佛,一共五个佛……先别急着瞪眼,师父我没算错,确实就是五个佛。”

安逸把刚要说话的赵斌用话堵住,才继xù

道:“三横三竖佛中,横三佛代表空间,分别为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娑婆世界的释迦牟尼佛,也就是如来佛祖,以及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竖三世佛则代表时间,分别指过去佛燃灯佛,现在佛释迦牟尼佛。以及未来佛弥勒佛。而根据佛教的说法。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娑婆世界’。由释迦牟尼佛统管,所以三横三竖佛,其实只是说的五位佛祖。”

“除了这五位佛祖之外,其他的像唐员外这样悟道成佛的其实都属于伪佛。”

“伪佛的定义,其实并非是指他们是假冒伪劣的佛祖,而是他们虽然称之为佛,但却远远不能做祖,所以我才叫他们伪佛。”

“之前我已经说过。佛教的教义是自相矛盾的,而这矛盾的源头,就是三横三竖佛这五位佛祖,亦或者说是如来一个。”

“如来为佛祖,只因在他之前并没有佛,而‘佛’这个定义是他提出的,也就是他给‘佛’做了定义,世上这才有了‘佛’这个东西,呃……或者说是思想。”

“如来给‘佛’做的定义是‘四大皆空’,所以他自己的‘道’也就是四大皆空。这里的‘道’并非是道家的道,而是指修行的途径。或者说思想、感悟。因为如来坚持了自己的‘道’,坚持了自己的思想,所以他所定义的‘佛’就是他自己,所以他就是佛,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佛’。”

“其他的‘佛’虽然称之为佛,但他们都被局限于如来的思想里,如此一来,他们的成就再高,也超不过如来,所以我称他们为‘伪佛’。”

“其实如来的修行,与其说修佛倒不如说是修‘道’,修自己的‘道’,而在如来之后的修佛者,他们修行的才是‘佛’,准确点来说,他们修行的其实是‘如来’。因为没有如来就没有‘佛’!”

“打个比方来说,我们脚下的这些花花草草,虽然从古至今一直存zài

,但若没有人为他们命名,那它们就不是‘花’,不是‘草’,还有可能被命名其他什么东西。”

“佛也一样!”

“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从古至今很多东西都是原本就存zài

的,但世人愚昧,所以才没有人发xiàn

,而如来就是‘佛’教思想的发xiàn

者,但却并不能说是创造者。”

“就像我们所说的‘道’,‘道’这个东西亘古以来一直都有,它无所不包无所不容,乃甚至一花一草一土一木都可以称之为道,但花草土木却并不是道的本身。”

“简单点说,其实‘佛’也是在亘古以来就有的‘道’的包裹范围中,但它相比于道来说,就像花草土木一样,太过单一,所以它并不能代表‘道’,并不能称之为道,所以才单拿出来,命名为佛。”

“而释迦牟尼作为佛的发xiàn

者,或者说是从道里面‘拿出’佛、创造佛的缔造者,他其实也发xiàn

了‘道’的存zài

,不然也不可能从‘道’里悟出‘佛’来。而既然他是从‘道’里面提取出来的‘佛’,那他的修行其实依然是在修‘道’,因为他本身就是‘佛’,他自己当然不用修‘自己’。”

“而在释迦牟尼之后的,现在的修佛者,他们却接触不到‘道’的存zài

,所以他们修的,只能是从‘道’里面摘出来‘佛’。而‘佛’既然是从‘道’里摘出来的一点,自然比不上‘道’的渊博广大,所以他们的成就,自然可想而知,是永远也超不过释迦牟尼的。”

“超过了释迦牟尼,他们也不能称之为修佛了。”

“这就好比山山水水,一山一水谓之道,其中山也是道,水也是道,如果把佛比作山,把仙、魔、妖什么的任何一类比作水,那么不论你是修山道还是修水道,你都会被局限在山水之中,永远体悟不到‘道’的本身,永远不知dào

‘道’的渊博与广大。”

“就好像‘夏虫不可语冰,青蛙坐井观天’,眼界太小,很难再有提升空间。”

“而佛教,或者说佛的定义,是四大皆空。但空是道,有亦是道,那唐员外悟佛不假,但悟的却仅仅是佛,是佛家的空,而不是渊博的‘道’,所以他这辈子只能局限在‘空’里,又怎能知‘有’的玄妙?”

“而观音菩萨则不同,她始终都未成佛,那就代表在释迦牟尼的‘道’中陷得并不深,只要有朝一日她‘悟佛成道’,或者说‘由佛入道’,也就就是跳出‘佛’的限制,自己从‘道’中探索自己的修行之途,那成就将不可限量,不是区区一个伪佛所能比及的!”

安逸说到了这里,不禁闭口不言。因为他猛然想到了自己,自己又是否接触了自己的道呢?

一瞬间,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安逸忽然发xiàn

,他貌似一直都是在探索自己的‘道’的道路上慢慢前行,从未有过停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顿悟

《大道通明录》上,从未明确过让安逸修仙、佛、妖、魔任何一道,从始至终都提倡他自己摸索,自己在天地中感悟。而他修“心中世界”这种修liàn

的方式,也确实不属于任何一道,而且,很适合直接体悟大道,体悟亘古永存的大道。

道在何处?在天、在地、在山川草木、在日月星辰、在……万事万物!

只要纠正自己的心态,在万事万物中体悟‘道’的存zài

,而不是体悟万物的本身,那就是,最好的修道之路!

安逸想到这里忽然发xiàn

,自己之前只为搭建心中世界,是否是舍本逐末了?

……貌似还真的这样!

不论现在自己追逐的五行还是山川土木,都是在体悟它们本身的规则,而不是通过它们去体悟道,去体悟渊博深奥的大道!

……错了吗?

安逸心中闪过一丝迷惑,然在恍恍惚惚之中,似乎又有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心中一直增长缓慢的道行,也开始加速的上升。

在某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许久不能突pò

的境界开始松动,就好像蚕儿破茧,只要顶破那一层薄薄的壁障,就可以展现一片新的天地,获得一场新的生命!

可是……还差些什么呢?

猛然间,安逸的心中流淌过大道通明录的原文,那里面,讲修道即是修心。

修道修心?

这句话是说道在心中,还是指心中那个成型的世界?

道在万物,自然也在心中。可心中的那个意识世界呢?里面可有什么道在?

大道吗?

如此渊博的东西。会存zài

意识世界之内?

真的可以吗?

还是说自己心太小了?

亦或者。像之前一样,于天地之间悟道,然后于心中世界成道?

非成山水之道、非成花草之道、非成天地之道,就是成那无可名状的大道?

不去理会意识世界是否会有山川草木,只体悟那无上大道?

可这样一来,法力岂不是没了来源?

道行、法力!

非要两者择其一吗?

安逸只觉思绪混混沌沌,一时间难以抉择,恍兮惚兮中。似乎要迷失了自己……

忽然!

那所有的疑惑像是化成一柄开天巨斧,携着雷霆之威,狠狠地劈在了他的心上。

咔嚓……

似乎是什么破裂的声音。

安逸的心头猛地一震,记忆中,种种从修liàn

以来的领悟汇合一处,最后,竟化为一首短诗,在他心中轰然炸响!

“大道从来亘古存,冥冥杳杳有听闻。

无须混沌分天地,自在逍遥自在心……”

轰隆隆!

一阵山崩地裂的轰鸣。安逸心中再次震动,恍兮惚兮中。升起一股玄之又玄的明悟,先是将两股震动瞬间平息,之后,把他拉入一种冥冥杳杳的顿悟之中!

无声无息,道行在极速的增长……

之前破茧般存zài

壁障,不知已在何时消失。

或许是在第一下震动,亦或许,是第二下……

……

外界,赵斌两人刚从安逸的一番话中回过神来,虽然心中尚有一丝迷糊,可当他们看向安逸想要询问的时候,却全都浑身一震,下意识都忘了说话。

良久,小狐狸捏起食指戳了戳赵斌,小声道:“那个……你师父他没事吧?”

赵斌满脸严肃,一步跨出挡在安逸身前,戒备的看着四周,手中长剑出鞘,才一边小声答道:“嘘!别吵,师父可能是在悟道……”

小狐狸眨眨眼,只见安逸身上确实有着一股说不清的韵味,就好像天地一般宏大,却又透着一股缥缈,一种若有若无的玄妙,不禁下意识点点头。可紧接着,她却发xiàn

赵斌眼中竟不是欣喜,反而有着浓浓的紧张以及一丝丝害pà

,不禁疑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师父悟道,这不是好事吗?你还害pà

什么?”

赵斌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一抖,沉默片刻,他扯了一个牵强的笑容,声音低沉道:“师父的修为,我虽然不知dào

,但肯定不会太低,而且……之前对你说过的那位董师叔,也自认不如,所以……我怕师父他引来天劫……或者说是天罚!”

小狐狸闻言也沉默了,对于当天的事,她也听安逸说过,所以知dào

天劫代表着什么。对于现在的修道人来说,成仙,或许还不如在凡世蹉跎来的自在。

不过……

一抹灵光,在小狐狸脑海中闪过,她忽然笑道:“你师父不是说那什么能引动天罚的雷神宝印在他手里?那你还怕什么!”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赵斌惊喜的叫了一声,因为嗓门过大,竟都把身旁群众的视线引了过来,他冲他们尴尬一笑,算是赔礼道歉。

好在此时大多数人都被即将上岸的唐员外吸引了,赵斌等他们转过头不在看自己,才松了一口气,小声道:“还好他们心思不在这里,不然要是起了冲突,那可就麻烦了。”

小狐狸颇为不以为然,三两步走到赵斌身边,好奇问道:“你说你师父到底什么境界?如果真的可以成仙,而雷神宝印又在他这里,那岂不是说他不用渡天劫,就可以直接飞升?”

“哪有那么简单!”赵斌摇了摇头,却没有多做解释,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他谨慎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悟道最怕的就是被人打扰,轻则毫无所得,重则走火入魔,所以我们现在要保护好师父,不能让他被这些人惊扰,至于你说的那事,等以后再跟你解释。”

“切。爱说不说。那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我干嘛要保护他?”小狐狸不屑的撇撇嘴,但身体,却隐隐护住安逸的另一侧。

这小狐狸,说话与行动有些不符啊……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爆fā

出一阵此起彼伏的高呼声,只见那唐员外一行终于搭着小船来到岸边,那里有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也不知是此地的县官还是府尹,等唐员外上岸后,便开始与他攀谈。

赵斌看着眉头紧皱,尤其是听着耳边噪杂的呼声,他看向唐员外这个始作俑者的目光中,透出了一丝厌恶。

本来在安逸孜孜不倦的殷勤教导下他对佛教就非常有看法了,现在又因为这唐员外引得众人瞎呼乱喊,他怕师父被打扰,所以对这个唐员外更加不喜。

只不过他现在也不能擅自出手,更不能擅自挪动安逸。所以也只能暂时忍着。但在心中,却开始琢磨着。什么时候把唐员外这个罪魁祸首套麻袋打一顿。

呃……

请忽略套麻袋这个词汇。

赵斌发誓,他真的没有受安逸的影响变为腹黑小青年。

其实,这只是一时口误而已……

嗯,就是这样!!!

※※※

意识世界中,安逸并不知外界的变化。在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中,就感觉好像灵魂被泡在海水里,又仿佛未出玄牝的婴儿。恍兮惚兮之间,他只觉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领悟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世间一切都在心底,眼前一片开阔;又仿佛世界被蒙上了一层面纱,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猛地睁开双眼,那一瞬间,就仿佛是永恒的光彩,在他眼中轮番闪现,带动着他的气质,一阵变幻,让人不敢直视。

光芒消散,世界归于平静……

安逸静静的抬起头,蓦然发xiàn

,自己竟已经以元神的形态立足于心中的天地之中,看着自己身周毫无变化的环境,他却忽然开心的笑了……

为什么要笑?

此时这意识世界依然像往常一样,天上依然没有日月,地上山川依然虚幻,世界没有半分增长了的意思,他又为什么要笑?

“大道于心,法力于身!”安逸笑容过后,忽然说出这样一段话来。可紧接着,他却眉毛一皱,又是一叹道:“大道是亘古永存,是静中生动,是常中生变,所以不可捉摸,但始终有迹可循;而法力向来新生,动中生静,变中生常,虽可以捉摸,但却是无中生有……”顿了顿,他才继xù

道:“……此二者可说是身心之别,有无之分,若想要结合一处,还是有些困难,不过此番进境也已经不错了,实在是意wài

之喜!”说完,感受着元神中产生的变化,安逸再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此时他的元神在外表看起来与之前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若是仔细注意,就会发xiàn

他里面不灭灵光,越发纯粹耀眼起来。不仅如此,如果他之前的元神说是凝实的话,现在却虚虚幻幻,恍恍惚惚,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涤除玄览的剔透,又有一种昏昏昭昭、察察闷闷的窈冥。站在那里,就好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给人一种“无状之状,无象之象”的气质。

这气质虽然特殊,若实若虚、若远若近,但却并不让人矛盾。两相结合一处,没有丝毫怪异的感觉,就好像冥冥杳杳之中,那恍兮惚兮、寂兮廖兮、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道!

道可道,非常道……

安逸现在的元神,就像那绵绵若存、不可名状的大道一般,微妙玄通,深不可识,让人一眼看去就仿佛要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想要追寻那“道”的奥秘……

“这就是更上一层的境界吗?”安逸体悟着元神的变化,不禁喃喃自语……

更上一层???!!!(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入道

安逸一直以为自己想要在修行路上更近一步,就是要按部就班的凝练心中世界里的景象,把山、川、草、木等等都“创造”出来,如此,才能到达更高层次的领域。可直到今天,他才发xiàn

,自己错了,结结实实的错了!

那山川草木里面虽然却是蕴含着“道”,但就像之前所说的,山有山道,水有水道,但山水之道都只是道的一种分支,却并不能代表那无上大道!

天道、地道、人道、万事万物之道,都比不上那形而无上不可名状的大道!

虽然把万事万物之道都统合起来,最后或许也可以还原那无上大道,但这却不亚于绕远,多走很多条弯路。更何况,万事万物数不尽数,而人的精力有限,怎么可能全部领悟?

虽然安逸现在已得长生,但若以万事万物逆推大道,却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相比起来,若是以大道观察万事万物,却要轻松容易的多。

就好像你知dào

一个电器的工作原理,那只要找到零件,就可以做出它,但若你只知dào

零件是干什么的,却很难组成一个电器。

大道也是一样!

如果你明白了大道的本身,通晓了大道的变化,而山道水道又都是大道的一种形态,那你站在大道之上,就可以更加快速的明悟山水之道。

道者,理也,道无不理。

道这个东西,简单来说就是一种道理,一种适用于任何一处的道理。它是宇宙的本原。万物的始基。是永恒、绝对的存zài

的;既超越主客观的差别。又超越时间、空间、运动和因果等经验范畴;是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说、不可思议的一种绝对实在。

道的状态虚,它无形无象,无处不在,没有边际。它又无时不在,无始无终,是最大的虚空。它产生出万物,是万物的宗主;它装载着万物,永远也装不满。它的作用无穷无尽。它能化解万物的矛盾,协调万物的关系,与万物混而为一。

可道虽存zài

于天地万物之中,但它不同于可感觉的具体事物,它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的,是构成天地万物共同本质的东西,所以它既是万物,却又高于万物。

道分体用,可以简单理解为“本体”何“用处”。形而上的形而无上,不可言说者。为体;道所衍生的万物一切,事物的存zài

规律。为用。

安逸这一次顿悟,就使他触摸到了那无上大道的本体,虽然紧紧是一点点,但也足以让他道行突飞猛进,终于突pò

了原有的境界,迈上了更高一层的台阶,道行等同于仙佛。

“体”可以理解为道行,“用”可以理解为法力。

安逸这一次所触摸到的,是道的本体,所以他的修为,并没有半分增长,意识世界中,天地也就没有任何变化,山川草木,也依然是之前的模样。

不过总得来说,其实也有着丝丝的不同,那就是整个天地来说,不论星辰还是大地,不论山水还是云雷,比以前都多了一种玄妙,一种灵性,一种生机,这也是安逸领悟了“道”,并把那“形而无上”的“道”融入进了这个世界,所以才让这个世界多了一丝韵味,更显得真实玄奥起来。

这也就意味着,安逸以后的修liàn

分为“体”、“用”二道,先是体悟形而无上的道,在有所领悟之后,就可以领悟道衍生的万事万物的道,以此来增加心中天地的事物,增长自己的法力。

像这种方式,比之以前不知要快上多少,但无形无上的“体”道也并非是那么好领悟的,就比如释迦牟尼、老子,它们都是在“体”道的修行之中,并且一直未触摸到顶端。

而安逸以后要做的,就是效仿如来、老子他们,在一边体悟“体”道的同时,也可以试着总结自己对道的理解,然后发展出一个以自己思想而建立的教派,当然,这种麻烦事他估计也懒得做,但总结经验却,却也是必须的。

而在悟“体”的同时,“用”也不能放下,毕竟若不故法力只提升道行,那任凭你道行再高,遇到危险也得完蛋!

安逸想通了这些,对于自己以后的道路越加明确,再也没了之前的迷茫。紧接着,他又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仿佛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只见他也不急着出去,就这么盘膝坐在地上,之后闭上双眼,在记忆中回想……

大道通明录虽然以悟道为基础,功法也是别树一帜,形成心中世界,但里面却也记载着一些法术……

只有到达仙佛层次才能练习使用的法术!

之前安逸因为道行太低,无法练习那些法术,不仅如此,甚至连看都看不懂,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差点忘了。

直到现在他终于更进一步,到了如今等同于仙佛的这个层次,他才猛然记起,貌似那些法术,看名字就是了不得的东西。

呼风唤雨、翻山倒海、三头六臂、指地成钢、袖里乾坤……不仅如此,还有诸般阵法,乃至于丹药、法宝的炼制方法都有记载!九转金丹、斩仙飞刀、捆仙绳、遁龙桩、翻天印……

安逸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有点受不了了,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在脑海中开始回想这些法术、法宝的练法……

忽然,一个个鲜活的文字,在他的记忆里跃出,依次展现在脑海之中,安逸逐步看去,果然见之前所提到的法术都在其中,乃至更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像什么法天象地之类,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只不过这些文字一直都以法术名称的方式展现,而文字的本身,才是由练法组成。

就拿“法天象地”举个例子。

安逸的脑海里这“法天象地”之术。就只有“法天象地”这四个大字。上没有注解。下没有全文,只因为“法天象地”这四个大字,里面就包含了练法!

打个比方,就比如“法天象地”这四个大字就是由无数细小的文字组成。里面那组成“法天象地”这四个大字的细小文字,才是“法天象地”这个法术的修liàn

方法。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比喻,其实法术名称里面并没有任何文字,有的只是种种“感悟”。对这个法术的“感悟”。就好像某种传承一样,如果不能达成某种条件,就不能接受这种传承。而大道通明录记载的这些法术,接收所需yào

的条件就是需yào

安逸超脱凡体,到达现在的这个层次。

“现在这个层次大道通明录上并没有记载是什么名称,直接称为仙佛却有些不大合适,而如今我刚刚才触摸到大道,倒不如自己起个名字……唔……就到入道之境吧!”安逸这时候还不忘发挥一下起名的爱好,嘿嘿一笑,显然对自己起的名字还是十分满yì

的。

其实大道通明录何止没有这一个境界的名字。它从头到尾从始至终都没有明确一个境界,之前安逸不知dào

。拿道家的境界生搬硬套,也基本上算是符合。但再往后却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他的修行还可以说是以法力为主,但在以后,却是要靠道行来说话了。若是悟性好,一日千里并非虚话,若是悟性不好,永世蹉跎也是不假。

现在他已经彻底脱离了仙佛的体系,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自己总结自己的理论、修行经验,在仙、佛之外令立一个其他什么道统也完全可以。

但这些有必要吗?

根本没有!!!

“如来佛祖于道中悟佛,把自己所有从道中悟到的理论结合一处,创出了‘佛’之一物,但这也恰恰限制了他的发展,自己给自己抛了个坑,更证明了他在道的领悟上还有所不足,不然他直修大道,那用得着另辟奇径,创出什么个佛来。就像老子,一直以来便号称修道,从而被尊为道祖,虽然在他之一道下面也分裂出‘仙’这一体系,但老子本人却从未说过他是在修仙,始终坚持是修道。只不过下面一帮徒子徒孙却也是糊涂,不知dào

是被玉帝还是被谁坑了,转而都知修仙,而不闻大道,还真可以说是舍近求远……”

安逸如此想了想,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其实他也不一定就是对的,就好像如来陷于佛一样,他现在或许也陷在某一个自己所不知dào

的坑中,从而致使自己看事情的角度有些偏差,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安逸意识到这一点后,就摇摇头不在考lǜ

,转而关心起记忆中的这些法术起来。

这些法术都是由紫色道文组成,是安逸初得《大道通明录》时就印刻在记忆中的,之前因一直不能领悟,就一直把它们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现在重新翻出来,安逸所要做的,就是一个个领悟它们!

想了一下,安逸最终决定还是从“法天象地”开始。

这个法术,简单来说是一个把自己身体变大,到最后甚至可以变成一个头顶青天,脚踏大地的巨人,安逸觉得这还是很有意思的,尤其是想到两年前见识到的那两个天罚上的巨人,就更加认定了修liàn

这个法术的决心。所以,一念想罢,他就把记忆中“法天象地”那四个字单独“拿”出来,沉入心神想要研究。可……

就在此时!

安逸刚刚将心神沉入到法天象地那四个大字上面,却猛然间觉得记忆一阵混乱,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大棍子在脑海中搅拌,把所有的记忆都搅的乱七八糟,让他混混沌沌,好像失去了意识。

而与此同时,安逸记忆中所有的法术名称,都爆fā

出一股猛烈的紫光,瞬间在他记忆中聚集一处,互相围绕着,止不住的旋转。

紫光,闪烁……

记忆,紊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醒

记忆是虚幻的,是人脑对经验过事物的识记、保持、再现或再认,是一种基本的心理过程,用来当做进行思维、想象等高级心理活动的基础。

简单来说,人们脑海中的记忆都是过去发生的,现在不存zài

的,并且无法在现实中再现的,是只能存zài

于脑海中的一种虚无的形象、情绪、动作的认知,所以记忆虽然在我们的脑中,但却是完全不可改变的。

人、事、物、乃至感觉,任何东西都可以发生变化,就好比如感情,上一刻还你侬我侬,下一刻就有可能反目成仇,但不论怎么样,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任何事,在两人记忆中,都不会改变。

当然,失忆与精神病这属于特殊情况……

但不论怎么说,记忆都是一种“当下”不存zài

的虚幻的东西,普通情况下,它们不可能随着时间而改变,也不可能从人的脑海中跳跃出来,具现化成一种实物、一段场景。

可安逸此时的记忆中,那些代表法术的道文却好像活了一般,自主的围成一个圈,散发着玄奥的紫色光芒,在他的脑海里,快速的转动着,甚至搅动了他的记忆,让他意识一阵紊乱。

就好比两段不相关的场景,此时却被拼接在一起,这让安逸的意识极为扭曲,甚至有一种强烈的恶心的在心中蔓延,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道文组成一个圈转动,看着记忆被搅得更加紊乱。胡乱的拼接着。从而使他的意识逐渐混沌。

混混沌沌。浑浑噩噩,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安逸感觉自己意识即将彻底崩溃的时候,忽然,那些极速旋转着的文字戛然顿住,紧接着,却倏地一下,向圆的中心出挤去,速度宛若流星。仅仅刹那之间。伴随着一道若有若无的轰鸣,那些文字全部在中心出相撞,爆出万丈光芒,把安逸的记忆,冲击的更加七零八落,就好像一集电影,被粉碎剪辑成一帧一帧的图片,十分的凌乱。

就在这个时候,在凌乱的记忆碎片中,忽然又升出一个个紫色道文。想来是之前记载大道通明录根本功法的文字。此时这些文字。竟似乎是受到法术道文组合成的光点的召唤一般,纷纷像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融入正中央的那个紫色光点里面,使得那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加明亮!

当所有的文字都跃入光点之中,那原本的光点已经增大为一个紫色圆球,像是一轮烈日,散发着明耀的光芒,在这个景象扭曲成七彩线条的记忆空间中,照亮了这里的一切!

安逸此时早已失去了知觉,忘却了一切,冥冥杳杳中,仿若回到了混沌未开之际,但,却不会留下任何记忆!

时间,悄悄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万年,亦或许只是一瞬,只见那由所有道文组合成的紫色光球猛地一缩,露出一个复杂玄奥的道文文字,惚兮恍兮,寂兮廖兮,一笔笔复杂的纹路浑圆天成,古朴虚极,组成一个莫名的文字,就仿佛先天地而生,一眼望去,似无状之状,无物之象,表面虽有紫光流转,但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一隐一现,守拙韬晦,就好像是那天地之始,万物之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道!

这个字正是道字!道文之中的道字!!!

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这道字刚一出现,就散发着一种玄之又玄的气场,狠狠地,轰向安逸的记忆深处。因为这记忆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古往今来,时间轮转,而这道字就仿佛突pò

了时间的界限,轰在了每一块记忆碎片之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印记。

安逸只觉意识瞬间一清,脑海中似有四万八千种念头,分别是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个片段,而在这片段之中,每一个自己的额头之上都被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道字,并且每一个自己,都在——悟道!

恍惚之中,他仿佛觉得过了亿万年的时光,零碎散乱的记忆,开始逐渐还原,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带引着,整理归纳,从头至尾的梳理一遍,记忆中,对道的领悟更加清晰……

时间,停顿。

安逸缓缓睁开双眼,在那一刹那,意识天地的时间都仿佛被冻结,在瞬间的停顿过后,“劈咔”一声惊雷击落,整个空间都仿佛抖了一抖。在这之后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在世界的正中央,一间茅屋,房门悄然打开。人道化身依然一袭从未变更过得儒装,缓缓走到盘膝坐在地上的安逸身前,声音古井不波,道:“恭喜本尊终于入道,如今本尊大道可期,天地二道业已无需再聚,就连我也……”

“你想错了!”安逸略微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其实并无本我意识的人道化身,依然解释道:“天为法,地为力,人为气,若想增长修为,三者缺一不可,至于眼下大道,却只能够增长道行,所以,日后还需借道友之力,窃取天地二道之理,不过,相比于之前来说,总要容易的多……”

人道化身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待安逸说完,才缓缓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打扰本尊悟道。”说完,也不等安逸说话,直接转身返回茅屋……

“吱呀——”

房门关闭,天地间再次回为宁静……

安逸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不是因为人道化身,而是因为,记忆中的那个道字!

“不是这个道字不好,而是……这个道字也太好了!”安逸心中一叹道:“就是代价也太高了……”

其实说起来,这“道”字才是大道通明录的最精华的部分,可以说是大道之基。只要有了这个道字。以后他接触大道要容易的多。领悟力比之前要快上百倍不止,但代价,却是所有的法术在记忆中完全消失不见!

这种消失是完全性的抹除,他现在的记忆中没有留下任何法术乃至功法的修liàn

方法,所有的所有都化为一个道字印在他的元神深处,与他的元神相融合。也就是说,他现在连他修liàn

过得大道通明录的修liàn

方法都忘了,以后得修行。也只能靠一个悟字!

悟天、悟地、悟山、悟水……悟道!

安逸感觉无比的悲催,本来还以为终于能修liàn

几个厉害的法术了,可谁能想到竟然连以前的功法都丢了……这日子到底还让不让人过了?!

虽然说他修liàn

到这一步早就不用功法了,只需yào

慢慢搭建意识天地就能增长法力,但好不容易才盼来的能修liàn

了的法术也一起消失了这是要闹哪样!!!

好歹留一个也比现在这样好吧!

只可惜,无论安逸心中再怎么气愤,这道字都已经与他灵魂彻底融合在一起,不可能再变回去了。

所以他在咒骂了一会儿,发泄完心中的郁闷后,便开始考lǜ

起这道字能够为他带来的好处。

首先。这道字能够让他更近距离的接触大道,感悟大道。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其次,安逸通过探查元神发xiàn

……或许那些功法法术并没有完全消失!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可安逸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半分,沉默片刻,觉得自己还是认命算了……

“这道字可以说是由大道通明录里全部的道文组成的,所以道字里面极有可能就包含了以前的功法以及那些法术,不过这些要想提取出来,还需yào

再次感悟,而感悟道字却还不如直接感悟大道,毕竟随着道行的提升,随着对世界的理解的加深,像什么金木水火土、空间、时间等规则也会领悟,到时候凭着对各种规则的领悟,可以说是神通自生,要比感悟道字要来的方便的多。”

安逸想到这里,不禁咧了咧嘴,对于那什么法术消失与否也不是太在意了。看了一眼意识天地,猛然意识到外面自己还在人群之中,也不知现在过了多长时间,当下他不再停留,瞬间将意识抽离空间,回到外面的身体之中。

只见安逸的意识刚一抽离,他留在意识天地的元神,便化为一点先天不灭灵光,在灵光里面,有一个道字,若隐若现……

※※※

外界,赵斌护在安逸身前,脸色有些焦急。一边的小狐狸看到,眼珠一转,佯装不屑道:“赵斌,你看你多大个人了,不就是你师父悟个道吗,这么点小事就把你急成这样,你也不觉得丢人!”

赵斌瞪了她一眼,道:“你个小狐狸精知dào

什么,我这是只因师父才着急的吗?”

“那你还为什么?”小狐狸好奇问道。

赵斌手往江心一指道:“你自己看,那个唐员外上了岸之后,现在留在船里的人就要沉船了!”

小狐狸道:“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赵斌道:“这些钱要是散给穷苦百姓家,能救活多少人命?只可惜现在师父不能有闪失,不然我怎么能看着他们沉船!”

小狐狸歪头看了看他,忽然道:“赵斌,做个交yì

怎么样?”

“什么交yì

?”

小狐狸嘻嘻笑道:“你师父我没有办法让他醒,但是我却有办法让那几个凡人沉不了船,怎么样,这个交yì

你做不做?”

“你想要什么?”赵斌戒备的盯着小狐狸,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小狐狸笑眯眯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把你师父教你的那什么法眼教给我怎么样?”

赵斌脸色一黑,道:“你还真会趁火打劫,这法眼可是我磨了师父他老人家半天才磨出来的,你就凭一句话就想要走?”

“那就算了呗,那船沉也就沉了呗!”小狐狸语气十分轻佻。赵斌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恨恨道:“好,算你狠,你去吧,以后有时间我就教你!”

“那就一言为定!”小狐狸笑嘻嘻的说了一声,也不等赵斌答话,当即化为一抹肉眼看不见的白光,飞向江心处的大船。

赵斌看着小狐狸离开后,之前难看的脸色瞬间溶解,心中得yì

道:“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不就是一个法眼吗,这玩意还成稀罕了?哼哼……”不过当他把目光转向岸边的唐员外身上后,脸上表情又不好了,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囔道:“姓唐的,今天算你运气好,要不是还要保护师父,我现在非得好好教xùn

教xùn

你!”

“哦?那你就去吧,师父我现在不用你保护了。”安逸淡淡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上德不德

“师父,你醒啦!”赵斌惊喜的回头,看着安逸嘿嘿笑道。

安逸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口问道:“现在距离我入定,过了多长时间了?”

“不长,刚刚过了一刻钟……呃……师父,你刚刚确定是在悟道?怎么这么快?”赵斌表情十分疑惑,甚至怀疑之前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安逸缓缓摇头,刚要解释悟道这玩意不分时间,刹那万年的都有,却忽然注意到唐员外已经上了岸,小狐狸也不知跑哪去了,挑了挑眉道:“这个以后再说,你先说说现在的怎么回事?小狐狸跑哪去了?还有,你刚刚说要教xùn

谁?”

赵斌也不在意,简短截说把之前的情况介shào

了一遍,然后道:“那姓唐的也太气人了,不管他悟没悟佛,把这么多财宝投到江里都是不对的,如果真像师父你之前说的那样,岂不是害了千万条性命?”

“所以呢?你要行侠仗义了?”安逸语气有些怪异。

赵斌脸色一苦道:“师父,你别用这语气说话成不,听着瘆的慌!”安逸笑道:“别整这没用的,你就说你是不是打算行侠仗义吧!”

“是,当然是了。”赵斌见安逸语气回归正常,松了口气道:“你不是说这唐员外现在还没有法力吗,这时候还不教xùn

教xùn

他,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安逸嘴角抽了抽,赵斌这是要把自己本领要学全的节奏啊!只不过,心还是软了点。如此一想。他向着唐员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对赵斌道:“只是教xùn

有什么用?这唐员外虽是伪佛。但只要给他十年八年的时间,那时候碾死你跟玩一样,你就不怕他报复?”

赵斌疑惑问道:“那师父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斩草除根了!趁他现在还没成长起来,直接灭了他,这样也省的他以后报复。”安逸声音淡淡,赵斌听了却觉一股寒意侵袭心头,支吾道:“这个……不好吧……他又罪不致死……”

“上万条的人命,这也叫罪不致死?”

“可这一切不还都只是假设吗?”

安逸嗤笑道:“你既然为了一个假设就要教xùn

他。为什么就不能杀了他?”

“这个……那个……”赵斌顿时语塞,接连变了好几个脸色,最后苦着脸对安逸道:“师父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错在哪了?”

“不该仅凭一个子虚乌有的怀疑,就妄动忿念,险些酿成大祸……”

“放屁!”安逸不等赵斌说完,就打断道:“你又不是和尚,妄动个什么忿念!”

“那您刚才干嘛又那个语气,怪吓人的。”赵斌表情十分委屈。

安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摇头道:“你知dào

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做什么事就把自己摆在大义凛然的道德制高点上。谁也不见得比谁高尚……”顿了顿,才又继xù

道:“就像你之前所说的,‘不应该仅凭一个怀疑就妄动忿念’,这就说明你之前想要教xùn

那唐员外只是你自己动了忿念,这次想教xùn

他。而不是像你口口声声说的什么为了有可能因他死亡的黎民百姓。”

赵斌听后面目羞红,满脸的尴尬,仔细想想貌似自己还真的是这样。

安逸见此笑了笑,宽慰道:“你也不用为自己感到羞愧,其实这世间的人,基本都是为了自己,尤其是我们修道之人,更是除自己之外只有道,除道之外再无其他。之所以跟你说这个,就是想要让你认清你自己,而不是带着一个虚伪的面具过活!”

“是,师父。”赵斌躬身受教,可他想了想,却又发xiàn

不对:如果都按安逸这么说,既然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自己,这还有什么功德?可……

可不论仙佛不都要功德吗!!!

如果做什么事都是为了自己,不为天下百姓,这功德从什么地方来?

没有功德,怎么成仙成佛?

还是说……

赵斌猛然想到一个可能,看着安逸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说,这仙佛行善布施谋取功德都做错了?”可话一说完,自己就先发xiàn

了不对,摇头道:“不应该是这样,毕竟他们又不是傻子,如果真的一点效用都没有,他们怎么还坚持做好事赚功德?”说完,一脸疑惑看着安逸。

安逸笑笑道:“你的怀疑也不无道理,只不过从根本上就错了,那功德一物,于仙佛确实有用,但于大道却无用……”

就在这时候,江心处大船内忽然传来几声惊恐的喊叫,两人放眼望去,知dào

是小狐狸在里面捣乱,索性便不再关注,回过头来,安逸继xù

道:“其实功德是上天给善心人士的嘉奖,但功德于业力其实也没什么两样,做对天下苍生有利的事就增功德,做对天下苍生有害的事就减功德,而且不论你是有心还是无心,这功德都会落在你身上,就相当于天道给你发布任务,你接了,并且完成了,那功德就相当于天道给你的任务奖励……”

“所以这只是一场交yì

吗?”赵斌听的满脑袋黑线,尤其是等到安逸点头之后,连脑门子都黑了。

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交yì

上面?难道你修liàn

之前是商人吗?

就算是商人也不能事事都拿交yì

衡量吧!

不过赵斌虽然吐槽,但对于安逸讲的也听明白了,可即便他也觉得有理,但心中依然还有疑惑:“您说这功德于仙佛有用,但于大道却无用,这又是什么意思,仙佛不都是在修道吗?”

“仙修天道,佛修佛道,但不论天道、地道、佛道、妖道、人道。其实都只是大道的分支……”安逸这时候毫不吝啬。详细的把刚刚自己对大道的领悟对赵斌讲解了一遍。其实这也是因为他之所以能领悟大道还得益于之前对佛道的分析,而如果没有赵斌他也不可能分析那一段话,这其中是否有缘法暂且不论,但安逸就把它看成一场简单的交yì

,现在点醒赵斌,也只是把交yì

做完而已,至于赵斌能不能领悟,那还是看他自己的缘法而已。

就在安逸解说的时候。那边船上的小狐狸却是玩嗨了,仗着自己有法力在身,把留在船上的三个凡人玩的是哭爹喊娘的。

叫声远远传到岸边,在人群中引起一片骚动。

唐员外的面色不太好kàn

,看着江心处的大船,沉默不语。在他的旁边那个穿官服的中年人见此沉声对手下公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陈大人话,这小的也不知啊!”

一边的官差满脸无辜道。

“不知dào

还不快去查!”陈大人瞪眼道:“现在立kè

组织几个人,赶紧找只船过去看看!”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陈大人满yì

的点点头。等手下领命走了,转过头对一旁唐员外道:“居士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前去查看了!”

“多谢陈大人。”唐员外双手合十,眉眼低垂,看不出喜怒。陈大人却丝毫没有在意,满面春风的点头微笑,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这个表情让其他人看见,都不禁心生疑惑,不知dào

这当官的这么巴结一个不是和尚的和尚做什么。

安逸这时正好将大道与仙佛的区分说完,见此也不禁挑挑眉,闭口不语。

而赵斌还沉浸在他所说的话中,一时间也没有注意。沉默良久,赵斌才晕晕乎乎抬起头来,迷茫道:“师父,你刚刚都说了什么?”

“……”

“什么天道地道人道水道大道?”

“……”

“修士不都是讲顺天而行吗?天不就是天道?哪里又来的什么大道?”

“……一道传三友,二教截阐分,怎么可能只有顺……呃……”安逸说道这里忽然闭口不言,猛然意识到,那截教貌似只存zài

于封神世界,其他的古代小说中,真的很少有提到的。

顿了顿,心道还是换一种说法来的容易,他笑了笑道:“咱先不说顺逆之事,只谈功德,想必你也知dào

‘上德不德,下德不失德’这句话吧?”

赵斌点头道:“知dào

,这句话是《道德经》第三十八章上的,原文是‘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那你知dào

这句话的意思吗?”

“呃……应该是说具备‘上德’的人不表现为外在的有德,但实jì

上却是有‘德’的;而具备‘下德’的人刻意表现为外在的不离失‘德’,因此实jì

是没有德的?”赵斌语气有些不确定。

安逸听了点点头,之后又摇头道:“你理解的还只是这句话表面上的意思,但这句话却单独提出来的,还要结合下文,‘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以及‘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还有‘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等句,方能真zhèng

的理解这一句话。”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此言是说上德之人顺应自然无心作为,下德之人是有心作为,无心方为‘德’,有心实为‘仁’,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也。”

“世间失去了道而后才有的德,失去了德而后才需yào

有仁,失去了仁而后才需yào

有义,失去了义而后才需yào

有礼。而礼这个东西,是忠信不足的产物,且是祸乱的开端。所以真zhèng

的有德之士,没有所谓的‘孝、悌、仁、义、忠、信、贞、廉、礼’等等,就像庄子所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一样,天下大乱的根源并不在于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们,而在于订制‘仁、义、礼、忠、信’的那些圣人。”

“世上有阴就有阳,有仁就有不仁,有礼就有‘非礼’,如果世人皆自然无为,皆静虚守道,根本无需‘仁、义、礼、忠、信’这些约束,天下依然能够大治,就比如上古之时,天下并无孔孟之言,但犯罪之人却比现在少的多,这就是世人守道、无为的缘故。”

“所以真zhèng

有‘德’之人,无需有‘德行’,自然无为,方是大德……”

赵斌听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所以我们什么都不应该做?”想了想,才道:“就像现在,那唐员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什么都不去做,这才是正确的?”

“当然不是!”安逸目光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人群中某一个隐藏的身影,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我们是有道之人,自然不用顾虑什么有德没德,一切只需yào

固守本心,随心而为便可,所以……”

“既然咱看这唐员外不顺眼,当然是要杀了的好!”

“……”赵斌都惊呆了。

要不要这么强词夺理???

要不要这么残暴!!!

远处,那被安逸目光扫过的的那个人影眉头一皱,不知是发xiàn

自己被发xiàn

了,还是因为安逸的这段话……(未完待续……)

PS:感谢李小狗、曲尽源、000笑月、奈生、老KK、忘了我的未来的评价、打赏、月票……(统合之前没感谢的一起感谢了,应该没漏吧)

其实拖这么前几天被某本书吓到了,一晒晒比原文页数还多的打赏什么的,气的我直接弃了,什么人嘛,完全影响阅读!(好吧,是嫉妒)不过真的不打算晒了,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但想想又不能装没看见,纠结……

第二百一十七章 济公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落在九松山松泉寺的一间禅房内。

禅房之中,摆设极为普通,但平凡之中,却又别有一番韵味。在中央处的一个铺团上,一位白眉老僧盘膝坐在上面,双眼微微合起,手上缓缓敲响身前的木鱼。

“咚——咚——咚——”

空明的声音,在房间中悠悠回响,那老僧长长的白眉毛无风而动,像轻柔的杨柳,一丝丝飘荡,老僧入定的面容,如果被万槐镇的那个汉子看见,就会认出,这老僧正是当日去追踪安逸等人的那个!

就在老僧的面前,那飞来的金光突兀的顿住,老僧缓缓睁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只见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点在金光之上,那金光便猛地一下爆fā

,将禅房照的金灿灿一片,与此同时,一个浑厚洪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威严,在禅房之中,轰然炸响:

“阿氏多,今江宁府府外长江边上,有诋佛谤佛之人,现命你速速前去查看。能度则度,不度则灭。另,有姓唐名蕴一居士,已在江宁府悟佛成佛,你可将其引渡西天,另算你大功一件!”

“弟子尊领佛旨!”被称为阿氏多的长眉老僧早已翻身跪拜,在话音落后,便恭声领命。而那金光等长眉老僧说完,就消散开去,禅房颜色再次归为原状后,长眉老僧这才站起身来,两条长眉被带的一飘一飘的。

宁静的禅房中,他没有说话。直接迈步离开禅房。顿足一跃。纵地炸起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那金光璀璨,如夏日流星,灿烂无比的在天空中划过,不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不见。

……

“我说道长,你不会是跟佛教有仇吧?”一道白光飞至,降落到安逸身前。当白光散尽,显露出小狐狸的身影。

此时四周依然人山人海,但对于小狐狸的突然出现,似乎都视而不见般,没有一人露出诧异的神色。反而是距离这里极远处的那个身影,颇感兴趣的,在小狐狸身上打量了片刻,之后,却又将目光放到安逸身上。

安逸莫名一笑,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玩味。但却瞬间收敛,看向小狐狸道:“贫道的性格你还不清楚?怎么会轻易与人结仇!更何况还是拉帮结伙的佛家……”

“咳咳咳……”赵斌连连干咳。很想对安逸说,以您这脾气,妥妥的拉仇恨,跟谁都可能结仇好不好!不过考lǜ

到这样说自己百分之百的会倒霉,所以赶忙转口,对小狐狸问道:“小狐狸,你把船里面的人都怎么了?”

小狐狸闻言却眉毛一立,哼了一声道:“什么小狐狸,难道我没有名字?”

“有有有,白雪,白雪行了吧,你到底把船里面的人怎么了?”赵斌连连告饶,暗地却不屑撇嘴。

安逸在一旁看见,不禁摸了摸下巴,对于白雪与赵斌这个搭配,颇为有些拿不准。心想道:“前世就有个济公活佛,里面赵斌和白雪就是一对,不过那里面的白雪可是一个兔子,而里面虽然也有个狐狸,但是却叫白灵,与济公的另一个徒弟陈亮是一对,这个……巧合吗?”

是不是巧合其实很难说清楚,所以安逸想了想后,就懒得再想,转而注意起小狐狸白雪说的话来。偏过头去,只见她面带得yì

道:“那船里面只留下三个凡人,我就稍微吓唬了两下,他们就屁滚尿流的想要逃跑,哼,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能让他们轻易逃脱吗?”

“最后到底怎么样了,你不会把他们杀了吧?”赵斌怀疑的看着小狐狸道。

白雪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向你师父啊,动不动就杀人。”话一出口,却意识到安逸还在,吐了吐舌头道:“也没什么啦,我就是把他们都吓晕了而已。”

这还叫没什么?直接敲晕不好吗?赵斌刚想吐槽两句,白雪却在此时又对安逸问道:“既然你跟佛教没仇,那你干嘛那么针对他?难道你跟他有仇?”

赵斌也顾不得吐槽了,连忙把目光望向安逸,他对这个问题也是好奇的紧啊!只见安逸微微一笑,紧接着,却装出一脸悲天悯人的神色,大声说道:“为了天下苍生!”

“噗通!”赵斌直接给安逸跪了,他知dào

自己师父不要脸,但不知dào

竟然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什么叫为了天下苍生?刚刚还是唯我唯心,但求逍遥,这么会儿就为了天下苍生?骗鬼呢吧!

可白雪却不知dào

之前的事,看着安逸满脸严肃,竟然可耻的信了几分,小心翼翼问道:“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唐员外还有什么危害不成?”

安逸摇头道:“罪非在唐员外,而在佛也!”

一句话,把白雪听了个目瞪口呆,不知dào

安逸竟然会说出这么劲爆的一番话来,下意识问道:“佛有什么错?”

“佛者,弗人也!”安逸严肃道:“佛教教徒弃国无君,辞亲无父,不娶无子,洁其身而乱大伦,非人之道,非圣贤之道,然其却每每愚弄世人,称慈悲,称救世,哄骗世人入其教内,长此以往,物种绝断之日不远矣!”

“这个,不至于吧……”白雪干笑道:“就算没了人,那人人都成佛了,这不也更好吗?”

安逸哼道:“天下僧人千千万,有几个能成佛的?蹉跎一世,到死也未必能入西天的也大有人在,可若世间人人信佛,不事生养,那些魂魄该如何转生?”

“这也不能怪佛教吧,要怪也只能怪他们信仰不坚定,我可听说只要深信佛的,到死后都能上西天极乐世界的。”白雪倒也不是为佛教说话,只是想不通而已。

安逸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但扫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那个人影,眼中笑意一闪,却冷哼道:“信可超生,不信便永世沉沦,这又岂是真的慈悲?还不是骗取香火信仰!”

这一句话,不仅小狐狸目瞪口呆,连那正往这边靠近的身影都呆立在那里,面上表情极为复杂,脚下却再也不动了。

安逸却还嫌不够,继xù

道:“世有三教,分儒道佛,其中儒从‘需’从‘人’,解人之需谓之需,从容乎礼法,心怀天下人也;仙从‘山’从‘人’,离市井之谓山,仙盖自然无为,逍遥物外人也;佛从‘弗’从‘人’,弗者不之深也,故佛这个东西,它不是人啊……”

“道士,说这么多你够了吧!”一个极淡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出现,却不亚于一声惊雷,先是打断了安逸,更引得赵斌白雪骇然转头,只见一破烂僧袍的和尚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两人当下暗暗叫苦,这人修为明显搞过他们太多,不然也不至于来到身后都没有发xiàn

,就连安逸此时,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脱口问道:“济颠,你怎么会在这里?”说完,他下意识一回头,却见之前早就注意到的那个身影在看到济颠之后,竟然直接转身,毫不犹豫的向外退去。

安逸心头一疑,脑海里想了很多。

只见那退去的人影也是一身僧袍,黑灰色粗布,三十来岁模样,面容敦厚粗狂,浓眉大眼又颇具威仪,头顶有三光缭绕,活脱脱一个知觉罗汉,但在看到同罗汉的济公之后,却一言不发,快速的向外走去,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这人是谁?

安逸想到一个可能,但还来不及确认,这边济颠扣了扣耳朵,嚷嚷道:“道士,和尚在你前面呢,你瞎看什么!”

赵斌与白雪对视一眼,悄悄走到安逸身后,觉得还是不瞎掺和他们的好。

安逸瞥了他们一眼,回过头来,面向济颠,丝毫没有隐瞒道:“在看一个和你一样的和尚!”

济颠挑挑眉,也不用提醒,侧过头看了看消失在人群中的那个和尚的方向,嘿嘿笑道:“道士,想不想知dào

他是谁?求求和尚我,没准和尚一开心,立马就告sù

你了。”

安逸道:“不必了,之前贫道还有些迟疑,但看和尚你的反应,心中已然猜到了一点,如果我没猜错,那人想必就是伏虎罗汉吧?”

“哦?”这回轮到济颠诧异了,上下的打量了安逸好一会儿,笑道:“和尚我之前果然没看错,你果然不是寻常人!”

安逸笑笑,并不答话。

其实他之前就已经在怀疑那个和尚是谁了,毕竟佛教知觉罗汉虽然不少,但在济公全传里面出现过得,就只有降龙、伏虎、长眉两个,降龙是济公,而长眉罗汉又是个白眉毛老头,所以除去这两个,答案显而易见。

不过安逸还疑惑的是,这伏虎看见降龙就走是几个意思?难道这两人还能闹别扭?

就在他想要询问一番的时候,济颠却忽然脸色一变。

三两步跨到他的身前,一张满是污垢的脸变得肃穆,身体绷直,对着安逸,瞪眼道:“别想打岔,和尚我问你,在和尚面前竟敢谤佛,你到底几个意思?”

赵斌在后面看的心里一紧,心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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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唐蕴

赵斌自跟着安逸以来,早就领略到了他的毒舌功夫,虽然安逸大多数时间只是针对他,但要是真的开心或者不开心起来,安逸的毒舌功力更会见长,所以在济公问完话,赵斌就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安逸好好解释解释啥的。

不过他也知dào

,这种可能应该很小,更何况,眼前这种情况,即便安逸愿意解释,如果济公不愿意听,那也是白搭。

白雪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她跟着安逸这两年来,在安逸交谈的时候安逸可没少透露一些东西,就比如这济公罗汉的身份,两人都是知dào

的,所以此时才不敢插嘴,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玩完了。

这时候时间已至正午,初春的阳光撒下,暖洋洋的,正照出几人正呈三角形站立,而安逸就在三角形的正中央。面对着济公严肃的目光,安逸却微微一笑,丝毫没有退步,与其对视道:“和尚可不要多想,贫道只是开个玩笑,顺便想把那伏虎罗汉引来而已,却没想到又遇见你了,其实贫道好奇的是,为何那伏虎罗汉看见你不上来说说话,反而要走呢?”

在安逸身后,赵斌、白雪一左一右对视一眼,心道没想到他竟然还知dào

避重就轻转移话题,终于要靠谱一次了吗?

两人的感叹谁都没有说出来,现如今最主要的,就是看济公上不上勾了,所以他们对视过后,一双眼紧紧盯向前面的济公,心中期盼。可却见那济颠此时依然满脸严肃。全然没有半分癫态。沉默的看着安逸。眉头紧皱,当下两人心道要遭。

但没成想,济公却在此时忽然笑了笑,然后才道:“道士,你转移话题的技巧,实在不怎么好。”顿了顿,又道:“这个事暂且不提,和尚我只想告sù

你。‘佛’乃梵语,为‘觉’之音译,是以‘弗人’之语,实在是以讹传讹,不知真佛也!”

听这话的意思,这是要不追究了?赵斌、白雪又一次对视,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但下面安逸一开口,却让他们心中一紧,恨不得把安逸的嘴堵上。

只可惜。早已来不及了。只听得安逸淡笑说道:“和尚此话自我辩护,未免有失偏颇。既然佛言缘法,那‘佛’之一字也是缘法,不管是音译还是如何,既然译成一个‘佛’字,而不是其他什么一、二、三之类,那就证明你们与佛有缘,更证明你佛与弗人有缘啊!”

卧槽!还可以这么解释???

赵斌满脸黑线,都顾不得安逸这句话会引发什么后果来,满肚子都是吐槽:什么叫与佛有缘?这是和尚才爱说的吧?可被您这么一说,以后叫那些和尚知dào

了还怎么开得了那个口啊!

不过转而他又想起来,现在这仇可算是结大了,心中不禁抱怨道:难道您老人家就不能少说两句吗?一会儿打起来我可帮不上忙啊!

其实赵斌自然不知,安逸之前之所以说的那么狠,就是想引伏虎罗汉打一场,印证印证自己现在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能不能打得过罗汉,只不过后来伏虎自己走了,但有济颠其实也一样的,毕竟两人都是罗汉,法力应该差不多。

不过安逸此时也在疑惑,那就是之前那伏虎顶门上有佛光、金光、灵光三光缭绕,按照济公传里,一看就看出是一位知觉罗汉,而现在这济公脑袋上却除了头发什么都没有,光秃秃跟个凡人一样,只不过,当想到原著里济公也经常玩闭起三光的把戏,他也就又释然了。

但济公这会儿却十分不爽,虽然满脸黑泥看不清脸色,可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却散发出危险的光芒,那目光像钢刀一般,刮过安逸的身体,沉声道:“道士,既然你这么不听劝告,那说不得今天和尚就要与你做过一场了!”

安逸早有此意,当然求之不得,扫一眼四周的群众,笑道:“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好吧?”此时距离他们近的也有人注意倒到了他们的谈话,但见一个道士跟一个脏和尚,便都不在意,继xù

看向不远处,那里陈大人派出去的人也已经回来了,正躬身报gào

着什么。

济颠也往那边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目光,掠过围观群众,但却在赵斌身上停留片刻,才对安逸道:“这里确实不是交战之地,在此处往北二百里出有一座高山,那里荒僻孤寂,人迹罕至,正好与你我做一处战场,也不渝担心伤及无辜。”

安逸对此没有丝毫异议,当下让济颠头前带路,之后却暗自吩咐赵斌他们,别管什么唐员外了,赶紧离开才是正理。以免被伏虎罗汉杀个回马枪。虽然这种概率很小,但该谨慎还是要谨慎的。一切安排妥当,他才架起剑光拔地而起,追上前面先行等待的济颠,飞速向远处掠去。

只见一金一紫两道虹光先后划破天际,逐渐消失在眼前,赵斌与白雪对视一眼,分别看出对方眼中浓浓的兴趣。

“跟上去看看?”

“好!”

短暂的交流过后,两人没有半分停留,顿足一跃,同时化作两道白光,远远跟在安逸他们身后,向北方飞去。

白云悠悠,飞来去留……

就在几人相继离去不久后,一道金光才姗姗来迟,停顿在天空之上,显出长眉老僧阿氏多的身影,只见他顶上三光缭绕,赫然是一名知觉罗汉!

罗汉——长眉!

长眉罗汉漂浮在高空之中,运起天眼通向下面望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唐员外,见其顶门上佛光普照,熠熠生辉,他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但之后望向人山人海的人群的时候,却眉头一皱,没有多做停留,挥手招来一片祥云,缓缓飘落下去。

这一幕如果叫安逸看见,肯定会送给他两个字——装逼!

临时把遁光改成祥云这真的很有意思?虽然说遁光速度快,适合赶路;祥云卖相好,适合装逼。但一个和尚这么装逼真的好吗?有能耐把架云修liàn

到比遁光还快那也是本事,现场换装备这时什么能耐!

只可惜,安逸此时早已离去,而可下方无数的百姓,却一个个都是凡人,哪里又能知dào

这些?更甚至连长眉临时换装都不知dào

,所以在看到一个白眉老僧驾云而来的时候,原本噪杂的场面瞬间一静,紧接着却爆fā

出更大的声潮。

“啊!佛祖显灵啦~”“菩萨显灵啦~”“罗汉显灵啦~”“神仙显灵啦~”

在一片乱七八糟的呐喊声中,他们齐刷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念诵着“阿弥陀佛”等等,总之是一番诚心叩拜的模样。

而那长眉罗汉却不闻不问,直直飘向岸边的唐员外,唐员外也是双手合十,腿一弯,就要翻身拜倒。长眉怎敢真的让他跪下,遥遥唱了一声佛号,而后白云加速,瞬间落到员外身前,合掌道:“弟子长眉,恭迎我佛前往西天,永升极乐。”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议论,难道这唐员外真的就是佛爷不成?竟然能让罗汉爷亲自下凡!

唐蕴此时也面露异色,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面子,想他一个居士,并未出家,如今虽然悟了佛道,但毫无一丝法力,连下界的妖魔都没有见过,更何况西天的罗汉!不过他毕竟熟读佛经,知dào

凡事大德高僧悟了佛性都会有人接引,当下按捺住心中激动的心情,唱诺道:“弟子何德何能,竟荣幸能得罗汉爷引渡,还请罗汉爷降下祥云,过府中一叙……”

长眉罗汉祥云以落地面,但却没有散去,摇头道:“唐员外明心见性,已成佛道,功果不是我辈所能比及,实在当不得您以弟子相称,另,员外爷如今功果虽高,但却佛法全无,为今之计,理应早升极乐,面见我佛,届时可研习佛法,参悟佛理,实是比在凡尘之中强上许多,故请员外早日启程,少做耽搁……”

唐蕴道:“罗汉爷所说极是,我……”

突然,两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妇人一姑娘,颤颤巍巍搀扶着向这边走着,两人脸上满是泪水,正是这唐员外的妻女!

将唐蕴的声音打断,她们已经来至身前,那妇人哭诉道:“唐蕴!你个杀千刀的!你把所有家产全都卖了沉江,现如今自己却要去西天享福,只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你想让我们怎么活啊!”

众人闻言心道确实如此,一妇人一姑娘没了钱,在现如今这个社会,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不禁都把目光转向唐员外身上,想听听他是该如何回答。

在众人的目光下,唐蕴面色毫无愧态,双手合十,温温和和道:“钱财如粪土,名利是豺狼,世间万世皆有缘法,如今我尘缘已了,与两位施主再无任何干系,汝等日后该如何过活,还需yào

问你们自己啊!”

“……”

如此断情绝义的话还能说的这么和和气气,在场众人没有一个见过的,心下不禁感叹,今天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没有白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交手(上)

就在唐蕴与妻女对话之际,长眉罗汉眉毛却渐渐皱起,一双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中充满疑惑。

这时候被一旁的李大人看见,还道是因唐蕴的话不喜,在一旁道:“罗汉爷莫要与这些妇人计较,她们头发长见识短,哪会知晓佛法之精妙!”说完,转头呵斥道:“民妇唐陈氏,如今唐老弟证悟成佛,正是他机缘来了,你怎的还能这么不识时务,非要破坏了这天大的机缘不成?”

“大人冤枉啊!”陈氏悲呼一声,抽泣道:“民妇虽然见识浅薄,但也知三从四德,按理说出嫁从夫在家从父,若老爷真得了机缘,我与小女本不该阻挠,但眼下老爷如此薄情,自己出家不算,竟还把一切家私散尽,这叫我孤儿寡母怎么过活?更还有婆婆卧病在床,我们又该如何照顾?”

在场众人一听,不禁都大是点头。

“这陈氏说的也有道理,唐员外成佛也好,出家也罢,既然都已经舍了妻儿老母,怎么还能做的这么绝,把人家后路断了!”

“尤其是在有母亲卧病在床的情况下,辛辛苦苦把他拉扯这么大,到如今却如此对待他母亲,好歹也是生养之恩,这也太狼心狗肺,不当人子了!”

“……”

在一片议论声中,唐员外面上依然毫无愧色,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如老僧入定一般,眉目低垂,口中喃喃似念着佛号。李大人见了心生佩服。暗道果然不愧是成佛之人。心性竟然如此稳固。紧接着,李大人面色一冷,站出来大声呵斥道:“一派胡言!”

这一声爆喝,让场中瞬间一静,李大人满yì

的点点头,才低头对跪坐的陈氏冷声道:“唐陈氏,唐老弟既然斩断俗缘,与你等自然再无任何关系。休说是万贯家财,那些都是唐老弟一人所赚,沉江还是沉海,都只凭他的心意,何须向你等商量?”说到这,他顿了顿,不等陈氏开口辩驳,继xù

道:“依本官看来,你就是贪婪成性,更见不得别人好!眼见唐老弟即登极乐。却没有把家财留给你,你便怀恨在心。恶意前来中伤唐老弟,想要哄骗世人,叫唐老弟背上一世骂名,哼!你说你区区一介妇人,怎的心性却如此狠毒!”

这一番连消带打偷换概念,别说陈氏一个无知妇人,就连在场每一个观众都被砸的晕晕乎乎的,良久,有人小声道:“李大人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没想到这陈氏竟然如此恶毒,说不得她之前之所以嫁入唐家,就是为了图唐家钱财,现如今眼看愿望落空,所以……”

“唉……真为唐员外不值,说不得唐员外之所以把万贯家财沉于江底,就是看清了这贪婪恶毒的妇人,不想便宜了她……”

“就是,就是……”

“……”

陈氏感觉自己都快晕了,急忙想要开口反驳,但李大人哪里会给她机会,眼见控zhì

了流言蜚语,当下一声令下,对身旁差人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陈氏母女压下去,先关入大牢,等我日后审理!”

那差人不敢违背,领命一声,几个人不顾陈氏母女的哭喊,硬拉着她们,从人群中心匆匆拽了出去。

李大人见事情解决,才露出一脸笑意,小声对唐蕴道:“唐老弟你看老哥这样处置如何?”

“阿弥陀佛!”唐蕴低声宣了一句佛号,面无喜怒,缓缓道:“李大人奉公执法,贫僧怎会有何异议,人间之事,自依人间律法便可!”

“呵呵……”

“……”

唐蕴没有再理会李大人,转头看向长眉,却见罗汉爷眉头深锁,面目冷峻,一双眼在人群中四下扫射着,他不由心下一跳,脱口问道:“罗汉爷为何如此这般模样?可是这里有什么不妥?”

长眉罗汉缓缓摇头,没有立即回答。

只见他先是耸耸鼻子,之后又伸出手在面前掐算着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脸色一变再变,到最后黑漆漆宛似锅底。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按捺住心中的烦闷,罗汉爷抬起头对唐蕴道:“弟子前来之际,曾领佛旨彻查一位在此地谤佛之人,不知唐员外可有耳闻?”

唐蕴呆了一下,心道:这里竟然有人谤佛?究竟谁有那么大胆子?难道不想活了吗?如此想着,他的表情当然满是迷茫。

长眉见了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罢了,既然员外也不知,那就算了吧……”

“罗汉爷为何不推算一下?”李大人脱口问出,将罗汉爷打断。这边唐蕴也是疑惑的看了过去,看着长眉满脸不解。

长眉罗汉皱了皱眉,两缕眉毛飘飘扬扬,随风凌乱,更添一脸愠色,但他最终也只是摇头,叹了口气道:“如果能算出,我也就不会问唐员外了,也不知那人究竟什么修为,竟然连我也……”说到这,罗汉爷忽然一怔,猛然记起,两年前在万槐镇,自己也碰到过这种情况!

……是同一个人吗?

长眉罗汉闭目凝神,思考了半晌,总觉得十分有可能,但却又无法确定,沉默片刻,决定还是去找佛祖问问清楚。看了一眼唐蕴,他催促道:“唐员外俗事已了,还请快快踏上祥云,好由弟子带您去面见我佛。另外,弟子还有要事禀明佛祖,希望唐员外多多包涵。”

“岂敢,罗汉爷要事要紧……”唐蕴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的踏上祥云,走到长眉身后,之后转身,向李大人挥了挥手,权做告别。

李大人拱手回礼,方要相诉离情,但刚一张口,这边长眉罗汉却没有拖沓,只一瞬间,便催动了祥云,带着唐蕴快速的升上天空,而后向西方掠去。

云去风来,地面上百姓高呼“恭送佛爷”,磕头如捣蒜,李大人却面色不改,直望着祥云消失在天际,才蓦然收回目光。

挥手招来一位官差,只见他吩咐了什么,那官差眼睛猛地一亮,兴奋的扫了一眼江心处大船,嘿嘿一笑,又招呼了几个同伴,之后低着头,快步离开。李大人摸了摸下巴,若无若无的扫了一眼大船,满面的春风得yì

……

※※※

一片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林中长着苍翠欲滴的竹子,竹林里点缀着参天的古松苍柏,垂杨绿柳、嫩草鲜花,在一片鸟语莺声中,随着风儿吹过,连绵的树林随风起伏,让人仿佛置身与绿色的海洋里,海洋里碧波翻滚,那是一条蜿蜒清溪。宁静祥和的气氛,就仿佛是那世外桃源,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顶,阳光照射下,仿佛有片片霞光,唯美得犹如幻象,就好像让人到了仙山仙境。

有诗为证:

忽入仙山满眼惊,玲珑剔透自天成。

灵芝叶上露初闪,古柏枝端云欲行。

雾锁小溪藏碧影,风撩杨柳荡心声。

回眸看那霞光绰,浣去凡心诗意生。

在这白云悠悠,绿水幽幽的美轮美奂下,从远处忽然射来金、紫两道虹光,一前一后的,落在山顶处巨岩之上,光芒消散,显露出安逸、济颠两人的身影。

两人并没有急着说话,放眼打量了好一会儿群山景色,安逸才转头道:“好一个疯和尚,没想到竟然连打架都能选到这般秀美的景色,若不是气场不对,还真想与你痛饮一番!”

“呵呵……其实痛饮也不无不可,不过嘛,还是要做过一场之后才可以呐!”济颠在此时竟又恢复了一丝癫态,甩了甩头发,道:“道士,如果你打的过我,和尚我给你打酒喝,如果你打不过我,那你给和尚我打酒喝,这个赌注怎么样?”

济颠此时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看的安逸满脸讶然,琢磨不透他之前还是满脸严肃就差拼命的架势,这会儿怎么又变了。

不过安逸也懒得细想,他只是想找人试试修为,并不一定就要结仇,所以对于现在这种状态也还是很满yì

的。故挑了挑眉,笑笑道:“好,今日贫道争取赢你几葫芦美……”

话到此时被一道金光打断,只见那济公趁安逸说话之际,猛地从腰间摸起破烂蒲扇,一挥之下发出一道金色巨风,带着漫天的石屑,劈头盖脸向安逸罩去。

安逸心中一惊,没功夫大骂济颠无耻,立即纵身一跃,跳至空中,同时手上天魔明心剑已然出手,使了一个力劈华山,发出巨大的紫色剑qì

,从上到下狠狠劈向巨风,只见巨风一分为二,紫色剑qì

余威不减,向后面的济公身上飞去。济公哈哈大笑,连退三步,手中破烂团扇再次一挥,就已将到了身前的剑qì

击散。安逸在此时骂道:“好一个不要脸的疯和尚,要不是道爷我反应快,还真着了你的道了!”

济颠大笑道:“既然是打架,难道还要划拳定谁先出手?道士你也太不明……哎呦……你他妈偷袭!”

“跟和尚你学的!”

“……”

在两人交战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上,浓郁的密林之中,赵斌与白雪面面相觑。

良久,白雪捅了捅赵斌,悄声道:“喂……你说……是不是修为高的……都是这么……呃……这么……”

无耻吗?

赵斌抽了抽嘴角,干笑道:“咳咳……那个……嗯……好好kàn

戏吧……”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交手(下)

飞沙走石,长剑破空。

一声声呼啸在山顶响起,只见安逸两人已经战作一团。

金色与紫色的法力凌空四射,飞扬横舞,吹的地面上岩石都少了一层,变成碎石屑迸射出来,虽然溅不到两人身上,但他们也不自觉的将战场转向空中。

在蓝天白云之上,两人身影忽分忽合,每一次碰撞都爆起强烈的光芒,但一时之间,两人却各自都奈何不了对方。

安逸一边与济公过招,一边评估着自己的实力,蓦然发xiàn

,自己仗着意识天地修来的深厚法力与刚刚迈入入道境界的道行,竟与这位罗汉爷只斗的个不相上下。

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施展全力,但眼前这位罗汉爷也明显留有余力,而且,罗汉就有如此功力,那之上的菩萨、佛祖,又该如何?

安逸刚想到这,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破烂蒲扇,扇子边缘处金光锋锐无比,正横着向他的脖子削来,当即不敢再想,身子往后微微一仰,举剑连刺,剑破长空,正点在破烂蒲扇正中央处。

济颠嘿嘿一笑,手腕一转,破烂蒲扇便擦着剑身向安逸腕间削去,那锋锐的边缘,就像一柄长刀,还未及体,就让安逸感觉一股刺痛,仿佛要将手腕切割下来。但安逸怡然不惧,不退反进,天魔明心剑像剑底游龙,反腾而起,一边磕开济颠手中破烂蒲扇,之后,径直攻向济颠面门。

济颠持扇的右手被安逸磕的一歪,胸口已经大开。眼瞅着防之不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下坠,堪堪避过刺向头顶的剑光,直直落向地面。

安逸心中一喜,趁胜追击,手中天魔明心剑爆出一阵凌厉的光芒,将他团团包裹进去,竟是以身剑合一之法,化为一柄巨大剑光。似流星坠地,如火如风,携着迅雷之势,带起了凌厉的呼啸,紧随济颠身后,狠狠地向他头上劈落。

济颠脸上终于色变,此时他刚刚落在地面上,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好鼓起全身法力输入破烂蒲扇之内,当做一个金色盾牌。用两只手托在头顶上方,当他刚刚做完这一切。安逸所化的巨大剑光已经带着耀眼的光芒追至,没有半分停顿,狠狠地撞击在那上面。

“轰隆隆!”

声若惊雷,响彻天地,当紫、金二色相交之际,大地一阵颤抖。滚滚的碎石烟尘,在二色光芒中迸射而出,隆隆的震动声,仿若如潮水一般,在天地间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当光芒散尽,大地不再颤抖,在漫天烟尘之中,传出济颠略显虚弱的声音。

“咳咳……看来和尚我还是小看你了!”

安逸胸口起伏着,看着对面半跪在地面上的济公,手中天魔明心剑上光芒微暗,轻轻喘息着,片刻道:“你也不错!”

此时两人都在刚刚交手炸出的大坑之中,在安逸说完话后,济公噗通一声坐在地上,眉眼微抬道:“如果和尚我所料不差的话,你现在也不好受吧。”

安逸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

刚刚那一下他已经使了全力,可以说现在情况虽然比济公看起来好点,但也微微有些脱力。而反观济公,本来就是仓促应对,现在竟然没有丝毫受伤,看起来法力要比他所料想的要深厚的多。

如此想着,安逸对济公乃至整个世界都收去了轻视之心。

之前他谤佛也好,怎么也罢,只不过是为了引伏虎罗汉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而他之所以敢那么做,不过是以为自己即便不能很轻易的收拾伏虎,但最起码略微使些手段,也能够收拾了,所以才敢冒佛教之大不韪,在罗汉面前,说什么佛教“弗人”的话来。

但现在看来……

安逸眉毛一皱,发xiàn

自己刚刚虽然胜了一招,但要实jì

说起来,与济公胜负不过五五之分,如果不是刚刚济公一时大意,这场战斗恐怕真的要持续很久。

抬眼望了望对面济颠,这时候四周飞起的灰尘已经全部落地,能清楚的看到济颠脏乱的脸上挂着一个异样的笑容,安逸心头一跳,猛然感觉到一丝丝不对。

就在此时!

安逸身后地面猛然间炸裂,一根金色长枪跃然而出,上面龙纹玄妙,散发着浓郁的光芒,像是一柄脱弦之箭,刚一露头,就快速的向安逸后背刺去。

安逸只觉身体一紧,像是被什么锁定了一般,当即都顾不得大惊失色,身体下意识向前跃出,同时天魔明心剑反手一扔,化作一道紫光,迎向金色长枪。

“叮~”

如凤鸣九霄,清澈悦耳,天魔明心剑瞬间与金色长枪击撞,爆射出凌厉的光芒,两者都是微微一颤,各自偏离了自己的方向,相互交叉飞了出去。

这时安逸已经跃至济颠身前,劈手就向他头顶拍去,只听得“轰隆”一声,一道电光从安逸手心中击出,瞬间劈向济颠脑门。

正是五雷正法!

济颠大惊,知dào

自己脑门可抵不住雷击,当下仰面躺倒,一脚踹向雷光……

“劈咔!”

一声脆响,伴随着一股焦糊味传来,济颠脚上已黑漆漆一片。

安逸手中带着第二道掌心雷来至济颠跟前,刚欲劈手盖下,却忽觉后背一紧,猛然想到金色长枪还在身后,当下来不及便招,在掌心劈下的同时凌空一跃,堪堪多过身后攻击,但掌心雷也已偏差了些许,本来是冲着济颠脑门的,现在却劈向他的腿部。

而这时长枪恰好飞至,枪尖一挑迎向雷光,在一阵轰隆声中,长枪尾部勾连地面,将这一道掌心雷引入地底。

“轰隆隆——”

闷响声连绵不觉,大地却仅仅是微微震颤。济颠翻身坐起。顺手将长枪拿在手中。却听安逸在空中爆喝道:“疯和尚,接连偷袭你真的够了吧!”

济颠抬头笑道:“我只是试验一下你的反应能力……”

话到此时忽然顿住,济颠脸上勃然色变,只听得他屁股下面一声闷响,山石迸射,济公根本没有半分反应时间,就被爆zhà

的山石顶起,直飞了两米多高。才重重落下。安逸在半空中笑道:“和尚,你的反应力可不怎么好啊!”

济公脸色十分难看,只觉得菊花一阵疼痛,看向安逸的眼中渐渐升起怒气,恨声道:“道士,看起来今天和尚非得教xùn

教xùn

你了!”话一说完,根本不给安逸说话的时间,他便猛的一拍脑门,只见他顶上三光大放,分别是佛光、金光、灵光。三光缠绕着一跃而出,后面又从济颠体内带出一个金色巨人来。

那巨人身高丈六。头如麦斗,面似獬盖,身穿直缀,赤足光脚,身放无上金光,正是这降龙罗汉爷的金身!

只见济公或者该叫降龙,舍了地上盘膝倒卧的肉身,提着錾龙金枪,直直冲向半空中的安逸,举枪就是一刺。

安逸心头凛然,知dào

罗汉金身不比凡躯,可发挥出更多的神妙,当下他全神戒备,一边御使天魔明心剑上前抵住,一边双手掐觉。

只见他身上雷光连闪,威风凛凛宛似天神,竟是发动了五雷正法中的引雷之法,以自身法力转换的雷电勾连天地间云雷二气,只瞬间,天空上变已经黑压压一片。

“轰隆隆!”

一道闷雷击下,罗汉爷怡然不惧,錾龙金枪似活了一般,腾空而起,一扫尾部把天魔明心剑磕开,龙头处直面雷光,巨口大张,似发出无声怒吼,同时额上爆起猛烈的光芒,与雷光相遇,那雷光竟似被吞噬一般,“噗~”的一声消失不见。

安逸心中一惊,急身飞退。却听罗汉爷大声笑道:“我这降龙之名可不是白叫的,此錾龙金枪就是我用真龙金身铸成,风雨雷电如何能伤?”

正说着,安逸又是不信邪的几道雷光击落,都被那錾龙金枪所化金龙吞噬,一点也没伤到后面降龙,安逸眉头一皱,知dào

已自己五雷正法第二层的境界估计很难突pò

金龙防御,但却依然心有不甘,想着火能克金,便挥手招出十几道火雷劈出,同时冷哼道:“行与不行可不是你说了能算的,即便当真不行,那也是贫道雷法修为不足,区区一条金龙,还能真的免疫所有雷电吗?”

轰隆隆——

滚滚雷声先发后至,伴着安逸说话的声音,狠狠劈落在金龙身体上,只见一连串的火光爆起,噼里啪啦一阵青烟过后,金色巨龙依然完好无损,但通体金色的光芒,却在雷击之处有些黯淡。

那黯淡之处虽小,可在一片金光之中却十分显眼,虽然只是片刻就回复常态,但安逸看了却是一喜,心道也不过如此。

可下一刻,却让他不得不改变了看法。

只见那巨龙仰天怒吼,无声的咆哮,在后面的罗汉爷却挥手打出一道法力,倏地没入金龙体内,那巨龙身上光芒大亮,竟然真的发出“吟”的一声龙吟,巨尾一扫,仰身冲上云霄,在雷云中吟啸连连,翻滚不休,折腾的云气忽聚忽散。

安逸只觉雷法似被抑制,自身与那空中雷云的联系变得极为薄弱,很难再对雷云有所控zhì

,当下他脸色一变,而此时降龙正好挥拳打来,安逸不敢停留,一边闪身躲避,一边再次招来天魔明心剑,与降龙尊者战在一处。

下方,山顶边缘的一座巨石后面,赵斌与白雪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

他们看着天空上斗在一处的安逸两人,神色专注,眼中有一丝丝担忧,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就好像……

在看耍猴一样!!!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济公活佛

赵斌躲在巨石后面,蹲在与另一块的缝隙之中,仰头透过缝隙看着天空中交战的安逸他们,眼中隐有紧张,但口上却十分轻松的与白雪品头论足着,挑剔交战中两人动作的不足。

“小狐狸,你看,师父的这一脚踹歪了,只要再上一点点,就能踹到罗汉爷的屁股了……”

“……”

“白雪,白雪,你看罗汉爷这一巴掌,角度那是真没话说,但可惜师父比泥鳅还滑溜,要不然就能拍到他脑门了……”

“……”

“小狐狸,小狐狸,你看师父这一剑真准……”

“……”

“白雪,白雪,你……”

“……”

白雪侧头看着硬装作满不在乎的赵斌,心里头既是可笑,但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触。

就好像幸福里面的一丝酸楚,在她心中那个没有人知dào

的地方,悄悄的,化为一声幽叹:

“如果是我,他会……会有人为我担心吗?”

不知dào

为什么在心中都要改口,白雪的睫毛低垂,仿佛有一缕忧郁的风儿,伴着她的身体打转,不知不觉中,又吹向远处。

那缕幽风从地面升起,飘飘悠悠飞向了天空,却被安逸两人交战所爆fā

出的紫金色余波打散。只见紫金色的风暴中,两人的身影一触即散,又触又散,碰碰撞撞间,战的是不可开交,隐隐中,都有了拼命的架势。

这时候天上的雷云早已经被安逸散去。那金龙也因雷云消散。被降龙罗汉化为錾龙金枪拿在手中。使着一套降龙枪法,与安逸的天魔明心剑战在一处,每一次挥动间,都带起了嗡嗡的声响,之后那剧烈的碰撞,像是轰隆隆的雷鸣,吹的天地间的空气都是一阵扭曲,两人在中心处。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歪七扭八的面条一样,根本看不清楚,也不知赵斌是怎么看清动作并还能评论的!

白雪心中也有这个疑惑,摇摇头,挥散了心中的那一丝莫名的忧郁,她悄悄碰了碰赵斌,将脑袋靠近赵斌耳后,小声问了出来。

那声音温柔如水,带着丝丝暖风。飘入赵斌的耳朵中,让他心中莫名一荡。一直看向半空的眼神都下意识的垂下,一低头,恰好kàn

到白雪那雪白的肌肤。

修长脖颈,半抹酥融……

赵斌耳根一红,尤其是飘荡在鼻端的幽香,让他眼神散乱,左右游荡不知放处,慌乱间,他继xù

仰头望天,按捺住心中的异样,可声音依旧有些发虚:“那个啊……嗯……就是法眼……就可以看清楚了……”

一抹红霞,悄然爬上白雪脸上,她悄悄紧了紧胸前衣服,但也不知怎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怪罪。抬起手一挽鬓间秀发,白雪心中慌乱,声音,也有些异样:“哦……这,这样啊……”

沉默的气氛不知不觉开始蔓延,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白雪紧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一双绣鞋,两只手不由自主的卷着衣角,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赵斌却恰恰相反。高昂着他的脑袋,看样子似乎实在关心天上战事,但他的一双眼早就出卖了他。

散乱的眼神,飘飘呼呼的,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显然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但赵斌却不自知,依然高高的仰着头,似乎在证明自己真的是在关心上面的战斗,似乎在证明着自己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修长脖颈?半抹融酥?那些是什么来着?我赵斌真的不知dào

啊!他心中如此呢喃着,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

依然是修长脖颈,半抹融酥……

……

就在安逸与济公交战,赵斌与白雪沉默的时候。

西天,灵山,大雄宝殿!

长眉罗汉与唐蕴立在殿下,经过短暂的问答后,把唐蕴介shào

了一遍,并交代了事情的经过,长眉罗汉才再次道:“启禀我佛,弟子并未见到那谤佛之人,甚至连以佛法推算都推算不出,想是弟子法力低微,故还请佛祖明示。”

弥勒佛高坐莲台,沉默片刻,缓缓道:“此事也是我的疏忽,怪不得你……本来那谤佛之人的言论竟能影响到我,其人已经不凡,之前我也是凭着那一丝因果才能感知到他在江宁府,并未想过竟不能用法力推演……刚刚我试过,也不可以……”

在场诸佛、菩萨、罗汉听到此无不心惊。尤其是观音,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嘴角似勾起一丝嘲笑,但转眼就消失不见。

弥勒佛若有若无的瞥了她一眼,转而面无表情道:“在那之后我又试过以因果推演,但却不知被谁将这一丝因果了断,此时那人的方位,我也不得而知……”

异样的目光,在这时候全部汇聚到观音身上,诸佛陀罗汉心中,无不心生骇然。

要知dào

想要断却因果,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以莫大法力将因果直接斩断,那是佛祖才有的能力。而另一种,则是弥勒佛所说的了断,那需yào

因果本人双方,或打或杀或调节,如此才能了结这一番因果。

像眼下这种情况,谤佛之人所谤者必是佛教根基,并不是弥勒佛本人,此举可以说是与整个佛教都接下了因果,但这也同样意味着,想要了解这场因果,理论上只要是佛教之人便可。

但理论仅仅也只是理论,实jì

上来说,却又有不同。就好比两国交战,底下贫民百姓所说了不算,而这因果也是一样。

谤佛是与整个佛教结下了因果,所以想要了结的话,必须要在佛教有着很高的地位的,现在这种情况,弥勒佛自然是不可能。而其他几位佛祖。阿弥陀佛、燃灯古佛两者都随着释迦牟尼佛寂灭。而药师佛永驻东方琉璃世界,几位自然也都不可能。

而在几位佛祖之下的,也只有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地藏王菩萨这几人能够代表佛教了结谤佛的因果。

普贤菩萨素来与弥勒佛交善,自然可以排除在外;地藏王菩萨却有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所以也不可能离开地府;剩下的大势至菩萨、文殊菩萨向来是不管事的,只有观音菩萨,一直对弥勒佛颇有微词。可以说是最有可能。

不,或者说必是她无疑!

文殊菩萨站在观音身侧,看着她毫无异样的表情,却不禁心中一震,暗道:终于要开始了吗?

恍惚中,她仿佛想起了某一段过往,那是如来佛祖刚刚寂灭之后,而观音与弥勒之间的间隙,似乎就是从那里出现的。

文殊菩萨心中一叹,抬眼看了一眼弥勒佛。又看了一眼同样面无表情的观音,之后低头不语。仿似魂游天外。

像她这样表情的,在此时此地并不在少数,诸佛陀罗汉菩萨,一个个低目垂眉不言不语,盯着座下莲台,看似十分认真。不过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着那么一丝惊骇,感觉此时的宝殿上,就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而又深沉。

可他们又哪里知晓,此时观音心中惊骇并不比他们小。

观音可以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谤佛之人,更何况了结什么因果,完全是没有的事。

可现在除了自己,又有谁有这个胆子敢与弥勒做对?

文殊吗?还是大势至?

观音暗自摇摇头,心道他们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忽然,观音心头猛地一跳,降龙、伏虎的身影在他脑海中轮番闪现,最后,定格在降龙身上。但观音却一点也没有自己猜到真相的欣喜,反而浑身一震,心生骇然,险些就要惊呼出声。

只因为……

仅凭罗汉果位并不能代表佛教了结这桩因果!!!

※※※

“砰!砰!砰!”

三声闷响,自九天之上传来。

安逸只觉腹部一痛,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自天空中坠下,可他却顾不得止住,满脸震惊的抬头,只见上空,降龙此时竟又变了一个模样。

相貌虽然向之前一样,但他身体却猛长了几十倍有余,浑身散发着耀眼的金光,脑后更有无上光明,在那里凌空一坐,便有滔天的威压澎湃而出,安逸大惊失色,失声道:“你不是罗汉!”

不是罗汉?!!!

这一声爆喝传入下方的赵斌与白雪耳中,他们俱都心头大震,顿时忘了方才的旖旎,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上空。

只见那降龙盘做半空,收回刚刚击落安逸的一指,面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幽幽道:“罗汉啊,和尚我早就不是了……”

安逸脸色无比难看,任谁被别人隐藏修为戏耍一番也不会有任何好脸色,只见他腰身一拧,猛地止住下落之势,堪堪在地面十几丈处止住身躯,抬起头看向上空的巨佛,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道士不认得了吗?我是济颠啊!”半空中,降龙说完这一句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看着安逸,笑意吟吟道:“哦,对了,你是在问我是什么修为吧?”

“其实啊……人家和尚我已经成佛了啊……”

成……佛……了……?

轻飘飘的语气传出之后,安逸身体顿时一僵,下面赵斌与白雪面色惨白。赵斌心中一痛,喃喃道:

师父他,今天怕是真的要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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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真武大帝

“师父他,今天怕是真的要完了……”

赵斌的话语虽轻,但在场之人无不是耳聪目明之辈,遥遥的传入安逸耳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他猛然低头,这才发xiàn

巨石之间的赵斌白雪二人。

见他们正也看向自己,安逸脸色微变,低声喝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师父……”赵斌见自己暴露了,索性不再隐藏,和白雪一同走出巨石之间,来到了两块巨石石外面,仰头对安逸道:“师父,我们本来是想看戏的,但没成想您这演技也忒不好,竟然还被人给揍了……”

站在赵斌身边的白雪看着强装镇定开着玩笑的赵斌,心里头对见到真佛的恐惧竟渐渐减轻了,也是抬起头来对安逸道:“嘻嘻,安道长,您的功力真的确实不怎么样啊……”

安逸满脸漆黑,不理他们。

本来遇见个真佛已经够倒霉的了,赵斌白雪此时的行为完全等于伤口上撒盐,安逸感觉自己不大义灭亲给他们抽皮剥筋撕吧了就已经够仁慈的了!

要知dào

济公此时可与之前的唐员外可不同,那唐员外他即便道行再高,可却全无一丝法力,莫说安逸,就连赵斌他们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可眼前这位济公可不同。先不说他做了多少万年的罗汉,有多少万年的法力,就说他现在浑身所发出的气质,就足以让安逸惊疑。

首先,自然是那法力金光,将济公几十丈的身影衬托的越发威风凛然。再加上他脑后的金色佛光。像是一个功德金轮。稳稳挂在他的脑后,让济公俊俏的脸上更平添了一股慈悲。

没错,就是俊俏!

此时济公的面貌还是他这一世肉身李修缘的模样,翩翩俊朗,仪态非凡,与赵斌可以说是有得一拼。

尤其是他那一身金灿灿的,就像是黄金一样,放到后世肯定会受无数大姑娘小媳妇的喜爱。

不过安逸却还注意到。此时这济公身上三光中的灵光却有一丝丝不同,就好像超脱了某一种限制,竟散发出一种缥缈遥遥之气,这让安逸脸色一变再变,猛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要知dào

佛教里佛爷的数量虽然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向唐蕴一样的伪佛,即便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去修liàn

,到最后成长起来,其地位、法力也还不如观世音等几个成名的菩萨。

而观世音几个菩萨之所以迟迟不能成佛,这还是修liàn

的方法不同。也就是所谓的密、禅之分。

像唐蕴那样的,其实都是属于禅宗。

禅宗又名佛心宗。教外别传,是以心传心,静虑明悟的法门。

修liàn

禅宗的,大多没有具体的修liàn

功法,也就是没有修为。而他们所凭借的,无一不是自己的悟性……或者应该说是佛性更为恰当!

只因禅宗证佛的,所依凭的完全皆是佛理,而且并不需yào

完全领悟,只需yào

领悟其中一条,就有可能证佛成圣。

就比如说有因情受困心若死灰后看开了爱情的,这个就能成佛;又比如说万贯家财一朝尽丧,看开了钱财的,这个也能成佛;就连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是这禅宗的本事。

而反观密宗,就需yào

功行、法力、道行等等一同进行,观世音乃至十八罗汉,所修liàn

法门就皆是这密宗套路。

像他们这一种,想要成佛甚难,只因他们不仅需yào

参悟已知的佛理,甚至还要结合自身领悟,创出自己的佛理,所以耗费的时间要久远的很。

但这也并非没有好处,就比如他们在未成佛时就有比禅宗成佛后的人还有更高的法力,而且成佛之后,因为是自身领悟创出的佛理证佛,所以他们也会接触到大道,从而比唐蕴那种禅宗的要走的更远,日后成功要比他们更大。

其实除了如来佛祖之外,剩下四位佛祖都是以密宗的这种法门证的佛道,有着自己的一套佛理,所以他们才能被称之为佛祖。

而降龙尊者既然是十八罗汉之一,自然也是修liàn

的密宗的法门,所以眼下他既然证佛,那肯定就是佛祖这一级别的!

最主要的,则是安逸还在他身上看见了一股道家的气质,这不禁让安逸心头巨震,暗忖这济公难道还是佛道双修?

这一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除非那济公亲自开口,所以安逸沉默片刻,决定开口试探一下。但不料他刚刚抬起头来,却猛见那济公此时竟微微侧头看向赵斌,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而后伸手向那边一指,一道璀璨的金光爆射而出,直直冲着赵斌两人射去。

“尔敢!”安逸爆喝一声,心头大怒。

他虽然在情感之上一直处于负数,属于那种冷漠之人,但却不代表他会眼睁睁的看着赵斌在他眼前有危险而无动于衷!

冷漠自私的人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从不愿意呗任何人牵连,而安逸同样有这个特性,但他更不愿让自己牵连到别人!

赵斌若是在别处死去,安逸或许连眼都不会眨,但眼下这祸端是自己惹下来的,安逸绝不允许有人受到他的牵连而死!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安逸已悚然而动。

只见他手中天魔明心剑像是一道流星射出,当头迎向击落下来的金光,同时安逸自身也倏地下坠,斜落向赵斌二人之前。

但是!

就在安逸下落之时,却猛地发xiàn

自己无论以多快的速度降落,都始终与地面有着十几丈的距离。抬头一望,只见那天魔明心剑竟也如此,自放出之后,竟丝毫不离自己头顶,他不禁大惊失色。

这时候济颠忽然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悠悠道:“道士。不知和尚我‘掌中佛国’的法门。练的怎么样?”

安逸脸色顿时铁青,眼瞅着金光势如破竹的冲向赵斌,自己却毫无办法,只有大叫一声:“小心!”之后却仰头对济颠骂道:“疯和尚,有本事冲你道爷来,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

就在说话之际,那金光已经掠至赵斌面前。

眼看金芒耀眼,席卷而来。赵斌想要躲避,却忽然发xiàn

自己根本挪不得半步,当下不禁心如死灰,面上前所未有的苍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掌,从赵斌身旁伸了过来,将他的手腕紧紧握住。

赵斌愕然,只见一袭白衣身影挡在面前,白雪那晶莹的玉脸上,仿佛有着一缕决然。与淡淡的笑容。

她背对着金光,仿佛如天使一般圣洁。纤纤素手温柔的一带,将赵斌推到一边。

仿佛一刹那间的永恒,白雪那温柔的双眼,深深刻入赵斌心底。就在此时,金光已至。仿佛有什么破裂声,似要从赵斌心中升起。

赵斌浑身颤抖着,似乎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在他的体内想要冲出,撞得他灵台生疼,忽然,他眼前一黑,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天地之间狂吼着。

“不啊……”

一道白光,璀璨耀眼,在黑暗的天地间,散发着夺目的光辉,从赵斌灵台中跃出,后发先至,与金光在白雪身后一米处,轰然相撞!

无法用言语形成的巨响,震动了整个天际苍穹,势无可当的金光与白光撞击爆射出璀璨的光芒,在这一刹那将整个世界照亮。

安逸双眼下意识一眯,却忽觉脚下山峰巨震,乱石横飞,升起法力护罩偷眼望去,只见山体上如割裂一般出现了无数的巨大裂缝,仿若末世到临。

乱石与光芒阻碍,隐约中,有一威武神将,其身长百尺,披散着头发,金锁甲胄,眼如电光,举剑而立。

当光芒散尽,那中间高大的身影终于清晰,安逸心头巨震,面上闪过一丝罕见的骇然,怔怔的,看着那威猛神将。

此时赵斌与白雪倒卧在神将脚边,不知死活,但安逸却无法将目光在神将的身体上转移,而那神将也恰在此时忘了过来,电光火石,目光一触及分。

那神将抬起头颅,目光凛然的看着上面的济颠,身体上聚起一股无形的气势。

但此时高空中的济颠却忽然一笑,紧接着又是哈哈大笑,边笑边道:“恭喜真武帝君今日元神醒悟,不至于怠误任务!”

安逸心中再震,暗道果然是他。但却不及多想,一双眼死死盯住真武大帝与济公,看看他们究竟会有如何应对。

可不料,济公说完那一句话后,竟浑身金光一闪,勾勾手招来地上的肉身,夹在了金身腋下,倏地一下,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天空中,只留下娓娓余音:

“真武、道士,你我三人来日再会,和尚我还有要事要做,便暂且失陪了!”

直到余音消散,真武大帝都没有起身追击,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安逸略做犹豫,知dào

自己追上去也打不过,就同样未动,降下身落到地面上,抬起头看向真武。

也就在这个时候,真武大帝忽然转过头来,一双威严的眼睛与安逸对视,气势如锋。安逸沉默了一下,拱手为礼,不卑不亢道:“贫道见过真武帝君!”

真武大帝打量安逸半晌,才收起宝剑道:“真武见过道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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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秘闻

夜色撩人,浓稠如墨,天上一颗颗宝石似的星星闪闪发光,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座座峰峦之上,杨柳翠竹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黑色,阴暗中,影影绰绰,随着清风摆动出刷啦啦的声响。

山顶处,安逸与真武大帝面对面席地而坐,两人间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对方。只见真武大帝是一副威严中年人的面貌,头发自由散乱着,身穿金锁甲胄。安逸在对面看着,不禁心生感慨,心中想着,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这真武大帝又称玄天上帝、玄武大帝、佑圣真君、无量祖师,全称真武荡魔大帝,可以说是道教神仙中赫赫有名的玉京尊神。其人又有披发祖师之称,是剑仙之道守护神,武学之人的护法者。

因为他被玉皇大帝封为太玄,坐镇北方,其“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所以又有玄武大帝的称号,统管二十八宿中的北方七宿,亦名玄武。

而安逸在将真武大帝的来历回想了一遍后,心中的感慨,却逐渐化为了疑惑。

这缕疑惑在他的心头萦绕不散,让他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放在白雪与赵斌身上。

此时他们两个都已经昏迷,白雪是因为距离交战中心太近,被迸射出的的法力余波波及到了,所以才会失去意识。而赵斌,则是因为元神出窍,身体只剩下一个空壳。

这种情况显而易见,那真武大帝,就是赵斌转世前的身份!

可是……这怎么可能?!!!

要知dào

真武大帝在道教的身份高贵。出身就有两种说法。一种根据道经记载。他是太上老君第八十二次的变化之身。托生于大罗境上无欲天宫之净乐国,乃国王之子,自小便一心向道,并发宏愿要荡尽世间一切妖魔,所以才被称为真武荡魔大帝。

而另一种传说,则是说真武大帝乃是玉皇大帝的一缕真魂历劫,最后经过千辛万苦,扫荡了天下群魔。才飞升上界,得享无上道果,成就永劫不灭之尊。

可不论上面那种可能,这真武大帝都是尊贵无比的,怎么可能会被贬下凡尘!

如果不是被贬,以真武大帝的身份地位乃至功力,理应当一出生就带着本身的记忆,怎么可能直到今天面临着身死的危险爆fā

小宇宙后才能够觉醒!

安逸眉头深锁,猛然记起,济颠离去时说的那声“任务”。转头看向真武大帝的目光更显疑惑。

究竟是什么任务,需yào

真武大帝亲自出马?究竟又是哪种可能。让真武大帝都被胎中之迷昧了本性?

而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真武大帝似乎也看出了安逸的疑惑,低下头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道友是否有什么疑问?”

这不是废话吗!

怎么会没有疑问?

安逸心中吐槽一句,暗道:先不说您老人家的问题,就说两年前那两个巨人也在道爷心里一直闷了很久了好不好!

只见在无边的夜色下,安逸缓缓点头,停顿了片刻,轻声道:“确实有一些事情需yào

帝君解惑……”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决定从头开始还是一个个的提问,而最先要问的,当然就是当日天罚上的那两个巨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董涛两人的死虽然与他无关,但若一直不能问清楚,那始终都会是一个疙瘩。

可不料,安逸刚刚想要问出口,对面真武大帝却忽然摆摆手,制止了他。

“其实道友心中的疑惑,我大体也能猜到一些,毕竟我之前意识虽然一直都未觉醒,但这一世从小到大的所经lì

的记忆也都在我刚刚觉醒时便袭承过来……”

安逸了然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就好比真武大帝之前一直在沉睡一样,而“赵斌”就是“副意识”,在真武大帝这个主意识清醒过来之后,副意识的记忆就会回归到主意识里面,所以真武大帝才会一醒来就尽知前事,对安逸的疑惑也猜到了一些。

而那真武大帝见安逸点头,在短暂的停顿过后,继xù

道:“道友心中疑惑必然不少,若一个一个问未免太过耗费时间,不如就由我从头开始,将我所知dào

的,都对道友说一说,若道友再有疑问,到时再提也不迟。”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所以安逸听后大是点头,毕竟自己问肯定问不了那么周到,倒不如先仔细听真武大帝说说,理清自己的思绪后,再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的详细一些。

而此时真武大帝心中却有所不同,看向安逸的眼神中,有一丝隐晦的光芒闪过,低下头,像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很好的将那抹疑惑隐盖,再次抬起头来,真武大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事情的开始,还是要从一千五百年前太上道祖闭关说起……”很平淡的开头,但安逸却不禁正襟危坐,认真的倾听起来。

苍穹下,山顶正中央处,真武大帝声音悠远,像是在回忆,缓缓地,在两人身周流淌,之后,伴随着夜空下的清风,瞬间消散……

“在一千五百年前,太上道祖与玉帝、紫薇大帝忽然宣bù

要闭关,天庭由勾陈大帝代为掌管,而就在之后的一百年内,如来等几位佛祖也同时寂灭,西天也只留下弥勒佛代为掌管……”

寂灭也称涅槃,其实与道教的闭关是一个道理,这点安逸是知dào

的,但他惊疑的是,道祖、佛祖抽什么风?一起闭关是个什么情况!

虽说是隔着一百年,但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事好不好!

果不其然,在安逸刚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真武大帝话语继xù

道:“……其实太上道祖闭关之前就有诏谕,他们此次虽名为闭关,但却是要到那混沌开辟时所遗留的一块巨岛之上,那岛名蓬莱,因周围有混沌之气环绕,寻常仙人触之则死、沾之则亡,只有道祖与玉帝他们能够近前,勾陈大帝的修为虽也足够,但却因天庭需yào

主事之人,才被留下……”

安逸听到这里已经惊呆了,怎么莲蓬来仙岛都冒出来了?而且还这么牛逼?道祖都得巴巴跑过去?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不一样的地方吸引着他们?那几个佛祖是不是也去了那里?

种种疑惑在同一时间跃上安逸心头,可此时真武大帝并没有停顿的意思,安逸也来不及细想,继xù

支楞着耳朵,认真的向下听去。

“……道祖此行并未说有何目的,但临行前他却严肃无比,并叮嘱我们一定要保密,对外只宣称他们是在闭关,所以,很明显,他们此行目的十分重yào

!”真武大帝说到这顿了一顿,才继xù

道:“本来我们一切按道祖吩咐行事,除了我与王母娘娘及勾陈大帝、青华帝君,余下众仙家皆不知dào

祖他们的真实去向,如此平平淡淡十几年,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意wài

发生,但不料在此时西方却传出三位佛祖同时寂灭的消息……”

安逸心道一声果然,但却注意到真武大帝口中的那“意wài

”二字。

是单指佛祖寂灭还是另有其他事情发生?

真武大帝的表情这时候有些变幻,目光闪烁半晌,才喟然一叹道:“本来佛祖寂灭后,我们就想到了他们很可能也是去了蓬莱仙岛,但由于我们对蓬莱仙岛一无所知,甚至连具体位置都不知dào

,所以也只有听之任之,并未有任何举动,但不料……”

这但不料三个字一出现,安逸心中便下意识一紧,知dào

此中必有意wài

,不由得身体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而这时真武大帝也适当的顿了顿,紧紧的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愤nù

与恨意,咬牙切齿道:“但不料短短百年过后,我天庭重宝昆吾碑莫名遗失,导致我天庭众神实力下降,最后竟被那佛教联合天人族钻了空子,将整个天庭封印!”!!!

安逸目瞪口呆,天庭被封印了?他愣了良久,才缓过神来,皱着眉问道:“帝君所言……当真属实?那昆吾碑又是何物?为何能影响众仙神实力?”

真武大帝怔怔的看着安逸,眼中满是疑惑,忽然,他叹道:“你果然什么都不知dào

……”

安逸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真武大帝。真武大帝道:“罢了,也不知你是怎么修liàn

上来的,就连你传我的功法也闻所未闻,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此界人士……”

“帝君还是说说昆吾碑的事吧。”安逸打断道。

真武大帝点点头,不再纠结,沉吟片刻道:“其实昆吾碑是我们的叫法,而下界修士则是习惯叫它为封神榜……这想必道友也不一定知dào

……”

知dào

!怎么不知dào

!!!

安逸感觉今天的“惊喜”一波连着一波,先是出来一个蓬莱仙岛,这么会儿连封神榜都出来了,这确定还是济公传的世界?隐藏背景还可以这么大?

可真武大帝根本不给他吃惊的时间,毫无停顿道:“封神榜的来历无人知晓,但却是太上道祖所得,赠与玉皇大帝使用,其作用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封神之用。而天界一众仙神多是靠他才有的一身法力,所以……封神榜丢失,天庭几近瘫痪!”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前因

无边月色下,安逸被真武大帝的话在脑海中掀起了滔天的风暴,让他在真武大帝讲完之后,就迫不及待的闭上眼,开始整理脑海中的思绪。

按照真武大帝所说,那封神榜可以说是天庭的根基,上到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下到天兵天将,都有是靠封神榜才能得享长生的。

就如那天兵天将,本身是人间的忠魂,没有一丝一毫的修为,天庭感召他们忠义,所以再他们死后将他们引渡成仙,既可以让忠魂不再受轮回之苦,又可以增加天庭的战力。而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中,虽有不少事自身修liàn

成仙的,这些不在封神榜的约束之内,但更有那凭借功德成仙的,所依凭的正是封神榜,以及封神榜的副产物——仙籍!

有了仙籍才可以长生,这是大多数世人的认知,但真实情况,没有仙籍自身成仙的大道修士身份更为高贵,一般都是在天庭担任要职,比如说真武、紫薇、勾陈等等,当然也有像杨戬之类的,亦或者八仙之属,虽然不当要职,但身份却也比普通神仙高贵。

而封神榜的丢失,就造成了天庭那些凭借封神榜才能成神仙的那些人实力下降,原本有修为的还好点,还能保持自己升仙前的法力,但原本没有修为的,比如说天兵天将之流,在失去了封神榜这个依托后,其实力与凡人也没什么两样。

而就在封神榜失去的第二年,天人族就举兵来攻,最后依靠着联合了佛教的力量。一举把连同真武这种大道修士在内的一众神仙都用万佛阵施展改良版“掌中佛国”封印在了天庭之内!

“掌中佛国”安逸并不陌生。就像道家的袖里乾坤一样。能在手掌中形成一个新的空间。在《西游记》中,那如来佛祖困孙悟空的法术,就是这掌中佛国!之前济公困住他的那个法术,也是掌中佛国!

这个法术可以说非常牛叉,甚至比袖里乾坤还要神妙一些,所以天庭众神被困之后,一时间根本无法得以脱身,而那时勾陈大帝被弥勒与普贤练手打伤。也无法强行突pò

。到之后万佛阵虽然被天人族接掌,但越来越坚固,是以到最后,越来越难以脱身。

一直过了几百年,勾陈大帝伤势才得以复原,但这时候想要突pò

掌中佛国实属不易,他自己或许能够凭借修为硬闯出去,但他若是走了,剩下的一帮神仙恐怕也不远了,所以勾陈大帝不昔耗费法力。以偷天换日之法,将真武大帝送下界来。想让其寻找到封神榜带回去,以此来解天庭之危。

这件事可以说是非真武不可,毕竟若是修为太弱的,恐怕还未露头就被天人、佛教发xiàn

宰了,而比真武大帝修为高的,说起来也只有勾陈大帝一人了。

真武大帝法力高,修为强,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从天庭逃脱出来之后,却也不敢以仙神之体在人间行走。

佛教、天人族既然联手,那就肯定做了紧密的布置。若是真武就那么大大咧咧的下去,若是被他们任何一方发xiàn

了,恐怕受到的都会是两方的攻击。所以真武大帝不敢冒险,灵机一动,就想着以转世的身份在人间行走。

以真武大帝现在的功力,根本无需惧怕什么胎中之迷,即便他转世投胎,那一出生也能保留前世的记忆,修liàn

起来速度更是飞快。而且,如果真的要是遇到什么特别的危险,他也可以使用元神出窍的法门,恢复本身的功力,这样双重保险之下,生存的能力可是说是十分安全。

但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佛教在攻下天庭之后虽然没有再攻地府,但是却有个地藏王菩萨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由头,又借着佛教此时的威势,从而间接的接管了地府。一边把凡间死后的和尚引向西天,一边靠着这“骗”来的功德修liàn

,总之是法力越来越高,到最后单以修为来说,甚至可以与佛祖比肩。

真武大帝法力虽高,但比上佛祖还是要差上不少,而想要投胎必须要经过地府,可以说他此举等同是羊入虎口,自己把自己坑了一把。

不过好在,真武大帝法力虽然略显不足,但他荡魔天尊、剑仙守护神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

剑仙是在所有神仙中攻击力度最强的,这一点连佛祖都不能有意义。而真武大帝就是凭着一手强悍的御剑之术,最后侥幸逃脱了地藏王的狙杀,在地藏王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带着一身的伤势投入六道轮回,而六道轮回乃是天地间最重yào

的一环,连佛祖都没有办法查看,所以真武大帝才能侥幸躲过之后佛教的围剿。

不过他虽然躲过了佛教,但因为一身伤势过重,而且投胎之时又出了一些差错,最后险些被胎中之迷困死。

若不是遇见安逸,或许他真的可能一辈子碌碌无为下去,之后死后魂归地府,最后同样要被地藏王收拾了。

当然,这最后一句是真武大帝自己的看法,而安逸,却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济公,毕竟按原著,“赵斌”说起来应该是济公的弟子。

安逸一开始发xiàn

赵斌是神仙转世的时候,其实一直怀疑赵斌在原著中出现甚少是因为被济公给玩死了,但按照今晚这种情况,赵斌被济公玩死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之前济公虽然对他喊打喊杀,之后也确确实实的打了一场,但却一直隐藏实力,根本没露杀心。尤其是最后一指,与其说是攻击赵斌倒不如说是故yì

逼迫赵斌,好来唤醒沉睡的真武大帝的神智。而之后济公匆匆收尾,夹着自己的凡躯跑路,似乎也正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这些都只是安逸一个人的猜测,事实情况究竟如何,恐怕除了济公别人谁也不知dào



但安逸眼下也没有更多的怀疑方向,所以就不由的顺着这个思路猜下去,暗想着,原著中赵斌之所以只在原著中冒个头,后面是不是被济公打着掩护,偷偷摸摸找那什封神榜去了。

不过想到这新的疑惑就又来了,那就是,济公为什么放着佛祖不帮偏偏要帮一个神仙?他跟弥勒佛祖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还是他现如今也是佛祖了,所以看不惯弥勒佛的所作所为?

这一点安逸无法证明,所以思路就在此时彻底断了。

经过这一次的交谈,给安逸解决了不少的迷惑,最起码害死董涛二人的元凶是谁也已经找到了,更得知了这个世界的不少隐秘。但新带来的的迷惑却也不少,就好比济公所作所为究竟有什么目的。而其中最感兴趣的,其实还要属蓬莱仙岛。

那蓬莱仙岛之上究竟有什么?竟能引得道祖、佛祖、玉帝全部出动去向那里!那蓬莱仙岛究竟在哪?那个不知来历的封神榜,是不是就出自那里?

这些疑惑,注定没有人可以为安逸解答,所以安逸沉吟片刻后,便从沉思中退了出来。

睁开眼,只见此时东方天际已经犯白,天空之上只有启明星,还发着明亮的光芒,但,也即将被快要出现的朝阳所吞噬。

春天的早晨有些微凉,但安逸与真武大帝都不是凡人,这些温度自然影响不到他们。真武大帝盘膝坐在安逸对面,见安逸一睁眼,便问道:“道友可还有什么疑惑?”

疑惑自然是有的。安逸心道一声,但他那些疑惑也不是真武大帝现在能够解释的,所以他只是缓缓站起身,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多谢解惑!”

真武大帝也站了起来,摆手道:“道友无需多礼,其实我还有一事要请求道友帮zhù

,还希望道友莫要推诿。”

安逸没有犹豫,点头道:“帝君但说无妨,贫道若力有所及,自当尽lì

而为。”

至于力有没有所及,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真武大帝点点头,他自是也听懂了这话外之音,但他却没有在这种小时上纠缠的习惯,更何况他又不是叫安逸白帮,故直言不讳道:“道友如今也知dào

我投胎之时除了一些状况,并且本身就受了伤,而之前我受到济颠的压力虽然早日觉醒了,但元神上的伤害却依然还未恢复,因此,我现在还需yào

再次回到这凡躯之中,运转功法疗养元神之伤,而这可能需yào

几年的时间,在这期间依然是要由我这一世的意识做主导,并且不会有我任何记忆,所以我想请求道友照看一番,莫要让我出意wài

。”

“这是小事,贫道可以应下。”安逸沉吟片刻,点头道。

真武大帝“嗯”了一声,忽然一翻手,拿出一个黑色珠子,递到安逸身前道:“这是我以元神凝结的圆珠,里面有一篇剑道功法,颇有神效,我观道友所走的也是剑修一路,今日便将此功法赠与道友,希望能对道友有所补益。”

安逸眼前一亮,无心反驳真武大帝的话。

只因这真武大帝既然成为剑仙的守护神,那他手上的剑术必定就不是凡品!更何况,托人办事能还送差的?

“既然帝君有赠,贫道就受之不恭了!”安逸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十分自然的伸手接了过来。

这就像是一场交yì

,而交yì

这种东西,在某些人的身上远比人情要来的更为牢靠!

真武大帝在安逸接过手中珠子后,微笑点头,拱手一礼,道一声:“有劳道友!”便化为一抹白光,钻入躺在地上的赵斌当然脑袋里。

这时候,东边天际上,恰好有一抹晕红,悄然升起,铺散开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清理头绪

一抹红光,在东方天际铺散开来,初升的太阳刚刚露了一个头,火红火红的映红了周围的云霞,天地间随着一片光幕推移,自东往西越加明亮起来……

安逸站在原地,再次将真武大帝的话回忆了一遍,开始将原本自己的打算做出了一些改变。

原本他打算带赵斌回家之后,就着手查一查那日的天罚,亦或许找个地方闭关一下,总之一切随性而为而已。但现在经过昨夜的一番交谈,对于这个世界的背景了解的越多,他不禁改变了计划。

先就是真武大帝的托付,这个收了人家东西,不一定非要办好吧,但也不能撂挑子不干,所以此次恐怕还需yào

多在赵斌身边待几年。再一个就是,安逸对那封神榜也来了几分兴趣,心想着是不是要找来玩玩。

“封神榜既然能够分封天庭众神,其中肯定要有着沟通这个世界某种法则的特质。就好比雷神、水神、火神、山神等等,像这种元素性质的神位,对领悟天地之力肯定也会有着不小的帮zhù

。虽然我现在最紧要的还是领悟大道,但法力也不可以落下,像这种对领悟天地之道、五行之道有所助力的东西……”

安逸双眼一眯,迎着朝阳的目光中,隐隐有莫名的光彩闪过。

似乎是……心动了……

不过,当他把视线转移到赵斌身上后,却轻微的摇了摇头,却是一叹道:“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知dào

别人难处的时候还横插一脚也太坑了。而且这个消息也是真武大帝亲口对自己说的。自己不帮忙还就罢了。若还打人家的主意,是不是也太不地道了?”

“唔……”安逸沉吟片刻,心道:“封神榜在哪里还不知dào

,真武大帝肯定有什么没说的,不过这也不是翻脸不认人的理由。而且,即使找到封神榜,那也肯定要很长时间,到时候还很有可能跟真武大帝乃至整个天庭翻脸。到时候恐怕有些不值。”

安逸虽然对封神榜有些兴趣,但却还不到必须要占据的程度,毕竟向这种法宝,只有在这一个世界才能发挥功效,如果离了这一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还不知dào



虽说他可以在这一世界多停留些时间,但到那时跟真武大帝闹翻,以他现在的修为,东躲西藏也不值当的。

而且,自始至终安逸就对佛教没什么好感。在昨夜听了真武大帝的一番话后,他觉得把属于天庭的封神榜依然放在天庭。看他们与佛教对掐,这才是最有意思的选择。

“如此一来,在保护赵斌的这几年里,自己依然可以留心一下封神榜,但却不必太过刻意的寻找。如果能找到自然最好,参悟一番,等真武大帝苏醒归还便是。如果不能找到,那也不会损失什么。而真zhèng

要上心的东西,还是那个神mì

的蓬莱仙岛!”

安逸想到真武大帝口中的那个蓬莱仙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蓬莱仙岛在其他小说中都只是一个东海的岛屿,历来有仙人居住。但想到在这个世界却是一片神mì

的地方,连神仙都不能涉足!”

按照真武大帝所说,这个蓬莱仙岛是盘古大神开天时掉落的混沌碎片,天地间只有这一个。除了道祖、佛祖等有限的几个人外,谁都不能近身,否则就会被仙岛四周浓郁的混沌之气把人消磨干净,然后也回归混沌,也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并且没有复活的可能。

而且,这个蓬莱仙岛并不固定,无时无刻的不在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并且其外面有不知名的大阵环绕,让人看不见它。即便使用推算之术,那蓬莱仙岛也因为是先天而生的东西,所以根本不能算出具体位置。

其实第一个发xiàn

蓬莱仙岛的人并不是道祖,而是一个普通仙人,偶然间在某一处发xiàn

了蓬莱仙岛,之后被混沌之气侵入体内,丧命在仙岛旁边。

因为那时候修仙甚难,得道者甚少,所以此事被玉帝知晓后,便禀报了道祖,之后组织了紫微仙君、勾陈仙君,以及后世甚少听闻的扬眉大仙、陆压真君、准提道人等等大法力者,前去查看。

当时的具体情况外人无从知晓,真武大帝也只说是听勾陈大帝说的这些事。或许他知dào

什么内幕,但却没对安逸说。

只告sù

安逸,当时连同玉帝去的十个人中,最后回来的只有玉帝、紫微、勾陈,其余之人不知死活。

三人回来之后,就再次找到太上道祖,而道祖原本不在意的心情也彻底凝重,终于亲自动身前去查看。可此时那蓬莱仙岛却又换了一个地方,道祖前去自然一无所获。

如此又过了不知多少万年时间,道祖某一日忽然召集了玉帝等人,并拿出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封神榜给他们,让他们建立天庭秩序,定制天条,最后竟凭着这一个封神榜,搭建了一个硕大的仙界。

现在的天庭,就是从那时候才搭建出来的。

其实原本道祖虽然实力高强,身份尊贵,但却也没有后世这种地位,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道祖才有了道祖的称号。至于之前叫什么,真武大帝没有说。

不过那本也并不重yào

,只知dào

自从那次之后,道祖每隔几万年必会闭关一次,时间有长有短,但每一次出来气息都要深奥许多,到之后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向面临着苍茫天地一样,不敢妄言了。

直到了这一次,大家才知dào

道祖每隔几万年一次的闭关是又一次寻到了蓬莱仙岛的位置,他在里面究竟得到了什么这个无人知晓,但之前他一直孤身前往,此次却召集了玉帝等人,所为目的必定不凡。

至于紧随其后的几位佛祖宣bù

寂灭,很有可能是谁走漏了风声,但也有可能是道祖共邀他们前往,这点谁也不得而知。

或许弥勒佛知dào

,更甚至他之所以联合天人族放任帝释天攻击天庭就跟此中隐秘有关系,但这一点却不是真武大帝所能知晓的,当然,安逸更不知dào



甚至连猜测都无从猜测!!!

就比如说那封神榜,没有人知dào

是怎么遗失的,是道祖收回?是蓬莱仙岛异变?是玉帝有用?还是弥勒佛搞得鬼?

假设封神榜就是蓬莱仙岛出产的,道祖他们此行一去,若是引发了蓬莱仙岛的异变,那封神榜就很有可能是被蓬莱仙岛召回。而且,封神榜既然能提供人法力,能让人脱凡成仙、能让人沟通天地,其本身就可以说是一等一的法宝,所以此次丢失也可能是玉帝有难,亲自把封神榜收了过去。

毕竟封神榜是被玉帝炼化的宝物!勾陈大帝只是代为掌管!!!

可如此一来,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天庭众神想要看到的,所以他们只把希望寄托于第三种,或许是弥勒佛搞鬼;第四种,或许是其他不知dào

的原因遗落下界。

这也是他们把真武大帝送下界的原因!

如果是弥勒佛搞鬼,真武大帝或可混进佛界,把封神榜偷回来;如果是遗落下界,真武大帝也要设法寻到。

不过安逸怀疑,真武大帝未必没有想要寻找到道祖他们的心思。而且,真武大帝肯定有什么事对他隐瞒了,没有如实的讲,但这些安逸也可以理解,毕竟如果是他,他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但不论怎么说,这个蓬莱仙岛都不是一个平凡的地方,能够引得道祖等人如此趋之若鹜,可见里面必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

究竟有什么东西呢?或者说里面有什么玄妙?

安逸感觉自己越发好奇了,这种好奇心,让他十分想要去看一看,不过,等他仔细的想了想后,却不禁无奈苦笑。

相比于道祖他们那一个层次的,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渣啊!

“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真的找到了蓬莱仙岛,那混沌之气那一关,自己也够呛过得去,如此一来……”

“不对!”安逸猛然惊醒,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蓦然一笑道:“不论这两件事是真是假,不论是蓬莱仙岛还是封神榜,这两种东西都不是轻易能够找到的。到不如万事随缘,以后依然多在外面走走,能遇到最好,不能遇到也不必太过在心,耽误了自己的修行!而眼下……”

安逸低下头,看着刚刚真武大帝递给自己的黑色珠子,笑容不减道:“眼下还是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剑法,想以那真武大帝的身份,这剑法既然能拿的出手,肯定不会太过掉价!”

这不仅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而且这黑珠子确实不凡,卖相那是相当的好,黑中透亮,亮中透幽,幽中带墨,一眼看上去就感觉特别的有韵味,玄妙无比,总之是个好东西就是了!

而就在安逸打算用神识探查一下黑珠子里面的功法的时候,那边躺在地上的赵斌手指忽然一抖,睫毛轻颤,紧接着,猛地睁眼!

“白雪!!!”(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先天五行凝剑诀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赵斌在黑暗中发抖,仿佛有一种难言的压抑在心头,让他呼吸困难,挣扎着,但却无法摆脱。

蓦然间,白雪婉约的身影涌上心头,那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儿,将心中那压抑的感觉瞬间退散,但是,却又有一种痛楚,伴随着记忆中的那道金光,汹涌而来,瞬间侵袭了全身。

赵斌浑身颤抖着,他不知dào

后面怎么样了,他想要醒来,却发xiàn

眼前是无休无止的黑暗,想要呐喊,但却发xiàn

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不甘的挣扎着,愤nù

的咆哮着,但换来的,却只是无边的黑暗,与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抹亮光,在黑暗的世界中出现。

赵斌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垂死者看到了生命之光,他鼓足了全身的力qì

,奋不顾身的向前一跃,瞬间,感觉自己被那白光包裹。

一阵似昏似睡的恍惚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温婉身影,以及,后面那仿佛夺命符一般的金光!

不——

眼看着金光降临,赵斌无声的呐喊着。

忽然,他感觉身体一沉,熟悉的知觉瞬间回归,逃脱了那种压抑的黑暗,眼前似乎有一团红光透过来,赵斌发xiàn

喉咙间终于可以发声,他奋力的呼喊出,那一声惊中带悲的沉痛:“白雪!!!”

一声呐喊,冲破喉咙,飞上九天云霄!

安逸身体一顿。掌心收拢握住黑珠子。侧身看向左后方地面。

只见赵斌猛地坐起。一双眼睛带着一丝丝慌乱,左右张望间,忽然,他定在身前一侧倒卧着不知死活的白雪身上,神情怔怔,心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化为一股热流,夺眶而出。

地上那单薄的倩影。无力的委顿在那里,透着一丝丝凄婉,直接将赵斌的心底击碎,恍惚中,他似乎回想起了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狐狸专注于与他吵架拌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狐狸悄然走进了他的心扉。

犹记得一路上她蹦蹦跳跳,犹记得一路上的说说笑笑。

昔日快乐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但赵斌却发xiàn

。他竟无力抬起双手,无力去抓住它。

……那一道金光。应该会很痛吧?

师父他当时根本来不及救援,白雪她……

赵斌发xiàn

自己不敢再往下去想,但脑海中的思维,却根本不受他控zhì

般,种种可能轮番出现,但最后,都被无力的推翻,只留下,一道金光,将心中的那抹倩影,无情的吞没……

……痛彻心扉!

赵斌简直无法面对,痛苦的闭上眼,不敢看地上的白雪一面。

悲伤的情绪,在天地间蔓延……

而就在这感人肺腑、潸然泪下的气氛中,安逸那不解风情的声音,蓦然出现,带着一丝丝玩味,似笑非笑道:“乖徒弟,人还没死呢,就这么急着哭丧?”

什么?!!!

“师父你说的是真的?”

赵斌根本顾不得安逸的语气,猛然睁开眼,跃至白雪身旁,伸出手来探了探鼻息,发xiàn

果然还有呼吸存zài

,不禁大喜过望,哈哈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

安逸看着高兴的连蹦带跳的赵斌,暗自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忍不住打击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嘎?

赵斌身体一僵,刚刚跳起来的身子戛然而止,“啪嗒”一声坠落。

他根本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对着安逸,急声问道:“师父,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白雪她……”

“唉……”安逸叹了口气道:“之前那道金光虽然被你拦下,但毕竟距离白雪太近了,如此大的法力波动,很有可能对她造成致命的伤害,不过……”

“不过什么?”赵斌根本无心疑惑安逸说的什么金光被他拦下,他现在只想知dào

白雪究竟怎么样了,尤其是听到很有可能造成致命伤害之后,对于“不过”之后的转机,他不禁更为在意。

但当他看到安逸神情沉重,脸色十分不好的时候,他不禁心中一抖,竟有一种不敢再听的感觉。

难道还有什么必死更可怕的后果吗?

赵斌双目紧闭,仿佛在等待临死前的判决。

但不料等待良久,却等来了安逸压抑的笑声:“不过那些都是为师瞎说的,其实吧……她只是单纯的昏了过去而已……”

“……”!!!

要不要这么玩人?!!!

你真的是我师父而不是上天派来惩罚专门我的嘛?

赵斌幽怨的看着安逸,仿佛是一个被无情抛弃了的小媳妇,是那么的哀婉、委屈。

安逸心底一阵恶寒,嫌弃的摆了摆手道:“别这么看着我,在这么看着我小心我抽你!”

赵斌眼神不变,面无表情看着安逸,幽幽地道:“您抽完我,可不可以让我抽您一下……”

就一下就行!

不然我会忍不住打死你的!

赵斌心中愤愤,可却忽然发xiàn

安逸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当下心中一紧,暗道不好,刚想要改口,却已经来不及了。

“啪啪啪——”一连三声脆响,赵斌眼前一黑。

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就是安逸平淡的话语,似漫不经心道:“好啊,那我就先抽死你算了,省的你欺师灭祖……”

完了,师父他真生气了……

赵斌一句话还没想完,就彻底昏死过去。而安逸则淡然收回手,没有一丝抽神仙的紧张。

现在他也看明白了,那真武大帝虽说与赵斌一体。但却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性格。虽然不知dào

这是怎么回事。但想来是投胎时出的意wài

导致。

而现在赵斌与真武大帝的意识,就好像精神分裂患者一样,一主一副,虽说抽赵斌真武大帝也能知dào

,但赵斌的身份是安逸的徒弟,抽他两下,真武大帝也不能说什么。

“就是不知dào

日后真武大帝完全苏醒后,赵斌这个意识还能不能保存。亦或者,赵斌这个意识的情感会不会影响到真武大帝。”安逸心中如此想着,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眼地上的白雪。

赵斌这小子对白雪动了感情这是显而易见的,而真武大帝既然又被称为荡魔天尊,那杀妖灭魔肯定是从不手软的。

这两者如果结合在一起……

安逸忽然觉得,真武荡魔大帝有朝一日恋上小妖精这种事情,其实还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准,而且结果其实也没什么必要的,最主要的还是过程,而过程他肯定是可以参与的。所以安逸随便想了想后。就不再做什么无谓的推断,转而再次将视线放到手里的黑珠子上。

按照真武大帝所说。这黑珠子是他一丝元神炼制成的,也是这个世界传承一些重yào

功法的方式。

像这种黑珠子里面,可以随意保存几种功法,一切都是按照炼制人的思想决定。而里面的功法,需yào

人投入一丝元神就可以查看,不过看过之后,这个珠子也就会随之消失,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保密方法。

安逸将黑珠子拿在手上把玩了几下,确定应该没什么隐患,当即按照真武大帝所说的方法,分出一缕心神沉入其中。

猛然间,黑珠子发出一道幽幽的光芒,安逸只觉心中一动,一篇功法凭空出现在眼前。乳白色的字体,在黑幽幽的珠子空间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安逸定睛看去,只见《先天五行凝剑诀》几个大字赫然在首,后面跟着蝌蚪一样的长篇功法,自然是具体的行功套路。

安逸静下心来,逐字逐句的向下看去,一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便感觉手中一热,意识瞬间被从黑珠子里面退出。而此时,黑珠子也似火一般的燃烧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彻底消失不见。

安逸对此没有半分惊诧,全部心神已经沉入到新得的功法之中,片刻后,满脸的喜色再也压抑不住,化为一声轻笑,在山顶之上,飘出了很远很远……

“没想到这真武大帝竟然这么舍得!”他看着东方已经全部升出的火红色太阳,心中忍不住感慨道。

只因《先天五行凝剑诀》这篇功法,其中虽说五行,但最紧要的,其实还是先天二字!

这篇功法共分三层,其中第一层是以体内五脏之气,聚天地五行之精,之后在五脏之中蕴养出对应五行的五行剑,这种剑是介于虚实之间,但总体来说还是真实的,并且比仙剑也毫不逊色!

而第二层,则是以体内五行互相搭配,逆练出阴阳二气之剑;第三层,则是阴阳相融,逆炼成先天混沌之剑!

原本在体内蕴养五行之剑就已经足够玄妙了,而之后逆炼阴阳、复返混沌的方法,更是独一无二!

“五行之剑的练法,可以让我对五行之道的体悟更上一层,甚至足以凭借它将意识天地内的草木山川全部补足,而阴阳之剑可以帮zhù

我领悟阴阳之道,至于混沌之剑……”安逸眼中精光闪烁,觉得自己这次真是撞了大运,赚大发了!

如果按照自己的推断,这篇剑法不仅仅对自己成就意识天地有帮zhù

,甚至还可以用剑法中逆炼阴阳归于混沌的方法,把意识天地也转化为混沌世界。

这样一来,岂不是自己的法力也会成为混沌之气?

更或者,按照《先天五行凝剑诀》这篇功法的记载,只要一步步逆炼回去,阴阳之剑还可以转化回五行之剑,混沌之剑也可以转化回阴阳之剑。这样一来,岂不说明他按照这种方法修liàn

,意识天地也可以在混沌与万物间转换?

安逸承认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但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彻底无法抑制,疯狂的在他脑海里面翻滚着。最终,安逸决定,无论成与不成,自己也要……

试!试!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迷情

其实某些物质的价值,有时候不仅仅是物质本身,就比如这《先天五行凝剑诀》,能够给安逸带来的意wài

好处,要远比剑诀本身来的大。

当然,这也需yào

碰对了人,毕竟《先天五行凝剑诀》在别人手里,充其量也就是一篇绝世的剑法,也只有在安逸手中,可以加快他意识天地的形成,更让他受到启发,对于意识天地有了新的想法。

这时候天地大亮,火红的太阳,像个刚出炉的大铜盘,熠熠生辉。远处,一座座青山,连绵起伏,高傲地屹立在蓝天之下,一排排绿叶稠密,仿佛一位位身披绿纱的少女,亭亭玉立,环绕在山峰上,远远望去,好似仙境一般。

山顶上,一阵春风吹来,赵斌再次从昏迷中清醒,抬起头,就看到安逸在朝阳下的背影,他脸色一变,爬起来快步走到跟前,舔起满脸谄媚道:“师父,刚才徒弟我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这个……嘿嘿……”

“赶紧给我滚蛋!”安逸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怒色。

赵斌一见,知dào

师父气消了,干笑一声道:“嘿嘿,就知dào

师父对我最好了……”眼瞅着安逸眉毛一立,赵斌不敢再继xù

说,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师父,那济颠他……”

“已经走了!”安逸知dào

赵斌想要问什么,也无心隐瞒,就把之后所发生的事对赵斌简要的说了一遍。熟料,赵斌听后却愁眉苦脸,跟丢了什么一样。

安逸心中诧异。挑挑眉问道:“怎么了?”

赵斌满脸沮丧道:“师父。按照您说的。过两年那什么真武大帝一醒,‘我’就该消失了?”

安逸点点头,心中一想,也确实有可能这样。

真武大帝的意识存zài

了不知多少万年,而赵斌的意识只有短短二十几年,两者相比,自然是真武大帝的意识更强,以后不论是吞噬还是融合。那“赵斌”这个人,确实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沉默片刻,安逸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该安慰安慰赵斌。毕竟不论怎么说,他们也是师徒一场,让他就这么看着赵斌因为这事以后悲悲惨惨消沉下去,心中也怪不落忍的。

可熟料,这时候赵斌忽然嘴角一咧,愁眉苦脸道:“如果只这样也就算了,毕竟有他能够有‘我’。活这二十几年也算够本了。可……一想到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有人看着,心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安逸有点没反应过来。

赵斌继xù

道:“师父你想想。吃饭有人看着,睡觉有人看着,就连洗澡都要有人看着,这还有没有一点隐私?”最后愤愤不平道:“如果是美女还就罢了,最可气的还是一个大老爷们!这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

……就为这个???

你他妈愁眉苦脸半天就因为感觉自己被一个大老爷们看光了心里感觉不舒服?

这个真的很重yào

???

比生命还要重yào

???

安逸觉得自己要重新认识一下赵斌了,他这是无脑脑残还是心性豁达?是没心没肺还是缺心眼子?亦或者……

是一种貌似坚强的外在伪装?

就在这时候,忽然身后一声“嘤咛~”响起。

安逸两人收拢心神转头望去,只见是白雪幽幽醒来,睁起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这充满生机的世界,之后,转向他们,转向赵斌。

赵斌表情一怔,快步跑了过去,蹲下身,满眼关怀道:“你,你醒啦……”

白雪这时候眼中依然有几许迷茫,被赵斌这么一叫,瞬间回神,抬眼看着他,犹豫道:“你……我……我们没死?……”

赵斌紧忙点头,激动道:“没有,我们没死……”顿了顿,他略微有些扭捏道:“那个……白雪……谢谢你……你,你没事吧?”

“嗯……”白雪也羞红了脸,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的谈话方式,让她耳根都有些发烫。

不知dào

为什么,总感觉空气中有一种令人浑身酥软的气味。

这边赵斌也是如此,仿佛心底有一丝酸痒,化为了一种叫做“**”的东西,尤其是空气中那种若有若无的香味,叫他浑身酥软骨头迷,朦朦胧胧滋生出一种爱意,像是一团火焰,正在燃烧。

安逸看着两人的表情,闻着空气中传来的味道,脸色无比怪异。

这种沁人心脾的香味,就连他心中都仿佛有一丝躁动,而赵斌两个人,更是双眼迷离。

眼看着他们这就要互相宽衣解带,当场恩爱一番,安逸终于忍不住干咳一声,大煞风景的打断道:“咳咳!这还有人呢……”

“!!!”赵斌两个人一惊,像是炎炎夏日一桶冰水泼下,浑身被一股寒意笼罩,意识瞬间清醒,互相看着对方,脸色腾地一下瞬间红透,似乎要滴出血来。

安逸无奈摇摇头道:“你们俩以后注意点,得亏这是深山老林,要是大庭广众丢人丢姥姥家了!”

赵斌腾地一下跳起,语无伦次道:“不,不是,师父……不是……我……我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我真没有……”

“别说了,我知dào

。”安逸摆摆手打断他,看着白雪似笑非笑道:“小狐狸的身份不凡啊,像这种连修道人都无法抵御的媚气,恐怕除了九尾狐,再也没有其他品种的狐狸可以发出来了吧?”

白雪满脸迷茫,慌忙摆手道:“不,不是我,我没有……”

安逸笑道:“你确实不是故yì

的,但却不代表你没有。”顿了顿,继xù

道:“这种东西应该是你动情时自动出来了,可能是你现在修为太低,等你以后修为高了,想必就可以收发自如了……”

白雪满脸通红,尤其是听到“动情”二字,恨不得自己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恰在这时他又看到赵斌正满脸傻笑的看着自己,当即心中羞恼无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对安逸大叫道:“别说了!!!”

安逸立马闭嘴,他也觉得当着人小姑娘面说人家动情了这确实有点不好……虽然这小姑娘其实是一个狐狸精。

不过这狐狸精,其实也分种类,如果是寻常的狐族,自然是以魅惑男人吸取元阳为修liàn

方法,而在狐族之中,天狐与九尾妖狐这两个种族却则不然。

天狐修liàn

讲究的是清心寡欲,浑身的气质甚至比仙女还要圣洁,所以她们轻易也不会动情,修liàn

多是清心寡欲,有着自己的一套体系,修成之后,大多能成为妖仙,从而在天庭之中享福,也算是一种正果。

而九尾妖狐则不然,她们的修行可以说是最为凶险的一种,因为九尾妖狐最容易动情,但本身修liàn

却是需yào

清心寡欲,可偏偏她们不仅容易动情,一动情还会催发出一种类似春药功效的气味,从而也会使其他人动情。

两相动情的结果,无外乎是相互结合,圈圈叉叉什么的。而这九尾妖狐一旦与别人那啥之后,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那一个人。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所托之人是个正道人士,或许她们还有可能成为正果;如果所托非人,那就会陷入魔道,从而万劫不复。

这不禁让安逸想起了封神演义中的妲己,心中想要问上一句,不知那妲己,对纣王是否有情。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无聊的想法,有情无情与他都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安逸很快就摇了摇头,甩开了这无所谓的念头。

这时候话已说开,赵斌两人知dào

原因之后,虽然还有着不好意思,但也能够坦然面对。尤其是赵斌,知dào

问题并不是出现在自己身上,那可是相当的洒脱,不过就是因为他这种疑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彻底把白雪惹怒了。

再怎么说白雪也是一个女性,属于女生的那点小害羞还是有的,而赵斌这种表情摆明了就是把所有责任都退给她,嗯……反正她就是那么想的,所以对于赵斌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赵斌这时候反应却有些迟钝,眼瞅着安逸把话讲明白了,白雪反而有点不高兴的意思,不禁凑上去问道:“白雪,你怎么了?”

“哼!”白雪讲头撇过一边,不搭理他。

赵斌想了想,还当是白雪不好意思,舔着脸笑道:“白雪,其实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嘛,毕竟那是你们这个种族的原因,又不是你本身……呃……反正又不是你自愿的……”

“你还敢说!”白雪咬牙切齿的看着赵斌,表情无比愤愤。

赵斌呆了呆,道:“我……”

安逸摇头失笑,看着即将陷入争吵的两个人,打断道:“好了,你们也都别说了,现在天色正早,我们也该启程了!”

“这么快就走了?”赵斌有些迟疑道。

“怎么?不愿意?”

“那倒不是,可是每次师父不都是要在一个地方呆几天的吗?”

安逸笑道:“以前确实如此,不过现在不需yào

了……”

“为什么?”

“先天五行凝剑诀啊!”

“那是什么?”白雪在此时好奇问道。

安逸缓缓摇头,道:“路上再让赵斌跟你解释吧,现在我们早点走,这里也没什么好kàn

的。”

“那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

“回家?”赵斌有些惊疑。

安逸笑道:“没错,回你家!”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蓬莱仙岛

安逸之所以着急送赵斌回家当然不是良心发xiàn

,就像他之前所说,之所以着急回赵斌家,还是因为《先天五行凝剑诀》而已。

这《先天五行凝剑诀》修liàn

首先要在五脏中凝练五行之气,在肝中孕育出木剑,心中孕育出火剑,脾中孕育出土剑,肺中孕育出金剑,肾中孕育出水剑。

像这种孕剑之法,必须每月按十二地支所代表的五行属性,然后在每日的特定的时辰修liàn

,如此数年才可以小有所成。

就比如正月,对应十二地支中的“寅”,所以又被称为寅月,而“寅”对应五行中的木,所以在正月,就要面朝东方,吸收天地间的甲乙木气,从而在肝中孕育木剑。

不仅如此,其实在每一天之中打坐的时辰都有讲究,就比如说吸收甲乙木气的时候,必须要在正月、二月中每一天的寅时与卯时,因为在一天的十二地支之中,对应木行的只有“寅”、“卯”这两个时辰。

同理,如果想要凝练火剑,就必须要在巳月、午月的巳时、午时。也就是四月、五月的九点到一点之间,面对着南方,吸收丙丁之火气,在心中凝练出一柄火剑。

这种剑为先天之气,是以无形无象,介于虚实之间,而且还会随着自己的修为增长而增长,可以说比之天魔明心剑也高上一筹,不,或者说根本没法比。

天魔明心剑在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器具,一个法宝。而五行凝剑诀修liàn

出来的剑qì

却可以与自身修为息息相关,总体来说这篇法术像剑诀还不如说是像功法。纯粹的剑修功法!

不过安逸打算结合自己的意识天地一起来修liàn

。而意识天地每多一样都代表自己多体悟一道。所以在安逸的手中,这也不失为一种术修的法门。

就好比之前他得到的《五雷正法》,其实在他意识天地中雷电形成的那一刹那,安逸根本无需再用五雷正法里的法门,就可以直接招出意识天地中的雷电用来攻敌。

而同理,只要安逸在五行之道上面体悟越多,将意识天地中山川草木孕育得到更加通透,那么他也完全可以将意识天地中的山水召唤出来对敌。只不过。相比于法术来说,这种要更加耗费法力而已。

就好比降雨之术,其他人可以施展特定的法术沟通天地,借助天地之力。而他却要完全以自己的法力凝聚雨水,这样所需yào

的法力,当然要比借助天地之力的要多的多。

不过,如果随着他对五行之道体悟的越来越高深,到最后也未必不能单凭自身法力不需yào

特定的法术就能调动外界的天地之力。但这一切说来还是过远,所以安逸并没有在这上面多费心神。

在与赵斌说过要带他直接回家之后,安逸便直接架起祥云。带着激动的赵斌与半是忐忑的白雪腾空而起,飞向天际。

白云悠悠。飞来去留。

一路上赵斌也把之前的事对白雪讲了一遍,但不知为何,却隐瞒了他将来有可能“消失”这一点,想来是怕白雪对他担心。

安逸对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对于身边人的态度,一直处于“无为”的状态,在他心里,别人愿意做什么不愿意做什么都是别人自己的决断,他完全没有必要乃至没有权力阻挠,就像是他也不会接受别人的看法以及劝解一样。

总体来说,他的决定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改变,别人的决定,他也不会有什么态度。

所以,赵斌与白雪两人,最后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安逸一点也不想管。

他一直都把自己摆在一个看客的位置上面,只不过,他这个看客很不负责任,经常因为自己改变剧情,而已。

就在安逸带着赵斌、白雪驾云向临安府飞去的时候……

……

某处不知处的古海……

……

海浪涛涛,延绵亿万。

在蔚蓝深海正中心处,一片上万里的灰色雾气,在海面上笼罩着,翻滚着,高耸入云。

那灰蒙蒙的雾气,无论怎样翻滚,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着那一道道灰色气流飞射出来,就好像吞噬万物一样,被碰到的海水凭空消失,就连虚空,都有扭曲的波动。

每一道灰色气流腾射,蔓延到哪里,连带着空间都出现黑色的裂缝,就像是……归为混沌!

而就在这一片混沌的雾气之中,隐约间,仿佛有三座巨大的岛屿若隐若现。

岛屿连绵不知万里,呈一个不规则的奇怪三才形状,整个的漂浮在灰色雾气之中,周围斜上方两座小岛略小,犹如日月星般将中间那处环绕。

三座岛上,仙鹤飞舞,瀑布流群,风景秀丽,鸟语花香,清香怡人,云山雾霭,更是增添了这里的一丝神mì



尤其是那缎带一般垂下巨大的瀑布,以银河落九天的奔腾气势倾泻而下,在半空中建起巨大而壮观的水帘幕,在阳光之下,唯美得犹如幻象。

就在这三座岛正中心的那座巨大的主岛上,某处不知名的谷中,万木葱茏,古树参天,而在山谷的正中心处,却有一座仿佛天地生成的石台,石台上有着一朵巨大的青莲,石台前方,却站着六个渺小的人影,隐隐以当中一个白发老者为首。

那老者面黄白首,额有参天纹理,日角双悬,长耳短目,鼻纯骨双柱,耳有三漏,美髭须,广额疏齿,方口,足踏地支,手把天干,姓李名耳,字伯阳,号曰老子,又号曰老聃,正是太上道祖!

其余五个,左面两人一身帝袍,颇具威严,中年模样,正是玉皇、紫薇二位大帝;右面三个,或肥头大耳,或面黄肌瘦,一身佛衣,正是如来、燃灯、阿弥陀三位佛祖。

这时候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俱都站在一处,相互间把目光投降最前面的太上道祖身上,沉默良久,如来当先开口道:“太上老君邀我等前来,就是为看这青莲?”

其余几人眼神微动,下意识的扫向那石台上巨大的青莲之后,又快速的挪回到道祖身上。只见道祖微微摇头,但双眼始终没有离开青莲上面,面色有些肃穆道:“道友可不要小看这里……”

燃灯古佛打断道:“老君还是直入正题便好,这一路来时,我等也都见到了。不说这岛外的混沌之气耗费了我等百年时间,就连到了这岛中,我等竟都不能腾空飞行,谁还敢小看这里?”

“燃灯所说极是,莫说飞行,就连我所修佛法都隐隐不能施展,若不是我等也入了大道,恐怕此时已与凡人无异了。”如来叹了口气道:“还请老君直言相告,邀我等前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三位佛祖之中,只有阿弥陀佛始终未发一眼,眉眼低垂着,但若仔细看也能发xiàn

,他一直拨动念珠的手在此时加快,显然心中也不平静。反观玉帝、紫薇两人,或许是相信道祖,亦或许道祖之前知会了什么,表情倒是相比较镇定。

道祖在此时终于收回了视线,转过头来对着身后几人,原本高深莫测的脸上,似乎挂起了一丝苦笑,道:“这一切说起来,其实还是贫道惹下的祸事……”

众人闻声皆不由身体一震,震惊的望着道祖,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祸事,竟然连道祖都能变了脸色。就连玉帝与紫薇都惊诧对望一眼,似乎对这里面的事情并不清楚。

燃灯看见,心里这才微微放松。毕竟如果要说起来,他们佛家与道祖的关系,绝谈不上什么交情。而玉帝他们,却一直仰仗于道祖支持,可以说与道祖颇为熟稔。此事若连玉帝他们都不知dào

,那就表明此行目的,确实不是针对他们几位佛祖的陷阱。

不过燃灯转而又想到,如果连玉帝两人都不知dào

,都要现在才告sù

,那这祸事恐怕真的不小。可这里究竟能有什么祸事?

燃灯不由自主的把眼望向高台上的青莲,只见那青莲四周宝光层叠,仙气缭绕,并不是什么邪恶之像,并且是从未有过的重宝,不禁有些微微出神。

这时候道祖已经继xù

说下去道:“想必几位道友也都猜到,那封神榜就是贫道在此间得来,其实不仅仅是它,这蓬莱仙岛之中的异宝,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道祖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但听了此话的众人却反应不一,尤其是燃灯,面部肌肉猛地一抖。而道祖却恍若未见,顿了顿,继xù

道:“这些异宝暂且不论,其实贫道第一次来的时候,在这里险些吃了大亏,现在便不一一赘述,只是想告sù

诸位的是,别看你我这一路行来并无危险,其实在这之前,这里原本有许多蛮古异兽,都被贫道清理了而已,如若不然,我等到这里还要多费一些周折……”

众人对视一眼,对于道祖所说的蛮古异兽起了好奇心,但这时候却不及多想,收拢心神,只听道祖继xù

道:“不论是异兽、异宝,还是诸位已经清楚的不能飞行,这些都足以证明此地的不凡,而贫道还想告sù

诸位道友一点,此地的更为不凡之处,那就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临安府外

道祖说道这里忽然顿住,依次扫过佛祖、玉帝等人,一字一顿道:“这、里、可、以、直、面、大、道!”

“什么?!!!”众人无不大惊,连一直没有表情的阿弥陀枯瘦的身体都轻轻一震,双眼瞬间睁开,里面有神光闪过,但却只一瞬,就又恢复了低目垂眉的模样,不过他微微颤动的耳朵,证明他对道祖接下来的话十分上心。

燃灯此时更为不堪,在听到道祖的话后竟惊叫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急忙问道:“道祖此言究竟何意?大道向来冥冥杳杳不可捉摸,怎么在此处会可以直面大道?!”

“难道此地是大道的源头不成?”如来也忽然开口问出,声音有些疑虑。而在他问完后,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道祖身上。

熟料,道祖摇头道:“源头与否贫道也不能知晓,况且,单凭贫道一人所言,也难免不足以为证。大家若是不信,可以试着在这里打坐一番,用寻常时体悟大道的方法,看看在这里是否会更为迅捷,更为容易的触摸到大道,如此一来,自然能知dào

贫道所言真假。”

众人对视一眼,玉帝忽然开口,声音有着长久以来养成的威严,但又略显恭谦道:“道祖没有理由欺骗我等,我等对道祖的话,自然不会有任何怀疑。”

这边如来顿了一下,与阿弥陀对视一眼,点头道:“玉皇道友所说不差,更况乎。此时也不是悟道之时。故还请老君继xù

为我等讲解。您之前所说‘祸事’,究竟是从何而来?”

而燃灯虽然想立即实验一番,看看道祖所言是真是假,但见众人都如此说,当下也不好一人落道祖面子,只好收拢心神,专心致志的听了起来。

众人注意力都在道祖身上,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都未说话的紫薇大帝,此时正若有所思的望着某一个方向出神。只有道祖,若有若无的扫了他一眼,但却没有任何表示。

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如来的话,太上道祖继xù

道:“既然大家都相信贫道,那贫道也不该卖关子……自从贫道发xiàn

这里可以直面大道,增加大道感悟之后,贫道便决心在此地修行。但之前贫道也已说过,此地原本有诸多异兽。那异兽各个都十分强悍,就连贫道也要小心提防。但凡遇见都要耗费许多手段。而且此地又不能恢复法力,所以每隔一点时间,在贫道法力即将告竭之际,贫道便会退出此地……”

原来他之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闭关是因为这样?若不是那些异兽,恐怕道祖就可能永远在这里不出去了吧?众人心中如此想到,对于道祖口中异兽的能力,也有了一番新的认知。

以道祖的法力都要小心应付,那些异兽又岂是易与之辈?

就在众人暗暗心惊的同时,道祖话语未停,依然继xù

说道:“其实若不是因那异兽,贫道恐怕绝不愿意出去,毕竟想要推断出这蓬莱仙岛再一次出现的位置,贫道也要花费很长时间……”

众人心道果然。

道祖顿了顿,继xù

道:“在一开始的时候,贫道只为了体悟大道,是以一直未探查这里,不过后来一次被一只异兽逼得没有办法,才慌不择路逃往这里面,但没想到因祸得福,竟然得到了封神榜,以及知dào

了越往里面,体悟大道越加容易……”

在场众人无不心惊,一是惊异与那异兽竟然能逼的道祖都慌不择路,而就是越往里面越容易体悟大道。

这说明了什么?

道祖不等众人询问,继xù

说道:“经过数次探查,贫道发xiàn

只有一条路径能够让大道更为清晰,而顺着那条路径,贫道一直走到了这里!一直到遇见了这朵青莲,在这青莲之后,大道的清晰度依然会继xù

消退,而坐在这青莲之上,竟让人有一种以身合道的感觉!”

这……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如果说之前众人的惊是惊骇的话,那现在众人的惊就是惊喜了。尤其是燃灯古佛,在看向青莲的目光中,竟有一丝丝贪婪滋生。

不过大家都不是愚蠢之辈,现在所有目标都指向这朵青莲,再联想到道祖之前所说的祸事,都已经可以肯定就是出在这朵青莲的身上。

不然以这朵青莲的神妙,太上老君会愿意把它公之于众?

燃灯有理由这么怀疑,因为这事如果放在他身上的话,他肯定也不会傻得说出来。而现在道祖既然把这个秘密告sù

了他们,那这场祸事肯定不简单!

就在大家都心中一紧,聚精会神等待道祖继xù

讲下去的时候……

南宋。

临安府。

城外树林。

一朵白云从天而降,云气散落,露出安逸三人的身影。

三人表情不一,安逸尚好,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异样,反观赵斌、白雪二人,露出一丝丝忐忑。尤其是赵斌,满脸近乡情怯的表情展露无疑,叫安逸看了,不禁心道这没心没肺的二愣子也有这般时候。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近乡情怯这种感情,是从古以来游子们特有的心声。

就像宋之问的一首诗中:“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每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一旦能踏上归途,自当心情欢悦。但这种欣喜之情,却会随着家乡的越来越近,而改为一种既是欣喜又是忐忑的复杂心情。

这中复杂的心情,既是即将见到亲人的欢愉,又是害pà

家中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的忐忑。这种忐忑,并不是多愁善感,而是每一个游子都控zhì

不住的胡思乱想。

就好像许久未见的老友、恋人,只要“初心不改”,那在时隔多年再次相见的时候,内心中所爆fā

出的那种强烈的感觉,连山洪暴发都不可比拟。

而这种“近乡情更怯”,害pà

“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情感,比之那“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落花时节又逢君”的久别重逢还要复杂的多。

俗话说: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对于流寓他乡的游子,一句乡音就足以令他热泪盈眶,心起波澜;更何况此时赵斌已经至了家门口。

赵斌这两年来,跟着安逸东奔西走,去过沙漠、到过草原、路过高山、踏遍森林,如此历尽风霜,此时终于回到家乡,即将见到家中的母亲,心中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而在这激动之外的那丝胆怯,自然是害pà

他离家日久,家中老母出了什么意wài



看着赵斌犹豫不决,一双脚抬起又在原地落下,始终不敢前行。安逸微微摇头,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道:“行了,别在这胡思乱想了,你难道忘了?在离开之前,我给你母亲留下几颗黄豆。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危险,早就动用了,为师也早就感知到,带着你回来了。”

赵斌苦着脸回头道:“师父,你说的我也知dào

,可感情这东西,完全控zhì

不了啊,我也没有办法……”

“就像是爱情吗?”安逸瞄了眼白雪,似笑非笑的打趣道。

赵斌瞬间涩然,满脸讪笑。

白雪颇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安逸一眼,却把火发到了赵斌身上,指着他破口骂道:“你说你还是不是男人,就这么一点小事,婆婆妈妈像什么东西,不就是离开家两年没回来吗,我离开我们青山好几十年了,哪次回去也没像你这样!”

赵斌可谓是无妄之灾,无辜的眨巴眨巴眼,最后竟憋出一句:“我又不是狐狸……”

就这一句可把白雪惹恼了!

什么叫你又不是狐狸?这不是摆明了骂自己是畜生?白雪觉得心里特别委屈,没想到赵斌竟然就这样看自己的。

说自己是畜生,畜生难道就犯法吗?

她努力憋着自己委屈的泪水,疯狂的扑向赵斌,双手胡乱的抓挠道:“赵斌,姑奶奶今天要杀了你!”

两人之间本来就距离不远,白雪只瞬间就扑倒赵斌身前。

赵斌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白雪的双手化为利爪,带着凛凛寒光,似乎真的下了杀手,他心下一震,下意识倒退一步,腰身往后一仰,使了一招“穿龙过海”,下面左脚像是一条毒龙,直钻向白雪的前胸。

眼看着那脚即将揣在白雪身上,白雪脸色一悲,但紧接着却换为一丝狠辣,竟然不躲不避,直直的那么迎了上去,双爪也由之前的肩膀改为直取赵斌喉咙!

赵斌心中骇然,不知dào

白雪抽的什么疯,但此时收招已经不及,眼看着就要同归于尽的架势。忽然一只手抓住白雪的胳膊,轻轻往上一带,安逸就将白雪的身子拉的一偏,在避过赵斌的脚的同时,也化解了白雪的招式,把她拉到自己身前。

“瞎胡闹什么!”安逸对着两人斥了一声。

看着依旧在手下挣扎的白雪,安逸眉头一皱,刚要再次训斥,却忽然脸色一变,转向赵斌,急促道:“不好,你母亲可能会有危险!”

“什么?!”赵斌一呆。

就连白雪,都下意识停止了挣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老太太惹得麻烦

树林中,面对着惊急交加的赵斌,安逸宽慰道:“你先别着急,刚刚我只是感觉到留在你家中的那三粒黄豆被触动了,相信有它们所化的金甲天兵在,你母亲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这话他说的一点不假,毕竟那三颗黄豆被他施展了撒豆成兵的法术,变成的天兵,比普通小妖怪都要厉害一些。更何况这在临安府中,料想也没有妖怪。

可赵斌此时却顾不得这些,急慌慌站起身来,道:“师父,我先去看看!”

说着,真武剑已然凭空出现,赵斌纵身一跃,就要御剑飞行,赶回家中。

赵斌眉头一皱道:“莫慌!你这样进去可知要惹上多少麻烦?用土遁之术赶路吧!”

“是,师父!”赵斌根本来不及多说,应了一声之后,就把剑光收起,化为一抹黄光沉入地底。

眼看着赵斌急匆匆离去,安逸却没有立即去追,松开已经不在挣扎的白雪的胳膊,转头对她道:“赵斌刚刚只是一时失言,你激动个什么?”

“我……”白雪此时也后悔了,呐呐道:“我也不知dào

刚刚怎么了,就赵斌一说完,就……”

“唉!”安逸叹道:“你不用说了,这些我知dào

。”顿了顿,道:“早就听闻狐女多情,狐性多疑,狐族多凶……你想必很在意赵斌的看法吧?所以在他一时失言后,你却误以为他在骂你畜生……以为他背叛了你……如此,才激发了你自身的凶性。让你瞬间失去了理智……我这样说没错吧?”

“谁。谁说的。我才不喜欢他……我才不在意他的看法呢……”白雪磕磕巴巴,有些不愿承认道。

安逸摇头道:“算了,以后你还是尽量控zhì

一下你的性情吧!这次还好有我在,不然你们真的要自相残杀?不后悔吗!”

白雪脸色微变道:“道长,你有没有……呃……有没有那种控zhì

性情的法门?”

安逸摇头失笑道:“罢了,看在赵斌的面子上,我就传你一篇清心咒……唔……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咱们还是赶紧追上赵斌。以免他出什么乱子!”

白雪闻言立即点头,但却为难道:“道长,可我不会土遁术啊……”

“你们狐族隐身还用遁术?”安逸挑眉问道。

“呃……”白雪呆了呆,吐了口舌头道:“人家一着急给忘了嘛~”

安逸笑笑,道:“算了,你也不认识赵斌家,还是我带你一程吧……”

话音未落,他身周已经升起一圈黄色光罩。

招呼白雪进来后,安逸一指地底,只见那黄色光罩瞬间融入地下。转眼就消失不见。

这土遁术是五行遁术的一种,说白了就是把身体用法力短时间跟泥土融入一体。如果是不敌逃跑的话,自然是深入地底,遁的越远越好。但现在是用来赶路,却不能在地底闭着眼睛瞎钻。所以安逸一直把身体维持在地表,以此可以认清道路,不至于走差。

他们所在的树林距离临安府只有区区两里的路程,不过几个眨眼间,安逸已经带着白雪来到城内,而这时候,速度却又有些减慢了。

毕竟安逸对临安府也谈不上熟悉,只能依凭着记忆,在街道下面的地里挪移。而这时候刚刚正午,街道上人来人往,安逸没有让人踩在脑袋上的习惯,所以在躲闪之间,速度就有些慢了。

一连转过两个巷口,安逸不厌其烦的溜着墙边,躲闪着可能会走过来的人,心里面却不由有些吐槽:如果这土遁的法术被后世的宅男得到,恐怕巴不得让人踩脑瓜顶吧?

尤其是女生踩,嗯,还尤其是夏天……

就在安逸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拐过最后一个巷口,终于来到了赵斌家所在的胡同中。

他还来不及收敛法术,就直接看到在赵斌家房子外面围了一圈的人,乌压压一大片,正七嘴八舌的压低声音议论着什么。

他眉毛一挑,也不急着先进院找赵斌,反而在巷口就收了法术,带着白雪向人群里走去。

白雪却皱眉道:“道长,我们不进去,去那里做什么?赵斌他……”

“这时候知dào

担心了?”安逸稍稍打趣了一下,笑着解释道:“以赵斌的修为,不可能这么快就被人解决,而现在里面没有传来打斗声,那就是赵斌把别人解决了,所以我们倒不如先听听百姓们怎么说,了解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什么的,也好对事情的整体有个判断。”

“哦……”白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自然不知dào

,安逸完全是一派胡言,只是想看看赵斌会怎么单独处理事情而已。

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这赵斌现在的法力不比以往,在现如今的世界,只要不是什么深山老怪出来,亦或者天人族、佛教找麻烦,估计短时间内没人呢杀得了他。

而眼下这件事的起因却是在赵斌的母亲,又闹得这么大,佛教与天人族也是要脸的,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出这么大事来,所以便可以排除了。而妖魔鬼怪邪道修士什么的,赵斌再不济也可以抵挡片刻,不可能这么快就被解决,所以眼下这件事,是凡人闹出的可能性居大。

果不其然,安逸两人刚到了人群外面,就听人们小声议论道:

“这赵家老太太也忒不明利,惹谁不好,偏偏惹这花花太岁王胜仙,他可是秦丞相的兄弟,又岂是能够易与的?”

“唉,可不是吗,秦丞相是谁?那可是秦桧的儿子!虽说他拜了济公长老为替僧后,确实变好了不少,但这花花太岁王胜仙,可依然是个狠角色!”

“就凭王胜仙与秦丞相的关系,即便杀几个人,只要秦丞相一开口,谁还敢拿他?”

“即便秦丞相不开口,以王胜仙在这京城的名头,哪个官不也得巴结他?”

“就算不巴结他,也没有哪个官敢得罪他,毕竟若是秦丞相算起账来,那可是了不得的!”

“所以啊,这一次这赵老太太我看是死定了!你说她好好的清福不享,没事得罪人做什么!”

“听说她也是为了救人,好像是一个姑娘,在游西湖的时候被王胜仙看上了,想要将人家带回家。而这事恰巧被赵老太太看到……”

“唉……王胜仙抢的人还少吗?说起来也是这老太太合盖倒霉,好死不死非要管这闲事……”

“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她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王胜仙想得到的人有哪个能逃得过?这不头天惹了他,第二天就来要人了!”

“都别说了,那王胜仙已经带着家丁闯进去了,刚刚还传出来惨叫,现在却又没声音了,说不定那老太太已经死了。”

“唉……可惜了!”

“不对啊!这赵家老太太家里没有男丁大家是知dào

的,仅有一个儿子,还出去学道了,可刚刚那声音,分明是几个男人的惨叫……”

“难道是……???”

……

安逸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很快就将事情串联起来,可之后,他却不禁无奈苦笑。

按照众人所说,加上他自己的推断,赵斌的母亲应该是是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带着丫鬟去西湖踏春去了。正巧遇见一位小娘子,也在西湖踏春玩,赵老太太可能看人家长得标志,想着给自家儿子说个媳妇,所以拉着人家来了个相谈甚欢。

而就在这娘俩交谈的时候,王胜仙王大官人带着一帮狗腿子来了。

那王大官人也是个有眼力的,一看小姑娘美得跟个天仙一样,当即是两眼发直小弟弟打颤,就差把人家小娘子扒光就地正法了,但大官人也是知dào

羞臊的,没好意思大庭广众演上一场春宫戏水肉搏图,就派了两个狗腿子,“请”小娘子到府上玩玩。

当然这个“请”是在他看来,实jì

上跟强抢民女没什么两样,又加上大官人名声在外,实在不怎么好听,所以我们小娘子当然不从。

可小娘子不从也不好使,毕竟王大官人历来以强抢闻名,当即就打算扛着她就走。

这时候老太太不愿意了,估计是觉得那小娘子是她给自家儿子相好的,怎么可以让人抢了去?所以便站出来阻拦。

王大官人对美丽的小娘子还能好点,怕细皮嫩肉伤到就不好“玩”了,但对一个满脸褶子的糟老太太可不感兴趣,当下就吩咐狗腿子揍人,老太太死活不论。

老太太一见自己要挨揍,心下也已经怕了,就要把安逸留下来的黄豆子掏出来试试,管用不管用的用过再说。

而就在这个关口,却忽然来了两位壮士,一个姓陈名亮,一个姓雷名鸣,眼看不过王胜仙的为人,就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三拳两脚把王胜仙揍跑了。

老太太自是感激不尽,想着把两位恩人请回家里款待款待,而那两位恩人有要事在身,马上就要去外县,就推脱没来。

而老太太也不好强求,就算了。

可没想到,这刚过了没几天王大官人找不到雷鸣、陈亮,就找她这来了。老太太这回是彻底没辙了,就把黄豆子倒出来使用了,如此才被安逸感知到。

安逸想通之后,当即就是苦笑,暗道这老太太还真会惹麻烦,不过,当想到原著之后,他又不禁感叹:难不成,这就是命运?

亦或者……缘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谁家弟子谁家院,谁家院中现冰清

在原着之中,赵斌就是因为救一个姑娘得罪了花花太岁王胜仙,才拜的济公为师。

而眼下,赵斌提前拜了安逸,却没想到他母亲也不甘寂寞,竟然像原着中赵斌同样的方式,把王胜仙给得罪了。

这一次济公虽然没来,但雷鸣、陈亮两人可都是济公的徒弟。所以,安逸在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后,不禁心生感慨,暗道这他妈就是猿粪啊!

相比于安逸来说,白雪却不知dào

这里面的道道,虽然她也知dào

赵斌没有危险了,但还是略有点担心,不知dào

老太太有没有意wài

,毕竟老太太出了什么事赵斌可是会伤心的……

呸,我才不是在担心他呢!

白雪小嘴一嘟,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眼珠转动间,见安逸还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她不禁上前问道:“道长,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进去啊?”

安逸回过神来,好笑道:“现在就进去,看看你急的!”转头打量了一眼四周环境,见大门紧闭着,他指着右面墙道:“我们从这里进去。”

白雪好奇道:“为什么呀?从门进去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太引人注意了。”安逸摇头道:“那大门想必是王胜仙为防止人偷看关上的,而现在赵斌去了里面,也不知把王胜仙怎么了,若是大打一顿还好,若是直接杀了,被外面这帮人看到,报官之后,难免是一番麻烦!”

白雪恍然点头。顺着安逸之前所指的地方望去。只见那墙边有一颗古树。枝枝桠桠种栽在那里,足有两人合抱粗,树干与墙面距离不过一两米的样子,当即就要走过去攀爬,却不料被安逸拦下。

疑惑的回过头去,却见安逸抚额长叹道:“原来就听过‘陷入爱情的人智商等于负数’,一开始我还不信,但现在我信了。”顿了顿。他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好歹也是个狐狸精,就不能聪明点?我不让你走大门,你就干脆连法术也忘了?直接爬树?你是嫌不够引人注意吗?”

白雪被安逸说的很是不好意思,调皮的吐了吐小香舌,眼睛一眨一眨十分可爱。

安逸丝毫不受影响,带着头走到墙边,瞅了瞅没人注意,直接施展土遁术,将自己与跟在身后的白雪送了进去。

赵斌家的院子其实并不大,也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正北面一排几间正房,左右各有两间倒座。中间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安逸与白雪穿墙而过后,却正巧出现在左厢房之中。

两人没有停留,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却见在庭院中立着三个金甲侍卫,俱都手持金刀,将五六个人团团围住,押解在院子里的一颗垂柳树下。

在他们的不远处,赵斌手持真武剑架在一个人的脖子间,同时脚踩着那人背部,将那人紧紧的踏在地上,侧面对着他们。

安逸两人忽然从厢房中走出,赵斌听见开门声,微微侧头,讶然道:“师父,白雪,你们怎么……”说道这里他忽然顿住,明显也反应过来。

白雪赌气似的哼了一声,对赵斌的话爱答不理,一直跟在安逸身后。安逸呵呵一笑,对赵斌点点头后,转而看向他脚下那人。

只见那人三十来岁的面貌,五短身材,长相甚是丑陋,一双眼睛一大一小,额宽眉稀,留着两撇八字胡,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模样。安逸失笑道:“这就是王胜仙?”

赵斌也不惊讶安逸是怎么知dào

的,点头道:“没错,这就是王胜仙。”安逸摇头道:“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赵斌疑惑道:“什么意思?”

“名满京城的恶霸偏偏长成一个小瘪三的模样,还真是委屈他了。”安逸笑意吟吟说道。

白雪在后面被逗得“噗嗤”一笑,抬眼却发xiàn

赵斌在呆呆的注视着她,不禁横了赵斌一眼。但落在赵斌眼中,却仿佛烟波流转,百媚皆生,一时间竟不由痴了。

这时候,被他踩在脚下的王胜仙忽然回过神来,挣扎着大喊道:“快放开我,你们知dào

我是谁吗?还不赶紧把我放开!!!”

赵斌瞬间清醒,眉头一皱,猛然加大了脚下力度,踩得王胜仙“哎呦”一声,之后他又将真武剑在他的脖子上靠了靠,冷声道:“不想死就别给我乱动!”

王胜仙只觉一股寒意蔓延,当即吓得不敢反驳,身体也瞬间老实了。

安逸走了过来,随口问道:“怎么回事?”

赵斌道:“不知dào

,我刚把他教xùn

一顿,正要问呢,您老人家就来了。”

安逸无语摇头。

忽然,“吱呀”一声门响从身后传来,原来老太太在王胜仙来时把撒豆之兵丢到院子就躲到了屋中,之前赵斌来的时候只顾着揍人,没有说话,老太太也不知dào

是他,所以一直未敢出来。

之后听到了安逸两人的谈话,老太太听出是儿子的声音,当即也不顾丫鬟的劝阻,急匆匆打开房门,果然见赵斌立在院中,她不禁喜极而泣,大喊一声:“儿啊!”之后便泣不成声。

赵斌浑身一震,抬头看着阔别两载的老母,双眼中也是湿润,大喊一声:“娘亲!”便已顾不得压制脚下王胜仙,丢下手中长剑就狂奔而去。

“噗通”一声,赵斌跪在母亲身前,“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老太太已经紧走几步,蹲下身摸着儿子的脸庞,一把将他拉入怀中,老泪纵横,抱头痛哭。

就在这感人至深的当口,白雪都不禁双眼通红。这边王胜仙却瞅得了机会,双手一撑地面就要爬起,但不料忽觉眼前人影一闪,背部上又被一只脚踩了下来。

他心中惊骇,鼓起全身力qì

却根本挣不脱半分,艰难的转过头,却见之前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人,此时正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王胜仙大喝一声,色厉内荏道:“你知不知dào

我结拜哥哥是当今丞相,还不赶快放了我,或许我还能饶你不死!”

安逸无奈摇头,不识时务的他见过多了,但还没见过这么没眼力的。也不想想,既然他们敢拿下他,难道还会怕他这点威胁?更何况,这院子里这么多人,有哪个是他能够惹得起的?

别说秦丞相,就是皇帝来了,给不给好脸色都要看心情呢!

可王胜仙却不知此节,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怕了他了,当即呵斥的更加卖力了:“兀那道士,赶快把你的臭脚拿开,不然……”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不然怎样?”安逸把天魔明心剑架在王胜仙的脖子间,好整以暇的问道。

王胜仙嘴角一咧,感觉自己都要哭了。他头一次发xiàn

自己哥哥的名头竟然不管用了,不禁心中惊骇,眼前这一帮究竟是什么人。

可惜,注定没有人会回答他。

安逸见赵斌正在跟老太太玩母子情深,也不愿意打扰他,心中想想左右无聊,索性就蹲下身要跟王胜仙聊聊。却吓得王胜仙大叫一声,磕磕巴巴道:“你……你要做什么!”

“呵呵……”安逸笑眯眯的拍了拍王胜仙奇丑无比的脸蛋,口中啧啧道:“你说你,明明是武大郎的身材样貌,干嘛偏偏要干西门庆的事!”

王胜仙呆了一呆,不知dào

武大郎、西门庆又是什么人。

他能知dào

也就怪了,毕竟《水浒传》离现在还有一百多年才能出现呢。

至于说历史上真实存zài

的人物,嗯,确实有个叫武值的武大郎,确实也娶了个叫潘金莲的老婆,但人家武值是文武双全、清正廉明的县令,而他老婆潘金莲也不是什么裁缝之女,反而是一个知州家的千金,贤良淑德,品行端正,以善良贤惠勤劳仁义闻于乡里,也是有着贞节牌坊的。嗯……根本不认识什么西门大官人!

不过这些东西也本不重yào

,安逸也就是一说一乐的事,说完之后见王胜仙不能理解,他也懒得解释,更懒得像赵斌一样总踩着人家,索性就一个定身术丢过去,把王胜仙定在地上,自己也抬起脚站了起来。

白雪却在这时走了过来,好奇问道:“道长,您刚刚说的那两个人究竟是谁?”一双眼睛眨啊眨啊,好奇的望着安逸。安逸心中瞬间闪过两个字:卖萌!

他看了看赵斌母子俩,见他们依然哭的稀里哗啦的,一时间估计也顾不到自己,不禁心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跟萌妹子打发打发时间。

可是……该说哪个版本的呢?

水浒传还是金瓶梅?

个人感觉,水浒传关于两个人的情节太短,嗯,还是金瓶梅够劲!

但是……跟徒弟媳妇或者说小女朋友讨论这玩意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叔嫂萍踪得偶逢,娇娆偏逞秀仪容。

私心便欲成欢会,暗把邪言钓武松?

啧啧……确实有那么点点不妥啊!

就在安逸心中无聊的转着念头的时候,忽然,在房中又走出一位女子,此女身形颇高,有种鹤立鸡群的清姿仙态,纤侬合度,体态美至难以形容。

尤其使人印象深刻的,是晶莹剔透的面庞上,那略显薄弱的唇瓣,令她倍添冰清玉洁的美姿。

只见她刚一出来,便樱唇轻吐,一把比仙籁还好听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向老太太问道:“赵大娘,这位难道就是你的儿子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冰清愁恨何能免,销魂黯淡情何限

如仙籁般美妙的声音,像是涓涓细流,滑过整个院子,仿佛有一种炎炎夏日里甘冽的感觉涌入,让院子里瞬间一静。

赵斌母子停止了抽泣,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们颇为不好意思。赵斌因为是背对着安逸,首先看到的自然是刚从房中走出的姑娘,见自己并没有见过,不禁向母亲问道:“娘,这位姑娘是?”

老太太摸了一把眼泪,笑道:“看为娘乱的,竟然忘了介shào

你们认识。”说话间,赵斌已经扶着她站起身来,老太太欣慰一笑,拍了拍赵斌的手道:“儿啊,终于懂事了……”

“娘……”赵斌不满的叫了一声,怪她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个。

老太太呵呵一笑,道:“好,好,为娘不说便是……”正说着,却转过头向安逸福了一礼道:“妾身见过道长,让道长看笑话了。”

“不碍事,人之常情而已。”安逸笑着拱手还礼,问候道:“老夫人,一别二载,尚可安好?”

“有劳道长挂碍……”

一番简短的问候过后,老太太请大家进屋叙话,安逸却道不急,指着王胜仙道:“老夫人还是说是这个恶贼究竟是什么来历吧!”

赵斌点头道:“对啊,娘,这人为什么来咱家里闹事?”

“这事情说来话长……”老太太说着,忽然一顿,向安逸问道:“道长,这王胜仙怎么不动弹?”不等安逸说话,赵斌抢先笑道:“娘。这就是仙家法术啊。是不是很神奇?”

“真的?”老太太果然面露惊讶。

而这时。刚刚走出房间的那名女子眼中隐有异彩流动,但她却没有擅自开口,只是走到了老太太身边。

她这一动,众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瞟了过去。老太太见此,不禁拍了下额头,说道:“瞧我这脑子,刚刚还说为大家介shào

,只这么会儿竟然就又忘了!”

说着。拎其那女子的手,老太太笑着对大家道:“这位是清婉姑娘……”不等说完,那女子已福身道:“小女子林清婉,见过诸位……”

“原来是林小姐!”安逸几人都是抱拳道。

老太太微笑在一旁看着,之后,又主动介shào

起安逸他们,但在到白雪的时候,却顿住了,一双眼询问的看向赵斌。

“娘,这位是白雪。是……”赵斌说到这里也卡住了,不知dào

该怎么往下介shào

。难道要说是个妖精?赵斌猛的摇摇头。心道还是不作死了,但一时间却接不上话,不禁求助的望向安逸。

他这一望,却没看到白雪银牙暗咬,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安逸偷笑之余,倒也罕见的没拿赵斌开涮,主动接过话头,对老太太道:“这是贫道后来收的一名弟子,也是赵斌的小师妹。”说着,转头对白雪道:“白雪,还不见过老夫人,他可是你师兄的母亲!”

嗯,最后一句很意味深长的……

且不说白雪呆萌萌的跟老太太打招呼,这边王胜仙却倒了血霉了,浑身僵直着不能动,让他感觉比死了都难受。

就连张口求饶都做不到!

王胜仙心里是又惊又怕,他发誓,如果他今天能或者逃出去,一定不来惹这帮妖人!

顶多就是把他们的行踪禀报给秦丞相,说不定到时大军围剿,那他们肯定逃不掉……

……算了,万一逃掉了呢?还是保命要紧!

这时安逸等人已经见礼完毕,赵斌再一次问起母亲是怎么回事,而这一次老太太却没有犹豫,就站在门边,对安逸他们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总体来说,老太太所说的与安逸猜测的也相差不了多少,至于事件的猪脚,或者说引起矛盾的关键点,就是老太太身边这个叫林清婉的冰清玉洁高冷大美人。

不过还有一点不一样的便是,清婉大美人的身世有点略惨。

只见老太太说道一半,声音转悲,挽着清婉大美人的手,充满爱怜道:“婉儿他也是苦命人儿,从小就没了爹爹,由娘亲一把拉扯带大,没想老天不长眼,就在年前,又把她娘亲收了去,可怜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却要抛头露面……”

安逸注意到,在老太太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林清婉面容平静,并未配合的露出一脸悲色。但她原本就显单薄的嘴唇,却紧紧抿在一起,使整个人显得更加冷峭。

可是偶尔时,她眼中却还会闪过一丝凄婉,这让安逸不禁暗自点了点头,心道老太太说的事情应该属实。

按照老太太所言,这林清婉本不是京城人士,其人幼年丧父,一直同着母亲,而她母亲也是一介女流,可想而知两人生活并不怎么样。

不过虽然不怎么样,但她母亲每日给大户人家做工,每天洗衣做饭什么的,那家人又待下人们极好的,一个月下来也能赚几个工钱,所以倒也不愁吃穿。

其实按常理来说,这林清婉的母亲林老太太在人家府上做老妈子,林清婉也本该去做个丫鬟之类,毕竟相比起来,丫鬟要比老妈子挣的工钱多。

但林老太太却是个有主见的,想让自家女儿找个正经人家嫁了,后半辈子能够幸福。而若是进了大户人家做丫鬟,难免有人说闲话,被污了清白,所以就一直在家里养着,等着日后出阁找个好人家。

因为那大户人家有个小姐,与林清婉年岁相仿,而那小姐又是个温柔的性子,也不嫌弃林清婉家贫,两人之间互有来往,日久竟成了好朋友。每天叫林清婉进府谈谈天,顺便教她识识字,而林清婉又天生聪慧。时间一长。所以就渐渐有了丝大家闺秀的气质。

不过。事情总是有好有坏,人也亦然。

那大户人家姓许,而生性温柔的许小姐,却有个骄奢淫逸的色狼哥哥,见林清婉越长越好kàn

,最后竟起了淫邪的心思,想要将她纳为妾室。而林清婉自然不从,又因为许家人对这许公子放任的狠。怕在许家出个什么意wài

,所以之后就去的少了,渐渐与许小姐断了联系。

但这人的色心若是一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好斩断的。

那许家大公子自从见不到清婉大美人后,心里面就跟猫抓一样。之后,自有狗腿子给他出主意,跟踪林老太太到她家去,想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许大公子从善如流,在派人摸清了林大美人家庭住址之后,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摸摸寻上了门去。

俗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那许大公子或许是犯了这个忌讳。亦或许出门没看黄历,总之到了林清婉家后,她们母女俩正做着女红,并没有分开睡下。而许大公子或许并没有一龙转双凤,母女共翱翔的心思,但当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索性就欺身而上,决定先干一个是一个。

林清婉母女俩当然不从,在争斗其间,许大公子不小心把林老太太脑子上磕了个窟窿,眼见着连脑浆子带血一起往外流,许大公子这个脓包也怂了,甚至都连杀人灭口都没想起来,屁滚尿流的就跑了。

一路跑回家,后怕不已的许大公子也后悔了,反应过来,害pà

还活着的林清婉去衙门告他,也顾不得会不会被骂,赶紧找许老爷子给他擦屁股,

许老爷子本是个好人,一听之下自然震怒无比,但念及许大公子是他家独苗,也舍不得大义灭亲,赶紧带着管家跑到了林清婉家。

这时候林清婉已经哭晕了过去,又因为是在晚上,左邻右舍基本都睡下了,所以就还没有人发xiàn

。好在许老爷子为人还算正派,没有一狠心,把林清婉弄死。倒也叫林清婉逃了一命。

不过事情该解决还是要解决的,许老爷子把林清婉叫醒,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一边说着“对不起”、“教子无方”之类,一边又叨絮前情,说自己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希望林大美人看在他家十年来对她们母女不错的份上,能饶过孽子一命。并且又准bèi

了上千两白银,送给林清婉,给她母亲做后事等等。

林清婉虽然自幼在她母亲的影响下,使得性子十分清高,但却也是个面冷心热的。眼看着许老爷子一个大老爷们竟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而且他说的也不错,他家一直以来对她们母女都很好,可以说是她们的恩人,又加上念及与许小姐的情谊,一时间心乱如麻,竟然稀里糊涂同意下来。

不过同意归同意,但钱她是决计不会收的,并撂下一句什么“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后,便以家中余钱安葬好母亲,再之后,就彻底离开了那个伤心地。

好在她虽然是一个女儿家家的,但也有些小聪明,一路上并没有被人骗了去。在来到临安府后,盘缠基本用尽,便靠着跟母亲学的女红以及跟许家小姐学的书画,摆了个既卖书画又卖鞋袜的小摊,因为她字体清秀,心灵手巧,倒也有不少人愿意买她的,一时间也能维持生计,就在这里安下身来。

但没想到时运忒不济,她刚刚安定下来,就又被花花太岁王胜仙看上,幸好有赵老太太以及雷鸣、陈亮两位壮士搭救,不然她也唯有死路一条了。

这也是安逸认为这件事多半是真的的原因,毕竟像林清婉身上那一丝清傲的气质,寻常人装是装不出来的。

经过这一番交谈时间,也已经到了傍晚,夕阳西下,暮云合璧,落日熔金,天色逐渐黯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天色将暗,赵斌在母亲说过林清婉往事之后,心中对她大是同情。

但如今也不是长谈之际,一边还有王胜仙等着他来解决,是以只是抱拳一礼,说了声“林小姐受苦了!”便转头看向母亲道:“娘,你与师父先进去歇息,我把这王胜仙解决了,在来向您请安。”

老太太问道:“我儿,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事?”

赵斌道:“这王胜仙恶事做尽,如今正是他报应到了的时候,且看儿子把他杀了扔到城外,看他以后还怎么猖狂!”

说着,看向王胜仙的眼中,透出一丝凛然杀气。

在他心中,母亲不亚于逆鳞,这王胜仙敢动母亲,那自然是找死!

可老太太却脸色一变,呵斥道:“胡说八道!这王胜仙虽然恶事做尽,但他乃是当朝秦丞相的弟弟,你怎么能说杀了便杀了!”

“娘亲无需多虑。”赵斌瞬间收拢面上煞气,转过头,对老太太笑道:“那秦丞相官再大,也不过一介凡人,他还管不到儿子我!”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老太太的手狠狠落到赵斌脸上。

赵斌满脸愕然,不知dào

母亲为何要对自己伸出手。

老太太满脸怒容,道:“这世间是有王法的,哪里用的到你来草菅人命!”

“可是……”

“可是什么!”老太太根本不给赵斌争辩的机会,怒声道:“你难道忘了你爹爹的教会了吗?!”

赵斌呆了呆,呐呐道:“孩儿记得……”

“既然记得。如今怎么又说出这杀人的浑话来!”

赵斌张了张嘴。一双眼求助的看向安逸。

安逸微微摇头。却不说话。

赵斌无奈,回过头,对母亲解释道:“娘,孩儿也不是弑杀之人,这点您比我要清楚……”顿了顿,见老太太面色稍缓,他才继xù

道:“儿子之所以要杀这王胜仙,不仅是因为他坏事做尽。更因为我们如今已经得罪了他,若是就这么放了他,难保以后他会报复,所以才要斩草除根……”

老太太听了赵斌的解释,面容多少有些缓和。

她之前之所以那么气氛,只不过是担心儿子在外面学坏了而已。现如今见赵斌分析的这么头头是道,心中怒气也已经消了大半,但听到赵斌最后的那句斩草除根,她依然忍不住眉头一皱,训斥道:“动不动就要斩草除根。你究竟是去修仙了还是修魔了!”

这一句话就有些重了,连安逸都无辜躺枪。

赵斌闻言脸色更是一变。急忙解释道:“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师父他……”

老太太说完也发觉不妥,何况安逸就在一旁看着,故不等赵斌说完,连忙赔罪道:“道长赎罪,老妇人一时糊涂,言语无状,还望道长莫要放在心上……”

“无妨,老夫人爱子心切,担心他学坏了,这点贫道可以理解。”安逸表情淡淡道。

白雪在后面脖子一缩,她可不认为安逸有这么好说话,两只眼睛不禁东张西望,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最终,她将目光停在窗口的一盆花上。

那花儿也不知叫什么名字,端的是奇芳异卉,竟然一株上共开十八朵花,且朵朵颜色不同,形状不同;红的就是全红,紫的便是全紫,更无半分混杂,各有各的妙处,在夕阳的照射下,仿佛有一缕缕的烟气缭绕,美轮美奂,让白雪不由看的痴了。

这时候林清婉恰巧也把目光放过来,白雪瞬间惊觉,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冲她的一笑,林清婉则是点点头,神色间颇有几分清冷。

白雪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暗道一声装模作样,却听安逸又再次开口了。

“老夫人,赵斌所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既然老夫人不愿,想必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夫人不如现在说说,也好不让赵斌为难。”安逸看了一眼院子中的那几个人,笑着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愣了愣,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有得什么主意……”

那你还他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安逸笑了笑,闭口不言。

赵斌看着师父的表情,则在心里暗暗叫苦。

以他对安逸的了解,如果遇见什么事,他要么不去理会,要么就直接了当的解决。

就好比今天,那王胜仙妥妥的是要杀了的。

而若是有人非要一意孤行,就像老太太这样,明明有最简单最稳妥的方法不用,偏偏顾忌这顾忌那,最后很有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安逸肯定会袖手旁观,来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得任何商量!

沉默了片刻,赵斌不指望安逸再说什么,只要不生老太太气便好。

转过头,却见母亲表情有些不好kàn

,似乎隐隐猜中了师父的话外之音,他不禁苦笑,上前劝慰道:“娘,既然您不愿意,那我就把他放了便是。”

老太太沉着脸点点头,没有说话。

赵斌又道:“不过放他走了,我们也要收拾收拾东西,早些离开这里,以免他日后报复。”

“此事容我再考lǜ

考lǜ

……”老太太说完根本不给赵斌机会答话,就转身进了房间。

只剩下赵斌对着安逸苦笑,解释道:“师父,我娘她……”

“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吧,从今天开始,我要修习《先天五行凝剑诀》了。”安逸直接打断道。

赵斌无奈,但也只好依言行事。

依然是之前所住的那件房屋,安逸走进去之后就将赵斌打发了,对于王胜仙是放是杀,再也没有任何关心。

盘腿坐在床上。他本打算真的修liàn

那凝剑诀的。但算了算月份后。却不得不放qì

了。

现如今刚进四月,所对应的正是十二地支中火属性的“巳”,但“巳月”还需“巳时”,而巳时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这时候刚到傍晚,却是不能修liàn



安逸想了想,念及五雷正法刚刚修liàn

到第二层,而今又没有事。正好可以拿出来修liàn

一下。

五雷正法虽然也分属五行,但限制却要少的多,再加上他又有雷神宝印,所以什么时候修liàn

都可以。

只见一道光芒闪过,雷神宝印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闪烁着微弱的雷光。

那雷光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之中,化为一丝丝钻入他的鼻子,被他融入五脏六腑,锻炼成自己的法力吸收。

时间,缓缓流逝……

外面天际逐渐黑暗。赵斌在恐xià

了王胜仙一番后,最终还是放他走了。

回到屋中。先是向母亲再次请了一次罪,将老太太哄得高兴了,母子两人就聊了起来。

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两人才反应过来,这时,唯一的丫鬟小红已经煮好了饭,赵斌便招呼白雪、母亲并林清婉吃过饭再谈。

老太太这时气基本已经消了,见安逸还没出来,问道:“我儿,你该吃饭了,你怎么不去请你师父?”

赵斌道:“娘亲不必担心,师父他早已到了辟谷之境,不需yào

吃饭了,况且他此时在修liàn

,也不适合打扰,我们自己先吃吧。”

老太太点点头,对于仙家神妙也听说过一些,是以便不再询问。反而又拉着白雪聊了起来,比如说问问家常贯籍之类,总体来说气氛还算不错。

一直聊到月上中天,老太太精神有些乏了,几人这才相继睡下,院子中再次回为了平静。

有三两蛙声,在墙角响起。

忽然,“吱呀”一声轻响,林清婉的身影从房间中走出,轻手轻脚的,摸到安逸所在的房间外面。

她此时面容依然清冷,但却有一丝无法抑制的紧张流露出来。

悄悄的靠着安逸的窗户前,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嘴中舔了舔,轻轻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窟窿,然后把眼睛,放在那里,透过窟窿望向房间里面。

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似笑非笑的面庞。

她心中一惊,“噔噔噔”后退几步,房间门恰在此时打开,安逸从里面走出来道:“林小姐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林清婉脸色微变,但瞬间就消失不见,继xù

归为一丝清冷,道:“没甚么,只是想请教道长一些事情,冒昧打扰,还请道长多多包涵。”

安逸好笑道:“哦?不知什么事情需yào

深夜造访?”

林清婉噎了一下,停顿片刻,道:“小女子只是想问道长,这世间可有真的神仙?”

安逸往赵斌房间中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有是肯定要有的,只是不知姑娘问这些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既然现在知dào

了,那便不打扰道长了。”林清婉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安逸看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他之前刚刚从修liàn

中退出,就感觉到有人接近,本还以为是小贼之类,却没想到是这个女人。

看着林清婉走进屋中,关上门消失在眼前,他摸了摸下巴,忽然感觉,这个姑娘貌似不简单啊!

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他再一次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转身走回了自己房间。

随着房门关上,院中再次归为宁静……

而林清婉的房间中,清婉大美人却眉头深锁着,迟疑的望了一眼安逸的方向,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复杂。

她走到床边,合衣躺到了床上,但却毫无一丝睡意。

睁着眼望着房顶的黑暗,她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觉。

最终,她又翻然坐起。

在黑暗中,怔怔出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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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同赴相府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安逸便已经起床,在院中练了一会儿许久未练的剑术。赵斌出来后,正巧看到安逸收剑,他连忙上前请安。安逸口说不必。

这时候白雪也正好醒来,蹦蹦跳跳过来打了声招呼。

安逸点点头,交谈片刻,对两人吩咐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正式五行练凝剑诀了,每日巳时的时候,不要让人前去打扰我。”

赵斌、白雪满口子答yīng



安逸又道:“赵斌你的修行也不要落下,还有白雪,之前我答yīng

传你一套清心咒,等一会儿你来我房间,我亲自传授给你。”

赵斌点头称是,白雪嘻嘻一笑,十分高兴道:“好呀!”

这清心的法门白雪早就惦记上了,即使没有昨天那一件事,这“清心咒”对她们九尾妖狐也有着不小的帮zhù

,所以对于安逸愿意解囊相授,她自然是开心之极。

没一会儿,赵老太太与林清婉也相继起来,面对着安逸,两人面上毫无异色。

尤其是赵老太太,这一晚上时间,似乎使她忘了昨天的那点不愉快,对着安逸更是笑脸相迎。

像这一种结果,可以说是在情理之中,安逸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多看了几眼林清婉。

这目光恰巧落到白雪眼中,只见她眼珠滴溜溜一转,悄悄在赵斌身旁,踮起脚耳语道:“赵斌快看,你师父好像对那个小姑娘很感兴趣哎……”

“嘘!”赵斌小声道:“这你都敢说,不怕师父整治你?”

安逸整治人的方法有很多。五花八门想怎么来怎么来。完全没有任何忌讳。

这一路上白雪就见赵斌没少挨过。听赵斌这么一说完,当下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看了眼安逸,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才略显安心。

可安逸耳聪目明,又怎会听不见?

只不过是心怀五行凝剑诀,懒得搭理她而已。

可好事多磨,人越想做成什么事情。在那之前,常常会遇到许多波折,安逸现如今就是这样。

在吃过早饭之后,刚要告辞众人回房去准bèi

,但不料在此时,却忽然感觉到又很多人在快速的靠近,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砰砰”的拍门声,只听人喊道:“里面的人快都出来,我们家相爷有请!”

安逸转头望向赵斌。这相爷是谁,自然无需多问。不过他十分怀疑赵斌的能力,不然怎么会一天就让人找上门来。

而相比于他的悠然来说,老太太脸色就不好kàn

了,原本阻拦自己儿子杀人,就是想避免惊动相爷,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惊动了,这让她感觉十分挫败。

赵斌对此却没有太过诧异,向安逸探寻的望过去,见他果真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不禁摸摸鼻子苦笑,道:“师父、娘,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孩儿出去看看情况。”

“小心……”老太太还没说完,赵斌已经站了起来。

给了老太太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对安逸呲牙一笑,之后便再不停留,甩开大步向外面走去。

打开院门,赵斌看见外面人有很多,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家牢牢的包围住。

他们全都穿着公差服,为首的一共有八个人,这时候见赵斌打开门出来,其中一个青衣大汉道:“你就是这家的主人,赵斌?”

赵斌面色不变,抱拳道:“正是在下,不知dào

几位官爷来寒舍究竟有何贵干!”

“究竟为何,我想你心里比我们还要清楚。”那大汉将手放在腰间挎刀上,嘿嘿冷笑道:“昨天你打了秦相爷的弟弟,相爷十分不高兴,但听闻你们几个身怀异术,相爷怜尔等之才,故请你们过府一叙,希望你们可不要让我等为难!”

赵斌看着他身后的人,在加上包围自家房子的,林林总总一共上百号人,他不禁眉头一皱,心下为难:这么多人,若不同意动起手来,总不能全杀干净吧!

这时候四周又有百姓远远围观起来,那大汉扫了一眼,嘿嘿冷笑,把百姓们吓得一个退步,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赵斌看到,眉头更是紧皱,百姓太多,闹僵起来更是不好,难免要伤及无辜,他沉吟了一下,抬起头道:“既然相爷诚心相邀,那我就随你们走上一趟。”回身关上门,他继xù

道:“好了,官爷请头前带路,我们走吧!”

“慢来!”那大汉挡在赵斌面前,呵呵笑道:“相爷说了,为避免你母亲在家中挂念,还是一起去的好。还有你那什么师父师妹,想来也是身怀异术之人,又怎能忍心错过?”

赵斌脸色一沉,寒声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那大汉虽如此说,但脸上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赵斌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弟子不便为师父做主,赵某人进去请示一下,几位差人稍等片刻吧!”说完,便转身进院,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那汉子面色也冷了下来,旁边一个手下道:“赵大哥,这赵斌也忒不识实务,我们要不要给他一些厉害悄悄!”

其余六个也是纷纷符合。

那赵大扫了一眼自己的七个兄弟,摇头道:“不必了,谁知dào

他们究竟有没有能为,若是向济公长老一般,我们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还是大哥考lǜ

的周到。”其余七个人对视一眼,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意思。

原来他们是这临安府衙门的八位班头,说起来名字也颇为有意思,分别是赵大、王二、张三、李四、孙五、刘六、耿七、马八,在之前秦丞相要借灵隐寺盖大碑楼的木头却遭济颠抵挡的时候。就是他们八个人行动的。

当时济颠长老可没少坑他们。并且还让他们在丞相府出了丑。所以这次听闻赵斌身怀异术,不自觉就小心了许多。

赵斌对这些身后的事情并不知晓,一路上来到正房之中,安逸几人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他进来,老太太就迫不及待问道:“我儿,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赵斌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外面的经过说了,并嘱咐母亲不要担心,才转头对安逸问道:“师父,那秦丞相说要‘请’我们一起前去,您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切,什么请啊,哪有这样请人的!”白雪不屑的嘟囔一声,也是把头转向安逸。

这几乎就是习惯,安逸抿了口丫鬟小红刚刚泡上的茶水,对赵斌笑道:“想必你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吧?不妨说说看!”

赵斌嘿嘿一笑。挠了挠脑门道:“什么都逃不过师父的法眼……”

“别废话,快说!”

“是。师父。”赵斌正色道:“以弟子的意思,那秦丞相既然‘请’我们过去,我们不妨就去看看,总之他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大不了我们一走了之而已。”

安逸听言暗自摇头。

其实现如今最好的方法,应该是直接收拾东西走人,毕竟,无论几人法力再高,老太太两个都是凡人,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意wài



但昨天老太太就表示不愿离开,所以赵斌做的这个决定也算恰当,毕竟要真的出事,也好叫老太太死心。

不过这都是站在别人的立场考lǜ

的,而安逸何时考lǜ

过别人?只不过左右要带在赵斌身边,懒得做一些无谓的争执而已!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全听你的吧。”在赵斌说完后,安逸如是道。

事情既已经定下,赵斌安抚老太太一声,就搀扶着她向外走去。安逸、白雪已然先行一步,站在院中等候。

林清婉因与老太太最熟,始终陪伴在老太太身侧,此时正跟赵斌一左一右的搀着老太太。

刚刚走到门边,赵斌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对着另一侧的林清婉道:“今日之事,本与小姐无关,一会儿不如先由赵斌送小姐出去,以免连累了小姐。”

林清婉眉头轻蹙,声音依然清冷道:“赵公子此言差矣!”顿了顿,道:“此事说来还是清婉一人惹下,如今遇到危难之际,清婉怎能忘恩负义?若是撇清关系,岂不是猪狗不如!”

“清婉果然是个好姑娘……”老太太颇为欣慰,越发觉得林清婉模样俊俏,配得上自家儿子,心生怜爱道:“此行确实危险的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想来那秦丞相也不会刻意查你,倒不如……”

林清婉打断道:“赵大娘无需多说,清婉心意已决,断不会做那猪狗不如之举!”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院中。安逸最烦这些儿女情长,是以示意赵斌快些,自顾自的走向门边。

赵斌见此便没有多言,搀着老太太快步跟上。

打开大门,外面等候的几位官差没有丝毫不耐之色,见出来之人果真如相爷吩咐的是五个,为首的赵大哈哈一笑,道:“赵壮士果真信人,不让我们兄弟难做,日后若有机会,我赵大请你们喝酒!”

转头向安逸道:“想必这位道长便是赵壮士的师傅了吧?”他啧啧两声,道:“没想到竟真如此年轻,若不是之前早就得到谕示,恐怕赵某真的不敢相信!”

“少废话,还不赶紧头前带路!”还没等安逸说话,赵斌便没好气道。

事已至此,他当然不会再给什么好脸色。

赵大却毫不在意,挥手招呼了一下兄弟们,将安逸等人围在里面,带头向丞相府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秦家狗儿

赵斌家在临安府西城,距离北城的丞相府有着不短的距离,行走在路上,因为几人被官差围着,吸引了不少老百姓的目光,安逸左右无聊,便旁敲侧击了一下秦丞相是怎么知dào

的。

按理说那王胜仙见识了他们的手段后一副胆寒的样子,本不应该再来惹他们,可事实上却依然通知了秦丞相,这不得不让安逸好奇,难道他不怕秦丞相制不住他们,反过头来再去报复他?

很快,这个问题就在赵大口中得到了解答。

原来那日王胜仙确实已经消了报复的心思,但他带来的那几个手下中却有一个犟脾气的,心中不甘,就鼓动王胜仙,甚至以激将之法激他,说什么若是就此算了日后威信将毁于一旦,再也无法在京城扬威作福。那王胜仙脑子一热,就找到了秦丞相,心想着不管哥哥解不解决的了,只报复一次,日后再不惹他们便是。

嗯,很光棍的想法……

就在一路交谈之中,约摸半个时辰后,几人就已经来到相府,只见门厅奢华,正红朱漆大门大开,门前两座威武的狮子,威严高耸的气派十足,大门顶牌匾,“丞相府”三个鎏金大字苍劲有力,矫若游龙。

天子脚下,朝廷重臣,住处果然不一般!

安逸暗赞一声,这时候有一位五十岁的老人门内走出,此人乃是秦府管家秦安,是被秦丞相派出来接应的,故见安逸等人到来。走上前来道:“相爷已经等候多时。几位随老奴进来罢!”说完。还冲赵大使了一个眼色。

赵大呵呵一笑,回首挥了挥手,将多余的衙役遣散,只留下自己兄弟八人,压着安逸几人同管家秦安向府内走去。

一路上穿花过巷,九曲回廊,竟又走了了几分钟,一行人才见到秦丞相。

只见这秦丞相也是五六十岁的年纪。头戴乌纱帽,翅起玫瑰攒细巧;身穿紫罗袍,寿山五云海水闹;腰挂白翡壁,富贵高升玉带条;足蹬墨尼皎,细篆白底把毡包;相貌甚难瞧,五官丑恶奔楼头,白发下巴梢,瓯口双眼睛儿暴。

果然是万古奸臣秦桧之子,生来就不是一副好人模样!

那秦丞相见几人一进门来并不说话,反而盯着他一张老脸猛瞧。知dào

自己并非俊俏公子,不至于美得令人忘言。

而除了美来自然是丑。他不禁心火顿生,但好在已经过了在乎美丑的年纪,此番也不过是因众人不识礼数,故眉头一皱,沉声道:“尔等见官不拜,可是藐视朝廷?”

刷刷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逸身上,毕竟他是赵斌的师父,按理来说,这时应当辈分最高的答话。而老太太一介妇人,说话不合礼制,自然可以排除。

随着赵斌等人将视线集中到安逸身上,秦丞相也知dào

了谁是主事之人,是以也看了过来,对此安逸不禁暗自苦笑。

他本来真的不想说话,按照他的想法,既然是老太太惹出来的事,那就该让老太太自己解决,老太太解决不了,赵斌身为他儿子愿意帮就帮,但和他可没什么关系,更何况这老太太还糊涂,满脑子都是妇人之见还不自知,仗着自己是赵斌对我母亲就瞎做决定,不听人言,安逸对她着实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这时候事情既然发展成这样,他自然也不会露怯,面对着秦丞相审视的目光,他洒然笑道:“秦丞相此言差异,我等方外之人,可不通甚么世俗礼数。”

秦丞相道:“她们也是方外之人吗?”说着,一双眼微微眯起,打量着赵老太太几人。

赵老太太浑身一寒,心中怕的要命。

安逸却并不搭茬,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屋子,才笑道:“秦丞相上来就兴师问罪,恐怕也不是待客之道啊,既然‘请’我们前来,难道就不知‘请’我们坐下?”

这两个‘请’字,安逸刻意加重了语气,秦丞相眼中寒光闪过,老太太却吓得险些晕厥过去。

秦丞相是怎么身份?那可是当朝宰相!位列三公。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杀个人跟玩一样,岂能是好相与的?

安逸这话中带刺任谁都能听出来,难道他就不怕秦丞相恼羞成怒把他宰了?

作死也不要牵连到别人好不好!

老太太看了看赵斌,见他脸上竟也毫无异色,首先反应过来的并不是放心,而是想到之前面对王胜仙,赵斌张口闭口就说杀人,她不禁心想,原来“根”在这里。

怪不得赵斌之前那样!有这么个师父,能好的了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因嘴欠被人杀了呢!

老太太想到这里,双腿一软,要不是赵斌搀着险些就要跪拜下去,但表情也十分不好kàn

,眼看着就要哭诉出声,跪地求饶,秦丞相终于发话了。

“来人,看茶!”

短短四个字,落在老太太耳中却不亚于天籁。

不过转而,她又震惊于秦丞相竟然没有翻脸,也更害pà

安逸再说什么胡话。

安逸可没有心情管一个糟老婆子,他可没有老太太那么单纯,知dào

这秦丞相不过是暂时按捺怒火而已,若是一会儿让他不满yì

了,那该打该杀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施施然的自行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他抿了一口下人刚端上来的清茶,侧头看向秦丞相,笑着问道:“不知丞相叫我等前来,究竟有何寓意?”

秦丞相的脸色不好kàn

,若不是之前见识过济公的神奇,叫他知dào

这世上真有能人,恐怕这时候早已经翻脸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也未必就怕了安逸!

按捺住心中那一抹愠色,秦丞相面色归为平静。也是端起茶碗押了一口。声音淡淡道:“道长何必心急?一直还未请教道长名号。不知dào

长可否告知?”

“好说,贫道安逸。”

“安道长远来是客,却不知为何要与舍弟为难?”秦丞相放下茶碗便兴师问罪道。

安逸毫无所惧道:“这一点令弟恐怕不敢隐瞒,秦丞相想来应该比我还清楚。”

秦丞相双眼一眯,道:“安道长就不怕舍弟搬弄是非,引起你我的误会?”

安逸道:“若秦丞相仅凭三言两语就能被人家挑唆,那还不足以令贫道生惧。”

“呵呵……”秦丞相笑声中不带半分感情,声音飘忽道:“那不知安道长惧怕什么样的人呢?”

“这天下还未曾有过!”安逸声音平淡。但却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意味。

仔细算起来,其实还真的这样。

无论什么人,他或许会暂避锋芒,但还从未有过畏惧之心!

无所谓,所以无所畏!

秦丞相眼睛眯得更紧了,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对于安逸竟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想他自出生以来,父亲是当朝大官,后来更荣登宰相,哪个人对他不是巴结无比。

尤其是到了长大后。自己也做到了丞相的位子,更是无人敢在他面前大声喘气。即使有,也都被他罢免的罢免,流放的流放,一直到了现在,朝堂之上再无敢反对他言之人。但现在面对安逸者一介布衣,他竟然生出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来,这叫他如何能忍?

轻哼一声,秦丞相面色一冷道:“安道长难道就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什么交代?”安逸抬眼看了一下秦丞相,低声笑道:“秦丞相难道是说王胜仙?他不过咎由自取罢了,其实若让贫道处决,绝不会让他如此轻易的……”

忽然,外面一声“爹”传来,将安逸声音打断。

屋内众人无不望去,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哥,衣着十分华贵,一进来,看见厅内有这么多人,他神色一呆,诧异问道:“爹,这些是什么人?”

原来此人正是秦丞相的独子!

安逸肆目打量一眼,只见秦公子疏眉大眼扁平鼻,满脸麻子招风耳,也是一个矮挫模样,不禁“啧”了一声,怪道老秦家的基因果真良好。

可就在此时,他却忽然听到身边赵斌的一声嘟囔,像是说“难道王胜仙是隔壁老王?”差点忍不住一口茶叶喷将出来。

隔壁老王这个“典故”是他无聊的时候对赵斌说的,此时听赵斌提起,猛然发xiàn

,这秦公子的身高像王胜仙还真的赛过像秦丞相!

难道是货真价实的“王叔叔”?

安逸看着秦家父子脸上满是怪异。只不过因为赵斌的声音极小,连安逸也是堪堪听到,秦家父子自然一无所觉。

对于安逸面色忽然转变,秦丞相也是心升疑惑,但他老来得子,是极其宠爱自己这个儿子的,所以只是暂时压下,对着自家儿子和颜悦色道:“苟儿刚从外面回来?为父还有一些事要做,你先去后院给你娘亲请安吧……”

“噗嗤——”一声轻笑,将秦丞相打断。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白雪两只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两只肩膀止不住的耸动,似乎在努力的憋着笑意,见众人都看过来,竟然“呜呜”的摇头,似乎在辩解,“不是自己笑的”。

但这种伎俩怎能瞒的过人,秦丞相怒目而视,喝道:“小丫头,你笑什么!”

“呜呜……”白雪一个劲的摇头,两只手捂着嘴死不说话。

老太太离着她近,见她如此,怕她激怒秦丞相,所以便拉了一下她,说道:“相爷问你话呢,你还不赶紧回答!”

这一拉劲头不大,但却恰恰将白雪堵着嘴的手拽掉一只,白雪只觉口头一松,就再也忍不住了,指着秦公子大笑道:“咯咯……苟儿……秦苟儿……咯咯咯……秦苟儿……”

众人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过来,只有安逸、赵斌面带异色,但随着白雪反复的念“秦苟儿”这一个名字,渐渐都听出不对来了。

秦苟儿,秦苟儿,这不就是在说秦狗儿吗?

秦丞相脸色霎时黑如锅底,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够了!”然后抓起茶杯向地下掷去。

而此时,客厅两侧偏殿已经占满了官差,连外面,也有一群手拿弓箭的爬在屋顶上,十分隐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波三折

眼见茶杯即将落地,安逸素手一拂,只见那茶杯似有什么托着,凭空悬浮又飘了回去,稳稳当当落到茶几上。

安逸若无其事笑道:“秦丞相宽宏大量,何必跟一个小姑娘置气?”说完,他还是回头象征式的训斥了白雪一声,道:“还不快给丞相、公子道歉!”不过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愠色。

而白雪倒也听话,赶紧闭嘴止住了大笑,但肩膀依然止不住一抽一抽的,忍着笑意道:“抱……抱歉……我真……真不是故yì

的……”

秦丞相脸色变幻,一张脸由红转青,由青转黑,由黑转绿,由绿转紫,一时间五颜六色煞是好kàn

,但可以看出,他就是一个即将要爆fā

的火山。

而就在这时,那秦狗儿公子却忽然“呀”的一声,看着白雪的面上不禁毫无怒色,反而满面桃花的,痴痴地道:“还未请教这位小娘子的芳名?”

“……”在场众人一阵无语。

见过奇葩的,还没见过这么奇葩的。

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更奇葩的还在后面。

只见秦狗儿公子刚一问完,忽又看到白雪身侧的林清婉,一双眼更显迷离之色。

安逸看到,忍不住怀疑这若是在二次元,这秦狗儿公子的眼会不会变成心形飞出来。

不过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只见他嘴唇微张,隐隐有一丝透明的液体流出,眼神迷离道:“这位小娘子……可曾婚配否?”

秦丞相肺都快气炸了,他没想到自己这儿子竟然表现这么不堪。一时间老脸涨得通红。竟然都忘了阻拦训斥。

可秦狗儿却不知他老爹现在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一双眼色色的在白雪、林清婉两人身上打转,更露出满脸痴像,最后竟然忍不住迈步上前,停在白雪、林清婉中间,左右团团鞠了个礼道:“小生秦苟,愿娶两位小姐为妻,还请两位小姐能够成全!”

他这一番不仅唐突,更不合礼制。白雪本是一只小狐狸,自然不会感觉如何,反而还觉得有趣。可林清婉却是习过礼记的,闻言不禁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侧过脸去不愿看他。

而秦狗儿恰好抬头,正见林清婉完美无瑕的侧脸,肤白如新剥鲜菱,脸庞完美的弧形,更添俏媚,不由得心神一荡。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抚摸。

林清婉眼角余光看见,当即心中一怒。但她也知这秦狗儿的身份,不敢惹事,便向后退了一步,正好绕过赵斌躲在身后。

那秦狗儿一见美人竟然躲在一个小白脸后面,脸色微变,瞬间闪过一道不喜,哼声道:“你是什么人,还不赶快给本公子闪开,你挡住本公子看美人了!”

赵斌顿觉哭笑不得,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极品的,在自己老爹面前调戏美人,难道就不怕挨骂吗?

还是说这也是他们老秦家的传统?

无比怀疑的眼神,投注在秦丞相身上,让秦丞相瞬间惊醒。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秦丞相只觉老脸火辣辣的,转过头,对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吼道:“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秦狗儿无比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爹,满脸无辜道:“爹,你为什么要吼我……”

看着眼前这一番景象,安逸不禁扶额长叹:老秦家这是注定要后继无人了啊!

想那秦桧大官人何其风光,以一个“莫须有”的“谋反”罪名就能把忠武大将军岳飞玩死,而眼前这个秦丞相,之前也是一个人见人怕的狠角色,只不过之后在遇见济颠,才收敛了一些。再反观这个秦狗儿,以目前来看,还真就像条狗了,嗯,还是一只宠物狗。

不过安逸倒也不是真的替他们家惋惜,毕竟“人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这句话流传不算久远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整个全中国,恐怕都不会有哪个希望秦桧子孙无穷,每一个都向他那样“聪明绝顶”的。

虽然说眼下这个世界与历史上的稍有偏差,但秦桧依然是那个干掉岳飞的“大英雄”,用一句土话来说,那是牛老鼻子了!

安逸想到这里忽然一怔,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世界会不会有崖山之战?

崖山之战是一个很有名的战役,这次战役之后,赵宋皇朝的陨落,同时也意味着南宋残余势力的彻底灭亡,蒙元最终统一整个中国。中国第一次整体被北方游牧民族所统一。部分人评价这场战役,认为其标志着古典意义华夏文明被蒙元统治,失去了自主性;故有“崖山之后无中国”这一说法。

崖山之后无中国啊!多么痛苦的耻辱!!!

安逸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可紧接着,他却不禁苦笑。

挽救全中国可是一个大工程,他就算再怎么妖孽,本职也是一个修行者,斩妖除魔是没问题,但要真治理起世俗就抓瞎了。而且掰起手指算一算,这时候距离崖山之战还有将近百年时间,让他等到那时他可耗不起。但若是现在即便他像《蜀山》里灭清朝一样把蒙元的统治者灭了,只要那个民族还在,估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虽然他知dào

铁木真,知dào

忽必烈,但他不知dào

他们的祖宗啊!

难道要把蒙古族全灭了?

安逸无奈摇头,他现在可没有那么疯狂,杀人他不排斥,但“莫须有”的屠杀还是算了吧,毕竟他可不是秦桧大官人。

而就在安逸胡思乱想之际,这边秦丞相骂完孩子,却由衷的对安逸生出一种好感来。

刚刚安逸那一声长叹,再加上之后出现的“惋惜”的眼神,恰好让秦丞相看到了,这不禁让他心头一热,直欲把安逸引为知己。

只因为对于他这个儿子,在其他人眼中他看到的除了嘲笑就是幸灾乐祸,从没有哪个真的会为自己感到惋惜。

安逸现在完全属于蝎子粑粑独一份,所以秦丞相心中感动之余,对安逸的感官瞬间就提升了。

他转过身来,对安逸叹道:“竖子无礼,让道长看笑话了。”

“⊙▽⊙”

这个转变让大家一时间根本缓不过神来,就连安逸,自认机智,都不由得一愣。顿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道:“丞相说笑了,贵公子只不过一时……呃……一时还未开窍,等日后时间长了,自然会寻回您的风采……”

秦丞相感动道:“还是道长知我,说起来我可没为这孽子操心,但不耐他……”

“-_-#”赵斌看着滔滔不绝对着安逸大吐苦水的秦丞相,慢脑门子黑线。

对于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就连神经大条如他,都反应不及。

但秦狗儿公子却没心没肺的紧,眼见父亲不再唠叨自己了,竟然丝毫不知悔改,屁颠屁颠跑到白雪面前,口中再次说着各种仰慕的话,就差单膝跪地求婚了。

赵斌在一旁看的心生不喜,感觉就跟吞了苍蝇一样,看了一眼师父,却见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正在“嗯嗯啊啊”的应付着秦丞相。而秦丞相这时候就真的像见了至交好友一样,噼里啪啦说个没完,把安逸搞得不厌其烦。

不过安逸倒也没有真的狠声拒绝,像秦丞相这么热情,若再是冷言相向也太说不过去了,而且——盛情难却啊!

只见房间里一片“其乐融融”,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将到此圆满结束的时候。忽然,“嘎巴”一声脆响传来,紧接着,是秦狗儿惨不忍睹的叫声,响彻房间!

“啊!”

众人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只见秦狗儿痛苦的捂着胳膊。仔细一看,那胳膊竟然呈九十度角向外歪着,明显已经被折断,旁边是白雪缓缓的收回手,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她瞪着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无辜道:“他要摸我屁股……”

秦丞相怒发冲冠,睚眦欲裂,但看着白雪无辜的表情,却不觉胸口一闷,深吸一口气,吩咐一旁下人道:“赶紧扶着公子爷回去休息,然后拿着我的令牌,去宫中请太医来,速度要快!”

“是!”

看着下人退下,秦丞相才寒着一张脸转向安逸,眼中有冷芒闪过:“道长认为,我如今该不该为我儿报仇?”

安逸无语的看向白雪,白雪也似乎也知dào

自己闯祸了,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安逸摇摇头,转回过来,看着秦丞相道:“若按理来说,贫道确实可以反驳贵公子先欲行猥亵,但如此一来,未免不近人情,且也显得太不知世事。既然白雪祸已经闯下,此时再说什么也是虚言,秦丞相自拟一个章程吧,贫道一行接着便是。”

“道长果真是聪明人!”秦丞相脸色依然难看,但毕竟缓了缓。

看着安逸沉默半晌,他沉声道:“既然道长这么体谅,秦某也不好做的太过。故,劳请道长在府上暂住几日,等小儿好些了,问问他的看法,不知dào

长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安逸一脸淡然的回答,看的赵斌满心疑惑:

……师父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这不对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众人心性

丞相府占地广大,约有几十亩地,戒备森严,寻常难入。安逸几人行走其中,原来是秦丞相在说完那一番话后,心挂自己的儿子,便自己去照看儿子,临行前并吩咐下人引领安逸一行在他府上住下。而安逸之前早已应允,此时自然不会再做辩驳,是以便老老实实的,跟着秦相府管家秦安一道,向府内的一个院落行去。

这秦相府果真不凡,大的甚至不可思议,其四面临街,外围是封闭的砖墙,高十几米,上层是女墙式的垛口,还有更楼、眺阁点缀其间,显得气势宏伟,威严广阔。

安逸一行跟着秦安,走在羊肠一条石子漫的甬路上,两边是翠竹夹道,土地下苍苔布满,中间秦安边走边回身向他们道:“你们也不知是几倍修来的好福气,我家相爷最疼惜公子,此事若放在别人身上,定然逃不过好去,没想到你们伤了公子后,竟然还能得相爷如此款待,如此知遇之恩,你等日后可万不能忘却,以免让相爷寒心!”

安逸好笑的看着他,心中猜测,这管家怕不是以为秦丞相要笼络他们。

那秦安说话时表情做作,一副“好言相劝”、“忠心耿耿”的模样,恐怕也是觉得他们即将与他“同殿当值”,所以才说出此番话来,这样不论成与不成,他都不会有什么错处。

殊不知秦丞相之所以没有为难安逸他们,除了之前对安逸生出的一点好感之外,主要还是因秦狗儿公子受了伤。一时间乱了方寸。所以才如此“以礼相待”。其实是不亚于软禁他们。

这件事秦安不清楚,但其余赵斌等人都是清楚的。

不过让他们好奇的是,安逸对此肯定也清楚无比,但是又为何同意下来?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一路上众人虽想问,但碍于管家秦安在场,是以只能闷在心里,低头走着,听着管家秦安在前面说什么“相爷以诚待人”、“对你等青睐有加”、“日后我等理应互相照拂”之类。感觉着实无趣。

“到了,诸位请随我进来罢!”一路上弯弯绕绕,直到走到一个小院,秦管家才收住了嘴,招呼着安逸几人走进房间,并吩咐跟来的丫鬟下人,给几人准bèi

被褥之类。

此事将至正午,睡觉本也不着急,但安逸几人看这秦安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也不方便打扰。是以也就由他去了。

好在秦安管家当的久了,考lǜ

的还算周到。见安逸几人干巴巴的坐着,猛然记起这是饭点,所以紧忙又安排饭菜。

一直到吃过午饭,屋子收拾的也差不多了,秦安竟又带着众人参观起来,最后还问:“不知几位对这里是否满yì

?”

这句话如果叫安逸回答,无外乎“还行吧”、“凑合”云云,毕竟这丞相府虽然豪华,但与他几十年的见识相比,也不过如此。就连让赵斌回答,也逃不过“果真豪华”等等虽则是捧实则是敷衍之语,毕竟他也是修道之人,平常虽然搞怪一些,但对这凡俗的财宝也是看不上眼的。

可眼下这里却不仅仅只有他们,小狐狸还好,虽然小孩心性,但她毕竟是妖,也就看着好kàn

,有些喜爱而已。而林清婉自幼贫寒,之前那许员外家虽则富贵,但比之丞相家那是远远不足,所以在见了如此富贵堂皇的房子,眼中也异彩涟涟。

不过好在她颇为自律,又加上本性有些清高,是以,面对着这秦管家有些炫耀的话,心生不喜之余,对这极尽奢华的屋子也没了感觉,眉头轻蹙下,教人还以为她有什么不适呢。

唯有老太太与众不同,她虽然跟着赵九州享shòu

过几年富贵,但本身就是小家主的姑娘,即使见过相府这么气派的?又加上人老智昏,没有听出这秦管家话外的炫耀之意,是以在秦管家问完后,根本不等安逸几人说话,就满口子夸赞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如今见了相爷府上,大房子里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

老太太一开口,众人表情不一。安逸是满脸不在乎;赵斌则因是她母亲,也尽着老太太高兴;小狐狸听着有趣儿,双眼笑成了一条缝儿;林清婉则面有羞惭之色,对比着另一边笑意吟吟的秦安,不可不谓是鲜明。

老太太却丝毫不觉,说道兴起之处,竟然还比手画脚,一指窗户道:“不愧是相爷府上,糊窗户的竟然都用上青纱,像我们寻常百姓家,能有几张草纸就不错了……只不过……唉……”

“老太太可有什么不满之处?”秦安见老太太说道最后竟然叹了口气,眉头有些微皱。

可老太太却并没有发xiàn

,两只眼盯着那青绿色窗纱,唉声叹气道:“说起来也是老身不知足罢了,这窗纱本是极好的,但来前我看院子里种着青竹,又没有个桃李杏树,而那竹子已经是绿的,这窗户再拿绿纱糊上,反倒显得不配。要是有几匹五颜六色的换上,艳丽多彩,纱再轻软,那可就完美了。”

“老太太有所不知,眼下这青纱,可是不同寻常……”秦安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都听出他话里有几分嘲讽之意:“这青纱名为软罗烟,说起来还是老爷小时,老老爷亲自叮嘱换上的。这软烟罗只有四样颜色:一样雨过天青,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的,一样是银红的。要是做了帐子,糊了窗屉,远远的看着就和烟雾一样,所以叫做‘软烟罗’。那银红的又叫做‘霞影纱’,这都是皇宫贡品,除了我们丞相府里,寻常官员家都找不出几匹,还没有哪个舍得糊窗户的!”

老太太膛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林清婉脸上羞愧更甚,但厌恶也更甚。

这房间说起来她是极为喜欢的,尤其是当地放着的一张花梨大理石的大案,案上堆着各种名人法贴,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联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傍边挂着个小槌。

总之一切无不透着一种文雅之气,让她这读过几年书的人非常喜爱,但由于秦管家嘴里的一丝不屑之意,反倒激起了她一身的清根傲骨,对于这原本喜爱的房间,也流露出了一丝排斥。

安逸在一旁看到,不禁暗自摇头。她这种表现,与其说是傲骨天成,倒不如说是自卑。

唯有自卑,才会对别人的言论太过在意;唯有自卑,才会有这么一颗“玻璃心”。

其实真zhèng

的傲骨,从来不是什么傲世天下,更不是什么极度自尊,真zhèng

的“傲”,是藐视天下的不屑一顾!

不过林清婉这种表现也情有可原,毕竟她的身世摆在那里,如果真的表现出无所谓、不在乎,那才真的让人怀疑呢!

这时候秦安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完了,是以告辞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秦安的身影消失,并又打发丫鬟退下,赵斌便迫不及待的问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师父为什么要答yīng

秦丞相留在这里?”

对此,安逸似笑非笑,冲着小狐狸道:“当然是等着看秦狗儿公子怎么处置她了!”

白雪被安逸看的身上一紧,干笑道:“那个……道长不会真的忍心袖手旁观吧?”

安逸道:“这怎么还分忍不忍心,你做错了事,你当然要自己承担。”

“没错!”安逸话音刚落,老太太忽然站了起来,看着小狐狸不喜道:“今天若不是你把秦公子胳膊拧断了,怎么会触怒秦丞相?道长说的十分在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不要再连累我们!”

白雪脸上一僵,眼睛滴溜溜透出一股委屈。

赵斌见了,起身道:“娘,这件事错处也不在小……呃……白雪!”庆幸自己没有说漏嘴,赵斌擦擦冷汗继xù

道:“那秦狗儿就不是好东西,若不是他想对白雪动手动脚,白雪又怎么会把他胳膊掰断?”

老太太皱眉道:“怎么还学会跟为娘顶嘴来了?”顿了顿,继xù

道:“这话又不是为娘先说的,难道你师父的话也有错了?”

赵斌满脸黑线道:“娘,师父的话你也听?您不知dào

,他是最爱开玩笑的了!”

“是吗?”老太太怀疑的看向安逸。

赵斌在她身后,拱拱手,对着安逸满脸哀求。

小狐狸气鼓鼓的,也不知是因安逸,还是因老太太,亦或者两者都有,亦或者还有赵斌。

唯有林清婉置身事外,满脸平静。

但眼中,偶有异彩闪过。

“呵呵……”安逸将一切尽收眼底,高深莫测的笑了两声。

忽然,他笑容一敛,“啊”的一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神色困顿道:“为师乏了,先去睡个午觉……”话音未落,已一摇一晃,转身进了里屋。

赵斌:“……”

白雪:“……”

无语凝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再见

来到卧室,安逸随意打量一眼,一如既往的奢华。

梨花实木的大床,精致的雕花装饰,上面有好几匹“流云蝙蝠”、“百蝶穿花”花样的锦被,其他摆设也无不考究,珠光溢彩,宝气迎人,尽皆透着一股富丽堂皇的典雅和高贵。

“酒色使人忘本,财气使人智昏。住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时间一久,恐怕任谁都会迷失吧?”安逸看似自言自语了一声,但一双眼,始终盯住房间的一个方向。

在那里,本空无一物,但随着他话音渐落。忽然,一阵清风平地而起,清风过处,济公疯癫的身影凭空出现。

他一身破衣毡帽,满身油垢,乌漆墨黑的脸上,一双眼精精放光。上下打量了安逸片刻,他咧嘴笑道:“好道士,果然不同凡响!”

安逸面色不动,丝毫没有被人夸奖了的骄傲与不好意思,两只眼直视济颠,幽幽问道:“不知济公佛祖,叫贫道留下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些事想要告sù

道友而已。”济颠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悠哉悠哉地道。

安逸双眼一眯,猜不透济颠究竟是什么意思。

之前在白雪把秦狗儿胳膊扭断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了济颠的传音,让他不要与秦丞相为难,之后更是劝他留在这里,所以他才会一反常态的,答yīng

秦丞相的提议。

这不仅仅是因为济公的修为比他高,最主要的。则是济公后面的那一句。有要事相告!

济公的来历并不神mì

。但他的行事作风却十分神mì

,尤其是在得知他已成佛祖之后,更觉蹊跷,所以安逸十分好奇,这济公究竟有什么“要事”要告sù

他。

而且,究竟是什么“要事”,非要让他留在这秦丞相的家里才能说?

安逸并不知dào

,但他却也不着急。

步履悠闲的走到济颠身旁坐下。他才侧过头,轻笑问道:“那不知济公活佛留下贫道究竟有何谕示?”

济颠道:“不敢称谕示,只是和尚我得到一个消息,想来应该对道士你们有用!”

“哦?愿闻其详。”安逸一直侧着头,这时更摆出一个倾听架势,但神色,始终平静如常。

济颠看了看他,嘿嘿一笑,伸出手一指点出,在他的指尖泼洒出一片金色光幕。形成一个圆形,将两人四周牢牢的包裹。

做完这一切后。济颠看着安逸面色如常,不禁诧异问道:“道士,你就不怕和尚我突然对你出手?”

安逸看了看光罩道:“以你的道行,对贫道出手,恐怕还用不到这么麻烦!”

济公闻言笑笑,心道恐怕并非这么简单。

实力的差距很多人都能够看透,但要是坦然面对,就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了。

就比如现在,即使他能轻易的打败安逸,但若放在其他人身上,无论他会不会出手,都不可能做到这么平淡。

像安逸这种,见他忽然出手,都能够面色不变的坐在那里,而不是反应剧烈的跳开,这里面除了心智高超之外,恐怕就是还留有后手。

若是心智高强,自然猜到他不会对他出手;若是留有后手,自然不惧他对他出手。

可不论哪一种,都代表着安逸并不简单!

济公自然不知dào

,安逸这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他明知自己眼下斗不过济颠,而且按照之前的情况推断,济公应该无心与他为敌,所以才下定决心赌上一赌。

实在不行,天书世界已经打通,大不了穿越回去便是。

总要比在别人面前做出一种栖栖遑遑恐慌不安的小家子气的作态来丢人的好!

不过这一番考lǜ

其实也只在瞬间便已经完成,所以济公所评价的心智高超倒也说的过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济公再次赞赏的看了安逸一眼,呵呵笑道:“和尚我果然没看错,道士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只可惜,和尚我一直算不出你的来历,心中实在遗憾的紧啊!”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说道:“不知dào

士能不能说道说道,满足一下和尚的好奇心?”

安逸又不是傻子,怎会跟他说这些?是以,他缓缓摇头道:“贫道只不过是比常人幸运一些罢了,并不足为奇,济公长老还是说一说,你要我留下究竟有何要事吧!”

济公呵呵一笑,根本不信安逸这一套。

不过他也不是为这事来的,所以也并没有继xù

纠缠,反手一指金色光罩道:“道士,你可知它有什么功效?”

安逸顺着看去,只见金波涟漪,光芒永昼,缓缓摇头道:“和尚还是不要卖关子,对于佛教我或许还了解一些,但对于佛教神通,贫道却是一无所知。”

“道士太过谦虚了!”济公道:“仅凭你在江宁府时的言论,对我佛教恐怕了解的不仅仅是一些吧?只可惜,你对我佛教有太多偏见,不然和尚我说什么也要渡你成佛!”

安逸一阵恶寒,连连摇头道:“好意心领,不过贫道还是喜欢做道士……”话音未落,却听济公忽然叹道:“其实做道士也挺好的,现在的佛教……”

说到此,济公忽然顿住,他摇了摇头,闭口不再谈论,复又指着金罩转移话题道:“这个金光罩其实是一种隔绝神念,隔绝推算的法术,就连和尚也不能长时间施展……”

安逸看着济公满是平静的面庞,对这句话表示存疑。

济公毫不停顿道:“……只因接下来和尚要说的事确实非同小可,所以才使将出来,以免接下来的谈话被别人听到或是算到,道士你可知和尚为何如此谨慎?”

安逸缓缓摇头,他不仅不知dào

济颠为什么这么谨慎,更不知dào

他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好在济公不知dào

安逸此时的想法,不然非破了嗔戒不可。

嗯,虽然他丫的酒肉穿肠过,没啥戒不戒的。

沉默片刻,安逸见济公说完也不说话了,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济公嘿嘿一笑,眨眨眼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告sù

你,秦丞相特别喜欢收藏古玩!”

“……”

短暂的停顿过后,安逸声音异样道:“……没了?”

“没了!”济颠回答的非常坚定。

“真的没了?”

“真的没了!”

那你他妈还一会儿要事一会儿隔绝推算的法术?满怀期待等了半天你他妈就给我说这个?!

安逸感觉自己有一种想要抽人的冲动。但忽然间,他见济公虽然脸上笑意吟吟有着玩笑的意味,但在这玩笑之下,竟又有着一丝考量,不由得心下一动,暗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先不说这济公的行事作风如何,即便济公再怎么疯癫,也不可能吃饱撑的专门来找他开玩笑,更何况,这济公一直“故作疯癫”的可能性居大。

安逸皱起眉头,在心中将济公自一出现以来所说过的话全部回想一遍,忽然“你们”这两个字,在他脑海里跃然出现。

这济公一开始所说,他即将要说的“消息”对“你们”有用,这其中这个“你们”,除了自己还指的是谁?

安逸心中一跳,猛然间想起了赵斌。

毕竟真的说起来,能够跟他在一起论“们”的,除了赵斌之外,也就只有白雪了。而白雪是一直小狐狸,恐怕也不值得让济公跑一趟。至于说老太太、林清婉两个,那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有赵斌,乃是真武大帝的转世之身,说起来最为有可能!

而什么消息对他跟赵斌或者说是真武大帝两个人有用呢?

联想到济公所说的“秦丞相特别喜欢收藏古玩”,安逸猛然想起一种可能,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你说封神榜?”

济公眼中讶色一闪而过,注视安逸良久,才点头道:“没错,就是封神榜!”

一声惊雷,拔地而起!

安逸脸色顿变,完全没想到济公要跟他说的事竟然是这个,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这济公对他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济公真的有封神榜的消息,即便不禀报弥勒,那也应该自己留下,为什么反而要将消息透露给他?

既然济公说秦丞相喜欢收藏,如果真的跟封神榜有关,那封神榜铁定被秦丞相当做古董收藏了,这济公为什么自己不去取,反而要讲消息透露给他?

安逸看着济公,脸上变换不定。忽然,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激荡的心情,刚要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却没想到济公首先开口道:

“和尚我实在惊讶,没想到你竟然仅凭我三言两语,就能推断出这些!”济公说完后,却忽然叹了口气。停顿了半晌,他看着安逸道:“我知dào

你心中在疑惑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sù

你,但此事说来话长,其中又关系到我佛家的一些隐秘,如果道友不介yì

的话,和尚我倒也可以说道说道……”

“愿闻其详!”安逸一字一顿打断道。(未完待续……)

PS:抱歉,忘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谈话

房间中,安逸与济公相对而坐。面对安逸探寻的目光,济公脸上鲜有的郑重,低声道:“其实这一切,还是要从如来佛祖寂灭开始说起……”

安逸眉毛一挑,发xiàn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他基本上算是跟故事干上了。

之前真武大帝讲故事,后来老太太也讲故事,现在济公又来讲故事。看着济公即将长篇大论的节奏,安逸忍不住打断道:“和尚,你还是长话短说吧!”

济公明显一噎,连眼皮都不禁跳了跳。

“如果长话短说,我就怕你听不明白!”济公没好气道。

安逸耸耸肩,不在说话。

济公扫了他一眼,闭目凝神一会儿,忽然泄气,满脸失败道:“算了,被你这么一打断,和尚我不知dào

从哪开始讲了。”

安逸:“……”

“简短截说,弥勒佛跟如来佛祖观念不一样,如来佛祖亲善道教,弥勒佛只想以佛教称尊,所以在如来佛祖走后,弥勒佛就对天庭想法……”

安逸打断道:“所以封神榜是他偷走的?”

济公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

“好吧,你说吧。”

“……”

“封神榜不是弥勒佛偷的,他还没有哪个本事!”济公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安逸心中暗笑:让你丫的之前跟我装神mì



之前济公那种谈话方式让他不大不小的受了惊吓,这时候噎了济公两次也算报复回来了,所以安逸终于正色道:“和尚还是从头讲起吧。这封神榜既然不是弥勒佛偷的。那又为什么会遗失下界。并且还被秦丞相收藏到?”

济公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还是正经点好。可紧接着,他却苦笑摇头:“其实和尚也不知封神榜为何会遗失,更不知为什么会被秦丞相收藏到。”

安逸嘴角抽搐,道:“那你之前都是在逗我吗?”

“呃……你等和尚我组织组织语言好不好?”济公憋屈的说了一句,低下头沉思了好一阵,最后却抚额长叹道:“完了,和尚我可能真被你搞疯了……”

……

济公自然不可能真的疯掉。在一阵笑闹过后,对于安逸的性格在心里有了一定的了解,济公暗自点了点头,心道:那件事确实可以邀上这道士一起做。

其实他本意是想找真武大帝的,所以之前才会急忙唤醒他的真灵,但岂料真武大帝真灵受损,还需yào

在赵斌体内蕴养几年。而原本济公也是等得起的,但眼下事情终于有了进展,他不想再拖,又加之自己也没有把握。才来找在他眼里看起来颇为神mì

的安逸的。

没错,就是神mì



安逸的来历他算不出来。甚至连一丝头绪都摸不到,又加上之前那一次交战,他虽然看起来赢得轻松,但事实上却远不止那样!

如果单论修为来说,他确实要比安逸高上不少,但最终他之所以能够赢安逸,还是靠的掌中佛国这个神通。

如果没有掌中佛国,即使他现了佛祖金身,恐怕也需yào

费上一段时间!

再加上安逸明显已经蜕了凡胎,但法力明显不属于已知的仙、佛、妖、魔任何一种,所以济公思索良久,才终于找到安逸身上!

而若想找人帮忙,自然是要付出好处的。济公之前说想要引渡安逸成佛,其实也不是虚言。但他早就想到安逸会拒绝,所以才决定把近月来才得知的封神榜的消息告sù

安逸。

“这封神榜的神效勿需多言,其本身也是不能测算的,不然凭借天人族与弥勒佛的能力,早就被他们找到了……”

房间中,济公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正正经经的,讲解起了事情的始末。

安逸也摆正心态,认真的听了下去。

……

房间外,赵斌依然在试着劝说自己的母亲,让她不要对白雪有太多偏见;小狐狸远远的站着,时有撇嘴既委屈又不高兴;一旁林清婉若有所思的望着安逸离去的方向,目光中有神光闪动,似有犹豫不决之态,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转为坚定。

另一座小院中,秦丞相担忧的看着自己儿子,对一边的太医问道:“裘太医,我儿的伤势怎么样了?”

那裘太医躬身答道:“回禀丞相,秦公子的伤情无碍,待我开上两服药后,只需静养百日即可。”

秦丞相点点头,吩咐一旁下人去带着裘太医取赏银并退下,待得房中无人后,才对秦狗儿温声问道:“我儿,你打算怎么处置伤你的那一行人?”

那秦狗儿躺在床上呲牙咧嘴道:“爹爹,我要那两个女人做我妻子!”

秦丞相面色不变,吩咐儿子好生静养,也没说答不答yīng

,便退出了房间。

古海中,蓬莱仙岛依然伫立。

外层的混沌之气翻滚不休,里面,太上道祖坐在青莲之上,四面三佛二帝,每人身上发出浓烈的法力玄光,但他们的神色,尽都凝重。

而就在这岛的外面,在激荡的混沌之气万米之外,伏虎罗汉的身影,静静盘坐在海面上。

海水流动,冲刷的蓬莱仙岛都缓缓挪移,而伏虎罗汉的身影,也始终寸步不离的,与混沌之气保持着万米距离。

苍穹之下,寂寥无声!

西天,大雷音寺。

弥勒佛祖高坐莲台,像往日如来佛祖一样,为坐下诸佛子、菩萨讲解着佛教经文,但其中释义,却略有删改。

天庭,凌霄宝殿。

帝释天坐在玉帝之位,下面是一众天人族朝班在列,帝释天心中傲气凛然。就连身上的气质。都隐隐有君临天下之态。

“封神榜还没有找到?”他的声音不含任何喜怒。

但下面众人具都心中一凛。左手第一位出班道:“回禀陛下,封神榜乃天地重宝,非大机缘之人不可使其现世!”

“谁能有此机缘?”

“……”

“废物!之前抢夺雷神宝印之人可曾查到?”

“……未曾。”

“哼!”

三十三天。

一座金光大阵将三十三天全部围困。

原班天庭众神,在此全聚一处,望着当头一名四十岁的威严男子的背影,其中一人道:“勾陈陛下,不知真武帝君能否寻回封神榜?”

那勾陈大帝微微侧身,露出一脸剑眉星目。但却眉头稍皱:“若真武身具大机缘,能成为此劫中主角,或许他能够成功。”

可是,他能够成为主角吗?

众仙神的目光都随着勾陈大帝的目光飘然下界,即使,他们根本看不到什么。

……

房间中,济公声音淡淡:“……封神榜的情况仅有这些,究竟是与不是我也不能做判断,和尚我此次前来,是因为我找到了蓬莱仙岛。故想请道友陪我一行,请佛祖、道祖出世。不知dào

友意下如何?”

安逸面色微动,一时间没有回答。

按照这济公的话说,他认为弥勒佛的理论已经偏离了佛教教义,但无奈他虽然成佛,但毕竟比不了老牌佛祖,即便真的能把弥勒佛推翻,那也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自自成佛以来,就一直寻找如来佛祖,想将他找回来主持大局。并请道祖、玉帝一并回来,清平宇内涤荡世间,让那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天人族该干嘛干嘛去。

因为弥勒佛派长眉监视他,所以他只能请伏虎罗汉去外界寻找,而自己分饰两角,一会儿降龙一会儿伏虎,迷惑长眉的视线。

这一次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因为伏虎竟真的在海外找到了蓬莱仙岛,并且发xiàn

蓬莱仙岛始终都在移动。虽然有伏虎跟着,但他依然怕出什么意wài

,所以便想赶紧前去。

对于蓬莱仙岛里面的状况,济公他并不知晓,但他在做降龙罗汉的时候,就与道教神仙关系处的不错。就连他之所以被罚下界,都是因为暗助真武投胎造成的。所以对于蓬莱仙岛的危险,他还是听别人提过的。

济公有把握进去,但却没有把握在里面不发生什么意wài

,而伏虎毕竟只是罗汉,帮不到他,所以才打起了自己这个“神mì

”道士的主意。

安逸将这一切在脑海中想了一遍,心中虽然意动,但却皱眉道:“之前我已经答yīng

真武帝君,在他醒来之前要保护赵斌,是以此事恐怕还有些难办……”

济公道:“这倒无妨,若秦丞相家这东西真的是封神榜,真武大帝可使元神进入其中,届时自会快速复原。”

“既如此,和尚又为何来找贫道?”找真武大帝岂不是更好?

济公苦笑道:“虽说是快速,但恐怕也需yào

几个月时间,更何况,我也不能断定那是不是封神榜。”

“真的那么不好判定?”

“没错,恐怕除了天庭有数的几位众神,其他人谁也没见过封神榜的本体,而我所说的那个东西,看起来与常物无疑,若不是连我也不能将它损坏,恐怕我也不会联想到封神榜上面!”济公肃容道:“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再请真武出来,观一观那物什,是与不是,到时便知!”

安逸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也好,不知那物什在什么地方?”

“道友稍后,和尚我这就去取!”济公脸色一喜,说完后瞬间消失。

安逸半晌不语,忽然道:“赵斌,进来为师有话要说!”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应答:“来了,师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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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真武再现

很快,赵斌就推门进来,安逸本着“轻易不能坑徒弟”的原则,叫赵斌关上门后,就把该说的对赵斌说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济公已经拿着一块青铜碑返回。

安逸打眼望去,只见那碑长二尺,宽八寸,通体青黑色,上有神mì

纹路,但整体看上去,却普通至极,让人下意识忍不住就去忽略。

那济公单手拿着它,刚一在房间中显形,便随手丢给安逸,口说道:“道士你也看看,或许能看出什么。”

原来济公还是想试探一下安逸,若是安逸面露异色或能够认出,那必定是与天庭有关系无疑。

可惜,让济公失望的是,安逸接过之后只是面露疑惑,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却只摇头,口说道:“贫道确实看不出什么。”

“那也只有请真武道友出来一叙了。”济公面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转向赵斌。

这时候赵斌还沉浸在安逸之前所说的话中,感觉到济公的视线,他抬起头,却没有理会济公,转过头来望着安逸手中的碑,神色有些莫名。

安逸叹了一口气道:“我知dào

你是在担心什么……若是你不愿的话,为师也绝对不会勉强……”

若今天把真武大帝提前唤醒,而这碑又真的是封神榜,那赵斌的意识,极有可能就在今天消沉,可以说于死去无异。

而赵斌昨日方与母亲重逢,若现如今让他坦然赴“死”,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

这一点安逸知dào

。济公也知dào

。所以两人都把视线放到赵斌身上。静静等着他的抉择。

沉默良久,赵斌一张脸极尽变幻,显然内心十分挣扎。

他始终放不下母亲,不忍叫老太太独自度过晚年。

这边,济公似乎看出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赵斌,其实真武大帝醒来,你的记忆会与他合为一体。而这世上没有不孝的神仙。若你此时当断则断,介时你与真武统而为一,即便是真武的意识做主导,也定不会亏待了你母亲。”

赵斌转过头去,定定的望着他。眼中透出的意味,有不信,有怀疑,还有一丝丝迷茫。

济公张了张口,叹了一口气,转而向安逸道:“想必道友也听说过老君之事。当年老君西行点化我佛,途中遇文始真人。欲拜其为师,老君授《道德经》一卷,并言欲降生蜀国大官李氏之家,令其二十五年之后寻访。是时文始真人访至青羊肆,老君俗缘尽了,此世父母姐妹并一应家人均随其升天,得享万劫不坏之身,此乃‘一人得道,拔院升仙’也,望道友明确此意,劝解令徒!”

他这既是说给安逸听,也是在以事实劝告赵斌。

当年老君化名李耳,骑青牛西行,在函谷关遇尹喜。

那尹喜颇精占气之术,见紫气东来,知是圣人将至,便嘱咐下人“若有形容殊俗,车服舆当过关所遇异常,当物色迹之。”也就是见到道貌不俗的人就把那人的形迹通知他。

如此,在周王三十三年,七月十二甲子,老君乘白舆,驾青牛过关之际,尹喜上前参拜,欲择其为师,老君见其道心甚坚,便授与《道德经》一卷,共五千言。

因当时老君要去西域,而尹喜受道日浅,未能通神,不能以血肉之躯追随左右,但尹喜一再拜请,老君便邀其在二十五年之后,在蜀中青羊肆寻访。

那蜀中青羊肆有一对夫妇,十分仁德,但却无有子嗣,老君曾随口说句戏言,许他们再积五百功行,便送一子与他们。是时肆主夫妇已一百二十余岁,神明不衰,积功四百八十余,老君自西行之后,便亲自前往转胎为子。

而尹喜自老君去后,虔诵道德经,参悟其旨,并通治国之道。为官之时,自然无为,不问兴亡,行之数年,因就所见闻,编成《西昇经》三十六章。又于三年之间,修liàn

金丹。更编关尹子一书。书成而金丹亦成,恰好二十五年。便往西蜀,寻青羊之肆。

是时,老君已降生蜀国大官李氏之家。并敕一条青龙化生为羊,色如青金,陪其左右。

忽一日羊失,命童子寻觅得于市肆。

恰逢尹喜赶至,明悟“青羊于市肆”之意,便跟随童子去拜见老君,当时老君还是幼童,但一见尹喜,立kè

足现莲花,身裹彩云之中,变成十丈金身,光明如日,芬香四射,使合家大为惊骇。

老君见曰:“吾老君也。太微是宅,真一为身,太和降精,曜魄为人,主客相因,何乃怪也。”复令尹喜上前听敕。

因尹喜修道之勤,用心之苦,再将老君《道德经》并其自作两书流传人世,亦有功劳。老君便召三界众真、诸天帝君、及各洞各山神仙散仙齐集庭上,面敕五老上帝、四极监真,授尹喜以玉册金文,号文始先生,位无上真人,居二十四天之上,统八万真仙。故尹喜又称文始真人。

至于李家长幼二十余口,亦是拔空升天,永享长生不坏道果。

这件事并非神仙密事,人间典籍亦有记载,可以说广为流传。

安逸知dào

,赵斌也知dào



济公之所以在此时说出来,就是想拿这件事奉劝赵斌,既然老君会带“父母”升天,那真武大帝也不会亏待“他”。

至于为何是对安逸说,无非是不想太过明显,更甚至还有可能是劝安逸,不要太优柔寡断,或者是帮忙劝一劝赵斌。

但如果赵斌不同意,济公未必没有强出手的打算。

毕竟赵斌与真武之间本是一体,如果按照正常的投胎程序来,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

之所以衍生出“赵斌”这个人格,只能怪当时真武大帝受了伤,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意wài



可以说没有真武,就没有赵斌。

所以在济公的心中,赵斌这个意识重新归于真武,完全是前缘所定下来的“归宿”。

这一切说起来,还是万事万物之中的因果。

可安逸却没有开口劝赵斌的意思,低目垂眉的,手里把玩着济公拿来的青铜碑,似乎对赵斌的选择,完全不放在心上。

长时间的沉默。

赵斌也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眼中满是挣扎之色。

忽然,他猛的抬起头来,“噗通”一声跪在安逸面前,咬紧牙关道:“请师父日后多多照看母亲!”

安逸眼皮微跳,抬起眼看着满脸坚定的赵斌,声音有些莫名:“你真的决定了?”

赵斌狠狠地点点头,双眼中满是坚定的光芒,深吸一口气道:“既然早晚逃脱不了这个命运,弟子眼下又何必叫师尊为难。”

“呵呵……”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济公忽然打断了安逸的笑声,迈步走到赵斌身前,拿出一根香来,口中道:“其实这一次不必像上一次那般,需yào

和尚逼迫。因为真武之前元神已经复苏,这一次只需点燃养神香,并口诵真武神名,便可以将其元神唤醒……”

赵斌抬眼望去,只见济公手中的香粗大无比,通体赤金色,散发着一股醉人的香气,他却无心好奇,只是漠然的点了点头。

济公不再说话,两指一捻将养神香引燃,随着一股淡淡的青烟,屋里的香气越加浓郁。

安逸看到这里心中一叹,相比于真武大帝来说,他还是觉得赵斌更对胃口。

但是……

他漠然的摇了摇头,并没有阻拦。

青烟袅袅,伴随着浓郁的香气,化为一缕萦丝,轻飘飘向赵斌的鼻子里钻去。

随着赵斌一呼一吸,那青烟却始终都凝聚一缕,完全没有飘散的现象,一头连着济公手中的香,一头源源不断的,向赵斌鼻孔里钻进去。

这边,济公拿着香,嘴里面念念有词。

当青烟燃尽,淡淡的金光从济公身上升起,光芒闪烁的时候,只见之前被赵斌吸入的青烟竟再次从他的七窍里面冒出,缓缓飘至他的头顶,组成一团青色烟云。

在此时,那济公猛然一声大喝,身上放出无上光明。整间房都被镀上一层金色。

金光中,青色烟云涌动,

真武大帝的身影,在青烟里面逐渐显出,缓缓睁眼。

安逸看到这里,已然知dào

济公另有唤神法没有说破,但他也并不在意。当金光收敛,青烟散尽,他已经站起身抱拳道:“贫道见过帝君!”

那真武大帝紧忙还礼,道一声“道友安好”,便将目光转到济公身上,挑眉道:“不知今日该叫你降龙还是道济?”

道济和尚蒲扇一挥,大笑道:“哪里还有什么降龙,世间从此只余疯济颠而已!”

“如此就恭贺道友了!”真武大帝点点头,紧接着,就将目光转移到安逸的手上。

他之前元神虽一直沉睡,但在清醒之后就瞬间接受到赵斌这一段时间的记忆,所以才对这一切毫不惊奇。不过当他把目光投到碑上后,却浑身一震。

“道友可否将石碑拿来一观?”真武大帝的声音略显急促。

安逸闻声点头,单手往前一送,那青铜碑就脱手而出,轻飘飘落入真武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异象

真武将青铜碑接在手中,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上面的纹路,闭上眼静静地体会着什么。

济公见此,忍不住问道:“道友,这究竟是不是那封神榜?”

话音未落,安逸的视线也紧紧落在真武身上。

只见那真武睁开眼,竟缓缓摇头。

“不是?”济公的声音多少有一些失望。

真武依然摇头,道:“是与不是,我也不能一眼便知。”

安逸问道:“这是为何?”

真武大帝再次抚摸了一下那碑,才答道:“其实这封神榜原本形态,我也没有见过。不仅是我,这世上恐怕只有老君与当时搭建天庭的玉皇、紫薇、勾陈、几位帝君才见过这封神榜的原样。”

“那勾陈帝君又为何派你下界?”济公有些不淡定了。

安逸道:“恐怕并非这么简单,咱们还是一起坐下来,听听真武道友后话如何。”安逸说着,已经在地上盘膝坐下。

济公、真武见此,亦是盘膝而坐。

三人围成一圈,真武先是冲着安逸点了点头,才说道:“安道友所说不错,封神榜的原型我虽没见过,但此次下界之时,勾陈帝君已猜到封神榜会归为本体,故特授我启动之法,此物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呃……”安逸有些无语,怎么这法宝还跟个机器一样,还启动之法?怎么不说车钥匙!

对于他内心的吐槽,另外两人却不得而知。

那济公早已等的焦急,是以在真武说完之后。催促道:“那道友还等什么。还请赶快施法一试!”

他还要急着去蓬莱仙岛呢!

真武也从赵斌的记忆中得知此节。当下不再犹豫,点头道:“还请两位道友为我护法,我怕会引发什么异变!”

若是叫弥勒佛或者天人族知晓,那恐怕要平添几多波折。

济公想到此节,忽然起身道:“真武道友可进我掌中佛国,便能与外界空间隔离,那样即便有什么异动,也绝不会让外人察觉。”

真武似有片刻犹豫。但只瞬间,便已点头道:“如此就劳烦道友!”

只见那济公也不答话,双手合十犹如老僧入定,浑身爆fā

出强烈的金光,再次将手伸出之时,已经多了一个圆形光罩。

“此掌中佛国是我全力施为,顶多能坚持半个时辰,还请真武道友速战速决。”济公说着,脸色有些严肃。

真武大帝当即点头,知dào

此时不应耗费世界。便瞬间一跃而起,跳入济公掌中。

不过在他身形缩小。即将落入济公掌中之际,却忽然给安逸使了个眼色。

安逸神情一怔,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那真武的眼神他看懂了,分明是“若济公别有用心,请求支援”的眼神。

不过就是因为看懂了,他才愣神的。

他什么时候与真武关系这么好了?

那真武不信任济公情有可原,可为什么要信任他?

安逸没有来得及细想,眼见着真武大帝化为一个小人立在济公掌心,他两步跨上前去,立在济公身边,对里面真武紧紧注视。

不过在暗中,天魔明心剑已隐隐欲动。

天魔明心剑始终在丹田之中,自然不会引起济公注意,他见安逸来到身前,只是点了点头,两人便全神贯注看向他的掌心。

只见那真武大帝此时比之蚂蚁也大不了多少,一进入济公掌心,他便盘膝而坐,将青铜碑双手拖着放于胸前,而后眼中精光一闪,那青铜碑已被他法力拖起,悬浮在他身前半米处。

之后,真武双手掐印,十指如百花缭乱,快的带起无数虚影。两只手在胸前或分或合,一道道法力光芒从中飞出,一头打入青铜碑之上,那青铜碑开始闪烁起微弱的光芒。

真武脸色一喜,手上动作更快一分,两只胳膊都成了虚影,一道道法力已经连成光柱,络绎不绝的投入青铜碑中,教真武的元神都显得有些虚脱。

忽然,当真武最后一个法印打出,那青铜碑上光芒猛地一敛,竟在意没有丝毫动作。就在安逸以为是失败了的时候,却忽然发xiàn

,身旁的济公面色瞬间突变,双目爆睁,勃然一声大喝,身上立时发出无上金光,威凛凛如同佛祖降世。

安逸心中一紧,再次看去,只见此时济公手心上那圆形光罩竟布满裂纹,即便有济公后续的金光补充,那裂纹都丝毫没有愈合之势,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裂的越大。

因为有金光的阻挡,反而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安逸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与济公对面而立,丹田中天魔明心剑,已经放出紫色光明,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

忽然一声“咔嚓”的脆响,济公手上光罩瞬间破碎。

一股通天彻底的威势从里面涌出,安逸只觉一堵墙迎面击来。“噔噔噔”退后几步,那边济公也不逞多让,险些被顶了一个跟头,在快速倒退的同时,济公的手掌都隐隐颤抖,有淡金色的血液,从里面泼洒而出。

轰隆隆——

天塌地陷的巨响传入耳中,房间中中异象频发。火山喷发、地涌岩浆、雷霆闪烁等等自然界任何可能出现的灾害都轮流出现在这里。

济公脸色一变,大吼道:“道友快助我,千万不能让这气势透到外面!”话还未说完,他已经现出佛祖真身。

只见一座金色巨佛盘膝悬空,脑后有功德金轮快速的旋转,泼洒出无数金色光幕注入到房间四面的墙壁里面,风、火、雷、电等等异象全部被挡下。

但济公身上的金光、脑后的金轮,都在以极快的速度黯淡着。眼看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安逸脸色亦是一变。先不论这些异象透到外面会产生多大灾难。若是这股气势被佛教或者天人族发xiàn

,那也不是好惹的,所以他根本无需济公提醒,就已经有了动作。

几乎与济公同一时间,安逸挥手便翻出人道之书,现如今的这种情况,除了再次调动人道秩序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只见他手拿人书,神情肃穆。面上披洒一层圣洁的光辉,口中发钟鼓之音:“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故天职生覆,地职形载……”

这句话是说天地万物没有真zhèng

的全能的,应用在此时,就仿佛是贬斥水、火、风、雷等异象,不可能将万物灭绝。

而随着安逸诵念,人道中关于“列子”的思想秩序被调动。一道道透明的人道秩序将整个房间包裹,渗透过济公的金光。将房间中所有异象压的一暗。

那边济公脸色微变,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出现,还未来得及分出这种力量究竟是什么,便周身一紧,感觉自己被隐隐压制。

要知dào

安逸所发出的能量,主要全部压制那些异象,而眼下仅仅靠余威就让他产生不适之感,这让济公不禁凛然,心想道:“这便是他隐藏的实力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济公面色一整,再次专心对付起了房中异象,然后就在此时,却听安逸又是一声暴喝,恍若天外来音,娓娓道来: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曰:乾坤定矣!”

死一般的寂静!

在安逸“乾坤定矣”四字出口,仿若真的一言定乾坤一般,房间之中所有异象全被定住,那风火雷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一处,无声无息的快速消融。

忽然!当啷一声轻响,从里面发出。在那风火雷电之中,青铜碑脱力般掉落在地。一道白光闪过,真武的元神凭空出现,滚落在一旁地上,而与此同时,所有异象尽皆消散。

济公瞬间一怔,猛然间,见对面安逸“啪嗒”一下跌坐在地,他紧忙收了佛祖金身,上前问道:“道友怎么样了?”

“无碍,只是有些脱力罢了。”安逸声音有些虚弱,但并未与济公多言。

这时候房间中空荡荡的,一切事物都被之前的异象所吞噬,就连地皮都狠狠往下刮了一层,房间中还完好无损的,恐怕除了四面墙壁,也只有他们,还有那青铜碑了。

安逸反手收回了人道之书后,便勉力盘坐起来,一双眼看向前边的青铜碑,以及躺在碑前的真武,眉头轻皱有些疑惑。

济公眼中神光一闪,也转头望去。

只见在前方三米远处,真武大帝双眸紧闭,仿若昏迷一般,而他身边,那青铜碑也失去了所有光彩,就像死气沉沉的,看起来比一泡屎溺还要平凡。

“怎么会这样?”济公不可置信道:“刚刚那种力量,即便这青铜碑不是封神榜,也绝不会是凡物,为何现在却……”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真武会昏迷过去。”安逸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济公,幽幽地说道!

济公嘴角一抽:“可能是出现了什么偏差,之前真武道友明明以启动封神榜的法诀启动这青铜碑,既然青铜碑被激发,那肯定是封神榜无疑,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反正不关我的事好不好!

就在济公说话之间,忽然一声闷哼从前面传来。

安逸两人紧忙看过去,只见真武幽幽的坐起身来,举目四望,一双眼中满是迷茫。

待看到安逸两人身影,他忽然浑身一震,迟疑道:“……师父?”

师父???!!!

安逸两人大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玩死一个

“什么师父?!”安逸、济公震惊的望着真武,异口同声道!

要知dào

真武现在可是元神形态,那意识肯定该是“真武”,可为何要叫他师父?

难道是“赵斌”?

安逸下意识的看向赵斌的肉身。

之前在抵御异象的时候,他就分出一股力量保护着他,所以此时那肉身并没有受到半分伤害,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

可即便如此,也并不能影响到真武元神吧?

那边,“真武”的眼中也是迷茫,烦躁的甩了甩头道:“师父你们说什么呢?我是赵斌啊!什么什么师父?我不该叫你师父吗?”

还真的是赵斌!!!

安逸被惊的说不出话来,谁能告sù

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这么一会儿真武就变赵斌了!

而对面,看着他膛目结舌的表情,“赵斌”晃了晃脑袋,晕乎乎道:“师父你们怎么了?难道那个破碑不是那什么封神榜?”说着,他也反应过来,心道:“是了,若真的是封神榜的话,那自己现在怎么可能还会醒来!可是……为什么自己脑袋胀胀的,好像多了些什么?”想到这里,他再次望向安逸他们,却见师父正暗搓搓的指着自己的背后,满脸无语道:“你自己回头看看。”

“赵斌”心中疑惑,下意识的顺着安逸指尖转头望去,却见“自己”竟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仿若熟睡一般,他猛然觉脑海一炸。好像无数个纷乱的念头同一时间涌入脑海。胀得他眼前一黑。紧接着,再一次的失去了意识。

“这……”安逸看着仰面躺倒在地的“赵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济公脸色却猛地一变,仿佛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一时间脸色阴晴不定。

安逸恰好转过头来,不禁眉头一皱,问道:“道友难道知dào

些什么?”

济公双唇紧闭,似乎不愿开口。但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我们今天闯了大祸了……”

安逸皱眉:“……疯和尚,这可不像你的说话风格啊!”

“我他妈倒情愿我现在是真疯!”济公竟在此时暴起了粗口,但紧接着,他却泄气道:“算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就当和尚我倒霉吧……”

“你究竟知dào

些什么?”安逸惊疑道。

济颠一屁股做到地上,也不嫌脏乱,蔫头耷拉脑袋的,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弱弱地道:“我们……好像把真武给玩死了……”

“???”安逸满脑袋问号。

“意思就是说,真武的意识……”

安逸脸色一变。这下不用等济公说完,就已经明白过来了。他看了看“真武”。仔细的想了想道:“你可以确定?”

济公毅然点头,没有说话。

安逸忽然笑了,说道:“这不是好事吗,你变什么脸色!”

济公苦笑摇头道:“谁告sù

你这是好事的?”他烦躁的抓了抓头,道:“你知dào

真武是什么身份吗?”

“真武荡魔大帝啊!”安逸说完,神情一动。

那济公道:“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真武可是玉帝残魂转世,这若是被玉帝知dào

了……”

安逸恍然大悟,原来这真武还真的是……

“不对啊,这真武若真是玉帝残魂转世,为何与玉帝一点联系都没有?”安逸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济公一扫地上尘土,郁闷道:“你是真不知dào

还是假不知dào

!”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这真武虽说是玉帝残魂,但跟玉帝已经是两个独立的意识。就像眼下的赵斌一样,若是可能的话,其实也有可能与真武分离出来,但现在……”

但现在真武意识可能已经泯灭了!

真武与赵斌之间本是一体,如果按照正常的投胎程序,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之所以衍生出“赵斌”这个人格,只能怪当时真武大帝受了伤,而当时“真武”之所以能够出来,恐怕也与这种情况差不了多少。

而只要两种人格一独立,可以说会变成全新的一个人,就像现在真武与赵斌的差别,两人间可以说性格完全不一样,所以,真武并不能与玉帝心灵相同。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意wài

,但眼下却是意wài

之中的意wài



谁能想到第二人格会“战胜”第一人格?

好吧,并不是战胜。

但这也确实够惊人眼球的!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真武”嗯哼一声从昏迷中醒来,神色迷茫半晌,忽然脸色一变,复杂莫名,也不知是喜是悲。

安逸见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赵斌?”却没想对方真的看过来,犹豫片刻,叫道:“师父……”声音虽显迟疑,但却吐字清晰,分明不是神志不清。

这种结果虽然两人所预料,但依然忍不住呆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济公狠狠地拍了下额头,道:“真是他啊……”

安逸皱眉问道:“赵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武”缓缓站了起来,对于元神的状态有些不能适应,轻飘飘“飘”至两人身前,苦笑道:“师父,我也不知dào

啊……”

济公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印象吗?”

“也不是没有……”赵斌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道:“自从长老你点燃那柱香后,弟子就混混沌沌,仿佛陷入梦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位神尊出现在我记忆中,身形虚幻,好像是您们所说的真武大帝,他对我说:‘封神榜有变,吾将不久于人世,特将此身元神留与你,望你能好好善待’之类,最后又说:‘劳烦告sù

外面两位道友,此封神榜为真,但却不可用’,至于原因是什么,他在说话的时候就越来越淡,说到这里,就忽然消失了。”

这下安逸与济公都只能挠头了。

对于赵斌还能够“活”回来,安逸说不替他高兴那是假的,但那真武不明不白的“消失”,这点也确实恶心人。

什么叫封神榜是真的,但就是不能用?

那玩意没有用是真是假还有什么关系!

好吧,确实真的要比假的好。

但既然封神榜是真的,真武大帝为什么还会消失?在那短短的一段时间,封神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逸看了看“飘”在眼前的赵斌,不由得叹了口气,哭笑不得道:“你到真是好运气!”

这赵斌接管了真武的元神,可以说少废千百年的苦工。即便真武的元神受了伤,那也足以让赵斌法力提升不止一个档次。以现在的赵斌来说,恐怕人间也没有多少敌手了。

可赵斌对此却懵懵懂懂,“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浑然不知为什么说自己运气好。

对此,安逸只有无奈摇头,大体的向赵斌解释了一遍,得到真武元神的好处。

赵斌得知,自是悲喜交加,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事已至此,多说已经无益。”这时济公忽然开口,对着安逸道:“道友是否愿随我去那蓬莱仙岛一观?或可解真武消失之谜!”

安逸知dào

这天地间最顶级的那一帮人都在那里,说不定真如济公所说,他们能知dào

什么。但这时却又有些犹豫。

说实话,安逸对于真武意识消失虽然好奇,但还没有达到必须要知dào

的地步。

而那蓬莱仙岛,先不说它本身就十分危险,单说道祖等人,若是他这个“天外之人”去了,以道祖的道行,未必不能看出什么。

如果道祖心怀善意还好,如果是心怀叵测,亦或者认为不应该存zài

“异数”,那他安逸去则去矣,可不一定还能活着出来!

就在安逸迟疑的时候,那边济公却会错了意。

看着他犹豫的表情,济公还以为是因为赵斌的原因,不禁劝解道:“道友,赵斌此时以得了真武元神,料想在人间已无dí

手,即便那长眉罗汉前来,也最多斗个平分秋色。而此时真武大帝意识消散,道友此去,也不算违背了约定,是以,还请道友着重考lǜ

!”

赵斌也缓过神来,得益于安逸并没有对他隐瞒,是以他也知dào

事情的严重性,犹豫了一下,也劝道:“师父不必担心我,要是您想去的话,那就去吧!”

话外之意,您老要是不想去,那就也别去。

其实他还是舍不得母亲,以及刚醒来有些恍惚,要不然现在恐怕已经嚷嚷着要一起去了。

安逸对此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下,道:“还是让我仔细想想吧……”

济公道:“时间紧迫,还望道友早做决定!”

安逸点点头,算是做了应答。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间传来一阵噪杂。

“秦丞相怎么来了?”老太太的声音有些慌乱,但却胜在恭敬。

秦丞相淡淡道:“安道长在哪?我儿已经做了决定,请他出来一起商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狐狸用力拍门道:“道长,赵斌,你们快出来,可一定不能同意他们的要求。”顿了顿,加了一句:“不然我可会吃人的!”

安逸不禁失笑,看了赵斌一眼,转向济公道:“道友,不如先把此事解决如何?”

济公道:“大善,那秦丞相还能卖和尚几分薄面,此事道友无需多虑!”说着,当先站起,迈步走了出去。

安逸、赵斌紧随其后。(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林清婉的叛变

“圣僧怎会在此?”秦丞相本来在厅中主座坐下,猛然见济公与安逸一道出来,不禁心中惊疑,快速站起身来,上前道:“圣僧前来,怎也不派人通知我,有失远迎,还望圣僧莫要怪罪!”

济公道:“丞相可不要跟和尚客气,和尚今日还要有事求你呢!”安逸走上来站在济公身边,秦丞相看的脸色一变。

赵斌却没有在此停留,这时他已经元神归窍,适应着并不新鲜的肉体,拉着白雪一起,走向一边的母亲。

老太太脸色有些不好,见他们一过来,不禁训道:“赵斌,大庭广众牵着人家妻子得手,这成什么体统,还不赶快放下!”

“娘,白雪什么时候成了人家妻子了。”赵斌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自己母亲满脸无奈。

老太太见他顶嘴,面色更为不喜:“怎么不是人家妻子?那秦丞相都已经来了,以秦公子对这白雪的喜欢程度,肯定是要娶她为妻,难道我们有办法拒绝吗?”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般,那边秦丞相在与安逸见礼过后,当先提道:“安道长,之前你已经答yīng

此事由我儿伤好后任提条件,如今我儿已经醒来,要娶你那位弟子与林姑娘为妻,想来道长定不会出尔反尔吧!”

秦丞相此举完全是堵安逸的嘴,又因为见济公与安逸一道出来,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所以他才打算先下手为强。

但不想,安逸与济公却都不是按常理出牌得主。

只见济公一拍他肩膀。嘿然道:“呀。和尚找你也是因为此事。”手一搂。将秦丞相的连人揽过来,哥俩好道:“再怎么说和尚也是你的替僧,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卖我个面子,不然我这吹出去的牛皮,脸可就没地搁了。”

秦丞相心里咯噔一下,知dào

今天这事不好办了。

济公根本不用他答话,嘿嘿继xù

道:“你那儿子我也清楚,你看我道友这徒弟。跟你那儿子完全不配,两人五行不合八字不合,在一起可是要倒霉的啊!”

秦丞相满脸漆黑,你他妈这是蒙谁呢?真当我是傻子骗啊!如果你不认得这安逸也就罢了,现在再说这还话能信吗?

安逸对这济公也是颇为无语,分明刚会儿还有个正经模样,现在偏偏又装疯卖傻。不过这玩意他也懒得管了,更何况也挺有意思的,所以他心中一动,干脆就再添一把火。

看着干瞪眼不说话的秦丞相。安逸呲牙一笑道:“其实济公长老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不光我那弟子。就连这林小姐,也与你儿子八字不合,若要强行结合到一处,那可是会出大乱子的!”

卧槽,欺人太甚有木有!!!

秦丞相看着安逸那一排明晃晃的大板牙,感觉给他一个榔头,他捣烂了它的心都有了。

“两位此时表现有点过了吧?”秦丞相的声音阴测测的。

安逸失笑摇头,给了济公一个眼色,自己退到一边,看他如何解决。

济公嘿然道:“丞相此言差矣,我与道友都是一心为你着想,这难道还有什么错处?”

秦丞相不语,一张脸气的越发黑了。

安逸想了想,以他的聪明,自然知dào

这是济公在刻意与秦丞相交恶,但却猜不透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奉承他?

他摇摇头,不认为济公有这个必要。

安逸从来不高看自己,所以对济公的举动,只能定性为吃饱撑的没事找事。

眼见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秦丞相依然不发一言,济公叹了口气道:“秦丞相,和尚我其实真的是在帮你,还望你不要一意孤行。”

秦丞相就呵呵了,冷声道:“本相怎么没看出来?”

济公摇头道:“那是丞相不知dào

我这道友的能为,以他的道行,和尚我也甘拜下风……”

这自然是夸大其词,为的是让秦丞相知难而退。

但不料,秦丞相虽然不知dào

济公撒谎,但却依然凛然不惧。

一抖身上官袍,他双眸渐冷,扫过济公、安逸,阴声道:“两位是在威胁老夫吗?我就不信有这身官袍在身,你们还能够伤我!”

安逸颇为无语。确实,这古代小说里面不论修仙修佛修妖修魔,都惧怕官气,只要有官气在身,依靠官位的大小可以抵挡不同层次的妖魔。而这秦丞相乃当朝一品,天地间能在他官威下还能施展法术的还真没有几个,但这几个里面还就包括安逸与济公!

济公是因为成佛做祖,就连龙气都不一定能奈他如何,更何况这稍低一层的官气。而安逸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不受这种限制,更何况有人道之书在手,即便受这限制,那以人道的力量也完全可以把这秦丞相身上官气拔除,又怎么可能会惧怕他?

“秦丞相还是好好考lǜ

一下吧。”安逸声音平淡道:“即便你有官气护体,但你的儿子可没有。”

这一下可是把秦丞相气炸了肺,恨不得上去一口把他咬死,但想到自己那倒霉儿子,他还真有点肝颤。

秦丞相恨声道:“安逸,你他妈出尔反尔!”

“呃……”安逸宽宏大量道:“秦丞相莫要生气,这样可对身体不好……”

不好你妹啊!

秦丞相险些气的破口大骂,你要是真为我好,那就不要这么气我好不好?一张损嘴,还劝人不要生气?故yì

的吧!

眼见秦丞相这是要背过去的架势,安逸好心道:“丞相小心,这怒火攻心,气大伤身啊!”

“噗——”秦丞相倒没吐血,那边白雪却忍不住喷茶了,“道长要不要这么邪恶。你这样对我们丞相大人。真的好吗?”

“你还敢说话!”老太太不知为什么就是看白雪不顺眼。尖声道:“还嫌你自己惹的祸不够大吗!”

林清婉在一旁劝道:“赵大娘,这一切并不怪白雪,您……”

“你不用劝我!”老太太打断道:“这白雪一点管教都没有,赵斌说不定就是被她带坏的!”

白雪嘴一瘪,十分委屈。

赵斌握住她的手道:“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

“你还敢插嘴,难道为娘说错了?”老太太又一次打断道:“以前你几时跟我顶过嘴?现在为了她。你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好你个不孝子,我……”

“够了!”一声爆喝,震耳欲聋!

老太太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忽然发xiàn

,这声爆喝竟然不是从盛怒的秦丞相嘴中传出,而是从一旁平静的安逸。

这时候安逸的表情十分平静,但眼神却如万载玄冰,冷冷的注视着老太太,让她浑身都颤抖。险些要站立不住。

安逸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赵斌这两年都跟着贫道,老夫人有什么不满冲贫道来。”

“师父……”赵斌也被此时的安逸吓到了。自从相识以来,他几时见过安逸这番表情,这种冰冷的眼神,连他的害pà



秦丞相脖子一缩,心道这他妈感情好,正愁不知dào

该怎么办呢,正好先看看你们窝里斗,等你们斗完老子再上。

唔……其实看一场戏也不亏了,就不用上了吧?

众人中除了济公都不寒而栗,各自栖栖遑遑,唯有济公,在短暂的惊异过后,眼中闪过一道思索之色,紧接着恍然。

安逸就站在济公身边,冷冷的扫射过赵斌几人,最后停在老太太身上:“既然老夫人认为贫道教导有误……赵斌,带着你母亲走吧!”众人心头大震。

赵斌颤声道:“师父……”

“道长,这一切都是白雪之罪,请勿要牵连她人。”小狐狸这时候忽然站出来道。

安逸一言不发,依然盯着老太太,而老太太这时候已经被吓傻了,脖子后面都冒凉气,两条腿止不住的打颤。

“呵……”安逸不屑一笑道:“世人皆以强欺弱仗势欺人,贫道也算是见识过了。但愚昧无知以弱欺强还能洋洋自得,贫道还是第一次见。”

赵斌知dào

他说的是白雪,更知dào

若不是自己的关系,老太太这么欺负白雪的话,那估计早就被白雪杀了,一时间羞愤莫名,不知dào

该如何为母亲辩解。

但已经不用了!

安逸转向他,声音依旧冰冷道:“赵斌,赶紧带你母亲走吧,不然,我可不一定能忍得住,不出手杀了她!”

“师父……”赵斌呆呆的望着安逸,表情难以置信。

安逸大袖一挥,背过身去:“不必叫我师父,你我师徒之缘已尽,就此别过吧!”

赵斌吓傻了,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但不料却被安逸轻轻避过,冷酷无情道:“莫要与我拖沓,不然剑出无返!”

一声剑鸣,“铮”然而出。

天魔明心剑凭空显现,直指老太太,闪闪发光,隐隐欲动。

赵斌下了一跳。

白雪也看出安逸心意已决,当下跑到赵斌身边,小声劝道:“赵斌,咱还是快带你母亲走吧,不然道长的脾气你知dào

……”

“铮”的一声,如同催命之音,将白雪声音打断。

赵斌脸色惨白,知dào

安逸说一不二,“咚咚咚”几个响头磕下,道:“弟子不孝,今日暂别师尊,我……”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今日一别,相见何年?

白雪心情也有些难受,不知dào

安逸怎么会生这么大气,但眼见安逸正在气头上,紧忙拉起赵斌,不敢久留。

走到老太太身边,白雪刚要说话,却不料又惊又怒的老太太忽然骂她道:“都是你个小贱人!要不是……”

“你在找死?”安逸蓦然转过头来,声音冰冷。

老太太不寒而栗,看都不敢再看安逸一眼,一把拉过赵斌,对着一直站在身旁的林清婉道:“我们走!”

却不料,林清婉忽然从她身旁走开,向前跨出两步,对着安逸拜道:“赵斌一去,道长无人服侍,弟子愿拜道长为师!”(未完待续……)

PS:祝你们节日快乐→_→买玫瑰的时候小心点,很可能都是月季!(别问我怎么知dào

的,叫我雷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分道扬镳

林清婉的这一举动,可谓是把众人都弄得一愣。

看着跪拜在地的林清婉,老太太满脸不可置信的指着她,“你……你……你怎么可以……”很显然,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背叛”,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幕被秦丞相看到,险些笑出声来。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多转折,会有这么的有戏剧性,猛然间觉得,看这一场戏,也足以抚平之前的憋屈了。

好整以暇的站在一边,他心里快乐抽了。

林清婉对于众人的反应却毫不在意,低下头跪拜着,见安逸始终不说话,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最终又变为坚毅。

“请道长收我为徒!”林清婉叩首道:“弟子愿此生侍奉道长,绝不会有二心。”

这是在暗指谁?

赵斌一口老血闷在胸口,险些被气死。

却听林清婉继xù

道:“弟子的身世道长已经清楚,那许仙害死我母亲,与他父亲无关,故弟子才决定不再报官,以免牵连徐员外。但如今见了道长法术,弟子请求道长收我为徒,为我母亲报仇!”

“砰!砰!砰!”响亮的磕头声,林清婉用的力qì

不小。

在场众人最无语的就是安逸了。

那许仙必是传说中的许公子无疑,但叫许仙也未免太巧了点吧?要不要这么巧合!

说实话安逸对于这个林清婉还是很欣赏的,最起码她是一个聪明人。审时度势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安逸表情不变。依然冷冷。但却从怀中抽出一本书扔到林清婉面前。漠然道:“拜师就不必了,此乃‘紫府混元天书’,是董涛、陈晔两位道友之传承。如今我算是带其收徒,你拿了这本功法,他们就是你的师父。这其中具体的情况,你可以向赵斌询问,天书的内容有不解之处,也可以去找他解惑。至于他会不会告sù

你,那就在他自己了。”说完根本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便摆手道:“你们都走吧,在我还没出手之前。”

“……多谢道长!”林清婉捡起书册藏于胸前,俯身又是几拜,站起来扭头就走。

干脆,利落!

那老太太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什么,对于林清婉也没了好脸色,拉着自己儿子也向外走去,对于白雪是不管不顾。

好在赵斌手快。伸出另一只手牵过白雪,直到走出了房门。才回头又忘了安逸一眼,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

人去楼空,屋里只剩下安逸三人。

秦丞相忽然拍掌大笑道:“好,好一场大戏!老夫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过如此一波三折的好戏了,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安道长,让老夫大饱眼福啊!”

安逸看着幸灾乐祸的秦丞相,忽然一笑,悠哉悠哉的将天魔明心剑收回体内,才说道:“秦丞相高兴的有些太早了吧?”

“你要做什么!”秦丞相对于那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紫色长剑十分害pà

,也不知dào

自己身上的官气能不能管用,所以在安逸说完之后,一张脸霎时间变了颜色。

安逸摇头失笑:“贫道哪里会做什么,只是想提醒一下丞相,现如今……可只有我与济颠两个人了。”说着,还对着秦丞相眨了眨眼。

秦丞相心中升起一丝不妙,恍惚间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忽然,他脸色更黑了。

“你们难道真是在演戏?”秦丞相心里想哭。太奸诈了有木有!完全没有一丝破绽!就这么让他眼睁睁的把人放跑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安逸一个济公,就算他官威管用,就算他着急兵丁,那也一个都拦不住了!

秦丞相心里面无比后悔,怎么自己当初就以为是真的了?现在把赵斌老太太放走了,这俩混蛋完全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怪不得刚会儿安逸突然变脸,怪不得刚会儿济公一声不吭,尼玛你们这是人精啊!专门为了坑人是不是?难不成在里面的时候就商量好了?不然怎么配合的这么默契!

“你……你们可不要乱来啊!”秦丞相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就是用猪脑子想,都能想到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两人不能得罪!

万一他们不惧怕官威呢?万一姓安的这个混蛋拿那把忽然就能出现的长剑捅他呢?秦丞相欲哭无泪,太他妈缺德了有木有!

可他没有看见,济公一开始就若有所思的看着安逸,直到现在,才收回目光,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秦丞相现在如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

全都放跑了就剩你们两个煞星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您老人家会飞,您旁边那个混蛋的剑会飞,我就是傻子也不敢呲毛啊!

秦丞相心中大吼,早就把安逸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但他是什么身份?那可是丞相!当然不能喜怒行于言表,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自认为非常满yì

的微笑,道:“两位……饿了吗?”

安逸:“……”

济公:“……”

秦丞相:“……要不要吃点?”

“不用了,您留着吧。”济公抚额长叹,这他妈还是大官呢,就这个表现,真为国家丢人。

秦丞相丝毫不觉,他早就继承了父亲的优良传统,对于溜须拍马那是门清,挤出了一个菊花般的微笑,小胡子一翘一翘的道:“别啊,圣僧好容易来一趟,老夫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仪?还有安道长,中午没有好好款待,实在是秦某挂念孩儿……呃……考lǜ

不周。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补上,就当给您陪个罪。”

济公:“……”

安逸:“……”

这时候天色确实不早了,夜空中星光闪闪,两人耐不住秦丞相的极力挽留,反正不吃白不吃,就干脆留了下来。

这也是艺高人胆大,若不是仗着有法术傍身,知dào

秦丞相再怎么折腾也伤不了他们,他们也不可能这么痛快。

但这秦丞相还就真吃这一套,如果两人急着走,秦丞相还没准以为他们心虚了,然后生出什么事端,反而他们痛痛快快的答yīng

,倒叫秦丞相不敢擅动。

这应该是聪明人的一个通病,多思多虑多疑,若换成一个二愣子在,谁管他们还有没有后手,早就充上来拼命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还热情款待。

唔……总之表面很热情就是了。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盛情飨之,还有三五个小姑娘,穿的极少极少的在眼前跳舞,济公戒不戒色安逸不知dào

,但他看他看的挺专注的,估计要么是凡心不死,要么是练过白骨观。

其实仔细想想,白骨观这玩意真的挺不靠谱的,看哪个都是骨头架子,这得多好的心里状态才能坚持下来!

不过这是人家佛教的爱好,安逸也不能管也管不着,所以干脆没问济颠。在痛快的吃了一顿后,就欢欢乐乐的同济颠一起,化作两道流光飞去。

这两道流光飞出城外,却并没有停下,反而一直向北,越行越远,不知要去往何处。

……

天空上,安逸与济公并排飞着,忽然济公一扭头,向着紫色遁光里的安逸传音道:“道友今日所为……恐怕有些不妥吧?”

安逸自然知dào

他是在说赵斌之事,但表情却没有任何波动,平静的反问道:“你这是在明知故问,还是要赶我回去?”

济公苦笑道:“道友莫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那赵斌心性纯良,又兼之意wài

得了元神,虽是得自真武,但他与真武属性完全相同,只要稍加磨合,即便成仙也是指日可待,你……”

“我什么我?”安逸叹了口气道:“眼下是赵斌那二货还没反应过来,若是反应过来非要跟着去怎么办?白赚多了个累赘……还有……”他忽然把声音拔高道:“那真武毕竟与玉帝有一段香火情分,我不把自己摘干净,到那玉帝找我拼命岂不是冤枉!”

济公满头黑线,合着你把赵斌踹了就因为这个啊?亏自己还以为你是不想让赵斌冒险呢!赵斌摊上你这样的师父,倒了八辈子霉了!不过他虽然这样想,但也知dào

安逸后面的话多半不靠谱,所以根本没有往心里去,摇摇头问道:“你就真的这么放心赵斌?”

安逸道:“那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他跟我有没有什么关系了……好吧,那小子精着呢,最起码短时间内死不了。”

济公摇头失笑,心道看你还怎么嘴硬!

“对了,你为何要给那姑娘功法?”济公忽然想起来问道:“那姑娘虽然心形刚毅,但却与道家有些不符吧,而且她戾气太盛,以后得路恐怕不好走……”

“缘分啊……”安逸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摇头失笑道:“其实何止是她,那赵斌以后的路恐怕也不好走。”

“为什么?”济公没有立即推算,反而想听听安逸的看法。

安逸道:“因为……友贤,得之福;友愚,得之祸……朋友都如此,更何况老妈呢?”

济公:“……”

合着您老人家这么小心眼呢?这会儿还在骂赵斌的老妈蠢!

不过济公虽然质疑安逸的人品,但对于安逸的话却十分认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抱歉,济公还不知dào

这句……就当安逸告sù

他的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北冥有鱼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有两道流光自南而来,一金一紫,两道并排而行,在这片黑色的海洋上,由里面传出淡淡的对话声。

“我说和尚,这里就是你说的北冥?”安逸的声音平静,似乎只是寻常的搭话。

济公亦然,但却带着丝丝卖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此地确实就是庄子《逍遥游》中所记载的北冥。”

“呵……不错啊,一看就是上过学的。”

济公:“……”

“你说你在道士面前卖弄道经,你觉得有意思吗?”安逸的毒舌功夫再一次展现。

济公哭笑不得道:“行,你是道士,你是道士那你倒是说啊!”最后一句语气也有些欠揍。

安逸毫不犹豫道:“冥者,亦作溟也,海之意;冥者曰幽,曰暗,曰深,曰远,故北冥之水深而黑,无边无际……”

济公:“……”你XX还真说啊!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安逸说的还真没错。

这北冥之水色黑,广阔无边,自他们离开京城之后,现如今已经到了第三天的早上,而他们还是没能到达这北冥的中心处。

要知dào

以他们两个的速度,平均下来每秒万里也是有的,从京城到达北冥的边缘,他们也仅仅用了半个时辰,而眼下飞渡北冥。却整整又走了一天多的时间。依然见不到北冥的尽头。这无不证明着北冥的浩瀚无际。

不过安逸则是好奇:“这方世界究竟有多大?这北冥之海究竟有没有尽头?”

济公答道:“世界之广,无人能知;北冥之大,无人能量。这北冥其性属阴;海面看似平静,但里面波涛汹涌,暗流激荡,所能在此生存的,无一不是旷世大妖,法力无穷无尽。是以就连修行者。都很少来此游荡。只有向庄子、老子之流,闲暇之余来过此地,故世间也有传闻,这北冥之尽头,亦是天之尽头。”

安逸更加好奇了:“这北冥之内既然有那么多妖魔,为什么我们一路行来也没有遇到几个?而且,既然有上有仙佛,你们会任由这么多妖魔肆虐?”

什么叫我们?难道你不是仙吗?济公心头疑惑一闪而过,但却并没有留意,摇头笑道:“道友。你的常识也太欠缺了些,这北冥之内的妖魔。都是走得上古一道,并且绝不会踏出北冥,平常时候都是在深海之底修liàn

,所以咱们这一路上,才能畅通无阻……”

传言上古还没有人类之时,所有妖怪修liàn

走得都是本体一道,也就是单纯的以法力强化肉体,法力越强肉体越强,所以它们根本不会像现在的妖怪一样,还会消耗法力去选择化形。

不过随着人类的出现,随着仙佛两道的昌盛,所有妖类都很少再去选择上古一道了。

那上古一道虽然实力强劲,但修行起来却颇为耗费时间,没有万八千年根本看不出效果。而化形一道,修liàn

起来却相对于简单,更何况人类所创造的花花世界还是非常诱人的,所以大多数妖怪都会选择化形,然后去人类世界逍遥快活。

但有一得就有一失,那化形的妖类虽然修liàn

快速,并且还能享shòu

花花世界,但于心性上就落了下成。而走上古之道的妖类,虽然一生仅能是那一个形态,但他们的强dà

却不是选择化形之道的妖类能够比及的。

“……打个比方来说,就像庄子口中那条鲲鹏,其威力比之仙佛也不逞多让。就连和尚我,都不一定能在它手上得到好处。而那些化形的妖怪,你看看有哪个能比的上我们仙佛?除非他们心性超然,不然总有抵不住诱惑,从而神魂俱灭的那一天。”

“而这北冥中走上古一道的这些妖类,终其一生不离北冥。就好像我们凡间的苦修士,虽然他们妖性未泯,也会有打打杀杀,也讲究的是弱肉强食。但它们再怎么折腾也只会在这北冥海内,如此一来,有哪个仙佛愿意多造杀孽?来到这里多管闲事……”

听着济公的讲解,安逸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更深了一层,这种妖的分类,他也能够理解,不过却依然有些疑惑:“这北冥里面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不然就算是苦修士,那也总有离开房门的那一天。而这些修liàn

上古之道的妖类,为什么要寸步不离这北冥?”

济公摇头道:“道友所说这一点我也不知,不过这世间也也有传闻,说北冥之下自成一届,非常适合上古妖道的修liàn

;又说是太上道祖给这些妖类下了封印,让它们不得踏入神州一步。不过这两种传说都不知真假,和尚我之前道行不够,对这些隐秘也知之甚少。而成佛之后虽然想来看看,但却一直被长眉拖住,如今若不是有了蓬莱仙岛的确切消息,我也不会踏出神州一步。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去那蓬莱仙岛,道友若真的好奇,不如等找到道祖他们,或问、或你我结伴,亲自去海中探访。总不能现在下去,毕竟若万一遇到鲲鹏那一层次的妖类,你我恐怕都会被拖住,所以……”

两人一路飞驰一路交谈,匆匆一晃,又是半天过去。

这北冥之宽阔无边,寂寂无声,安逸两人的遁光仿佛就是天地间唯一的色彩,绚烂夺目,匆匆掠过海面上,在某一处,被海中一个庞然大物发觉。

它龙须鲸尾鲨鱼翅,背起锋鳍似刀森,头生四角连成竖,满身鳞甲泛蓝光。一双星辰般的大眼,在看到安逸他们所化的两道流光后,闪过幽幽的绿芒。

紧接着,那巨兽一扫肥硕的尾巴,隐隐跟在安逸两人身后,飞快的在海中穿行着。

天空中,安逸两人浑然不知,依旧隔空交谈着。

“济颠和尚,这么说来你使人也够狠的。”安逸听完济公的介shào

,转头玩笑道。

“道友此话何解?”济公心中不明,哼声道:“和尚我虽然证的不是慈悲一道,但自问也没作威作福的指使过人,你可不能愿望我,不然和尚我跟你没完!”

安逸嘿然笑道:“贫道可没有冤枉你……就说那伏虎罗汉吧,在这么广阔的北冥上海,竟然还能找到蓬莱仙岛!他这是得耗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你还说你用人不狠?”

济公无语道:“和尚我这是事急从权好不好!再说了,伏虎贤弟还真没在里用多长时间就把蓬莱仙岛找到了,唔……其实都是机缘巧合。”

“这话怎么说?”安逸好奇道。

济公嘴角扯了扯,道:“其实伏虎他是被追的……”

原来那伏虎罗汉在刚刚到达北冥之时,也是小心翼翼的,只在高空之中飞速穿行,一心寻找着可能存zài

的岛屿。

但时间一久,未免分心他顾,所以有时实在找的烦了,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可没想到第一次停下来,就被一条异兽发xiàn

,要吃了他。那伏虎当仁不让,挺拳而上,就跟那异兽打了起来。

可那异兽身形巨大,法力高强,伏虎用尽浑身解数也斗不过它。伏虎一想,自己身上这几两肉还不够那畜生塞牙缝的,干脆就拍拍屁股颠儿了。

可伏虎一跑,那异兽却不干了。一直跟在伏虎的屁股后面,是追也追不上,甩也甩不掉,一人一兽就这么僵持下来。

伏虎慌乱中也不辫方向,闷着头一通乱飞,最后竟撞了大运的,找到了蓬莱仙岛。

他对蓬莱仙岛的特征早就铭记于心,知dào

外面的灰色气体乃是混沌之气,任谁沾到都要被消磨干净,自然是不敢轻易上前。

而在他后面的那条异兽却不知dào



佛教本就有怒目金刚一说,伏虎罗汉也不是好相与的,眼看着这异兽欺人太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引着那异兽让它主动撞到混沌之气里面。最后把一条异兽消磨的干干净净,伏虎罗汉才万里传音给济公,告sù

他找到了蓬莱仙岛的这个好消息。

“……不过伏虎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若他一直被那异兽缠着,根本不可能等到我们到来,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你我此行尽量不要被那些异兽发xiàn

。若是打的过他们还好,顶多把他们打跑。但若是打不过,恐怕也只有借助混沌之气了……”济公刚说到这里。

忽然!

“砰!”的一声!

一柱粗大水柱在两人前方冲天而起,与此同时,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异兽幡然跃出,看着它几十万丈的庞大身躯,安逸两人不禁冷汗淋漓,暗道还真是乌鸦嘴,竟然说什么来什么。

可那巨兽却不给两人任何反应时间,借着冲出海水的力量,犹如脱弦之箭飞速射向两人,可就在它冲过来的过程中,它的身躯却渐渐产生变化。

在刚一露出水面,异兽的满嘴獠牙收起,整只嘴开始变尖,在完全跃出水面的时候,嘴已经如鹰勾一样。之后,它两边鱼翅越来越大,浑身鳞甲变为黑羽,腹下生出两条锋利的举爪,完全变成一个鸟儿模样,凌厉的冲向安逸他们。

让两人不禁失声惊呼道:“是鲲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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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终于到了

鲲鹏由来已久,传说是开天辟地第一批巨兽,久远的比之太上老君都不逞多让,有诗云:“云开衡岳风雨止,鲲鹏击浪从兹始;沧海横流何足虑,三尺寒江东陵指。”其一翅伸开一百八十万里,双翅齐展三百六十万里,乃是飞行速度最快的神禽。

而出现在安逸两人眼前的这一只,体型虽没有传说中那只庞大,但也有几十万丈,就好像航空母舰一样,安逸两人在它面前一站,比之蚂蚁还要渺小。

“嗤!”那鲲鹏一震翅,于天际留下一道黑线,自下而上,割裂天穹,双爪如钩,寒光森森,目光若电,安逸两人匆忙避过,那鲲鹏一个转身,飞上云端,冷冷扫视着他们。

安逸面色一紧,翻手招出天魔明心剑,同时人道之书也拿在手里,低声向一旁济公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济公不言不语,抬着头,紧紧的注视着鲲鹏,于心底,却是在用“他心通”与对方沟通。

他心通乃佛教六通之一,全称他心智证通、或观心心数法智证通等,其作用简单来说,就是通晓他人心中的想法,能够猜到其他人心中在想什么。

那鲲鹏乃是古之大妖,常年不涉足凡世,故以现在的语言很难沟通。而济公就是要用他心通,在两人心灵上建立连接,从而能够跟它交流。

这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以鲲鹏现在的威势来看,比之两人恐怕都要高上一筹,为了节约时间。济公也只能试试能不能讲理了。

不过也因为鲲鹏法力太高。济公施展起他心通来十分费力。

要不是这鲲鹏主修肉体辅修元神。从而使元神的强度弱了些,济公恐怕根本不能成功。就像安逸,所修所炼全在于一心,所以即便济公比安逸强上一头,他也不能使用他心通得知安逸的想法。

可虽然说鲲鹏的元神“不强”,但那也是与肉体相比较来说。如果单说元神,恐怕与真武未受伤前也相差仿佛,所以济公使用起来颇为费力。根本不敢多耽搁时间,就将心中的念头化为一句话,直接传入到鲲鹏的心底。

“贫僧道济,见过鲲鹏妖圣,不知妖圣为何阻拦我二人?”济公的声音可谓是恭敬之极。

但那鲲鹏却声音冰冷,毫无一丝波动:“人类修士,尔等竟敢擅闯北冥,汝可知罪!”

当然,这不是鲲鹏由嘴说出来的,或者说鲲鹏口中传出的声音。只是几声凄历震天的吼叫,落在安逸耳中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济公“听”出了它的意思。

“回禀妖圣,贫僧与我旁边这位道友并非故yì

闯入,实是迫不得已,有要事来寻道祖禀报。希望妖圣看在道祖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我二人继xù

前行。”济公这时候也不敢有一丝疯癫的状态了,一本正经的,比谁显得都靠谱。

那鲲鹏却忽然声音一冷,道:“你说太上那老头在这里?他又来这里做什么!”

济公满脑袋冷汗,他听到了什么?眼前这位竟然直呼太上道祖老头哎!这他妈放在其他人身上谁敢?看来之前的推断不差,这鲲鹏极有可能是与道祖同一时期的人物!济公想到这,不敢隐瞒,道:“听说道祖此来是为蓬莱仙岛……”

两者之间可以说是心灵上的沟通,本不用说话,但这事只有济公知dào

,他又不敢跟鲲鹏说破,所以鲲鹏一直以为济公听得懂他说话,故每一句话都要从口里说出。

但这种情况被安逸看见,就彻底迷惑了。

眼看着济公与鲲鹏“对视”,但一个双手合十身体微弓可就是不说话,另一个悬在高空冷冷注视下方却一声连着一声的叫唤,而且还没有其他动作,安逸不禁纳闷,这难道是鲲鹏抽风了?

不过他也只是这么想一想,他可不认为到了这种修为的程度的“东西”还有可能抽风,所以微微想了一会儿,也想到了他心通之上。即便不是他心通,也肯定有其他什么猫腻。所以安逸老老实实的站在济公身边,并没有其他任何异动。

可时间一长,他也就有些无聊,不由得开始仔细打量起那鲲鹏的本体来。

只见它满身黑羽,双翅一展几十万丈,但在它尾部,却有着一抹淡蓝色,而且头顶一团火红,面生一张金喙。浑身羽毛似刀锋,双眼寒光如利剑,凛凛威势令人心悸,庞大身躯让人胆寒,安逸心头暗赞一声,觉得若是有这么个坐骑不得威风极了!

可惜,这玩意也只能想想,真让他把鲲鹏抓来,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而就在安逸胡思乱想的时候,这边济公已经将他们进来的原因交代完毕。那鲲鹏听完后,眼中精光一闪,身上煞气蓬勃而出,搅得天昏地暗,云雾翻腾,狠狠的压在济公身上,声音冷冽道:“你所说的一切属实?这世上真有什么蓬莱仙岛?”

“出家人不打诳语!”济公回答的斩钉截铁。

鲲鹏不屑道:“本妖圣还从来不知dào

什么出家人在家人,我管你是出家还是在家,只要让我发xiàn

你骗我,那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济公连道“不敢”,躬身道:“不知妖圣现在可否放我二人离开?贫僧保证,只要一寻得太上道祖,我等立即返回!”

“哼!放你离开,本圣又怎么才能知你是否在骗我?”鲲鹏精神抖擞,双眼光芒四射,道:“前面带路,本圣也要去看看那什么蓬莱仙岛!”

济公“呃……”了一声,有些沉吟。

鲲鹏一震翅,掀起狂风巨浪,阴声道:“怎么?难道你想要本圣动手不成!”

“妖圣息怒!”济公急忙道:“既然妖圣有令,贫僧不敢不尊,我这就上前为妖圣引路!”未敢收了神通,济公只见转头向安逸道:“道友先跟我走,不要理会这鲲鹏,至于原因,路上我在为你解释!”说着,就一把拉过安逸,架着遁光绕过鲲鹏前行。

安逸虽然不解,但也并没有任何反抗,跟着济公飞了一会儿,转头见鲲鹏一直吊在身后,这才向济公问起缘由。

等济公说完,他不禁挑了挑眉毛,低声问道:“疯和尚,你猜这鲲鹏究竟是什么意思?”

济公连连摇头道:“这事和尚可不清楚,但眼下赶路要紧,无论有什么事,等到了蓬莱仙岛外面再说。到时候是战是和,总会有一个章程。”

两人的谈话都极低,完全是心里因素作祟。毕竟他们都知dào

鲲鹏听不懂人言,依旧如此,只不过没有在人面前正大光明的讨论如何对付人的习惯而已。

虽然鲲鹏不是人,但那也太贱了。

之后,济公以佛教秘术联系了一下伏虎,再一次确定了方位,得知这时候他们距离蓬莱仙岛还有半天的行程,便更加快了速度,心急着早日到达。

而那鲲鹏也完全没有跟两人交谈的意思,一直稳稳的更在他们身后,姿态甚为悠闲,很明显,它真zhèng

的速度要比两人快的多。

也因为如此,那鲲鹏飞的无聊了,竟再次化身为鱼,潜在水底跟着两人,也不怕他们跑了。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北冥海上的夜空十分明亮,一颗颗星辰都显得比别处大了不少,像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而那月亮则比脸盆还大。

月光皎洁,夜凉初透,就连深黑色的海水,都被渡上了一层银光。潋滟随波,浟湙荡漾,粼粼闪烁,却一点也不刺眼。

天高海阔,无边无际,处身其中,很容易给人一种傲视苍穹的感觉。可安逸与济公两人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随着他们极速飞行,不知何时,遥远的天际处,隐隐出现一条黑线。

那黑线越来越大,渐渐地,成长为连绵的灰幕,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翻滚着咆哮在那里,像是一头蛮古巨兽,在等着安逸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一道金光,从海面升起。

伏虎罗汉见济公与安逸前来,赶紧飞身迎上,与济公叫了一声“师兄”,后向安逸见礼道:“伏虎见过这位道长。”

两人之前在江宁府见过一面,虽具体并没有交谈过,但却互相都从济公嘴里听到过对方,是以只是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并没有太过客气。

打过招呼之后,伏虎将头继xù

转回济颠,双手合十道:“师弟幸不辱使命,如今终于等到师兄前来……”

正说着,惊涛拍岸声传来。

鲲鹏庞大的身躯破水而出,盘旋在蓬莱仙岛的高空处,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伏虎满脸惊骇,险些载落云头,指着鲲鹏结结巴巴道:“这……这……这是……”

安逸拉了他一把,将他的手臂拉了回来,小声道:“别瞎指,那鲲鹏可不是好惹的!”转头见济公不言不语再次与鲲鹏对视,他知dào

两人正在交谈,便对伏虎解释道:“现在先不要打扰你师兄,他正在用他心通于鲲鹏沟通,那鲲鹏是我们在路上遇见的……”

讲整个事情大体向伏虎解释了一遍后,安逸再次将头转向鲲鹏,不过他也说不上什么话,最终还是将视线放在蓬莱仙岛上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还是得动手

蓬莱仙岛外面混沌之气肆虐,灰雾之中暗藏杀机,将所有进入它的不论是风是水,都被它无情的吞噬,分解为混沌之气,再次加入到保护蓬莱仙岛的行列。

安逸站在万里之外遥遥望去,隐约见里面三座巨岛相连,但俱都是一团黑影,是以更不看不清其他什么事物。

更高的天空上,鲲鹏穿梭在云雾之中,每一次挥动翅膀都带起狂风呼啸,把海水都吹的波浪滔天,显示出莫大的威势。

它一边飞舞着,一边想要寻到混沌之气的空隙向蓬莱仙岛里面查看,但最后却无功而返,再次将视线锁定在济公身上。

“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蓬莱仙岛?”鲲鹏的声音依然冷漠,听不出丝毫的感情。

济公却没了之前卑躬屈膝的模样了。毕竟现在到了地界,即使打不过鲲鹏,也可以缠斗一下。或者自己找机会钻进蓬莱岛,或者利用混沌之气把鲲鹏耗死,总归比之前要轻松多了。

不过也没必要就真的翻脸,所以济公依然老老实实回答道:“妖圣所猜不错,这里确实是蓬莱仙岛,根据和尚所知,太上道祖很可能就在里面!”得,一听这自称就知dào

他完全没有一丝恭敬了。

鲲鹏脸色不变,嗯,变也看不出来。反正它现在一张鸟脸,完全被羽毛盖住,眼神闪呀闪呀的不知dào

是冷芒还是什么,最后用他电脑合成似的声音,冰冰凉凉毫无感情道:“汝等可知进入之法?”

这边济公干净利落的一摇头,他要知dào

进入之法怎么还会叫上安逸做个照应。所以也是如实回答:“和尚听说这混沌之气能消磨肉体元神。着实未曾听过解决之法。”

那鲲鹏也没话了。扇着翅膀再次绕着蓬莱仙岛飞了几圈,也就那么一小会儿的事,它回来吩咐道:“尔等先进去探查,看这混沌之气是否有传言之中那般厉害!”

济公被气的笑了,之前是因为怕拖延时间被这蓬莱仙岛跑了,现在都到了眼前了,还会再受你的威胁?他一念想完,碰了碰安逸。小声把鲲鹏说的话对安逸重复一遍,继而问道:“道友,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安逸嘿然笑道:“还能怎么做,若真的听它的,咱们往混沌之气里面转上一圈。那不仅要抵御混沌之气的侵蚀,还得要防备它突然出手,这样分心二用,可是取死之道啊!”

济公瞬间明白了安逸的心思,不过还有一些顾虑:“若是杀将起来,你我二人倒可无事。只不过伏虎师弟他……”

“师兄不必担心!”伏虎满脸坦然道:“如今事已至此,总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为我一人教你们陷入危险……”

“我还是再跟它谈谈吧!”济公忽然打断了他,抬头看向已经等得不耐的鲲鹏,咧嘴笑道:“妖圣此言怕是难为人了,我们远不如妖圣多矣,实在不敢闯那混沌之气。”

那鲲鹏闻言大怒,傲啸一声,震得海水激荡,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声音更加冰冷了:“那和尚,你以为本圣傻吗?你之前说要寻那太上老头,既没有进入之法,何苦要白来一趟!”

济公挠了挠头,发xiàn

这还真是一个破绽。不过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已经成为佛祖的人了,“舌绽莲花”这个佛教最根本的忽悠人的法术,可以说是完全的如火纯青,登峰造极了,怎么还会被这一点难度难倒?

只见他双手合十,浑身散发出圣洁的金光,宝相尊严道:“无量寿佛,贫僧此举乃为解救万民与水火之中,故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但如今侥幸在北冥之中遇见大圣,料想以大圣的法力,区区混沌之气定不能教大圣吃亏,是以才想请大圣慈悲,帮忙向里面老君转告一声,说如今天下打乱,恳请他们尽早出山!”

这一次济公不禁用了他心通,甚至嘴上都说了出来,安逸在一旁听到,不由得嘴角抽搐,暗道这和尚还真他妈不能信。刚会儿还考lǜ

拉开架子打一场呢,现在就转口说这个,您老这么忽悠人,哦不,忽悠大妖怪,这样真的好吗?嗯,好不好还要看效果啊!

旁边伏虎也满脸羞惭之色,他修为刚刚到罗汉,脸皮还没有济公佛祖那么厚,不过想到此行目的,觉得手段什么的也就不重yào

了,稍微贱点就贱点被,反正也少不了块肉。

总之这哥三没一个好人,而对面那鲲鹏也不是好糊弄的,听着济公的胡扯之后,虽然对于济公的马屁还是很满yì

的,但马屁归马屁,它也不想给人当枪使,冷哼一声,道:“那和尚,你们最好还是给本圣老实点,不然本圣教你们有来无回!”

济公道:“大圣何必生气?贫僧刚刚所说句句属实,只要大圣愿意进去待为通报一声,我等万佛万仙,必然会有后报!”

那鲲鹏忽然怒了,扇起两张大翅膀搅得云雾翻滚,天昏地暗,在黑了吧唧的夜空下抖了抖自家身上的王八之气,恨声道:“我管你们什么仙佛,没有一个好东西!当年那太上老头施展计谋把我困在这里,还顺便以我为阵眼,那其他古妖都锁了起来,此仇不报,难以为妖,今天你们是去也得去,不去我就先把你们杀了,然后自己再想办法进去,如何选择,给你们半刻时间,时间一过,休怪本圣下手不留情!”

这一句话完全是吼出来的,震得空气生波,水花激荡,安逸不用听懂什么意思就知dào

这谈判是要谈不下去了,待听到济公的转述后更是觉得如此,不过他觉得还是可以努力下的,就面授机宜,想让济公再试一试。

“疯和尚,你就对它说,咱们这里三个人,也不见得比它弱到哪去,若是它一意孤行非要咱给它探路,那大不了咱一拍两散,惹急了咱咱给他把那一身黑毛拔干净,让它成了突尾巴鹰!”

听完安逸的“良策妙计”,济公心底升起浓浓的佩服。他妈什么玩意!这是在谈判还是在拱火?他可以保证,如果真的对鲲鹏说了这些话,那一场好战妥妥跑不了的,而且还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所以在想了想后,决定还是删删改改把大体意思透露一下,当然不能说什么拔光鸟毛的屁话,毕竟别说鸟毛,放到人身上扒光衣服都不是可以忍受的,更何况“鸟”毛了……

哎?济公佛祖邪恶了?

就知dào

跟安逸在一起甭管时间长短都会受他影响继而永远成不了一个好人!

这边,济公刚刚把安逸的话转换成自己的语言对鲲鹏提了一下,却没想到那鲲鹏竟然炸毛了。

就跟火烧屁股一样,鲲鹏“嗷”的一嗓子,叫的那是一个天地色变,乾坤颠倒,甩开大翅膀子就向三人拍来,“三只蝼蚁竟敢跟你大圣爷爷谈条件,给我死来!”

这一张翅膀就有十几万丈,也就是几十万米,一扇动就跟天塌了一样,黑压压向着三人脑瓜顶盖下来,这要是真的拍下去,三人非得成肉糜不可。

不过安逸他们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先是济公现了佛祖金身,也有那么几十上百丈高,但对于后面加了一个“万”字的鲲鹏,却依然显得有些羸弱。而与济公同一时间的,伏虎也显出罗汉金身,虽仅仅十几丈,但也是跟着济公一起,各施手段,向着鲲鹏身上招呼。

只见两道金光拔地而起,济公使出了如来神掌……还是降龙十八掌?呸!是佛教大手印!总之金光闪闪一个十几万丈的大巴掌向着拍下来的翅膀迎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那边伏虎还没来的及出手就被能量产生的余波掀飞了出去,就连下面海水都突兀的下降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可济公法力终归有所不如,那金色大巴掌被鲲鹏翅膀扇得消散了,也仅仅是阻了翅膀一下,而那翅膀依然携着余力新力,带着风云龙卷拍了下来。

不过威力,却也减去了多半。

安逸早已经蓄势待发,见济公如此勇猛的抵消了大半攻击威力,当下御使着天魔明心剑,冲着鲲鹏翅膀上被济公轰击的羽毛散乱的那一个地方射去。

这天魔明心剑本就能大能小,能分能合,可明可暗,可隐可现,大则遮天蔽日,小则隐介藏形;而现在安逸极尽全力,使天魔明心剑化为一柄开天巨剑,散发着明亮的紫光,狠狠地刺向鲲鹏翅膀。

“当啷!”金铁交击之声,天魔明心剑竟刺破鲲鹏表皮,砍在了它的骨头上,天空中瞬间下起一片血雨。

“混蛋,我要你们永世不得超生!”那鲲鹏痛呼一声,但却被彻底激发了凶性,它巨口大张,一股吞天噬地的吸力骤然产生。

那吸力产生的瞬间,不论是海水还是空气都向着鲲鹏口中涌去,就连它周围的空间都一阵扭曲,只一会儿,空间就便出现一道道漆黑色裂口,却是空间被完全搅碎,空间法则的线条已经破碎不堪,这一刻,整个天地都颤了两颤!

“不好,这神通内竟然蕴含着天道之力,一时间根本摆脱不了!”济公脸上难得见了慌乱,身体就像不受控zhì

的飞向鲲鹏的大口。

安逸与伏虎更显不堪,眼看就要被鲲鹏吞入口中,忽然,一道神雷自天而降,狠狠地劈向鲲鹏的头部!

“轰隆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进入

“轰隆隆!”乌云涌动,遮天蔽日,汹涌的雷光呼啸在天地之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只瞬间就打在鲲鹏的头上。

那鲲鹏发出一声凄历的怒吼,神通瞬间被打断。感觉到吸力消失,安逸三人赶紧向远处飞退。而就在这一过程中,济公却忽然发xiàn

安逸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方宝印,他惊疑道:“道友,你这是……”

“雷神宝印!”安逸一边飞退一边回答,转眼三人退出百里有余,他才嘿然一笑道:“这宝贝自得到以后我还没使用过,没想到天罚之雷的威力竟然这么大!”说着,他手中依然不停,鼓起法力涌入宝印之中,调动这九霄苍穹上的雷云,降下一道道天罚神雷,犹如灭世之威,认准鲲鹏的脑袋狠狠劈下!”

“轰隆隆!”苍穹震颤,海水翻腾。鲲鹏凄历的惨叫,响彻在天地之间,它根本无暇他顾,运起全身的法力保护着自己头顶,猛然间,它想起下面的海水,在一片电光雷鸣之中,笔直的向下冲去。

安逸乘胜追击,天罚之雷一连串的击打在鲲鹏的头顶,直到听见“噗通”一声巨响,海浪滔天,那鲲鹏再次化为鱼身,潜入到深海之中。

风平浪静,云消雾散。

安逸这才止住天罚之雷,手握着雷神宝印,低声对着济公谨慎道:“疯和尚,现在那鲲鹏必然在下面等候时机,我们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它攻击。而且。这天罚之雷一经引动。很有可能被天人族察觉。我们得赶快行动了……你究竟有没有办法进入蓬莱?”

济公苦笑摇头,道:“说实话,我一开始就打算拼修为硬挨进去,至于什么取巧的方法,和尚我是一个没有。”

安逸裂了咧嘴,注意到蓬莱仙岛正在悄悄向远处挪动,颇有些无语道:“这玩意还真是活的啊……”

没有人回答他。济公与伏虎都在戒备的看着海面,防止鲲鹏给他们来个错手不及。安逸见这种情况。也不在废话,皱起眉头道:“拼修为硬挨进去倒也可以,只是现在有鲲鹏隐在暗处,若是它突然袭击,恐怕会有些麻烦……”

“有麻烦也要上!”济公刚刚已经收了佛祖金身,但现在又召唤出来,盘膝悬坐在高空之上,道:“道友之前所担心的那天人族,极有可能会寻来。若我们再多做耽搁,等他们来了恐怕更难进去。不如趁现在。由和尚我撑起护罩,道友你只管防备鲲鹏。只要那鲲鹏一露头。道友就用天罚之雷打它,至于剩下的,就全交给和尚我吧!”

伏虎在此时忽然叹道:“只恨师弟法力低微,无法为师兄出力……”

济公道:“师弟勿需如此,你找到蓬莱仙岛已经是大功一件,若没有你,我们恐怕根本不能来此。本来按照之前的计划,师弟就此离去便可,不过眼下事情紧急,又有那鲲鹏在海中虎视眈眈,还要劳烦师弟陪我们一同进去!”

伏虎知dào

济公是怕把他一个人留下遭到什么不测,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事情既已经商量好了,三人便没有再迟疑。

济公双手合十,身上升起一圈金光罩,将安逸、伏虎包裹进去。而安逸则是手持雷神宝印,视线始终不离海面,防备着鲲鹏突然袭击,三人缓缓向蓬莱仙岛飞去。

这蓬莱仙岛四周的混沌之气也不知多厚,反正绵延起来,足足有一个亚洲大陆那么大。如此一来也可以证明,这世界与地球的世界背景很是不一样。

像这种神话世界,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天圆地方。

而这北冥之海,或许也真如济公所言,连接到了天的尽头。

看着远处一望无际黑色海洋,安逸瞬间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脚下的灰色雾气。

这时候他们在一片蓬莱仙岛的正上方,从这里突pò

下去,或许不是混沌之气的最薄弱处,但却比在四周要安全的多。

若是在蓬莱仙岛四周的海面上,定要小心防备鲲鹏。而现在身下全是混沌之气,那鲲鹏即使发动攻击,也要从远处的海面升起,距离这正中心处有上千万里。这样就给了他们反应的时间,不至于来个措手不及。

三人再一次的准bèi

了一下,就缓缓向下沉去。

而远处海面上,鲲鹏潜在水底,眼神冰冷的望着他们,尾巴摆动似要冲天而起,但最终,它却还是没有动作。

“正好先让他们探探路,若是他们能够平安进去,那本圣再进去杀他们也不迟!”鲲鹏心中如此想着,身上散发出暴虐的煞气。“哼!太上老儿,本圣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目的!”

那煞气冲霄,搅得九天上的云朵都一阵散乱,安逸远远望见,谨慎之余,但却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此时他们已经接触到了混沌之气,暗灰色的气体,只一望就给人一种暴虐的感觉。当济公所发出的金色光罩与它一接触,那金光就像冰雪消融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变淡,济公的脸上金光一闪,鼓起法力快速的补充着金光的消耗。

随着他们越往下沉,那金光的消耗也就越快,济公脸色更加凝重,加快了下降的速度。

不过他速度虽快,但这混沌之气却有着一股阻力,始终限制着他。

时间一久,安逸渐渐皱起了眉头,侧过头望向中间的济公,问道:“疯和尚,你估计以你的速度,现在下降了有少米?”

济公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紧接着,他却脸色一变,道:“若是以之前的速度来看,我们现在下降了恐怕有百万里,而这混沌之气,不过也就几十万里高,为什么……”

无言的沉默,蔓延在三人四周,就连下降,都已经停顿。

伏虎在济公的右面,一直是低目垂眉,这时候他抬起头来,看向安逸两人道:“这里会不会是一个阵法?”眼神中满是希翼。

安逸苦笑摇头,道:“伏虎道友不要自欺欺人了,这里的混沌之气恐怕已经形成了那天地未开时的混沌空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古往今来。我们现在进来这么久,但说不定还在原地踏步呢。”

这种情况伏虎也早已想到了,但就是不愿相信,可经过安逸这么一说,他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转过头,看向了同样面色难看的济公,愁苦问道:“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要知dào

混沌空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古往今来的这种特性,完全可以将三人困死在里面。

没有上下左右,就表明无论向哪个方向走,那都不是一个“方向”,因为这里面没有方向,所以怎么走都相当于原地踏步;而没有古往今来,那就更让人无语了。连时间都没有,三人之前走了那么长时间究竟是真是假?或者说那些时间只是他们以为的过了那么久,其实他们现在刚刚进入混沌之气?

“刚刚进入混沌之气肯定不可能!”济公坚定道:“我的法力消耗过半,这点不能作假!”如果是没有时间,那他不可能消耗这么多的法力。

安逸却苦笑摇头道:“话是这么说,但这里毕竟不是混沌空间,是以有可能不是没有时间,而是时间错乱。这样一来,我们依然分不清过去将来,更因为没有方向,亦或者方向也是错乱的,那我们这辈子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时间与空间的错乱,很可能导致一个人这一刻还在某一时的某一地,下一刻就会换成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如此一来,再加上几人一直在移动,根本分不清上下左右,那能够出的去才怪了!

三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但济公法力一直在消耗着,可以说时间不等人。安逸脑海中快速的思索着对策,同时分心二用,向身旁两人问道:“你们猜道祖他们几人是如何过去的?”

济公沉吟片刻,苦笑道:“道祖的道行高超,不知dào

到了什么地步,或许他能够改变这里的环境也不一定,可我们却没有他的道行,所以……”

“唉!”这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奈。

伏虎这时候也是愁眉苦脸,连济公都没有办法的事,他更没辙。

安逸也差不了多少,不过终归他不是此界人士,有着天书世界在,大不了一走了之,所以还能够保持平静。

看着四周翻滚不休的灰色气流,安逸忽然突发奇想,道:“你们说我们一动不动,会不会被错乱的空间与时间把我们带离这里?”

“很有可能!”伏虎闻言大喜道:“说不定佛祖他们,就是用的这个方法,不然怎么会一来那么久!”

这确实是一个希望,可惜济公却泼冷水道:“或许道祖他们确实用的这种方法,但和尚我刚刚成佛,可没有他们积攒下来的法力,根本不可能坚持太久。如果就这么等下去,最后的结果多半是我法力耗干,咱们一起被这混沌之气吞噬。”

呃……这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混沌

济公成佛不久,法力虽高,但却毕竟比不过早就成佛做祖的太上他们;而安逸比济公还不如,济公好歹也有十几万年的法力,安逸却刚刚一万,虽说质量很强,但在这混沌之气中只出不入,那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而就在三个人停下探讨的这么点时间,济公的法力又下去了好大一截,将近有几千年,可以说眼下情况十分焦急。

如果时空错乱的这个推断是对的,那他们不管是走是停,最终都有可能困死在这里!

若是不管不顾一直往前走,那错乱的时空很可能让他们四处乱走,一会儿往下走一会儿往上走,就跟原地绕圈一样;若是站在这里不动,或许真的会在失控变幻的时候偶然把他们送进去或送出去,但就像济公说的,他们可能坚持不到那一天。

不过相比于把自己交给命运,安逸还是习惯自己选择,坐以待毙始终不值得提倡,所以他思索片刻,决定还是继xù

向前走走看。

不论能不能出去,终归自己努力了便好。

将这个提议对济公两人说了,济公他们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所以都是赞同无比,三个人再一次的向着他们所认为的下方飞去。

其实这时候根本不必担心鲲鹏的袭击,按理说三人可以不必都寄托在济公的光罩下,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谁也不知dào

分开了会不会被单独挪移到其他地方,所以三人依然还是由济公带着前行。

周围的混沌之气依然狂暴,就好像要将众人吞噬一般。带着毁灭万物的气势。将济公所形成的光罩。冲刷的明灭不定。

这还是因为混沌之气并不如想象般的那般充足,不然以安逸几人的修为,恐怕早就死在这里面了。毕竟这里并不是真zhèng

的混沌空间,只不过是一个混沌空间的碎片。若真的是天地未开鸿蒙未判的那片完整的空间,恐怕只要大罗金仙才能在里面待上片刻。

而就在安逸几人在里面乱闯的时候。

外界,

海底。

鲲鹏稍稍潜出一个头来,用那一双幽绿冰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安逸几人所进去的方向。

见他们进去以后,等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传出任何异样,鲲鹏彻底探出头来,巨尾在水底一拍,身体就像离弦之箭喷射而出,带起了滔天巨浪,趁着狂风,迎风变成一只巨鹏,双翅挥动间。已经到了混沌之气的正中央处。

从天空之上往下望去,只见那灰雾缭绕。再也看不见安逸几人的身影,鲲鹏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颇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当想到这里是太上的目的地,知dào

里面肯定不凡,所以他并没有擅动。

太上老君可以说是从天地初开就出现的生灵,比之鲲鹏得道要早很多。其实在见到太上老君之前,鲲鹏还是颇为不以为然的,不过就因为上一次的大意,这让它再也不敢小瞧道祖。

自从北冥之地被道祖封印以来,也不知过去了多少万年,鲲鹏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蓬莱仙岛,更没有在北冥之地见过。不过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信。就是不知dào

,那道祖进入里面究竟有什么目的。

但不论有什么目的,这蓬莱仙岛肯定不凡,再加上这外面的这混沌之气,不得不让它小心,不敢轻易进入。

直等了两三个时辰,东方天际已经渐亮,混沌之气中始终也没有异样,鲲鹏这才微微放心。

“那三个人中,其中一个和尚实力不强,但另一个和尚与另外那个道士都不是善茬。尤其是那道士,不仅能发雷电,而且还能看出他身上气息与太上那老儿有些相似,所以以他们的实力,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消灭。”鲲鹏想到这里,看向下方灰雾的目光中,更加跃跃欲试。

深吸了一口气,那鲲鹏心中冷哼一声,暗道:“无论是谁都要给我等着,我鲲鹏有仇必报,一定要给他们些厉害瞧瞧!”一念想完,那鲲鹏头下脚上向灰雾中冲刺而去,在空中划破烈烈声爆。

就像一颗黑色的星辰坠落,鲲鹏本想着以绝快的速度直接冲破这混沌之气,但却没有想到,那混沌之气毕竟不是善茬!

混沌之气号称万物之宗,整片天地都是从混沌空间开辟出来,如此强绝的气体,虽然因为只是碎片,受损颇多,但却依然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安逸几人进去的时候,因为是慢慢试探,又加上体积颇小,所以并没有引起混沌之气的反攻。但就是这样,依然让他们进退维谷,法力耗损严重,这足以看出混沌之气的不凡。

而鲲鹏却因为存了一步直接穿过的心思,速度堪比雷电,又加上他本体庞大,所以,在刚一接触到混沌之气后,那混沌之气就像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砰的一声巨响,干脆炸裂开来。

一道道混沌气流像是火蛇迸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将冲入进来的鲲鹏死死缠绕。每一次冲刷都让鲲鹏痛的大叫,但在这一片混沌之中,却根本传不出去多远,整个混沌空间开始剧烈的抖动!

鲲鹏只觉浑身上下无一不痛,强烈的危险信息,让他鼓起全身法力想要挣脱这片空间,但可惜,进来容易出去难。之前它借着冲击力整个身子都投入到了混沌之中,但现在突然被阻,鲲鹏忽然发xiàn

自己竟上下两难。那混沌之气就好像专门与他作对一般,止不住的向他身上招呼,疼痛难挨!

“混蛋!他们一定有进入的方法!”鲲鹏心中恼怒,想到安逸几人进入的时候这混沌之气并没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不禁恨意难平,杀意四射,干脆义无反顾的向着下方冲去,打算在抵御不住之前,找到安逸几人杀死他们!

可惜,他却不知他如今的遭遇都是因为他体型太大以及进来时的速度太快的缘故,根本不关安逸几人任何关系。

更甚至,安逸他们也因为它这一场冒失的举动,受了不少的惊骇……

“砰!砰!砰!”

一连串的气流撞击爆裂声,整个混沌空间像是被煮开了的沸水,济公艰难的支撑着护罩,骇然道:“怎么突然会这样!”

安逸面色严肃,见济公竟有了法力不支之态,知dào

这一次的冲击强烈无比。

安逸暗中沟通了天书,心想不能轻易丢下两人逃命,看着光罩外沉声说道:“这应该是鲲鹏等不及进来了,也不知混沌之气为何反应如此强烈,但眼下不是说话之际,和尚你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一盏茶时间!”济公恢复了镇定,但脸色依然不好,说话都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明显已经尽了全力。

安逸郑重点头道:“好,那就先由和尚你多支撑一下,等你支撑不住,再换我来!”

“可即便这样,又能支撑多少时间?”伏虎嘴唇嚅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安逸看了他一眼,默然道:“现在哪还有其他办法?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济公忽然笑道:“那就让我们拼一拼吧!”“只不过,倒是连累了道友,本来你不用受此危险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安逸看了也只是淡淡摇头,说了声:“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不过安逸在说完之后,双眼中更坚定了一些。

对于济公这种人,安逸还是非常欣赏的,所以若不是到了最后一刻,绝对不会自己独自逃命。

而就在几人短暂的交谈的时候,混沌之气肆虐的更加猛烈,像是暴风雨,一条条混沌气流击打在济公所升起的金罩上,让济公显得更为不支。

就在此时!

四面八方忽然传出一声巨吼,如龙似凤,怒气勃发,正是那鲲鹏的声音!

这一声怒吼像是命令一样,那些混沌气流竟然一顿,从四面八方,向声音传来处靠去,就像……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猎猎风声,飒飒如歌,在混沌气流所指向的源头,鲲鹏怒张着大嘴,要将这些烦人的混沌之气吞噬!

像它们这些妖族,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天赋神通,这种神通与法术不同,只要觉醒,不需yào

修liàn

就能随着自己的修为提升而提升。每一种神通都有着特殊的功效,有的比法术还要厉害!而这鲲鹏的神通,就是一种吞天噬地的能力。

只要它法力高,实力大,连天地都可以吞入腹中。

而以鲲鹏现在的修为,全力发展这种神通,足可以在天地间形成一个黑洞,将万物吞噬,破坏力可谓十分强悍。

所以,鲲鹏在被混沌之气弄得烦不胜烦的时候,终于发动了这吞天噬地的神通。

只不过……这混沌之气又岂是好相与的?

虽然混沌之气被鲲鹏吞噬时所产生的吸力带动,无法抑制的向鲲鹏口中飘去,但这混沌之气强悍无比,根本不是鲲鹏所能消化的了的!

随着越来越多的混沌之气被鲲鹏吞到了肚子里,鲲鹏的肚子越涨越大,而这一片混沌的空间,也逐渐开始清晰。

安逸三人借着这个机会,终于又认清了方向,快速的向蓬莱仙岛内落去,但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混沌之气的时候,那混沌之气忽然一炸。

蓬勃的能量摧枯拉朽的从身后传来,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吼叫,瞬息而至!

“轰隆隆!”

空间破碎,毁天灭地!

三人心中惊骇……(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终入蓬莱

无数的混沌气流四下飞射,整个空间都被划破一道道黑色的空间裂缝,而伴随着那混沌气流肆虐的,还有一块块的碎肉!

安逸几人知dào

,这估计是那鲲鹏把自己撑炸了的原因。虽然对于之前鲲鹏吸收混沌之气时挺感激的,但现在却不禁暗骂它都长这么大了竟然还只知dào

贪吃!

你说它吃点就吃点吧,正好可以让混沌之气稀薄一点。但你吃这么多把自己撑死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撑死你没关系,但暴乱的混沌之气万一把我们伤到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安逸三人的心声在这一刹那间同时响起,但他们现在可顾不得吐槽。“嗷呜”一嗓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加快了速度,屎黄色的金光似流星破空,划过这灰蒙蒙的空间,火烧屁股似的冲着下方的蓬莱仙岛落去。

但,来不及了!

那一声震天的巨响,轰隆隆压倒一切。空间震颤,混沌破碎,摧枯拉朽的力量席卷而来,瞬间就到了三人身后。

一刹那,金罩被吞噬!

就像是消融了一切,那能量撞击在金罩后依然没有停下,一往无前的,冲破了混沌空间的封锁,肆虐在蓬莱仙岛的环境中。

大地消融,山川倒塌,无边落木萧萧,半座岛屿都被搅得天翻地覆,当那能量终于消散,隐约中,三个虚弱的身影,从半空中无力坠落。

“噗通!”

三人落在地面,昏迷中的济公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却继xù

沉睡在黑暗之中。

看着眼前优美的风景……什么?不是昏迷了吗?济公昏迷了。安逸可没昏迷!

济公因为支撑金罩。首当其冲,所以受了不小的伤害,伏虎则因实力不济,两人都昏迷过去。而安逸仗着一身修为,虽然也受了伤,昏迷了一下,不过摔倒地上那么一疼,哎呦一声就醒了!

嗯。就是这样!

安逸从昏迷中醒来,看着眼前优美的风景……什么?不是被破坏了吗?呃……半座岛屿被破坏了,不还有另外两座半呢吗!

却说安逸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另外两座半岛屿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优美风景……

咳咳……

因为之前受了伤,安逸咳嗽着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环境,最后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济公、伏虎身上。

看着他们都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安逸顾不得疗伤,挣扎着走到两人身前,推了推他们道:“和尚,和尚。咳咳……你们俩有事没事?”

两只和尚一动不动。

安逸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发觉还有气。终于放下心来,专注的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来。

这是一座巨大的岛屿,以他们三人为分割线,一半满目苍夷,而另一半,却风景如画。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唔……应该说就是!”安逸抬头看着天空上的太阳,嘴角微微抽动。

如果按照之前进来时混沌之气的浓度,天空上的阳光根本不可能照射下来。而就连刚刚混沌之气爆zhà

,但却依然有许多混沌之气留下,按理说太阳也不可能这么清晰。

除非……

这里是一个单独的世界!

“如果是一个单独的世界,就好像混沌之中开辟的一片天地一样,而这太阳也是这个天地的,那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安逸心中想着,对这个世界充满动容。

如果真的是他心中所想那样,这个蓬莱仙岛自成一界,那是谁在混沌中开辟的这一方天地?盘古吗?

就在安逸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哼”的一声,将他从思绪中惊醒。安逸猛的回头,见是济公堪堪从昏迷中醒来。

“……道友,”济公双眼有些迷茫,叫了一声之后,竟然不知dào

再说些什么。

安逸微微一笑道:“和尚,你终于醒了!”

济公这才缓过神来,转头望了一眼四周,蓦然道:“我们这是已经进了蓬莱仙岛?”

“不然还能是哪?”安逸笑着点头说道。

济公一听,慌忙就要站起身来,但不料脚下一个不稳,再次坐在地上。

安逸道:“和尚,你受伤了,还是先疗伤吧!”同时自己也盘起腿来,做出一副疗伤的架势。

对面济公点点头,却忽然又注意到了趴在地上色伏虎,不禁担心道:“伏虎师弟他怎么样了,受伤严不严重?”

“唔……应该没死吧。”

济公:“……”

“放心,之前我已经看过了,只是元神受了些激荡,估计他一会儿就能醒来。”安逸不再玩笑,说完之后就运功疗伤,缓解着之前能量冲击给身体带来的压迫。

终归那股能量被济公挡了一下,并且大多数都四散在这方天地之中,真zhèng

攻击到他的少之又少,所以安逸的伤势,并不是太重。

当安逸从打坐中醒过来后,伏虎与济公也都在打坐疗伤。

伏虎的修为比他略差,但差的并不多。区别只是在于,一个是大道修士;一个是天道修士,或者说佛道修士;所以伏虎的伤,要比安逸重不少。

但三人中伤势最重的,却还是济公。

若不是安逸在济公昏迷后替他抵挡了一些能量的冲击,恐怕济公这个佛爷也成了死佛爷了。不过毕竟他修为高深,比安逸两个要高的多,所以起疗伤来也比较快速,最后几乎与伏虎同时醒来。

而当他们两个从疗伤中醒来的时候,天上早已明月当空,而安逸也在岛上转了一转,回来见他们两个醒了,就把自己刚刚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对他们说了。

“这蓬莱仙岛一共三座,呈品字形排列,我们现在所处的到,是品字形左下角那个。而在这三岛之外,是一片连绵无际的大海,海水是淡蓝色的,定不是北冥,所以此地恐怕真的自成一界,就是不知此界究竟有多大……”

济公两人听后点点头,对于这种情况表示还能接受。

安逸无奈道:“先别急着点头,我还没说完呢。”

“嗯?”

“这世界有多大我不知dào

,但这三座岛屿每一个看起来都将近有九州之地,加在一起比南宋都大,而且……这里不能飞行!”

“什么?”济公两人集体失声。

安逸叹道:“其实我也不愿相信!但在我醒来之后,见你两人都在疗伤,我就想先探查一下地形。可没想到我用尽办法,都不能飞起来,就好像有什么规则限制一般,最后只能施展最基础的轻功,才大体的摸清了一点环境。”

这三座岛虽然每一座都堪比大陆,但却都是高山模样,就像是通天的不周山,屹立在天地之间,一眼望去就能分辨出来,所以安逸才能看出大体面积。

三人现在正在三座大山的中间,而这三座大山虽首尾相连,但中间却是一片汪洋,安逸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处在品字形的正下方,也就是两座山之间,中心大海的边缘。

“所以眼下我们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该向哪面走,毕竟这三座岛这么大,而我们现在又失去了飞行的能力,想要转一圈,恐怕都要百年时光。而若要整体的逛一遍,恐怕千年都不能尽全功,可道祖他们究竟在哪座岛上,在岛的什么位置,我们都不知晓,所以……”安逸说到这叹了口气,才再次道:“最好一次选对,不然多绕上几圈,恐怕什么都耽搁了!”

济公两人默然无语,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有想到。

本以为进来蓬莱仙岛就能够见到道祖他们,但没想到却要面临这些。如果能飞行还好,不论这里再怎么大,飞在空中总能够很容易的找到道祖他们,最多也用不了半年时间。但现在这种情况,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如果选择去左面的岛屿而道祖他们恰恰却在右面,那就要绕一圈才能够找到他们。而且这岛屿又大,更不知dào

里面藏着什么危险,三人很难分兵而战。但是步行的话,真的很难全部走上一遍,一时间,三人都无比沉默。

许久,济公抬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道祖他们在两边哪座岛上,都是五五之数。不过依和尚看来,道祖他们在中间那座最大的可能性最大,所以……”

“随便选一座罢!”

三人做过决定,当下休整一夜,在第二天天刚亮,就踏上了行程。

这蓬莱内虽然不能飞行,但是却并不限制轻功,而三人又都有法力在身,使起轻功来就像脱弦的箭一样,钻啊,钻啊……忽然,跑着跑着的济公猛的停下,安逸诧异回过头:“怎么了?”

济公满脸怪异道:“我们好像忘了点事!”

“什么事?”

“这里不能飞行,那土遁总可以吧?”

“呃……”安逸还真忘了这茬,之前他试着不能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用最简单的轻功在四周转转,后来思维惯性下,也就忘了还有遁地这一茬,这时候猛的被济颠提出来,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小尴尬。

济公也不去管他,直接运气土遁之法实验,但没想到地上“当”的一声,就像金铁一般,把济公脑门上撞了个大包也没撞进去。

安逸嘿嘿一笑,暗道自己其实还是蛮明智的。

而济公却皱成了苦瓜脸,这时候一旁的伏虎忽然道:“遁地不行,那空间挪移之法呢?”

缩地成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遇见人了

三道人影,在树林中快速的穿梭,他们每一次跨步,都有几千米的距离,虽然走得像闲散漫步,但速度确实极快。

原来当日在提出使用空间挪移之术后,安逸瞬间就想到了缩地成寸上,没想到一试之下,竟然还真的成功了!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毕竟轻功再怎么快也终归是凡间用的赶路方法,而缩地成寸是神仙之术,总之要比轻功快多了。

可没想到这事却在济公两个身上犯了愁了。

本来济公他们也会挪移之术,但他们会的只是那种掐诀念咒需yào

天道才能施展的,而现在在蓬莱里,就相当于换了一个世界,那两人就没辙了。

最后还是安逸实在看不过去,把缩地成寸传给两人,并且亲自教导,这才把速度提升上来。

好在济公还算识相,知dào

安逸所授的缩地成寸是个了不得的法术,思之又思,想之又想,为了不让安逸吃亏,最后把佛教六神通传给了安逸。

本来安逸对于佛教的法术没有什么念想,不过这不要白不要的东西,他也就笑纳了。

这佛教六通无外乎就是天眼通、天耳通、神境通、宿命通、漏尽通、他心通六种,对于这些,安逸还真无可无不可。

若说是感兴趣,也只对里面的他心通感兴趣,但那东西在有天魔元神的情况下,实在显得鸡肋,所以他虽然收下了,但也只是不想做亏本的买卖而已。

能换取一点好处。那就是一点好处。总比白送人东西强。

再说济公两个。因为本来法力就高,悟性也不凡,修liàn

缩地成寸也颇为快速,区区几天,就已经能走得像模像样,一个月后,就可达至千米,不过再想提升。就有些困难了。

这些大体都是小事,几人选择的是左手边那座“大陆”,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已经赶了不短的路程,但是相比较起来,他们其实还没脱离岛的边缘。

因为这岛的坡度并不大,之所以看起来高达万丈,只不过是因为它面积太广。虽然坡度不大,但最中心处,也堪比喜马拉雅山了。

整座大陆除了越来越高。其余都是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而且又有山川连绵。散发着一股古老苍茫的意境。

蔚蓝苍穹,万里无云,烈日横空!

在这一片苍茫的世界中,安逸几人向着正中心处行走,一路上数不尽的奇花异树,都是些没有见过的品种,这叫几人越发肯定,这里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最主要的,这个世界的规则变动的很大,不禁不能飞行,甚至有些法术都不能施展,若是遇见什么意wài

,恐怕就真的危险了!”三人一边走一边交谈,安逸看着两旁遮天蔽日的巨树,就如同身处远古森林之中,心里有些担心。

这一路来他们看到了太多从未见过的草树生灵,比如说长着八双翅膀的鸟、绚烂夺目的蝴蝶、还有很多很多叫不上名字来的动物,无一不透露着此地的不凡,所以他们虽然暂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就拿现在他们四周的树木来说,最小的直径都有几十米,高大上万丈,这在外界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得。

即使外面有这么大的,但那也定是妖怪之流。

“可是奇怪的,这里的树木虽然如此高大,但却没有一丝妖气!”济公停在一颗大树前面,望着那城墙一般的树干,检查了好一会儿,回身对安逸两人说道。

安逸此时正蹲在一株花前,说来也奇怪,这里树木虽然高大,但花草却普通大小,只不过要比外面漂亮一些。

联想到在进入这片森林之前,其他树木也有跟外面一般大小的,安逸不禁猜测,这片树林的树种肯定不平凡。

即使在这蓬莱仙岛中,也属于不平凡的那种!

安逸从花草前站起身来,迈步来到济公身边,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树木,回过头来,道:“现在可不是管这些树木的时候,和尚若真的好奇,等找到道祖他们,你再回来研究便是!”

“安道长说的不错,师兄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伏虎在一旁催促道。

济公耸了耸肩道:“随你们吧,我也只是有点好奇,也不一定非要知dào

这个东西。按说咱们进入这片树林也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我看时间应该短不了!”安逸望着远处,这些树木生长的并不整齐,又加上树的直径太大,所以每隔三五里就会被一个大树阻断视线,不过安逸还是做出推断道:“我们进来前的那一段距离就走了一个月之久,而那段距离相比于这座‘大陆’来说,实在是不堪一提。这片树林,在我看来比前面那段路还要长,恐怕要需yào

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走的出!”

济公抬起头,透过层层密叶,仰望着遥远在天边的“高峰”,那是这座“大陆”的最中心处,他不禁配合的点了点头,知dào

安逸所说的多半就是真的。

只因这“岛”太大了,远处的那座“高山”明明就在这岛的正中心处,或者是他们就在这“高山”的山脚下,但看着山顶,都产生出一种遥不可及的错觉,就像是天涯海角,就像是远隔重洋!

“算了,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我们还是继xù

走下去吧。”济公收回目光,向着安逸两人叹了口气,指着前方说道。

前方道路无踪,杂草丛生,无不透着远古苍茫的气息。

安逸点点头道:“希望此行顺利,早日找到道祖他们……”

三人整装待发,就要向着前方行去,可突然!

远处树丛中生出响动,地面也传出轻微的震颤。像是有什么大型的动物,正在快速接近。三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满脸的谨慎。

没过多久,脚下震动越来越大,响声咚咚似鼓,就见一个异兽从左前方的巨树后面走了出来。

那异兽说大不大,但也高达百米,只不过比起鲲鹏与巨树来说,就显得有些不足,但其浑身肌肉虬结,蝎尾牛身,一颗头颅上满是狰狞的尖角,嘴巴里獠牙森森,两只眼散发着残暴的气息。

它一看到安逸三人,就发出一声如龙似虎的巨吼,双眼中残暴的气息愈重,四只蹄子瞬间加速,踩着咚咚咚分鼓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奔跑过来。

那凌厉暴虐的气势,让安逸三人脸色一变,瞬间从原地跳开,都做出了反应。

安逸挥手就招出了天魔明心剑,而济公、伏虎也各自招出了自己的武器,济公用的依然是他当罗汉时的錾龙金枪,伏虎则是抽出一把虎头大刀。

其实他们并不是以兵器见长,但在这蓬莱仙岛中,许多法术的运用被某种规则限制。

为了避免意wài

,他们才使出了兵器。

“吼!”

那不知名的异兽在安逸三人刚刚做出反应就已经来到近前,吼声震天,三人正好一左一右一上跳开,安逸出现在异兽左前腿处。

他鼓起法力,将天魔明心剑化为巨大,手拿着就向着异兽石柱般的大腿斩去。

在异兽左面是伏虎,反应也跟安逸一样,把一柄虎头大刀斜斩巨兽前肢,端的是威风凛凛。而上方的济公亦是如此,一只錾龙金枪发出凌厉的金光,向着巨兽的额头就是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人的兵器落在巨兽身上,只听得叮当一声,竟只把巨兽的表皮刺破,之后就不得寸进。

那异兽却似被激怒一般,仰天发出一声巨吼,抬起两只前蹄向安逸、伏虎身上踏去,同时鼻子中喷出滚滚浓烟,向着济公喷去。

安逸看着那小山般的巨蹄向着自己罩下,知dào

这一下要是挨瓷实了自己非被踩成肉泥不可,当下大叫一声:“不好!”,转身飞退!

济公、伏虎的反应亦是不慢,在异兽刚一反击的时候,就已经发动缩地成寸,只见他们身形接连闪动,三人已经躲到了一颗巨树后面。

探头望着怒意勃发正寻找他们的巨兽,安逸回过身来咋舌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身体怎么会这么坚固?”

济公也是裂了咧嘴,“别的不说,看它身体的坚固程度,比那鲲鹏也不逞多让,这下我们可有麻烦了!”这个麻烦指的可不是巨兽本身,而是这一片森林。

天知dào

这一片森林里面还有多少这样的巨兽,如果隔三差五的就遇上几只,那他们有多高的修为,恐怕也支持不住。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巨兽鼻子耸动,已经寻着气味,向三人这个方向走来。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觉得最好不要多生事端,故相互点了点头,使着缩地成寸的法门,快速的向远处掠去。

这一跑一连跑了好几天,直到遇上另一只巨兽,才设法将两只异兽都引怒,让他们“自相残杀”,三个人才屁颠屁颠的溜了。

又走了两个月的路程,终于走出了那片森林。

其间虽然遇到了种种异兽,但都被三人躲开,直到树木渐矮,终于回到了普通大小,三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没想到,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出,就又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惊了一下!

这地方竟然有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巫族

却说安逸几人终于走出那片高大的树林,四周树木渐稀,并且回到了几米几十米高低,三个人终于歇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他们刚刚坐下,从一边草丛中,有几名披兽皮、拿着骨棒木棒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们一见到安逸三人,便嗷嗷怪叫,手拿着古棒、木棍,在安逸三个面前挥动着。

神色凶狠,仿佛要生吃人肉!

安逸三人都心中一惊,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有人的存zài



虽然这“人”还是远古时期未开化时的模样,但也足以让人惊异!

“这蓬莱仙岛中一切动植物都与外界不同,为何还会有人?而且,以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在这异兽横行的蓬莱岛内活的下去?”

就在安逸疑惑的时候,那边济公却已经使用“他心通”捕捉到那几个野人的念头然后转化成自己的语言,嘿然一笑,对安逸道:“他们几个正商量把咱们怎么吃了呢!”

安逸十分无语,笑话、几个野人就能把他们抓住?开玩笑吧!不过对于济公的能力,安逸还是十分眼馋的。

在没有天魔元神的情况下,那“他心通”或许并不那么鸡肋!

安逸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他心通的练法,决定现在就要练一练。

他心通说起来是佛教的六大神通,但其实也好练。尤其是安逸有天魔元神为基础,对于人心变化最为通透,所以才敢现学现卖。

而且,眼前这几个野人没有丝毫修为。安逸相信只要他入了“他心通”的门。根本不需yào

多么熟练。就可以勉强做到沟通。

当下安逸就站在原地修liàn

起了他心通,而这时,那几个野人却有了动作。

其中一个最高大的,看起来是一众野人的头领。他手持一根石棒,满脸的络腮胡子,披头散发,用一双野蛮的大眼,死死锁定着安逸几人。

忽然。他“嗷嗷”两声,手中石棒往前一指,在他身后的那一众野人就也嗷嗷怪叫着,挥动各自手上的“兵器”,向着安逸他们三人冲来。

伏虎踏前一步道:“师兄,安道长,这几个人就由我来解决吧。”

这一路上他基本没有帮什么忙,这时候遇到这几个野人,他心想着,如果连几个凡人都需yào

让师兄他们出手。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跟着了。

济公也知dào

伏虎的心意,就任他去了。

可没想到。那野人虽然看起来与凡人无异,但这一出手,竟仿佛携天之威,石棒、木棒带起了虎虎风声,叫两人都变了脸色。

伏虎因为首当其冲,下意识的就挥拳迎上,但不料拳头刚一和石棒接触,就感觉一股巨力袭来,连脚步都站不稳了,踏踏踏倒飞了出去。

后面济公连忙把他接住,但也是被余力冲的浑身一震,两人不禁心生骇然:这几人身上没有法力,怎么还会这般厉害!

而这时,那几人又继xù

冲来。济公两人想要躲避,但忽然见安逸在他们身后闭目,不禁面色一苦,对视一眼,毅然决然的召出兵器站在安逸身前。

那一阵好杀,树林中落叶翻飞!

几个野人虽然出手毫无法力,但肉体的力量竟然不下于仙佛。

济公两人因为法术不利,只能以体术与几个野人相斗,一时间叫苦不迭。

好在几个野人力量虽强,但打斗都没有套路,而济公、伏虎虽然修行日久,常以法术对敌,但毕竟习过武,用武功招式与几个野人相斗,倒也能够不落下风。

也仅仅是不落下风而已!

那几个野人就跟天天吃大力丸长大的一样,身上的力qì

似乎无穷无尽。济公两人虽有法力护体,但依然被震得手脚发麻,一时间只有游斗,不敢正面相抗。

安逸从修liàn

中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两人似跳蚤一样,在几个野人的围攻下蹦来蹦去,他不禁好笑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兴致,竟然跟几个野人玩耍?”

济公让过了一个野人攻来的石棒,偷空喊道:“好道士,你先别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也让和尚你看看贫道的能为!”安逸心中疑惑,但却不以为意。笑着说完,天魔明心剑就像一道紫色流光,冲出他的体外,直向着一个野人的背后刺去。

可不料,那野人就像背后长眼,转身挥舞着石棒就像天魔明心剑砸去,只听得“叮”的一声,天魔明心剑撞击到石棒上,但那石棒,竟然毫无损伤!

“这到底什么情况?”安逸也彻底惊讶了,不敢再小看这些野人。而此时,他所攻击的那个野人已经跑着向他跑来,安逸赶紧御使天魔明心剑抵挡。

济公在战圈中瞅见,慌忙一枪挑开一个野人的攻击,运起身法闪出来,对着安逸道:“道友还是小心吧,这些野人力量不小,千万不要大意吃亏!”

这还用你说吗?安逸心中吐槽,但却真的不敢大意,小心御使着天魔明心剑,对着那野人的身体接连刺去。

那边济公看见,也不多言,继xù

加入了战圈。

而因为他刚刚出去分那一会,这边伏虎却有些不支了,见济公终于又回来了,伏虎喘着虚气道:“师兄,既然安道长醒了,我们不如就先离开吧!”

说话间,一根石棒从他脑后劈来!

伏虎听到风声,连忙向前一扑避过,却没想到又有一个野人,拿着棒子打他脑袋。

这时候伏虎正在空中,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用尽全力扭转腰肢,但也只是微微避过脑袋。

眼见着他的肩膀就要被野人劈的稀烂,济公的錾龙金枪恰时架住石棒。将石棒磕开,济公拉着伏虎。就用缩地成寸跑出了战圈。

两人刚刚站定。济公就对伏虎道:“师弟。现在还不是跑路的时候,那姓安的让咱哥俩卖了这么半天力,没理由不让他吃些苦头!”

“好和尚,原来在这算计我呢!”安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济公两人退出战圈,又听到济公的话,当即就舍了那个野人,瞬间就来到两人身前骂道:“忒的不为人子。亏得道爷我怕你们吃亏才出手!”

济公嘿嘿一笑,接下来却正色道:“这些人太过奇怪,一身力qì

比异兽也差不到哪去,而且身体坚硬,完全不是普通了人类……我们恐怕又要跑路了!”

正说着,那几个野人再次冲过来,哇呀呀的乱叫着,使出一套疯魔棍法,噼里啪啦没头没脑的向着三人身上招呼。

三个人心知留在这里也是吃力不讨好,故对视一眼。直接施展起了缩地成寸,就向着远处跑去。

按照安逸的想法。这几个野人也就力量强点,身体壮点,如果使用法术逃跑,本应该很轻易的就能甩掉。但不料!就在他跑出几千米回头张望一眼的时候,却看到,那几个野人竟然“嗷”的一声怪叫,化为了百丈巨人!

说是巨人也并不准确,只因那几个野人随着身体变大,连模样都有了变化。

有的多手多脚,有的人面兽身,有的双耳穿蛇,有的满身骨刺。

每一个人都发出凶猛的气势,甩开大步,竟然以极快的速度,在接近着他们!

安逸看到这里,脸色一变,无法抑制的叫出一声:“卧槽!”正好把济公两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济公干咽了一口唾沫,两只腿跑的更快了。

伏虎一言不发,闷头跟上。

安逸不屑的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半点留下来的意思。瞬间超过济公两人,嗯,感觉缩地成寸运用的更加纯熟了。

济公一看急了:“安道友,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哥俩跑啊!”甩开大脚丫子,缩地成寸连连使出,追的紧紧的。

伏虎一言不发,闷头跟上。

“……”

三人在前面跑,几个野人在后面追。

眼见着他们越来越近,跑在最前面的安逸却忽然顿住,大叫一声道:“我知dào

了!”

济公可不惯着他,正好追到他跟前,拽着他就跑,边跑边道:“你又知dào

什么了?下回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和尚我心脏不好!更不愿意停下来跟他们玩命!”

安逸嘿嘿一笑,也知dào

刚才忽然顿住十分不妥,连忙甩开济公的拉扯,自己向前跑道:“我知dào

他们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一次轮到济公诧异了,回头看了看那几个野人变成的“怪物”,济公紧追着安逸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逸头也不回道:“虽然不能确定,但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巫族!”

“巫族?什么东西?”

“你不知dào

?”安逸惊疑道。

济公反问道:“我应该知dào

吗?”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丝毫不认为自己不知dào

有什么不妥。

安逸无语半晌,不禁猜测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到底什么事巫族啊?”这时候济公不耐问道。

安逸摇摇头,解释道:“巫族,传说是盘古精血所化。不修元神,但肉体力量强悍。而且,每个巫族都有两种形态。就像这些野人,之前还和普通人一样,但见我们逃跑,就变成了战斗状态,这种状态,他们的力量估计还会翻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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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石林

树林中,安逸边跑边道:“这巫族不仅力量强悍,传说因为他们是盘古大神的后裔,所以每一个巫族都掌握着一种法则之力,可以调动世间的法则,用来攻击敌人……”

济公跟在后面打断道:“按你这么说,眼下这几个怪物怎么不调动法则之力?而且,盘古开天和尚我知dào

,但是什么巫族,和尚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你该不会是骗和尚我吧!”

安逸哭笑不得道:“我骗你干什么,对我又没有好处。”回头看了看即将追上来的那几个野人,继xù

道:“或许是我猜错了,也或许是他们另有什么变故,失去了那种能力。就像我们很多法术在这里都不管用了一样……”

说到这里,济公还想再问什么,但此时那几个巨人已经追上,“嗷”的一声巨吼,挥舞着那些与它们一同变大的“兵器”,就向着三人的头顶打来。

三人连忙散开,而那野人的兵器不停,砰地一下打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石坑。

济公不禁咋舌,要知dào

这地面虽然看似是普通泥土,但他们是试过的,这地面的坚硬程度,完全可以比得上钢铁了,就连他的錾龙金枪打在上面,都造不成如此巨大的伤害。这让他对安逸的话不禁信了一层。

恰好这时候安逸又道:“传闻这巫族因为没有元神,所以不能使用法宝,但他们自身有一套‘巫器’的炼制方法,可以将山石土木,练成比法宝都不弱的东西。配合着他们使用。能发挥出他们的最大威力……”

其实安逸对巫族也不是很了解。他所说的只不过都是他以前看小说看来的,但念在他本来就处在小说世界,所以才说的这么斩钉截铁,理直气壮,让人生不出半点怀疑的心思。

尤其是当济公、伏虎他们在看到这几个野人手中的巫器竟然与安逸口中的‘巫器’不谋而合后,更加相信了安逸所说的话。

不过……连安逸也不确定好不好!

但话一出口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而且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机。

那几个野人见一击不中,再一次挥舞起手上的石器对着他们砸来。带起的呼呼风声,吹散了漫天落叶与碎石。

安逸几人不敢怠慢,一边格挡着一边躲避,如此缠斗了一会儿,哥仨对视一眼,再次发动缩地成寸来跑路。

三人跑跑停停,从白天跑到黑夜,从黑夜跑到天明。那几个野人的耐心终于被消耗一空,停止了追击,安逸他们这才彻底放心。抬眼一看,却发xiàn

自己又来到一个特殊的地界。

满眼都是特殊高大的山石。一个个奇形怪状,而且颜色不一。有血红色、幽绿色、灰黑色等等,整体看上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哥仨站在高达百丈的乱石林里,相互看了看,安逸道:“咱们……貌似又要有麻烦了……”

“这个……应该不会吧……”伏虎表情讪讪,可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也知dào

安逸说的有道理。

这蓬莱仙岛里别的不多,就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多,而在这稀奇古怪中更为稀奇古怪的石林,实在很难相信会没有什么危险。

济公用力在石头上敲了敲,却没有传来半分回响,他无奈摇头道:“这东西比地面可硬多了,说实话,如果用这个东西来炼器肯定是最好的材料。”

安逸眼前一亮,心说把这些东西装回去也算没有白来。不过当他再次看了看高大的巨石,又不禁摇了摇头。

这东西太大了,天书空间根本装不下,而且又没有办法切割,所以……只能留在这里暴殄天物了!

“唉……”

“道友怎么了?”济公听到安逸的叹气声,连忙回过头来问道。

安逸摇了摇头,没有兴趣回答这个问题。抬起头,看着前方漫无边际的石林道:“我们还是说说现在这个问题吧,这里,我们是进去,还是绕开?”

“我觉得绕开不大妥当。”伏虎默默的来了一句。

济公点头道:“师弟所说不错!眼下这片石林不知有多大范围,如果我们选择绕开,更不知dào

会耗费多长时间,所以依和尚看来,我们最好还是进去闯一闯!”

安逸沉吟片刻,道:“和尚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凭借我们三人的修为,虽然在这里发挥不出全部实力,但毕竟有缩地成寸,料想即便有什么困难,咱们也应该能逃的过去……”

三人这一路行来,一直是向着山顶进发。因为这大陆太大,想要全部转一圈不知要耗费多久,所以他们只能期望道祖一行人都在山顶处,而且,其实这种可能也很大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三人才不愿改变路线。

如果改变了路线,那就代表他们去往山顶要多耗费很长时间。

他们不是没想过道祖一行人没有在山顶,但那种结果实在难以接受,毕竟单去山顶,很可能都要花费几年时间,而若要把三座大岛全部转一遍,在没发飞行的情况下,恐怕没有千年万年根本转不过来。

上山顶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安逸三人交换了一下意见后,直接走入了石林之中,再一次的,向山顶进发着!

预料中的危险并没有降临,随着三人逐渐挺进,三天之后,他们已经来到了石林的中心。可这一路上,却安静无比,连只麻雀都没有看见。

好吧,这里本来就没有麻雀那种动物!

但他们这一路上来竟然没有听到一丝风响,石林中,安静的都有些诡异。

这让安逸三人疑惑的同时,不禁更添加了一分小心。

一直到十几天后,安逸估计着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却依然没有遇到任何异样,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济公、伏虎也是如此。

三人相视一笑,再次迈步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但就在转过下一个巨石后,突然,一座高高的祭台出现,让他们心中一惊!

三人对视一眼,立时收住了脚步。

他们站在巨石之下,谨慎的望着前面的那座祭台,同时,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只见在乱石之中,有一片将近万亩的空地,空地中长满了一路上从没见过的花草,尽都是一种红红的,高达三米的大花。而在最中心处的那座祭台,高有百丈,宽三百丈,静静的屹立在那里,让人看不清上面摆放着什么。

“要不要上去?”安逸收回视线对济公他们道。

伏虎转头看着自己的师兄。

济公低下头沉吟片刻,忽然抬头笑道:“都走到这里了,按照和尚的意思,当然是要上去看看!”顿了顿道:“就不知dào

友以为如何?”

安逸笑道:“我没有意见!”

“那好,咱们三人就进去闯一闯!”济公说完,当先带头向里面走去。但不料刚一踏入,空地中距离他近的几朵花,忽地一抖腰肢,最上面那一人大的花骨朵,猛然绽放,紧接着却继xù

向着济公罩去。

安逸离得不远,正好kàn

到那花朵中竟有着一排闪闪寒光的牙齿,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叫道:“小心!”

这边济公根本无需安逸的提醒,在花朵刚有异动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过来,紧忙抽出錾龙金枪向上一撩,枪尖抵住花心,同时济公的身体快速后退。

然而就在这时!

一股粉红色的雾气从花朵中飘出,瞬间兜在济公脸上。

好个济公,临危不乱,直接憋住一口气,身体已经倒射出去,但不料,那雾气似乎能够渗体而入一般,济公虽然憋住了呼吸,但还是有几缕粉红浸入他的体内。

一阵眩晕的感觉,济公只觉元神昏昏欲睡。飞退的身体完全不受他的控zhì

,吧嗒一下掉落在地,翻了几滚,滚到了安逸的脚下。

安逸连忙将他扶起,关切问道:“和尚,你怎么样了?”伏虎也担心的站在一旁。

济公虚弱道:“快退,那花粉污人元神!”

“什么!”安逸两人脸色一变,注意到那花粉已经被济公带动的风向这边吹来,他们赶紧拉着济公,施展起缩地成寸,就躲到了巨石的后面。

将济公靠在了巨石上,安逸问道:“到底严不严重?”

济公虚弱道:“还……还好,就是……有些困顿……”

“那师兄你快运功疗伤!”伏虎担心的催促道。

“好……”济公说完,直接闭目入定。伏虎看着他,有些焦急的在原地踱步。

安逸宽慰道:“伏虎道友放心,你师兄已证佛陀之人,这点小伤想来难不倒他。”

“借道长吉言……但愿吧……”伏虎叹了口气,就那么站着,念起了《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为济公祈福。

安逸也不好意思打扰,转过身,将视线探出巨石,遥遥的望着那些鲜红的花朵,以及后面的那个祭坛,心中想着究竟该怎么过去。

那花朵有点像食人花,而且生长的极为密集,想要从缝隙中突pò

,很可能依然落得济公这个下场,但若是不过去,那这祭坛上的一切将会成为永久的谜团。

或许在祭坛之上有着什么重yào

的消息,或许能为他们指明一条找到道祖的道路,所以安逸心中,实在不愿意放qì



但是,有异花挡路,又该如何过去呢?(未完待续……)

PS:大家新年快乐!!!

第二百五十四章 花粉

“师兄,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了?”就在安逸思索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伏虎惊喜中略带担心的声音。安逸回过头去,见济公已经从打坐中醒来,而且精神状况不再浑噩,当即也是走上前,微笑到:“和尚,已经无碍了?”

济公冲两人点点头,道:“和尚确实好多了……”停顿片刻,他面色微沉,站起身道:“不过那花粉却也不可小觑,若是和尚我再多吸收一点,恐怕不可能这么容易恢复,也不知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异物!”

“这里的异物还少吗?”安逸无语道。

济公苦笑,道:“其他异物暂且不说,我们虽然没有见过,但它们也没有多少特殊功效。而这红花却大为不同,那花粉竟然能够污人元神,这……”

安逸打断道:“行了,和尚,你还是说说我们不知dào

的吧,那花粉的威力究竟怎么样?”

济公道:“很强!最起码我只吸入了一丝,金身就有不支之像,若不是我已经进入寂灭之境,恐怕早已经着了它的道。”

这里的寂灭与之前所说闭关不同,是指清凉寂静,恼烦不现,众苦永寂;具有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远离一异、生灭、常断、俱不俱等等的道行体现,简单来说就是四大皆空,顿悟成佛。

因为四大皆空,所以那花粉无处着落,最后才让济公逃过一劫。

若是换一个人去,就比如伏虎,他无法做到四大皆空。那最终就会被花粉的力量弄到沉睡之中。没有半分抵挡之力。

安逸听过了济公的解释。一时间沉吟不语。

那边伏虎道:“若真的如师兄所言,我看我们不如绕道而行,毕竟这块花海不过万亩,以我们的速度,很快就可以过去。”

济公摇头道:“还是等等吧,若实在没有办法,再依师弟所言。”

“是!”伏虎从来沉默寡言,唯济公话是从。听到济公如此说。也就静立在一边。

济公则把头转向安逸,看着他一双剑眉紧皱,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道:“道友还是别想了,现如今我们对这里的了解太少,根本不可能想明白什么。倒不如让和尚我再去探探,看看有什么其他的方法……”

安逸忽然道:“和尚,你说撑起法力光罩管不管用?”

济公摇头道:“道友有所不知,那花粉似乎能无视肉身、法力,直接作用到元神上,法力光罩定然不行。若不然。我也不会直接选择冒险!”

济颠说完,见安逸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下也不再多说,抬起腿就要再次前去。

不料安逸却忽然挥手拦下了他。

面对着济公疑问的表情,安逸洒然笑道:“怎可让和尚你一人出风头?这一次便让贫道去吧!”

“道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济公面色凝重道:“道友不是我佛家之人,不能够四大皆空,若是万一被那花粉染上,只怕……”

“谁说我不能四大皆空?”安逸一个反问,让济公两人都是愣了。

“难道你还是佛道双修?”沉默寡言的伏虎都不禁问道。

安逸笑的高深莫测:“贫道可不止佛道双修,这世间一切理论,还少有贫道没有研究过的!”

这话自然是指的儒教或者说是人道,但济公两人却多不了解。

不过见安逸把话说的这么满,济公也见识过安逸的本事,当下便也没有阻拦。

伏虎见师兄都没有阻拦,更不会说什么了。

当下安逸挥别两人,就走出巨石,缓步向花海之中行去。

一边走,他一边在心里想道:“自己虽然没有济公的四大皆空,但先天不灭灵光也是不差的,更何况,还有人道之书在,就不信连几朵花都对付不了!”

先天不灭灵光号称天地未开时就已经存zài

的东西,是真zhèng

的永世长存,万劫不灭,任何东西都不能损伤。而大道通明录竟能够以此为基础修liàn

出元神,也足见其中的独到之处。

不过安逸的先天不灭灵光是自己修liàn

出来的,究竟有没有那种不惧任何攻击的特性他也不知dào

,所以他依然保留了一分谨慎。

一路走到了花海的边缘处,安逸仰头看着这高大的植物。

只见它每一颗上只有一朵红花,而且身上完全没有一个枝桠。仅仅有两片细长的叶子,长在腰身粗的树根部,青绿色的就像两柄宝剑,衬托着最顶端的花朵,别样的血腥。

安逸想了想,之前济公是接近花的三米处才受到花的攻击,而这花海中没颗的间距只在三到五米之间……他停在花海最边缘五米远,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身后,济公与伏虎就站在不远处,却并没有催促。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若他真的反应不急,济公便会出手营救。

安逸回头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微笑,再转过头来,手上已经多了人道之书。

看了眼那血红色的花骨朵,他低下头,轻声诵念起了《野老》十七篇。

《野老》是农家的典籍,在现实中书佚已久,但好在安逸这人道之书得自《白蛇传》的世界,更是由人道秩序直接演变而来,所以才把这以佚的著作推演出来,记载在了上面。

而对付花草这种植物,当然是农家更为得心应手。

但孰料!

安逸的诵念虽然引动了人道之书,可里面秩序的力量,却仿佛被什么困住一般,根本无法脱出。而且,这方天地也没有人道秩序出来回应!

默默的收回了人道之书,他心中一叹。

“这方世界,果然没有人类文明现世……”

济公一直在后面看着安逸,见他拿出之前就见过的那本书,紧接着就又收回,不禁出声道:“道友,可是不行?”

他可还记得,上一次安逸就是用这本书来大发神威。而现在安逸拿出来就收回去,看起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若是实在没有办法,还是让和尚进去试试吧!”济公怕安逸逞强,说着就要走上前去。

安逸却头也不回的摆手道:“和尚别捣乱,再容贫道试试!”

济公嘴角一抽,立时顿住。你XX这是在当哄小孩呢吗?济公无语了半天,却见安逸已经又有了动作。

绣口一吐,三分剑qì

啸音尘,紫色豪光,从安逸口中射出。

天魔明心剑化作冷芒,凌厉的向离着安逸最近的那株红花根部斩去,只听得“噗嗤”一声轻响,那红花竟然齐根而断,济公看的一阵目瞪口呆。

别说他,就连安逸都是满脸不可置信。

这一路上他们遇见太多的树木花草,不论有没有什么特殊效用,但本体都是十分坚韧的。

就像地面的泥土一样,看起来普通寻常,可却十分难以给它造成损伤。

在这种惯性的思维下,安逸几人都以为这红花也像之前所见的花草、泥土一样,很难用兵器斩断,所以,他们才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直到刚才,安逸无计可施,在继xù

下去只有以身犯险,试验一下先天不灭灵光是否真的如大道通明录里记载的那么玄妙,所以才想起了这个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他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从来没有想过竟然真的有效,如今见红花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斩断,安逸一时间真有些呆了。

但是!

那颗被安逸斩断的红花倾倒的方向正对着安逸,而就在三人都在愣神的时候,那红花的花骨朵已经到了安逸的脑袋前方。

忽然,红花绽放!

里面喷洒出一团浓郁的粉红色烟雾,根本不给安逸任何反应时间,就将他牢牢的包裹住里面。

安逸下意识止住呼吸,闪身飞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感觉一种莫名的物质从皮肤中渗透而入,瞬息间穿过遍布全身的法力,像是有目的地,直接向着泥丸宫中元神而去!

粉红色的物质沾染到元神之上,安逸就觉得头脑昏沉,由于他沾染的比济公多的多,只一会儿,他就觉得与身体失去了联系!

而那粉红色烟雾,依然滚滚不断的,向安逸的身体中钻去。

直到所有烟雾全部进入,安逸的身体,才无力仰面而倒。

“道友!”济公这才缓过神来,大叫一声,冲上前将安逸的身体扶住,检查了一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师兄……安道长他……”伏虎也跑过来,看着安逸紧闭的双眼,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济公叹了口气,沉声道:“但愿道友无事吧,这花粉……他吸入的也太多了……”

伏虎默然不语,但手上,却多了一柄虎头大刀。

金光闪过,錾龙金枪也凭空而现。

师兄弟对视一眼,之后,将目光射向花海。

……

对于外界之事,安逸一概不知。

就在他彻底与身体断开联系之后,原先所产生的那丝眩晕,竟然也忽地消失不见。

完全没有出现之前济公所说的昏昏欲睡的感觉。

而就在他刚欲有所动作的时候,忽然,那些缭绕在他元神四周的粉红色雾气,发了疯一样,疯狂的涌入他的元神。

安逸运功抵挡,但却依然有一丝浸透而入,飘飘荡荡,进了元神中的意识空间之内。

在空间的正中央,先天不灭灵光闪烁……(未完待续……)

PS:大吉大利~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要了

乱石林,正中心那万亩的花海中,两道金光穿梭。

虎头大刀已经变为了猛虎,錾龙金枪也已经化为金龙。

两兽受了蓬莱仙岛中法则的影响,仅仅有十米的身躯,但依然凶神恶煞,暴戾恣睢,猖狂的肆虐在这花海之中。

每到一处,根折花碎。

断根出流出猩红如血的树汁,残花破碎喷洒出粉红色的烟雾。

两只龙虎因为只是法宝所化,不受半分花粉影响,而济公、伏虎两人,早已经带着安逸远远的躲在了一块巨石之上。

看着下面花海中,龙虎两兽所过之处已经被淡淡的粉红色笼罩,而那龙虎两兽,依然在向前快速的挺进着。

济公、伏虎收回目光,转向了躺在巨石上的安逸。

这时候的安逸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两人知dào

,他正在经lì

着难言的凶险。

“那么多的花粉,就连和尚我都抵挡不住……”济公低声喃喃道。

伏虎看了他一眼,紧接着,闭上双眼,口中念着《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双手合十跌坐。

济公嘴角抽搐道:“他又不是和尚,你念这经干嘛!”

“可他不是说他佛道双修吗?”伏虎罗汉十分实诚,满脸认真地道。

济公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师弟若不是一根筋,恐怕也不会被他牵连,从而被弥勒佛赶下来。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是无益,济公摇了摇头。就任伏虎随意了。

可这时伏虎却也不念经了。抬起头来问道:“师兄。若安道长真的醒不过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济公翻了个白眼,越发觉得自家师弟忒不会说话了。

“多在这里等几天吧,只要他元神还在,那就有机会醒来……”若是最后元神消散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等了。

济公后面这一句话还未说出,却忽然见安逸睫毛一抖,紧接着翻身坐起。他不禁心下惊疑。“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要知dào

以那团粉雾的话,昏迷个五六天都属少的!

而安逸刚一清醒,就听到济公的这句话,不禁被他噎的翻了个白眼,斜视着他道:“怎么?你盼着贫道死啊?”

济公讪讪道:“这不是因为那花粉……”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安逸忽然一跳,叫了一声:“你们真是暴殄天物!”就直接跃下了巨石,向着弥漫着粉红色烟雾的花海中跑去。

济公大惊道:“道友快回来,你不要命了吗!”

安逸头也不回道:“你别管我,这烟雾我要它有用!”话音未落。人已经至身雾海之中。

因为安逸用了缩地成寸,只一下。就钻到了花海的三千米内。而济公、伏虎,在缩地成寸上的成就远不及他,只能够施展一千多米,所以眼下已经是阻之不及,只能干着急跳脚。

忽然,济公愣了下,联想到安逸进去前所说的话,他拦住了伏虎道:“师弟先不用着急,道友他应该没疯。”

“呃……”伏虎明显被济公的话搞愣了。

不过,安逸他确实没疯,但现在却也不是十分清醒!

当安逸冲进被龙虎肆虐过的花海之中,他就完全放开了心神。对于包裹过来的花粉没有丝毫抵挡,任凭那淡紫色的烟雾,进入他的元神之中。

随着一股熟悉的眩晕,安逸再一次与肉体隔断了联系。

睁眼看着泥丸宫被粉红色烟雾填满,并且向着他的元神包裹过来,安逸没有运功抵挡。

就那么任由粉红色烟雾融入了他的元神之中,然后,意识开始恍惚……

幻象缤纷!

一个个云鬓散乱,酥胸半露,衣衫不整的角色美人出现。有萝.莉、有御.姐、有熟.妇,有的身着古装,衣袂飘飘;有的则是职场丽人、护士、空姐、女警察;所有的所有安逸所见过所能想到的绝世美女全都或衣带半解、或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安逸眼前,张着一对水雾弥漫风情万种的美眸,口中发出一声声诱惑的呻.吟。浑身上下,如同醉酒了一般红晕遍布,做出各种撩人的姿势。

可安逸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嗯……就是偷偷看了那么一两下。

不过这并不重yào



真的不重yào

!!!

安逸用他那坚毅的意志,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意识空间之中。咳咳,只见一片苍茫天地,荒芜中寸草不生,满地的萧索。

天空中,有雷云漂浮,一道道电光带着肃杀之气,落到了地面上,留下满目疮痍。几座光秃秃的山峰孤独的伫立在世界的正中央,一条弯弯的小河,里面没有一丝生气。

天地都是深紫色的,更教这一切显得诡异。

满世界的冷落萧条,另有一座的茅草屋,在这个破败的荒凉天地中摇摇欲坠。

而随着安逸意识的降临,那些充斥在他元神之内的粉红色烟气仿佛找到了突pò

口,鱼贯而入的涌进这片天地中,之后丝丝缕缕的,缠绕在茅屋前的一颗嫩芽里。

那嫩芽随着烟雾的进入,开始缓慢增长,最后,在最上方,开除一朵鲜艳如血的红花!

这红花,正是与外面花海中的一模一样!

安逸虽然不知dào

这种红花究竟还有什么神妙,但他知dào

,这是一个好东西!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单凭那花粉可以渗透元神,制造幻象,就足以看出花粉的不凡。而且,这花粉竟然还能够进入由法力与道行构建成的意识天地之中,并且再次生长成花的模样,这已经不单单是一句不凡,就能够表达的了。”安逸的意识在天地中显化成像。静静地站在花株之前。

他之所以冲进花海。就是因为之前的那一团烟雾在意识空间中凝结了一株幼苗。他想要看看这株幼苗长大后会有什么变化。

可没想到,眼下这一朵花已经完全形成,却依然没有露出半分异样。

之后,安逸把目光看向了依旧绵绵不绝涌进来的花粉,安逸引导着它们,在红花的另外一边再次孕育出了一只红花,然后,静静地看着花粉灌溉。等待红花孕育成型。

可是,当这第二株刚刚被他命名为“蛇蝎美人”的植物刚刚要生出最顶上的红花的时候,那连绵的粉红色烟雾忽然一断,“蛇蝎美人”瞬间停止生长。

安逸眉头一皱,意识瞬间脱离了这片天地,返回到元神之中,却恍然发xiàn

,元神已经再次可以沟通肉体了。

而在外面,还传来了济公两人的对话声。

安逸紧忙从这种状态退出,翻身坐起。把济公两人下了一跳,紧接着却是喜道:“道友。你可终于醒过来了!”

原来两人之前一见安逸进入花海之中,虽然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猜到他是故yì

要吸收花粉,但心中毕竟有些不放心,所以就将虎头大刀与錾龙金枪召了回去,直等到烟雾散尽,就赶紧来到了安逸身边。

不过安逸对这种结果不是很满yì

,在认清了现状之后,大翻白眼,怪道:“都说了贫道要这些花粉有用,你们怎么不继xù

斩了!”

济公伏虎面面相觑,济公道:“好道士,你最起码要和我们解释解释吧,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我们也不放心啊!”

“解释个屁,我还不清楚呢,怎么解释?”安逸没好气道。“算了,算了,你们不杀我自己杀,你们还是退远点,别让那些花粉污了你们的舍利金身就行。”

“!!!”济公被安逸这种赶苍蝇的方式激怒了,差一点爆出了粗口。恰好安逸一眼斜了过来,挑眉道:“和尚,要小心口业!”

济公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得,不管你了还不行吗!扭头拽着自己小师弟就往外面屁颠屁颠跑去。不过錾龙金枪,却化为一抹流光,冲着安逸前方的蛇蝎美人花射去。“奶奶的,撑死你!”

安逸嘿嘿一笑,心情大好,看着眼前爆fā

出的一片红雾,他干脆一动不动,任由那些红雾钻到身体里,之后……

“啪嗒!”

仰面而倒!

很快,第二棵蛇蝎美人生长成型,外面济公、伏虎遥做巨石,指挥着龙、虎带着安逸的身体向里面杀去,源源不断的为安逸提供红色花粉。

一直杀了一天一夜,一条康庄大道由花海外围直通里面的祭坛,两个人这才停下。

等花雾散尽,安逸再次从意识天地中出来时,里面已经生长了十二颗“蛇蝎美人”。

对于这个结果安逸还是非常满yì

的。而且,现在既然已经杀到了祭坛前,那就也不好在浪费时间,毕竟寻找道祖才是正事。

三个人在祭坛下汇合,抬起头仔细观察了这个祭坛一眼,却发xiàn

这祭坛古朴的有些不像话。

更准确点来说,应该说是“粗糙”!

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糙石磨盘,而就在这个“磨盘”的高处,有三个血红色的古字,显得奇诡而大气,赫然立在“磨盘”之上,仿佛带着一种莫大的威压,让人看上一眼,便心惊胆颤。

安逸这时候无比怀念那消失在记忆中的“道文”,只因为有它们在,他就可以完全无障碍的阅读任何字体,而现在,“磨盘”上那三个大字,他是一个都不认识。

问了问济公两人,得知他们也不认识后,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地开始攀爬其这个祭坛。

当他们终于来到这高达百丈的祭坛顶端,却都不禁被这祭坛上的事物惊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圆球

只见这祭坛之上——其实什么都没有!

好吧,本来还有一个好像是某种木头的桌子的,但安逸三人都被刚一踏上祭坛表面就出现的一股特异的感觉给惊到了。

就好像有冲天煞气自脚底而起,直插心内,眼前仿佛出现千军万马,万军过处,奔雷阵阵,惊天动地,喊杀一片!

那感觉不仅仅令人心生敬畏,更甚至调动的人心中热血沸腾!

如果眼前有一个敌人,那三人会毫不犹豫的杀过去,用手中的剑、枪、刀,狠狠割破敌人的头颅,刺破他们的身体,将他们干净利落的斩杀!

一股莫名的冷颤,将三人霎时间惊醒。

他们对视一眼,心底涌起浓浓的寒意。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三人中安逸最先反应过来,淹了口唾沫,干巴巴的说道。

济公猛的摇头,张望道:“谁知dào

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总之这蓬莱仙岛就没有一个地方不诡异的……你们看,在中心处那有个桌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去,为什么不去!”安逸咬咬牙道。

整个祭坛之上空旷无比,只有脚下有鞋底深的纹路,蔓延整个祭坛表面,但这东西安逸三人一个不认识,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中心处的那个桌子上。

那桌子有一两百米来长,几十米高,看材料好像是安逸几人最先遇到那高树林中的,整体古朴无华,也不知在这里摆放了多少个年头。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还没来得及攀爬上去。济公先是对着一个桌子腿摸索了半天。最后忍不住道:“看这样子少说也有几十万年,但这桌子没有经过任何炼制竟然就能保持这么长时间而不腐烂,看来这材料十分不简单啊!”

“这蓬莱仙岛里有简单的东西吗?”安逸反问一句,当即不再理会济公的碎嘴,手脚并用跳跃着往上面攀爬。

三人自打进入这蓬莱仙岛,是彻底与飞行无缘了,甚至一举一动都像个跑江湖的武夫,根本没有半点仙佛模样。

但这也是被逼无奈。只见济公嘿嘿一笑,紧跟在安逸身后向上爬去,伏虎落在了最后。

这桌子腿本来粗的很,不过好在上面也雕刻着纹路,对于整个桌子来说是浅的,但实jì

上却也有十厘米深得距离,足够安逸三人手脚并用的攀爬上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安逸手已经够到桌面,挺腰往上一翻,翩然落到桌面上。定睛细看,只见上面有石板摆列。各个雕刻复杂文字,在桌子的正中心出漂浮着一个圆球。

没错,就是飘着的!

紧随安逸身后上来的济公、伏虎两人看的呆了一呆,无意识的呢喃道:“为什么这个东西能飘着,但我们却不能飞?”

安逸回头斜了他们一眼,晒笑道:“或许因为我们是外来户,而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土著。”

济公神色一动,突然道:“道士,你说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那些巫族建立的?”

“这个……倒也真的很有可能……”安逸若有所思道:“听说巫族不拜鬼神,不礼佛道,只敬盘古。难道这个祭坛是祭祖之用?”

济公却满脸严肃的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依和尚看,这个地方是祭坛的可能性极低。毕竟不论哪个祭祀,也不应该把祭坛弄得杀气腾腾的。就拿咱们刚才上来时候所产生的感觉来说,眼下这个地方就不像个祭坛,到像一个……”

“点、将、台!”济公一字一顿,声音中似乎蕴含了无边杀气。

点将台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发兵点将指挥作战之处,再联想到之前刚踏上祭坛的时候,自心底而起的那么股子杀意,济公这个说法也十分有理。

不过安逸沉吟了片刻,却是不怎么赞同:“这巫族号称是盘古精血结合地底煞气衍生出来,生性好战,战天战地,没有一个不敢战之人。所以,即便是祭坛,也有可能带着杀气,因为这杀气,巫族引以为傲!”

只可惜,是不是巫族还不一定呢……

安逸想到这里,瞬间闭口不语。

那边伏虎忽然道:“师兄,安道长,你们别猜了。我们还是先去找找,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这样再猜,也还能有些根据。”

“你这是在说我们说话都没有证据嘛?!”安逸、济公同一时间瞪向伏虎。

伏虎:“……”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

其实这就是一种缓解心情的玩笑,笑闹过后,也就缓解了连日来的紧张。

三人对视一眼,分别看出对方眼中轻松之态,互相点了点头,一起向桌子的正中央处那颗大圆球走去。

那大圆球直径有三丈六尺五寸,距离桌面二丈四尺。通体灰黑之色,上刻有莫名纹路。一眼看去,深奥非常,但却没有人能认出那纹路究竟是什么。更不清楚它有什么作用。

在那圆球的下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石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有一如之前的文字,安逸认真的看了看,嗯……还是一个都不认识。

济公嘲笑道:“道士还是别研究了,既然这东西属于蓬莱仙岛,肯定与外面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研究也是研究不来的。”

安逸撇了撇嘴,懒得搭理他。

抬头望着那个飘在七八米高的灰黑色大圆球,他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这东西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宝贝,不管它究竟有什么效用,最起码能被摆放在这里,也足以说明它的重yào

。而下面那个石板上的文字,想来也应该记载着这圆球的一些事情。只可惜,之前或许还能够从石板上了解到什么,但现在却也无法……”

如果按照安逸的想法,这个真的是一个祭坛的话,那石板上的文字很有可能就是祭文。

如此一来,那石板上即便没有记载圆球的功效,但对于这个祭坛肯定会有所记载。最不济,也能够得知这个祭坛是何人搭建,以及是为何搭建。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处,看不懂就是看不懂。

安逸想了想后,回头对济公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再上去这个圆球看看?”

这个圆球距离地面这么高,他们要想够到必须跳上去,但怕就怕在,他们根本不知dào

这个圆球的作用,更不知dào

擅自碰触这个圆球会产生什么结果,所以一时间都有些犹豫。

良久,伏虎保守道:“这地方看起来与道祖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一个圆球上浪费时间,不如……”

不如什么?当然是不如直接离开这里!

济公也知dào

伏虎的意思,故沉吟道:“师弟所说确实有理,我们来此最终的目的,就是找到道祖他们。至于这个圆球,以及这个祭坛,与我们本没有关系。但是!这蓬莱仙岛种处处透着神mì

,谁也不能确定这祭坛就与道祖没有关系。或许会有什么线索,但若是直接放qì

它,失去了一个这机会,只怕以后,心中会懊悔难安!”

“既然如此,当断即断,我们就上去瞧瞧!”安逸经过之前花粉之事,早就对这个世界感兴趣了,现如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不过摆在面前的是,究竟是一起上去,还是由一个人上去试试?

“一起上去虽说有个照应,但若是危险超乎寻常的话,恐怕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安逸想了想道:“和尚,你们就在下面等着贫道凯旋归来吧!”

济公两人面面相觑,你这说的话完全不挨着好吗!

但安逸却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抬头望了望他与圆球之间的距离,屈膝用力一蹬,身体就笔直的飞上圆球。

他当然不是冒失的性格,在半空之中就做好了所有的防备措施,自认为这圆球即使忽然金光四射发出箭雨般的攻击他也能够躲过。但不料,这圆球根本没有任何异象,就那么任由他踏了上去。

没有光芒四射,也没有煞气入体。

可是,安逸的脸色却依然大变!

只因为他脚下空空荡荡,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受力点。

那圆球就像一个投影一般,安逸的身影刚刚落到上面,就瞬间穿入其中。

这时候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再做反应已经来不及了,安逸只好撑起法力护体,期盼着这圆球真的是一个虚影,那他最差不过是摔到地上摔一下。

只不过,眼前的黑暗告sù

他,那个期盼只能是妄想。

在落入圆球的那一刹那,他身体四周就被一股浓浓的黑暗所包裹。完全没有半分光亮的世界,透出死一般的寂静。

身体依然在无休无止的下降着,安逸脸色十分不好,感觉自己被自己坑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他四下张望着,希望能为自己找一个出路。

而外面,济公、伏虎见安逸忽然没入圆球,也是脸色大变。

济公直接跃起,冲向圆球,同时对伏虎吩咐道:“师弟在外面等我,千万不要擅自进来!”话音刚落,已经接近圆球。

但不料,那圆球忽然发出乌蒙蒙的光芒,济公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身体无法控zhì

的倒飞出去!

这玩意还XX分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姓安的被抛弃了

圆球中,无边无际的黑暗。

安逸的身体依然在下落之中,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止住。

他面色愁苦,发xiàn

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按照常理来说,即便遇到危险,也应该是外在的攻击。可万万没想到,这圆球竟然如此反常,直接把他“吞”了。

望着眼前的黑暗,他试着想要用飞行之术止住自己下落的趋势。

本来他没有报多大希望,但没想到……这里还真的就一点希望都没给他!

安逸咧了咧嘴,没有什么后悔的心情:这一切也都是自己自找的!

“若不是自己觉得这圆球是个好东西,怕被济公他们收了,自己也不会主动进来。不过现在事已至此,还是该想想要怎么出去才是正理!”

安逸心念转动,却忽然发xiàn

,自己下降的趋势竟逐渐减慢。

这里没有参照物,所以这只是一种感觉。但安逸相信,这种感觉不会错的!

果不其然,在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身体渐渐止住,就好像在太空中漂浮一样,上下左右完全不受力。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连调整一下自己身体的办法都没有。

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

就连身上的法力,都好像体表被某种东西包裹一样,只能在身体里面运转,根本发不出体外。

“唉……倒霉催的……”安逸深深的叹了口气。

而就在那口气呼出的时候,他却忽然发觉身体往后仰了仰。

安逸表情怪异,下意识的就要调整身体。但是因为脚下毫不受力。

那种怪怪的感觉。就好像站立不稳。让他不禁伸出双手,下意识的划拉了两下,用来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

但只见随着他的双手胡乱扑棱,他的身体竟然开始翻转。就好像一个溺水者一般,在这宛如太空的黑夜中,奋力的“挣扎”着!

“这到底什么情况!”安逸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像他们这种修行人,最主要的,就是对自己身体力量的控zhì

。而现在他虽然还能控zhì

身体。但却根本不能随心所欲。

有人说,给他一个支点,他能够撬动地球。

而安逸即便法力再高,若完全没有受力点,那他也就只能跟个木偶一样,完全不能自主。

更可气的就是现在,明明自己身上有无穷的力量,但浑身四周都是空气。那力量使不出来的憋屈感,就已经够令人难受的了。更何况他身体还转着圈翻滚着,而且越挣扎翻滚的越快。

而就在此时!

忽然一点亮光在极远处升起。闪闪烁烁,在这漆黑的世界中十分明显。

安逸余光瞥见。瞬间就移不动眼,就连身体,也忘记了挣扎。

而就在他停止挣扎之后,胡乱翻转的身体也缓缓停止了转动,然后悠悠的,像后面飘动了几米的距离。

但安逸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他望着远处的那个光点,心中的激动情绪就别提了。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光点做参照物,总比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令人好受。

“可现在问题是,自己该怎么过去?”

这光点既然在这黑暗中出现,并且这么“与众不同”,肯定是有着它的作用。

或许那个光点是这个圆球想要保护的宝物,或许那个光点是离开这圆球里面的出口。

但不论哪一种可能,总要去到跟前才能看清楚。

安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随着他吸完这一口气,整个身体的上半身,却忽地向前倾斜了一下。

这一次他没有再敢擅动,脑海中回想起刚刚大口呼气时也是这样,不禁灵光一闪,暗忖道:难道想要在这里移动,需yào

“喷气式推进器”?

再一次重重的吹了口气,安逸发xiàn

身体果然向后飘动着,他不禁心头一喜。但紧接着,却又苦了个脸。

“难道就这么一口气一口气的把自己吹过去?这也太扯了吧!”安逸心中吐槽道。

若想要只往一个方向飘,那就只能大口吹气小口吸气,不仅憋屈,而且以那种速度来说,想要到达光点那里,还不知得要多久,总之时间不可能会短!

“恨只恨自己现在法力被束缚在身体里面,不然以法力做推动,肯定要比吹气来的快!”

安逸心中愤愤,但猛然间他又眼前一亮,想起了之前自己双手胡乱划动时身体也跟着胡乱旋转,不禁心说或许这个方法也可以也说不定!

既然气流的推动能够改变他的位置,而且之前他双手挥动的时候也使自己身体挪动了,那岂不是表明双手也可以挥动气流推动自己?就好像在水里游泳一样,自己也可以在半空中“游泳”?

安逸想做就做,当下挥舞起胳膊,但不料一下动作过大,直接使自己的身体转了个圈。

他不禁摇头苦笑,但却也不敢乱动。等身体彻底静止之后,才再次小幅度的颤动自己的四肢,希望借着自己煽动出的气流,把自己推动到白点那里去。

可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困难无比。

就好像一个不会水的人要学会游泳一样,并非是可以一促而成的。更何况这里并没有水,难度更是上翻了不知几倍。

好在安逸生性聪慧,而且经过修liàn

,对身体的控zhì

不可等闲而语,所以在经过千万次的尝试后,终于可以控zhì

着自己,按照自己心意的向前方“游动”了。

一开始还有动作过大导致需yào

停下来修整的时候,但随着时间越长,安逸也越加熟练,最终终于能够如水中游鱼一般,顺畅的在空中“游动”。

但就是在他刚刚能够“游”的顺畅的时候,安逸却感觉忽然有一阵阵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那风的方向不定,让安逸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过了好久才又渐渐适应过来。

可等他刚刚适应过来之后,那风的力度竟然又加大,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如此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他不禁怀疑,这里是不是传说中的“试炼空间”。

“自从我一开始能够‘游动’,就感觉对自己身体所有部位的控zhì

力都上升了一层。而随着这风力的出现,每一次风力增大,都要重新调整自己的力度。如此时间一久,我已经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自己对自己肉身的力量越来越使用的得心应手,所以这很有可能,就是巫族培养自己后代的练功之处!”安逸脑洞大开,虽然自己都觉得自己想的太过离奇,但依然忍不住向下想去。

“那巫族最强横的就是肉体力量,而想要发挥肉体的力量,首先就要学会掌控,只有彻底掌控了自己的肉体,才能发挥出肉体最强dà

的力量……”

安逸如此想着,对于四面八方刮来的风也就不再感到厌烦,认认真真的,随着风力的大小调节着自己的力量,从而使自己始终向着那个唯一的光点前行。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

在不知不觉中,外界已经过了两个月。

济公、伏虎两人,自安逸被圆球“吞”入之后,就一直围绕着圆球想办法。

他们一开始想要把圆球打破,但是手段用尽,却依然伤不了圆球分毫。

很令人无奈的结果,但济公与伏虎并没有气馁。

既然打不破,那我在这坐着等总可以了吧?

好吧,这就是气馁了。

但最起码他们没有轻易放qì

不是吗?

可随着时间一久,两个人就渐渐急迫起来。

“师兄,安道长他进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出来,是不是已经……”伏虎盘溪坐在地上,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也不言而喻。

济公眉头紧皱,盯着圆球看了许久,最后,却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伏虎见此,沉默片刻,道:“若是安道长不幸……我们总不能一直等在这里……毕竟道祖他们……还没找到……”

“不用说了,我们走吧!”济公忽然站起来道。

“师兄,你……”

“我们在这里也没有用,破坏不了这个圆球,就只有道友他自己能够救他自己。若道友能够遇难成祥,到时出来后自会寻找我们。若道友也无法自救,那我们找到道祖他们,或者也可以请道祖出手。总之,比在这里傻等着强!”济公深深的看了一眼圆球,头也不回的说道。

伏虎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多说,站起身来快步跟上。

两个人走出了石林,走过了河流,一路上毫不停留,虽偶有异兽、野人追赶,但最终,依然平平安安的到达了这座岛的正中心处。

那里风光无限,但却毫无人迹!

在遍寻道祖一行人无果后,两人这次真的没有气馁,调转方向,向着下一座岛走去。

也就是蓬莱仙岛最大的那座主岛。

如此又是十年过去,当两人终于走过了两座岛屿的交界地带,映入眼帘的,竟然又是一座祭坛。

那祭坛与乱石林中的祭坛一模一样,但下面却不是花海,而是,一望无际的白骨。

白骨成堆,累积如山!

浓郁的煞气肉眼可见,黑压压雾蒙蒙将祭坛周围万里白骨笼罩,一丝丝的黑气缠绕在白骨之上,让人一见之下,就不禁心头凛然。

而就在这个时候!

安逸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白点近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传承

狂风呼啸,凛冽如刀!

安逸控zhì

着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关节,在狂风中灵活的穿梭着,距离光点,已经越来越近。

那风堪比龙卷,并且每一刮到人身上,都会给人带来剧烈的疼痛。

虽然并不伤及性命,甚至不会给身体留下任何伤痕,但那疼痛刺骨,就像凌迟处死一般,恐怕连普通神仙都难以忍受。但安逸目光坚定,始终以极大的毅力,坚持着向白点“游”去。

这时候他越发相信自己之前的推断,心道这“试炼空间”,恐怕不仅仅磨练对肉体的掌控力,更要磨练人的意志。

若不是安逸意志坚定,恐怕早已经被这万仞临身的疼痛搞得转身逃避了。

哪会像现在,终于接近到了曙光。

“曙光”是由一个圆珠子发出的,而那圆珠子的外形,与吸安逸进来的那颗圆球一模一样。

安逸见此,心知这圆珠必定是出去这里的关键所在!

抖了抖极尽麻木的身体,他以极小的动作,在乱风之中四处借力,似蛟龙一般,游刃有余的“荡”到了圆珠面前。

一刹那,狂风消散。

乳白色的光芒笼罩在安逸身上,就好像是那回归了母体的婴儿,他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舒坦。

深吸一口气,他的身体并没有再次飘荡。

安逸这才发xiàn

,原来在白光笼罩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在虚空之中就可以借力。

并且。不需yào

凭借任何东西!

“这难道是这一路上得来的好处?”安逸心头疑惑一起。但却没有太过深究。而是将注意力投放在了那颗圆珠之上。

珠子有正常人的拳头大小,除了比外面那颗大圆球小了几百倍,其他没有任何不同。就连上面的花纹都一模一样。

安逸想了想,觉得情况再糟糕也比不过现在,就直接伸出手向上抓去。

就在手指刚刚接触到圆珠的那一刹那!

一股信息洪流奔涌而来!

首先,就是一声苍凉的怒吼,带着滔天战意冲入他的脑海。紧接着,吼声炸裂。化为十二道人影,在脑海里做着不同的动作。

十二人十男二女,动作共分三十六式,每式七十二招。

虽然十二个人影的动作各不相同,但招式的数量,却是一模一样。

安逸心中升起一丝丝明悟,知dào

这光点是一种记忆传承;十二个人影所做的十二套动作,分明是十二套功法!

当下,他认真的看了起来。

无数的动作,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

几乎是同一时间。十二道人影将整套动作做完,身体在瞬间猛地增大、变化!

其一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为帝江。

其二青若翠竹,鸟身人面,足乘两龙;是为句芒。

其三人面虎身,身披金鳞,胛生双翼,左耳穿蛇,足乘两龙;是为蓐收。

其四蟒头人身,身披黑鳞,脚踏黑龙,手缠青蟒;是为共工。

其五兽头人身,身披红鳞,耳穿火蛇,脚踏火龙;是为祝融。

其六八首人面,虎身十尾;是为天吴。

其七嘴里衔蛇,手中握蛇。虎头人身,四蹄足,长手肘;是为强良。

其八人面鸟身,耳挂青蛇,手拿红蛇;是为龠兹。

其九人面蛇身,全身赤红;是为烛九阴。

其十人面兽身,双耳似犬,耳挂青蛇;是为奢比尸。

其十一乃一狰狞巨兽,全身生有骨刺。是为玄冥。

其十二人身蛇尾,背后七手,胸前双手,双手握腾蛇;是为后土。

这十二道人影变化成的巨大形象,分明是十二祖巫!

而就在这十二祖巫出现在安逸的脑海之中时,它们作滔天怒吼,震得安逸心神一阵恍惚,之后,他却感觉身体一阵发热。

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改变着身体的结构!

安逸心中一动,暗道这些力量莫不是打算把他改变成巫族体质?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在他心底好似响起了一道声音,提醒着他,要他选出十二人中的一套动作来做!

选择哪一种动作,就向哪一种形态去进化!

安逸知dào

,这十二祖巫分别代表着十二种不同的法则。其中帝江掌握空间速度,是空间速度之祖巫;句芒掌握木系法则,是木之祖巫;蓐收为金,乃金之祖巫;共工掌握水,为水之祖巫;祝融控火,乃火之祖巫;天吴掌风,为风之祖巫;强良乃为雷,是雷之祖巫;龠兹是电,号称电之祖巫;烛九阴掌控时间,是为时间之祖巫;奢比尸掌控天气,乃天气之祖巫;玄冥控雨,乃雨之祖巫;后土为土,是土之祖巫。

选择他们的动作,或许不一定要变成他们的形态,但恐怕,要成为他们的属性。

可哪一种属性才好呢?

安逸心中思索,最后,将视线定在帝江与烛九阴两人的动作上。

他们一个代表着空间速度,一个代表着时间;空间与时间号称最难掌握的两种法则,安逸在空间一道的建树,因为有着缩地成寸在,还算是小有所成,但是在时间一道,却如同睁眼瞎的存zài



“选择空间可以让自己在缩地成寸上更进一步,而且空间与速度的组合,完全是保命的不二法门。相传那祖巫帝江瞬间就能飞行千百万里,比之孙悟空的筋斗云都不知要快上多少倍。但是,时间之道不可多得,若是放qì

了这一次的机会,不知dào

何时才能再接触到时间一道的法术,所以……烛九阴,就你了!”

安逸目光一定,一边回忆着,一边身体按照之前烛九阴所做的动作舞动。

这动作看起来简单,但实jì

上却复杂无比,需yào

调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在同一时间做出不同程度的震颤。若不是安逸之前经过长时间的“游动”练习,以及在改变着身体的那股力量,恐怕他一个完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而就连现在,他做起来也是有些勉强。

但是,就在他即将做好第一式的第一个动作之时,元神中一直未有所动的大道通明录忽然飞出,停留在安逸面前。

安逸的身体一僵,心说这大道通明录没事必然不会出来,出来就一定有重yào

的事。所以他顾不得继xù

,赶紧抬起头向书上望去。

只见大道通明录已经完全打开,散发着淡淡的紫光,而在里面空白的一页上,之前十二祖巫所做的动作早已烙印在了上面。

对这点安逸并没有好奇,在《聊斋》的世界他就已经知dào

这大道通明录有记载自己所学所见每一篇功法的作用,只不过后来他能够过目不忘,就没有再关注这些。

而这个时候,他却比较好奇,大道通明录出来难道只是为了给他看这个?

熟料他念头刚落,大道通明录就产生了变化。只见上面光芒一闪,那原本刻画在上面的招式全都一跃而起,散发着淡淡的紫光,最后竟然融合成了十二个正在做着动作的小人。

这还没完,那十二个小人各自做着十二祖巫的功法动作,但是做着做着,他们竟然开始向中心处聚合,随着一道紫光闪烁,所有小人竟融合一体!

安逸心头一震,只见那个融合出来的小人虽然还做着动作,但却幡然一新,与十二祖巫所做俱不相同!

每一个动作似乎都保留着十二位祖巫的痕迹,但仔细一看,就会发xiàn

这些新的动作比之前更为复杂,更为难做!

依然是三十六式,每式七十二招,当那小人将所有动作做过一遍继xù

做第二遍的时候,安逸已经下意识的跟着书上的小人做了起来。

首先第一个动作,与烛九阴的第一个动作最为相近,但却又包含着其他十一位的动作,而且又有所创新。安逸依照它做出来后,只感觉一开始就进入身体的那股力量猛然加强,将自己的肉体改变的更为坚固。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就连毛发都有了质的飞跃,安逸心头一喜,将动作做的规范后,就开始做起了第二个动作。

这一次身体中的那股力量又有所增强,安逸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肉体在以极快的速度增强着、改变着,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用不尽的力量!

当三十六式中的第一式做完后,他身体的坚固程度已经比之前翻了一倍。安逸并没有停留,继xù

做起了第二式的第一招……第二招……第三招……

黑暗中,安逸的身影沐浴在白光之中,一个个动作接连使出,沉浸在所有招式之中……

第三式……

第四式……

第十八式……

第三十六式……

当这套功法全部打完之后,安逸只觉得浑身的力量似乎无法控zhì

的爆fā

,鼓胀的难受。

“吼!”安逸一声怒吼,想要将这股力量释fàng

出来,但不料,一阵酸麻之感自骨头缝里传来,随着“咯咯吱吱”一连串的异响,他的身体开始猛然增大!

三米……五米……十米……

一直到他生长成为五十米高的巨人之后,那股力量终于开始消散。

生长停止。

安逸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躯,眉目间,露出掩盖不住的喜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PS:感谢曲尽源打赏……

第二百五十九章 出来

在主岛与左岛的交界处的一个山坳中,白骨累累,堆积如山,济公、伏虎望着中心处那座祭坛,伏虎的喉咙抖动,干咽了一口唾沫,对济公道:“师兄……我们……还要不要去看看?”

济公眼神闪烁,最后一定,咬牙道:“去,为什么不去!这里跟安道友所在的那座肯定有紧密的关系,不论如何,我们也要上去看一看,或许能有新的发xiàn

!”

伏虎默然的点了点头,紧跟着已经向里面走的济公,向里面走去。

满地尸骨,济公两人踩在上面,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古老腐朽的骨头被踩的断裂。

济公一边走,一边谨慎地道:“这里毕竟与之前那座不同,我们千万不能大意。”

“是,师兄。”伏虎在后面应了一声。

两人小心翼翼的踩着一路尸骨,终于走到祭坛之前,一路上并没有遇见意wài

。可济公依然不觉得自己小题大作,对伏虎道了一声小心,当先向祭坛之上爬去。

到了祭坛上面,却见上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济公与紧随其后爬上来的伏虎对视一眼,感觉这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事。

“两座祭坛虽然外表一样,但毕竟所处位置不同。这里既然没有那方长桌以及那颗圆球……算了,我们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再走吧!”济公说道最后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伏虎摆摆手,当先在原地坐下。

伏虎虽然沉默寡言。但却也知dào

师兄是在担心安逸。故也是点了点头。就在济公的身后坐下,双手合十默念祈福经文。

第二天一早。

阳光透过煞气照射进来,显得有些朦胧,济公仰起头,眯着眼,紧接着长身而起。

经过一晚上的修整,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知dào

自己留在这里只不过是奢望安逸平安出现。但这种念头虽可以有,却不合适出现在这里!

“师弟,我们走吧!”济公回头跟伏虎说了一声,就向着祭坛的另一端走去。

但不料刚刚迈步。

忽然!

脚下祭坛表面那一层神mì

的纹路忽然亮起光芒,济公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向后飞退,但不料,却撞在了后面伏虎的身上。

伏虎站立不稳,两人像滚地葫芦似的摔倒在祭坛之上。而此时,所有纹路发出的光芒聚集在中心处。随着一阵诡异的扭曲,蓦然那里出现一道身影。

光芒消散。身影清晰。

安逸一身青衣道袍,长发垂腰,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眼中平平淡淡。

济公两人见了,心中又惊又喜,都顾不得站起身来,就激动的大叫道:“道友,就知dào

你不会有事的!”

可紧接着,他们又反应过来,同时改口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安逸乍一听到两人的喊声,心中也是讶异,不过当看到两人此时的状态,不禁面露怪异,没有去急着回答两人的问题,反而道:“我进去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能不能在我面前收敛点?”

济公两人茫然不解,但顺着安逸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瞧……哎呦卧槽,咱们怎么抱到一起了?

不仅抱在了一起,而且还因为之前的慌乱,身上的衣服有些散乱。经过安逸的提醒两人互相一看,正好面对面目光对视,中间间隔不过五厘米的距离……

尼玛,这他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木有!!!

两人完全可以料想到,以安逸那猥琐的思想,指不定把他们想象成什么样呢。

可这东西完全没有办法解释啊!只可能越描越黑啊!!!

两人在对视的零点零一秒想通了这个问题,然后猛的一推对方,慌手慌脚的从地上站起来。

济公明智的转移话题道:“道友你怎么出来的?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在进去圆球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久时间才出来?又怎么……”一连串的问题,根本不给安逸开口挪揄的机会。

安逸撇了撇嘴角,良心发xiàn

的放过了他们,指了指脚下祭坛答道:“这个东西啊,其实是一个传送阵,我就是通过这个传送过来的……”

原来,在他停止生长之后,那个圆珠又传过来一股信息,这股信息比之前的功法传承还要庞大,里面记载了巫族从出生到强dà

再到衰败的历史,同时,也让安逸在里面找到了祭坛的作用,以及了解关于这个世界的背景。

简单来说,这个世界的巫族与洪荒小说中的巫族还是有一点点不同的,他们并不知dào

盘古,只是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里,但日子却也并不是无忧无虑。

整个巫族分为十二个部落,由十二祖巫统领。而十二祖巫天生就会一种炼体之术,可吸收天地的某一种法则,用来增强肉体的强度。至于其余的巫族之人,则是各自向各自部落的十二位祖巫学习。

同时,这蓬莱仙岛并非只是巫族一种,在对面的右岛上,居住这无数的妖族,也就是安逸他们之前在巨树林中碰到的那种异兽。

妖族的统领是十个人,呃,是异兽!那十个异兽也是本领不凡,完全不弱于祖巫。

本来两族之间可以相安无事,但随着各自族群中的人越来越多,一座岛屿的地方已经不够住了,两族就同时把目光放在了前面的主岛之上。

一开始还没什么,毕竟两族的头领都知dào

对方不好惹,并没有轻起战端,但是在主岛也差不多被两族占领后,双方就逐渐开始产生了摩擦。

不仅仅是地盘的争斗,更有食物的抢夺。

为此,双方的摩擦越来越大,最后无法抑制的,发生了一场大战,各自都损失惨重。

但这并没有解决问题,想法还更加激发了矛盾。

在那一场大战后,巫、妖两族各自派人偷偷潜入对方的大本营,也就是左右二岛,做出破坏,更甚至屠杀对方的孩子,想让对方后继无人。

如此一来,第二次大战再起。

双方心中积怨已深,这一战战的是天昏地暗,伏尸百万,最后因为两方力量相差无几,眼看再战下去就会同归于尽,双方才同时罢兵,并约定万年之内不启战端。

为了保险起见,双方在两岛的交界处下了禁制,仿制对方再偷偷入内。

安逸他们进来时虽然在中心处,但依然靠近左面岛屿,若不然也会被禁制所止。

而万年之后,双方休养生息人口又逐渐密集,故再次把主岛作为战场,互相攻伐。

这一次相比较之前的两次来说,只能算小规模的战斗。直到征战双方在某一处山谷中发xiàn

了一朵莲花,并且那朵莲花对他们提升实力都有着重yào

的帮zhù

。双方都知dào

,如果这朵莲花落入对方手中,那自己这一方就会必败无疑,抱着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对方得到的心思,这场战斗终于又继xù

升级。

因为上两次的战斗双方都互相有了经验,直到对方的弱点。而十二祖巫专门为对付妖族研制出了一个《十二都天神魔大阵》,可以将自身的精血、以及所掌控的法则熔炼一处,组合成为一个有着开天辟地力量的巨人,专门用来对付妖族的十位统领。

但妖族的那十位统领也不是吃素的,也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灰色圆珠,竟然能喷滚出毁天灭地的混沌之气。双方交战之后,山崩地裂,星河倒转。祖巫虽然仗着《十二都天神魔大阵》召唤出来的巨人把十位妖王灭了个干净,但自身也因为对方的灰色圆珠而损伤了几位。

熟料那《十二都天神魔大阵》竟然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十二祖巫没有推演到的。而其中几位祖巫在最后交战时身陨之后,剩余的三位祖巫也是强攻之末,再加上那个一损俱损的缺陷,竟然根本无法从大阵中脱离出来。

眼见那大阵因为阵脚(其余祖巫)的缺失,即将彻底消亡。剩下的那三位祖巫中的两位燃烧了自己,为最后一位拖延了一段时间。而那最后一位祖巫则是用着这一段时间,把他们十二人的功法全部记载下来,附到了那个杀死他们的圆珠之上。

当最后剩下的那个祖巫把这一切做完之后,也已经油尽灯枯,最后把圆珠带到了自己的根据地后,就彻底死去。

而那个圆珠,就是安逸在祭坛所见的那个灰色圆球,圆球里面那个白色的圆珠,才是由最后那个祖巫调集十二祖巫残留的灵魂力量以及圆球的器灵融合成的传承之物!

本来最后那个祖巫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来不及通知其他族人,而且,因为最后交战的波及面太广,最后也根本没有剩下几个人。所以残留下来的那一点巫族根本不知dào

这件事。

又因为那场大战死的人太多,并且都是善战之士。而活下来的,多是些没上战场的小孩,所以安逸他们之前所遇到的那几个巫族,不仅不知dào

哪个祭坛的作用,甚至连修liàn

功法都是残缺不全的。

这些与安逸就已经没有关系了,安逸真zhèng

在意的,还是他从那里面得到的好处!(未完待续……)

PS:好吧,又没存稿了……总感觉之前欠下的章节遥遥无期了……下一章预计很晚……过年事太多……嗯……就这些……

第二百六十章 到达

要说最大的好处,当然是十二祖巫所留下来的那十二部功法,尤其是,在功法被大道通明录融合之后!

安逸想着之前在圆球中修liàn

出来的那具庞大的身体,不由得就是想笑。

那身体可不仅仅是看起来强dà

,而且里面蕴含的力量更为强dà

,尤其是那功法融合之后,安逸竟然在里面找到了《十二都天神魔大阵》的痕迹,就更加觉得自己修liàn

后的身体不凡了。

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实验现在的身体究竟有多强,但他却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隐隐牵动着十二祖巫对应的十二道法则。更何况,还有那身体变大的法门,与他朝思暮想的“法天象地”那个神通异曲同工,甚至更上一层,还有其他种种没有被体会出来的玄妙,这足以让安逸乐的合不拢嘴了。

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全部对济公、伏虎两人坦白。他只是把这个世界的背景以及祭坛乃是巫族征战妖族时运兵的中转站大体的为济公他们讲了一遍,至于他所得到的功法,只是寥寥几句略过。

在说完之后,他才好奇的问起了济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济公当即把他进入圆球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表示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是等了太长时间,才“弃”他而去。

安逸听后恍然大悟道:“我说你们怎么不见了。虽然我知dào

恐怕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没想到竟然有几十年,说起来这一次还是贫道拖累你们了。”

济公两人连道无碍。

“既然道友已经平安归来。那么我们也就放心了。”济公如此说道。

安逸点点头。望了望祭坛下面的累累白骨。不禁叹息道:“想那巫族何其强dà

,就连现在残留下来的这些,都可以逼得我们落荒而逃。虽然其中也有我们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的原因,但也可见其全盛时期的威力。但现在,却全部化为累累白骨,实在是不得不令人感慨!”

济公劝道:“生死轮回,世事寻常,道友不必为此挂心。”

安逸道:“贫道亦知此理。只不过是对他们有些惋惜罢了!”说完之后,他继xù

道:“不说这些,想必你们现在心思全在找道祖之上,如今我等再次齐聚,不如现在就出发吧!”

济公点头说好。

安逸又道:“之前我从得自祖巫的传承记忆中得知的处蕴藏青莲的山谷,很有可能就是道祖一行人的所在,所以依我看来,我们不如先去那里找找看。”

济公开心笑道:“道友此言大善,就不知那山谷的方位在哪里?”

“方向西南!”安逸指明了方向,当即同济公二人像祭坛下走去。

不过在脚步刚一踏出祭坛的同一时间。他因为脚下空虚,下意识的就使用出了在圆球中磨练出来的方法。控zhì

着自己浑身肌肉轻微的震颤。尤其是脚面上的。

而随着他脚面肌肉的震颤,脚下的空气被他一层层挤压,如此产生的反作用力,竟然让安逸如踩在实地上一般,双脚凌空,悬浮而立!

跟在他后面的济公两人目瞪口呆,失声道:“怎么可能,道友你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那巫族的功法?”伏虎在后面补了一句。

安逸这才反应过来,但就是他在注意脚下的那一刻,身体由于意识的影响,那下意识做出的震颤直接消散。当下只听得安逸“啊——”的一声,成垂直线下落!

“啪叽!”惨无人道的摔落地面!

嗯……这个道理告sù

我们,身体的记忆与本身的意识有些时候并不在一个频道上,有时候任由身体下意识的做出反应,这就是一种“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但若是刻意而为,亦或者在“招式”还不熟练的时候从“无招”的境界脱落出来,那意识根本无法做出最好的反应。

也就是说,如没有济公两人的“提醒”,安逸说不定还能稳稳当当的在空中飞着,或者平安“走”下去。但就是因为济公两人的大惊小怪,所以……

“济公,道爷我跟你没完!”安逸灰头土脸跳脚骂道。

……

第二日,三人再次启程,目标“青莲山谷”。

就在那座山谷之中,青莲之上,太上道祖高高盘坐,四面是玉皇、紫薇、如来等人。

六个人依然是双眸紧闭,身上散发着青、蓝、金、白等等颜色的法力光芒,相互间不言不语。

但观其面色,却稍显苍白。

就好像是法力即将耗空之兆!

亦或者,在经受着莫大的压力!

当安逸三人到来之际,已经是九年以后,所看到的,依然是这种景象。

玉皇大帝、紫薇大帝、如来佛祖、燃灯古佛、阿弥陀佛五人,掌心相对,各自从口中喷出一股精纯的法力,汇聚在太上老君头顶。

老君顶现三花。

三朵青莲花引着五人的各色法力,混合着老君自己的法力,通过身体导入座下青莲台,在莲台表面覆盖了一层光华。

安逸三人进入谷中,乍一见到这般景象,他们相互看了看,各自都是十分诧异。

“老君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dào

……师兄,我们该不该叫醒他们?”

“这个……道友怎么看?”

“我?我觉得可以啊,你看他们浑身冒光五颜六色,太杀马特非主流了!完全影响他们的形象!还好没有外人看见,不然这是得多丢人!”

“……”你他妈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济公、伏虎两人满头黑线,终于再一次的见识了安逸的小心眼。

自从那日安逸经过济公“提醒”摔落地面之后,就完全没有给他们好脸色。一路上都如今日一般,问他什么,心情不好就不说,心情好了就扯淡,好在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然还真有可能被安逸给坑死。

不过他们好奇的是,为什么一路上会连半个异兽、巫族都没看见。

他们自然不知dào

这多半是被太上老君清理了的原因,就连安逸,也认为这里虽然经过一场大战可也早就应该恢复过来了,搞不懂为什么依然没有巫、妖在这里。

但这些并不重yào

,三个人跋山涉水翻越崇山峻岭不惧艰难险阻的……呃……反正走了很长的路来到这里,见到了道祖他们现在这样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安逸虽然跟济公他们扯淡,但心思也都放在道祖他们身上,暗道像他们现在这模样,分明是在运功镇压或者说是炼化着什么,如果真的打断他们,恐怕不亚于找死。

可现在既然到了这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天知dào

他们保持这个模样究竟还要保持多久!

“愣什么神啊,难道你们打算就这么回去了?还是在这等他几百年?”安逸回头对济公、伏虎说道。

济公、伏虎相视一眼,各自摇头。

济公苦笑道:“道友,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说正经的,就道祖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打断他们,真的没有事情?”

“可不打断他们就要在这里等不知dào

几百年啊!”

“这点和尚也知dào

,只是……唉……道友你说吧,我们听你的!”

“刚刚不都说了!”安逸翻了个白眼道:“如果不想在这里等着,那就只有叫醒他们……”顿了顿,才继xù

道:“不过我们也可以选择等等看,没准明天就能醒过来了呢。”

安逸这话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济公伏虎。

两个人无语半晌,最终还是咬咬牙道:“就依道友所言!”

安逸愣了愣,没想到他们这么容易就答yīng

,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安逸因为之前吃过苦头,虽然也得到了好处,但却也更小心谨慎了,所以最后决定由济公去叫醒一人。

济公对此也没有什么异意,深吸了一口气,就迈步向前。

这个山谷里一边是茂密树林,另一边是杂草荆棘,在中间有一条小路,安逸三人就站在路上,距离这道祖他们并不远。

济公向前小心翼翼走到石台之上,来到了如来佛的背后。心说打扰自家师父肯定比打扰别人强,最起码有那么丝师徒情谊在,想来佛祖应该不会宰了他。

要知dào

不论是炼化还是镇压什么,最怕的就是被打断。若是被打断了,很有可能功亏一篑。不过外面的事情也不能久拖,而且,现在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没有再反悔的道理。

只见济公面色一肃,伸出一指点向佛祖脑后。那一道金光耀眼,从济公指尖射到如来脑后炸开。

同时,他已经分出一缕神念,把自己所来的目的输入到里面,而后将其斩断,伴随着那道金光,冲入如来佛的脑海。

这也是谨慎为之,毕竟对方渴死如来佛祖,佛教的第一人,道行法力都不是吹出来的。

如果不把神念斩断,说不定就要受到佛祖的反击,索性济公修为高超,这么一点神念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在金光击出后,济公就毫不犹豫的向后飞退,一直回到安逸、伏虎跟前。

那边,如来佛祖身上的金光一阵抖动,口中吐出的法力已有消散之像,骇的伏虎一阵提心吊胆……(未完待续……)

PS:感谢醉眼千峰顶打赏~

第二百六十一章 青莲、圆珠

“师兄,佛祖醒过来会不会打死我们?”伏虎看着抖动不稳的金光,咽了一口唾沫道。

济公缓缓摇头,没有答话。

而在如来佛祖的脑海中,济公送入进去的神念已然炸开。

炸开后,化作济公的声音,响彻在如来佛祖脑海中,将如来弄得浑身一震。

外面,金光猛地断裂!

如来佛愤然睁眼,对着济公几人怒目而视。

而在他的金光断裂后,似是连锁反应般,其余几人所发的法力光芒,也都产生了抖动,隐隐有了断裂的迹象。

“降龙、伏虎,你们闯了大祸了!”如来佛竟然都有了些气急败坏的迹象,这让安逸三人心中无比震惊。尤其是济公、伏虎。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来这样。相互对视一眼,济公站出来道:“敢问佛祖此话究竟何解?”他之前已经将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混合在神念里告sù

如来了,实在不能想象,究竟有什么事比那个还大。

这边,如来却没有再次回答,急忙忙转过身去,又一次从口中喷出金色法力,想要止住所有光芒的抖动。

但不料,此时早已经为时过晚矣!

只见那燃灯、阿弥陀两位佛祖的金光先后断裂。紧接着,紫薇、玉皇的法力光柱也相继消散。只有太上道祖一人身上光芒不减,但他的顶上三花,也都压了三压,暗了一暗,面色更为肃穆。

而玉皇几人睁开眼后,一如如来般愤然。

但他们却全都不知dào

事情的经过。一双眼死死在安逸三人与如来佛祖身上打转。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来默然不语。但脸色更为难看。

济公见将众人激怒,心中虽然忐忑,但却也不得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若不然恐怕情况会更为糟糕!

“回禀佛祖、帝君,和尚此次前来,是因为外界大乱,天人族……”济公清亮的声音在空中飘荡,但现场气氛却依然凝重。

安逸四下看了看众人。最后还是把目光聚集到道祖身上,心中略有些沉吟。

看到佛祖几人现在的这个反应,他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在炼化某种东西这个可能排除了,如此一来,剩下的也就只有在镇压什么。

可究竟什么东西才能够需yào

几位祖师级别大人物来镇压?

这个问题,在济公说完了之后,立即就有了答案。

只见玉皇先是面色不善的撇了如来佛祖一眼,紧接着,冷哼一声道:“佛教果真是好手段!”说完之后,没有等如来佛开口辨别什么。他就已经收敛了一脸怒容,对着济公面无表情道:“你所说之事我已知晓。那些天人族确实可恶,但此时,相比于这座莲台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安逸心中一震,蓦然转头,震惊于究竟有什么东西比天庭覆灭还要重yào



而这时,紫薇忽然打断道:“道兄连同三位道友,我们且莫闲聊,还是赶紧相助道祖才是正理!”

“正是!”燃灯古佛也大是点头,帮zhù

岔开这个话题。

几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在说完之后,同一时间再次落座,双掌平伸互相贴在一起,运转起周身法力,从口中喷吐而出。

但就在此时!

道祖顶上三花忽的一颤,就好像摇摇欲要坠落,颤颤巍巍捉摸不定,看的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玉帝几人加快了法力运转,想要在三花坠落前组成之前所摆的阵势相助道祖,只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噗嗤~”

气泡破裂声从太上道祖身下传来!

之前缺失了玉帝等人所摆阵势发出的法力支撑从而被道祖勉励保持的光罩忽然破碎,在场众仙佛无不变了脸色。

道祖猛地睁开眼,并没有对其余人怒目而视,一跃跳下了青莲,回过头看着它,叹声道:“神通不及天数,本以为能够阻止大道重演,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却功亏一篑!”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走到道祖身前,竟然只宣了一声自己的佛号,之后就再也没了言语。

紫薇大帝他们也走了过来,紫薇躬身道:“我等辜负了道祖对我等的信任,还请道祖惩罚。”

太上老君看了看他,闭目摇头叹道:“而今说这些已无意义,带到日后大道重演,天地复归混沌,到那时,你我皆逃不过身化飞灰的下场!这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什么?!”济公惊呼一声,也顾不得再分什么场合,更顾不得熟于不熟、各自身份,便急声问道:“道祖您此话何意?什么天地重归混沌尽化飞灰?难道这方世界就要消失?连您也逃脱不掉?”

太上老君看了一眼济公,似乎已经明了他的来意,什么都没问,只是点头道:“你所理解毫无差错,这方世界就是要破灭消失……唉!……说起来还是贫道之罪,若不是我贪图大道,妄想一人持掌,也不会引得这大道重演……”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忽然,济公身后的伏虎一声惊叫,将太上老君的话语声打断。

几个人都顺着伏虎的目光望去,却见安逸竟不知何时已经跨上莲台。

济公急迫喊道:“道友你上去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下来!”听道祖话里的意思,就知dào

那里是麻烦的源头。什么大道重演济公不清楚,但观其字面意思,无非是大道重新演化,如此带来的力量,可以使得整个世界消散。但不论怎么说,现在世界还没有消散,他自认跟安逸关系还算不错,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他却不知,安逸此时也是身不由己!

自从道祖收回法术,从莲台上跳下之来后,安逸就觉得身体内之前在祭坛上得到的那颗灰色圆珠一阵滚烫发热,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已经带着他“飘”到了青色莲台之上。

“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安逸刚刚转念想到这个念头,可就在这时,原本被他收入体内在里面待着好好的灰色圆珠忽然跳了出来,悬浮在了安逸的头顶上空。

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力量约束住了安逸,叫他不得动弹分毫。

安逸大惊之余,猛然听了济公的喊声,也不禁翻了个白眼,心说我要是能下去才不在这上面带着呢,怪吓唬人的。

不过他现在是真的一点都动不了,都不能开口说话,所以连解释都解释不了。

废了半天劲,安逸彻底放qì

了叫济公帮忙,转而开始思考起了脱身之法。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圆珠与莲台好像互相呼应一般,两者同时绽放出了万缕光芒,将安逸的身躯整个吞入。

安逸只感觉身处一片海洋之中,但身体四周的,却不是海水,而是如汪洋一般的大道。

一个愣神,他就进入了那种冥冥杳杳、恍恍惚惚的悟道境界之中。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沐浴在大道里一样。

忽然间,一副画面跃入安逸的脑海,那是一个滔天巨人,在持着一柄巨大的神斧,狠狠地劈在了虚空之上。

轰隆隆——

一道裂缝凭空而现,里面喷涌出无尽的地水火风,肆虐在这一片混沌之中。而后,那巨人竟然不作停留,一斧一斧的接连劈下,将那个裂缝劈的越来越大,最后——竟化为了天地!

是开天辟地!

安逸猛地想通此节,更是专心致志的看了下去。

就如那书中所记载的盘古开天一样,脑海中的那个巨人劈开天地,而后顶天立地,每日一长。

到最后,就该是身化万物了!

安逸看到此更加聚精会神,只见那巨人身躯一倒,气化为风云,声化为雷霆;左眼化为日,右眼化为月,升入天空,占据天空的东西两方。毛发化为星辰,也随着日月升入天空,开始不断的沿着一道十分的深奥的轨迹运转起来。一道道的星辰之力随着星辰的运转快速的形成,汇聚在每一颗星辰的周围。

在星辰形成之后,盘古的四肢化为天地的四极,五体化为五岳,分布在世界的各地。血液化为江河,筋脉化为地里,肌肉化为田地,皮肤化为草木,牙齿与骨头化为金石,精髓化为珠玉,汗水化为雨露,降临在天地间,而最后,只剩下脊椎,立在天地的中央,化为一座高山,连接在天地之间!

随着这万物生演,安逸彻底进入了一种莫名的境界,只觉得一道道天地万物的本质出现在心田,而就在他的意识空间之中,也开始做出了改变。

一座座高山隆起,一条条河流汇聚,一颗颗大树茁壮生长,一丛丛野草密密浓浓;有花鸟鱼虫生长其间,飞禽走兽傲啸其内;天上日月星三光明亮,地底铁石金三宝齐全;整体上已经是一个完整健全的世界!

可渐渐地,随着时间推移,脑海中的天地演化完毕。如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脑海中的世界竟然从中心处开始溃散,一点点混沌之气再次生出,最后,将整个世界所吞没!

与此相对应的,安逸的元神内,意识空间亦是开始溃散!(未完待续……)

PS:你妹、断电、手机也快没电了、、、下一章可能很悬、、、唔、、、期盼就是跳个闸、、、我去看看、、、

第二百六十二章 回归

外界,济公愣愣的看着被光芒包裹住的安逸,一时间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余人亦是眉头紧皱。

过了好一会儿,如来佛才问道:“降龙,那人究竟是何来历,怎么能引动这大道青莲?”

济公心里暗道一声,原来这莲台叫大道青莲!但却也没有其他什么想法,解释道:“回我佛如来,此人姓安名逸,是……”将他与安逸相识的大体过程解释了一遍,济公紧接着又道:“安道友究竟为何能够引动那大道青莲,和尚也不能知晓。不过想来,应该与他头顶上那颗圆珠有着关系。而那圆珠,就是在这蓬莱三岛中的一个祭坛上面寻得,就是不知dào

两者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如来佛点点头,沉吟片刻,转而向太上老君问道:“道祖,此番变故,是否会引得大道重演加快?”

太上老君视线一直未离青莲,眉头深锁,表情若有所惑。听到了如来佛的问询,他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燃灯古佛在一旁忽然问道:“难道我等真的再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大道重新演变?”

话音方落,众人的视线就立即全部汇聚到了道祖身上。

他们虽然知dào

大道重演的结局是整个天地都会毁灭,到时候谁都没有逃脱的可能。但却不知dào

大道为何会重演,所以连办法,都无从可想,只能寄托在道祖身上。

这时道祖也察觉到众人都在望着他,回过头来扫了一眼众人,就又把目光挪了回去。他看着光芒中的安逸。声音有些莫名的滋味:“或许。这位小友就可以阻止大道重演也说不定……”

这话还没说完,所有人无不震惊莫名,失声问道:“怎么可能!”

连道祖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这个不明来历的人竟能够解决?别说玉帝他们,就是济公两个对安逸还算有所了解的人,都下意识觉得不信。

可道祖却全然不管众人的反应,就那么看着安逸,闭上眼细细体悟着什么。

良久。道祖才再次睁开眼,开口叹道:“莫说你们不信,就连我,若不是事实就摆在面前,我也不能相信!”

这里面竟然都有事实了?

众人一阵大眼瞪小眼,不知dào

道祖这话是什么意思!

道祖看了看他们,微微摇头道:“你们可以细细体悟,看这大道外溢的力量,是否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如来几人闻言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按照道祖所说的去做。果然发xiàn

。此时身体四周原本十分容易感受到的大道竟然已经模模糊糊,就好像正在消失一样!要知dào

这里可是大道之源!怎么可能会这样!

众人心中无不震动。惊骇的望着道祖,希望他能够给出解释。

道祖他似乎也看明白了众人的想法,一抚长须,轻叹道:“大道哪里有什么源头。之前这里大道明显,容易被我们体悟。我虽然不知dào

这是为何,但却也知dào

,大道无所不在,无所不生,根本不会有什么源头。而这里……多半都是因那青莲之故!那青莲恐怕是混沌时期就存zài

的宝物,那时候天地还未成型,大道最为明显。想必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这个青莲的四周大道十分浓郁。而这青莲想必又与那大道关系十分紧密,甚至是互相关联,所以,因为我持续不断地体悟,在大道上逆流而上,才触动了这无处不在的大道,使得它要重演天地,复归于混沌之中……”

这一段长篇大论说的济公是云山雾绕,只是隐约明白,道祖因为领悟的大道太多,从而触发了大道或者青莲中关于混沌的“记忆”,才使得这一片天地即将重演,再次归为混沌。

不过安逸又是怎么能够制止大道重演的?

济公心头疑惑,抬起头看向安逸,尤其是漂浮在安逸头顶上的那颗灰色的珠子。只见它此时已经失去了祖巫寄托在上面的力量,重新换为了本体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灰光,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不特别才是最特别的!除了这颗珠子,济公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能够让安逸有制止大道重演的力量!最主要的还是这颗珠子也是在这里得到的!很有可能就与那青莲有着某种不得不说的关系!

这些事情不禁济公想到了,其余如来等人也都想到了,他们各自看着安逸的目光中,神色十分不一。

阿弥陀佛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心中真实的想法;如来佛祖眉头紧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玉皇、紫薇两位帝君则是若有所思,一会看看安逸,一会儿看看太上老君,就像个拨浪鼓一样;只有燃灯,看着安逸头顶上的灰色圆珠,眼中闪过了一种名叫贪婪的东西。

那一丝贪婪一闪即逝,之后,燃灯谨慎的看了看道祖他们,脚步悄悄的向安逸方向移动。

“燃灯古佛这时要去做什么?”燃灯还没有走出两步,恰好被自慰大帝发xiàn

。紫薇大帝的表情十分玩味,似乎已经看破了燃灯的想法。

燃灯脚步一僵,面无表情道:“贫僧只是要去看看这位安道友究竟有没有什么需yào

帮zhù

的地方……”

就在此时!

忽地一阵极光迸发,整个山谷都被映的灰蒙蒙一片。

众人眯眼看去,只见安逸头上的那灰色圆珠发着无上光明,一缕缕无形的波动在它四周,将空间都掀起了波澜。

蓦地!

那珠子往下一沉,瞬间没入安逸的脑海,而后,安逸脚下的青莲也爆fā

出强烈的光芒,将安逸映的宛若天神。

只是……

当光芒亮到极致,连伏虎都感到瞬间失明的时候,安逸的身影连带着他脚下青莲。却忽然“噗~”的一下。瞬间消失。

没有在原地留下丝毫踪迹!

山谷中的众人。面上无不色变。就连道祖,眼角都有一丝抽动,不过,却瞬间消失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道祖闭目道:“也罢,这青莲消失,也算解了大道重演之危,至于安道友去了何处。也不是我等能够明白的……”

众人心头震动,而燃灯的眼中,却闪过一道悔意。

※※※

春风拂柳,鸟语莺声。

安逸在意识空间成型后又开始消散之际,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自我。

就好像连同意识也回归一片混沌一样,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空间的存zài



如此不知dào

过了多久,许是万年,亦或许只是刹那。

安逸从那种混混沌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紧接着。就不禁心下一片震荡。

入眼的,是一间宽大书房。左侧藏书典籍丰富,右侧挂着一些书画。身前是一张书桌,上面摆着一台电脑,以及一摞薄厚不一的书籍。而他自己,则是坐在一个转椅上面。

外面春光明媚,燕语莺啼,正是在他自己的家中!

“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回来了!”安逸心中疑惑万分,猛然想到了“昏迷”之前的事情,不禁脸色一变,沉下心来内视。

上丹田之中,元神依旧。

可是在元神中的意识空间,此时却混混沌沌,似有非有,似无非无,真的说起来,里面灰蒙蒙一片,充斥着无数的混沌气息。

而在那混沌之中,圆珠与青莲聚在一处,一上一下,吞吐着无穷的混沌之气,让整片空间显得更加精纯凝练。

安逸眉头深锁,犹记得自己之前意识空间彻底成型又回归混沌的场面,不由得心头思索,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关联。

最主要的,眼下这种变化,对自己究竟是福是祸!

按理说,混沌之气乃万物之母,混沌空间也是最贴近大道的世界,此时意识天地变成这种模样,那无论法力还是道行,在质地上肯定会有种极大的飞越。

可是,当安逸试过之后,却发xiàn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之前他经过观看“盘古开天”乃至万物的演化,他的道行确实得到了一定的飞跃。但相比起来,他如今的境界根本就不稳定,所以,竟然连一丝混沌之气都调动不了!

那混沌之气就相当于之前意识天地间的万物,都可以说是安逸法力的来源。而现在,他竟然连一丝都调动不了,这岂不是就相当于以后自己一丝法力都用不了?

安逸心中苦笑,暗道这叫个什么事嘛!这混沌之气是好处没错,若不是机缘巧合,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很难修liàn

出来。即使能修liàn

,也要不知等到多久以后。自己现在能够得到,可以说完全是撞了大运,但却因为境界跟不上而不能使用,这就比较坑人了。

“虽然境界是可以提升的,但像之前那样直面大道的机会肯定很难再遇到,而自己的意识天地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随着自己之前所看的景象变为一片混沌。但自己对于混沌的领悟确实不多。反而对于天地万物,却有了许多新的看法。若不是意识天地重归混沌,恐怕自己现在的法力,比那大罗金仙也要高上一层!”

神仙分天仙、灵仙、上仙、真仙、玄仙、金仙、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圣人)几个等级,大罗金仙可以说是非常少见,就连济公世界中的玉帝等人,也不过相当于金仙的法力,如此也足以可见出大罗金仙的不凡。

不过安逸也清楚,现如今他虽然不能调动法力,但这混沌之气所产生的法力,比之天地万物要高上很多,完全可以与混元大罗金仙相比及,只不过他现在的道行不够,相当于停留在大罗金仙的层次上,所以才不能够使用。

不过等日后道行提升上来,他就完全可以有混元大罗金仙的实力,亦或者准混元大罗金仙(准圣),总的来说,这其实是福非祸!

所以,安逸甩了甩头,就放下了法力这个问题,转而将目光,盯在圆珠与青莲之上……(未完待续……)

PS:万幸,是跳闸……

第二百六十三章 歌声

“这两个东西也不知有什么作用,现如今自己根本调动不了混沌之气,故而也没办法把它们拿出来查看一番,看起来想要弄明白它们的作用,还需yào

等到日后自己道行提升上来,能调动混沌之气的时候,再来查看!”安逸看着圆珠与青莲沉吟片刻,便不再理会,转而就直接退出了内视。

这时候现实世界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春光明媚,山花、野草、绿树漫山遍野,有无数的鸟兽穿插其中,谱写出一番诗情画意的山野风光。

安逸从书房中走出来后,看着远处的景色,却微微有些失神。

倒不是因为不能使用法力,毕竟他之前得到了巫族的传承,肉体的力量比之仙人中的上仙也低不到哪去,而且还能够继xù

修liàn

而持续提升变强,所以失去法力对于他来说虽然有着一点影响,但却并不算太大,他之所以失神,只不过再次被这种沧海桑田时空转换的情况弄得有些不适而已。

不过安逸毕竟已经经lì

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收回了视线,转而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巫族的修liàn

肉体之法他虽然已经得到,但之前那一次修liàn

,可以说是在圆珠上依附的祖巫残魂的力量下帮zhù

完成的,所以他现在想要自主的修liàn

一下,看看与之前是否会有什么不同。

不过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歌声从墙外传来,将安逸的动作打断……

“约定佳期。奕奕疏枝。

渺昭昭。灵逸瑶姿。

漫空顾盼。梦绕魂归。

正风儿吹,梅儿颤,雪儿随。

翩然清影,隐隐芭蕾。

曼悠悠,飘转神怡。

凝眸私语,旖旎相依。

念思情苦,恋情美,爱情迷……”

一曲《行香子》歌罢。那声音一转,发出一声幽叹,紧接着,是一首这个世界的中国风的歌曲:

“怀抱幽琴心无泪,

肩飘长带情更切。

脚踏枯草,问苍天,

为何会错过了时节。

遥望关山,情缘轮回,

谁能知冰心已成结。

放眼潇湘竹,

斑驳泪花跌。

箫瑟二分唱悲歌。

缘深情更烈。

山野何时度春风,

凄风愁雨何时歇。

一腔苦怨。难诉悲切……”

安逸眉毛一挑,猛然想到了那个叫陈曦的杭州女孩,也不知dào

她现在是多大了,怎么还依然留在这里?安逸如此想着,脚下也已经向大门口处挪动。

“吱呀——”

院门被安逸从里面打开,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小河边两位女士的背影。

其中一个,身材纤细体态修长,穿着一身连衣裙,百褶碎花边,头发挽在脑后,此时正好回头看了过来,脸庞上一片深红色的胎记,证明着这人就是陈曦!

不过这陈曦此时看起来竟然已经有了三十来岁的年纪,与之前的丝丝清婉不同,多出了一股非常明显的气质,叫安逸看的下意识的呆愣了一下。

而对面,陈曦更愣。双眼滚圆,唇口大张,一只手抬起来掩在嘴边,叫人看着就仿佛收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在她的旁边,是一名与她身材差不多的女子。穿着的是做工精致的休闲服,脚下一双旅游鞋,头发像是一条黑色的瀑布,长长的,披在了她的后背之上。

女子原本在听陈曦唱歌,这时候歌声一停,便也发xiàn

了她的异样。

那女子挽了一下发梢,顺着陈曦的视线转过头来,终于让安逸看清了她美丽的容颜。

明眸皓齿,柳眉朱唇,粉扑扑的小脸蛋洁白无暇,晶莹剔透的像是珠光宝玉一般,虽然也有着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但皮肤看起来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明亮而又有光泽。

女子的样貌与陈曦十分相似,虽然不能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眉眼之间也能看出对方的影子。只不过两个人相差几岁,身上的气质却又截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在这偏僻山村呆的久了,又加上年近三十,陈曦一身简朴素约的衣服,秀而不媚,如琬似花,尤其是清婉中透着一丝丝成熟女人的知性之美,让人看起来,总忍不住被她那别样的韵味所吸引;而在她旁边那个女子,虽然比她小不了几岁,但一身精致的服装,洁白的小脸,黑黝黝的长发,一眼看去,给人一种高贵圣洁的韵味。

花开两朵,各有千秋。

安逸看着两女眉目间那几分相似,心中猜测,那自己并不认识的女子,想来应该是之前陈曦口中的妹妹——陈晨!

“姐,他是……?”就在安逸思索之际,那边女子已经向陈曦开口发问,声音中有着丝丝迷惑,但更多的还是猜疑:“难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安逸?难道你就是为了他才不愿从这里离开?”

“胡说什么!”陈曦猛然惊醒,失口就是否认,心中似小鹿乱撞,耳朵根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陈晨的目光更显怀疑,扭过头,探究的上下打量着安逸。而安逸这时,也已经走出门外,向这个方向走来。

这只是一种相互认识就要打招呼的礼仪而已。

安逸漫步走到两人跟前,看着陈曦,真像个老朋友一样,微笑说道:“没想到你现在还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几年了?”说完,还对着一边的陈晨点了点头。

微风拂过,吹起了几根发丝。

陈曦慌乱的将其抚下,掩盖住心中的几分局促,压着声音中的那丝异样,低声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还一直以为安逸在外面,如今看他从院子里面出来,实在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难道是在自己生病的那几天?可为什么之后也没见他出来过!

陈曦心中一团乱麻的想着,而此时,她旁边的陈晨忽然道:“喂,你是不是叫安逸?”

“唔,正是贫道!”安逸先是回答了陈晨一声,才转头对着陈曦道:“今天刚回来,听到你在外面唱歌,就出来看看。”

他这话指的是刚刚从其他世界回来,而陈曦却以为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不过这也并没有多大区别,一时间陈曦有些沉默。

她在想着,安逸为什么不告而别那么久,而且,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她。

安逸却忽然再次问道:“现在过了多久?”要知dào

上一次闭关就弄得他时间混淆,紧接着他又直接去了济公世界,现在还真不知dào

过去了多长时间,而如今终于碰到一个“熟人”,当然要问上一问。

但陈曦就十分疑惑了,过了多久难道你自己不知dào

?为什么非要问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陈曦脑海中一连钻出这样几个问题,可最终,却也只是蠕动了一下嘴角,并没有问出来。

“自从上次你不告而别,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了……”陈曦的语气十分耐人寻味。

陈晨忽然在此时打断道:“姐,你难道不打算为我们介shào

介shào

吗?”说着,已经把目光再次转向了安逸。

安逸拱手道:“不必劳烦陈小姐,贫道安逸,见过这位姑娘。”

陈晨被安逸“小姐”、“姑娘”的称呼弄得皱了皱眉头,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称呼人的?不过她对于这种称呼也不陌生,点了点头,道:“原来你就是安逸……我叫陈晨,是她妹妹!”陈晨拿手指着陈曦道。

安逸也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呵呵笑道:“两位小姐若不嫌弃,可愿到寒舍小坐?”

“好!”陈曦根本不容陈晨推脱,脱口便答。

……

三人由安逸带领着,向他家中行去。短短几百步,陈曦却表现的十分纠结,总是张口欲言,但仿佛却又碍于陈晨在场,不好意思说些什么。一直到了屋中,三人请茶落座,陈曦才终于向安逸问道:“你……这几年都去了哪里?”

陈晨就坐在她的旁边,闻言眉毛一挑,两只眼也探寻的锁定在安逸身上。

安逸笑笑道:“也没去什么地方,无非是云游天下,四处走走,根本没有具体的地点,所以也不好说。倒是你,怎么还在这白岩村?难道要在这里支教一辈子?”

陈曦抿了抿嘴,道:“我……觉得这样很好啊……这里的孩子很可爱……其实……”

“姐!”陈晨忽然将陈曦话语打断,转头盯着安逸道:“你是真不知dào

假不知dào

,我姐在这里为了什么?还不是……”

“晨晨!”陈曦高声叫了一声,拉着陈晨的手阻止她说下去,似乎是感觉自己反应太激烈了,对着安逸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抱歉,我妹妹她脑子有病!”

陈晨:“……”

安逸:“……”

还特么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好在安逸反应快,主动转移话题,扭过头对着陈晨道:“我听你姐姐提过你,好像你还是个明星是吧?来这里看你姐姐吗?”

“……别理我,我脑子有病!”

安逸:“……”

陈曦:“……”

这彻底是不能好好聊天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谁都再没有话说,相互沉默了许久之后……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可就走了啊……”陈曦站起来说道。

“……”

“……”(未完待续……)

PS:暂时一章……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杨霖

PS:呃,这两天不在状态……其实这一章想起名作者是一个大水怪的……不知不觉开启了吐槽模式……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三个不会说话的人在一起注定没有什么说的,安逸在把陈家两姐妹送走之后,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回到院子,继xù

修liàn

起了祖巫传承的动作。

对于他来说,每个人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无情的岁月可以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变成一个风韵尤存的半老徐娘,残酷的现实可以把一个激情澎湃的理想雕刻成一个极端颓废的欲望,没有什么能够永存,所以他,始终保持着孤独。

孤独并不等于寂寞。孤独是一个人生活的离群索居,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心里独白;而寂寞,却是“有恨无人省”的落寞,是渴望被人关怀的小矫情。

爱是寂寞,不爱是孤独。孤独的人也许不寂寞,寂寞的人也许并不孤独。孤独者可能享shòu

孤独

,寂寞者却恐惧寂寞。孤独的人也许可以成就思想,而寂寞的人可能会制造故事。生命本就是孤独!

安逸在每个世界都是孤独的,因为他那与众不同的特殊。在天书世界,他是一个知dào

剧情走向的穿越者,虽然他会把剧情搅和的七零八落,但依然无法将自己当成一个剧情中的人物;而在现代,他却是唯一一个能够穿越到神话世界的修liàn

者。

他与任何人都没有共同话题。

所以,现实让他成为了一个“超然世外”、“坐观红尘百态”的旁观者,所有人对于他来说。无非是生命中的过客。更甚至。连过客都不是。

送走了陈家两姐妹。安逸知dào

现如今距离上一次的闭关已经过了七八年的时间,对此,该感叹的已经感叹过了,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发xiàn

,自己的在孤独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也只是轻笑一声,就在院子里,练起了刚刚得道的巫族炼体秘法。

秘法一共三十六式。每式七十二招。

这完完全全是炼体的法术,安逸刚刚摆出一个动作,就感觉一股热流从丹田之中升起。

他控zhì

着浑身的肌肉做出轻微的震颤,引导那股暖流在身体之中游走,体会着,那股暖流给身体带来的变化。

暖流其实是由十二股规则汇合而成,原本的十二祖巫的那十二套动作每一套都代表着单一的一道规则,而安逸这由大道通明录融合出来的这一套动作,却将十二祖巫所代表的规则全部涵盖了,分别是空间、时间、天气、杀戮、木、金、水、火、风、雷、电、土。这十二种,各自有着各自特殊的作用。

贴近哪一种规则。就会将身体锻造的与哪一种规则更为接近,在能够掌控那一种规则的同时,也会将身体锻造的更为强dà

。安逸集齐了这十二种力量,或许代表着他的肉体将会更为强dà

,但同时也代表着,他修liàn

的难度更为大了。

十二股规则汇成的暖流在安逸的身体中流淌,在增强他肉体的同时,也开始勾连天地间那十二种法则,补充着暖流的消耗。

安逸感觉到这一点,心中有些惊讶。

原本他以为离了那个世界这十二种规则估计会很难调动。不过,当想到每个世界都是由空间、时间等等最基础的东西构造而成的,他也就感觉释然了。

最基础的东西,往往是最容易理解,但却最难以完全掌握的。

而随着那股暖流在他的身体中流转,安逸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又有了细微的提升,相应的,坚韧度也有了一定的增长。

在所有的动作做完之后,他的指尖一弹,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透指而出,瞬间射到地面,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地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

这并非法则的力量,而是简简单单肉体力量运用到极致的体现!

安逸只是借着指尖轻弹的力量,震动了天地间游历的空气,使空气形成一股力量作用在地面上,如此引发的爆裂,其实没有使用一丝法力等能量。

当做完这一切后,安逸发xiàn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东边天际一轮红日,映红了飘荡的云霞。

天地间一片大亮,院中,梧桐树的倒影漫过墙角,映射在了墙的外头。

阳光照在安逸的面上,凸显出一抹洒然的笑容。

“砰砰砰!”敲门声忽然在此时响起。

安逸收回手,负在身后。

他并没有想这么早究竟有谁会来,便抬起脚,悠哉悠哉的,漫步到了大门之前。

打开院门。

露出外面一个少年的身影。

少年仅仅七八岁,模样精致,穿戴随意。一双大眼睛十分灵动,但他的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

灵动的双眼中,也时不时闪过一丝狡黠。

安逸看到少年,却根本没有如常人般打招呼,反而在瞬间,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那少年的双眼竟也闭上。

在两个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将两个人的意识关联在一起。

随着意识波动,一幕幕场景在安逸脑海中跃然出现,当场景播完之后,安逸睁开了双眼,对着紧随其后睁开双眼的少年,说了一句:“日后就住在这里吧!”便转身回了房间。

那少年竟也毫无意wài

,嘿然笑了一笑,便跟随着安逸的脚步,走进了这所院子。

大门,在没有人控zhì

的情况下悄然关闭。

少年来到院子里,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

完全没有对安逸有任何请示,就自顾自的。为自己收拾出了一个房间。

当这一切做完之后。少年来到安逸的房间。从裤子的小兜内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小本本,放在了安逸的面前。

小本本很薄,背面是一片暗红,正面则是一个烫金图案,几个烫金字样。上书“居民户口薄”,下书“华夏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制”。打开里面,就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张。

姓名:杨霖

性别:男

出生日期:2008年10月22日

与户主关系:母子

母:杨梅(离异)(丧)

父:康安(离异)(丧)……

少年杨霖等安逸看完之后,才嘿嘿笑道:“本尊哥哥。给我在这里落个户口吧,我还要上学呢……”

安逸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这杨霖正是之前那个血胎生长而成,现如今杨梅、康安都已身死,杨霖没了去处,这才来找安逸,寻个安身之所。

杨霖乃是安逸三分天魔元神进入血胎融合而成,真zhèng

说起来,其实与安逸本为一体。可现在却又不知是什么原因,竟又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人格。

这就像赵斌与真武大帝的关系。但其中又有着一丝丝不同。

“杨霖”这个意识,虽然独立出去了。但却依然事事以安逸为主,而且安逸想什么时候接管这个意识都可以。

可以说,“杨霖”在安逸面前没有丝毫秘密可言,而且,不会违背安逸任何一个命令。

在安逸需yào

的时候,“杨霖”分分钟都可以变为“安逸”,但不论杨霖需不需yào

,“安逸”永远都不可能变为“杨霖”。

其实简单来说也就是身外化身与本体的区别……

而这杨霖之所以会用一种嬉笑的语气跟安逸说话,完全是出于他所形成的这个性格。他眼角的那一丝邪笑已经证明了这些。

而就在安逸刚刚同意了杨霖的“请求”的时候,外面的大门,再一次的被人敲响。

什么人在这时候前来?

杨霖的大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嘴角那丝邪笑更显狡黠,嘿嘿道了一声:“我去开门!”就转身跑了出去。

安逸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左右一切皆为过客,也就任着杨霖胡闹。

再说那杨霖,一路小跑蹦蹦跳跳的来到大门前,垫着脚尖,够到锁头,“费力”的将大门打开。

看着外面来人,杨霖脸上露出了呆萌呆萌的神色,疑惑道:“两位姐姐,你们是谁呀?”

门外,陈曦、陈晨对视一眼,也是疑惑杨霖是什么人。

昨天她们回去以后,陈晨就去找了陈曦,对着自家姐姐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批评与教育,最终,将陈曦带了来。

陈晨是知dào

姐姐陈曦喜欢安逸的。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要捅破这一点,让陈曦把心中的感情对安逸大声说出来。

倒不是陈晨对安逸感觉多好,这只是一种劝说无果后的妥协。

陈晨知dào

姐姐之所以不离开这里就是因为安逸,而经过长久以来的劝说无果后,早已经失望放qì

。如今见到了安逸,自己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官,但还是希望姐姐能够表白成功的。

这是一种真zhèng

的感情,是真zhèng

希望陈曦幸福,而不是那种带有掌控欲的“对你好”。

世人经常用“对你好”这个理由要求其他人做这做那,但这种“对你好”,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如果真的对一个人好,那就要知dào

她想要的是什么。

不论她所想做的是对是错,最起码在她那里是对的;只要她完成心中的心愿,那她现在就是幸福的。

至于以后,谁又能断定她所做的选择就是错误的?谁又能断定她那样做以后就注定不会幸福?

凭什么那么说?

以丰富的生活经验吗?

笑话!

世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在朱元璋还是乞丐的时候,谁能知dào

他日后会当上皇帝?

除了他哪个皇帝有从乞丐到皇上的生活经验?

经验都是人总结的,但世界上有着千千万万的人。

一个人的经验只适用于那个人自己,非要强加到别人身上,那完完全全就是一种掌控欲。

所谓的“为你好”,不过是一种倚老卖老、好为人师、颐指气使、想要别人抛弃自己的思想来按照他的思想成为一个傀儡的最最最最恶心人的笑话!

为你好?

我杀了你妈是为你好,我宰了你爸是为你好,我强奸你媳妇是为你好,你他妈怎么不来感激我啊!

呃……

所以陈晨从来不会拿“为你好”说事,但就是这样,才证明她与陈曦的感情十分好。

爱,是支持,而不是可笑的“为你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表白

却说陈晨、陈曦两姐妹看着古灵精怪的小杨霖,心中疑惑于这小孩是从哪里来的。但她们的目的最主要的还是来找安逸,而且陈曦现在有些心不在焉,陈晨又不太在意这些,便也就没有问。

越过杨霖瘦小的身体向院子里面望了望,陈晨发xiàn

,安逸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院子里,当下不禁眉头一皱。

对于安逸不出现只让一个孩子来开门她是非常不喜的,不是因为她事多,只是她觉得这样并不安全。但这个孩子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与安逸关系匪浅,她一个外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晨回头看了眼自家姐姐,见她依然心不在焉,无奈的摇了摇头,蹲下身对杨霖问道:“小朋友,安逸在没在家啊?”

杨霖眨巴眨巴眼,表情萌萌哒。

其实他所见的早已传到安逸那里,而安逸的指示也恰好在此时回来。

只有三个字:带进来!

杨霖笑的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十分热情道:“两位姐姐你们好,本……安逸在家,就在屋里呢,你们跟我进来吧!”说着,一只小手十分自然的牵起陈晨的纤纤玉手,拽着她就往院里走去。

陈晨不好甩开,回头招呼了一下姐姐,就任由杨霖拽着,向屋子里面走去。

陈曦这才回过神来,紧走两步跟上她们,三个人一直来到了安逸的书房。

“嘎吱——”房门打开。

杨霖推开门带着两女进去。

安逸已经起身等候,见了她们,点头招呼道:“两位请坐。没想到会是你们来了。”这句话中有多少水分暂且不论。两女已经在安逸的招呼声中坐下。

杨霖屁颠屁颠的去端茶倒水。小小的身子,显得十分活泼可爱,两女心说简直不要太萌!

安逸则是再次坐下,隔着一张大大的书桌,对两女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

两女对视一眼,陈曦的头不自然的低下,脸上闪过一团晕红。而陈晨则是抬起双眼直视安逸,直接道:“没错。确实找你有事!”

这时杨霖已经回来,给三人斟好了茶水,站在安逸的身侧,好奇的看着两位“姐姐”,心中猜测她们所来目的。

安逸对于他的一切能够完全知晓,但是他对于安逸,则是安逸想让他知dào

什么他才能知dào

什么。而像两女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安逸确实没有传给他。

所以,对于两女的身份来历,杨霖是半点也不清楚。

沉默片刻。

陈晨拿眼扫了一下杨霖。心中迟疑这事在一个孩子面前说是不是不太妥当,但转念一想。这孩子看起来也就是七八岁的模样,应该什么还不懂呢,当下,她也就没有了顾虑,对着安逸直言道:“我姐姐喜欢你,一直留在这里也是因为你……”

“噗——”在陈晨眼中什么也不懂的杨霖险些笑喷了,连忙双手捂嘴,但肩膀却一个劲的耸动。

他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懂,毕竟他前身可是天魔元神,现在虽然得了自己的意志,但在情爱一道上,比那种看了一辈子岛国小电影的宅男懂得多的多的多。

不禁如此,杨霖可是知dào

安逸的身份的。

一个凡人代替另一个凡人对着安逸这个以证“仙”道的人表白,在杨霖眼中这完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不仅仅是身份差异,更主要的,则是观点不同,没有共同语言啊……

这安逸能答yīng



但陈晨却不知此节,没好气的白了杨霖一眼,表达了对杨霖打断她说话的不满后,再次将目光转向安逸,继xù

道:“我带我姐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她已经等了你好几年了,你到底答不答yīng

?给一句痛快话……”旁边,陈曦已经羞得低下了头。

安逸则是感觉头疼,揉了揉他发胀的太阳穴,心说:这陈晨究竟是江南妹子还是东北大姐?什么时候杭州也出产这种彪悍的女汉子了?

不过……这特么根本不是事情的重点好不好!

人家妹子喜欢你哎,你在这时候思想开小差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广大读者吗?

嗯……这其实也是与众不同的一种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

安逸十分与众不同的将思维扩散了一下,之后,就瞬间拉了回来,面对着众人各不相同的目光,微微笑道:“乖,别闹,这一点都不科学。”

陈晨:“……”

陈曦:“……”

杨霖:“……”

卧槽你一个道士跟人家讲科学这样真的好吗?!

安逸却不管这些,一抖道袍,对着两女歉然道:“贫道早已出家多年,实在没有再入红尘之心,还望两位姑娘多多包涵。”

……说的好像两女都要死皮赖脸嫁给他一样!

可即便是这样,陈曦依然忍不住心头一悲。

在她的心里,只认为安逸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顾忌她的面子,所以才在这嬉笑中,自然而然的拒绝了她。

但安逸真的会有这么好心吗?

这在陈曦心中已经完全不重yào

了。

她只需yào

知dào

,安逸拒绝了她,这就已经足够。

其实,陈曦自己都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安逸。或许,是在第一次见面;或许,是在之后的交谈;亦或许,是这常年累月在这偏僻的小山村中寂寞时候产生的那一丝惦念,才使得她对安逸的感情,越发深厚,才使得,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入了深爱。

两行清泪,在陈曦的面庞滚落,她、不知不觉……

旁边,陈晨眉心紧皱,不耐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姐在这里等了你这么多年,难道就连你一个正面回答都得不到?”

“刚才难道不够正面?”

“呃……但是不正经!”

“都一样,贫道只是换一种口吻而已。”

“你……哼!借口!”陈晨不屑道:“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们这些和尚道士,现如今早就已经职业化了,有几个是真zhèng

想出家的?可即使是这样,还一个个搞封建迷信,到处宣扬这么好那么好。就拿那佛教来说,这个大师那个大师一个个的拿着佛学往科学上面靠,什么‘量子世界’其实就是佛经里的世界,一帮佛子佛孙似是而非的盗用现代科学理论,然后再满嘴跑火车的胡侃!专门忽悠大爷大妈们胡乱信仰!你们道教更加离谱,一句‘道在万物,万物皆是道’把佛教都能涵盖进去,佛教再怎么扯科学也是为你们道教做嫁衣。别说科学,就是圣经、耶稣,也能被你们这些和尚道士扯出来一个爱圣临凡,说他是金蝉子的转世之身,亦或者亚当是金蝉子的转世之身,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们这种人的话吗?”

“呃……”安逸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了,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陈晨竟然还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这陈晨说的其实还有几分道理,在末法时代的现在,还真有许许多多没有法力的不要脸的佛道“修士”打着科学的名义坑蒙拐骗,殊不知早已经偏离了真zhèng

的两教的世界观与思想观。但,这玩意跟他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安逸摸了摸鼻子,道:“你都已经说了,坑蒙拐骗的多半是和尚。不过,这其实也是人家佛教‘舌绽莲花’这一个神通的修行,你也没必要怀着这么大的有色眼光看待他们。嗯,就是这样。最主要的,还是我跟和尚没关系。贫道修行,也跟‘舌绽莲花’没关系,所以你大可相信便是。”

“你当我是傻子吗?”陈晨嗤笑一声,根本不相信安逸的“狡辩”。

对此安逸也只耸了耸肩,分明是“你爱信不信,老子懒得解释”的模样。

这一下可把陈晨气的不轻,但就在她怒气勃发,想与安逸说道说道的时候。旁边,陈曦忽然站起,对她说道:“晨晨,算了,我们走吧……”

陈晨蓦然抬头,只见姐姐双目通红,脸上依然残有泪痕,而在那泪痕之下,一片猩红的胎记更显狰狞。她咬了咬嘴唇,猛地转向安逸,恨声道:“你是不是就因为我姐姐脸上这胎记才……”!!!

静,十分地静。

在场众人谁都没想到陈晨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尤其是陈曦,震惊的望着自己的妹妹,双拳紧握,指节上,无力的苍白。

陈晨也发觉了话中的不妥,但此时改口已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指着安逸,继xù

道:“你不是说你修行吗?有本事你把我姐姐脸上这胎记弄下去,这样我就相信你不是因为我姐脸上的……才不接受她的,你敢不敢答yīng

?”

安逸心说这完全不是敢不敢答yīng

的问题,而是道爷有没有兴趣要你相信的问题好不好!

原本按照安逸的性格,是根本不会答yīng

这种激将法的,只不过,当安逸看到那陈曦“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模样,咂了砸嘴,觉得不答yīng

也有点说不过去,竟然就真的点点头,同意下来了。

这一下将陈晨惊得目瞪口呆,根本不相信安逸有那本事。想了想,不屑道:“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对于此,安逸不屑一笑,可紧接着,却特么真有些捉急了。

貌似……他没有法力了啊!(未完待续……)

PS:感谢曲尽源、醉眼千峰顶打赏……

第二百六十六章 邪恶的杨霖大人

“怎么?现在知dào

怕了?”陈晨见安逸忽然变脸,立即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这也并不怪她,毕竟安逸之前话说太满,而且还惹得她不高兴了。这女人一生起气来,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而这边,安逸却也懒得理她,只是皱着眉头思索着办法。

他可没有刚说出去的话就当放屁的习惯。

自己反悔是一回事,真zhèng

做不到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身上没有法力,怎么才能使用法术呢?

安逸将目光在杨霖的身上打了个转,之后却暗自摇头,将视线继xù

放在自己身上。

准确的说,是放在巫族功法之上。

巫族其实也是有法术的,并且有他们自己的专用名——巫术!呃,好吧,这其实也没多大区别。但事实情况真的并不只是这样!

巫术相较于法术来说,法术包含了天地间金木水火土、风雷雨云泽等等各系力量的运用;而巫术,则只能御使相对应的那种规则,就比如土之祖巫,她的控土之术连大罗金仙也比不上,但若要让她点火……那还需yào

一个打火机啊!

而巫术之中,可根本就没有治愈系的能量。

如果真的要说,也就数木之祖巫与治愈系沾边。

毕竟,木系能量代表着生生不息,用来治愈伤势,那是再符合不过的。

但,胎记却不等于伤势,就算木系的修补能力再强。那胎记本就是与生俱来的。根本也无从修补。

其实以安逸现在。凭借之前观看“盘古开天、万物生衍”的领悟,完全可以施展出“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但是!那是基于他能动用法力的情况下!

他对“万物”的领悟很高,可惜现在,他的法力来源已经由万物晋升到了混沌。而对于混沌,他却仅仅只是一知半解。因此,想要动用法力施展法术,还不知dào

要等到什么时候。

“既然法力不能动用,那巫力是否能够当做法力使用呢?”安逸异想天开。低头思索,可紧接着,却不得不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巫力是作为炼体与某一道天地法则之间的纽带的作用,而法力则没有特别的属性,完全可以沟通天地法则的任何一道。看起来似乎是法力占优势,但事实上……还真就是这样!

不过巫力作为专业强化肉体的功法,自然也有其的独到之处。可这独到之处,也只是作用于修liàn

者的本身,如果想把它当做法力用,那就真的有些异想天开了。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安逸万分的纠结。

而恰在此时。那陈晨再一次的冷嘲热讽,道:“别在那装了。真以为你自己是神仙了?说实话,若你一开始就找个正经的理由拒绝,本姑娘绝对不会说什么。但现在你忽悠人玩,这完全是人品问题了!所以,别说你现在不同意,就是你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我姐姐跟你在一起。只不过,你既然敢忽悠人就要付出代价。今天这件事,我陈晨跟你没完!”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陈晨的眉眼倒立,还真有一种巾帛不让须眉的英姿飒爽之气。

而旁边,陈曦弱弱的拉了拉她,低声道:“晨晨,算了,我们走吧……”

一如之前那句!

安逸咧了咧嘴,对于陈晨的威胁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瞥了她一眼,之后,却是微笑的走到陈曦面前。

“你要做什么!”陈晨大喝一声,如母鸡护小鸡一般将陈曦挡在身后。对于来到身前的安逸,表现出了极强的敌视。

安逸呵呵一笑道:“自然是替你姐姐治疗脸上胎记,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看着安逸一本正经的样子,陈晨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有本事为人家祛除胎记,还会住在这个地方?”

“你不信就算了,不过,你好像也没有替你姐姐做出选择的权力。”安逸淡淡的扫了陈晨一眼,目光之中不带有任何情绪。

陈晨的心里一突,不知dào

为什么,安逸平静的眼神让她十分害pà

。只不过,她可不想失了面子,只好硬着头皮的想要顶上一句。

而就在这时,在她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曦,忽然拉了拉她背后的衣角,小声地道:“晨晨……要不……就让他试试吧……”

陈晨蓦然转头,想要从自家姐姐身上看出点什么,但是,陈曦的表情却十分的平静。

“姐姐,你……”

“别说了,我知dào

!”陈曦从陈晨的身后走出,一双眼直视安逸,如平湖镜水不起一丝波澜,声音中,也再没了犹豫,像是问人,更像是在问自己,低低的道:“一切,都应该有个结局,不是吗?”

陈晨明显一愣,惊诧于自家姐姐什么时候竟然这么果duàn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在一边,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杨霖,双眼中忽然爆fā

出一阵璀璨的光芒,抬着头,看向陈曦的目光里,竟有着一丝丝热切。

“这个喜欢本尊的女人,之所以这么果决,分明是爱之至深转心灰的表现。如此佳人倾心,本尊他不解风情还则罢了,若是能让这个女人爱上我,那如此所产生的情欲爱恋能量,比之普通女人不知要强上多少倍……”杨霖想到这里,心头更是一片火热。

他因为是血煞怨胎与天魔元神结合的产物,修liàn

不仅仅能够使用血气、煞气、怨气,更能够使用七情六欲增长修为。

而七情六欲中,最最能够增强他修为的,恰恰是那种意志坚定的人。

就好比说,一个爱某个人爱的十分坚定的女人,那她产生的情绪波动。比那些三心二意的女人要强的多。

就算那个女人因为某种原因不再爱了。那她产生的灰色情绪。或者说颓废情绪,也对杨霖的修行有着极大的益处。

只不过,颓废的情绪虽然好,甚至能够影响修道人的元神,但杨霖想要的,还是那深爱的情.欲的情绪力量。

不仅仅是因为情.欲的力量可以调动其他人的情.欲,从而让他可以坐拥天下万千美眉,最主要的……嗯。他还没想起来。

好吧,就是因为女人对他的诱惑力更大一点。

“俗话说的好,无种马,不读书。咱也是看过网络小说的人,想想人家主角,御女三千,后宫无数。再看看本尊,到现在还没推到一个美眉。这要是以后,我想写一本书把本尊的事记录下来,那被别人看到了。不仅仅丢的是本尊的脸,更丢的是我杨霖的脸啊!”杨霖开始为自己邪恶的思想找着各种理由。心说别的先不管,能够得到美人芳心,然后推倒推倒再推倒,俩人一起滚床单……啧,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总之,本尊不去干的事,由我杨霖大人来补齐;本尊不去干的女人,由我杨霖大人来……呃……”

就在小杨霖大人做着春秋大梦的时候,忽然,从他心底响起一个极为冰寒的威胁声音,道:“小子,你推倒别的女人我不管,不论是强.奸还是通.奸还是什么,随你便。但要是对我身边的女人动什么小心思,小心老子把你小弟弟切下来喂狗!”

杨霖心底一阵恶寒,抬起头,正好遇见安逸冰冷杀人的眼神,他下意识一缩头,心说本尊太特么凶残了,明明自己不用,还不让我杨霖大人用,这若闹到最后,妥妥的是便宜了别人的节奏。

这么美腻的一个成熟大御姐,一想到即将滚入别人的床单,杨霖的心里就是一个劲的在滴血。不过他也知dào

,安逸的话还是最好不要反驳的好。

要不然,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我们开始吧!”安逸在警告过杨霖一番后,完全没有再管他又在想些什么,就走到了陈曦的面前,看着她的脸说道:“你脸上这个胎记,并不算难以去除,不过却需yào

接触一下,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可千万不要乱动。”

说完,便抬起手,缓缓地,向她脸上胎记按去。

在旁边,陈晨的表情纠结,犹豫着是不是要去阻拦,眼神闪烁片刻,最终,她咬了咬牙,放qì

了这个打算。

而此时,陈曦则是呼吸加重,一颗芳心,怦怦直跳,就好像小鹿乱撞。

直到,安逸那炽热的手掌,贴在了她的脸上。

晕生双颊,螓首低垂。

她,脸红了……

安逸对此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在心底,悄悄联系上了杨霖。

“把你的法力借给我用用!”安逸如此对杨霖说道。

杨霖:“……”

合着您老人家装了半天还是需yào

我的法力啊!

杨霖心中无力吐槽,对于安逸的情况,他还是知dào

一些的,所以,他之前还一直好奇,安逸究竟会使什么手段消除那陈曦的胎记。

千算万算,他万万没想到安逸会从他这里来“借”用。

不过这倒也说得通,他的法力可不就是相当于安逸的法力吗?

杨霖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心说今儿这买卖赔死了!要是本尊把这治病的机会让给他杨霖大人,绝对是白天治病,晚上打针……滚床单……的节奏啊!

一股法力,在他懊悔的时候,从他的身体,如水流一般,流向了安逸的体内……

而安逸放在陈曦面庞上的手掌上,则开始闪烁出,肉眼不可见的光芒……(未完待续……)

PS:各位大大不用急着赏,暂时没有太监的想法……真没有!我以我纯洁高尚的人品保证!!!

第二百六十七章 **

“啊!”一声轻呼,从陈晨的口中传出。

陈晨单手捂嘴,却难掩惊骇,两只眼的瞳孔紧缩着,难以置信的,望着安逸放在陈曦面庞的手掌上。

她虽然看不见安逸手上散发出的法力光芒,但是,她却可以看到,随着安逸的手掌在姐姐的脸上轻柔的抚摸,姐姐那一直挂在脸上暗红色的胎记,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淡,紧紧几十秒的时间,竟然就消失了一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晨心里震骇莫名,怎么也无法相信,安逸竟然真的有这个本事。

难道……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神仙?

她不敢相信,但现在,却又不得不信!

而相比起她来说,杨霖大人就平静的多了。

不过当他感受到体内好不容易修liàn

出来的法力如脱缰野马奔涌不绝的被安逸吸收走后,一张小脸上那纠结的表情就更加纠结了。

他心里面碎碎念道:如果换我来多好……如果换我来多好……这么大的大美人……就可以推倒了……就可以推到了……

安逸在这边不厌其烦,从心里传过去了一声呵斥,说道:“别逼逼,鸟还没长毛呢,就算把她扒光了放在你面前,你能干个啥?”

杨霖:“……”

要不要这么惨无人道灭绝人性!

长得小是我的错吗?啊?是吗?你小时候七八岁就能那啥了?别看我现在小,但我可以等以后长大了再来啊!

“你长大了最少还需yào

十年,十年以后她四十了。徐娘半老……风韵……难道你特么就好这口?”安逸再一次无情的打击道。

杨霖:“……”

实在不行那就你来啊。我就在旁边看看。嗯,就看看就行,绝对不乱动。

安逸:“……”再说话信不信我灭了你?

杨霖:“……”好吧,我不说,我不说!真是的,你看看人家小说中的主角,哪个不是妹纸一大把,俗话说得好。路见妹子一声吼,该推倒时就推倒,床单上面滚一滚……你怎么……

安逸:“……”还有完没完?!

杨霖:“……”完了,再不完我就完了。

杨霖非常明智的结束了谈话。

安逸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回过头来,继xù

消除着陈曦脸上还没有被他消除的胎记。

这胎记其实是皮肤组织在发育时一种异常的增生,形成的主要原因,是由于人体血清中的锌、铜、钙、镁等微量元素、及苯丙氨酸、酪氨酸的严重缺乏,影响了色素合成的生化过程。导致色素细胞异常增多,从而在皮肤表面出现形状和颜色的异常。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肌肤、血管等人体表皮组织的颜色的病变,而安逸要做的,就是用法力疏通里面的“色素”,从而达到将胎记治愈的效果。

嗯……就是这样!

随着安逸指尖法力透过陈曦的皮肤,陈曦面庞上的胎记从上往下一点点的消除,而她的脸上,却更加的晕红。

眉眼含羞,俏面含情!

陈曦只感觉脸胀的都要滴出血来,不仅仅是因为安逸的手在抚摸着自己,更因为,旁边有妹妹看着,这更让她感到羞怯。

她并不知dào

自己脸上的胎记是怎么样了,她也无心关注那些,她只需yào

感觉到安逸掌心中的那股热量,就已经让她头脑发昏,面皮滚烫,完全放qì

了思考。

而随着安逸将她脸上的胎记全部去除,安逸的手,缓缓向下,轻抚到了她那修长的脖颈。

一刹那,寒毛炸立!

陈曦只觉得一颗心都停止了跳动,浑身上下,像是被一股电流贯了个通透,四万八千个毛孔同时张开,隐隐有香汗浸出。

呼吸,轻喘……

安逸心无旁骛,继xù

治疗着她脖子到锁骨以下部位的胎记。而在一边,杨霖的两只眼都险些要喷出火来。

身体这么敏感的女人,简直是世间罕见!

只是可惜,本尊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实在太不懂得享shòu

,若不然,如此一个尤物,若放在我杨霖大人手上,早就被我开发了几千遍啊几千遍了!

杨霖在这边可惜着,而那边安逸已经治疗过了陈曦的脖颈,再往下,则是半边粉肩,与那锁骨以下胸部以上的一片雪白。

“病不避医!”安逸似是解释似是宽慰的说了这么似是而非的四个字后,便将手继xù

往下移。

香肩、雪白……

“唔……”杨霖下意识的哼了一声,安逸的掌心与她身体接触的那一刹那,不知怎的,她忽然全身发软,两只脚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qì

,双腿一弯,就要那么瘫坐在地。

安逸眼疾手快,伸出右手将她腰肢环住,陈曦就那么彻底的,扎进了安逸的怀中。

枕着安逸的肩膀,身体完全的倾靠在安逸身上。

陈曦只觉得,一股男子热气从前胸传到心底,荡心动魄,身体不由得更是酸软无力,满脸通红,仿佛心神俱醉,快美难言,竟生出一种生生世世任他搂着抱着的动情心思。

“嗯~哼~~”她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

在这房间之中,荡漾起了**的气息。

不知何时,陈曦的双臂环住了安逸的后背,滚烫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间。

一旁,杨霖双眼中爆fā

出无比强dà

的邪异光芒,嘿笑着,悄然走到两人身边,想看看这陈曦究竟还要如何动情。

但是!他却忘了还有一边的陈晨!

那陈晨之前一直惊异于安逸的神奇之处,一时间忘了思考,等回过神来,居然见自家姐姐已经被安逸整个的抱住,当下就是不干了,快步走上前来,往后一拉自家姐姐。但,此时陈曦双手抱在安逸身后,她又哪里能够拉的动?

可陈晨却不清楚此节,只当是安逸占便宜,舍不得放手,不禁眉眼倒立,就要开骂。

杨霖见此,不禁怒了。

好不容易有个美女给本尊投怀送抱,眼看着本尊即将有可能化为人兽把陈大美人那啥了,然后他杨霖大人以后想要写小说的时候也多了一个卖点,如此天赐良机,岂能让你一个女人搅和了?

杨霖的大眼珠滴溜溜一转,嘿然邪笑一声,绕到了陈晨身后。

伸出双手,用力的推在了陈晨的屁股上,只见陈晨顿时失去平衡,向着安逸的怀中倒去。

“小样,跟我斗!”杨霖感觉着手心中残留的温暖,笑的更加得yì

了。

可紧接着,他却面色一僵,感觉到安逸充满杀气的眼神,不由得讪讪一笑,赶紧向后退了几步,把手也背到了身后。

安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说小子你给我等着,从此以后你要再敢沾任何女人,老子立kè

把你的意识抹了去。

这句话通过两人之间的联系发送到杨霖的心里,杨霖心下一悲,感觉到前路茫茫,前程无望了。

他不禁十分懊悔,自己刚刚怎么就这么手贱,非要在本尊面前摸人家小屁屁。

但此时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安逸已经将扑过来的陈晨接住。

陈晨只觉得一股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当下也是面上一红,下意识的就推开安逸,向着后面退了好几步。

安逸对此没有任何阻拦,在陈晨向后退的同时,腰身一转,将陈曦瘫软的身体放在后面的座上,之后,站直身体道:“陈曦姑娘再忍受片刻,只消一会儿时间,你脖子间的这些胎记就可以完全清除。”

陈曦:“……”

陈晨:“……”

杨霖:“……”

合着您老人家完全没拿刚会儿那点事当事?杨霖翻了个白眼,对于本尊不解风情不知抓住机会的作态搞得彻底无语了。

不过他再怎么无语也改变不了安逸的想法,对于陈曦,安逸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将陈曦身体上最后一块胎记去除后,安逸就送客道:“两位姑娘,贫道今日法力消耗太多,不便再久留二位,还望你们能够海涵……杨霖,代我送两位姑娘回家,记住,给老子老实点!”

杨霖撇了撇嘴,暗道一声敢不老实吗?不老实你不得灭了我?就走到了大陈小陈两位大美人的身边,小手向外面一引,说道:“两位姐姐请!”便向外面走去。

陈曦、陈晨还没回过神来,闻言下意识的跟上杨霖的步伐,直到走到门口,陈晨才反应过来,回头对安逸道:“今天先算了,但本姑娘跟你没完!”说完,才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陈曦显得比较犹豫,复杂的回头看了安逸一眼,咬了咬嘴唇,但嘴中也没有说什么,紧跟着陈晨走出了房门。

三人走后,房间再次归为了平静。

安逸绕回桌子,坐在了座椅上,心中思索着,对于杨霖这小子该怎么办。

像他那样整天推倒这推倒那的思想简直太危险了,说不定哪天他长大了真推倒一个,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安逸心说,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小子推倒姑娘的念头给掐断了,总不能真的让他搞一片后宫吧!

“可是,怎么才能让那小子死心呢?”

就在安逸思考之时。

杨霖已经送完两女回归,进门就喊道:“本尊大人,小的已圆满完成任务!”

安逸将视线放过去,忽然,他眼前一亮……(未完待续……)

PS:感谢芒果遇上桃子打赏……

第二百六十八章 《血神真经》

“本尊大人,你既然不喜欢陈曦,为什么要给他治胎记啊?”杨霖丝毫不知dào

安逸正在惦记着怎么算计他,刚从门外进来,就屁颠屁颠跑到安逸身前问道。

其实他现在若不是一切行为都能被安逸接管,完全可以说是一个真zhèng

的人了。

只不过,安逸虽然可以接管他这具身体,但却没有同时控zhì

两具身体的习惯,所以,才发愁怎么打消杨霖邪恶的小心思。

这杨霖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人格,但却又可以说是安逸某种性格的延伸,其实总体说起来,他除了好色这一点外,其他方面与安逸还是十分相像的。

可相像归相像,由于他无法全部得知安逸的记忆以及想法,所以他的性格自然与安逸依然有着偏差。

就比如这活泼好动跟个好奇宝宝一样的这一点,这完全是在安逸身上找不到的。

但杨霖是真的好奇,以安逸的性格,为什么会给陈曦治疗胎记。这完全不符合他的形式作风!

所以,为了知dào

这一点,杨霖大人干脆使出了撒娇卖萌大法,抱着安逸的两条大腿,摇啊摇啊摇啊摇~摇得安逸一个劲的头疼。

杨霖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没错,但那也只是对于杨霖而言。对于安逸来说,这杨霖不亚于是一个有着“半自我”思想的身体部位。杨霖现在抱着安逸大腿摇啊摇摇啊摇,很容易就给安逸一种自己抱着自己摇啊摇的错觉。

安逸揉了揉发胀的脑门,直接将自己给陈曦治疗胎记的原因从心底“甩”了过去。却是懒得再跟杨霖纠缠什么了。

杨霖也毫不在意。松开抱着安逸大腿的双手。就那么蹲在地上翻看起来。

用翻看这个词汇也许并不恰当,这种意识层次的直接交接,其实仅仅是瞬间,杨霖就已经把安逸传过来的东西吸收了,不过在吸收之后,他却愣了好一大半天。

他万万也没想到,安逸之所以要出手,竟然是为了要塑造一个“高富帅”的形象。

这当然不是安逸想通了要把陈曦泡到手。反而,这恰恰是一种拒绝的手段。

一种从心底上拒绝的手段。

安逸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显露出自己的“不凡”,从而把自己提升到一个“高富帅”的层次上。而相比于他来说,那作为普通人的陈曦则是成了“屌丝女”一般的存zài



虽然说“高富帅”并不帅,“屌丝女”长得很漂亮,但这并不影响到其中的身份差异。

如此一来,就会产生一个问题。

那陈曦对于安逸究竟是不是真爱?!

如果是真爱的话,世人皆知修仙者不涉情爱,那她就应该自行退去。如果不退。那就是一种自私。不论是贪图“爱”的感觉,还是贪图安逸的“不平凡”。那都是一种自私。这样一来,安逸就完全可以把她当做“拜金女”来对待。不论她表现的再怎么情深,也不过一种假象而已。

爱,就黯然退步;坚守,就是贪图他什么……

这个思维方式略碉啊!简直是——太特么丧心病狂了!

杨霖在心里面把安逸从头到尾批评了个遍,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简单,可是又十分残酷的真实的道理。

就好比一个人工作很忙,真zhèng

爱他的人会选择默默陪伴,而向那种明知dào

他工作很忙还拉着他说这说那大刷存zài

感的人,其实不过是她自己无聊,而且又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而已。

即便其中真的有那么几分喜欢的感情存zài

,但也紧紧是自私的喜欢,而不是无私的深爱。这就是爱与喜欢的区别。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而一个自私放肆的人,凭什么要让我们迁就?

所以杨霖才在心里感叹安逸实在是太特么丧心病狂了!

如果陈曦再选择纠缠不清,那就是自私的人,而以安逸的性子,别人对他自私自利,他会给人家好脸色?当然不会!而如果陈曦选择黯然退步,以安逸那冷漠的性子,会因为同情而选择回心转意?当然也不可能!

这完全是把人往死路上逼的绝杀的办法!

杨霖想到这里不得不感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像这种一步把人将死的杀棋,以他现在的道行还真的摆不出来。

不过杨霖转而又想到,如果安逸真的对陈曦没有丝毫的情分在内,有必要摆出这么一个既将人又将已杀棋吗?

他心头沉思。

但安逸却根本没有给他时间。

在杨霖成功接受到这个理由之后,安逸就已经感受到了。

他站起身,走到了西面墙的书柜之前,看着上面的万卷藏书,背对着杨霖道:“杨霖,我这里有一篇十分适合你修liàn

的法术,你可愿意修liàn

?”

杨霖瞬间惊醒,喜道:“本尊大人,您老说的是真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功法?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安逸头也不回道:“功法名为《血神真经》,修liàn

成后化为一名血神子,正好适合你这血胎肉身。只不过,此法修liàn

起来甚难,你可要仔细考lǜ

考lǜ

。如果坚持要练的话,我直接将功法传给你。”

杨霖拍掌大笑道:“练啊,为什么不练!本尊大人赶紧把功法传给我吧,血神、血胎,既然这功法连名字都这么适合我,我为什么不练!”

安逸嘴角一勾,双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但这些杨霖自是看不到的。

背对着杨霖,安逸直接把由自己融合《血神经》与《血神炼魔经》的《血神真经》传到了杨霖的心里。

这《血神真经》是他以《血神经》为基础,融合进了《血神练魔经》中的一些法术、练法、功效创造而成的。

其中还是以《血神经》中扒皮剔骨、魔针刺体、真火炼化的方式,将自己本身练成一个血神子。但这个血神子。同时又有着《血神炼魔经》中的“血神母”的功效。可以由此再炼化天罡三十六名血神子。复分为二,再炼化地煞七十二名血神子,如此天罡地煞大成,依然可以使出《血神练魔经》中的《血海冥河大阵》。

总体来说,这就是两篇功法融合而成的“血神加强版”。

杨霖将这篇功法从头到尾查看了一遍,就易经明白了其中的几分威力,当即不由大喜过望,险些就要搂着安逸亲他两口了。

只不过。当他第二次观看,注意到第一个血神子的练法之后,他的小脸就有些不好kàn

了。

“本尊大人,咱们能不能换一种方法练?”杨霖小心翼翼地道:“这《血神真经》好是好,但先要扒皮,之后还要经受九年的魔针刺体、魔火焚身之痛。如此才算小成。而之后,却还要生食紫河车,这……未免也太过恶心了点吧!”

安逸转过身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练不练随你。这功法岂是能够擅自改动的?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若你连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还修的什么仙,求得什么道?”

杨霖小声嘀咕道:“我可不修仙,而且,您老人家给我的功法分明也不是修仙的法门好不好!谁家修仙用的功法这么残暴邪恶?还超世之才、坚韧不拔之志。您老这是蒙鬼呢吧?一片邪修功法都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啧啧,果然不愧是我杨霖大人的本尊!”

安逸清晰的听到了一切,走过去踹了他一脚道:“别以为你小声说话我就听不到,难道忘了你的一切想法行动都逃不过我的感知?”

杨霖的小脸一塌,满脸颓废。

安逸道:“行了,别跟我这装了。这功法我已经给你了,你爱修不修,不过咱可说好,如果你修liàn

的话,那紫河车你只能等孕妇生出小孩之后再去盗走,可不能直接破腹去取。”

紫河车指婴儿的胎盘,又名人胞衣、胎衣等等。号称“天地之先,阴阳之祖,乾坤之始。”是修道之人最为看中的一种“药材”。

诗曰:

金丹一粒定长生,须得真铅炼甲庚。

火取南方赤凤髓,水求北海黑龟精。

鼎追四季中央合,药遣三元八卦行。

斋戒兴功成九转,定应入口鬼神惊。

其中那个“药”字,并非指草木金石,而是指人身体之中的“内药”,也就是“逆水升天,抽坎填离,铅汞相投,婴奼相会,搬运紫河车”等等。

这紫河车色紫,而之所以称之为“河车”,则是因为“胚胎将兆,九九数足,胎儿乘而载之,遨游于西天佛国、南海仙山,飘荡于蓬莱仙境、万里天河。”故方称之为河车。

这种东西,正道之人有正道之人的用法,而邪道之人,则大多是直接杀了孕妇,掏空她的肚子,把婴儿、胎盘一起拿来炼邪法用。

而安逸那两篇练“血神子”的功法毕竟都属于邪道,即便再怎么融合删改,对紫河车也只能拿过来直接吞了。

虽然恶心点,但只要不现杀现取,倒也能够让人接受。

之所以要刻意叮嘱杨霖一句,其实还是因为杨霖这小子太过邪性,俗称长歪了。

若是不叮嘱他一句,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呢!

对于此,杨霖只好失望点头,但眼中,却满是跃跃欲试。

这《血神真经》的效用,完全就像是给他量身定做的一样,他当然要修liàn

一下!

而对面,安逸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心中暗道一声成了,紧接着,就是暗暗偷笑。

这《血神真经》不练则已,但若是练了,那杨霖这辈子,都甭想再推倒妹子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PS:愿安好……

第二百六十九章 再入地府

《血神真经》修liàn

成功后整个人会化为一个血神子,而血神子则只是一个血色虚影,虽然法力强dà

,但是连身体都化为虚影了,那胯间那个玩意还能留下?

当然,那杨霖还可以使用血神子夺舍,控zhì

着别人的身体推倒妹子。但以安逸对他或者说是对自己的理解,安逸相信,杨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滴。

作为一个占有欲十分强烈的人,若使别人的身体上了自己喜欢的妹纸……那感觉,简直操蛋到不能再操蛋了!

而恰恰,杨霖就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娃。

如果与本尊共享一个妹纸或许他还可以算着,但若是别人,即使是被他宰了的死人也不行!

嗯……寡妇另算。

虽然很邪恶,但这就是杨霖最真实的写照!

安逸对于杨霖的性格十分了解,知dào

他肯定无法抵御《血神真经》这篇功法的诱惑,更知dào

他打死也不会用别人的躯体去推倒自己看上的妹子,所以在把功法丢给杨霖之后,就径直走出了书房。

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片春心无限……呃……咳咳!

安逸行至屋外,看了看南方天际,那里有几朵闲云悠悠飘荡,他微微一笑,眸光转动,抬起脚向外面走去。

只见他身影一闪,再次出现之时,已到了千百丈之外。

这并不是缩地成寸的法术,仅仅是他对空间一道上的运用。

游走在空间的缝隙之中,安逸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一座山前。

山上层林尽染。漫山碧透,他放缓速度,一步一步的踏着草丛,登上山去。

在半山腰处,有一个漆黑的洞口。

安逸走到洞口之前,丝毫没有停留,就进入了长长的隧道之中,向着山洞的深处走去。

一路直通。逐渐往下倾斜,隧道也逐渐扩大。安逸走到了隧道的最里面。这时候,四周已经一片空旷,只有一团阴气在这最底部翻腾。安逸静静的看着,嘴角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伸出手,一指点在那团阴气之上,身体内有关空间法则的巫力极速的运转,沟通着现世的空间,将那一团阴气点燃。

“砰!”

阴气炸裂,平地吹起无数尘土。安逸衣角飞扬,但阴风落后。却没有一丝脏乱。

在他的身前,原本那团阴气所在的地方,出现一个幽深的黑洞。里面的气息莫名,通往着另一个神mì

的空间——阴曹地府!

“也是时候改进去看看了!”安逸淡笑一声,投身而入,随着他身影消失,通往阴间的通道,也开始幽幽地闭合。

时空转换,地府阴曹。

安逸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际,心中想道:“这地府关闭一直是迷,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而钟思宇那小子,自进来后就一直没有出去,更不知还活没活着。不过此时过去了已经七八年的时间,想来他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但这地府阴曹之变,自己现在既然有了能力,就不要再继xù

让它保持神mì

了吧!”一念想罢,他再次打量起了身周环境。

此时他正站在一条路上,路的两旁杂草丛生,各生长着一片不知名的树林,而就在这道路上,则有着许许多多面无表情的“行人”,他们无知无觉的,向着道路的尽头“飘”去。

安逸知dào

,这些都是新死的游魂。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条路,被称为黄泉路,而他们所去的方向的尽头,有着一座奈何桥。

奈何桥下是忘川水,奈何桥前是彼岸花,奈何桥后是望乡台。

新死的幽魂会在望乡台上望最后一眼自己的故乡,之后,就要去那三生石前,照明了自己的前世今生,然后再去酆都城定居,等待着下一个轮回。

不过这都是在地府生变之前的程序。

自从地府被天道接掌之后,地府之中再也没了鬼差,新死的幽魂也没了人押送,更是失去了生前意识。所以,他们在路过望乡台与三生石前,竟然没有丝毫停留的,就继xù

向前飘去。

安逸在后面看到,不禁轻微的叹了口气。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望乡台下忘川水,三生石边卖孟婆。

现在一切的景象还在,可孟婆,却不见了踪影。

人们投胎时再也无须饮上一碗孟婆汤,但,却连在地府之中,也不能保存一丝回忆。

回忆是美好的,现实却如此残酷。

如今,是否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浮生若梦梦蹉跎,白驹过隙大风歌”了呢?

一缕阴风,扑面而来,将安逸从沉思中吹醒。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鲜红如血的彼岸花,见上面没有一片绿叶,心说道:还真是花开花落永不见……

摇头甩去这些多余的心思,他抬起头,望向远方,继xù

跟着幽魂前行。

路过望乡台、三生石,前面忽出现一座城,城门上挂着一面大牌,上写着“幽冥地府鬼门关”七个大字。安逸入得城中,顺街行走,四面一座座房屋,除了尽皆灰色,与现实世界的古代也别无二样。

行得数里,见一座森罗大殿,庄严肃穆,鬼气森森,上书阎罗殿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摄人心魄!

原本这阎罗殿应该“左边猛烈摆牛头,右下峥嵘罗马面。接亡送鬼转金牌,引魄招魂垂素练。”什么黑白无常、阴阳判官等等,也都应该朝班在列,站在这大殿的左右。但现在,安逸走进大殿之中,里面却十分的冷清。

空空荡荡,渺渺茫茫,只有正中央处的巨大宝座上,坐着一个身穿衮服华裳,上绣以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料、黼、黻十二章纹为饰的身影,两只眼睛正惊诧的望着安逸。

这里怎么还会有人?

安逸心中也是一惊,但当他看清了座上那人的面目后,这股惊意——更加大了!

“你怎么会在(来)这里!”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这个坐在座位上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被困在这里的钟思宇!

安逸心中惊疑,他怎么还依然活着?但此时,钟思宇已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激动地道:“安逸,你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那通往阳间道路终于又再次能够使用了?”

安逸压下心头疑惑,心说一会儿再问,点头道:“没错,只不过现在只有白岩山北面那一处能用,其他的我也不知dào

……”

“太好了!”钟思宇大喜过望,不等安逸说完,便哈哈大笑道:“终于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老子从今往后自由了!”说着,连蹦带跳就跟疯了一样。

安逸看的直挑眉头,但他也表示可以理解。

任谁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七八年,恐怕都好不到哪去。这钟思宇现在没有精神失常,这就已经不错了。

直等到钟思宇连蹦带跳好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安逸才上前一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地府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困在这里这么久的时间?而且……你现在怎么是鬼身!”安逸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钟思宇本是满面兴奋,听安逸这么一说,瞬间表情一僵,从激动地心情中脱离出来。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张脸上还带着激动地余韵,似悲似喜,怪异无比。

安逸心知这里面必有故事,静静地等待钟思宇调解心情,一边开始观察起了这个大殿。

这个大殿与在济公世界那个修罗族的大殿基本一般高大,里面就如世俗皇帝上朝的那间大殿一般,辉煌洪武,气派堂堂,只是缺了下面的文武官员,才显得少了那么一丝庄严的气味。

此时安逸两人正站在大殿的正中央,两旁各有一个巨大立柱,上面雕刻无数狰狞小鬼,是十八层地狱里受刑的场面,让人看起来就忍不住心生寒意。

安逸对此倒没有其他感觉,只是觉得这钟思宇也怪不容易的,竟然在这么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七八年,也不知dào

他是不是一直待在这里,还是时不时的出去转转。

想到这里,安逸再次将目光放到钟思宇的身上,只见他此时已经有些缓过神来,一双眼中,终于再次出现了光芒。

不过这光芒略显黯淡,悲痛中有着一丝颓废的状态。他先是看了一眼身后宝座,才转过头来,对着安逸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坐下再说吧。”

安逸点点头,两人就在这里席地坐下,互相面对着面。钟思宇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眼中带着一丝回忆,低声道:“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吧?”说完,根本不等安逸的回答,就自顾自的,继xù

说道:“还记得,我们上次分别是在出了地府之后。那时候我刚刚拜了阎君为师,跟你们分开之后,我就回到茅山,面见我师父李景阳真人,跟他说了我们的在这里的遭遇。之后,我就在一处离阴间通道最近的地方住下,随时等候阎君前来,传授我修道功法。后来就干脆搬了进来。可没成想……”钟思宇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不由自主的顿了一顿。

安逸心中一动,暗道: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未完待续……)

PS:感谢曲尽源打赏……

第二百七十章 阎君已死

阎罗殿中,安逸、钟思宇席地而坐,两个人面对着面,钟思宇的嘴角挂着一抹苦涩,沉默不语,安逸静静的,等待他继xù

讲下去。

良久,钟思宇叹了口气,低下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才苦笑道:“阎君有意夺回地府轮回的控zhì

权,自从入了地府之后,他就刻意想办法点醒一些幽魂的意识,然后传授他们鬼差的修liàn

之法,指导他们修liàn

,成为鬼差。而我虽然习得是阳世法术,但却有不少养鬼控鬼之能,又加上修liàn

比那些新进鬼差要早,法力要高,所以阎君便将那些鬼差交给我来统管。至于他自己,平日里除了恢复修为、点化更多的鬼差之外,就是研究怎么才能从天道手中夺回地府阴曹的控zhì

权。”

地府阴曹并不等于六道轮回,它只是六道轮回的一个附属品而已。而阎君也知dào

想从天道手中夺回六道轮回的控zhì

权那是痴心妄想,但他只需yào

夺回阴曹地府,就可以间接性的控zhì

一点轮回,最起码也可以恢复一下地府的“人气”。

在之前的的地府什么十殿阎罗、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十大鬼将之类,还有许许多多的鬼差,数不胜数。那时候是多么的昌盛?阎君自然不甘心让这地府落得如此萧条,而且还有那些灵魂投胎,在天道的控zhì

下,原本该享福的享不了福,该受罪的也不一定去受罪,所以阎君才打算夺回地府阴曹的控zhì

权,从而能够培养更多的鬼差,重建往日地府的模样。

只要夺回了地府的控zhì

权。那这些个无意识的幽魂就有可能全部苏醒;只要建立了地府秩序。那那些幽魂依然如古时候般。该投胎转世的投胎转世,该在地府定居的在地府定居,该下地狱受罪的下地狱受罪。

本来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阎王确实找到了一些眉目,并且已经在着手此事。只不过其中的事情阎王并没有跟钟思宇说太多,钟思宇也说不上来个所以然。只知dào

在某一天忽然整个阴曹地府震动了一下,之后阎王气若游丝、满身是伤的回来,很明显已经快不行了。

“当时师父他带回来一个三角形的铁片。直接打入到我的体内,之后,才告sù

我说,那铁片就是控zhì

地府的关键所在,有了贴片,就可以间接性的控zhì

地府。可还没等到师父他说出该如何使用那个铁片,他就已经不行了……”钟思宇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停顿了片刻,才继xù

道:“师父死后,我也研究不透该如何使用那铁片来控zhì

地府。又加上当时准bèi

的粮食已经被我吃完了,我就打算出去回茅山想想办法……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dào

地府所有通向阳间的通道全部都关闭了!”

安逸听到这里,看向钟思宇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丝怜悯。

这倒霉孩子,粮食吃完了,这阴间又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那除了饿死,恐怕也没有其他的结局了。

果不其然,那钟思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后才道:“我因为没有了食物,最后饿死在这里。本以为我会和那些幽魂一样,没有丝毫意识,可却没想到,我在死后的瞬间就灵魂出窍,并且十分清醒,在那时,我才发xiàn

我竟在不知不觉中成就了阴神。”

“或许这就是那个碎片的效用,在我成就阴神,获得鬼身之后,我竟然也渐渐清楚了该如何控zhì

地府阴曹,更甚至知dào

了该如何影响一点六道轮回。但是,无论我用尽什么办法,我都不能回到现实,不能够从这地府阴曹中脱身出去。”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阎王取得了那个碎片所引起的?”安逸忽然问道。

钟思宇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推断的,只不过我根本不知dào

这个碎片是师父他从哪里取得的。我也曾在这地府之中找过一次,但却都没有什么线索。后来我就放qì

了,直接回到阎罗殿来练功,只想着以后修为高深后,再打通那通往外界的通道。只是没想到道友你竟会来这,当时我刚刚从练功中醒来,见到你简直不敢相信!”

安逸把钟思宇的话消化了一下,知dào

再也不能从钟思宇这了解再多,便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是打算跟我一起回去吗?”

钟思宇脸色忽的一暗,低沉道:“现在我的肉身已经腐化,再出去也只能用这具鬼身……”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没有再继xù

这个话题,而是问道:“现在外面究竟过了多长时间?”

安逸道:“我也不知dào

地府生变是在什么时候,不过距离你我上一次分别,此时已经有了七八个年头了。”

钟思宇低下头,呢喃道:“原来都已经这么久了……师父他就在第二年找到的那个碎片,算起来,我竟然在这里呆了六七年了……”

安逸见他沉默,也就没有开口打扰他。

相比起钟思宇来说,他更能体会到这种时光飞逝、沧海桑田的落寞感。不过就是因为他体会的多了,现在的感觉也就有些变淡了。但对于这种感觉深有体会的他,自然也十分清楚钟思宇现在是如何的感触,所以才不会打扰。

而随着两人先后沉默,大殿中再次回归了寂静。

蓬勃的阴气翻滚在两人的四周,安逸侧头看了看,心中却再次将钟思宇的话回顾了一遍。当看完之后,他却不得不无奈的承认,这地府之所以会产生变化,这时候依然是个迷!

虽说知dào

了是由那个碎片引起的,但那个碎片究竟是什么来历?难道是六道轮回上的?

安逸不知dào

这个猜测靠不靠谱,但他却也没有办法去证实。

现如今那个碎片已经与钟思宇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钟思宇都只能内视而不能取出,安逸若想看,除了把钟思宇干掉,也就只能把钟思宇干掉了。

随随便便干掉他人是他这个宇宙无dí

超级大好人会做的吗?

咳咳……这个问题一会儿再说……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良久,忽然,钟思宇抬起头来,紧盯着安逸问道:“你能不能告sù

我,那通道究竟是如何被打通的?”

安逸抬眼看着他,心知他不信自己之前的胡扯,也就不再忽悠,呵呵笑道:“此时暂且不提,还是先说说你吧。你如今这具鬼身十分凝练,已几近于鬼仙之体,不必惧怕阳光,在阳世中生活也无碍。你是否愿意现在就回去?”

钟思宇顿了一下,他发xiàn

眼前的安逸十分神mì

,浑身修为竟到了不可测的地步。

要知dào

就连阎王在他面前都时不时的露出些威势,而反观安逸,浑身上下气质平平,就好像一个没有丝毫法力的普通人一样。可普通人能够肉身进入阴世吗?钟思宇心中一叹,“既然道友不愿意说……也罢!”

钟思宇说道:“就如道友所言,如今我鬼身凝练,并且也早就受够了这阴世的孤苦。通道被打通,我自然是想出去的。只不过,出去之后,我却又不知该何去何从……还请道友教我!”钟思宇的表情十分诚恳。

以他现在的状况,去茅山自无不妥,但毕竟他们阴阳两隔,很难保证茅山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别样心思。而反观安逸,一直以来神mì

无比,修为强dà

,想来不会贪图他什么,所以他才会询问安逸的意见。

安逸心中半是了然,沉吟了一下,道:“你常驻茅山确实不妥,而且现在世间道法没落,若是被旁人发xiàn

你的存zài

,难免要掀起一番风雨……不如这样,之前听你说阎王临死前把那个碎片打入你的灵魂之内,这想必也是想让你继承他未做完的大业。复兴阴曹地府,恐怕也是阎王的临终遗愿。你不如就把大本营安在这地府,继xù

培养鬼差。若是闲得无聊了,或可以去人间转转,只是要注意,不要被凡人发xiàn

便可。”

钟思宇想了想,叹道:“事到如今,也只有依道友所言了……”

安逸忽然道:“一直忘了问,既然你说阎君已经点醒了一些鬼差,可那些鬼差呢?为什么我来时一个都没看到!”

钟思宇道:“那些鬼差都去了十八层地狱修liàn

,若是道友想见,我现在就可召他们过来。”

安逸摇头道:“不必,我也只是问问。现在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先出去吧!”

钟思宇点头称善,他早就想去外面看看,此时听安逸一说,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安逸之前进来的地方,看着眼前的虚空,钟思宇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道友,那通道真的打通了?为何我却感觉不到!”

要知dào

他现在也算是半个地府之主,再加上之前地府未出事之时,他也是经常出出进进,对于这通道可以无比的熟悉。

而如今他用阎君所传的开启通道的法术却根本感受不到通道,这不得不让他心下惊奇。

对此,安逸微微一笑,道:“钟道友让开点便知……”(未完待续……)

PS:今天被一本神书吸引了……咳咳……差点没写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 终于推倒了

“钟道友让开便知……”安逸说完之后,钟思宇虽然不解,但也依言退到了一边。安逸此时却上前一步,正对着原本通道所在之处。

他抬起手,体内的巫力极速运转,脸上罕见的露出凝重之色。

其实之前他所打通的那个通道,只不过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临时的打通了一下,可以说是一次性的,所以钟思宇才完全无法感觉。

而这一次,他既然已经劝说钟思宇以阴曹地府为大本营,自然要给他谋划一条出路。

一次性的通道当然不足以让钟思宇来回往返,安逸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通道彻底打通、巩固!

对于这一点,安逸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从来还没有过打通两个世界的经验,而且,也没有相对应的法术。他只是凭借他所领悟的空间法则来做这一切,不过好在的是,这个通道毕竟有着原来的基础,所以安逸才敢试一试。

让钟思宇闪开之后,他鼓动体内的巫力,源源不断的汇于指尖,沟通着天地间的空间法则。

幽光在指尖闪烁,当全身巫力聚集到了极致,安逸并指成剑,缓缓抬起,就那么向身前虚空一划……

无声无息,万籁俱寂。

没有任何轰鸣之响!

当安逸的指尖划过虚空后,在那里,就悄然出现一条黑色裂缝。

裂缝泛着幽光,弯曲扭动,却有闭合之势。安逸面色一肃。蓦然伸出双手。上面俱皆覆盖着浓郁的巫力。狠狠插入裂缝之中。

他的双手掌心向外,撑着裂缝的边缘,奋力向两边拉伸。只见,那裂缝真如受力一般,缓缓变圆,最后形成一个黑洞。

一旁的钟思宇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万万没有想到,这通道竟然是被这样打开的!

若是什么法术打开通道。他还能只当安逸是得了什么奇遇。但现在安逸的表现,分明是在用“蛮力”将空间通道打通,这让钟思宇心中不禁惊呼,怎么能如此变态!

这究竟需yào

多高的修为才能做到如此的地步?仙人吗?还是西方的佛陀?

他自然不知dào

,安逸能做到如此地步,当然不是紧靠的修为、或者说他口中的“蛮力”,安逸所依仗的,还是那能够御使法则的巫力,以及在原有通道的基础上打通。

只不过,巫族多半是野蛮的代名词。而巫力的运用,也是横冲直撞、十分蛮横。所以。这才给他一种安逸在凭借“蛮力”生生将空间撕裂的感觉。

而就在他愣神的档口,安逸已经将通道拉的滚圆,从这头,可以望见那头山洞之中昏暗的景色。山洞中十分杂乱。怪石嶙峋,黑暗阴冷,似乎是受了通道打通的影响,磅礴的阴气涌入过去,教那里变得如同一片鬼蜮。

安逸表情不变,两只手捋着黑洞边缘化了一个太极的圆形,将手上的巫力附在上面,巩固住黑洞,不叫它闭合。

收回双手,他看着黑洞,头也不回道:“钟道友,赶快用之前阎君所授开启通道的法术助我将这通道凝练一遍,若不然,这通道虽能打通,但却要永远都处于开启状态。如果被其他人发xiàn

,你我可就要麻烦了!”

钟思宇亦知dào

此中道理,闻言只是愣了一下,就立kè

点头,双手掐法诀,一道乌光从他体内射出,源源不断的注入到黑洞之上。

安逸立即控zhì

着巫力将钟思宇的法力包裹在内,一丝一缕,融合进这黑洞之中。

这通道的打开与关闭都是需yào

介媒”的,而钟思宇所打出的法诀,就是那个“介媒”。若不是安逸现如今无法施展法力,也不必非要请钟思宇来打这个法诀。

不过这些本也不是什么重yào

的事,虽然谁来施展这个法诀以后对于这条通道的掌控度就越高,但这整条通道都是安逸打通的,倒也无需在意这些。

直等到通道与法诀融合完毕,安逸淡然收回了巫力。静静地等候通道关闭后,他才转头对钟思宇道:“钟道友,现在你来试试,这通道是否还能得心应手?”

钟思宇闻言点了点头,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掐起了那个曾经实验过无数遍的法诀。

乌蒙蒙的光芒从他的指尖升起,他双手似开花一般,端在胸前,手指快速的变幻,带起一道道虚影。

伴随着一声大喝,钟思宇右手。大拇指捏定中指,其余手指紧并,向前一引,带着一道乌光,指向虚空。

只见得那乌光脱手而出,打在他身前虚空之上,溅起了一阵阵波澜。

钟思宇眼前一亮,眼看着波澜中荡起一个黑洞,扩散到二米直径定住,他心中激动,冲着安逸躬身道:“多谢道友搭救、赠道之恩,此情此意,钟思宇永世不敢忘却!”

安逸摆手笑笑,心说自己打通这个通道多半还是为了实验一下自己的修为以及巫力的作用,实在是当不得你这么大的大礼。不过他见钟思宇一副诚诚恳恳,你不答yīng

我就跟你急的模样,自我感觉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一片诚心,也就“勉为其难”的受了。

嗯……就是勉为其难!反正就是!

等到钟思宇躬身拜下,安逸毫不脸红的清了清嗓子,摆手道:“钟道友不必如此,我这也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嘛……”

“无论如何,请道友受我一拜!”钟思宇一本正经道。

“……”

两个人你推我让了一会儿,毕竟没有矫情到死,所以也就相互走入了通道。

只瞬间,空间转换,两人来到了漆黑的山洞地底,可这时,安逸却眉头一皱,将头转向自己家的方向,脸色有些不好kàn

了。

钟思宇顿觉诧异,什么事情还能引得如此神mì

的安逸触霉头?他心下惊疑,问道:“道友你怎么了?在看什么?”

安逸回过头来,道:“没什么,一个小孩在作死!”

钟思宇:“……”

“我们走吧,再晚了就真的出事了。”安逸说了一声,就当先向外面走去。

钟思宇心下好奇,也赶紧抬腿跟上。

与此同时,外面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万物初醒,晨光绚丽,一切一切是那么的清晰,可在安逸的家门口,却忽然扬起一声女人的惊叫,愤nù

异常:“小混蛋,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她的声音尖锐,惊起一片早起觅虫的麻雀。

在鸟儿扑棱棱的煽动翅膀声中,响起一个七八岁稚嫩的少年的邪笑,桀桀怪道:“我才不放,亲亲大美人,你就让我抱抱吧!”听这声音,竟与杨霖的……完全一样!

只见在安逸的家门前,两个人影扭在一起。一个是陈晨,一个是杨霖在死死抱着她。陈晨此时在剧烈的挣扎着,而抱着她的杨霖身体虽小,但力qì

却不小。无论陈晨她如何挣扎,始终都逃不过杨霖的魔抓。陈晨满心惊乱,脸上表情给人感觉都快哭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杨霖竟然会是一个色魔。

虽然杨霖还小,并不能对她真的做出些什么,但任谁都不喜欢被人强迫的感觉,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大明星,更何况……那杨霖竟然不仅仅是抱,竟然还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抓住了她的胸前那两坨……!!!

“放开我,混蛋!!!”陈晨尖声叫嚷着,两只手奋力的夹住杨霖的胳膊,死死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的手在里面作乱。

杨霖的笑容十分淫.荡,两只手正好被陈晨按在两坨柔软的肉疙瘩上。享shòu

着手低柔软的同时,两只眼睛还闪闪放光,仅仅一米三四的身高,竟然垫着脚,想要亲人家。

也不看看够不够得到!

可我们杨霖大人才不管那些,垫着脚努着嘴用力够着,心说这个妞来的时候语气挺冲,明显是来者不善。而且,她姐姐才与本尊大人认识,她就差了点。如此一来,她也就算不上本尊大人身边的女人。而本尊大人之前就说过,只要不是他身边的女人,无论是坑蒙拐骗,还是强上,他都不会管。再加上这个女人来的时候明显抱着敌意,这样一来,我杨霖大人占占她的便宜本尊大人肯定不会生气的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

杨霖大人自问自答之后,瞬间觉得自己太特么天才了。心中灵机一动,伸出小脚丫勾在陈晨的后脚腕处,向回那么用力一拉,只听得陈晨一声惊叫,就在也站立不稳,仰面向后倒去。

杨霖趁此机会,往前一扑,结结实实的把陈晨压在身下。眼中淫光闪过,按着陈晨的脑袋,就把小嘴向她的脸上凑着,活活像个野猪正在拱地!

陈晨这时候早已经泪如尿崩,哭的稀里哗啦的,脑袋左右快速的晃动着,避免杨霖的臭嘴亲在自己洁白无暇的小脸上,口中叫骂道:“放开,呜呜……王八蛋……色魔……快放开我……不要……救命……救命啊……唔……”

两道人影,从远处遥遥而来。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百米之外,但,却忽然顿住!

钟思宇惊异的望着安逸,不知dào

他遇见这事为什么还要停下,蓦然问道:“道友,你怎么……”

“道友莫急!”安逸表情十分平淡,平淡的让人想要抽他。

钟思宇嘴角一抽,没敢动手。

……(未完待续……)

PS:感谢曲尽源打赏……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这,是高尚!

站在杨霖、陈晨两人身后百米处,安逸眯着眼看着她们,头也不回的对着钟思宇道:“这个女人是来找我麻烦的,到不急着救。先让她吃些苦头,免得日后再来找我,徒惹事端!”

“可是……”钟思宇依然觉得有些不妥。

安逸道:“道友不必但心,有我在,那小子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钟思宇一噎,心说就这么点小屁孩,就算您老人家不在也不可能把那姑娘怎么样吧!我想说的可不是这个!而是这女人,被一个小孩猥琐了……这心里得生出多大一片心理阴影面积?

安逸其实也不是不知dào

这一点,但他却刻意回避了。

之前他在阴曹地府,因为与现实中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他与杨霖的联系就变淡了,所以,也就没有刻意注意杨霖这边,也并不知dào

这陈晨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但是,就在他走出地府的那一刹那,与杨霖的联系重新回归,也就让他在刹那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总体来说,那陈晨就是来找麻烦的!

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并不仅仅是因为陈晨的语气不善,最主要的,则是在于杨霖身上的“特异功能”!

杨霖他本就是天魔元神融合血胎生出的产物,对于人心一道,可是说是把摸的十分清楚。陈晨一来,甚至不需yào

她说什么,杨霖就能够感觉到她的来意不善,甚至能够得知她的想法。

而陈晨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不服昨天被安逸“唬”住了。今天来。就是要刻意刁难安逸。报仇泄愤。虽然她姐姐劝她不要来,但是她哪里是吃亏的性子,所以早上一起床,根本容不得陈曦阻拦,连饭都没吃,就悄悄跑来了。

本来她若是碰到安逸在家,顶多碰一鼻子灰,或者安逸闭门谢客。但是。却没想到她运气不好,遇到了安逸出去,只有杨霖这个小魔王一人在家。

杨霖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完全是出于送上门来的妞不占便宜白不占的心理。至于为什么非要采取这种方法,其实还是由于他能够吸收人的七情六欲的关系。

虽然他也可以装乖卖萌,凭他对人心的把握,那样也能占到便宜。但他毕竟是一个小孩,根本不能做到真的把陈晨那啥了,也就激发不出陈晨的情欲心思。

而既然情欲的心思吸收不了,杨霖就把目光放在了恐惧之上。相比于情欲来说。恐惧的力量也十分强dà

,所以他会才做出这种“既能够吸收力量又能够占便宜”的“一箭双雕”、“一举多得”的“天才”举动。

对于这一点安逸心中也是不喜的。但他更讨厌像陈晨这种刁蛮任性自以为是的女人,无缘无故的凭什么找自己麻烦?真以为长得漂亮就了不起了?就可以任性了?好啊!你任性你的,但我这可不惯着!不是漂亮吗?就享shòu

你的美丽给你带来的负担吧!也就是杨霖现在还小,若是等再过那么七八年,可完全就不止是亲亲摸摸了!

安逸如此想着,看向陈晨的目光中微微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但在转向杨霖的时候,却换为了一抹无奈,心想道:“是时候该抓紧时间让他成为一名光荣的血神子了!”

对于杨霖的这种性格,安逸也确实无奈,但却还真的没有达到怒不可遏的地步。

只因为并不能把这杨霖当做人看,如果当做邪魔来看,这一切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就好比人与畜生的区别!

“在人类的世界中,崇尚的是文明。但在邪魔尤其是天魔的世界中,崇尚的却完全是力量!一个邪魔比另一个邪魔强dà

,那么后者的一切都是前者的。更何论简简单单一具身体。”

在天魔的世界里没有情爱,只有交配。就好比两条狗,不论是何时何地,想交配了就交配,不想交配了强按着也要交配,而且交配完了,任哪个人看到也不会说闲话,也不会去为一只狗伸张正义。这就是种族的不同。但若是一只狗强行那啥了一个人,那就多半是要被人打死的。可若是人强行那啥了一条狗呢?狗找谁说理去!人们只会指责那啥狗的人道德败坏,而不会让一个人为了一条狗偿命。

嗯,这就是种族歧视!

咳咳……这个话题有点变态,安逸其实只想说众生平等来着……

“算了,这个问题一会儿再说!现在继xù

说说杨霖,他现在毕竟是我的分身,虽然意wài

多出一个比较靠近邪魔的意识,可却完全受制于我,也不能让他向畜生一样肆意妄为下去!”安逸心中如此想到。

但他却也知dào

,让一个邪魔学习人类礼法那是不可能的事。

就好像让一条狗学习三字经一样……咳咳咳……总之,反正让杨霖变成一个谦谦君子那对绝对不现实的,所以暗语打一开始就直接把杨霖练成血神子,现在更加坚定了要尽快的决心!

“虽然说这治标不治本,即便杨霖不能猥琐良家妇女了,可他的心性却不会变好。甚至会变得更为邪恶。就好比古代的那些太监,缺了裤裆里那坨东西……算了,这比喻不怎么好,还是不说了。但即便是他邪恶到滥杀无辜,也总比强.奸无辜少女强!”

一个人杀人多了,要么会收到人的尊敬、佩服,要么就会让人害pà

、畏惧。但若是强.奸这东西,不论你强.奸多少人,那也是个受万民唾弃的混蛋。

安逸虽然平时特立独行了点,但在这一点上,还是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虽然说普通人的思维有时候很奇葩。就好像一些个平常连老奶奶摔倒都不扶的人,在网上看到杀狗节之类的虐待残杀小动物的事情,却表现的十分义愤填膺。对于那些残杀者施以痛心疾首的指责。表示自己是一个非常有爱心的人。

但不论怎么说。这也在表明着我们国人的文明程度正在进步对不对?真当我们是只是为了博一个爱hù

动物的名头?错!大错特错!太小看我们了!我们之所以不扶老奶奶而去关心动物,那是因为老奶奶是我们的同类,而我们把扶老奶奶的时间用在同情动物身上。这完全可以相比于古代那些舍小家为大家的民族英雄不是吗?这是一种多么高尚的情操!我们抛弃了种族的观念!我们脱离了低俗的心态!我们不再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我们为的,不是什么古代人崇尚的民族大义,不是什么尊老爱幼,我们的目的,是要天下众生平等!是要让人狗马牛都一样!我们正在“扫地勿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我们为了完成“众生平等”这个伟大的事业,漠视区区同类又算些什么?可我们的情操都这么伟大高尚了,为特么什么网上还会有一些呆逼乱喷?他们究竟是什么想法?什么心态!难道不知dào

众生平等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吗?凭什么说国家的教育不好?国家教育出我们这么多为了众生平等而努力奋斗的人才,凭什么还说他教育制度不好?你们一个个呆逼还特么有没有一点觉悟!纵观全球,还有像我们国家这么成功的教育吗?你们一个个还不知足!这不是我们国家的教育不行,而是你们悟性不够!根本体会不到我们的高尚情操,理解不到我们为了众生平等的伟大目标!这特么……还怪我咯?

“咳咳……道友,我觉得现在已经可以了。”钟思宇在这时候忽然打断他道。

安逸瞬间惊醒,暗怪钟思宇竟然把他从那么伟大崇高的觉悟中打落出来,但却也不敢回去了。赶紧看向陈晨、杨霖。只见这时候杨霖正在抱着陈晨的脖子乱啃,忽然听到后面有人说话。不由得动作一僵。安逸却根本没有给他回头的时间,瞬间来到他的身边,一脚踹出,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杨霖的身体竟然被安逸踹飞到后面的墙上,而且连墙都被他去势不减的余力给震的塌了。

杨霖疼的呲牙咧嘴,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一样,抬起头来就要谩骂,但猛然看到安逸冰冷的视线,不禁心头一紧,噤若寒蝉。

而这个时候,陈晨的反应却让人心生惊异。

她不仅没跑,更没有谩骂,当然也不会对安逸发表感激。她就是那么愣愣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安逸也不说话。

安逸不禁心下一跳,暗道莫不是这陈晨真的心如死灰彻底崩溃了?还不至于吧?毕竟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击成这样吧?

其实安逸还真猜着了!

这边陈晨确实不是因为被杨霖亲了两口而失神落魄彻底崩溃了,而是被安逸竟然会救他给惊呆了。

原本在她的心理,连一个跟着安逸的小孩都是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很难想象安逸会邪恶的什么地步!所以她之前之所以快哭出来,不仅仅是杨霖的关系。毕竟杨霖再怎么算也才七八岁,就算他亲亲摸摸,那又能怎样?不还是到达不了最后一步?虽然被亲被摸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不自然,但就当被狗舔了,也还不至于让她反应那么激烈。她最害pà

的,还是怕安逸忽然回来。若是安逸跟这个杨霖一样,那她今天绝对是逃不过被上的命运,并且还不知dào

要被安逸折磨成什么样!

可眼下安逸一脚把杨霖踹出去,那么大响动,不死也是重伤,而且安逸之后再也没了其余动作,摆明了就是在救她的节奏,这让她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dào

该如何去做。

道谢?被一个小孩子按到地上啃了半天,而且这小孩子跟安逸关系匪浅,会跟他道谢才有鬼了!发脾气谩骂?毕竟是安逸解脱了她的困局,而且,谁知dào

安逸会不会恼羞成怒。若是真的化为人兽,那她的身子,可承shòu不来!

当陈晨这一切的想法都通过杨霖传到了安逸心底后,安逸不禁咧了咧嘴,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

停顿了半晌,安逸无奈道:“算了,你走吧……”

陈晨闻言,脸色一变,瞬间冰冷。(未完待续……)

PS:╭(╯ε╰)╮我好像在作死……

第二百七十三章 门前

春日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原本十分温暖,但此时照射在陈晨的脸上,却映出一片冰冷。

她就那么冷冷的注视着安逸,心里头是怒火升腾。

什么叫“算了,你走吧”?打发叫花子吗?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被你的人玩弄……凌辱?呃……反正就特么你的人做错了!你这淡淡的一句“算了,你走吧”究竟是什么态度?还有没有一点人性?有没有一点诚意?难道你的人犯了错你就是这么来道歉的吗?

陈晨一点都没考lǜ

到安逸有没有道歉的心思,反正她觉得安逸既然救她,那就肯定也觉得杨霖做的不对。但既然杨霖做的得不对,安逸这个当家长的连道歉的话都不说,就一句“算了,你走吧”就想把她打发了?开什么玩笑!真当姑奶奶是好欺负的啊!我陈晨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名人,在这穷乡僻壤受这么大欺负,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晨的理智在瞬间被怒火淹没,再也顾不得把安逸激怒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直接翻身从地面上做起,胡乱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服,就指着安逸大骂道:“姓安的,你他妈不是个男人……”

“⊙▽⊙……”

好吧,请无视她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骂出这样一句话来,虽然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这是一句非常意义深远的话,我们根本不能反驳她其中的道理!

没错,这就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话!乍一看起来。这句话或许平平无奇。而且在这里说起来还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陈晨在暗怪安逸不“男人”一下的错觉。但这句话的本身。却没有丝毫错误。尤其是最后一句,“你他妈不是个男人”,多么浅显直白而又深刻的道理!陈晨用这一句话,诠释了世间最准确的定论:不管你妈还是他妈,都不是个男人!

(⊙o⊙)……

咳咳……却说陈晨在爆出这样一句经典国骂后,安逸的反应却是平平。毕竟再怎么说,任由杨霖把陈晨按到地上乱啃乱摸他也是做的有些过了。但这玩意……真的不关他的事好不好!

陈晨要不是闲的蛋疼跑这没事找事来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吗?当然不会!

安逸给自己找好了开脱的理由后,心满yì

足的点了点头。无视了骂的正欢的陈晨,转过头向乱砖堆中的杨霖看去。

这时候杨霖已经缓了过来,两只手挪动着,从倒塌的墙壁中,一点点把自己刨出来。在他的小脸上,呲牙咧嘴,满是哭丧,尤其是在感觉到安逸的视线后,更显讪讪。

安逸看着他厉声道:“杨霖,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杨霖心中忐忑。高呼道:“冤枉!本尊大人,这真的是冤枉!这陈晨的来意您也知晓。我只是想要为您解决麻烦……呃……”

“怎么不说了?”安逸冷冷的注视着他,骇的杨霖噤若寒蝉。安逸这才哼了一声,道:“别说什么为了我的鬼话,若不是你见她长得美艳,你会做出这等事来?哼!等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之后,还做出一个要杀人的眼神。

陈晨在安逸开口的时候就已经闭嘴,闻听安逸夸她美艳,心里可没有什么心情高兴,但也稍微平息了一下怒气。毕竟她本来就是美美哒,不论夸不夸都是美美哒,嗯,反正就是这样!只不过在听到安逸后面那一句“以后我再收拾你”时,她心情瞬间就感觉不好了。

什么叫“以后再收拾”?通常说这话的,一个个都是护犊子的主,而且说完这话之后,那统统都是放屁好不好!以后收拾?多久以后?等大家都死了再收拾吗?那特么谁还能知dào

你究竟收没收拾!所以陈晨的脸色十分不好,认定了安逸是在装模作样敷衍她,当下就变了脸色,指着安逸的鼻子大骂道:“安逸,你他妈不是个男人……”咳咳……我们还是来换一个吧……“安逸,你他妈不是个东西!”⊙▽⊙……

陈晨状若泼妇骂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们,有本事你现在收拾他!装什么装,以为本姑奶奶是好糊弄的吗?”

安逸闻言十分无语,心说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吧?我用的到跟你在这装吗?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不过他也没有兴趣跟她扯皮,抬眼问道:“哦?不知陈姑娘究竟想怎么才能解决?”

陈晨愣了一下,没想到安逸这么好说话,尤其是她一想到之前安逸一脚把杨霖踹飞,竟然把墙都打倒了,就更加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一些无理取闹了?

按理说安逸之前那一脚力量那么大,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了,只不过由于她当时在气头上,而且杨霖也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她就下意识忽视了这个问题。

现在回过头来再看,她就瞬间不淡定了。

眼前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一个出脚力大如牛,另一个,竟也浑身上下硬的跟钢板一样,把墙震塌了,还能生龙活虎的站起来!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陈晨她终于反应过来,看着安逸两个人的目光中,惊疑不定,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比起她来,这边钟思宇就淡定的多了。他毕竟是修liàn

之士,对于安逸两人的特异之处倒还可以接受。但,就是因为他也是修liàn

者,对于这其中的道道,比陈晨知dào

的要多。而对于安逸他们的修为,也就比陈晨认识的更加深刻。

在钟思宇的印象中,别说安逸这轻轻一脚的力量,就是杨霖那撞倒一面墙还依然没事的体格,都是十分少见的。更何况这杨霖看起来不过区区六七岁的模样,难道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liàn

吗?可即使是那样,也不应该就在这么小的年纪有这么强壮的体格吧!

他当然不能知dào

杨霖那碉堡了的跟脚,所以才会感到震惊。也就是安逸、杨霖两个当事人,反应十分稀松平常。

安逸在问完那句话后,就一直等着陈晨回答,但见她膛目结舌根本不说话,渐渐也就失去了耐心。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转过身对钟思宇道:“钟道友我们进去吧。刚一出来就让你见了这等笑话,希望道友千万不要怪罪……”

钟思宇讪笑道:“道友多虑了,这个……这个……”一时间他根本找不出何时的词语,不禁干咳一声,转移道:“嗯,就先参观一下道友的仙居……咳咳,还不知dào

这位小友是……?”钟思宇将目光放到杨霖身上道。

安逸“哼”了一声,道:“他叫杨霖,一个小兔崽子罢了,今天若不是道友‘出关’之喜,贫道非直接扒了他的皮不可!”

钟思宇表情依然讪讪,心说这道友还真会给我面子,我这哪是出关啊,分明是刚刚脱困好不好!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丢人咱不能丢份,左右这事只有安逸知dào

,在杨霖他们前还是可以装一下滴。嗯,就是这样!

就在钟思宇脸色微红轻轻颔首的时候,陈晨却忽然发话了:“喂!……你就打算这么就算了?”

安逸无语道:“刚会儿不是已经问过你的意见?你不说又来怪我?到底讲不讲理!”

陈晨道:“我不管,反正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我去法院告你!”

“告我什么?放任小孩子强奸未遂?”安逸斜眼道:“咱先不说这个罪名成不成立,就说说如果是你,你会相信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竟然想强奸一个大人吗?”

钟思宇:“……”无耻!简直太特么无耻了!

陈晨被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时的安逸早已经被她杀了不知dào

多少遍了。但眼神能够杀人吗?不能!所以安逸屁事没有。

咳咳……

“陈晨,今天这事你我双方皆有不到之处,杨霖我日后定会惩罚他,不如现在就先揭过此事如何?”安逸看着陈晨十分诚恳地道。

陈晨可耻的竟然信了几分,但一想到之前安逸的那句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日后惩罚?你怎么惩罚?把他扒皮吗?”陈晨竟然还没忘了安逸对钟思宇说的那一句话。

安逸挑挑眉,道:“如果陈姑娘不信,明日可以来亲自观看。”

“呵呵……”

这话别说陈晨不信,就是一旁的钟思宇都不信。

杨霖虽然邪恶了点,但一身修为高强无比,而且,很明显与安逸关系匪浅,他当真会舍得?

钟思宇摇了摇头,心道不可能,但眼见这谈话又要僵持,慌忙打圆场道:“两位都冷静冷静,不如我们进去坐坐再谈。”

陈晨这才有时间注意到他,猛然见他穿着一身黑色古代官袍,上面绣着许多纹饰,既显庄严又显华贵,不由得心中十二万分诧异。又看了看安逸的一身道袍,不由心说怪人交的怪朋友。

安逸却在此时点了点头,猛地转向一直讪讪不语的杨霖,冷声道:“从现在开始,限你十分钟之内把这堵墙给我砌好了,然后再进去领罚!”回头对钟思宇道:“道友我们进去吧。”又对陈晨道:“若你还信得过贫道,大可跟我们进去,若是不信,明日可随你姐姐一同前来,到时自会给你一个满yì

的答复。”

陈晨表情极为精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摆阵

她应该相信安逸吗?相信一个连身边小孩子都是色中饿鬼的人?相信一个相识不到两天的陌生人?相信一个整天穿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并且所结交的人也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相信一个一脚能把墙踹塌了的野蛮人?开什么玩笑!

陈晨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笑,心中无比的怀疑,安逸是不是想骗她进去,对她做点什么。

她这点小心思安逸一眼便知,是以也不强求,摆摆手,就引着钟思宇向院子中走去。

钟思宇毕竟与陈晨不熟,自然也不好多说,只对她礼貌的点点头,就紧跟着安逸,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院子。

陈晨本来还在踌躇,一见得如此,下意识的就要跟上,可是在抬起脚的一瞬间,她又犹豫了一下。也就是在这个停顿的时候,安逸两人已经走进了院落。陈晨再回过神来,眼前就只剩下杨霖一个人的身影。

“姐姐,不进去看看吗?”杨霖眯着眼,笑嘻嘻地道。

陈晨头皮一麻,一股惊骇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她感觉眼前这个小孩,比安逸还要让人害pà

,当下根本不敢停留,“啊!”的一声惊呼,转身就向白岩村中跑去。

慌乱之中,被树枝绊倒,她爬起来,没有丝毫停留,快速的消失在竹林内。

后面,杨霖的笑容尽敛,一张脸满是哭丧。

“唉……早知dào

就不这么心急了!”杨霖叹道。

根本没具体占到什么便宜不说,吸收的情绪之力都不够填牙缝的,但现在却把本尊惹急了。也不知dào

要怎么整治他。他真的感觉自己好可怜。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本尊大人应该不忍心真的打死我吧?之前本尊大人说将我扒皮,但那也是修liàn

血神子的第一步,如此看来,在他心里分明还是向着我的……没错,就是这样!我简直就是天才!”杨霖心情瞬间好起来,美美的吸了吸空气中残留下陈晨的恐惧气息,他嘿嘿一笑——搬砖去!

其实之前陈晨之所以那么怕他。还是因为他勾动了陈晨心中的恐惧之意,不为别的,看她心烦,再加上打算在离别的时候捞上一笔,仅此而已。

在房间中,安逸“看”到杨霖的后续表现,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这杨霖果然邪性。抬眼见钟思宇正好kàn

过来,他笑了笑,道:“钟道友请坐。山野村居,斑驳陋室。招待不周,还望道友能够海涵。”

钟思宇紧忙道:“道友客气了,若是没有道友,我连重见天日都难,怎敢要求其他。更何况,道友这里宁静娴雅,实在是我被修行之人的好去处,有哪里能够说是陋室,钟某实乃甚幸!”他现在是打死也不想得罪安逸了,没见之前的陈晨么?还是个凡人美丽小姑娘呢,这安逸都能无动于衷,还有什么他不敢干的!

安逸对此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只是随口闲扯,两个人你聊我侃,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杨霖那缺德娃砌完墙头回来,浑身刻意弄得满是泥巴,就连脸上都有,总之惨兮兮的,一进来就跑到安逸身边,像一个乖宝宝一样,睁着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呆萌萌的看着安逸,道:“本尊哥哥,人家弄完了啦……”

“……”这特么要不是有别人在场安逸直接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钟思宇这时候尴尬的咳了一声,颇为知趣,道:“安道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就不再打扰了,难得终于脱困出来,我想先回茅山看看师父他们……”

安逸挽留道:“道友不小住一日再走?”

钟思宇摇头道:“多谢道友好意,但如今我归心似箭,实在是不想耽搁。”

归心似箭?骗鬼呢吧!早不归心似箭晚不归心似箭,偏偏在这时候归心似箭,你特么什么意思!杨霖两只眼危险的盯着钟思宇。但在此时,心中一道警告声音响起。他不禁乍了乍舌,并向后缩了缩脑袋。

安逸却懒得管他,对着钟思宇点了点头,笑道:“道友此言也确实在理,如此,我也就不便久留道友。只祝愿道友此行顺利。还有就是,道友若得闲时,也可来此坐坐。只不过,我很少在家,若是道友来时恰遇我四处云游,还希望道友莫要怪罪!”

“怎敢,怎敢!”钟思宇也连忙与安逸客气。

不过对于安逸的话,他也是够无语的。

什么叫欢迎你来,但你来了我不一定在?

这特么不就是不欢迎吗!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吗!

钟思宇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由安逸送着出了院子。在一声送别一声告辞之中。他隐去了鬼魂之躯,腾空而起,向着茅山的方向飞去,转眼就消失不见。

安逸目送钟思宇走后,就将目光放在一起出来的杨霖身上,没有什么废话,直接说道:“回去好好研究血神真经,明天不论陈晨来与不来,你这身皮都甭想要了!”

杨霖愁眉苦脸的点点头,认命似的,滚回了房间。

安逸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心说自己还要穿越,不可能在这守着杨霖练功完毕,若是中间出现什么差错,那却有些不美。当下就开始在院子四周布置起来。

首先是一个阵法,安逸用巫力改变着院落四周的地形,之后,又从其他地方移栽花草树木,用来调理五行之气。

安逸本来想摆一个五行防御阵法,不过后来,他却发xiàn

这个想法有点不现实。

这个世界的灵气太少,单单以改变几处地形所形成的“气场”,很难组成有威力的阵法。所以安逸在想了想后,干脆把目光瞄向了自家与白岩村之间的那片竹林。

“既然防御的阵法不管用,那就摆一个迷踪阵算了!”

安逸一念想罢。瞬间就动起手来。

迷踪阵是一个很简单的阵法。简单到靠一片竹林。按照特殊的方位栽种,就能够把人的方向感迷惑,让人们不知不觉的,只会在阵法的边缘打个转,就会走出去,根本无法接近阵法的中心。

而眼前这片竹林虽然已经定型,但安逸却自有办法。

只见他双足顿地,一股暗黄色的土系巫力从脚底投入地下。源源不断,传到竹林的下方。安逸大喝一声,“起!”,那整个竹林的地皮猛地一颤,瞬间抬高了三两米的距离。

这完全是安逸对土系法则的运用,这种运用到了极致,甚至连搬山都轻而易举,更何况眼下这区区几里田地。

只见安逸他巫力不断,而那数里方圆的土地,则是随着安逸的指挥。带着上面的千万株修竹,缓缓的向这方移动。

扑棱棱——

里面的飞鸟全部惊起。一个个仿佛遇见了洪水猛兽,杂乱的飞出来,没头没脑的乱撞,致使有很多又纷纷跌落回去,被竹林中,惊慌奔走的野兔之类践踏!

伴随着各种动物的惊叫声,竹林下的土地仿佛长了脚般,缓缓移动,逐渐将整个院落包围在正中心处。

到了这时,竹林中早已经没了一个活物。

安逸更是放开手脚,按照心中早已设想好的阵势,将竹林分为若干大小不一的块块,按高低远近各不相同安放,最后,将会组成一个庞大的迷踪大阵!

此阵一成,不论谁来都会被阵法迷惑。

见不到里面的院落,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绕出竹林!

而就在安逸还没布置阵法的时候,另一边,陈晨却已经跑回到了家中。

陈曦一见妹妹面带泪痕,衣衫不整的跑进家门,当即就是脸色一变,连忙迎上去道:“晨晨,你,你这是怎么了?”

“姐姐!”陈晨叫了一声,紧接着,仿佛一天中受到的委屈全部在这一刻释fàng

出来,抱着陈曦,呜呜哭泣。

陈曦脸色一白,道:“晨晨,你到底怎么了,你快告sù

姐姐,你一大早上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是不是安逸那里?他……他……他对你做了什么!”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十分颤抖。

“呜呜……”陈晨根本不做理会,埋头痛哭。

陈曦脸色更加难看了,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颤抖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

伏在她怀中的陈晨这时才反应过来貌似情况不对,泪眼模糊的看了眼姐姐,瞬间知dào

被误会了,她赶紧擦了擦眼泪,道:“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她确实被一个小混蛋亲了摸了,但完全还没有到最后失身的地步,所以,她完全有必要向姐姐解释一下。

将早上的一切对陈曦说了,陈晨恨恨道:“那个安逸,他根本不是一个好人,姐姐你怎么会看上他的!”

陈曦脸色却好了不少,闻言她咬了咬嘴唇,道:“晨晨,别再说了,我……”

陈晨不理道:“那安逸说了,明天要处置那杨霖,哼!我一定要看看他是怎么处置法!”

“晨晨,算了吧……他……又没真的把你……我们还是回家吧!”陈曦忽然说道。

“什么?”陈晨惊诧莫名,完全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时候说回家。

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阵惊慌的大喊。

“神仙!”“妖怪!”“妖怪来啦!”

两姐妹心中惊疑,走出房间,只见到远处天空上密密麻麻的飞鸟盘旋。

她们赶紧打开院门跑出去,猛然见街道上满是人影,惊恐的看着西方,转头望去,只见远处那片竹林,竟不知何时已经挪动了方向。

瞬间,发出两声惊呼!

“啊!”“怎么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搬家

无数的白岩村村民聚在一处,惊恐的望着西方那处无声无息改变了方位竹林,这个说着神仙临凡,那个说着妖怪肆虐,但却都舍不得离去,但却又不敢上前查看。

只有陈曦、陈晨两姐妹,想到之前安逸治病的手段,她们心头猛地一震!

会不会是他?

可惜,没有人能够给他们答案。

就在远处的层层竹林之中,安逸把阵法摆成型后,心中大觉满yì

的同时,瞬间腾空而起,想要一览自己劳动成果的全貌。

可就在这时!

安逸刚刚从竹林中一露头,就恰好kàn

到了聚集在白岩村村西的那一群村民,他腾空的身体一顿,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之中。

透过最顶端零星的竹叶看向远处人群中或惊、或惧、或兴奋的面容,安逸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他原本只是想简简单单给杨霖一个修liàn

血神经的安全环境而已,完全忘了顾忌到这虽是深山但却依然有一帮子村民在!

眼下的这种情况,让他直感觉一阵蛋疼。

其实这种情况在古代来说并算不了什么,那时候的人不论是对神仙还是妖魔都保存着敬畏之心。发生这种事即便不会搬走,那大张旗鼓来探查的也不会多。

可现在,却不是在古代,而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

眼前这帮子村民虽然不一定都有胆子进来探查,但这年头谁没有个手机?谁没有个朋友?谁不会上个网?若是这件事在网上传开了,肯定会有许许多多的闲的蛋疼的人来查看的。

这也是由于安逸一直活动在古代。一时间没想到这一点。所以才搞出了这么大的动作。

毕竟。若这是古代,寻常人躲还来不及,即便有人探查,也只是少数的。

少数的人进去只能徒劳无功。但若是人数一多,安逸这迷踪阵就撑不住了。

他这迷踪阵说白了就像桃花岛黄药师的桃花阵差不多,困几个几十个凡人没问题,但要是来成千上万个,堆都能把竹林堆满。再怎么摆阵法也没用!除非他现在能够恢复法力,使用法力摆阵!

而且这还是在不惊动国家的情况下。若是惊动了有关部门,虽然他也是在有关部门挂上号的,但那时候他的力量还没有超过凡间太多,所以那些统治者才显得那么大度。

可若是今天的事情一传出去,那些统治者们恐怕绝对容不下他。

虽然说以他的法力不怕他们,但毕竟这是一个麻烦!

难道要把这里所有人都统统的干掉?

安逸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还没有滥杀无辜到这种地步。

更何况,现如今这个社会可是有卫星监控的。这里的异状。即使把村民都杀死肯定也瞒不了多长时间,如此一来。再杀人也就没有必要了。

只能平添一笔杀业,对他本身没有任何好处而言。

安逸在竹林上方露头看着远处的那些村民,脑海中极速转过这些个想法,到最后,不由得悄然叹了口气。

今天这事情说白了还是他太过大意的缘故,如此一来,也就只有自己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了!

安逸他心中如此想到,最后看了一眼远处人群,之后,就毅然落回树林。

落到了院落之中。

这时候杨霖对于外面的这些事都还不清楚,老老实实的坐在屋子中,闭目领悟着血神真经,为明天的修liàn

做着准bèi



安逸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他依然双眸紧闭,看起来十分的认真。安逸心说:这小兔崽子虽然心性邪恶,但是绝对知dào

努力。很明显,杨霖对于力量的欲望很大,若不然也不会明知修liàn

血神经要承shòu扒皮之痛,还没有怨言的想要修liàn

了。

虽然这可以说是安逸吩咐的,但若是杨霖不想练,肯定不会一句抱怨都不说。

安逸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杨霖始终没有清醒的意思,不禁摇了摇头,叫醒他道:“杨霖,赶紧给我起来,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杨霖睁开眼,一阵诧异:“本尊大人,不是说好了明天练血神真经?现在离开我们去哪里?”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让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就是了!”安逸可没忘了自己之所以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是这个小子的缘故,所以白了他一眼,直接向外面走去。

杨霖虽然不解,但却赶紧跟上。一直走到院子中,他看到了墙外无数密竹,他才目瞪口呆道:“本尊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您怎么忽然喜欢竹子了?还把院子直接搬到了竹林里。”

“……”安逸脸色黑黑的。

自己之前怎么忘了是可以直接搬房的?搬竹林不禁耗费巫力多,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完完全全是在浪费时间!若是自己一开始就只搬着房子去竹林里,然后再对竹林做一些细微的调整,根本不会弄成现在这个场面啊!

那边杨霖看着安逸的脸色,十分不解。不明白怎么自己一句话就惹得安逸这么不高兴,但他对于安逸完全是天生的亲近中夹杂着十二万分的惧怕,所以安逸一生气,他就不敢说话了。

小心翼翼的等待安逸的脸色变好后,他才舒了口气。

而这时,安逸却也不想在这块“伤心地”多待了,招呼杨霖道:“跟我走吧!”杨霖十分痛快的点头。刚要迈步。安逸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运起了体内巫力,寻着一根空间夹缝踏了出去。

这空间夹缝可以说是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从一个夹缝到另一个夹缝的转变就相当于瞬移。不过就因为这夹缝太多,而且你不能知dào

哪个夹缝到哪个夹缝的转变会产生多远距离,也许是千米,也许是万米,也许是百米,所以安逸很少使用这种不确定性“瞬移”。

但好在这种瞬移虽然不能确定距离,但安逸还是可以辨别方向的,所以在这急着离开的时候,安逸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提着杨霖,面向西行,一直远离了白岩山之后,他才放下了杨霖。但却依然脚步不停,只是改为了飞行,开始在这一片山脉中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而这时候杨霖也变为了第二种形态,也就是半实半虚的魔胎模样,帮着安逸一起寻找。

这一片山脉连绵无际,原本找一个落脚点是很容易的。但安逸这次却吸收了教xùn

,立志要找一个安静的、偏僻的、无人涉足的、树木多的、环境优良的、适合摆阵而且又不会闹出太大动静的地方,用来做他在这个世界的大本营,所以这速度才有些慢。

一直到一个月以后,安逸才找到一个景色秀美,环境怡人,并且不需yào

太大改动就可以形成一个比迷踪阵还要高上一个档次的迷魂阵的地方,这才停止了寻找。然后把去了其他方向寻找的杨霖召了过来。

根本无需等到杨霖回来,安逸就已经运用巫力,控zhì

着四周的地形,做出细微的改动,改变成心中设定的模样。

山、花、草、树、瀑布、深潭,组合成一篇美轮美奂、诗情画意的画卷。

杨霖从远处飞来,只见青山磊落,绿水潺潺,奇峰耸立,云雾缭绕,站在天空往下面一看,只见峰上有峰,谷中有谷,谷中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在那苍翠欲滴的大树之间,阳光挥洒,清逸秀丽,桃红柳绿,桂子飘香,绿杨烟外晓寒轻……⊙▽⊙……反正就特么跟个世外桃源一样!

杨霖万分痛恨自己之前怎么不晓得多看书,这才导致了现在看见这么美丽的景色都无法用词语表达出来,不过转念一想,他表达这些貌似也没什么用,就瞬间调整了心情,降落到安逸的身边。

四下看了看,发xiàn

这依然是在一片竹林之中,有溪水潺潺,绿草幽潭,数不尽的闲情雅趣,他抬头看着安逸道:“本尊大人,我们为什么非要在外面?直接去地府不是更没人打扰?”

这问题问的也够作死的!

安逸斜了他一眼,心说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自己刚对钟思宇说了“有事找我,但我不一定在”的话,现在转头就去地府“投奔”他?这特么还要不要一点脸了!

杨霖问完之后也想到这一点,嘿嘿讪笑。

安逸懒得理他,直接向着自己顺手造出来的一个深洞走去。

洞口不大,只能容人通过,一直下降五六百米,才是一个房间大小的空间。安逸带着杨霖走到最里面,指着地上道:“从明天开始你就在这里修liàn

吧,等你进入修liàn

之后,我会把外面洞口封上。一直等到九年之后你血影大成,到时再自行出洞!”

“是,本尊大人!”杨霖笑嘻嘻的点点头,忽然问道:“本尊大人,明天我练功的时候,还用去请陈晨过来观看吗?”

安逸扫了他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什么心思。请她来是可以请的,但她来不来却是她的意愿。明天早上你去请她,切莫为难。但现在,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说完之后,他就转身出了洞穴。

静坐在一片竹林中,气息悠长,慢慢等待第二天的到来。(未完待续……)

PS:谢曲兄……

第二百七十六章 记者

第二天一早,安逸吩咐杨霖去白岩村请陈晨,不过他却猜测,杨霖此去多半无功而返。

那白岩村的村民经过昨天的异状,一个个或提心吊胆、或兴奋莫名,但统一的,就是一晚上都没有人睡着。

每个人无不议论着那片竹林的变化,猜测着其中的原因,更有胆小的,已经在收拾家中物什,开始考lǜ

着要搬往外地。

其中也有那心如明镜,知dào

安逸的存zài

,不禁纷纷猜测,这里面跟安逸的关系究竟有多大。

而这些人中,除了陈曦、陈晨两姐妹,也就是村长徐发最为肯定了。

他毕竟与安逸有过接触,女儿徐蕙更与安逸师叔侄相称,所以比那些道听途说者,知dào

的要多的多。

就在昨日,他就已经给女儿打过电话咨询了一下。而这时的徐蕙已然工作,但听闻此时还是表示立即请假回家。

在她的心中,可以肯定这是安逸做出来的无疑,而她回来,主要还是要问安逸一些事情。

她之前不是没有找过安逸,但每次去都是面对着空荡荡的院落无功而返。而此次安逸既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肯定是在家无疑。所以,她在接完电话之后,就定了张机票,此时正好刚下飞机。

机场距离白岩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距离不短,需yào

经过倒好几次车,最后一次还得是牛车,这让徐蕙的心情很是焦急,生怕去的晚了安逸走掉。

而在同一时间。与她一样着急的。还有陈晨、陈曦两姐妹。

或者说是陈晨一个人更为准确。

她基本也算是肯定这一切跟安逸有关系的那一批人中的一员。不仅仅是因为安逸先以特殊手段把姐姐的胎记消了。也不也仅仅是因为昨天安逸那一脚的威力,更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穿戴十分神mì

的钟思宇。她之所以能够如此肯定,完全就是女人的直觉而已。

这一种直觉,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逻辑性可言,但往往比最紧密的推理都要准确。

所以,在见识到安逸这种“改天换地”的能力后,不管这是不是安逸一个人完成的,但也足以让她心生惊骇。

她感觉自己能够活着回来。完全是老天眷顾,或者得到了漫天神佛保佑!

没错,她已经相信这个世间有神仙了。

“如果遇见这种事再不相信,那我也成了迷信科学的了。”陈晨对着一旁的陈曦道:“姐姐,那种人不是咱们能够结交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越快越好!”

“我知dào

……”陈曦虽如此说,但表情依然犹豫。

陈晨道:“那个安逸为人我不知dào

,但我看他也不是善茬,至于他身旁的杨霖……呵呵……姐姐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陈曦神情莫落。呢喃道:“我知dào

……我什么都知dào

……但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执着……又哪是‘知dào

’……就能够斩断的……我……”一声幽叹,从她的口中传出。吹不去,一生愁绪,残梦悄拾。

陈晨抿了抿嘴,对于姐姐的感情她一直不能理解,不明白安逸究竟有什么好的。想了想,她觉得可能就是一种“习惯”,一种深山寂寞时将一个人装在脑子里细想的无聊“习惯”。这种习惯产生的惯性,或许才是陈曦对安逸“一往情深”的原因。

想要破坏这一点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或许只要让陈曦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感受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能从这种寂寞孤独才养成的习惯中脱离出去。

但,习惯真的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吗?

陈晨不知dào

,她也不想知dào

,她现在只想要离开这里,并不是她怕了安逸……反正就不是!

“姐姐,你仔细想想,你认为以那安逸的能耐,他会在乎你吗?”陈晨哼了一声,继xù

道:“你现在再赖在这里,平白让他瞧不起咱们,就算你真的一往情深,谁能阻止别人说你看上他的不凡?”

“别人爱说什么,与我何干……”陈曦幽幽地道。

陈晨道:“可若是那安逸也那么看呢?他当日给你治病,或许就是居心叵测。现在又闹出这么大动静,为什么早不弄晚不弄,偏偏要现在……”

“别说了……我……我跟你走……”陈曦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似乎回忆着什么。

陈晨大喜,她才无心管陈曦在想什么。对于她来说,早一刻离开这里就是最好的了。当即她连行李都懒得收拾,就拉着陈曦,急匆匆向外面走去。

陈曦并没有抗拒,或者说不知dào

该以何种理由抗拒,就那么任由陈晨拉着,一起走到了大街上。

这时候正好有一户村民赶着牛车搬家。陈晨认得,这是村里的“大户”,而且她来时就是由这家的汉子捎进来的,当即她大声喊道:“牛大哥等一等,能不能带我们一程?”

嗯,这个汉子就姓牛。(⊙o⊙)

那姓牛的汉子也是有老婆孩儿的,但是这世间很少有哪个男子会忍心拒绝美女的要求,尤其是这陈晨姐妹俩都是美女的情况下,更是没有半分迟疑。

“好嘞,你们快上车!”牛大哥答yīng

一声,挥着鞭子把牛车停下,等两女在车上做好后,牛大哥的妻子牛大姐忽然道:“陈老师,你这脸怎么……”

“是呀,是呀,陈老师今天终于洗脸了吗?”一旁的牛小宝懵懵懂懂可爱地插话道。

⊙▽⊙……就叫牛小宝!

陈晨没有心情吐槽这个,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一边催促牛大哥赶紧赶牛。

牛大哥吆喝一声:“坐稳!”,潇洒的挥舞着牛鞭……咳咳……就是赶牛的鞭子……赶起了牛车向村外走去。

道路颠簸,尘土飞扬。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出了村庄,向很远很远的镇子走着,但他们走着走着忽然发xiàn

,迎面来了许许多多的记者。

那些记者各自后面跟着一个个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像师,看到陈晨她们猛地眼前一亮,乌压压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问道:“你们是这个白岩村的村民吗?”

“听说昨天这里出现了神迹,你们有没有亲眼看到?”

“你们现在之所以离开,是不是因为昨天的‘神迹’?”

“对于这个‘神迹’,你们有没有什么看法?”

好嘛……这么一会儿就把神迹坐实了!

陈晨在一看到记者的时候,就脸色一变,背过身去,捂着脸躲避。但却根本来不及了。早有那眼尖的记者,注意到她们姐俩。一开始那个记者还没在意,但见到陈晨这个动作,立即反应过来,双眼放光道:“陈晨!你是陈晨!请问陈晨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有新戏要拍,还是与昨天的‘神迹’有关?”

刷刷刷——

其余记者也全在此时注意过来,一个个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使劲的往前挤着,长枪短炮问道:“陈晨小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昨天的‘神迹’是不是你接拍新戏搞出来的噱头?”

“请问陈晨小姐,你身边这个女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家人?还是新演员?”

陈晨满心愁苦,知dào

今天这事麻烦了,不知dào

会有人怎么评论,但现在她可不敢多说,张口闭口:“无可奉告!”

那些记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当然不会让步,一群人密密麻麻的把本来就不宽阔的土路堵的满满当当,叫后面陆续敢来的其他消息比较慢的记者也吸引过来,最后差点都人山人海了。

徐蕙刚刚回来就见到这种景象,不由得愣了一愣。

跃过人群,看到最里面的陈晨、陈曦两姐妹,她眼中讶色一闪。

她是认得两人的,只不过一个是在电视里见过,一个是在现实中认识,完全没想到两人会出现在一起。

如今看着两人眉眼中几分相似的模样,她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心说她们多半是姐妹。

不过她却没有前去凑热闹的习惯,眼看前面被堵住了,她直接下了从镇上找到的驴车,付完钱,独身向里面挤去。

挤过了人群,她继xù

向着白岩村前进。

而这个时候,刚刚被安逸派出来的杨霖已经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两姐妹的身影,他才飞到了高空之上,运目四望,这才注意到远处这一群人。

等他看清了人群中的陈晨、陈曦两人,他嘿嘿一笑,快速的飞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安逸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他飞动的身影一顿,满脸讪笑。

“本尊大人,真的不要追了?”杨霖在心中说道。

安逸道:“既然她们已经要走了,还追什么追?赶紧回来,别给我再惹麻烦!”

杨霖吐了吐舌头,“哦,知dào

了。”说完,最后看了一眼远处人群,撇撇嘴,转身向着深山之中飞去。

而这时,下方徐蕙猛地抬头,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皱着眉头,沉思片刻,但却什么都没发xiàn

。她摇了摇头,再次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白岩村。

村头之处,村长徐发已经等候在那里。

在距离白岩村的百里之外,杨霖飘然从空中降落。

由安逸带着,走入地底洞穴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西游记

洞穴里面很黑,可安逸两人却完全不受影响,一直下到洞穴的最深处,安逸叫杨霖盘膝坐好后,就开始给他扒皮。

这个过程很血腥,杨霖虽然是魔胎,但在这时候也被痛的嗷嗷惨叫。随着他身上皮肤一点点被剥掉,他血淋淋的身体上,肌肉像是生蛆一样跳动,让人看了既恶心又害pà



安逸也被这情况恶心的不轻,但还是咬着牙把杨霖剥了个干净,等一整张人皮剥掉后,杨霖的身体已是一片猩红。

接下来就是银针渡体,安逸早已经准bèi

妥当。

一根根银针,刺入杨霖体内三百六十五个大穴,安逸嘴唇紧抿,当一切做完后,才抹了抹额头看不见的虚汗。

这时候杨霖已经痛的快哭了,大声叫嚷道:“哎呦呦,早知dào

这么疼,我就不答yīng

练了!不行,不行,要死了,要死了……”

安逸眉头一挑道:“别装蒜,若你真疼的受不了,还能叫的这么中气十足?”

杨霖呲牙咧嘴道:“可我就是疼嘛,要不……本尊大人你试试?”

“扎在你身上,你以为我就感觉不到吗?”安逸扯了扯嘴角,幽幽地说道。

杨霖他一阵讪笑。

安逸道:“此功法的威力你也知dào

,以后有得是你的好处,再说,现在反悔也已经晚了,你就安心好好修liàn

吧!”

“是,本尊大人!”杨霖面色一正道。

他可不知dào

安逸之所以要他修liàn

这部功法,除了是因为这部功法十分强dà

之外,还是要绝了他以后猥琐女性的心思。

安逸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杨霖杀人他可以忍受。就好像妖魔吃人人也吃动物一样。杨霖身为邪魔,杀个把人根本不算什么。但强奸人他却敬谢不敏了。

简单来说,强.奸犯远要比杀人犯令人憎恶的多,而安逸又天生认为女人相等于麻烦,自然不会让身为他分身的杨霖去招惹这个麻烦。

看着杨霖双膝盘坐,陷入了运功之中。安逸这才满yì

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悄然从洞中退出。

在洞口处。他调动大地之力,把洞口封死。

当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安逸并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再次去四方云游。

他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之所以搭建一个“大本营”,除了是要让杨霖能安心修liàn

外,其实还有一丝丝中国人根深蒂固的“家”的思想作祟。

有家,才有根;无家,则仿若水中浮萍。

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才能够让人放心的在外面闯荡。即使在外面受到多大伤害。只要有一个牢靠的根据地供人休养生息,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安逸这个“根据地”。多半还是作为穿越之用。以免被人看到,徒增麻烦。

虽然说这个“根据地”并不是很牢靠,但,却足以做一个心里安慰。

安逸之所以不在其他世界建立一个“家”,说白了,还是没有归属感。

就好像一个游子,客居他乡,何需有家?

而且,他去往别的世界,多半只是一次。

只有在现实世界,来来往往,被他当做了“家”。

不过,这种对家乡的感觉,其实也是一种拘束!

修道之人,何须有家?

逍遥天地处处为家才是正途!

安逸心中也清楚这一点,但清楚容易,看破却难。

更何况,他现在已触及大道。“家”与“出家”,根本不必在意。

看破红尘,只是天道之下的一种,与大道修行,本不必相比而论。

但毕竟看破也是一种修行,所以,安逸也在勘悟这一点,并且已经有了成效。

若不然,建立根据地,又岂会只单单改变一下地形?做一个连导弹都不能防住的阵法?

……

安逸脑海中想着事,在走出了“根据地”后,下意识的向东方行走。

一个时辰之后,正巧路过白岩村。他被一阵嘈杂声打扰,从沉思之中醒来,却见一群记者围着村民争相问着什么。

这时候陈晨、陈曦两姐妹已经脱身出去。

那些记者毕竟是为了“神迹”才来的。

虽然他们八卦陈晨为什么在这里,推测陈晨与“神迹”有没有关系。但毕竟“神迹”才是主题。

只有在搞清了“神迹”,他们才能编造陈晨与它的关系。

虽说直接编造也可以,但这里媒体可不止一家。谁都怕被对方拆穿、抢先。所以,在有一家撇去陈晨冲到村里之后,其余的,也就都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

安逸站在远处,看着刚一进村就逮住人长枪短炮问着的记者,他并没有现身,但却也知dào

,日后这里恐怕会变得十分热闹了。

世上总有那么一群无聊人士,在探索着科学不能解释的事件。而眼前这件事,绝对会引起他们的关注。

“神迹”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当初安逸考lǜ

欠妥,在“搬走”竹林的时候,并没有做其他措施,所以在原地,剩下的则是光滑如镜的土地。

这一切被记者拍下来报道之后,在网上、民间、官方,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更何况还有不怕死的记者试着走入竹林,最终发xiàn

了那个一进去就会迷路的特性,这让全中国人都不禁大为惊奇。

在报道后的第二天,就已经有人组织队伍,匆匆赶来,对着那片竹林做出各种专业、非专业的分析,把这件事炒的越来越热,致使越来越多的人心生好奇,纷纷从各方各地赶来。

而在这个时候,安逸早已经到了千里之外,对于后续的那些事情,根本懒得关注。

依然是没有目的的乱逛,只是平常修liàn

一下巫族体术,时间很快,一晃就是五年过去。

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当初“神迹”的热度,却依然不减。

白岩村俨然成了一片旅游圣地,常常有前来寻找高人拜师的、有探索竹林秘密的,在这里流连忘返。

而白岩村也靠此大发了一笔横财,各家各户,不是改成了饭馆,就是改成了旅店,总之,生活富足了不少。

相应的,前来“旅游”的人们也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安逸的传说,这让安逸也不大不小成了个名人。

不过由于没人有他的照片,所以对于广大群众,也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名人。

至于白岩村的村民以及少数见过安逸的陈家姐妹等人,则都是被有关部门送了送温暖,但由于没有查到什么,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

安逸对于这一些变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阔别多年回到“根据地”后,直接化为一道紫光,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他回来的目的,只是因为穿越的时间到了。

而这一次他所穿越的世界……

诗曰: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

感盘古开天,三皇治世,五帝定伦,此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

此章单表东胜神洲之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

在此山的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

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节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四面更无树木遮阴,左右倒有芝兰相衬。

盖自天地开辟以来,此石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

忽一日,石上有紫光闪过,露出一个道人模样!

……

安逸从熟悉的眩晕感中脱出,睁开双眼,肆目打量周遭环境,直到看到了脚下的那座仙石,才不由得心中一跳。

“本来穿越西游记就已经够令人心中振奋的了,这一来就踩到孙悟空的顶上……这是要闹哪样!”安逸早就知dào

此次世界是西游记,是以一来,就认出了脚下仙石,心生感叹之余,不禁仔细的打量起来。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补天神石,又是孙悟空的前身,总之是十分厉害。不过安逸却在纳闷,这石猴怎么还不出世?

就在此时!脚底一阵震动传来。安逸心说真巧,就一跃而起,飞到了半空之上。静看下方仙石剧烈颤动着。

轰隆隆——

仙石迸裂,碎石纷飞,从中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小。

一阵狂风吹过,那石卵化作一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正是:齐天大圣美猴王,保驾西游孙悟空!

孙悟空此时还不叫孙悟空。更不通人言。

它一出来,与寻常婴孩一样,学爬学走,只是会的很快。

不一会儿,它拜了四方。便有两道金光从它眼中升起,射冲斗府,搅乱无数祥云,直达天庭之上,惊动了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简称……玉皇大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水帘洞

两道金光,冲霄而起,射透三十三天!

此时凌霄宝殿正值每日早朝,仙卿聚集,见有金光焰焰,俱都大为惊疑。

宝座之上,玉皇大帝是一个中年威严模样。见此眉头一皱,即命千里眼、顺风耳开南天门观看。

二将躬身领命,奉旨走出门外,须臾,回来报道:“禀陛下,臣等奉旨观听金光之处,乃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小国之界,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石产一卵,见风化一石猴,在那里拜四方,眼运金光,射冲斗府。如今其已服饵水食,金光将潜矣!”

玉帝目光悠悠,道:“下方之物,乃天地精华所生,不足为异,便免他冲撞之罪,由他去罢!”

众仙家皆称道:“陛下慈悲,此为大善!”

而在玉帝一边,太白金星的双眼一眯,却将目光放到了太上老君身上。

老君此时面无表情,对殿上一切似乎视之不见,低目垂眉,仿若魂游天外。

在极远的西方,似有一声佛号响起。

而这时,三十三天最高一境,兜率宫中,一头青牛从内走出。晃晃悠悠,飘然下界。落在了,翠云山中。

此时,山中尚有一黑牛……

金光消散,灵气归藏。

安逸看着下方石猴,而那石猴也正看着他。

这时候石猴还不是后世的孙悟空,刚从仙石中出来,与婴儿无异,对一切都保持一颗好奇心。但却又不执着。

在石猴与安逸对视的时候。另有一群山中的猿猴。因听到响动好奇过来,“吱吱~吱吱”叫个不停,那石猴一看,却是直接舍了安逸,蹦蹦跳跳钻入猿猴群中,与它们作耍嬉闹。

安逸见得如此,心下不由得苦笑。

书中记载,孙悟空自出世以后。在花果山呆了两三百年才兴起求道之念,然后取竹作伐,漂洋过海,到了西牛贺洲,才拜了菩提老祖为师。

“而在这两三百年里,我该做些什么?”安逸心里面无比郁闷,吐槽道:“这一次穿的时间也太靠前了点吧?距离拜师菩提老祖三百年,再加上之后的大闹天宫,以及又五百年之后的西游取经……这时间跨度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不过虽如此说,但他也清楚。眼下这种情况虽然在意料之外,但却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之前所经lì

的天书世界一直是从书的开头进入。而这西游记的开头一幕,可不就是石猴出世吗?没有让他穿到开篇诗中的混沌世界或者盘古开天之时就已经够对得起他的了!

“不过自己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等着?”安逸心中有一些迟疑。

纵观全书之中,有两个人的身份十分神mì

,使得他十分好奇。其中一个是地仙之祖镇元子,另一个就是菩提老祖!

镇元子还好说,万寿山、五庄观是跑不了的,而且就在八百年后的西游路上。日后总能见到。但菩提老祖的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就有些让人蛋疼了。全书只出现一次,而且根本没有说明具体地点,所以安逸若想要见一见菩提老祖,就也只有跟着孙悟空去拜师才能见到。

而安逸是真的好奇那菩提老祖的身份,自然是不想放qì

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虽然在后世有人煞有介事的把菩提老祖分析成为准提,但这种说法,打死安逸安逸他都是不信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准提是封神演义里独有的人物。

虽然说封神演义比西游发生的要早,而且,封神演义里封的神与西游里的一众神仙也大体一样。如此看来,西游记中虽然全书都没有提到准提一个字,但那准提也很有可能作为一个背景人物存zài

着。

但这一切,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如果把这天书世界看做简单的作品世界,那后人在创作作品的时候,确实可能存有前人的影子。而在后人的作品中有前人作品中的人物作为隐藏背景存zài

这一说法也确实说得过去。

但是!西游记可比封神演义成书要早!按成作时间来看,准提连坐隐藏人物背景都不够格!这样一来,菩提老祖是准提的可能性几乎就等于零!

至于为什么是几乎,则还是由于之前的巫族……

安逸摇头甩去了这些烦人的心思,暗道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不如就留下来,等跟着孙悟空去见见菩提老祖,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也能发xiàn

点什么。

想到这里,他就已经做了决定,低下头四下张望,开始找起了住处。

要说这花果山中,自然还是水帘洞最好。

安逸只一眼就看到了书中所说的那个瀑布,但见“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涛涛滚滚连绵不绝,飞流直下气势滂沱!心说那猴头在找到水帘洞估计还需yào

十年、二十年,不如自己先进去住住,到时候猴子再闯进去,说不得也要告他一个擅闯民宅之罪呢!

想完之后,他就不再犹豫,将身一纵,踏着空气就射入瀑布里面。就看到明明朗朗一座铁板桥架在眼前。桥下有水冲贯石窍,倒挂下来遮闭门户。桥边有花有树,乃是一座石房。房内有石锅石灶、石碗石盆、石床石凳,中间一块石碣上,镌着‘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再往里更显空旷,几乎能容得千百口人。更有“一竿两竿修竹,三点五点梅花”点缀,浑然象个人家。

安逸在里面走了一圈,只见得翠藓堆蓝,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乳窟龙珠倚挂,虚窗静室,

萦回满地奇葩。他心说:这里之前必有修士居住,只不知是哪个道人!

水帘洞中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安逸寻一石室。便在内安心住下。

每日里练习巫族三十六式。日子过得倒也不慢。

转眼月余过去。他平日里也不需yào

出门,是以,那帮猴子也都不知dào

他的存zài

。至于说孙悟空,以它现在的心性,恐怕早已把安逸忘了。

安逸对这些事倒也没有留心,他在修liàn

巫族三十六式之余,忽然想到,自己貌似一直忽视了一篇功法——先天五行凝剑诀!

“先天五行凝剑诀是一篇修liàn

五行‘剑qì

’的功法。与法力略有不同。我现在虽然不能调动法力,但元神依然在。而且,剑诀凝练的‘剑qì

’也与我的法力不一样,是直接在五脏中凝练出一柄‘灵剑’,这种修liàn

方法可以说与巫力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能够增强肉体,只不过一个修liàn

出的是法力,另一个修liàn

出的则是‘剑元力’……”

但这两种都与法力有着不小的差别!

安逸心说反正现在也没有事情,倒不如两者一起练,也能多些攻击手段。

五行凝剑诀凝练出的“剑元力”虽然不能当做法力使用。但其组成的“灵剑”,也可以弥补他现在不能御史天魔明心剑的缺憾。是以安逸在想过之后,立即着手准bèi

“炼剑”。

这时候外面不知是几月,安逸虽然无处打听,但他通过感受空气中游离的五行元气的变化,也完全可以选择先练哪一剑。

如此十年过去,五行剑qì

小有所成。

在五脏之中,各有一个不同颜色的剑qì

元胎,正在孕育着五行灵剑。

其中心属火,丹成赤红,内中剑qì

弥漫;肺属金,丹成金白,隐隐已有剑形;肝属木,丹成翠绿,剑qì

生机勃勃;肾属水,丹成幽墨,内如巨浪滔滔;脾属土,丹成暗黄,一片厚重沉沉。

五脏五丹互有勾连,成五行相生之象。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如此五行源源不断,生生不息,叫安逸即使不再刻意修liàn

,也能够孕出剑胎!

木生火者,剑qì

由肝入心;木性温暖,火伏其中,钻灼而出,故木胎助火胎。火生土者,剑qì

由心如脾;火热故能焚木,木焚而成灰,灰即土也,故火胎助土胎。土生金者,剑qì

由脾入肺;金居石依山,津润而生,聚土成山,山必长石,故土胎助金胎。金生水者,剑qì

由肺入肾;少阴之气,润燥流津,销金亦为水,所以山石而从润,故金胎助水胎。水生木者,剑qì

由肾回于肝;因水润而能生,故水胎助木胎也。

如此五行相生,五胎相助,剑qì

自能生生不息,源源不断。使五行剑胎同时增长强dà

。有朝一日,必能丹融剑成!

安逸內视体内,脸上露出了满yì

的笑容,心说又练成一法,而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

哗啦啦——

破水声传来。

安逸猛地睁眼,只见水帘之中,一石猴跃进,他眉毛一挑,暗道果然来了!

石猴当然就是孙悟空。

自那日一别,石猴体型并未见增大,但整个人(猴?)都显得更加精神了。

它每日花果山中行走跳跃,食草木、饮涧泉、采山花、觅树果;与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猿为亲;夜宿石崖之下,朝游峰洞之中。比得安逸还要逍遥几分,如此,自然是精神奕奕!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这日天气炎热,它与群猴避暑,都在松阴之下顽耍。

果与众猴做赌,敢进水帘洞者为王。

它瞑目蹲身,将身一纵,径跳入瀑布之中,睁眼抬头观看,却正好见到安逸。

对于安逸,它记忆中依稀还有印象,眼中露出狐疑之色,开口问道:“吱吱——”

安逸:“……”

⊙▽⊙

拜托你说的我真的听不懂好不好!(未完待续……)

PS:好像又开始把原着的诗往上边搬了,真心舍不得删……不过随着世界被玩坏就不需yào

担心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与猴子的第一次……

孙悟空此时还没去过人间世界,甚至连人都只见过安逸一个,心中还没有“人”这一种类的概念,自然也不通人言。

但人有人言,兽有兽语。

无论它“吱吱”的再不成体系,再乱七八糟,可它那两声“吱吱”里,依然有着它想要表达的意思。

可安逸却不通兽语。

无论它那两声“吱吱”里究竟包含着多么丰富的意思,安逸说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但不懂归不懂,安逸却有着自己的办法。

他鼓动起元神,默默施展起了“他心通”这一佛教神通,直接从心灵的层次上,接触到了悟空的想法。

“他心通”属于佛教中十分特殊的一个神通,无需yào

法力施展,只是要调整元神的波动。

施术者与被施术者元神波动统一,就能过感觉、接受到对方的想法。

当然,这是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孙悟空此时不通道法,自然没有防备。

安逸的元神虽然不能勾连里面意识天地中的混沌之气,但是改变一下波动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心通施展之后,从对面孙悟空的心底,传过来了它要表达的意思:“你是什么东西?我记得我们之前见过。”

⊙▽⊙……

老子才不是东西!

安逸险些脱口而出,但好在即使止住。

他心里也知dào

,孙悟空根本还没有“人”这个概念。整日里与动物厮混在一起,如今见到自己这种浑身不长毛却裹着布片的“特殊”种类。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犯不上与这无知的猴头置气。直接从心底传过去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我是谁你不必知dào

,你来这里又是为何?”

⊙▽⊙……为什么你难道真的不知dào

吗?

像这种问话方式分明是要鸠占鹊巢的节奏啊!

猴头却不知此节,抓耳挠腮“吱吱”道:“这里是你的家吗?我跟外面的兄弟们打赌,谁能够进来这里就拜谁为王,现在我进来了,可这却是你的家,如果不让它们进来看一看,它们定是不信的。可若是让它们进来,又怕你不愿意……哎呀呀!难办!难办!”那石猴急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安逸看着心里一阵发笑,他能说他之前一直还不好意思把这孙悟空的水帘洞占了吗?但现在孙悟空主动往他怀里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恭敬不如从命啊!他口中啧啧两声,但,就在承认的话将要出口之时。却忽然又改了主意。他声音淡淡地道:“此地本是无主之地,贫道只是暂时借住,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的看法……”

他这样说,一是为了与石猴打好关系,日后自有用的到的时候。其二。还是避免与孙悟空结下“恶”的因果。

要知dào

随着世界力量体系越来越强dà

,或者说“道”的体现越来越显化。那天地之间的因果就越来越变得重yào



就比如某一件东西,属于谁的就是属于谁的,天道早已有了定数。而且这个定数,也是可以推算出来的。若是从一个人手里面夺去本属于他的东西,那对方多半是不死不休的。

而这花果山、水帘洞,自然合该孙悟空命中所有。虽然现在的孙悟空还不清楚,但日后它跟菩提学了道法,肯定能明白一些。所以安逸没有必要再这一点上与它交恶。

安逸对于这个西游世界还是非常在意的。他很想知dào

,这西游究竟是单纯的取经,还是后世网络上推断出的阴谋!

而不论是哪一点,孙悟空都是重中之重。

“虽然说唐僧才是取经的关键人物,但若是没有这孙悟空……呃,貌似也可以换成观音什么的保护啊?为什么非要选孙悟空呢?还有猪八戒、沙悟净,这哥仨身上究竟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安逸心中正想着。

石猴忽然道:“喂,贫道是什么东西?”

“……”安逸缓过神来,无语摇了摇头道:“贫道乃是我之自称……”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身上无毛?”石猴十分敏而好学,插嘴问道。

安逸扯了扯嘴角,道:“我是人……”将人与动物的区别解释了好一大半天。

石猴才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却又问道:“你是人,我是什么?你所说的动物吗?”

安逸心说这猴子问题可够多的,但却没有拒绝,笑笑答道:“按理说你外形属动物中的猿猴一类,只不过,你之身份,比猿猴高贵了不知多少倍,若称之为动物,未免有些勉强。”

石猴道:“那我究竟是什么东西?”

安逸暗道你特么真不是东西,一个劲问个什么!但他现在剑胎初成,心情不错,便耐心答道:“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汝似人相,不入人名;似裸虫,不居国界;似走兽,不伏麒麟管;似飞禽,不受凤凰辖。实乃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一曰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二曰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三曰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四曰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汝便是这其中之一,灵明石猴也。”

石猴听的似懂非懂,但也听出了自己来历不凡,一时间不由高兴得上蹿下跳,忘乎所以。

过了许久,它才稍微安静下来,抓耳挠腮问道:“按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四猴岂不就是兄弟?你且说说那另外三猴是什么来历?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也好叫我们兄弟团聚呐!”

安逸心道:“那赤尻马猴莫说西游记。就是其他小说都少有提及。只在《太平广记》之中。说它是大禹治水时的“无支祁”,也不知做不做数。而那通臂猿猴,乃是封神时期的梅山七怪中的老大袁洪,在西游记中,也确实是梅山七圣的老大,但这七怪、七圣,一个是被杨戬所杀,一个是与杨戬为结义兄弟。实在是让人难以言说。至于那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并且在日后还要与孙悟空做过一场,两者之间本就有因果存zài

。若是我现在提及,却难免被那耳朵太多的猴子听去。而那六耳猕猴的来历太过神mì

,有说是如来刻意派下来圆满九九八十一难的;有说是六耳猕猴偷听菩提老祖传功才会的七十二变,又心嫉妒孙悟空的好运。想要代替孙悟空西天取经证得正果的;又有说到了真假美猴王之时,被如来坑死的猴子其实是孙悟空。再往后的西行之路,都是六耳猕猴所完成的……这里面因果太多,若我现在说出,恐怕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如此看来,还是要三缄其口的好!”

安逸一念想罢,打定主意不再多说,对着那石猴摇头道:“混世四猴虽然统一为称,但本身却也不一定就是兄弟。就如你而言,乃是女娲遗留补天神石所化,其他三猴亦自有它的来历。但这其中关系,你现在也不必清楚太多。你只需记得,日后遇见同属四猴之一者,切莫真的以为亲人,万事需yào

小心提防才是。”

毕竟小时候看西游记时孙悟空是他的偶像,所以这时遇见活的,他也就好心提醒了一下。

不过安逸却也不敢点的太明,若是直说六耳猕猴,恐怕会有大法力者算到,比如——如来佛祖?

安逸并不确定,就如同他不确定西游究竟是简单的传法还是一个阴谋一样。

他却不知dào

,他今日这一番话,深深印到了孙悟空的心底。等到日后,惹大了一场本就不小的大动静!

而这时候在洞中的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安逸虽占了知dào

剧情的优势,但西游里值得推敲的事情太多。若是但以作品来说,每个值得推敲的部分都是作者没有写到的漏洞,用网文的话说,那就是挖的坑太大,填不上了。而现在作品形成了一个真实的世界,那这里面值得推敲的东西就会化为隐藏背景,所以安逸才会疑惑重重,谨言慎行。

而石猴毕竟本就是初生,更没有许多想法。见安逸闭口不谈了,它虽然急得抓耳挠腮,但毕竟心思不定,不一会儿就转头忘了,却又忽的记起了自己进来的目的,挠挠头道:“那位贫道,咱俩打个商量怎样?你让我外面那些同伴进来看上一眼,我也不占你这洞府,等它们拜我为大王后,我再带它们出去。咱俩也算交上一个朋友!”

安逸噗的一声笑了,心说这孙悟空果然是个抓尖抢上耐不住寂寞的,怪不得日后会做出大闹天宫的事情来。想罢他站起身来,点点头道:“此地本就是无主之地,由贫道借居,万不得称自己之物。莫说你只是带人来看看,即便是想要住下,贫道也并无不可。”

石猴喜笑颜开,却道:“非也,非也!无主之地先到先得,既然你比俺先到的这里,那这里就是你的地界!俺可不敢没脸没皮的住下。不过,你这朋友俺交下了,俺这就去带它们进来。”那石猴一说完,抽身往外便走,瞑目蹲身,用力跳出水帘之外。

“……”看,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根本不需yào

撕破面皮,这水帘洞就算到手了。

不过……特么的怎么就感觉猴子那句“没脸没皮”是故yì

说的呢?

安逸面上一赧,要不是知dào

猴子还没有那知前后的本领,都想拿大嘴巴子抽它了。

……太特么寒碜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剑成

水帘洞外,群猴聚集一处。见得那石猴从里面跳出来,呼啦啦围上前,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众猴纷纷问道:“里面怎么样?水有多深?地有多广?里有几个鱼虾?可曾住着龙王?”

石猴道:“没水,没水!原来是一座铁板桥。桥那边有花有树,乃是一座石房。房里面有石锅石灶、石碗石盆、石床石凳,只不过里面已经住人,不然却是个天造地设的家当!”

有猴道:“你莫要扯谎,如此大的瀑布,后面怎还会有花有树,莫不是闷头撞的晕了,如今刚刚醒来才出来骗我们!”

石猴怒道:“放屁!我几时说过假话?若你们不信,我与此间主人已经商量好,就带你们进去,看看我所说是真是假!”

众猴听得,个个有喜有疑,都道:“你还先走,带我们进去,进去!”

石猴点头答yīng

,却又瞑目蹲身,往里一跳,叫道:“都随我进来,进来!”声音落后,就已经消失在水幕之后。

余下众猴互相看了看,“吱吱~”乱叫。有那胆大的,便学着石猴瞑目顿身,跳将进去。也有胆小的,一个个伸头缩颈,抓耳挠腮,大声叫喊。缠了一会,见里面没人出来,就也都跳了进去。

安逸在里面早已等候多时,石猴进来,首先便先找他叙话。安逸自然知晓,点点头,与石猴站在一处,看着众猴纷纷跳进来。

那些猴子见了安逸,就已知石猴所言无假。但猴性顽劣。才管不得这里有没有主人。一个个跳过桥头,抢盆夺碗,占灶争床,搬过来,移过去,让此间再无一个宁时。

石猴急得大声叫喊,但众猴怎去听它,直搬得力倦神疲方止。气的石猴呀呀大叫。对安逸道了声歉,向着众猴道:“列位呵,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们才说有本事进得来,出得去,不伤身体者,就拜他为王。我如今进来又出去,出去又进来,各位现在合该如何?”

众猴听说,互相看看。即拱伏无违,一个个序齿排班。跪倒在地,朝上礼拜,口称“千岁大王”。自此,石猿高登王位,将“石”字儿隐了,遂称美猴王。

正是:

三阳交泰产群生,仙石胞含日月精。借卵化猴完大道,假他名姓配丹成。

内观不识因无相,外合明知作有形。历代人人皆属此,称王称圣任纵横。

安逸看着美猴称王,拱手道贺:“恭喜,恭喜!”

美猴王学的甚快,也是把身子一立,攥着两只手放在身前摇晃,口中笑嘻嘻道:“同喜,同喜,多亏了贫道你啊!”

“……”尼玛,我可不叫贫道!

安逸跟美猴王略做解释,美猴王一听即明,连连讪笑,口说道:“失礼,失礼,原来是道长!”

这时候,群猴中有一声道:“大王,这世间称王的都有山头,有洞府,不如我们就住在这水帘洞里,刮风有处躲,下雨好存身。霜雪全无惧,雷声永不闻。也省得受那老天爷的闲气!”

美猴王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此处乃是道长的居所,我等本是后到,怎可抢他先来的?此事万万不可!”

“……”又是这句!要说先来后到,你补天之时就落在这里了啊!这他妈不是寒碜人嘛!

安逸心里面犹如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

而这时候,那群猴中又有个道:“大王也忒的不爽利,放着这么一个好的地界不住,没有一个能给我们安眠稳睡,各享成家之所,我们为何要拜你为王?”

“就是!就是!”

“大王忒不爽利!”

“不拜了,不拜了!”

众猴吱吱乱叫,气的美猴王三尸神暴跳,哇呀呀骂道:“好一群没脸没皮的!……”

安逸这时道:“美猴王不必气愤,此地贫道早已说过,并非有主之地。既然它们要求,那便送与你便是,就当是贫道祝hè你开府之喜了!”说完,他心里却是流泪。

要不是美猴王三番五次说什么没脸没皮,他才不这么痛快的拱手让出呢。

不过虽然如此,安逸可也毫不客气,刻意用了一个“送”字,把美猴王感动地那是稀里哗啦地。

呃……感激涕零!

美猴王感激的对着安逸道了声谢,对着群猴噼里啪啦数落了半天,然后有一老猴出来,提议分封君臣佐使,最后,美猴王也算彻底立了山头当了家。

一切安排妥当,美猴王找到安逸道:“道长,这里你虽然送了俺,但俺可不敢就这么占下。俺已经吩咐了小的,就给你找一处好地界,打扫干净,日后你与俺们住在一起,俺是大大王,你就是二大王怎样?”

安逸心说谁稀罕!不过当想到日后悟空拜师祖菩提,他还想要跟着,现在自然是把关系维持的越好越好,故就笑着同意下来。

不得不说,住在一群猴子里其实是一件很考验人的事情。那一个个猴子不是吱哇乱叫,就是上蹿下跳,根本没个安宁。

安逸只坚持了两天,就干脆搬了出去。

美猴王自然是一再挽留,最后更是训斥一众猴头,不让它们打扰安逸。但安逸相信狗改得了吃屎也不相信猴改得了不闹,所以完全不听它那一套。毅然决然的,从水帘洞中搬到了美猴王原来本体石头所在的那个地方。

那可是一个好地方,集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早已不下于任何一处洞天福地,跟水帘洞中也有得一比。

美猴王这时候也知dào

了安逸喜静,当下不再阻拦。但安逸“二大王”的头衔,却一直还给他挂着。

自此以后,美猴王领一群猿猴、猕猴、马猴等。朝游花果山。暮宿水帘洞。时不时的,到山顶与安逸攀谈一番,竟也渐渐学会了人语,行走坐卧皆有人态。

安逸则是勤修巫力,蕴养剑胎,偶尔也会下得山顶,去水帘洞中食些猴儿们摘的瓜果蔬菜,日子颇具逍遥。

正是:

春采百花为饮食。夏寻诸果作生涯。

秋收芋栗延时节,冬觅黄精度岁华。

如此过了十数年,美猴王享乐天真,却在一日,与群猴喜宴之间,忽然忧恼,堕下泪来。

众猴慌忙罗拜道:“大王何为烦恼?”

美猴王道:“我虽在欢喜之时,却有一点儿远虑,实在是让人忧愁。”

众猴笑道:“大王好不知足呢!我们日日欢会,在仙山福地。古洞神洲,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又不伏人王拘束,自由自在,实在是无量之福,哪里还有什么远虑近忧?”

美猴王却道:“今日虽不归人王法律,不惧禽兽威服。但,将来年老血衰,暗中有阎王老子管着,一旦身亡,可不就是白白在这世上走得一遭?”

原来按书中美猴王能想到这一点还需yào

二三百年,可现在却有安逸在此。平日里它与安逸攀谈,比原著中早明白了许多事物,所以才早了这么些年,就有些贵生恶死,有了长生之念。

这一点是安逸没想到的,他不知dào

自己的蝴蝶翅膀会这么大,此时的他,还在山顶之上磨练即将成型的灵剑呢!

而在这水帘洞中,众猴闻听美猴王之言,也不由的面露悲戚。却没想到,忽然一个白眉老猴从中跳出,吱吱叫道:“大王若是这般远虑,真所谓道心开发也!吾活的年久,以前曾去人类世界转过。听闻在这世间之内,惟有三等名色,不伏阎王老子所管。”

美猴王大喜问道:“你知哪三等人?”

那白眉老猿猴道:“这三等人,分别是佛、仙与神圣三者,躲过轮回,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

美猴王急忙问道:“这三者都在哪里居住?”

“远的在阎浮世界,古洞仙山。”老猿猴不紧不慢道。

美猴王急的抓耳挠腮,紧忙道:“怎么?还有近的?快快与我道来!”

那老猿猴直了直身体道:“我在人类世界中得知,一切仙佛皆由僧道修成,而我们的二大王……他可就是一个道士!”

“啊!”美猴王喜得大叫一声,凌空翻了一个筋斗,落下来却怪道:“你这老猴,怎的不早说!”

老猴道:“之前大王不说,我也不知从何说起……”

可美猴王哪里有心思听它解释,在说完话后,就急匆匆出了水帘洞,一路纵身跳跃,来至山顶。

这时候安逸正在打坐,体内五行剑胎终于有了几分火候,安逸运转秘法,调动五行剑元力,在五脏五胎之中流淌转换,将五颗颜色各异的剑胎蕴养的愈加锋锐,隐隐似有剑鸣之声。

美猴王上得此处,见此虽心中急迫,但由于之前就受过安逸叮嘱,他打坐之时不得打扰。是以它只是左蹦右跳,抓耳挠腮,但终归是未敢上前。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当天地间被夜色侵袭,美猴王更显不耐,一会儿蹲在大石上,下一刻就窜到了树顶,亦或者紧贴到安逸跟前,心中琢磨:就只是打扰一下,安逸他应该不在意吧?

而就在这时。

忽然!五色剑光从安逸体内冲天而起,直射苍穹。“铮”的一声,犹如龙啸破空,天地间一片明亮!

整个花果山,都被震得霎时间沸腾。

美猴王也吓了一大跳,翻身向后跃出十几丈,却依然被那剑qì

锋芒刺的浑身阵痛,就好像利刃临身,可它明明离剑光这么远!

无边的威压,从五道剑光中蓬勃而出。

花果山上无数生灵原本还是喊声连连,但在这一刻,都被压的发不出声来。

更甚至,全部都跪倒在地!

只有美猴王一人,顶着威压,浑身颤抖的站在天地之间,牙关紧咬,看向安逸的双眼中,惊骇,又带着无穷的热切。

傲骨凛然!(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提前出海

剑光消散,异象隐退,天地间一片静谧!

美猴王“噗通”一声,瘫坐在地,额间隐隐见汗。

但看向安逸的目光中,热切依然不减。

安逸双眸紧闭,此时正在内视五脏。

只见五脏中原本的剑qì

元胎,此时已经皆成剑型,每柄发出不一样的光芒。

心属火,剑成赤红,里面充满着暴虐的剑qì

,如烈焰滔滔,欲要毁灭世间的一切;肾属水,剑身一片漆黑幽墨,里面如有河水流淌,刚柔并济;肝属木,剑身翠绿……肺属金,剑身金白……脾属土,剑身黄色……

每一柄剑都代表着各自五行的特性,如金的锋锐,土的厚重,火的暴虐……

五种灵剑一成型,安逸只觉得五脏的坚韧程度瞬间上升了不知几个等级。就连身体,也随着五行灵剑相互转换剑qì

,使强度缓缓增加。

而这个时候,他体内的巫力竟也不甘寂寞,随着剑qì

轮转,加强着他的肉体。使得速度更快了一层。

不一会儿。

五行灵剑彻底稳固,光芒收敛,泄去了刚成剑光的不稳之势。相互间剑qì

的转换,也回归平稳。紧随其后,安逸体内涌动的巫力,也渐渐平息。

当一切尘埃落定,安逸猛地睁开双眼。

五色剑光,从中爆射而出!

锋利如刀,虽瞬间隐匿,但却依然刺的对面美猴王双眼一痛,险些落下泪来。

它看着安逸,根本顾不上双眼的不适。顿身一窜。瞬间跃到安逸身前。口中道:“好你个安逸,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不行,不行!从今往后,我定要随你学习本领!”

安逸刚刚睁眼,猛听到美猴王这么一说,不禁心道:坏了!

他可不想传授孙悟空法术,毕竟若是出了偏差,那孙悟空学不到七十二变不说。他也就很可能无缘见到菩提了。

会一会菩提,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定下来的第一个目标。

安逸沉吟片刻,看着满眼热切的美猴王,推脱道:“不是我不答yīng

,而是我教不了你!”

“休得扯谎!”美猴王不信道:“就你刚刚那五道剑光,野兽惊乱,满山沸腾,俺也不求你别的,你只需yào

随便传我两手,能得长生便好!”

“……”随便传两手就能得长生?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安逸无语半晌。解释道:“别看我之前剑光厉害,但此却并非真zhèng

长生之法。修liàn

虽可延年益寿,但却得不到真zhèng

超脱。即便能修的斩神灭佛,到最后也可能化为灰灰。而且,此法乃是吸收五行之气,可你却先天不入五行,不分阴阳,根本修liàn

不得!”

美猴王闻言,狐疑的看了看安逸,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这十年来它与安逸亦师亦友,完全把安逸当做兄长看待,根本不相信安逸会骗他。是以,它蔫头耷拉脑袋,颇为落魄道:“那我岂不是没个希望,最终都要受那阎王管制?”满身浓浓的颓废气质。

安逸看着,都差点心头一软改口答yīng

下来。

不过,真的就只是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因为安逸刚刚并没有说谎,五行凝剑诀真的不适合美猴王。而且,安逸认真想了一下,蓦然发xiàn

,貌似自己身上真的没有适合美猴王修liàn

的功法。

大道通明录或许适合,但现在他却忘了个干净。

而巫族功法,却只适合巫族修liàn



安逸也不知dào

自己为何能够修liàn

,或许是因为那颗被他取名为混沌珠的灰色圆珠,亦或许是祖巫残留的力量改变了他的体质,更或许是因为他大道通明录的特殊性,但无论哪一种,他之前就拿杨霖做过实验,那套巫族的动作,在杨霖身上没有半分效果。

更何况,安逸实在不确定这个世界会不会蛋疼的出现巫族。更不知dào

若是出现了,那巫族又会是什么处境。

若巫族处境堪忧,那这个功法拿出来给孙悟空这个主角般的存zài

修liàn

,那完全是给他、给孙悟空都带来麻烦。

所以他都是偷偷修liàn

,很少使用。

孙悟空这个主角,恐怕不可能偷偷修liàn



至于说《血神真经》之流,难免糟蹋了孙悟空这世间罕见的体质。虽然还有一本半吊子《如意册》,但想到孙悟空最终要拜菩提老祖为师,他决定还是不拿出来现眼了。

安逸心中转过诸般念头,最后拍了拍美猴王肩膀道:“你也不必灰心,你身为混世四猴,本来就具有大气运,日后定然能够访得名师,得证长生!”

美猴王听了有些迟疑道:“你说真的?我以后真有机会长生不老?”

安逸重重的点了点头,颇给人一种信任感。

美猴王见了,心生欢喜道:“我就知dào

……这样!我明日就告辞下山,云游海角,远涉天涯,务必访仙、佛、神圣三者,学一个不老长生之术,常躲过地府阎君之难!”

安逸眉心一跳,心中咆哮道:这特么不对啊!不是“何期有三五百载”吗?怎么刚刚十几年就动了出去访道的念头!呃……好吧,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它现在就去访道,剧情会不会再次发生改变?到最后会不会越变越大,就像之前的几个世界?那就根本没了知dào

剧情的优势了好不好!

“你确定你不要再想想?要知dào

你现在还年轻,根本不用这么急着修liàn

长生,我觉得你还可以再玩一二百年的……”安逸非常善意的尝试着劝说美猴王。

美猴王白了他一眼,说:“修liàn

难道不是越早越好?”安逸瞬间无语。美猴王又道:“事就如此定下,俺明日就走。至于此间孩儿们,还要劳烦道长照料!”

安逸一听。赶紧摇头。

他才不愿意照顾猴子。更何况这次美猴王出去。虽然比原著早了两百年,但美猴王与菩提老祖的缘分摆在那里,很难说会不会提前遇到。

所以,他是一定要跟着的!

安逸心念急转,灵光一闪,道:“此举大为不妥!你若出去,不知要走多少万里路程,而且又要漂洋过海。这一路上危险太多,我放心不下,倒不如由我跟着,也能保护你!”

美猴王听了心下感激,他虽然是个傲骨凛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却不是个傻子。知dào

这世间有许许多多的危险,尤其是在见过安逸的剑光之后。心想:若是自己还未寻得名师,就遇见这样的人把自己宰了,那岂不是冤枉死?所以,对于安逸的提议。他随口推脱了几声,在安逸说出“我也想拜个名师”后。就也答yīng

下来。

次日,美猴王召集群猴,将自己与安逸外出访道的决定说了出来。

众猴听闻,鼓掌称扬,纷纷道:“善哉,善哉!我等这就越岭登山,广寻些果品,为大王二王大设筵宴送行。”众猴说罢,纷纷跳跃着离开。

采仙桃、摘异果、刨山药、抃黄精。

至午时,众猴捧着各味山珍,芝兰香蕙,瑶草奇花,返回到水帘洞中,摆开石凳石桌,排列仙酒仙肴。

众猴尊安逸、美猴王上座,余者皆按年岁排在下边,一个个轮流上前奉酒、奉花、奉果,痛饮了一日,午夜方停。

又次一日,美猴王早起,吩咐道:“小的们,替我们折些枯松,编作筏子,取个竹竿作篙,收拾些果品之类,我与你们二大王将去也。”

“是,大大王!”众猴们依言行事。

不久后,筏子做好,美猴王与安逸登筏,尽lì

撑开,飘飘荡荡,径向大海波中。

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美猴王心中豪情万丈:“待我日后修liàn

有成,一定要把这天下各地都转上一转,开一开眼界!”话语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而相比起他来,安逸的想法就没这么简单了。

安逸对于《西游记》十分熟悉,他知dào

原著中孙悟空此去运气十分好,好到“自登木筏之后,连日东南风紧,将他送到西北岸前,乃是南赡部洲地界!”要知dào

东胜神州距离南瞻部洲整整隔了一个东海!

孙悟空是主角没错,运气好也说得过去。但这运气究竟好到什么程度才能一场大风就吹得它直接到了南瞻部洲?

“不仅仅如此,孙悟空在南瞻部洲寻道无果后,又到西海,飘过西海去西牛贺洲之时,也是一路顺风。若说是运气,这运气得是何等的卧槽!也太逆天了点吧!”安逸心念转动,忍不住又把目光放在了阴谋西游之上。

如果把西游看成是一个阴谋,那美猴王出海拜师也是众人算计的一种,这自然会有人暗中护持。只不过这西游是不是一个阴谋,那还需yào

看菩提老祖是谁。

若菩提老祖若是如来,那西游妥妥的是阴谋无疑。可即使菩提老祖不是如来,也不能否定西游是不是众人合力下的一盘大棋。

毕竟西游路上,太多神仙、菩萨的坐骑,也忒令人怀疑了。

安逸坐在筏子上,看着一旁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美猴王,不禁心下叹了口气,暗道:单纯的人真好!

没错,就是单纯。整部西游记之中,也只有孙悟空一个单纯的。不论是成仙与否,大闹天宫与否,孙悟空都是一个单纯的人。甚至大闹天宫,也是因为他的单纯。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却被如来佛压在五指山下,整天喂它吃铜汁铁丸,安逸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在其中参与参与捣捣乱?

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安逸想了想,还是觉得先看看有没有哪个神仙给悟空帮忙再说。

若有神仙,阴谋无疑!若无神仙……还没准是美猴王出来的太早神仙没发xiàn

呢⊙▽⊙!

……就是这么强词夺理!(未完待续……)

PS:谢曲兄……

第二百八十二章 偶遇三太子

万里无云,晴空朗朗,太阳毒辣,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就这样的天气,后羿都可以出来射日了。安逸看着天空长叹:自己之前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在海面上飘荡了二十多天。如果按照原书中,美猴王只是准bèi

了一些瓜果就启程了,那二十多天,也足可以把瓜果吃完。也就是说,原著里孙悟空不用一丝一毫的法力从东胜神州穿越东海飘到南瞻部洲最多只用了二十天。

很神奇是不是?

更神奇的这是一群猴子随意扎出来的筏子,嗯……或许花果山的猴子各个有鲁班之能也说不定,反正手艺棒棒哒!

这要是只把《西游记》当做一本书来算,无非是吴承恩吹牛逼吹过头了。

但若是演化成一个真实的世界……这里面肯定有事!

可现在二十天过去了,完全没有原著中的那股风出来。安逸有理由怀疑,那个原著中给孙悟空吹风的神仙被孙悟空这一手搞得措手不及,没有时间反应。

要知dào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而西游记中的神仙又多不靠谱,稍微打个盹,就有可能把这事错过了。

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这美猴王提前了二百多年出海,已经是变化了。就像是车轮改变了方向,那它的轨迹则会变化的愈来愈大。就像是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美猴王提前出海没有风吹或许是神仙打盹。或许是时机不对、老天爷不帮zhù

。也或许是由于安逸的加入。使美猴王的运气变得不那么好了。

这虽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但它能引起的一连串的反应,却不是人能够估量的。

安逸想到这里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就是想太多,或许……整个西游其实是很单纯的?

呵呵哒……

这时,躺在筏子上的美猴王忽然有气无力的说道:“安逸,赏口饭吃……”

“……”没错,现如今美猴王紫带的果子已经吃完。得亏安逸天书空间存了不少,不然我们的齐天大圣美猴王,很有可能就要夭折在此了!

这边安逸没有说话,直接从空间中翻出几个果子扔到美猴王面前,美猴王双眼一亮,捧在手里边吃边道:“万幸!得亏有你跟着我,不然我此时恐怕早已见了阎王。唉!谁能想到大海这么大、这么难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呵呵……”安逸只是干笑。

若不是他,这美猴王可是顺风顺水的紧呐!

美猴王并不知此节,吃过了果子。又找安逸要了几口淡水,抓耳挠腮的在筏子上坐了一会儿。又一次拿起了之前准bèi

的竹篙。撑啊~撑啊~

……没有丝毫作用!

美猴王满脸沮丧:“早知dào

海水这么深,就找个长点的了。”

“……”再长的竹篙能捅到海底?安逸十分无语。

不过他也知dào

,这还是由于美猴王现在对世界认知的局限性,才导致它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来。不游历不知天地大,不游历不知世间广。等日后美猴王见识多了,或许改不了天真烂漫的性子,但却也一定不会说出这么天真烂漫的话了。

人嘛,总会去改变的。猴也一样!

就在这时候,美猴王赌气似的把竹篙往海水中一扔,仿佛要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在下一刻,它又认命一样,蔫头耷拉脑袋,卷起尾巴把竹篙勾了回来。

……舍不得啊!

美猴王苦着个脸,刚刚把竹篙勾回接在手中。

忽然!

“哗啦啦——”一声破水,水柱冲天。

只见原本平静的海面顿生波涛。安逸他们坐下竹筏,被荡的上下摇晃,左右倾斜,美猴王一个站立不稳,险些摔倒海中。幸亏安逸在一旁见机的早,伸手将它扶住。两个人站在竹筏,一起把目光放在破水而出的一条大鱼身上。

大鱼七八米长,浑身乌黑,富有光亮,只有肚皮是银灰色的。尾巴成扇形,正在上下摆动。身体下侧有两片鳍,在拨着水,围绕着竹筏旋转。它嘴巴突出,非常尖。脸上嵌着一双乌黑、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安逸他们,显得十分可爱。

“嘤嘤~嘤嘤~”那大鱼围着竹筏一边旋转,一边发出既尖细却又不失轻柔的叫声,叫人听了,不由自主的心神舒缓。

可美猴王这时却已怒急,抖了抖浑身被打湿毛发,自觉得失了面子,气的哇呀呀怪叫道:“好你个魔怪,你是什么东西!竟胆敢拿本猴王作耍!”说着,却已经没了耐性,根本不给人家说话的机会,正好手里拿着竹篙,扬起来,劈手就冲着那大鱼的大脑袋砸去。

却不料这时安逸忽然出手,从根上把美猴王的胳膊截住。美猴王双臂用力,一阵龇牙咧嘴,却怎么也劈不下,它不禁回头怒道:“安逸,你做什么?怕了它吗!”

安逸缓缓摇头,方要开口。

正在这个时候,又是一连串的破水声传来。

“哗啦啦——”只见从海面上,密密麻麻,升起数十头与大鱼一样形状的大头鱼。它们跃出水面,随即,头又向下钻进水去。但不到几秒钟,它们又再次出现,象一个机械玩具似的跳将起来,又再次落水。就这样钻进水去,又钻出水来,密密麻麻的,几十条在这海面上,围绕着安逸他们的竹筏游动。

美猴王头皮发麻,握着竹篙的手下意识缩了缩。这一次安逸没有阻拦,任由美猴王把竹篙收回。美猴王嘴角一阵抽搐,始终碍不下面子,就那么僵持着。

好一会儿,它硬着头皮向安逸道:“我们该怎么办?”

安逸心底暗暗偷笑,心说你不是牛逼吗?怎么这时候蔫了?不过,他也知dào

这猴头性子高傲的紧,若他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美猴王恐怕拼了命,也得跳下去跟这帮鱼搏斗一场……实在不值当的!

他摇了摇头,面向美猴王,指着群鱼笑道:“猴子,你大可不必担心,它们其实并没有恶意。”

美猴王心说有没有恶意你怎么知dào

?它们都把咱们围起来了,这如果还没有恶意?那什么才叫有恶意?想着,它看向安逸的眼中,露出一股浓浓的:你特么是在逗我?的意思。

安逸勾了勾嘴角,笑着解释道:“这群鱼,其实名为海豚,可以说是‘海上救生员’。若遇到孤独的旅者或遇难的船只,它们会义无反顾的,将人驮至安全的地方。所以,所有出海的船只,最喜欢的便是有这群鱼儿相伴。那样即使遇到危险,也可以提升两成生还的可能……”

就在安逸煞有介事的对着美猴王做科普工作的时候,忽然!一声轻笑,在空中蓦然出现,语气微嘲。

嗤——

“真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靠着一个筏子,就妄想横渡大海的人。更让某想不到的是,其中一个竟还会有这等见识。呵呵……那位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随着这话音刚落,一个白衣人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筏子之上。

美猴王浑身毛发炸立,龇了龇牙,眼中有凶光闪过,就要向着白衣人扑去。

它生平最讨厌瞧不起他的人了。

自尊?自傲?自卑?

安逸按住美猴王的肩膀,安抚下它的情绪,轻轻说了几句,就把目光看向对面的白衣人。

早已在第一只海豚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xiàn

有人隐在空中。只不过,他不愿打草惊蛇,所以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现在白衣人既然出现,他也并没有急着答话,只是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美猴王与安逸亦师亦友,视安逸为兄长亲人,是以在安逸的安抚下,也冷静下来,但,在看向白衣人的目光中,依然满是不善。

面对两个人的目光,白衣人的表现却很是平静。

他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容貌俊俏,英气逼人,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息,嘴角处,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安逸眼中有神光闪过,却是注意到,这白衣人的身体四周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水汽。而且,白衣人本身给人的感觉,与这茫茫大海、十分相容。

安逸想了想,双手抱拳,试探着问道:“不知来者何人?与龙族又有什么关系?”

白衣人眼中讶色一闪,上下打量了安逸片刻,才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凡间道士,眼界倒也不凡!”他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意,道:“不错,孤乃西海龙君三太子便是!”

安逸心头一跳,暗道:怎么会是他!

西海龙王三太子,其名曰敖烈,在日后,便是唐僧座下的白龙马!虽出场不多,但也是西游途中重yào

的一员!

安逸万万没想到,这么早就会碰到小白龙。

再者说,西海龙太子,跑东海来做什么?

安逸心头疑惑,而就在这时,原本围绕在木筏子四周的那些个海豚,随着三太子敖烈的到来,表现的更加活跃。

它们忽而出现在木筏的左面,忽而,又绕道去右面;忽而成群,忽而一条跟着一条,仿佛是在游戏,在追逐作乐。忽而又猛然跳起,飞向空中,划成一道弧线;然后,又一条接着一条地,没入水中,溅起了朵朵浪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敖烈小白龙

哗啦啦——

浪花飞溅!

安逸从沉思中惊醒,抬头望向对面敖烈,稽手笑道:“原来是敖烈太子,贫道安逸,有缘一晤,幸会,幸会!”

美猴王龇牙咧嘴,抓耳挠腮,有些不耐。

敖烈看了两人一眼,再次笑道:“你们还没回答我、为何要以一个木筏渡海呢!”

呃——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美猴王之所以敢这么做完全是无知者无畏,而安逸,则是觉得原著中就那么写了,下意识的也没意识到不对,然后——就这么简简单单被吴承恩坑了!

不过安逸会这么老老实实的回答吗?显然不会!

只听他清了清嗓子,高深莫测道:“嗯……正所谓:逆水行舟用力撑,一篙松劲退千层;古云此道足可矣,

吾辈更应近一程。这海中泛筏,就如道之险阻。求道之人,以身作筏,方能临登彼岸。无论资质如何,皆不重yào

。故真zhèng

修道之士,皆非嫌弃自身之人。身可作筏,筏亦如身。我等坐筏求道,无论江河湖海,皆以此为乘。非智愚也,实乃心性之坚矣!”没错,就是这样!安逸感觉自己都特么快相信了!

可敖烈却不听他胡说八道瞎扯蛋。

嘴角抽搐的看了安逸一眼,敖烈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今天他也算长见识了,头一次见人能胡说八道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人间凡人嘴里说的什么来着?臭不要脸!没错,就是臭不要脸!做个船都能跟修道扯到一起,而且还老神在在。像个先生教导学生似的对自己这么说。简直就是臭不要脸中的典范!

凭你一个凡人。跟本龙扯修道?笑话!

敖烈自然是不知dào

身怀修为。

其一是安逸法力的特殊性,再加上被“封印”了,其二就是巫力与法力不同,隐蔽性更强,再加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自然也感受不到。所以对于安逸的话,说他嗤之以鼻都有点说轻了。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敖烈本性纯良。心思灵动,又颇通人情世故,是以并不想让安逸下不来台,满脸“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万没想道长竟有如此感悟、道行,小龙差一点误会了道长,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要不要这么给面子!

安逸轻咳了一声,受不了了,干脆转移话题道:“还没问三太子此从何来?至东海是否有什么要事?相逢即是有缘。若三太子有什么用的到贫道的地方,大可以说一声。”

“咳咳……小龙就在这先谢过道长了。”敖烈实在是被安逸的无耻打败了。心说就您这渡东海都敢用木筏子的奇葩行为,谁会用你帮忙?谁敢用你帮忙?别人可没有你这么不靠谱又加不怕死的!

这时候美猴王忽然插话道:“你们俩有完没完,再说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走出东海!”

敖烈心中失笑,暗道:就凭你们这种走法,十年百年怕也难以走出东海,还需yào

在乎这一会儿功夫?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一人一猴颇为有趣,道士虽然满嘴胡言,但更显得与人亲近;而那猴儿会说人言,虽然性子急躁了些,但更显本性。如今自己来东海之事已经办完,倒不如帮zhù

一下他们,也免得他们在这东海遇难,叫世间少上两个趣儿人!

敖烈想到这里,面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一掸长袍,洒然问道:“两位可有需yào

小龙帮zhù

的地方?”这一番表现里微微透着些许傲意,但这也难怪,毕竟他乃龙宫太子,若是让他给别人帮忙还要求着别人,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可这话落到美猴王里就不一样了,他也是个骨子里透着高傲的性子,一听敖烈的话,再加上看到敖烈的动作,只感觉一股子“快来求我啊”的意思扑面而来,气的它直接跳脚,但却又被安逸按了回去。

“这东海不下千万里之遥,若仅凭咱俩这木筏,恐怕十年百年也走不处去。走不出去,则无缘拜师。你暂且先忍上一忍,等日后学成本领,再放任你这傲世的性子也不迟。”

安逸直接用他心通将这段话传入美猴王的心底,等它老实后,对着敖烈道:“如此就有劳三太子了,东海之遥甚宽甚广,还希望太子借我们一阵东风……”

安逸他并不是不会飞,而是不能驾云。巫族的飞行只有单人版的,不像云彩,坐多少人都可以。若是用巫族的方式飞行,安逸虽然可以带着美猴王,但是只能抱着……抱着……

麻蛋!谁能有兴趣抱着一个有人类思维的猴子!而且猴子还是只公的!!!

安逸根本不敢想象那种十分有魔性的场面,才一直在木筏子上跟美猴王一起耗着。

左右也饿不死……就当旅游了!

不过现在有了敖烈这个明显很好说话的人,当然就不同了。安逸想要插手西游,而敖烈就是西游大军中的一员,早晚都要与他接触,不如这时就搞出点交情。

而敖烈也确实很好说话,他本来就有心帮安逸他们一把,此时听到安逸一说,当即点头答yīng



只听得他一声清啸,原本在木筏四周的海豚尽皆散去,而后,从他脚下升起一团祥云,邀请安逸、美猴王上去之后,就架着云气向南瞻部洲飞去。

安逸不是没想过直接让敖烈带着去西牛贺洲,而是他不敢提。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去哪里完全是按照美猴王的意愿。

天知dào

他插手太多会不会一个蝴蝶翅膀把菩提老祖扇没了。

要知dào

剧情现在已经因他产生了变化了。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无限的弱化自己的存zài

感,争取做到不干扰美猴王的选择。

而原本美猴王的选择。就是南瞻部洲……

这一次可以说是时来运转。一人一猴乘着一条龙架的云不出几日就到了西北岸前。正是南赡部洲地界。安逸对敖烈道谢连连。

敖烈人虽然倨傲,但那不过是龙之本性,其心确实良善非凡,并不以为此举乃是施恩,对于安逸的道谢自是推脱,之后,问安逸两人再无请求,这才驾着云告辞离去。

“若不是他太看不起人。俺到可以与他交个朋友。”美猴王看着敖烈的背影小声道。

安逸失笑道:“这可并非他看不起人,要知dào

他在修士中已属于上等之人了,若不然,凭你我这样,有哪个修士会好心专门送咱们一程?你所谓的他太倨傲,其实不过是你实力太低而已。”

美猴王闻言攥了攥拳,道:“待我习成技艺,定然不再教任何人看不起我!”

安逸心头一跳,暗道:难不成“齐天大圣”就是这么来的?想了想,暗觉应该没多大关系。他开始注意起身遭环境。

这里紧靠海边,远处有一个渔村。而海边有人捕鱼、打雁、诞蛤、淘盐。安逸他们的所在,托敖烈之福,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并没有引起那群人的慌乱。

美猴王心性跳脱,见得那么多人,早就把之前的“严肃”忘得干净。心中想着:“这些人与安逸都是一个模样,定是他的同族。他在花果山时与我族猴儿们相处的不错,按照他所说的礼节,我也应当前去打个招呼才是。”就从远地窜出,跳着跑向海边人群。

那些人见一个猴子前来,本就有些惊奇,但不料美猴王竟然口吐人言,学着安逸所说的人类礼节,道:“诸位乡亲,俺是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请问这里是什么地界?”

这一下人群中可似炸了锅了,忙扔掉手中家伙,口喊着:“妖怪,妖怪吃人啦!”急匆匆四面奔逃,叫美猴王瞬间愣住。

安逸这时候故yì

晚了一步,慢悠悠来到美猴王身前,拍了拍他道:“别多心,世人无知,只知妖怪,不知猴王,你日后少在人前说话,自然不会引起这等场面。”

“可是他们凭什么这样对俺?”美猴王心情十分不好。

安逸道:“无他,无知、畏惧也。他们惧你如猛虎,不过是怕你吃他们。”

“我几时说过要吃他们?”美猴王恨恨道。

安逸微微摇头,道:“你是不曾说过,但他们可以想当然啊……这个世上,总会有那么一批自以为是的‘聪明人’,习惯用自己那并不高明的见知揣度别人,还自以为‘以己度人’非常高明,殊不知万物有别,以己观人不过管中窥豹……”

他们说着,向南瞻部洲深处走去。

美猴王特意跑到村子里偷了几件衣服,要安逸指导他穿上,摇摇摆摆,不伦不类,这才心满yì

足的再次踏上路程。

这南瞻部洲与中国历史十分相似,这时候正处在秦始皇统一六合之际,四处喊杀声起,征战连连。两个人穿州过府,换国易邦。美猴王一心想访问佛仙神圣之道,觅个长生不老之方。但见世人都是为名为利、残杀暴虐之徒,全无一个为身命长生者,不禁疑惑纷纷。问及安逸,安逸唱诗词二首:

其一曰:

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

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

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

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

其二曰:

玉殿琼楼,金锁银钩,总不如、山谷清幽。蒲团纸帐,瓦钵磁瓯,却不知春、不知夏、不知秋。

万事俱休,名利都勾。高官骏马,永绝追求。溪山作伴,云月为传。但乐清闲、乐自在、乐优游。

美猴王听罢,愁其一,乐其二,心中修道之念更坚。(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却说美猴王参访仙道,于南瞻部洲串州府,游小县,易邦国。见世人皆都为名为利、残杀暴虐,不禁问道安逸。安逸赋诗两首,前者取自西游记,后者来历不明,但两诗之中颇具仙意,叫美猴王心中求道之念更坚,如此走走转转,不觉间八九年余。

某一日,两人忽行至西洋大海,美猴王道:“安逸,你我参访仙道,把这南瞻部洲转了个大半,却依然无缘得遇。不如我们再去海外,想那海外必有神仙,我们再来做个筏吧!”

安逸心知肚明,那菩提老祖多半就在西牛贺洲,当下自无不允,两人自此再次踏足海上行程。

这一次却没有了小白龙相助,二者在西海上漂泊数载,其间也曾遇见过巡海夜叉,问及小白龙所在,却各个冷言冷语,不信两个“凡人”竟与太子有交情。但好在没有出手,两相也能保持平安无事。

如此寒来暑往,不知几个春秋。直至西牛贺洲地界。一人一猴持篙试水,偶得浅水,便弃了筏子,纵身跳上岸去。

此世界之中,四大部洲,众生善恶,穿戴习俗,各方不一。

东胜神洲乃是道门天下,敬天礼地,心爽气平,世间凡修士皆道。南瞻部洲佛道共存,但两者力量却都有所收敛,是以僧道皆少,导致贪淫乐祸,多杀多孽,成了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才致使美猴王寻找数年都觅不到一个真zhèng

超脱者。而北巨芦洲无佛无道,皆被各方妖魔、远古蛮族占据,各个喜好杀生。性拙情疏。搞得是乌烟瘴气。搞得佛道都不能渗透。至于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正是佛教的大本营。

这一踏上岸来,安逸一身道袍颇为引人注意,又加上美猴王身着人衣。举止皆异,引得过路僧俗,无不驻足。

更有甚者,对安逸目光不善,多是佛教中人。

如此一来,美猴王不厌其烦,自此少涉城市,多访深山,如此又不知数年。

忽一日,见一座高山秀丽。林麓幽深。两人皆不怕狼虫,不惧虎豹。早已养成逢山即入的习惯,当下并不迟疑,漫步而入。

只见此山中满是奇花瑞草,修竹乔松。有幽鸟啼声近,有源泉响溜清。安逸、美猴王见此,各自心道:此处峦头龙脉好,必有高人隐姓名!

两人行走间,忽闻得林深之处有人言语,相互对视一眼,侧耳而听,只听原来是男子歌唱之声,歌声悠扬,词曲不俗,渺渺茫茫,道道玄玄,歌曰: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安逸霎时间一愣,紧接着便是大喜!

这篇词牌再熟悉不过,正是美猴王拜师菩提老祖之前所遇的那个樵夫所唱!

这时候美猴王早已等不急,先安逸一步跳纵过去,仔细一看,一个樵夫,在那里举斧砍柴,它紧忙近前叫道:“老神仙,弟子起手!”

那樵汉放下斧子,转身答礼道:“切莫乱叫!我拙汉衣食不全,怎敢当‘神仙’二字?”

美猴王道:“你不是神仙,如何说出神仙的话来?”

樵夫道:“我说什么神仙话?”

猴王道:“我才来至林边,只听的你说:‘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黄庭》乃道德真言,非神仙而何?”

樵夫笑道:“实不瞒你说,这个词名做《满庭芳》,乃一神仙教我的。那神仙与我舍下相邻。他见我家事劳苦,日常烦恼,教我遇烦恼时,即把这词儿念念,一则散心,二则解困,我刚才有些劳乏,故此念念,却不想被你听了,还生误会……”

樵夫与美猴王一问一答,语速极快,及至安逸来前,已经说到一半,但那樵夫从头至尾的表现,却依然被安逸尽收眼底。

那樵夫见一大猴子口吐人言前来问话,却不惊不乱,依然保持话语条理清晰的与美猴王问答……简直是太不正常了!

安逸心中疑虑重重,上下打量那樵夫,但看他打扮亦是非常:头上戴箬笠,乃是新笋初脱之箨。身上穿布衣,乃是木绵拈就之纱。腰间系环绦,乃是老蚕口吐之丝。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槎就之爽。虽然件件皆似农家装扮,但却别有了一番神仙滋味!

这樵夫……恐怕来历并不简单啊!

再联想到来时路上并无村镇,安逸越加肯定了这个猜想。

这时猴美猴王依然在与樵夫谈话,听樵夫说完,好奇问道:“你家既与神仙相邻,何不从他修行?学得个不老之方,却不是好?”

那樵夫扫了安逸一眼,才说道:“我一生命苦,自幼蒙父母养育至八九岁,才知人事,可不幸父丧,母亲居孀。再无兄弟姊妹。只我一人,没奈何,早晚侍奉,劈柴砍樵,自炊自造,只是安排些茶饭,供养老母,所以却不能修行。”

美猴王喜道:“据你说起来,乃是一个行孝的君子,向后必有好处。但望你指与我那神仙住处,却好拜访去也。”

那樵夫道:“不远,不远。此山叫做灵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那洞中有一个神仙,称名须菩提祖师。那祖师出去的徒弟,也不计其数,见今还有三四十人从他修行。你顺那条小路儿,向南行七八里远近,即是他家了。”

安逸向着樵夫手指处望去。只见幽林秘境。小径红稀。却不期他刚刚转头之后。那樵夫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上下打量他一遍后,竟露出又惊又喜之色。

美猴王却在这时用手扯住樵夫道:“老兄,你便同我去去,若还得了好处,决不忘你指引之恩。”

安逸闻声回头。

那樵夫眼中光芒早已敛尽,面色不耐道:“你这汉子,甚不通变。我方才这般与你说了。你还不省得?假若我与你去了,却不误了我的生意?老母何人奉养?我要砍柴,尔等自去,自去!”说完就再次拿起斧头,伐木劈柴。

美猴王见此,讪讪一笑,拱拱手告辞,回过身对安逸龇龇牙,拉着他就向樵夫所指的路径行去。

安逸虽然好奇这樵夫身份,但此时见须菩提才是正题。若错过了此时。不知那须菩提还会不会见。而且,他也只怀疑樵夫是菩提老祖之人。所以就任由美猴王拉着,找上路径,走出深林。

却不知,等得他们走后,这樵夫手上乌光一闪,斧头消失,愣愣看着他们离去之方半晌,脸上表情似惊非惊,似喜非喜,好一会儿,却毅然转身,腾空跃起,向着反方向飞去。

他既没有驾云,又没有御物,更没使遁光。就那么直直的,向着西北方的天空,飞了很远,很远。只是在路过北海之时,遇见一条小白龙。稍作停顿。

再说安逸,并不知去后之事,只由美猴王拉着,走出深林,又过一山坡,约有七八里远后,果然望见一座洞府。

两人挺身观看,只见那: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这边奇花布锦,那边瑶草喷香。门外石崖突兀青苔润,桥旁悬壁高张翠藓长。只是中间那洞门紧闭,静悄悄杳无人迹。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余光瞥见崖头立一石碑,仔细观看,只见那碑约有三丈余高,八尺余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正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美猴王十分欢喜道:“此间人果是朴实,果有此山此洞!安逸,我等且去叫门如何?”

安逸此时心情也十分不错,闻言刚要欣然点头。却不料,那美猴王这时近“仙”情怯,却又换了主意,一把拉住他道:“不急,不急,我这有些饿了,先摘点果子吃去。”正好这里就有松树,美猴王说完之后,一跃跳上松枝梢头,摘松子吃了顽耍,赖着时间。

安逸见此时已经到了地界,倒也不急催促。

而此时,就在那洞天之中,须菩提端坐瑶台。

这洞天里面另是一片小天地,天高地阔,艳阳当头,下有高大松柏林立,另有仙鹤青鸟飞舞鸣叫。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在正中心处,瑶台之上,那菩提祖师相貌苍老,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一顶道冠结成发髻,与素色道袍交相辉映,恍然九天仙人。其目光炯炯,仿佛飘渺苍天高不可攀,令人敬畏,又如同苍茫大地纯厚温和,教人敬仰。

而在瑶台之下,共有三五十个小仙集坐,菩提老祖此时正讲着大道,只见那: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妙演三乘教,精微万法全。慢摇麈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说一会道,讲一会禅,三家配合本如然。开明一字皈诚理,指引无生了性玄。

下面众仙喜得眉花眼笑,各有所得。可忽然,菩提祖师却猛地闭口不言。

有仙问道:“祖师讲道时间已过邪?”其余一众纷纷摇头,他们听道都已忘了时间,具不知是否如此,一个个望着祖师。

祖师笑道:“尔等无须猜疑,此次讲道未满百年,不过我曾答yīng

一人,要替他教导一位弟子,此时那弟子已经来至门外,虽然早些……嗯?”菩提老祖忽然眉毛一皱,面色微变。

下面众弟子大惊,他们何曾见过祖师这等模样,一个个心中猜疑不定。

高台上,菩提老祖闭目片刻,心中推算,可再次睁眼,里面依然有疑虑之色,沉吟道:“那猴头本就是一麻烦,牵连甚广,若非与‘他’早有承诺,贫道也不会拦下这个麻烦。可与那猴头同来之人……罢!罢!罢!”一连三声,菩提祖师吩咐一旁仙童道:“去将门外二人接来,路上莫多交谈,亦不可怠慢,速去速回,切莫乱攀交情!”

仙童心中惊疑不定,什么人需yào

祖师如此谨慎对待?却只躬身领命。

“是!”

匆匆向外行去。(未完待续……)

PS:谢曲兄……

第二百八十五章 祖师身份

却说仙童奉祖师之命,快步走出,少顷间,来至洞府门前,“吱呀”将石门打开,见得外面是一人一猴,心中虽然讶异,但却谨记祖师吩咐,不敢多问,直接道:“两位可是来求道之人?我家祖师方才讲道,忽然停顿,教我出来开门,说:‘外面有两个求道之人,可接待接待。’想必就是你们了?”

安逸闻声而动,抬眼望去,只见洞门之前,仙童七八岁年纪,却生的丰姿英伟,象貌清奇,比寻常俗子不同。

他如今虽失了法力,但却眼力还在,只一眼,就看出这仙童身上玄光缭绕,修为不凡,起码有真仙三味,当下暗自心惊。

美猴王却没这许多见识。原本它还赖在树上,此时见仙童出来,又说的客气,美猴王心中万分欣喜,扑的一下跳下树,上前躬身道:“是我,是我们。我们都是个访道学仙的弟子!”

仙童点头道:“祖师命我请你二人进去。”说完,就将身子一侧,做出个请的姿势。

美猴王整衣端肃,招呼安逸。两人随童子径入洞天,见里面别有天地,各自惊奇。仙童果遵祖师之言,一路上少有交谈,基本是问一句答一句。安逸两人亦显谨慎,一直跟着仙童走至瑶台之下,终于见到了菩提祖师!细细观察,正是那:

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

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

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安逸看着菩提祖师。心中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西游记》中对菩提祖师的描述诗。不由得心下沉吟,更添疑惑。

像这种诗一般都与本人的修行体系、出身来历暗暗相合,但这菩提祖师的出场诗却十分有意思。其中“大觉金仙没垢姿”自然是指道体玄妙,而紧接着下一句“西方妙相祖菩提”却直指佛家,尤其是那个“祖”字,更加惹人遐思。而之后的“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中更乱,“不生不灭”指佛、“万万慈”指佛。“全气全神”指道、“三三行”指道。至于之后两句亦是佛道混搭,可以看出,这菩提祖师是佛、道同修,而且两者之间十分平衡。

不仅如此,之后第二回中菩提祖师讲道,说他是:“说一会道,讲一会禅,三家配合本如然。开明一字皈诚理,指引无生了性玄。”其中三家配合,自然是指的“儒、释、道”三教合一。

可究竟哪一个人能够抛开门户之见致使三教合一呢?

王阳明!

咳咳……这个不算。应该是太上老君才是!

王阳明虽然是集三教之大成者,但他可不是神仙。纵观整个《西游记》中。也只有太上老君符合三教大成。

首先就是《西游记》中提到了太上老君“化胡为佛”,而在佛教传说中,亦言“李老聃死后生于天竺为佛也。”。

太上老君从哪来的?“自混饨开辟,累世化身而来。”。“累世化身”,就是经常“下界投胎”。这证明太上先化身老子李耳,后化胡为佛,也很有可能。而且再加上“孔子曾师老子”,这证明太上老君对儒家也十分了解。

但当这一切矛头全指向太上老君之后,安逸却又发xiàn

了不妥之处。

首当其冲,就是以太上老君之尊,为何要孙悟空不许说出师承?!

按照书上说,孙悟空与同门卖弄法术,菩提祖师大怒,逐他下山,之后,原文是:

“悟空领罪:‘上告尊师我也离家有二十年矣,虽是回顾旧日儿孙,但念师父厚恩未报,不敢去。’祖师道:‘那里什么恩义?你只不惹祸不牵带我就罢了!’悟空见没奈何,只得拜辞,与众相别。祖师道:‘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悟空道:‘决不敢提起师父一字,只说是我自家会的便罢。’。”

这里面透出来的意思,分明是害pà

孙悟空惹祸牵连他。

想以太上老君的身份之高贵,还需yào

怕这点牵连?

更何况,若是太上老君,这“菩提祖师”就是一个化名而已,谁能猜得到是他?

就算能猜得到,但都能猜到“菩提祖师”就是他了,还不能猜到孙悟空是他教导的吗?

欲盖弥彰不是神仙所屑为之。

这个道理放在谁身上都一样。

太上老君、如来,没有哪个是傻子。欲盖弥彰到这种地步,他们还要不要一点脸了?

所以这菩提祖师,或许就是菩提祖师!并不是其他人装扮的。

但这菩提祖师究竟什么来历?为什么有这么高的法力道行?为什么能够三教合一?以他的修为究竟还有什么让他惧怕的?太上老君?如来?菩提祖师恐怕与他们也差不了多少吧!而且,孙悟空也并没有得罪如来,如果非要说是的话,除非……这西游就是个阴谋!

即使不是阴谋,也是众仙佛合下的一盘大棋!

如此才能解释了,菩提祖师为何收了悟空,但最终却又把悟空“逐出师门”的原因。

这完全是儒教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思想。

菩提祖师知dào

孙悟空代表什么,也知dào

孙悟空的性格(骄傲、无拘无束),甚至知dào

孙悟空将来会闯下怎样的弥天大祸,但他还是传授给孙悟空通天的本领,这说明菩提祖师对绝对的自由也是向往的,但这也正是他的痛苦之处。

虽然向往,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在一个巨大的时代背景之下,一个本领再高的人也只能是一个悲剧,只能表示服从。

再联想到古代小说家所写书中一般都有暗喻,就连《金瓶梅》都以潘金莲之奸死、李瓶儿之孽死、庞春梅之淫死,暗喻失节妇人不得好死。又借西门庆以描画世间之大净,应伯爵以描绘世间之小丑,诸淫妇以描画世之丑婆、净婆,等等等等,无不令人读之汗下,生畏惧之心,引以为戒。足以看出,这《西游记》中亦有暗喻。

而菩提祖师之举,或许就是吴承恩在暗寓一个时代的悲哀,一个时代的无奈。

菩提祖师隐居在西牛贺洲,对身为弱者的普通民众,他传道授徒,布施百姓,正是兼济天下的表现;对身为强者的诸天仙佛,他不愿“同流合污”,而是默默无闻,这就是独善其身的具体体现。

这样一来,既能够解释他三教合一,以“佛教的名字,道家的气质打扮,儒家的行事思想”处世,也能够解释他为何赶孙悟空离开。

因为漫天仙佛在谋划着什么,而他一人之力无法抵挡,却又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所以才选择“独善其身”。

菩提祖师不让孙悟空说出自己,不是因为他软弱,而是因为他睿智。如果他允许孙悟空拿自己撑腰,以孙悟空的性格,必然会更加天不怕、地不怕。不让孙悟空说出自己来,既成全了孙悟空,又成全了自己。

成全孙悟空在于、不让孙悟空连累自己、以至于背上毁师灭祖的不仁不义之名;成全自己、则在于让自己继xù

远离俗世、长隐于这灵台方寸山中。

可漫天神佛又在谋划着什么?西游究竟有什么阴谋?真的仅仅是佛教东传吗?

安逸在见到菩提祖师的这一刹那,脑海中,思路瞬间清晰!所有的疑惑都涌上心头,又纷纷有了解答,但,却又形成了新的疑惑,继xù

困扰着他。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人的念头可以比光速还快,更何况安逸并非常人。所有的疑惑升起、解答、再到升起,不过仅仅只是一个愣神之间。虽然看似漫长,但这时候三人不过刚刚走到瑶台之下。仙童对着菩提祖师一礼,就重新侧立祖师身旁,菩提祖师却并没有看他,而是第一时间,就把视线投在了安逸两人身上,更准确的说,是安逸一个人的身上。

眼中隐隐蕴含玄光,似乎想要将安逸看透。

但这时,美猴王早有所动。扑地一下拜倒在瑶台之下,磕头如捣蒜般道:“师父,师父,弟子拜见师父!”

菩提祖师眼中玄光敛去,面色不变,向猴王道:“我几时成了你的师父?莫要乱拜,且说个乡贯姓名明白!”

美猴王依然跪在地上,抬起头道:“弟子乃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人氏。”

菩提祖师眉头一皱道:“赶出去!如此撒诈捣虚之徒,那里能修什么道果!”

美猴王心里一慌,不住磕头道:“弟子是老实之言,决无虚诈。”

那菩提祖师道:“你既老实,怎么说东胜神洲?那去处到我这里,隔东西两重大海,一座南赡部洲,如何就得到此?”

美猴王叩头道:“弟子飘洋过海,登界游方,有十数个年头,方才访到此处……”

安逸看着两人一问一答,果与原著一般无二,心神微动。他没有磕头拜师之念,所以面色不变,只是静静等待。两只眼,则开始打量起了这个洞天福地。(未完待续……)

PS:感谢醉眼千峰顶打赏……

第二百八十六章 问答

洞天福地是道教仙境的一部分,是与“主世界”间相连的各个小天地,里面多以名山为主景,或兼有山水。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就是菩提祖师以莫大法力开创的一处洞天,此举虽比开天容易,但最少却需yào

准圣之修为。

准圣者,大罗金仙之后,混元大罗金仙之前。

菩提祖师所开创的这处洞府日月齐全,万物齐聚,很明显不是准圣就能够做到的。

安逸四下张望,见这里松柏苍竹林立,仙鹤青鸟合鸣;也有深阁琼楼,也有珠宫贝阙,一片浮游仙境,不由心生赞叹。可还待细看,然这时美猴王与菩提祖师的对话已经进行到最经典那一桥段,他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回来,饶有兴致的仔细倾听。

只见那菩提祖师一甩拂尘,声音平和,淡淡说道:“既是逐渐行来的,倒也不曾撒谎。也罢!既要拜师,你姓什么?”

那美猴王道:“我无性。人若骂我我也不恼,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陪个礼儿就罢了,一生无性。”

“不是这个性。你父母原来姓什么?”

“我也无父母。”

“既无父母,想是树上生的?”

“我虽不是树上生,却是石里长的。我只记得花果山上有一块仙石,其年石破,我便生也。”

“这等说,却是个天地生成的……”菩提祖师说到这竟然顿住,忽地把视线转移到安逸身上,开口问道:“汝既随他同来。想必早已熟识。为何不给他取个姓名?”

安逸心中一讶。不明白怎么转到自己身上了,但他面色如常,打了个道稽道:“回祖师,从来起名姓者父母,起表字者师父。我与美猴王平辈相交,却是不敢僭越,是以一直称他猴王美号。”

美猴王也道:“正是,正是!在入南瞻部洲之时。弟子就要他给取个名字,不过他极力推脱,非要我拜了师父,由师父来取,如今幸见恩师,还望师父赐名!”

菩提祖师点了点头,面上分不清喜恶,却没有理会美猴王,继xù

向安逸问道:“汝与他同来,又为何事?”

安逸看了眼美猴王。回过头来道:“一则保护他不受伤害,二则。则是有些疑惑想与祖师请教,还望祖师解惑。”

菩提祖师心中微动,却是摇了摇头道:“此事一会儿再说。”转过头看向美猴王,祖师道:“你既是天地生成,让我起名,那且起来走走,教我看看。”

美猴王不明所以,但依然纵身跳起,拐呀拐的走了两遍。

菩提祖师点头道:“不错,你身躯虽是鄙陋,却像个食松果的猢狲。我与你就身上取个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个兽旁,乃是个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教你姓‘狲’倒好。狲字去了兽旁,乃是个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就教你姓‘孙’罢!”

美猴王听说,心头大喜,凌空翻了个筋斗,抓耳挠腮嘿嘿直笑,不一会儿,才复又跪下,朝上叩首道:“好,好,好!今日方知姓也。万望师父慈悲,既然有姓,再乞赐个名字吧,却好做呼唤!”

“我门中有十二个字,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分派起名,到你乃第十辈之小徒,正当‘悟’字。就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好么?”

美猴王喜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孙悟空也!”

正是: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

安逸看着,也不知该替他是喜是忧,见他高兴的忘乎所以,心中一叹,暗道:如今起名孙悟空,八百年后,只怕真的要“悟空”了。却也上前恭贺。

“恭喜,恭喜!”

“我有名字了,我叫孙悟空了!”

美猴王初得姓名,正心情大好,又得安逸祝hè,大叫一声,竟一下跳上了安逸的肩膀,给他的脑袋上抓起了虱子。

“……”

菩提祖师这时道:“如今悟空的事情已经解决,就来说说你把。”看着安逸说道:“你有什么疑问,现在大可提出。”

安逸把悟空从脑袋上拽下来,扔到一边,狠狠瞪了它一眼,对祖师道:“敢问菩提祖师,这天地之间,究竟谁道行最深,法力最大?”

菩提祖师一怔,好一会儿,低声道:“如果不算他……或许只有女娲娘娘、老君、原始……”说到这,他忽然闭嘴。

安逸心头一跳,他本想问的其实还是菩提祖师的来历、跟脚,但这种事情,想来菩提祖师不会轻易回答。而且,由于之前他已经想通了菩提祖师就是菩提祖师,不是任何人变化而成,并又推测出菩提祖师赶悟空出山的目的,实在是为了两人都好,他就已经对菩提祖师的身份不再那么迫切的想知dào

了。但既然已经来了,自然是要旁敲侧击一下。但他没想到仅仅是一个问题,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那菩提祖师口中的“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还会在老君、原始、女娲之上?难道是鸿钧吗?可这里又不是洪荒小说,怎么可能会有鸿钧!就算是《封神演义》中,鸿钧都会对女娲敬重三分,那“他”究竟会是什么人?

安逸心中疑惑,隐隐觉得搞清楚那个“他”是谁十分重yào

,便抬头问道:“不知菩提祖师口中的‘他’是何方神圣?道行修为又到了何等地步?”

菩提老祖目光一闪,道:“你不知dào

么?”

“什么?难道我应该知dào

?”安逸感觉自己更迷惑了,苦笑道:“还望祖师莫要打哑谜,晚辈愚钝。请祖师实言告知!”

那菩提面色微动。又忽然平静。漠然道:“既然不知,那就还不该你知晓。”

……卧槽!这就完了?

安逸想吐菩提一脸,尼玛没事掉什么胃口!话说一半留一半会死人的好不好!什么叫不知dào

就不该知晓?你不告sù

我我怎么知dào

!难道你说了会死吗?

他面色十分不好,勉强道:“希望祖师能够明言,晚辈在这里先行谢过。”

“你还是莫要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菩提声音十分平淡。

安逸抬着头,想从菩提祖师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可惜。菩提脸上真的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表情,他嘴角一抽,道:“既然如此,那贫道不再勉强。”得,连晚辈也不自称了。

他就是这么小气!

菩提祖师对此却毫不在意,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安逸心头微晒,看着他道:“祖师道法高强,佛法深厚。本非无名之人,但不知。为何贫道却从未听过?”这就有些咄咄逼人的质问了。

安逸说完也是心中忐忑,真怕菩提老祖翻脸。但不料,菩提面色依然不动,平静的看着他,声音中不起波澜:“贫道自得道来一直隐居,不涉俗事,门下弟子亦是低调行事,料想世间少有记载。道友没有听过也是正常。”

道友?安逸干笑一声,却是不敢厚着脸皮答yīng



他看了看四周,之前听菩提祖师讲道的弟子还没有退下,具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目光中多是惊疑不定,但身上气息缥缈,一个个都是得证仙道之人,对于菩提祖师的话,他表示十分怀疑。

这么多弟子,怎能没有一个人前显圣者?

安逸回转目光,继xù

放在菩提身上,却不敢追问太急,想了想,道:“祖师淡泊名利,又教的一群好弟子,贫道也是佩服得紧。但我观悟空身上,迷雾重重,因果纠缠,怕是难得平静,难道祖师就不怕招惹祸端?若是清心寡欲、远避世俗,祖师何苦为自己作这个茧,就不怕日后将自己套进去?”

菩提脸色一凝,紧接着又归为平淡:“道友多虑了,一只猴头,能有什么麻烦?”说的就跟真的一样,顿了顿,他又道:“若真如道友所说,道友又何苦跟在他的身边?”

“呵呵……”

打死安逸也不信这菩提祖师真的不知dào

孙悟空的事,在菩提脸上凝视几秒,他深吸一口气,道:“祖师既然不愿多说,贫道依然不会多问,只不过,贫道心中疑虑太多,但求祖师莫要事事隐瞒。悟空之事暂且不提,请问祖师是何时得道?”

菩提依然未答,注视着他,道:“你为何就认为我应该会回答你?”

安逸瞬间愣住,是啊,为什么菩提祖师就要回答自己?貌似自打进了这里以来,自己表现的确实有些过了,说咄咄逼人或许还差点,但完全不是两人还不熟时所应该表现出来的状态。

可这是为什么?

他心中惊疑,看着菩提,蓦然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不知为何,却又如同雾里看花,望之不透。

菩提这时候终于有了变化,站起身来,一扫拂尘,凝视着安逸道:“是否已经有所明悟?”

有特么个屁啊!安逸心中大吼。

但菩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时间,轻轻叹气,道:“你我之间却有一段因果,但却不在你我本身。若你真的想知dào

什么……我且问你,你身上功法从何而来?由谁传授?”

安逸瞬间愣住,功法?什么功法?是巫族炼体术,还是大道通明录?

可菩提老祖似乎根本不需yào

他回答,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若你能够回答出来,贫道也会知无不言,只可惜……”

可惜什么,菩提老祖并没有说出,一挥衣袖,安逸就感觉一股法力传来,根本来不及躲避,四周天地如被牵引,一阵波动过后,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菩提老祖看着空地沉默良久,低声叹道:“猴头身上的麻烦,我还有办法置身事外,但你已经被‘他’看上……”悄然一叹,他抬起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孙悟空在内,都恍若不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四方云动

一阵天旋地转,场景变幻,安逸再睁开眼时,早已不在洞中,四下里林海茫茫,杳无人迹,不知是在何处。

他心中惊疑不定,既是因为菩提挥手间就让自己毫无反抗的到得此处,又是因为菩提所问的功法来源。

菩提这一次展示的手段分明表示他在空间一道的感悟超于常人,只是不知dào

眼下是否还在西牛贺州,若是不在,不论是南北哪个部州,都无不证明着菩提的强dà



而如此强dà

的菩提,是否已经看出了什么?

为何他会问自己功法的来源?

安逸站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

不论是大道通明录还是巫族炼体术,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功法,而且两者都十分隐秘,很难令人探查出来。如果菩提问的是巫族炼体术还好点,只证明这个世界或许有巫族的存zài

,而且与他关系不小,而若是问的大道通明录……那菩提究竟是谁?或者说……菩提口中忌惮的那个“他”是谁?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着某种关系?

安逸只觉眼前迷雾重重,但不论是哪一篇功法,似乎都欲要让自己陷入某个漩涡里面。

莫名的,一种危机感从他心底升起。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声呜咽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杜鹃啼血,伤心欲绝,让人闻之落泪,就仿佛被感染一般。

安逸心中一惊,瞬间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放眼四顾。只见四周林海茫茫。乱山无数。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影。

那这哭声究竟从何处传来?

他神情变得凝重,收敛情绪,足尖一点,瞬间,从地面腾空而起,踏上云头。

从上往下望去,只见层峦尽染,满山落叶飘黄。不远处,一座座连绵起伏的高山上,搭着一条巍峨高耸的万里长城!

悲痛的哭声,就是从长城的那面传来。

安逸已知此地是南瞻部洲,除此之外,别处再无可能出现长城,可依然让他忍不住一惊。

南瞻部洲的历史与地球重叠并且发展到了秦朝没错,但在他离去之前,这万里长城还未曾修建。而且,之前他距长城最少也有万米之遥。如何会听到长城后的哭声?

安逸心中想着,瞬间隐藏身形。向着长城飞去。

来到长城之上,放眼往后面望去,只见山脚有一绝色妇人匍匐在地,那悲痛的哭声,正是从她的口中传出。

在她的旁边,亦有不少妇人,每人怀抱一叠冬衣鞋帽,面上亦是落泪。

一群面黄肌瘦的男子,上到四十四下到十二三,一个个风霜满面,弯着腰,弓着背,眼中含有暗黄色浑浊的泪珠,被一群官兵包围着,看向不远处以绝色妇人为首的那群老妇,想要上前,却又惧于官兵手中的长枪、短鞭,一个个犹犹豫豫,满脸都是恐慌。

为首的官兵四十来岁,身高体壮,满脸横肉,看向那群妇人的眼中满是挣扎,最后神色一狠,对着手下兵卒吼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那些妇人拖走!”

那些兵卒眼中亦有挣扎,但不敢抗命,一个个沉声答yīng

,踌躇的向着妇人接近。

“呜呜~”那妇人的哭声不断,声音低沉沙哑,里面似乎蕴含了一种莫名的力量。

兵卒刚走到她们身前,正待动手,忽然,哭声加大,天地间莫名的一颤。

一股悲凉的气息降临,笼罩在场上所有人的心头。

安逸收拢情绪,心如止水,看着下面的场景,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传说。

“轰隆!”这刹那,天昏地暗,似有雷霆降落!

所有人瞬间惊醒,那官兵的头领猛的抬头,看着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却乌云密布的天空,面色煞白,眼中透出恐惧。

“快!快!快杀了她,别让她哭了!她是妖怪!”头领指着老妇群中那个绝色少妇,对着手下兵卒惊恐的喊道。

但可惜,那群兵卒亦是胆寒,一个个期期艾艾不敢前进,更有的甚至退后一步,两腿发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忽然,狂风大做,卷起一根根枯草!

安逸眯着眼看去,头一次仔细打量起了那个哭泣妇人。

只见她肌肤白嫩,体态婀娜,面比花娇,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年龄,一滴滴泪珠弹粉,从她的面庞滑落,留下两条凄婉的湿痕,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她一直放声痛哭,对于四周的变化毫不在意。

任凭狂风大作,卷起漫天尘埃,她依然怀抱一叠棉衣,跪坐在冰冷的风中,那身影单薄,衣衫烈烈,被风吹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更显娇柔。

恨声垂泪,怨气冲天,乌云翻涌。

安逸看到,她眼中回忆,有幸福,有凄婉,有哀绝,有怨恨,更有生死相随的——决然!

蓦地!她低下头,声音停顿,看着怀中的棉衣,嘴角向上一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风声渐息。

四周的兵卒对视一眼,拿起手中武器,再次悄悄靠近那柔弱的身影。

“小心!”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那妇人恍若不闻,一直低着头,看着怀中崭新的衣物,泪珠暗垂,满眼朦胧。

一杆长枪,缓缓举起,正对着她的后心。

兵卒手握着长枪,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双手用力,狠狠地向那妇人刺去。

“呜——”狂风呼啸,哭声再起!

那兵卒浑身一颤,骇的双手无力,顿觉一松,那长枪直直的掉落地面。

咔嚓,碎石飞溅,正好打到兵卒的眼上,他“啊”的一声痛呼,捂着眼踉跄后退。

妇人依然低头抽泣。泣声愈大。震鬼惊神!

一股莫名的力量。不知不觉围绕在妇人的四周,将她的哭声,越传越远。

上抵苍穹,下达九幽……

三十三天之上,一名神人睁眼,望着下界,将目光定在妇人之上。

须臾,神人起立。身影瞬息消失。

……

凌霄殿内,玉帝面色一动,双眼有玄光闪过。

太白金星立在一旁,躬身问道:“陛下……”

话未说完,一只手,停在他的面前,将话声阻止。

玉帝望着下界,面无表情:“无需去管,‘她’已经去了……”

太白金星神情一凛,偷眼打量玉帝。眼中复杂,再无言语。

……

北俱卢洲。俱是苦寒之地,一片白雪山中,荒凉寂寂,耸立着一座苍茫大殿。

似从远古而来,历经百万载,依然存zài

,透着一股威压苍穹的气势。

大殿中,空无一物,只有两个老人。

他们白发苍苍,身若枯木,了无声息。但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玄奥暗藏,摄人心魄。

忽然,其中一人道:“二哥,我们是否该……”一开口,那声音前所未有的苍老。

另一人缓缓摇头,抬起手,颤颤巍巍,指向虚空:“‘她’已去,你我不必多此一举……”声音渐弱,似乎老而无力。

良久,他声音再起,带着一丝叹息:“叫‘他’来吧……”

声音再寂,一点幽光,从老人指尖升起,穿破虚空。

一座不知名的山中,一只猕猴,猛然抬头。

……

九幽地府,同时抬起头的,还有一只异兽。

它具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于一身。整体看去,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貌似麒麟龙又是、状如忠犬更豺狼,一只独角,通天彻地似有灵;两条立耳,察前知后有神通。

在它的旁边,盘坐一尊菩萨,身放无上光明。

口中诵念,经文缭绕,梵声阵阵:“……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

那异兽刚一动,梵声顿止,菩萨微微低头,蓦然问道:“世间又有何事?”

异兽道:“大劫将至,风云变幻,应劫之人皆欲入世。”

菩萨眉心一皱,似有无限慈悲,悄然叹道:“为何如此早?”

异兽摇首道:“不知为何,天地嘈杂,菩萨自算。”

菩萨闭目良久,声音低沉:“如何能算,有人搅乱天机啊……”

……

南瞻部洲,一座寺院,梵声阵阵下,一个和尚猛然睁眼。

他年不过十五六,面如满月,笑若桃花,样貌俊美,肌肤白皙,分明男生女相。

可就在这一睁眼的刹那,在他眼中,仿佛有红尘滚滚,有爱恨情仇,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和尚。

忽然,他把手伸入怀中,从里面,缓缓抽出一柄戒刀。

刀光闪闪,暗藏锋利。

小和尚拿在手中,面上露出一抹慈悲的笑意。

带着这抹笑意,小和尚推门出去。

外面正有一个僧人路过,小和尚微笑上前,似要攀谈,但手中戒刀,却于不知不觉中刺入僧人的胸膛。

从始至终,小和尚笑意不减。

那难以抑制的慈悲下,似乎杀人是一种功德。

一个时辰后,寺院中再无任何声音。

地面上,伏尸一片,鲜血潺潺,墙角、门前,尽皆满目疮痍,哀飒肃杀。

可就是在那肃杀之下,却不知为何,又隐隐透着一股佛门独有的宁静祥和,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一起,不仅没有给人十分怪异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一切本该就是这样。

一条血迹,点点滴滴,通向远方,小和尚的身影,再无觅处。(未完待续……)

PS:谢曲兄……下一章稍后……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安逸版孟姜女哭长城

“轰隆隆!”响声雷动,惊天震地!

天上风云变幻,地面上,一声声的呜咽,飘摇传遍百里,一股股莫名的力量蕴藏其中,震动了那万里长城。

在安逸惊疑的目光下,大地震颤,刚建好不知几月的长城,以哭泣妇人为始点,轰隆隆,向着两旁倒塌。

乱石翻飞,尘埃漫天,可妇人身边,却十分宁静。

仿佛有一种力量在保护着她,所有的所有,都进不到她身周三尺以内,但她身边的兵卒、妇人、劳力,却不包括在内。

惨呼声,在此时响起。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连滚带爬的向远处奔去,但却依然有那跑得慢的,躲避不及,葬身在滚落的巨石之下。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妇人再无关系。

她就像遗世的佳人,孤零零跪在长城之前,螓首低垂,咽声抽泣,恍惚与一切都隔离。

安逸看到这里若还不知那女人是谁上一世就算白活了。如此的时间,如此的地点,如此的场景,恐怕除了“孟姜女哭长城”这段妇孺皆知的传说也再没别的了。

但这孟姜女究竟什么身份?如何声音中竟有这种威力?是感天动地?还是孟姜女她本身中自有的力量?

安逸心中疑惑,仔细的观察。发xiàn

这声音中蕴含的力量冥冥寂寂,仿佛与法则相似,但却又有着一丝丝的不同。

他好奇心大起,一动不动的隐在空中观察,心中也开始思索起了孟姜女的来历。

按照地球上的传说。这孟姜女是江苏松江府孟家庄人士。

在孟家庄中。有一老汉善种葫芦。于某一年。孟老汉所种的葫芦竟有一棵伸到了邻居姜家的院子里。孟、姜两家非常交好。于是便相约秋后结了葫芦,就一家一半。

到了秋天,葫芦腾上果然结了一个大葫芦,孟、姜两家非常高兴,把葫芦摘下来准bèi

分享。

就在这时,忽听葫芦里传出一阵阵小孩的哭声,两家人非常奇怪,便用刀把葫芦切开。一看,有个小女孩端坐在葫芦中,粉妆玉砌,十分可爱,姜家人就抢着打算收养。

可孟老汉无儿无女,自然据理力争,死不放手,之后两家争执起来,吵的不可开交。到后来,只好请村里的长者来断。

长者分明是个搅屎棍。心说帮谁也不好,帮了这家得罪那家。不如我就做个和稀泥的,干脆把小女娃让两家合养。

可能是孟老汉送了礼,长者爷爷十分公道的以“孟老汉无儿无女”的理由让小女娃住在孟家,但也得带上姜姓,所以就取名为了孟姜女。

日子一天天过去,孟姜女一天天长大,终于在某一个发情的春天……发春的晴天?咳咳……总之是在一个晴空朗朗的春天,孟姜女终于长大成人,时常唱歌跳舞,纳衣织布,偶尔也做一些古代小娘子都爱做的事——拿着团扇在后花园扑蝶!

扑啊扑,扑啊扑,终于,天赐良缘,扇子一下掉在水中。孟姜女很是开心,兴冲冲在捞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边有动静,猛回头一看,一个玉树临风的大帅哥站在树下,说:“金莲啊~我是西门大官人!”孟姜女“哎呦”一声,千娇百媚道:“官人你可算来了,奴奴等的衣服都开了~”

咳咳……尼玛好像画风不对!

安逸赶紧止住了乱跳的思维,深吸一口气,继xù

回想:

那个年轻人名叫范喜良,又说是范杞梁,本姑苏人氏,自幼读书,满腹文章。因为秦始皇修筑长城,到处抓壮丁,三丁抽一,五丁抽二,黎民百姓怨声载道。范大帅哥心说老子读书人怎么能干那个,就急忙乔装改扮逃了出来。因饥渴难耐,才到园中歇息,不想却惊动了孟姜女。

而孟姜女呢,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见范大帅哥知书秉礼,忠厚老实,尤其是长得帅,便直接芳心暗许。

孟老汉对范大帅哥也很同情,便留他住了下来,然后孟姜女与范大帅哥两情相悦,干柴烈火,在某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咳咳!私通没私通安逸不知dào

,反正小两口没过几天就直接结婚了。

那孟家庄有一无赖,平时喜欢拈花惹草,无所事事,喜欢孟姜女的美貌,多次上门求亲,孟老汉坚辞不允,他便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后来听说了范喜良之事,便偷偷地到官府去告了密,带着官兵来抓人。

在之后自然是范大帅哥被抓了壮丁,虽然他一点也不壮,但依然被带着去做盖长城这个伟大革mìng

事业去了。

转眼秋去冬来,姜女想丈夫修长城,天寒地冻,无衣御寒,便日夜赶着缝制棉衣,屁颠屁颠给范大帅哥送了去。

没成想,范大帅哥身体忒虚,没日没夜的那啥之下,直接劳累致死,被人直接埋在长城里筑墙了。

孟姜女越想越悲,心说自己千里寻夫送寒衣,尽历千难万险,到头来连丈夫的尸骨都找不到,这特么不是埋汰人么……咳咳,想的什么先不管,反正她哭了,而且是昼夜痛哭,不饮不食,如啼血杜鹃,望月子规。

这一哭感天动地,白云为之停步,百鸟为之噤声。

直哭了是多长时间来着?反正伴随轰隆隆一阵山响后,飞沙走石,长城直接崩倒了八百里。

按说这也正常,毕竟人肉不可能比山石结实,只不过八百里就有点扯了。

这事直接惊动了秦始皇,秦始皇大怒,下令把孟姜女抓去。可等孟姜女被抓,秦始皇一见,嘿!这娘们长得够带劲,直接处死可惜了,不如收入后宫好好玩玩。

孟姜女也不是善茬,当场答yīng

,说:“要跟你滚床单也不是不可以,但就一样,你得应我三件事。这第一件,是要造长桥一座,十里长,十里阔;第二件,要十里方山给范大帅哥造坟墩;第三件,则要秦始皇披麻戴孝到范大帅哥坟前亲自祭奠。”

秦始皇当时精虫上脑脑袋抽筋,反正稀里糊涂答yīng

了,长桥坟墩已全都造好后,直接身穿麻衣,排驾起行,过长城上长桥,过了长桥又到坟前祭奠。

祭毕,秦始皇便要孟姜女给他暖被窝,孟姜女却出尔反尔,说:“滚你个老王八蛋,哪有娘给儿子暖被窝的。你今天披麻戴孝,也算是我跟范大帅哥的儿子了,赶紧叫声娘亲来听听。”

当时具体情节咱也不知dào

,是不是这么说的也不一定,反正当时秦始皇气的够呛,逆血上涌差点得了脑血栓。

孟姜女一看,得,今天以后都甭想得好,反正认个皇帝儿子也够本了,老娘再赚个贞节牌坊吧!然后就转身跳入了大海……大江?大河?小河沟子?

甭管跳到哪吧,反正孟姜女是直接溺水而亡,死后尸体上浮,呼啦啦分解,化成上万条白光闪闪,银亮无暇的银鱼。嗯,就是银鱼,不是淫鱼。人家这是贞洁、高尚的象征……反正还挺好吃的!

安逸吧唧吧唧嘴,似乎是在回味这美人化成的淫鱼呃银鱼的滋味,之后就思考起了眼下这种情况与传说的关系。

按理说这孟姜女如果真的是从葫芦里面钻出来的,那她不是神仙转世就是妖怪之女,如此一来,哭声中带一点能够影响天地之力的力量也说的过去。

可那力量也太大点了吧?凭安逸现在的修为想要让风云集聚、天地色变,拼老命也只能做到与孟姜女相当。但这孟姜女就只是哭一哭,还让不让人活了?

而且安逸还发xiàn

,这孟姜女身上没有任何不对的气息,甭管妖气、神气、葫芦气,反正是一个都没有,干干净净就像篇白纸一样,纯纯的人气,没有丝毫不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有什么自己不知dào

的隐秘,还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安逸心中想着,探头探脑四下乱看,什么也都没有发xiàn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是暗中的人比自己修为高,就是暗中根本没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下面那个小娘子搞出来的。

这一阵思索打量已经过了好一会儿,那孟姜女这时好像也被长城倒塌的威势吓住了,膛目结舌,一时间忘了说话。

天空中云消风散,安逸看着孟姜女的表情,心知即使孟姜女真的本身不凡,那她本人也不知dào

自己的特异之处。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跑掉的兵卒又带来了一队人马,是从后方营地赶来。

为首一员千户威风凛凛,大手一挥,叫一帮子又惊又怕的手下向孟姜女围去,而他自己,则摇摇的躲在后面——若有什么不测,赶紧逃跑才是正理。

剩下的几百兵卒虽然害pà

,但上司的命令不得不听,再加上身边人多,心想只要比别人跑的快点,那妖女估计也打不到自己身上,这才期期艾艾向前围去。

孟姜女这时已从悲痛中清醒了些许,看着渐渐走进的兵卒,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一丝惧怕,而最后,则变为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然。

双眼一闭,心早已追随范杞梁而去。

安逸看到这一切,沉吟片刻,本来这事他不想管的,但谁让他闲呢?而且还好奇孟姜女的身份。故想了想后,就露出身形,从空中缓缓降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二女

“啊!”一声惊呼,在人群中荡开,所有兵卒都不禁脚下一顿,浑身紧绷,瞬间扭头望向开口之人,却见他长矛掉地,双手捂嘴,就跟受了精一样。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天空之上缓缓落下一个道人身影,青衫落拓,潇洒不羁,披散的头发略显张扬,两只眼漆黑深邃,隐隐摄人心魄。

“是神仙!”所有兵卒一齐失声,手中兵器具都滑落,随着一阵乒乒乓乓、叮铃咣铛的响动,安逸飘然落地。

那些兵卒瞬间反应过来,双腿一弯,齐刷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说:“神仙饶命,神仙饶命!”也不知dào

究竟让安逸饶他什么命。

反正跪地磕头就对了!所以兵卒无不这样想到。

安逸也感觉挺无语的,扫了他们一眼,就把视线放在了孟姜女的身上。

这时候孟姜女也在看着他,眼中有震惊,有疑惑,但最后却全部化为了惊喜。

她并未起身,直接以头抢地,砰砰砰磕头道:“请神仙救救良人罢!”

“良人”安逸还是懂得,在古代夫谓妻曰拙荆,又曰内子;妻称夫曰藁砧,又曰良人。眼下这“良人”指的,当然是范杞梁范大帅哥。

不过他虽然在古代呆的时间并不短,但对于什么良人、内子之类,听着有些不习惯。

对于他来说,当然还是从小听到大的“老公”听着比较顺耳,只不过一想到“老公”这个词汇在古代泛指太监,安逸觉得“良人”这个词听着也不是那么别扭了。

看了看惊喜交加满怀希望望着自己的孟姜女。安逸不留希望的打击道:“你家‘良人’肉身已毁。魂魄早入阴曹。莫说我现在法力已失,就算我法力圆满,法术通神,也无法救他活命。”

孟姜女脸色煞白,毫无一丝血色,失魂落魄低下头,喃喃道:“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安逸也不管是不是在问他,笑了笑。十分好心的回答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刷!孟姜女眼前一亮,猛地抬头,却见安逸再次摇头:“救他的办法确实是有,但却需yào

大罗金仙施展逆转阴阳之术,更要跟地府抢人,搅乱因果,此事若做,恐怕千难万难。”

孟姜女刚刚明亮的眼睛再次黯淡,不说别的,她一个凡人。从哪里找什么大罗金仙去?更何况,人家凭什么帮她!

“大……大仙!”就在这时。一个颤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这妇人摧毁长城……罪……罪该斩首……希……希望……大仙……莫要阻拦……”

安逸蓦然转头,就见原本坠在后面的那个头领竟在这时走了上来,匍匐在他的脚边,满脸的恳求。

那头领分明是被逼无奈,若此时放走了孟姜女,日后秦始皇定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反观安逸,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而且在头领心中,神仙一流大多都是行善积德的好人,所以才撞着胆子走上来。

不过他可算打错注意了,安逸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他可一直都不是一个好人来着,对于这个头领他理都没理,而是看着孟姜女道:“跟我走吧!”⊙▽⊙

“……”

在场所有人无不以震惊的眼神望着安逸,有些被红尘毒害的都在考lǜ

这位道长是不是人贩子了。不过好在孟姜女的三观还算挺正,听出来安逸这是打算救她,但眼下这妹子可算是心如死灰,连小情郎都死翘翘了,个人感觉完全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所以听安逸说完,她悲怆一笑,嗯,也别管她是怎么悲怆的笑得,反正她就是笑了,而且还挺悲怆的。就是这样!

悲怆的笑过之后,孟姜女眼角再次留下泪来,紧了紧怀中新给范情郎做的衣服,低低地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

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咱也弄不懂,在场大多数人也都是文盲,而且这时候距离秦始皇焚书坑儒也差不了大几年,反正是一帮大老粗,不然也不会当兵来。古代可没有大学生入伍的条例。不过别人不懂,但安逸懂啊!你也别管他怎么懂的,反正他就是懂了,虽然他没有上过大学,但他懂了你敢信?呃,不是,是你敢不信?

只见安逸大仙轻咳一声,十分装逼的抖了抖那一袭青衫,双手复道背后,悠悠的望着天边渐落的夕阳,就像一个绝世高手,呃……隐士高人?总之让人一看就感觉他很厉害的样子,然后叹了口气,道:“痴儿,痴儿!”颇有一些怜悯世人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他这一说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聚到了他的身上。刷刷刷!那目光有如实质……咳咳,虽然夸张了点,但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够忽视安逸的,所以这目光真的挺多的,若是一个凡人站在安逸的位置,说不得得吓得尿了裤子。要知dào

在场大多数都是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若不是被安逸这个仙人的出场方式吓住了,现在说不定就是另一种画风了。

安逸本人对于这点目光倒没有感觉不舒服,虽然人多了点,但咱是“仙人”不是?就算说是仙人十分勉强,但最起码也算个修liàn

者吧!岂能被区区几百个凡人的目光吓住?

只见他环视了一眼四周,那眼神怜悯慈悲,似乎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到最后,才再次把视线放到跪着的孟姜女的身上,声音十分平淡道:“世间情之一物,伤人害己,最是难测。不过,汝以范杞梁之感情,贫道也不会妄加评论。但汝须知,凡至情至爱者,绝不是自私自利之辈。他已魂归地府,静待轮回,但绝不会盼望汝早日随他而去。若汝真有心,莫不如寻仙求道,等日后找到他转世之身,再引他入道,如此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总好过相守一世梦幻泡影……”

安逸说完这一段话就感觉有些不对了,怎么自己现在有点忽悠人拜师的赶脚?这TM完全不符合道理啊!之前不是说过不受徒弟吗?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身,怀疑……总之怀疑一切,甚至到最后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被菩提老祖那一下弄得脑子出毛病了,但最后他不得不全部推翻,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就特么是没事闲的!

而这边孟姜女却挺上道,看着面前这位道长侃侃而谈,颇有一些仙人风范,她猛的就是眼前一亮,就跟打了激素一样,磕头如捣蒜一般:“请道长收弟子……”

话到此时,戛然而止,就跟让人掐住脖子一样。

安逸瞬间感觉到不对来着,他虽然没真心想收徒,但也没有掐住人脖子不让人把话说完的习惯。而这孟姜女绝对是被意wài

打扰,不是自愿的顿住的,并且十分有可能是被某种力量约束住了,安逸分明感觉到了空气中飘荡的那股子法力的味道,别管他怎么从法力中闻出味道来的,反正眼下这种情况十分不正常,而在场的除他之外还有谁能有这种让人说不出话的能力?他顿觉警惕,张头四望,却发xiàn

……呃,就在他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绝美少女……御姐?少妇?熟妇?风韵犹存的大妈?

安逸也不知dào

该怎么为这个女人定型了,说她是少女吧,还真有那么一丝青春飞扬的气息,但其中那母仪天下的慈祥韵味又是什么鬼?不仅如此,就连她的相貌也是少女、御姐、熟妇三个共存一体,尤其是身上的韵味,怎么看怎么都给人一种慈母的感觉,但其中隐藏的少女活泼的气息又是什么鬼?明明很矛盾的两种气质,少女慈母虽然都是女的,但这两者完全是女人的两种极端,可为什么在这女人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这尼玛究竟是什么情况!

安逸瞬间感觉不淡定了,但更令他不淡定的还是那少女……好吧,甭管她多大了,反正神仙没有一个年纪小的,就这美女的出场方式,称她为老祖都不为过。不过看在他长得漂亮再加上自己也不是个真zhèng

小青年的面子上,安逸最终还给给对面那妞灌上了“美女”这个在女人群中十分通用的称呼。

那“美女”的表情有些不好,或者说十分不好,看着安逸就跟安逸欠了她多少钱一样,两只眼审视的看了他半天,最后还是安逸先忍不住了,小声谨慎道:“那个……美女,你到底要干嘛?我记得我没惹你吧?”最后一句话才是真的,之前那句美女真的是不小心顺口说出来的!

那边的“美女”对于美女这个称呼似乎有点适应不了,好在这时候还不知dào

美女这个词究竟是什么含义,而且有个“女”字,那美女也知dào

安逸在跟他说话,当下脸色就更不好了,压着火气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啥?难道救人还特么救错了?(未完待续……)

PS:感谢papapapa打赏……嗯,这是一个好名字,我是认真的!另:下一章可能很晚……(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至于为什么,我先想想理由……)

第二百九十章 谜一般的美人

安逸看着对面的美女脸色十分不好,自己好不容易闲的没事……呃,不对,是良心发xiàn

……也不对,是……算了,总之是大发善心……终于对了!就是大发善心想要救人的时候,忽然蹦出来一个女人,甭管她长得好不好kàn

吧,就算你真的倾国倾城独一无二,但也不能阻止人家浪子回头……啊呸!是不能阻止人家大发善心救人吧?

安逸感觉有必要跟这位美女深入的探讨一下关于人性的这个十分严肃的话题,但不料人家根本都不给他这个机会,还没等他说话,就劈头盖脸喝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观你的修为,定不是无名之辈,最起码也要有个好师父!你师父是谁?难道没教你在世间行走的规矩吗?遇见事不说仔细观察,愣头愣脑就往下冲,你以为天地间就你一个神仙?就你一个好心?她哭的都引起天地色变把长城都哭塌了,你以为别人没有感觉到吗?这长城本是聚集华夏气运之物,虽然秦始皇做的太过了,这才把王朝气运败干净,很快就会完蛋,可这万里长城确实是华夏气运的聚集点,你以为就真的那么容易塌?难道你以为这天下就你一个神仙?还是你以为人族气运就这么容易散?人族气运若真的这么容易散,你以为人族现在还能是天地主角?虽然长城不能等同于人族气运,但它毕竟有一部分气运依附着,你以为这么大的事真的会没有人关注?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除了你之外其他神仙都是瞎子吗?你以为这天地之间就你一人独大,什么东西都是你能够插手管的?你以为你很厉害?你以为别人没有办法把你打死吗?你以为凭你现在的修为真的可以无所顾忌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现在只想搞清楚你是谁好不好!

安逸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你以为”给砸蒙了。甭管这姑娘是妹妹还是大姐还是大妈。她脑子难道真的没有问题?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用这种站在高处指责下属的语气真的没有问题?明明不是很熟。上来就一阵劈头盖脸的长篇大论,这难道真的没有问题?是这姑娘觉得自己修为很高还是觉得自己好欺负?亦或者是这位姑娘脑子有毛病?

安逸感觉对面那美女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不说刚刚所提出的那些问题,就说这女子口气重那丝对晚辈责怪是几个意思?难道我们很熟吗?还是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姐姐?总不能真的是亲戚吧!别说这里是西游的世界,就算是现实,那他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亲戚活着了。安逸发誓,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在法国做贵族的姥爷,而且母亲也绝对不会是什么隐世家族出身……这特么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好吧。安逸承认,自己的脑子完全被对面那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姑娘搞得一团浆糊了。按理说他若是坏了那姑娘的好事那姑娘不是该直接来拼命的吗?尼玛劈头盖脸一通说教是什么鬼!若没有坏了姑娘好事……尼玛就凭她的表现说没有得罪她这种鬼话你敢信?

安逸感觉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了:自己真的做错了吗?难道以后遇到这样地事就应该袖手旁观?不过在这之前,安逸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先搞清楚对面那脑子明显不正常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

只见他轻咳一声,算是将之前那姑娘所说的一大段话带过去,而后抱了抱拳,十分有礼貌道:“还请问这位前辈名号?”

没错,就是这么客气!不客气也没有办法啊,没听见他的称呼吗?这姑娘修为他竟然看不透,要不是因为这个……哼哼!非要召唤杨霖小色狼弓虽女干她一百零八遍!嗯,不过现在就算了。安逸他裂了裂嘴。就当自己啥都没想过。

那边美女这时候似乎也训的过瘾了,听完安逸的问话。轻轻的哼了一声,也不知dào

是对安逸的态度满不满yì

,只是拿她那十分漂亮的大眼睛斜了他一眼,说:“该你知dào

的时候你就会知dào

了。”然后就把视线转向了孟姜女。

安逸只感觉眉心一阵跳动,要不是感觉自己打不过她,他现在直接上去拼命了。什么人嘛!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玩这一手?随便蹦出来个人就是这句话,到底还能不能有点新意?难道这姑娘就不怕菩提老祖告她盗版吗?!

美女对此却视若无睹,或者说不再看安逸更恰当,两只眼盯着孟姜女,眉毛悄悄皱起,最后竟有了一种小姑娘赌气的感觉,嘴里也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安逸挑挑眉,比较好奇的问道:“怎么了?难道她有什么问题?”

美女转过头来恨恨的瞪了安逸一眼,“与你无关!”说完,她却由嫌不解气一般,咬牙切齿道:“本来事情可以非常顺利的,偏你个没事找事的胡乱插手,这下好了,被这么多凡人看见,接下来该怎么行事?”

行事?什么怎么行事?直接救走了不行?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安逸感觉现在自己是越来与不懂了,貌似西游里的人都是一些说话云山雾绕的脑抽啊,这玩意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那女子似乎也看出了安逸这种不敬的想法,张口要骂,但仿佛还没有想起来要骂些什么,最后只能噎的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其余人基本都吓傻掉了,原本还能在安逸面前说两句话的那个头领这时候也干脆哑火,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今天想要把孟姜女带走那是完全没有指望了,唯一的机会,只能期盼秦始皇心情好,能够绕他一命。

不过这可能吗?头领感觉自己不如逃跑来的痛快。天大地大,总能找到一个容身之处吧?左右自己没有家人!

这边头领刚刚拿定主意等安逸他们走了他就逃跑,那孟姜女心里也想了许多。

一会儿看看安逸,一会儿又看看美女,最后她咬了咬牙,挪动身子冲着美女拜道:“请仙子救救我家相公!”

瞧瞧人家这称呼,一个仙子,一个道长,这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嘛!

美人仙子蔑视的瞥了安逸一眼,安逸觉得这么美丽的姑娘一定不只是为了嘲讽,但那姑娘好像还真的就只是为了嘲讽他一下,从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就能看出那是一个嘲讽的表情,不过安逸还是十分有理由怀疑这个女人就是长了一张嘲讽脸的……一定是爸妈没生好!

美女可能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要不然一场狠揍是跑不了的。好在美女不知dào

,只是扫完他就转过头看向了孟姜女,轻言细语道:“万事万物,皆有因果,范杞梁命该如此,我等也不能随意更改。”

瞧瞧,这才是一个神仙该有的语气嘛!

安逸就是纳闷,凭什么她之前对自己就跟个泼妇一样?不过这个问题他可没敢问,不为什么,就是尊重人家而已!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谁TM敢信?!

好在美女这时候没注意安逸,不然就算不知dào

他想什么,看表情也能看出来点。但终归美女没有看他不是吗?

那美女这时候注意力都在那孟姜女身上呢,看着孟姜女失望的表情,美女心中似乎也有点不忍,顿了一下,再次轻声细语道:“范杞梁此世虽然命绝与此,但转世之后,依然与你有缘,你只要随我好好修liàn

,不愁不能引他入道……”

安逸这时候也终于品出不对来了,我说这美女怎么上来就开喷,而且还用法术止住孟姜女的话……感情是来抢徒弟来了?话说一位神仙这样做真的好吗?虽然自己没打算收徒,刚刚对孟姜女说的话也完全是因为说顺口了,但是你一个神仙半道跳出来把话打断这不是截胡吗?

“虽然我不想胡,但胡不胡是我的事,你一个神仙半道出来截胡就是你的不对了吧!”安逸十分义正言辞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美女很迷茫:“你说啥?”

“咳咳……没啥。”安逸讪讪道:“只是对你这个不知dào

先来后到的仙人表示一下不满而已。”

美女眉毛一立,火了:“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胡乱插手事情会至于这样?”

“啧,那原本该怎么样?”

“原本……”美女瞪了安逸一眼:“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安逸耸耸肩道:“不说也可以,那你还是解释一下一开始你那好几百字的‘你以为’吧!”

“呃……那什么……该你知dào

的你总会知dào

的……”

“……”你就不能换一个借口吗?

美女似乎也觉得这个回答有点扯了,干咳一声,清亮悦耳,小声道:“总之你不该这时候就出来的,孟姜女的劫难还没有走完,以后还要与秦始皇……呃……反正你不应该这时候出来!你难道不会算算吗?她与你又没有师徒之缘,你瞎跟着掺和什么!咦?不对!她既然与你无缘,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美女上下打量了安逸一眼,最后道:“站那别动,让我好好kàn

看!”

安逸:“……”(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二货仙子

对于美女提出来要好好kàn

看自己的无理要求安逸心里其实是想要拒绝的,他不能人家说什么自己就要听什么,最起码也要考lǜ

一下。因为毕竟两个人现在只是初见根本还不熟悉,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万一美女在看他的时候下暗手,那很容易“Duang”的一下,就被她给自己来个措手不及,但安逸最后还是答yīng

了,其实也不是他答yīng

了,而是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就好像一个懒汉在大街上看美女一样,美女没有办法把赖汉的眼抠去,也没办法告赖汉目奸,同理,现在美女看帅哥也是一样。安逸没有办法把美女眼珠子抠去,因为美女法力高,到最后打起来指不定谁揍谁呢,第二条打官司更是甭想,他不认为秦始皇有判仙人罪的能力。

另一边的美女似乎并不知dào

客气为何物,两只眼跟电灯泡子一样,上下扫射了安逸一会儿,咂了砸嘴道:“原来你们俩之间竟然还有这种因果,我说你怎么会突然冒出现在这里……”

安逸表示不解:“你究竟看出什么来了?”不会一会儿又来句“你功法哪里来的”吧?

很显然他想多了,美女仙子不屑的瞥他一眼,最后……却语气一垮,垂头丧气道:“鬼知dào

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我竟然都算不到你……”之后却瞬间眉飞色舞:“不过好在,你们两人身上的因果线我还是能看到的,怎么样?厉不厉害!”

“……”这女人确定是一个修liàn

多年的神仙?

安逸感觉如果在跟这个美女聊下去极有可能拉低自己的智商水平,他现在比谁都懵。按理说这个女人长得也不丑。五官精致的跟瓷娃娃一样。再加上一身飘飘欲仙的白衣,怎么看也应该是一个冷美人啊,就算这姑娘那一会儿萝莉一会儿已为人母的特殊气质,但也总不能让她就这么逗比吧?

可那美人仙子却由自不觉,一步跨到安逸身前,双眼忽闪忽闪好奇的盯着他道:“快跟我说说,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或者说上辈子认识?不然怎么会牵扯起来的?”

安逸颇为无语:“这事你问我我问谁去?”

美人仙子歪着脖子打量他一会儿,若有所思道:“看起来你也没有说谎的样子。而且这条因果线……极淡,你们确实可能不认识……难道你认识范杞梁?”说到后来又换为了一种八卦的眼神。

安逸感觉已经快被她打败了,忧伤的叹了口气,道:“你别问我,我谁都不认识,在这个世界上,我就认识一只猴子。”

“猴子?”美人仙子眼前一亮,兴冲冲问道:“是不是花果山那个?”

安逸心头一震,下意识后退一步,谨慎的看着美女。心里面对于美女的来历越加惊疑起来。

要知dào

现在距离西游还有八百年,就算距离孙悟空大闹天宫也还有三百年的时间。现在的孙悟空,按理说是籍籍无名之辈,就算是有人关注,那也应该是一些大能,可眼前这个逗比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如此早就关注了孙悟空?

美人仙子似乎对于安逸的反应感觉很好笑,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轻哼一声说道:“别以为你认识个猴子就了不起了,那只猴子以后麻烦大着呢,而且……哼!那帮混蛋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这么不给面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干嘛还等以后,现在收拾他们不就完了?”安逸虽然对于这美人仙子十分防备,但是由于这美人仙子的逗比属性,又加上分明是小女孩赌气的语气却还说的一本正经,实在很难忍得住不废话。“你口中的那群家伙究竟都有谁?你既然知dào

他们算计你,那怎么还不赶紧算计回去?”

美人仙子白了他一眼就往回走道:“你以为我是你啊?像你说的分明就是小人行径好不好!再说了,他们又没有真的算计我,只是算计一个跟我有关系的……哎呀,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反正这天地间已经够乱的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们就随便折腾吧,只要不惹到我头上就好!”

“……”为什么这口气给人一种她很牛逼的赶脚?

安逸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按这美少女的话,什么叫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她到底看出些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就凭这句话就证明这美女跟菩提老祖是一个层次的人物啊!

“孟姜女,你可愿拜我为师……”这时候美人仙子已经来到孟姜女面前,十分宽容的征求着她的意见。安逸在暗骂待遇不公的同时,终于仔细的思索起了记忆中哪个神仙能跟这位对的上号。

“西游记里神仙出场不多,而且基本都在开头,女神仙那就更少,估计除了王母娘娘和那七个采桃的仙女也没谁了。如此一来,说不得就要在道教传说,或者是《封神榜》里去找找。”

《封神榜》虽然成书比《西游记》晚,但是里面的道教神仙却大多都是实打实的。安逸经lì

了这么多的世界,早就摸索出了一个规律:只要历史上或者佛、道两教所记载的任务,在同一个时代背景下,无论在那部作品上都能找到那个人——就比如现在的秦始皇;而若是历史上或者佛、道没有记载的,那就只会单一的出现在那部作品里面,亦或者跟那部作品有关系的同一个作者的作品中。但若是作者不同,那几率就大大的减低了。

《封神演义》与《西游记》关系匪浅,虽然不是同一个作者所作。不过《封神演义》里面的神仙很多都是道教原本就有的,这就符合了第一个条件,从那里面找人自然也没多大问题。

如此想着,安逸最终把目光放在三霄娘娘身上。

三霄娘娘为云霄、琼霄、碧霄的合称,是感应随世仙姑正神,又称感应随世三仙姑。是道教神话传说中的三位仙女,又是财神爷赵公明的三个结义妹妹。从前信士求儿女,都要拜三霄娘娘,所以也有人称三霄娘娘为送子娘娘或送子奶奶。

这三位是《封神演义》中通天教主的徒弟,是道教本就流传的女仙。而三人中的碧霄,在《封神演义》中就是少女心性。又凭着她在道教“送子娘娘”的身份地位,那再加上一丝已为人母、和蔼慈祥、文雅端庄的气质也说得过去。

可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碧霄娘娘?

安逸十分不确定的打量着那个美人仙子。

她白衣飘飘,广袖长衫,雾鬓风鬟,青丝垂肩,一条玉带绕过双臂垂在背后,迎风起舞,倩影悠悠——怎么看都是一个绝世而独立的出尘仙子,可一想到她那完全能够影响到别人的逗比属性,始终让安逸不敢恭维。

她现在正背对着安逸,小声对孟姜女说着什么,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安逸根据她那逗比属性还是能够猜到一些。

过了一会儿,那美人仙子与孟姜女对话完毕。孟姜女当即叩首,口称拜师之语。安逸见了,依然保持沉默。美人仙子则是满yì

的点点头,叫孟姜女起来稍等,才再次来到安逸面前:“小子,孟姜女归我了,你以后不要再胡乱插手……”

“可是碧霄娘娘当面?”安逸忽然打断,两只眼紧紧盯着对方,想从她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美人仙子眼珠一转,笑眯眯道:“呀!竟然被你猜到了……”满脸都是惊讶于“你好聪明”的表情,道:“要帮我保守秘密哦。”就跟哄小孩子一样。

安逸的嘴角抽了抽,心说就您这拙劣的演技换成你敢信?

可她不是碧霄又是谁?

还没等他想到答案,美人仙子目光再次转动。

扫过青山乱石,跪地官兵,她有些懊恼道:“都怪你,被他们看到传扬出去,孟姜女就化不成银鱼了……”声音悦耳,如泉水叮咚,似小女孩撒娇埋怨。

安逸闻言,表情愈加怪异。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小女孩的语气,更因为话中的意思。

难不成传说里孟姜女死后化银鱼都是这姑娘一手促成的?

他摸摸下巴,看着美人仙子,却是没有再问。

这时候一阵清风吹来,荡起美人仙子的发丝,飘飘摇摇,抚过面颊,美人仙子伸手把它挽在耳后,再一次向安逸问道:“你和她究竟怎么结下因果的?为什么我没有算到?而且你们的因果线那么淡,为什么你会来这里救她?”

还真是不客气……安逸都有些佩服这个二货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问,而且一问起来就没完没了,真不知dào

她是怎么修liàn

的。

“喂,你倒是说话啊!”二货仙子有些等急了。

安逸无奈道:“说实话,我真不知dào

与她有什么因果,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啧,有一件事或许可能有关系……”

“什么事?什么事?”二货仙子兴致勃勃,迫不及待打断道。

安逸轻咳一声,略显尴尬:“应该是一块玉璧引发的血案……”(未完待续……)

PS:下一章一两个小时……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一块玉璧引来的麻烦

“玉璧?什么玉璧?难道是……”二货仙子语气迟疑,颇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着安逸。

这时候四周官兵依然没有退下,或许应该说是不敢。一个个跪在地上偷眼打量着最中心处的两个人……哦,三个。孟姜女此时也站在了二货仙子的背后,侧耳倾听,明显与官兵一样,对于两人的话题亦是十分的关心。

她对于安逸所言“一块玉璧引发的血案”十分琢磨不定,但也知dào

这“血案”所指的应该就是眼下的场景,最不济也与自己有关,更或者对范杞梁的死,所以看着安逸的表情十分微妙,害pà

他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来。

官兵们则是觉得安逸、二货仙子都是神仙,谈话之际说不定会透露一些天机。若是秦始皇感兴趣,没准还能免去今日的过失,让他们逃得一命,所以一个个支棱着耳朵,生怕错过什么重yào

的信息。

这时候正值深秋,天色微寒,晚风吹的衣衫飒飒,凡人们自然感觉刺骨冰冷,忍不住颤抖。二货仙子却完全没有这种表现,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安逸,静等着他回答。

安逸扫过众人,尤其是孟姜女的身上,顿了顿,呵呵干笑道:“我记得我几年前游历南瞻部洲的时候……在一处河水里面丢了一块玉璧,呃……上面胡乱写了点字……”

所有人听后都大为不解,心说这与眼下有什么关系?只有二货仙子,这时候倒颇为聪明,脑海里面灵光一闪。低呼道:“那玩意竟然是你留下的?”

什么玩意?连同孟姜女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懵懵哒。但两个仙人对话。他们可不敢插嘴。只能让这个疑问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跟无限循环似的。

好在二货仙子好心,见安逸尴尬点头,又见自己新收的徒弟孟姜女那疑惑的小眼神,她心头一软,问道:“你可知dào

秦始皇为什么要修建这万里长城?”

“……听闻有仙书降世,预示匈奴可能会使秦朝灭亡,始皇帝才修城墙预防……”也不知dào

二货仙子对孟姜女说了什么。这时孟姜女竟从悲痛的心情里挣脱出了七八分,听见二货仙子一问,她想了想,就张口答了出来。可说着,她语气越来越低,看着安逸都不知dào

该用什么眼神了。

二货仙子这时叹道:“你猜的没错,其实当时所发xiàn

的并不是什么仙书,而是一块玉璧。上面有没写什么匈奴亡秦,而是写的‘亡秦者,胡也’。那秦始皇理解错了。这才……”后面的话她没说,而是怪异无比的看着安逸。“也不知dào

该说你胆大还是不知死活,本来秦朝灭亡还需些时日,可被你这么一搅和,现在……呵呵……”

安逸也是干笑:“当时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而已……不过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就随便丢了块玉璧么,难道还是我把秦朝玩完的?”

二货仙子直翻白眼道:“你是真不知dào

假不知dào

。算了,跟你讲你也不能明白,总之你现在麻烦大了!本来那玉璧出世,我还以为老君扔下来的,但现在看来除了差错……啧,你小子胆子够大的,老君他圣人之尊,透露一些天机乃至催化一下秦朝的灭亡也没什么,反正他能地挡的住天道与国运的反噬。而至于你嘛……虽然我看不透,但你作死也不能这么作吧?难道你真的不怕因果纠缠?不对!你若真的不怕因果纠缠,那就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来救孟姜女了。要知dào

她的命运本来已经安排好了,但却因为你的出现搅的一团糟……我看你完全就是个怪胎、变数!就你这样的,还不知dào

收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玩死了。”

安逸感觉脑门的冷汗刷刷的,鬼知dào

随便扔个玉璧,而且还是块本应该出现的玉璧会惹这么大麻烦。什么因果纠缠、国运反噬他都懂。就像现在,秦始皇修长城是因为他之前跟孙悟空在这里乱逛时留下的那块写着“亡秦者,胡也”的玉璧。本来那也是他综合历史无聊扔着完的,里面的“胡”指的是秦二世胡亥,但没想到被秦始皇曲解成这样,然后搞了个长城出来。这也就间接性导致了天下百姓怨声载道,导致了范杞梁死在这里,导致了孟姜女哭倒了长城……

虽然这一切都是原本应该有的,但按照二货仙子的意思,那块玉璧应该是太上老君扔。

太上老君再怎么也是圣人之尊,乏力高强,不惧怕一切因果,所以也不会被因果引的来救孟姜女,那孟姜女的结局就会和故事里的一样……这些先不说,最重yào

的是安逸乱扔一块玉璧不止把太上老君的“胡”给截了,更把一切因果担在了自己身上!先不说太上老君会不会找他麻烦,就是这一层层的因果也不是好挨的啊!

对了,难不成麻将里的“截胡”是这么来的?

呃,在这种情况下安逸还能想到这个这已经不是思路广不广的问题了,很有可能是被自己惹得麻烦吓得直接思维脱线了。不过他可不这么认为,最起码眼前这个二货……仙子!最起码眼前这个仙子来历非凡,如果傍上她,安逸觉得自己还是能够抢救一下的。

当下,他两眼放光,心里面准bèi

措辞。

二货仙子却后退一步,一脸怕怕道:“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啊……我修为很高的……你可不要乱来!”

“……”

就连一旁的孟姜女都感觉有点看不下去了,抬头望天,嗯,天空很蓝,云彩很白……

安逸当即就眼前一黑,深吸一口气,把想要骂人的冲动压下来,觉得这妞即使法力再高估计也指望不上,有这时间。还不如仔细捋捋这其中的关系。

“仙子请自便吧。”他皮笑肉不笑道。

二货仙子仿佛大松一口气。用玉手拍了拍胸前。有两坨不大不小的肉垫子随着她的小手起伏,她仿佛不觉,对着安逸娇声道:“还好,还好,吓死我啦,还以为你要对人家做什么呢!”

“呵呵。”

“干嘛笑的那么难听,难道人家不漂亮吗?”

“呵呵。”

“喂,说你呢呀!能不能换一种笑法。”

“呵呵。”

“你在这样我跟你急哦。你打不过我的,乖,给姐姐换一种笑法。”

“呵呵。”

“你有完没完了啦!”

“呵呵。”

“很好,你就这样笑吧,本来还打算给你指一条明路的,哼!既然某人不领情,孟姜女,我们走吧。”

“嘻嘻……”

“……”好一个银铃般的笑声!

安逸疑惑的看着二货仙子,不知dào

她笑什么。

二货仙子很明显低估了安逸的无耻程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抚额长叹道:“头一次遇见比我还不要脸的!”

安逸很大度的岔过了这个话题,满脸严肃道:“仙子莫要玩笑。还请仙子告知我之后应该如何。”

“呵……算了,不跟你计较。”二货仙子兴致勃勃道:“我跟你说,这事也就我管你,要是遇到别人,连搭理你都不愿意,你是不是应该感激感激我?”

“仙子不认为说完了再谈条件更合适吗?”

“唔……倒也是!算了,便宜你了。”二货仙子想想道:“其实你现在的麻烦都在因果上,虽然我不知dào

你泄露天机为什么天道不找你麻烦,而且连国运都没有压你一下。但这因果,很明显你逃不掉的是吧?”

安逸点点头,承认了二货仙子的说法。

其实他要逃也可以逃掉,直接出去这个世界就可以了。但现在他不想离开,更不想顶着这么多因果,所以才找这个看起来很二但却很牛逼的仙子出出主意。

那二货仙子可不知dào

他心里面从始至终都在骂她,还在那兴致盎然的给他分析呢:“因果加身比较麻烦,牵连天下的因果更加麻烦。不过好在你不用担心太上老君,他估计还没心情算计你……嗯,很多时候他还是很靠谱的。所以现在,你需yào

解决的就是那些被秦始皇派出来修建长城而死的、未死的人,以及他们亲人之间的因果……”

二货仙子分析的头头是道,安逸也津津有味的听着。嗯,就当是津津有味吧。事关自己,安逸也不能免俗啊!等那二货仙子终于停下,他就迫不及待问道:“办法呢?说好的主意呢?”

二货仙子却意犹未尽道:“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刚说到哪了?哦,对了,想起来了,之前说那么多就是想告sù

你你粘的因果太多了,基本上大秦朝多半的人都跟你有那么丝因果,所以……你!完!啦!”

“……”

“呵呵……开个玩笑啦,干嘛这样子看着我,乖,换个小眼神……听话,不然我不说了哦,还会打你的哦……嗯,没错,就是这样!”二货仙子调戏完毕心满yì

足道:“以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既然不怕国运,本大神建议你赶紧找明主扶持,只要找到真龙天子,然后建立一个幸福安康的国家,让所有平民百姓都过上好日子,那你身上这些因果基本就可以消除了。”

“也就是说我现在该去找刘邦了?”

“你连刘邦都知dào

?”

“呵呵,谢谢大婶。”

“你说什么?你管谁叫大婶呢?喂,你别跑,有本事你回来!”

“呵呵……”声音远远,瞬间了无踪迹。

二货仙子:“……”

仿佛是错觉,孟姜女从师父的眼中看出一抹奸计得逞的感觉。

而一直跪在她们四周的官兵,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昏死过去。

“跟我走吧。”二货仙子这时候的声音十分平静。

孟姜女心头疑惑,可在瞬间,就感觉眼前一黑。

再次睁开眼时,四周已是一片仙境……(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骊山老母

这不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但这确实有一座高山。高山上本该有的深林——在这里也是有的,但高山上的山路——在这里还是有的。

嗯,说白了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而已。

它有着别的山所有该有的特征,层林密布,道路曲折,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怪石——一切都是那么普通。

可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好吧,就当俗话没说。这里其实也没有仙人居住。但在那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却有着一条巨蛇存zài



不论怎么说,它也算一个妖怪不是?

单看它二十米的身躯,再加上浑身反光的白鳞,以及那血红的双眼,最起码它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妖怪!

这蛇妖横在半山腰上,把本就不宽的道路党的死死的,旁边还有一块巨石,蛇妖的尾巴在上面一扫一扫的,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山下,吐着信子,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而与此同时,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山脚上来,打头的是一个“潇洒不羁”的男子。

嗯,还是把潇洒去了吧。

那男子着实是不羁有余,潇洒不足。就看他那一张貌似赵本山的大鞋拔子脸,再加上两撇八字胡,贼眉鼠眼的,实在是潇洒不起来。

不过胜在他不羁——确实不羁,放浪不羁的不羁。

衣带宽松、似系非系,让人一看都怕风大让他光了腚;披头散发、貌似疯癫,也不知dào

几个月没洗了;再加上红彤彤明显喝过酒的那张鞋拔子脸……总之够浪,也确实不羁于世俗理智——你看哪个遵礼守法的光着屁股满街跑?虽然这人没光腚。但一边走一边提裤子是几个意思?

春天的风本来不大。但古代甭管男女一般都穿裙子。而这个男子似乎更加的没穿秋裤,小风一吹,就能看到他左腿上面七十二颗黑痣——带毛的!

男子喝了酒,后面跟的队伍都是农民,队伍长的就像一条巨龙……少说也有四五十人吧!嗯……好像确实少了点,但他就有那么多,总不能胡吹吧?

虽然此时就是有春风吹着。

他们一行人走得不快,尤其是领头的。喝了几两猫尿就开始打摆子,预计走到大蛇那估计还有一个时辰,慢悠悠的让人着急。

没错,不是蛇,就是人!

在他们一行人的上空,安逸悄悄隐在那里。

这时候距离与二货仙子分别已经有好几年时间了,当日他跑了之后,左思右想,觉得二货仙子虽然是个逗比,但说的也蛮有道理。所以就打算照她说的去做。

在现在这个时代,什么真龙天子之类的。除了秦始皇之外,也就数刘邦了。

刘邦虽然是个神坑,而且人品十分值得令人怀疑,但对于知dào

历史走向的安逸来说,当然不会找别人瞎碰运气。

或许他可以找项羽,凭他的知识、能力,说不定真能改变一下历史。但鬼知dào

还会触发什么让人蛋疼的事情。

为了稳妥点,安逸觉得还是找刘邦靠谱。

而下面那一行人带头的那个无比的男子,他就是刘邦。

至于下面那座山,安逸并不知dào

叫什么名字。但观远处那条白蛇,再傻他也知dào

这是刘邦斩白蛇起义的地方。

刘邦是汉高祖,秦始皇在位的时候他在泗水亭做亭长,一次为县里押送一批农民去骊山修陵的时候,半途大部分人都逃走了,这是大罪,按律当斩。刘邦那老光棍干脆破罐子破摔,索性把剩下的所有农民都放了,自己也打算逃命。有几十个农民脑子有毛病,愿意跟着他一起跑。就在逃跑的过程中,在某做山里面斩了条白蛇,然后刘邦说……算了,他说什么也不重yào

,现在安逸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以一个高人的姿态出现在刘邦面前,然后像二货仙子所说的那样,辅佐刘邦这位“明主”,然后替他登上大宝,叫天下安定,叫百姓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

对于安逸来说,天下能不能安定根本没啥关系,反正老百姓要比秦始皇在位的时候好活着就行。

毕竟他此行所为的是了结身上的因果,而不是看上了这个无比的流氓……呃,刘邦。更不是来做救世主。

他现在就飘在空中,隐藏在空间裂缝之内,看着下面的流氓,心里比横在山路中央等食的那条白蛇还盼望着老流氓赶紧走过去呢。

只要流氓碰上白蛇,那就是他出场装逼的好时候了。

春风吹拂,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

丝丝点点,烟雨蒙蒙,打湿了柔枝嫩叶。

安逸抬头看看,觉得自己还是先去白蛇那里等流氓最好。

用目光丈量了一下,此时他们距离白蛇还有不过三五里的距离,安逸咧嘴笑笑,将自己直接瞬移到白蛇的上空,而后,才缓缓降落。

他一直将自己隐藏在空间缝隙之中,任凭白蛇再怎么警觉,修为不足,也无法发xiàn

。不过,就在他降落到一半的时候,一声苍老的声音忽从下面传来。

“哪位道友大驾光临?”

安逸瞬间警觉,低头望去,那声音是从白蛇旁的巨石里传出。

那巨石在山路旁边,四面只有杂草蓬松,但巨石下面没有缝隙,安逸又飘在正上方,很容易就看出巨石四面没有任何人躲藏,所以才判定那声音是从巨石里面传出的。

他眉头一皱,想了想,并没有贸然回答。

谁知dào

那声音的主人有没有发xiàn

他,万一是诈他呢?

安逸有理由这么怀疑。

只可惜,那声音等了一会儿,就再次传来,语气十分诚恳:“道友法术通玄,吾虽不能确定道友所在,但却能感觉到有人来了……不知dào

友可愿现身一见?”随着话音方落,一个老妪凭空出现在巨石之上。

她五六十岁的年纪,满头白发苍苍,一脸的皱纹。身上所穿衣服破旧,手里拿着一个拄杖,腰身微躬,抬头望着天空,虽然目光游荡,但两只眼炯炯有神,很明显对自己的话十分确定。

这时那白蛇也转过头来,不再望着山下,而是向那老妪做出叩拜姿势,口中“咝咝”吐着信子道:“弟子白素贞叩见老母。”

安逸瞬间呆滞:“白素贞……”这还有白蛇传的事?刘邦斩的那条白蛇是许仙的媳妇?

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重组了。

那边老妪却十分平淡的对那条自称白素贞的巨蛇点了点头,然后依然看着上空:“还请道友现身一见。”

安逸见此也知dào

自己确实被发xiàn

了,那老妪虽然眼神飘忽不定,但却始终在一个范围打转,很明显只是不能锁定他的具体方位,但一定从上方空间的波动感觉到了什么。

至此他不再沉默,但也没有真的出现,只是继xù

隐在空中,朗声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当面?为何要遣蛇妖与凡人为难?”

这声音由上而下,被安逸控zhì

的充斥在四面八方,让老妪依然无法却定他的位置。

老妪面色不变,深知对方依然有戒备在心,顿了顿拄杖道:“道友恐怕误会了,吾本无名,常居骊山,故世人冠以骊山老母之称。此次所来,并非诚心要与凡人为难,而是我这弟子需yào

借明主之剑转劫,如此千年之后,方有望仙道……”

后面的话安逸没有留意,其实他在对方说出是骊山老母的时候就有些呆,再说到这白蛇是为了让刘邦帮她转劫……呃,这白蛇与白蛇传里那条真的是一个人?骊山老母的弟子?

好吧,这些看起来在这里并不重yào

。无论眼前这条白素贞是不是会遇到许仙,但都与白蛇传的世界不是一回事。至于让刘邦帮它转劫,安逸想想还是勉强能够理解的。

那刘邦是真龙天子,身上自然带着龙气,估计骊山老母有什么秘法,能够让刘邦斩白蛇的时候把龙气转接到白蛇体内一点,然后转世轮回之后,白蛇就会得了好处,能够成仙。

甭管这个解释对不对吧,总之安逸就是这么理解的。

其实那刘邦斩白蛇也不光只对白蛇有利,对刘邦也有着好处的。比如说刘邦斩白蛇之后,骊山老母就会化身成为一个老妇人……好吧,她就是一个老妇人。

她会以一个平民老妇人的外貌出现在白蛇尸体旁,边哭边喊:“儿子死的好苦”之类,并且让凡人看见,传出白蛇是白帝之子,刘邦是赤帝之子的言论,让刘邦造反的时候能够更加名正言顺。

这一切都是传说中应有的故事,安逸想了想,觉得骊山老母再怎么说也是正道有名的女仙,肯定不会逆天行事故yì

找刘邦这日后人皇的麻烦,所以也就勉强相信了骊山老母的解释。

他到没有怀疑对方是不是骊山老母,毕竟冒名顶替这事在古代神仙里很少发生,而且骊山老母名头不小,对方也法力高强,很明显不至于为了他就去编一个容易得罪本人的谎话。

等那骊山老母把话说完,安逸才显出身形,落在地面上道:“原来是骊山老母当面,贫道见识短浅,一时没有认出,还望道友赎罪。”

“不敢,不敢,不知dào

友是?”

“贫道安逸。”

“原来是安逸道友,贫道有礼……”

“……”有礼就有礼呗,显摆个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方寸山中日月长

骊山老母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安逸,见他除一身道袍之外,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但以如此方式出现,怎能毫无修为?当下便知对方与自己修为仿佛,亦或者有特殊的隐匿法术。

这两者不论哪一样,都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若是前者,两人法力相当,自然是最好为友;若是后者,那恐怕对方背后师父不可小觑,自然也不好得罪。

那骊山老母心下想过这些,已经扯着满是褶子的老脸笑了起来:“安道友这是去哪里?路过?还是专为此事而来?”

“不算路过,但也不算专为此事……”安逸说话的同时也在打量着骊山老母,先不提她的相貌,此时打扮的与普通农家老妇无异,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特殊的气质。不过安逸此时在想的的还是这骊山老母的真zhèng

来历。

在道教传说中,黎山老母又成为黎山老母,但姓氏与来历却不详。大体是为天地正气智慧的化身,常在天地善恶转化的时候以神mì

身份化现示相,为人指点迷津、传授秘籍法要、救苦救难,因而才被世人崇奉。

在《封神演义》里,骊山老母是通天的徒弟,但在《西游记》里,却没有细说。只是在第二十三回“三藏不忘本,四圣试禅心”中出现一次,是由观音菩萨请下山,与文殊、普贤一道,化为一母三女,试验唐僧一行人的道心。

在那一回中,骊山老母为母,观音等人为女。可见骊山老母的身份、地位、修为。皆在观音菩萨之上。

不要以为神仙不在乎这些。《西游记》严格来说并不是单单的神话小说,硬要说来,称其为官场小说也不为过。

单看太上老君以三清之尊,还要给玉皇大帝鞠躬礼拜,就可以看出这本书有多么奇葩。

要知dào

道教以三清为尊,那玉皇大帝算个毛?太上老君给他鞠躬他也配?

但在西游记中就是这样!

不仅仅太上老君,就连如来佛祖受玉帝所邀去降服悟空都得说是去“救驾”,而且降服悟空之后。又称“瞻仰”玉帝天容、“拜见”玉帝大天尊,并且说话时处处恭维,说什么自己降服妖猴不是自己法力高强,是天尊(玉帝)与众神洪福齐天之类,总之是跟古代诸侯参见天子一般,处处矮玉帝一头,如此,足可见《西游记》这个世界不能以常理度之。

吴承恩之所以这么写或许有他的用意在内,但不管怎么说,都失了佛道应有的气度。可这是《西游记》的世界。一切都得以西游记里的规则为准,如此一来。这里面的神仙争名夺利都不是不可能,更何况阴谋诡计之类。

在在如此的大体环境之下,若是观音菩萨比骊山老母的修为还要高,那自然不会“屈尊”做她的“女儿”。

可这骊山老母究竟什么来历?怎会有如此修为?

西游世界也是有三清之说的,只不过这三清之中,太清道德天尊也就是太上老君,已经匍匐在玉皇大帝的石榴裙之下了,不管太上老君是否只是道德天尊的一个分身,反正已经够丢分了。而玉清元始天尊,则只是在五庄观的时候当做背景人物出现了一下,连跑龙套的都算不上。至于上清灵宝天尊更是连提都没有提。

那灵宝天尊在《封神演义》里就是通天教主,是骊山老母的师父,那在西游记里会不会也一样?

如果骊山老母是灵宝天尊的徒弟,西游记与封神演义之间是否真的会有什么关系?

安逸一瞬间在脑海里面想了许多,但却并不影响他继xù

说话,声音依旧平淡:“贫道此次来,其实还是为了刘邦……”

“如此说来,你我的目的并不冲突。”骊山老母等安逸把目的说完,点点头道。

安逸笑道:“确实如此,只是没想到道友为了一个徒弟竟然亲身至此,这位白道友倒是好福气。”

“小蛇不敢。”白素贞在旁边扫着尾巴小声道。

骊山老母笑了笑,忽然道:“安道友可愿合zuò

?”

安逸讶然:“道友的意思是?”

“你我双方合zuò

,等刘邦路过此处之时,你助他‘斩妖除魔’,而我则在之后现身,宣扬白帝赤帝之事。”骊山老母笑的跟个菊花一样。

安逸沉吟片刻,他本来就有插手的意思,如此合则两利,故点点头道:“道友此言大善,贫道应下了。”

“如此甚好!”骊山老母大笑一声,商量片刻,然后拉着安逸躲避起来,静候刘邦。

这时候刘邦距离此处已经不远矣,约摸再转两个弯,就能看到横在道路上的白蛇。

安逸之前就注意到,刘邦的腰上挎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宝剑”,想来那就应该是斩白蛇所用的赤霄,传说中的帝道之剑。

刘邦仅是一介凡夫,从何得此宝剑暂且不论,但安逸与骊山老母都是神仙中人,法力高强,却算计一个凡人,说起来也够没脸的。

不过这也是不得已为之,更何况又对刘邦无害,所以两人也都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试想两人一个是早就成名的大仙,一个是熟知历史并且巫术通玄的穿越者,两人都毫无心里障碍的算计一个凡人,那凡人能够看出破绽才有鬼了。

春雨沥沥,点点滴滴,汇聚成丝。

不一会儿的功夫,刘邦带领着几十个愿随他一起逃跑民夫就已经来到跟前。

这时候刘邦等都喝了酒,浑浑噩噩,再加上安逸两人在旁边“帮忙”,事情进展的不可为不顺利。

之后就是安逸扮高人,获得刘邦的信任,由此鼓舞刘邦造反称王。而骊山老母则是去奔波白蛇的事去了。

如此数年过后。刘邦势力渐起。拜安逸为尊。

※※※

七年。

安逸离去后的七年。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孙悟空自安逸离去之后,喜他拜得名师,可恼却无得授仙法。只闲时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再不济就到烂桃山吃桃。如此七年矣。

一日,菩提祖师登坛高坐,唤集诸仙,开讲大道。悟空在旁听讲,时而抓耳挠腮,眉花眼笑,手舞足蹈,忽被祖师看见,当即出声训斥。

训毕,祖师问悟空来此地几番时节。

悟空以饱食七次仙桃答之。

菩提祖师颔首。后终欲传悟空大道,言道教术门、流门、动门、静门之差别。叫悟空从中择其一。

术门者,是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

流门者,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

静门者,多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

动门者,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

悟空心求长生,问祖师此四者可得长生否?祖师以“壁里安柱”、“窑头土坯”、“水中捞月”答之,言其非长生久视之道。

悟空再三拒之,祖师甚恼,手持戒尺,击悟空头颅三下,挥退听道众人。

众人皆怪悟空无礼。悟空却心生九窍,解祖师之盘中暗谜,于午时三刻至祖师卧房,终得祖师授于长生妙道!

口诀曰: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性命无他说。

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

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

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

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

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

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此般口诀,若被安逸听闻,定会心生惊疑,引之为疾。然则安逸此时正助刘邦起义,于沛县招兵买马,屯物积粮,纳贤引士,欲推翻秦皇暴政。

如此数年。

刘邦大势已成。

方寸山中,菩提祖师再次于瑶台讲道,此次开讲,所言者为“三灾利害”。

三灾利害者,一曰雷灾,一曰火灾,一曰雷灾。

因悟空所修者为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功成之后,鬼神难容。是以,悟空虽驻颜益寿,但到了五百年后,天降雷灾,须他见性明心,预先躲避。再五百年,天降火灾,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再五百年,又降风灾。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熏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鸹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知解。

此三灾者皆需躲避,悟空闻说,毛骨悚然,祈求躲避之法。

祖师曰:“此事不难,吾有两般变化之法,一为天罡数,该有三十六般变化;一为地煞数,该有七十二般变化。汝且思之,想要哪一般变化?”

悟空眼珠一转,答曰:“回师父,弟子不敢贪多,就学那天罡变化罢!”

祖师愕然。

这与预料中的不符啊!(未完待续……)

PS:我也不知dào

后边这段怎么会这样,我就是想简短的概括一下,看来我真的容易受影响……就说只有把世界玩坏了才能写的痛快嘛!嗯(⊙_⊙)下章绝对不会这么半文不白,更不会复制原文了,至于主角变逗比的原因……完全是看小说看嗨了受影响……咳咳,马上改正!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天罡地煞齐到手

却说菩提祖师传授孙悟空躲避三灾利害之法,孙悟空竟出乎意料的要了天罡三十六般变化,这让菩提祖师大为惊诧。

不过他转眼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抽抽嘴角,语气莫名道:“是那安逸让你这么选的?”

孙悟空呵呵傻笑,挠挠头,就是不说话。

菩提叹了口气道:“你也不用为他隐瞒什么,就你这跳脱性子,我就不信你会选那少的。”

“嘿嘿……”孙悟空干笑道:“师父果然慧眼识珠。”

“那你仔细说说,他究竟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在南瞻部洲……准确的说应该是东海之上,那时候我们刚刚上路没两天……”孙悟空略有些回忆道:“安大哥说我一定会拜得名师,然后他嘱咐我,如果日后有一天有人问我要选天罡三十六还是地煞七十二的时候,切记不要贪字数的多少,一定要选那天罡之数。”

“他可说为何?”菩提祖师语气有些莫名。

孙悟空眨眨眼道:“说了,他说:‘道教之中,天罡为正,地煞为负,天罡虽则三十六,然其正阳在上,正合道教元神之法;地煞虽则七十二,却属凶星,粘之不吉,多生劫难,切记,切记’。”竟然是把原话说了出来。

菩提老祖眼神悠长,良久,叹了口气道:“他所说确实不错,但你之命运……罢!罢!罢!既然你选了这天罡三十六变,就授予你又如何?”

悟空大喜,心道哥哥果然不会骗我。叩首道:“多谢师父!”

“要谢还是去谢你那安大哥吧。”菩提老祖说了一声。沉吟片刻。道:“这天罡、地煞之数确实如他所言,本来我欲传你地煞七十二法,但现在既然你选了天罡三十六法,为师便都与你说道说道。”

“这天罡三十六变分别为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呼风唤雨、震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钢、五行大遁、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钉头七箭……等等,所说变化,亦非指只能变化三十六种,而是指的上面那三十六法。至于地煞七十二变,则是幽通、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晴、祷雨、坐火、入水、掩日、煮石、吐焰……等等。与天罡三十六变相同。那七十二之数,亦是指以上七十二个法术,但不同之处,则是真的只能有七十二个变化……”

孙悟空听到这里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心道师父坑我,若不是安逸哥哥的嘱咐,那我岂不是就要与大法无缘?

这地煞七十二变与天罡三十六变的差异一听即明,就拿那招风之术,天罡三十六变里是呼风唤雨,地煞七十二变里却只能借风借雨。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更何况那翻江倒海等等神通,地煞七十二变里根本没有。这很可能就会变成他日后战斗的短板。

不过他胜在机灵,所以瞬间就把变了的脸色掩盖过去。

但却依然被菩提注意到了。

菩提也知dào

自己做的有点不地道。但他之所以收孙悟空这个麻烦其实还是因为受人所托,不然凭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出来蹚这趟浑水的。

可后来,他却又换了一种思想。

不知dào

是因为安逸还是因为与悟空相处久了始终有那么点师徒情谊,菩提之前传授悟空的修liàn

功法就是真zhèng

的好功法,而且是他所倚仗证道的好功法。而刚刚之所以拿天罡三十六变与地煞七十二变试探悟空,就连菩提都不知dào

是为了通过悟空试探一下安逸知dào

多少还是之前不想趟浑水的想法又占了上风。

但如今看着悟空那一闪而逝的表情,菩提的心里却有些不自然,闭上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其实之前听道的人还没有退下,几十位得道仙真都在下面坐着,对于菩提祖师与孙悟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但他们却也只是对视一眼,始终都保持着沉默,就好像一切与他们无关。

宁静的气氛开始蔓延,就连洞天内的灵兽都感觉有些不对,一个个先后失声。

良久,菩提祖师睁开眼,叹道:“悟空莫要恼怒,此番是为师不对……”

“师父传功已是恩典,弟子绝不敢恼怒。”悟空忽然打断,诚心诚意对菩提祖师叩拜。

菩提祖师顿了顿,才道:“此事日后休提,为师只有一言,你身上麻烦不小,并非地煞、天罡能够转变……罢了,现在说这些一切甚早,为师还是传你变化口诀吧!”

下首一众弟子在此时再次对视一眼,紧接着,却忽然闭目,运转功法修liàn

起来。

一阵阵修liàn

独有的法力波动从在场众人身上传出,孙悟空迷茫的左右张望,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菩提见此笑了笑,摇头道:“无需多心,法不可轻传,况且他们自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若学了此法,对他们或有害无益。”

孙悟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

接下来菩提祖师将天罡三十六法对悟空说了,悟空谢恩退下,却被忽然又被祖师叫住:“等一等!”

悟空回头:“师父还有何事?”

“就连地煞七十二法也一并传你吧。”

“啊?”

“地煞、天罡一同修liàn

自有妙用。”

“可师父……”

“对了,地煞、天罡乃本门秘术,出之我口入之你耳,可修不可外传。”

“弟子知dào

,可是……”

“知dào

便好!”菩提祖师根本不给孙悟空说话的机会,将地煞变化传给悟空之后,便挥手道:“退下吧,快去修liàn

!”

孙悟空再机灵也不知菩提祖师在想什么,闻言呐呐两声,也只得遵命退下。

不过在他刚刚转身,却又听到祖师一声吩咐:“对了,一定要将你得授天罡、地煞的好消息告sù

你那姓安的哥哥。”后面还跟着一声呢喃:“看他知dào

这些会是什么心情……”

孙悟空瞬间领悟,差点把嘴角笑歪了。

“师父怕是以为安大哥会从我这里索要秘法才提醒我要那天罡变化,由此他也可以得到好处。而眼下师父先是吩咐我天罡地煞不可外传,后又叮嘱我一定要告sù

安大哥这个好消息,恐怕就是为了气一气安大哥,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嘿嘿……还真是……”

童心未泯?

孙悟空并没有多想,一路上蹦蹦跳跳,欢天喜地,回自己的居所修liàn

去了。

……

“阿嚏!”远在千万里之遥的安逸在此时忽然打了个喷嚏,但他却根本来不及多想。

他现在很忙,真的很忙。

他现在终于认识到了组建一个国家是多么的难。

虽然他不是头号人物,但可能是当日把刘邦忽悠的太成功了,从而导致了刘邦这个兔死狗烹的老流氓都对他十分的信任——当然也可能是现在还没有到兔死狗烹的时候。

但不论怎么说,安逸现在都十分的忙。

一边招兵买马,一边又忙着挑选人才或者贡献计策,时不时的还能上战场指挥一场战斗。

总之安逸觉得有他一个什么韩信萧何张良之类的完全可以卷铺盖回家了。

不仅如此,安逸还时不时的搞俩发明,比如说造纸印刷火药之类,他这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呃……好像这么说有点不太准确。反正他是为了那帮被他坑惨了的百姓及后代们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若不是当年物理化学什么的没学好,安逸觉得自己飞机大炮都敢造出来玩玩。

不过后来想想,那玩意若做出来恐怕这个世界的神仙都得跟他玩命,谴责他的“渎神”之举,他也就不惋惜这一点“不圆满”了。

经过好几年的努力,刘邦现在基本已经算是称帝,而且打下了呃……好几座城池的江山——这不怪安逸,真的,毕竟现在秦朝气运还在,总要避避风头嘛。

但有安逸的坐镇,这几座城池有没有被秦始皇收复回去——这已经算是功劳了好不好。

最起码在刘邦眼中这就是开疆裂土的大功,所以安逸现在便多了一层国师的身份——大汉国师!

这是一个十分作死的身份,安逸感觉日后汉朝灭亡的时候自己一定会收到牵连。

虽然说普通的气运他不怕,但这可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因果。但这些现在他却顾不得考lǜ

了,先把长城的因果换回去再说。大不了汉朝灭了的时候在扶持一个国家,只要能把西游渡过去就行。

这一晃,刷刷刷又是好几个年头。

项羽那小子也早就开始折腾,历史的轨迹随着安逸的插手稍微有了一些偏差。

但这些偏差影响不了大局,历史的车轮终归还是会让刘邦夺得天下——没办法,安逸若是去扶持项羽还有可能改变一下历史,只可惜他保守的选择了刘邦。

对于亲身参加历史安逸并没有生出什么光荣的感觉来,这些大的历史框架对他来说还没有一个神话小故事给他带来的兴趣大。

毕竟这玩意不仅没有好处,还有可能让他因果缠身,产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而就在安逸解决了麻烦天下时局刚刚稳定的时候,孙悟空终于迎来了对他来说最重yào

的日子——出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世间离情总不一

孙悟空出师可以说是他一切灾难的开始,其实再往前推,或许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灾难就已经开始了。但若他一辈子老死在方寸山中,或许有就没有后续的一连串的麻烦。

但神仙是不可能老死的,而且作者有不会让一个主角刚学完艺就挂了的,所以站在吴承恩的角度考lǜ

考lǜ

,你就会发xiàn

——孙悟空非出师不可。

这是在一个晴空朗朗的秋天,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枯黄的落叶随风而起,却被烟雨打落,秋风秋雨愁煞人。

菩提祖师或许真的改变了初衷,并没有用原著中那个十分蹩脚的借口赶孙悟空出山。而是直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孙悟空离开。

“悟空,你身上因果纠缠,避世并非正道,而且有些事情也根本无法规避过去,所以眼下你既然艺成,就也该出山了。”菩提祖师情真意切道。

孙悟空十分不舍:“师父,弟子虽离家有数十年,甚为想念旧日儿孙,但念及师父厚恩未报,不敢离去。”

祖师道:“如今你已入仙道正统,莫做小女儿姿态。”说完,叹了口气道:“并非为师狠心,实在是你身上因果太多,吸引了太多人的关注。若你此时不离去,恐怕日后也会有人逼你离去。”

“师父,你时常说及此事,究竟是什么人?”孙悟空皱着眉头问道。

祖师摇摇头道:“此事说与你你也不能明白,而且……此事牵连甚广,连为师都要谨言慎行。你还是莫要问了。”

孙悟空龇牙咧嘴挠挠头。罕见的出现烦躁沉闷之色。

祖师叹道:“罢了。你也莫要太过忧愁,只需记得,一切皆以本心行事,只要不违背本心……即便竹篮打水亦非白活。”

“是,师父,弟子知dào

了。”孙悟空的声音有些低沉。

菩提祖师抿了抿嘴,却什么都没说。

他抬头望天,似乎望见了自己的师父。他面皮一阵抽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不愉快的过往。他深吸一口气,对孙悟空道:“去吧,去吧!”悟空抬头,他早已回复了往日古波不惊的面孔。

悟空沉默片刻,知dào

此事再无返还余地,雷公嘴一抖,泣道:“师父保重!”

说完,他跪下身子,重重磕头拜师恩,一个筋斗翻起。头也不会的离去。

两行泪水,随着秋雨默默流淌。凋零万物,也凋零了一些悲伤之人的心境。

※※※

咚!咚!咚!

秋风吹,战鼓擂,落叶纷飞祭天台。

随着一连串的鼓点由一声声到逐渐密集,最后再到如同雨点般的鼓声过后,天地一片宁静。

肃杀,庄严,郑重!

一排排官兵穿着铠甲,排兵布阵,水泄不通的围绕在一个巨大的场地中央。

文武两班重臣朝服在列,所有人都拱卫着一个纹绣金龙样式的帝皇,帝皇的左手边,是一名青袍道人,右手边,是一名——太监!

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大太监啊!

安逸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的尊严收到了严重的挑zhàn



眼前的情况是刘邦在中,他在左,太监在右;很容易就给人一种他=太监的感觉好不好!

而就在他琢磨着是否要抗议一下的时候,三人已经走到祭天台前,刘邦从一旁太监手中拿起早已撰好的榜文,开口便念:“朕生现世,为民于草野之间;当有秦失驭,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荷皇天后土眷,遂平暴乱,以有天下,主宰庶民……恳祈照临,永光西土,神其鉴兹,伏惟尚飨!”

没错,这就是开国大典!

这种事情在古代是不是叫开国大典安逸不知dào

,但眼下就是开国大典。

其实严格的来说,国家早已开了,这时候只不过是终于拿下整个中原,刘邦耐不住心中闷骚的情绪,大肆的宣扬嘚瑟一下而已。

安逸站在刘邦身边,却并没有关注刘邦在念什么,更没有关注下方激动的朝臣的表情,而是抬着头,望向天空。

自古以来祭天就是大事,更何况与开国一起。

王朝更替本就是天下气运转换,每一个王朝的兴起与衰灭就连高高在上的天道都不能忽视。

就在刘邦刚刚登上祭台的时候,一股神圣肃穆的气氛从场中升起,笼罩四周。

而随着他念动祭文,安逸就感觉到,一股苍茫浩大的气机,压在自己的头顶。

这是天道的力量,亦是人道的力量。

这个世界天道的力量太大,是以人道才被其牵引,在同一时间降临。

天垂象,圣人则之。

天子祭祀天地的目的,就是要调和天地人三才之气,藉由祭仪与天地神祇交通,藉由天地人之间的良好交通,以保障天地的秩序的安定,如天体的正常运行、气候的安定等。简单来讲,就是借着祭天这个仪式调动天地人三才之气,使之共振,变得共趋和谐。理顺人之气机。

这整个仪式极其复杂,繁琐。随着刘邦念动祭文,就听到祭台下面的朝臣们,都在山呼拜舞,发出呐喊一般的呼啸之声。

忽然!

轰隆隆——

万雷齐鸣!但这却不是真的雷声,下面欢呼的众臣与刘邦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这只是天地之气被人皇调动,自主配合。只见天空有一常人不可见的大气团,铺天盖地,其色青青,却如同漩涡一样的,不断被搅动着,风云变幻,激荡雷电。在响应着刘邦……

无可计量的元气被搅动着,宛如漩涡一般的搅动,发出常人看不见听不着的隆隆巨响。接着一股股气机,从元气之海中轰落下来,那种气势,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失色。

安逸也不能例外。

隆隆的闷雷之声,从苍穹之上,一直传到大地之中去。接着大地龙脉之气也被引动,跟着发出剧烈的震动。

原本由亿万百姓生发而出的氤氲的气运,也受到影响,搅动起来。一时间,天地人三才之气,汇聚到一处,互相共振响应着。

安逸体会着天地人三才的共振,原本放下的天地人三才之道在脑海中再次清晰起来,那元神内一片混沌的空间,仿佛都找到了共鸣,随着天地见轰轰雷动,翻滚出愈多的混沌之气。

混沌翻滚,气息爆裂,安逸只觉告别许久的法力再次于元神联系起来。

可此时,忽然刘邦的祭文一止,祷告结束了。

这一刹那,天地再次归为宁静,一切常人不可见的异象,亦在瞬间消散。

安逸只觉心头一空,就好像遗失了什么。

再也找不到了……

“诸位爱卿……”刘邦在一旁大声的说着什么,但这一切落在安逸耳中,却以没了任何心情。

看着脚下无数的臣子、维护秩序的官兵,他心中有只有淡淡的失落。

刘邦的话语还在继xù

,先是标榜功绩,再是分封重臣,最后无可避免的到了他的身上。

依然是标榜功绩的老流程,到最后则是封赏。

“……安仙师大功于天下,封为治世安民平乱真君,令封大汉国师,于京师建国师观……”刘邦的声音十分大,另有一道道传声传至京城,激起万民欢呼。

那一瞬间,安逸感觉笼罩在身体四周的因果丝丝剥离,元神愈渐清明,那刚刚闭合的关系再次松动,法力再次连接元神。

而在此时,一股更大的因果线缠绕过来。一切的一切,皆回于原状,就如那梦幻泡影。

“唉……”一声叹息,从安逸口中传出。

他知dào

,他现在与万民的因果已接触,新加上的,则是与大汉朝的因果。

两者各有优劣,各有厉害,安逸只能悄然叹息。

刘邦则有些疑惑,转头看着他,疑问道:“国师可是有什么不满?”神色间满是疑虑,却不知在想什么。

安逸转头,蓦然一声轻笑,而后,却是一声清啸。如龙吟凤戾,身形陡然升空。

在众人的注视下,青衫猎猎,飒飒如风,踏歌而去:

“天理循环若转车,有成有败更无差。

往来消长应堪笑,反复兴衰若可嗟。

夏桀南巢风里烛,商辛焚死浪中花。

古今吊伐皆如此,惟有忠魂傍日斜。

别驾归山避世嚣,闲将丹灶自焚烧。

修成羽翼超三界,炼就阴阳越九霄。

两耳怕闻金紫贵,一身离却是非朝。

逍遥不问人间事,任尔沧桑化海潮。”

众人莫不呆滞,看着那已经消失在天际的人影,心中翻滚着诗的最后两句:“两耳怕闻金紫贵,一身离却是非朝。逍遥不问人间事,任尔沧桑化海潮。”无数遍的轮回,最后在众人心底,化为一声轻叹:“国师真乃神仙也……”

刘邦面色一悲,放声痛哭。但眼底,却尽是轻松。

最是无情帝王家……

若被感情羁绊,如何能成为一代明主?

刘邦想着,将目光放向一众大臣。

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感情中,只有张良,低下头,若有所悟……

※※※

风声烈烈,吹起衣衫,安逸迎风飞去,对世俗权力没有任何留恋。一连离京上百里,忽然,耳后传来一声惊喜高呼:“哥哥!”

他瞬间停顿。(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红林

“哥哥!”孙悟空惊喜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虽然离别日久,但安逸依然听出是那猴头,当即瞬间停顿,猛地回身。

就感觉一个瘦小的身躯撞入怀中,他控zhì

住要出击的拳头,低下头,就看见孙悟空那熟悉的凹脸尖嘴一脸激动的抱着他,哈哈大笑道:“万没想刚离师门就遇到哥哥,真是好生幸运!”

安逸正还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成哥哥了,那孙悟空已经放开他,上窜下跳,抓耳挠腮,围着他蹦了一圈,再次道:“一别十几年,哥哥果真还没有变化。”

两人此时都站在云头,安逸现在也算反应过来,稳定住身子,呵呵笑道:“没想到竟然是你这猴头,怎么,菩提祖师把你赶出来了?”

悟空龇牙咧嘴,讪讪道:“哥哥好没道理,师父带我不薄,传我大法,怎么会赶我?这是俺老孙自己要求的。”

“莫不成你以为还骗得过我?”安逸熟读原著,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摇头失笑道:“老实说,是不是在与师兄弟们显摆变化法术的时候被菩提找借口赶了出来?”

“自然不是!”悟空这次十分肯定的语气,然后,才老老实实的把学艺经过以及因何下山对安逸说了一遍。

安逸这一次也被惊住了:“菩提那厮真的把天罡地煞所有变化都教你了?”

孙悟空老实不客气的点头道:“当然都是真的,你看俺老孙几时说过谎话?”说完还用一脸真挚的小眼神盯着安逸。

安逸是不信也得信了,就孙悟空那小眼神。他都不忍直视。跟TM那啥一样……嗯。哪啥就不说了,因为安逸嘴角一抽,就已经开始转移注意力了。

这时候他们俩已经落在了地面上,四周是一片山林,虽然还是南瞻部洲的地界,但早就不知离京城多远了。

安逸转移注意力本开始是不想看孙悟空那一脸小受的表情,不过看着看着,他就发xiàn

有些不对了。

他们现在四周群山环绕。细水潺潺,但这山水之间却没有山水本应该有的灵性,而是无法抑制的透出一种诡异的感觉来。

就拿他们身处的深林来说,所有的植物都是一种暗红色不知名的东西,就好像表面被刷了干涸的血迹,初看上去妖艳,但看得久了就会让人感觉分外诡异,忍不住头皮发麻。

林中大多数植物都生长的高大而扭曲,有一种一人高的灌木丛,甚至会像火焰那样盘旋着生长。在灌木丛下。可以看到奇特的菌类沿着地势丛生。它们看上去有点像蘑菇和苔藓的结合体,大片淡紫色的菌衣覆盖在岩石或者其他植物表面。而这层菌衣上,突兀地生长出伞盖一样的结构。至于剩下的,基本全为十几人高的古树,高大而歪曲,树皮依然暗红色,下半部分没有任何枝桠。树干沿着一个轻微的螺旋弧度生长到高空,然后在极高的位置突然爆fā

式地生长出大片分叉,树冠上挂满了紫红色的椭圆形阔叶,叶子有巴掌大小,上面有暗灰色邪异的纹路。这种阔叶树遍布整个森林,而且外形几乎完全相同,除了大小差别之外,它们在树干的扭曲幅度、枝杈形态甚至每一根枝桠的分布上都近乎复制粘贴出来一样。地面上,到处都铺着这种树木的落叶和其他什么植物残骸。所有植物都依照最自然的规律肆意生长着,显示出一种罕有人打扰的原始风貌。

树林中没有任何声响,什么鸟兽鱼虫也都没看见,一种邪异的气息弥漫在树林之中,寂静的像是一片死地。

只有孙悟空,似乎还没有发xiàn

这里的异样,喋喋不休的说着:“哥哥,我真不骗你,师父他一开始确实如你所料,让我从地煞、天罡两般变化里挑一样传授给我,不过等我选了天罡变化后,师父就……总之,综上所述,师父之所以不让我把天罡地煞法外传,俺老孙就觉得吧,师父完全是想借此腻歪你……”

安逸虽然从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这片森林之上,但对于孙悟空的话依然是一丝不落的听完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噎死,没好气道:“行了,先别说这个了,你还是先看看四周把!”

“啊?看什么?”孙悟空一愣,但依然下意识的向四下一望,然后——就更愣了。

安逸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悟空啊,以后长点心吧,就在这环境还能嘚啵嘚啵个没完,也不知你是认为自己天下无dí

了,还是单纯的脑残。”

悟空:“……”自己只是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没有发xiàn

而已!

嗯,就当他说的都是真的吧。

最起码这也能解释的过去。

安逸根本没有理会悟空心里面如何暴跳如雷的吐槽,指着森林内部道:“悟空啊,现在你修为大增,要不要进去看看?”

O_o怎么给人一种诱骗小萝莉的感觉!

还好悟空对此一切不知,没有发xiàn

什么不对的。

顺着安逸所指的方向望去,悟空发xiàn

里面黑漆漆一片,天上的太阳都穿不透密叶的遮盖,让深处更显幽谧,这也让他对森林里的东西产生了好奇。

“哥哥可曾发xiàn

了什么?”悟空两只眼滴溜溜一转,抓挠手背,扭头向安逸问道。

安逸笑着摇头:“我又不是神仙,还没进去,怎么能知dào

。”

悟空猴急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进去瞧瞧,瞧瞧!”说着,就已经窜了出去。

他身影灵动,一会儿跳到树上,一会儿在林中疾走。不愧是猴儿之形。安逸失笑之余,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两人走了十几里地,树林愈渐深邃、寂静。除了他们毫无一丝生息。四周早已被一片黑暗包裹。这叫两人越发觉得树林不凡。

可不知为何,安逸在这树林中丝毫没有发xiàn

妖、魔等气息。问了悟空得到的答案也一样。整片树林,除了颜色之外,就好像真的是一片普通的森林。若不是始终感觉到的那一份邪异,恐怕安逸还真的会怀疑自己判断错了。

但就是那种邪异的气氛,仿佛是从心底而来的压抑,笼罩在两人的心头上,让他们不得不重视这里。

随着两人越渐深入。那邪异的气氛丝毫不减,可不知为何,除了两侧树木越发高大,始终没有发xiàn

任何其他异样。

除了那万年不变的宁静。

……

两个时辰之后,暗红树林的上空。

“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孙悟空低头看着脚下,脸上一本正经地道。

这时候他们已经把整个森林贯穿,可却依然没有丝毫发xiàn

,他们商量了一下,驾云的驾云,御风的御风。围着整片森林挨个转悠了一圈——还是啥都没发xiàn

,这下他们就彻底不淡定了。

悟空的修liàn

时间虽然短。见识也不算多,但他本身乃天生石猴,再加上那主角的气运,这让他的直觉十分灵敏,虽然感觉不到异样,但始终有一丝危险提醒着他,可这种直觉他却不好作为证据与安逸说,所以在停下探查之后,才用刚刚那个看起来强词夺理但仔细一想却十分有道理的“理由”提醒安逸。

确实十分有道理,简直是太有道理了。

安逸都想想看看孙悟空脑子里有个什么装置才能让他这么聪明的……这不是反话,真的不是反话。安逸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跟孙悟空没有可比性,比如说资质、运气之类:孙悟空现在虽然修liàn

的年头不多,但是却已经有了金仙的修为,再往上就是大罗金仙、准圣、混元大罗金仙了,安逸修liàn

这么多年,现在还在金仙往下的一个层次卡着呢,跟孙悟空却是没有什么可比性。不过他胜在活的年头长,见识的比孙悟空多,所以孙悟空自以为“强词夺理”的那个理由在他看来就是最符合眼下这种情况的理由。

一个能让仙人都心生压抑的血红色森林仅仅是一个普通森林这事你敢信?

反正安逸是不信的。

飘在天空,看着脚下的森林,他心想着,要不要折腾的动静大点:干脆把这片森林伐掉算了。

不过转眼想想,安逸发xiàn

这貌似有些不妥。

先不说这里没有挖掘机吧,就算有挖掘机,也找不到蓝翔毕业的高材生……呃,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不知dào

这地下究竟有什么危险啦!

就眼前这种情况,傻子都知dào

下面要么真的如同看起来这样一丝危险都没有。要么,那就是超出他们控zhì

太多的危险。

“第一种情况是不可能的,而第二种情况,则超出我们太多。”安逸自己的想法与悟空说了一遍,再次分析道:“若想做到眼前这片森林给我们的感觉,换算成修为的话,最少要大罗金仙乃至准圣。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将要面对的,最起码是大罗金仙!”

大罗金仙与金仙虽然只是多了大罗俩字,但相差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金仙如果用一段词语概括的话,就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而大罗金仙,则没有一个确定的词汇能够形容它。不死不灭是它,不沾因果也是它。其实也不是真的不沾因果,只不过是不惧怕因果,能够斩断因果而已。但这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了。就好比安逸,即便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做某种事,依然会与人结下因果。因果结下后,也只能够想办法化解。而大罗金仙就不必这么麻烦,直接用道行将因果斩断就可。不过大罗金仙也不是什么因果都能斩断的,若真想做到真zhèng

意义上的不沾因果,还需yào

混元大罗金仙才可以。但大罗金仙与金仙的差距也不仅仅是这些,打个比喻的话,一个大罗金仙在战力上完全秒杀十位百位金仙,而且不是人数多就能补足的。

这其中的差距在原著中孙悟空知不知dào

我们不知dào

,但在现在,孙悟空却在离开方寸山之时被菩提祖师告知过了。是以,在听完安逸的分析后,他一个劲的抓耳挠腮,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走吧,以后再来。”沉默之后,安逸再次开口。

悟空焦躁的动作一定:“也好,就听哥哥的罢!”

“重回花果山?”

“好!”

……

两人走后不久。

血红森林。

再次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他是一个和尚,面皮白净,容貌俊美,年约弱冠。

他的嘴角勾着一丝迷人的笑意。

他身穿一袭白色僧袍,手里拿着一柄戒刀。

血红色的戒刀……(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山中事

安逸与孙悟空决定回花果山之后,两人同时启动,可孙悟空一个筋斗翻出,比他快了十倍,让安逸愣了好大一会儿。

他这也算是清楚的认识到了有一个好的出身与好师父的必要性了。

要知dào

他可是一边控zhì

风给他加速一边还钻空间缝隙,如此才仅仅只是瞬息万里,比孙悟空那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孙悟空这算什么?红果果的二代啊!

不过好在孙悟空还算有点人性,飞出老远见安逸没跟上,就又屁颠屁颠回来找他,这让安逸心里多少有点宽慰。

不过这点宽慰是显然满足不了安逸大人的。

飞在高空之上,安逸想起了孙悟空之前的话,忽然问道:“悟空,菩提祖师当时具体怎么说的?”

“什么?”孙悟空控zhì

着自己的速度,诧异的反问道。

安逸莫名一笑:“就是菩提那厮传你法术的时候,具体怎么说的?”

孙悟空虽然不解,但路途无聊,还是仔细回忆片刻,认真的复述出来。

安逸听后大乐:“他只是让你不要把天罡地煞变化外传?”

“是啊……”孙悟空说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道:“哥哥想要我这筋斗云?”紧接着就嘿嘿一笑:“这却不难,师父确实没说不能传授。只不过凡诸仙腾云,皆跌足而起,而师父传我这筋斗云却需yào

翻个筋斗方能腾空。哥哥若不嫌丑陋,到了花果山我便传你。”

安逸高深莫测一笑:“先不说它,哥哥我只问你一句。你我算不算得外人?”他这时候也不追究孙悟空怎么一别十几年忽然叫他哥哥了。

悟空紧忙答道:“自然不算。我一出世就遇见哥哥。而后寻仙求道亦多受哥哥照料,怎么能算得外人。不算,不算!”

“你看,咱都不是外人,那天罡地煞法……”

“……哥哥,你思路挺广的。”

“一般般,一般般。”

“可师父真的不会生气?他指的好像是师门之外的人……”

“大不了你代师收徒嘛,哥哥我就委屈一下。”

“……哥哥!”

“嗯?”

“你思路确实挺广的……”

“嘿嘿。他把天罡地煞全都传你,又叮嘱你不许外传,但却偏偏要你告sù

我……这厮为老不尊,想让哥哥郁闷郁闷。那我为什么不让他也郁闷郁闷?若我学会了天罡地煞,一定去他面前晃悠晃悠。”

“……师父会气死的……不过……哥哥的提议也蛮有趣的O_o”

“哈哈……”

长风烈烈,人去无踪。

※※※

花果山,水帘洞,一切如常。

山花烂漫,溪水清泉,走兽飞禽。自得其乐。

一只只猿猴在山间纵跃,朝游花果山。暮宿水帘洞,说不出的自在逍遥。

安逸、悟空一路飞回,落在山间,自有一众猴子猴孙瞧见,欢欢喜喜跳跃来迎。

一个个围绕在两人身周,这个说从前旧时,那个问外面风光,熙熙攘攘,簇拥着两人同入水帘洞。

孙悟空自是高兴非常,招呼一众群猴,说说闹闹,自有老成持重者,吩咐猴子猴孙安排酒果,为二王接风贺喜。

安逸见此,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按照原著中说,孙悟空求仙学道去会有个混世魔王抢占水帘洞,被孙悟空回来一拳头打死。而这时悟空出去寻仙比原著中早了两三百年,那混世魔王,还不知在哪犄角旮旯蹲着呢。

一夜欢饮达旦,花果山内热热闹闹。

第二天,下午,水帘洞内。

一众猴子猴孙全在外面玩耍,只余安逸、悟空,在专属于安逸的房间中对坐。

一个时辰后,悟空自去。

只留下安逸研究着新到手的秘法。

天罡三十六变、地煞七十二变、筋斗云!

可以说除了悟空的根本功法,悟空所会的法术,已经全部教给安逸了。

这或许得益于茫茫东海,一路相伴。

不过,当安逸把所有法术都研究了一遍后,却不得不再次确认了一个事实:——没有法力,他什么也练不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不对,这法术……”安逸忽然一愣,再一次看了一遍三样法术,发xiàn

除了筋斗云与天罡变,剩下那地煞竟然如此熟悉。

不是基于《如意册》上的熟悉,而是——巫术!

他怔怔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口中呢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跟魔怔了一样。

良久,他回过神来,眼中出现沉思。

在后世经常有人说孙悟空所修liàn

的功法是八九玄功,但那并非《西游记》原著所载,而是通过《封神演义》推算出来的。真zhèng

《西游记》里悟空所得授的功法根本没有留下名称,而且地煞七十二变也并不是与功法配套的法术,只是菩提祖师传给孙悟空躲避三灾之用。所以在见到七十二变以前,安逸对有人说孙悟空所修liàn

的功法是八九玄功完全是嗤之以鼻的。

但现在见了这地煞七十二变,却有些动摇了。

因为这地煞七十二变,或许真的是八九玄功上剥离出来的,更甚至,地煞七十二变就是八九玄功!

只因地煞七十二变的第一句总纲口诀就介shào

道:地煞者,八九天地阴阳五行之成数,修成八九玄中妙,任尔纵横在世间!

这与封神演义中玉鼎真人说的八九玄功何其相似!

而在洪荒流的小说中,八九玄功乃是总结巫族之术创造出来的,这与安逸在其中感觉到的巫族痕迹又何其吻合!

是凑巧?还是有着某种关联?

安逸现在也有些迷茫了。

不是说每个世界都没有关联的吗?

这尼玛到底要闹哪样!

还有那天罡三十六变,取自六六周天之数,专修元神,这是否又与洪荒流中的妖庭对称?

洪荒之中,妖掌天,巫掌地。巫修肉体,妖修元神。八九玄功就是专修肉体。杨戬修的就是八九玄功。天罡地煞就是一个修元神一个修肉体。怪不得菩提老祖说两者同修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可谁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逸感觉自己满脑子句号,连断句都不会了,可见这一场头脑风暴是多么乱。

但他根本停不下来!

抛去了天罡地煞与巫妖两族还有什么八九玄功的混乱关系,他还一瞬间又想到了猪八戒。

作为西游记中天罡三十六变的拥有者,猪八戒水平真的有那么潮?

作为一个天蓬元帅,猪八戒若真的不好好练功,真的能够担当那个职位?

瞬间,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扑面而来,在安逸心底凝结成了两个字:

卧槽!

……

时光荏苒,转眼八九年过去。

安逸自得秘法一直勤加修liàn



天罡变化与筋斗云他是不想了,但地煞变化却完全能够以巫力运转……这是一个十分喜人的消息!

除了地煞变化,还有巫族炼体术以及五行灵剑。

在修liàn

期间,他也有再一次的考lǜ

过这个世界,但最终一无所得,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孙悟空的日子要比他充实的多。自从回来之后,就开始操演武艺,教小猴砍竹为标,削木为刀,治旗幡,打哨子,安营下寨,最后干脆去傲来国卷了一批兵器,自立为王。

说起来这也是西游记中所有妖怪都爱干的事。

也不知dào

它们跟土匪有什么关系。

花果山本来也有七十二洞妖王,都是些狼虫虎豹、騃麂獐狈、狐狸獾狢、狮象狻猊、猩猩熊鹿、野豕山牛、羚羊青兕、狡儿神獒等等,它们自然打不过孙悟空,最后都拜孙悟空为尊。

如此数年,悟空终觉抢来凡间兵器不顺手,就向着一众猴子们问询主意。

有一白眉老猴上前道:“大王乃是仙圣,凡兵是不堪用,但不知大王水里可能去得?”

孙悟空一看,这不是当年让自己外出寻仙的那位么,当下喜滋滋道:“我自闻道之后,有天罡地煞变化之功,善能隐身遁身,起法摄法,上天有路,入地有门,步日月无影,入金石无碍,水不能溺,火不能焚。哪里儿去不得?老猴有什么主意,快说出来听听!”

白眉老猴笑道:“大王既有此神通,应知我们这离东海最近,而传闻东海龙宫多是宝物,大王若能下去,找到老龙王,定能寻一个趁手的兵器!”

孙悟空闻言大喜,说了声:“等我去来。”蹲身便要跳走,但却又忽然顿住。

白眉老猴眼中异色一闪,问道:“大王为何事犹豫?难道忘了避水的口诀?”

孙悟空道:“胡说甚么,哪里会忘掉法术。不过是我想到哥哥也没有兵器,便在犹豫,是不是把他也一起叫上。”

“大王既有心,自是叫着一起去为好。”白眉老猴把头按的十分低,让人看不清表情。

孙悟空丝毫不觉,大笑道:“就依你说的罢!”然后将身一跃,瞬息就到了安逸房中。

将此事一说,安逸听闻,心中闪过种种思绪,最后点点头,算是答yīng

下来。

两个人出得水帘洞,寻条通往大海的河流,一路向大海深处潜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海中事

大海之中,波澜壮阔,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海底生物悠闲游荡,穿梭在色彩斑斓的珊瑚群中。

海水里压力不小,寻常人难以入内,而孙悟空习了三十六变,有翻江倒海之能,区区一个避水诀根本难不倒他。

安逸亦显轻松,得益于巫族共工一枝的能力,在水中呼吸都不成问题,与在外界时候真的没什么两样。

两个人一路下潜,一路上偶有交谈,不一会儿,就到了海底。

这里因为水深,普通海里动物难以抵达,故多是些听命龙宫的妖怪,俗称虾兵蟹将,或者是巡海夜叉。

它们的法力不强,也就相当于凡间修士,不过也有兴风作浪之能——掀翻条船还是可以的。

安逸、悟空一路直达海底,就遇到这样一排海中巡逻兵,打头的是一名夜叉,带着几十名虾兵蟹将,长得如何自是不用多说,歪瓜裂枣但也不足以摧毁三观……毕竟在场的没有一个正常人。

领头的那位巡海夜叉长得还可以,就是眉毛长点,脑袋秃点,额头长点,脸上绿点——比起那帮还不能完整化形顶着鱼脑袋的虾兵蟹将强了点。

它看见安逸他们一人一猴十分轻松的在海底穿行,当下就知dào

遇上了了不得的人物。虽不敢怠慢,但这毕竟是东海治下,自觉有龙王做靠山,也不用太过卑谦,是以一挥手里的分水三叉戟,老实不客气的把安逸、悟空拦住,闷声问道:“来着何人?为何来东海闲逛?速速报上名来!”

悟空看了看安逸。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上前一步道:“兀那夜叉。吾乃花果山天生圣人孙悟空,是你老龙王的紧邻,为何不识?快快去叫龙王出来!”

夜叉偏头打量了一下,发xiàn

不论是眼前这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头还是后面那个摸不清底细的人类都不是它能够打的过得,心想:这俩家伙还算有礼,没有直接出手,应该不是来寻麻烦的。就说道:“两位请跟我来。”说完领路,将安逸两人带到龙宫之外。夜叉又道:“两位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然后直入龙宫,将安逸两人晾在外边。

悟空当即跳脚,“龇”了一下,就要打走龙宫门卫,向里面硬闯。安逸一把拉住他道:“悟空莫急,这里无论如何是老龙王的地盘,于情于理该等主人亲迎。”

“哥哥说的我也清楚,只是有些着急罢了。”悟空讪讪挠头,颇有些少儿多动症似的。留在安逸身边。

安逸微微摇头道:“你这性子迟早闯祸。”然后就把目光放在龙宫,透过打开的大门望向里面。略有些出神。

这东海龙宫不愧有水晶宫、藏宝库之称。整体看去光耀夺目,琉璃透明,七彩缤纷,正门下有十六级台阶,分别以青、紫、黄、棕、绿、红等水晶而砌。沿阶而上,门前是两株珊瑚树,仿佛一对麒麟模样,并伏于正门两边。正门上梁悬青玉匾,上书“东海水晶宫”五大字,再里面则是一座珊瑚长成的屏障,挡住了他的视线。

安逸就看着那个屏障出神,但他脑海里想的,还是这水晶宫里的老龙王。

若是按西游记表面写的,这里的龙族实力实在是渣的可以。但安逸之前已经见过西海三太子,当时敖烈的修为就有真仙层次,可以说只比如今的孙悟空只差一阶……作为龙子都有这般道行,龙王真的可能是一个懦弱到只会给玉帝打小报gào

的小老头?

要知dào

在原著里孙悟空是在得到金箍棒后,才广游天下,结交了牛魔王、蛟魔王等妖魔。再之后,才是被地府勾魂,大闹地府。之后,才被天庭以扰乱龙宫、地府的由头招去做弼马温。——这从乱东海到闹地府的时间隔的也太久了吧?天庭办事就这效率?

正在他沉思间,巡海夜叉已经到了龙宫大殿。

这时候龙王正在宴客,一众水族在厅前作舞。虾、蟹、鱼、龟各显其能,又有蚌蛤张闭幻化人形,时而女身,羽袖飘香;时而本灵显现,隐含杀戈。那音乐飘飘,时柔时刚,形成一种怪异且扣人心弦的震动。在上方,是老龙王与其余三海龙王陪同一位女仙分宾主落座。

那巡海夜叉进得门来,不敢多看,直报道:“大王,外面有人来访,说是花果山天生圣人孙悟空,口称是大王邻居。”

几位龙王还未说话,却听那作为客人的女仙一声轻笑,道:“他们果然还是来了。”

东海龙王名为敖广,是一位颇为有气势的老者,头顶双角,眼藏神光,听那女仙一说,微微笑道:“还是仙子料事如神。”

他挥手罢推群妖,又转头向那女仙道:“仙子是同老龙等一起见见他们,还是……”

“不必了。”女仙笑道:“现在还不到时机,此事只能多靠几位龙王费心。”

“仙子言重了。”敖广说完,南海龙王敖钦、西海龙王敖闰、北海龙王敖顺也是如此道。

他们四海龙王乃是亲兄弟,平常对外话事人皆是作为老大的东海龙王,更何况这是东海,自然以敖广为主。从女仙进门到现在,三海龙王也只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说完之后,就再次端起酒水喝起来。这一次也是一样。女仙见此也只是笑笑,她深知四海龙王的为人,既然答yīng

下来,就再也没有返悔的道理,是以就要起身告辞。敖广却拦住道:“仙子留步!”

女仙诧异回头,只听敖广道:“刚才我感应了一下,陪同孙悟空来的还有一人,气息看起来竟有些熟悉……”

女仙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等他说完,就摇头道:“他与我等没有关系,至少那几个老家伙谁也没有这么个弟子。”

敖广闻言皱了皱眉头,道:“他与孙悟空同来,难道是抱着同样的目的?”

“那又如何!”北海龙王敖顺忽然开口道:“左右今天就要送出两套,再多一套又有什么关系?呵,就当是打发乞丐了!”此话略有些怨气,故一出现,在场众人无不皱眉。

敖广呵斥道:“乱说什么!”转身对着女仙道:“仙子莫要多心,我这弟弟就爱乱说话。”

那女仙笑笑,连说无碍,这才告辞离去。

等她走后,北海龙王傲顺就开始抱怨道:“大哥,你怕她什么?我们四海龙族同气连枝,就连天庭都要给几分薄面,她不过是北俱……”

“住口!”敖广大喝一声,怒声训斥。但敖顺犹自不服。这时,西海龙王敖闰忽然叹道:“四弟,大哥他也是为了你好啊……”

“现如今天机紊乱,各方算计,我等虽然掌控四海,但自从老祖去后,所依仗的不过是往日威风……除非我们中有人得证混元,否则谁也不能得罪!”

“哼!你们忒的胆小。凭我们四人的境界,还有老祖留下来的秘宝,有谁是不能得罪的?”

“四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祖的秘宝不可擅动,更何况,即便动用了那件秘宝,我们也不过能解决一方人。而现在多方算计,我们只能对付一方,之后就再无余力,所以能不出手最好就不要出手。”

“切!你怎么不反过来想想?正因为我们有能力对付一方,所以他们都不该惹我们才是!”

“但毕竟我们是弱势者。若真的动用了那件东西,我们将再无自保之力,而对方却最多在这次谋划中败北。日后呢?日后我们恐怕都难逃棋子的命运!”

“好了,都不要说了!”敖广忽然摆了摆手道:“我们现在只要都不得罪便好。他们也不敢随意算计我们。这定海神针本就不是东海之物,送出去就送出去吧,两根而已……只要等到这一量劫过后,必会有一方损失惨重,到时候……呵呵……”

“大哥还是快出去吧,他们好像已经等急了。”一直沉默的南海龙王敖钦忽然道。

敖广笑了笑,小声道:“确实该出去了,不然……让他们碰上可就不好了……”

※※※

“这么半天怎么还不出来!”外面等着的孙悟空早就急了,要不是安逸回过神来拉住他,现在估计都已经踹开门卫钻进去了。但就这样他还是安静不下来。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抓脸一会儿再蹦哒蹦哒,分明是猴性不减。安逸对此也只能表示无奈,这虽然是一个神话的世界,但却没有改变DNA的能力啊!这猴子虽然是个石头的,但它毕竟也是个猴子啊!能让一只猴子跟个王八一样安静的趴着那才是有鬼了,安逸只要控zhì

住孙悟空不要打进去就好。

并不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女仙从龙宫出来,却并非走的正门,所以安逸两人都没有发xiàn

,只是一个焦躁一个无聊的等下龙宫门口处,若不然定能发xiàn

什么。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就在安逸即将拉不住悟空的时候,东海龙王终于从里面走出,还没到跟前,就朗声道:“二位上仙大驾光临,老龙有失远迎,罪过,罪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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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宫中事

“二位上仙大驾光临,老龙有失远迎,罪过,罪过!”敖广还未走出宫门就朗声招呼,一番赔礼后,又问安逸、悟空来历姓名。而其余西、南、北三位龙王却并未出来相迎,俱都躲在后殿,想来是怕北海龙王出言无状,透露什么。正在做他的工作。

安逸、悟空自然不知dào

西南北三位龙王都在这里,安逸虽然看过原著,但原著里可没写有位女仙为悟空奔波才让悟空把定海神针搞到手的。是以,面对东海龙王这一番作态,就连悟空都消了几分火气,平平和和的做了一番自我介shào

,更何况安逸本就毫不在意,故,他们在宫门口说了几句话后,就被敖广引着进到里面。

龙宫之中景象自是不同,绕过珊瑚屏障后面,是一条弯曲的碎石路,两边奇岩耸立,形成夹道,诡异壮观,并有成群结队的深海鱼族,在奇岩异石中穿梭。它们都没有开启灵智,连妖都算不上,之所以能够有在龙宫中游荡的殊荣,恐怕还是敖广为了好kàn

。毕竟若是什么都没有太过单调,而那鱼群都是色彩绚丽,在深蓝的水中看去,缤纷如坠,闪烁流耀。再加上红色的珊瑚礁,横附于巨硕的海底岩石上,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轮美奂,由此也让安逸得出一个结论:龙族的审美观可以说是非常时尚的!

七转八转,在夹道尽头,终于走到内殿,各种威严壮丽,总之不是凡间能见的景象。

敖广引着安逸、悟空分主客落座,之后。才佯装不知的问起了他们的来意。

悟空老实不客气道:“老龙王。我自生身之后。出家修行,证得一个无生无灭之体,却奈何没件顺手的兵器。久闻老龙王享乐瑶宫贝阙,必有多余神器,你我也算邻居,特来告求一件。”

敖广呵呵一笑,心中早有对策。之前那女仙的来意就是为孙悟空求定海神针,嗯。还有一个人,但现在还没到。不过这还不用现在考lǜ

。现在要考lǜ

的是,直接把定海神针送给孙悟空未免太唐突了,所以还需yào

“拖”一下。

只见敖广乐呵呵的叫人取出一把大捍刀奉上,还问呢:“上仙看看这个可还顺手?”

悟空看都没看道:“老孙不会使刀,再给我换一个。”

敖广依然乐呵呵的,又叫人取出出一捍九股叉来。悟空跳过去,接在手中,耍了耍,道:“轻。轻,轻!又不趁手!老龙王再给换另一件罢!”其间安逸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不知dào

有个女仙来过这里。但光看敖广修为,他却发xiàn

——看不透啊!再看到悟空百般挑剔敖广都笑面以待,甚至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就算他是傻子都看出不对来了。悟空却没有多想。这倒也不是悟空傻,而是悟空没认出老龙王的实力,又自认为自己法力通天,对于老龙王的态度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说起来还是有点傻啊!

事情就如原著进展,敖广一连拿出好几件兵器,悟空都觉得不顺手,再三要求,敖广才“恍然想起”道:“上仙莫闹,我们这海藏中有一块神珍铁,是大禹治水之时定江海浅深的一个定子,这几日霞光艳艳,瑞气腾腾,想来是与上仙有缘,上仙可愿随我去看看?”

悟空大喜,哪有不愿的道理,当即招呼敖广赶紧引路。

一行人来到海藏,安逸终于见到了那根在后世威名远播的“如意金箍棒”。

这东西本身就是测量海水之用,自可长可短,再加上不知被使了什么法术,亦或者真的与悟空有缘,是以悟空一到,就任凭悟空吩咐,缩小成了一根齐眉棍,被悟空收服。

悟空这次可说是心满yì

足,一行人复又回去,坐在水晶宫殿上,悟空这才想起安逸的兵器还没有着落,又对敖广求道:“老龙王,你看看可有什么兵器给我这哥哥使用?”

敖广闻言十分为难,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之前并没有准bèi

。只好道:“孙上仙勿怪,这里真的没有兵器了。若这位安上仙不介yì

,之前孙上仙所试过的那些兵器到可以拿去一件使用。”

孙悟空摇头道:“这怎么可以,我这哥哥得道比我还早,并且我之前承蒙他照顾,怎可让他使用我不要的东西。”

敖广听完这个恨啊,他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要不是你身上视线太多,你以为就你这修为我会怕你吗?但这话自然没法说出口,一时间只好沉默。

安逸连忙打圆场道:“悟空,不必为难敖道友,我本来就是陪你来的,不需yào

什么兵器。”又对敖广道:“叫道友委屈了,悟空不懂事,还望道友莫怪。”

敖广心说这话你早怎么不说,不过对于安逸不要兵器他也是乐见其成的,所以赶紧感恩戴德,一个劲的恭维。安逸自然不敢生受,他本来也真的没打算在这捞好处,就是想过来看看敖广的真实修为,这时候见过了,知dào

这老龙其实也是不好惹的,当然不会往死了得罪,也赶紧一个劲的推脱。最后悟空实在看不过眼了,打断道:“你们都歇一歇吧,老龙王,哥哥不要那就不要了,不过我还得求你件事。如今我得了如意金箍棒,这宝贝甚为威风,可却没有衣服相趁,不如你在给我一件披挂吧!”

敖广闻言脸都黑了,连推脱没有,悟空不干,敖广一再推脱,后来悟空翻脸不认人,要拿金箍棒打他,敖广这才“吓的”受不住,说自家兄弟那里应该有,悟空扯起脚就要往其他三海去,但这时候三海龙王都在后殿猫着呢,敖广怎能任他离开?当即就把自家宝贝抬了出来,说::“不须上仙去。我这后院有一面铁鼓,一口金钟,凡有紧急事,擂鼓撞钟,舍弟们就顷刻而至。”然后叫安逸他们在这里稍等,自己到了后院,把钟鼓撞鸣,和三海龙王等了一会儿,这才引着他们一同出来。

北海龙王手捧一双藕丝步云履,西海龙王敖闰拿着一副锁子黄金甲,南海龙王敖钦带了一顶凤翅紫金冠,都给悟空穿戴妥当,悟空这才心满yì

足,拉着安逸就要离去。但不料西海龙王忽然叫住他们,道:“两位上仙稍等,我这里还有一袭云纹绉纱道袍,乃是采天上云霞织就,尘埃不染,妖法难伤,甚为玄妙。听大哥说,安上仙缺了兵器,这我们确实没有,不如就拿这件道袍补上吧!”说着手里就多了一叠青色衣物。

在场众人无不讶然,安逸更在思考这西海龙王什么意思,只有悟空,没心没肺接过来就往他身上批,一边还笑呢:“甚好,甚好,哥哥快穿上!”

敖广深深看了弟弟一眼,面色不变道:“安上仙收下吧,这就当是我们兄弟的心意。”

安逸这才惊醒过来,赶紧推脱:“不必了,我真的不需yào

这些。”一边把披在身上的衣服往下扯。

他可不愿轻易收别人的东西,谁知dào

有什么手脚。而且西海龙王这态度也确实惹人怀疑。可这时悟空却跟他比起了力qì

,他扯了半天还真扯不下来。但悟空也给他披不上。最后悟空一想:得,现在别较劲了,我把哥哥拉回花果山,到时候拿都拿了,他肯定不会再拒绝了。就突然收手,把衣服往胸前衣服里一塞,然后扑的一下把安逸懒腰抱住,架起筋斗云,一个跟头就翻出了东海。

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原地,四海龙王表情是这样的:“O_o”

谁都不知dào

这猴头竟然这么孬,翻脸不认人不说,看见好东西就不撒手了,明明是给安逸的东西,安逸不要,他却不算着。怕安逸往外推,竟然直接抱着安逸撒丫子跑了,这……还有没有点修行人的样子嘛!

这一次沉默了良久,北海龙王最先反应过来,怒气勃发问道:“二哥你到底什么意思?那道袍我跟你要了许久你都不给,为什么要给那姓安的?”

刷刷刷!敖广、敖钦亦是把目光望向敖闰。

敖闰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但不料这时又有一个巡海夜叉跑了进来,报道:“大王,又有一个猴子来了,而且跟之前的那个猴子一模一样!”

“你能分出猴子的不同吗?”北海龙王没好气的说道:“我看八成就是那孙悟空又回来了,拿了这么多东西还不知足,现在好了,看你们还拿什么给它!”

敖广摆摆手道:“不是,应该是仙子口中第二位来了。”

正说着,一个猴头走了进来。

四海龙王对视一眼,手上光芒闪过,每人手里都多了一样事物:南海龙王手里是一顶凤翅紫金冠,西海龙王手里是一副锁子黄金甲,北海龙王手里是一双藕丝步云履,东海龙王手里是一根——如意金箍棒!

……

却说安逸被悟空抱着一下蹦回到花果山,差点跳脚骂人。但孙悟空厚起脸来比谁都厚,只是把道袍塞给他,嘿嘿直笑,一点也不在意。安逸也算是被他打败了,拿着别人的东西这么理直气壮的给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气无力的谢过孙悟空的“好意”,提拉着那件说起来很牛逼的道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天色已暗,安逸刚一进门,忽然发xiàn

——自己屋子里竟然多了一个女人!

十分漂亮的女人!

天昏地暗,小黑屋,孤男寡女。就凭这三个关键词,以下省略一百万字……

(全书完)……⊙▽⊙下面还有!.

(未完待续……)

PS:竟然三百章了⊙▽⊙……下面真的还有!

第三百零一章 被美女绑票了

却说安逸刚刚回到房中,却不料竟有一个女人坐在里面,这让他差点受精……惊!咳咳……

试想哪个人刚一回家却在屋里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第一反应都是大吃一斤……惊!

当然,某些小说的主角除外。

他们的脑子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界限,如果让他们看到家里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只要漂亮,那么第一反应就是桃花运来了,处该破了,可以享shòu

一下下了——总之,就是一帮屌丝般的战士!

但安逸却还没有达到那种高大上的境界,心里防御能力也没有达到那种铜墙铁壁的地步,所以看到那女人的第一反应,基本上是跟普通人一样。

大吃一精……算了,爱啥啥吧。

吃惊过后,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仔细一看,嘿,这小娘们自己认识!

这不是之前自己见过的二货仙子吗?

安逸他想了下,不记得自己和她有什么交情,就停在门口,稽了稽手,貌似很和善实则很防备的道:“不知dào

友远来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能来吗?”那二货仙子本来坐在石座上,看着他说完,仿佛跟他很熟悉一样,小嘴一嘟,就从石座上站起来,边向他走边嘟囔道:“没人陪我玩了,我来找你玩的……”

安逸吓得一个退步,根本没有理会二货仙子在说什么,只道这姑娘来历不明、来意不明,还是要小心防备点好,就赶紧打断道:“别动。有话慢慢说。”

那二货仙子小嘴一瘪。似乎有些委屈。

她停下脚步。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歪着脑袋问道:“你不喜欢我吗?”

“……”安逸竟然无言以对!他见过自来熟的,但还没有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他可不认为两人只见过一面关系就好到这种不经过主人同意就敢跑家里面串门的地步,而且她竟然还对他撒娇!在安逸几百年穿越生涯的认识中,像二货仙子修为高到连他都看不透的人,绝对没有一个单纯的!所以,这二货仙子现在的表现给他第一感觉就是——有阴谋!

安逸心中转过诸般念头,再次后退一步。神情戒备道:“道友有话就说,贫道有条件照办就是,不需yào

这样……”

“好呀好呀!”安逸那边还没说完,二货仙子就忽然一拍巴掌,高兴的跳起来道:“这么说你答yīng

了?”

安逸:“……”

“放心啦,我就是要你陪我去玩,怎么样,简单吧?”二货仙子一副快来感谢我的表情——安逸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难道这二货仙子真的脑子有毛病?咱们真的很熟吗?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忽然跑你家找你说找你去玩你敢信?安逸只想呵呵,顿了顿,干笑道:“仙子莫要跟贫道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啦!我专门跑到这里难道就为了跟你开玩笑吗?”那二货仙子气鼓鼓地道。

“……”安逸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这姑娘的思维。奇葩不奇葩他不管,反正他不认为这是正常的。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进门之后的事情理了一遍,缓缓吐气道:“仙子之言实在不能让人尽信,贫道记得你我并不熟悉。”

“哎呀,玩玩不就熟了吗?”二货仙子有些不耐道。

“……”安逸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二货仙子继xù

道:“反正我不管,现在没人陪我玩了,你就要陪我玩。”

“呵呵……仙子不去教徒弟吗?”

“你说小葫芦?”

“啥?”

“孟姜女啊!”

“呃……我还以为葫芦娃。”

“什么葫芦娃?”

“……没事。”

“切,算了。”二货仙子撇撇嘴道:“反正小葫芦一点都不好玩,一天就知dào

修liàn

,烦死了,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啊!”

“……”安逸无语道:“仙子还是去找别人吧,贫道也要修liàn

。”

“不行,你还要陪我玩呢。”

“……我记得我没答yīng

吧?”

“反正我不管。”二货仙子撇撇嘴道:“别人都不好玩,除了你,就有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安逸心中一紧,轻咦出声,瞬间就想到了是不是金蝉子转世。

金蝉子就是唐僧的前身,本来是如来的二弟子。因为不听如来说法,轻谩佛教,才被贬转生到东土大唐——其实在唐僧之前他还转生了九世,以沙僧脖子上挎的那人脑袋做的佛珠为证!

不过安逸转即想到,金蝉子被扁貌似是孙悟空被压五指山之后的事,而且八戒、沙僧也是在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之后才被贬下来的。以现在这个时间,不可能是那金蝉子。可除了金蝉子又是哪个和尚能引起这位仙子的注意呢?

只听那二货仙子这时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表达对安逸打断她说话的不满,顿了顿,这才道:“就是小和尚啦,很神mì

的小和尚……嗯,比你差点,不过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安逸下意识的问道。

二货仙子嘟嘟嘴道:“那小和尚好吓人的,杀人不眨眼,而且还笑眯眯的。”

“……这样就很神mì

了?”

“当然不是……其实是因为他杀的都是和尚啦!”二货仙子道:“你想想啊,一个小和尚却经常杀和尚,是不是好神mì

?有木有好好奇?”

“……还好吧,他叫什么?”

“应该是叫什么阿难。”

“阿难?”安逸刚要再问,忽然就感觉手腕一紧。原来二货仙子竟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腕。安逸当时就要挣脱,但不料刚一用力。就感觉巫力竟然难以运转。他当即骇然:“你要做什么!”

那二货仙子回眸浅笑道:“带你玩去啊……”话音未落。一阵熟悉的空间波动在两人身周荡起。安逸只觉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已经到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叫卖声、谈话声、招呼声、砍价声、一片热热闹闹的声音带着一股热浪传来,熙熙攘攘的街头,灯火明州,花红柳绿,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却没有人注意到忽然出现的他们二人。

二货仙子放开了安逸的手。嘻嘻笑道:“好了,已经离开了,你总不能再回去吧?”后兴奋道:“这下终于可以好好陪我玩了!”

安逸:“……”

也不知dào

这二货仙子的脑子是怎么长得,难道她以为把自己抓到这里来自己就不会飞回去吗?安逸想了想,猛然发xiàn

,若以二货仙子的能力貌似他真的不好逃走——这真是一个悲催的事实!

但他会就这样妥协吗?当然不会!

只见他冷哼一声,道:“仙子这是哪啊?看着还挺好玩的哦~*^_^*”

“……”我们就当他虚以委蛇得了,至于那个表情……谁知dào

它什么时候偷偷钻进来的!就是这样!反正安逸不知dào



二货仙子也呆了一呆,干巴巴道:“你……”指着安逸噎了好一会儿,忽又展颜而笑:“你果然有意思。”

“呵呵……”安逸差一点就说出识时务者为俊杰来了。他若无其事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这里究竟是哪里?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京城啊……”二货仙子着重说了一声:“南瞻部洲大汉朝的京城!”然后才笑眯眯的看着安逸道:“说起来你还是国师呢对吧?作为东道主,是不是该好好招待我?”

安逸面带微笑的点点头。心中却暗暗叫苦。

他确实一来此地就觉得眼熟,而现在再经过二货仙子的证实,他终于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认知——从东胜神州到南瞻部洲的距离非常远,而这二货仙子看起来却十分轻松,很明显她的实力于菩提老祖不相上下,或者还要高上一筹,最起码也要准圣的修为,更甚至……混元大罗金仙!

做出这一个认定后,安逸十分庆幸之前的表现——反正这姑娘他惹不起,与其动手找不自在,倒不如表现好点,说不定还能从她身上探听点什么。

当下安逸安道长安上仙安国师瞬间化为狗腿子……这么说重了点,但安逸也确实一反之前做出一副很熟悉的样子。以一种招待老朋友的样子招待二货仙子在城里转,乍一看起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点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意思。

不过这些都是表象而已……就当是表象吧。反正他说什么是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城内乱逛,这时候并没有实行宵禁,大晚上灯火如昼,好像还是什么上元节,二货仙子表现的真如一个小姑娘一样,这蹦那跳,对什么都保持着一股子兴奋劲,拉着安逸这也要买那也要买,甚至还对糖葫芦感兴趣——安逸也不知dào

这为什么这么早就有这东西了,就当这东西是传承千载的传统中华小吃吧。

好在安逸空间里有不少银子,不然就得让二货仙子自己点石成金了——这么高的修为会这个法术并不惊奇吧?

至于安逸自己,无法动用法力就有些无能为力了。不过这些并不重yào

,两个人兜兜转转,安逸终于试探性的对二货仙子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好奇的问题:“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怕二货仙子不回答,还找补了一句:“咱们都这么熟了,总不能老是仙子仙子的叫着吧?”

那二货仙子也确实给脸,小口小口咬着刚买的糖葫芦,想也不想就道:“我叫女娲。”

安逸当时的表情是这样的:O_o(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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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汉皇宫中有女仙

热闹的街头渐渐开始冷清,人们开始回家。

安逸骤然停下,满脸惊容。

女娲这个名字想必没有哪个中国人不知dào

的,她捏土造人,她炼石补天,他是人类的母亲,她……她怎么看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啊!

虽然说二货仙子修为高,活的时间肯定不少,但就以她这个心态,说是二货谁都信,但若说是造人补天的女娲——打死安逸安逸也不信!

在安逸心中……别说安逸了,就算在谁的心中女娲都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背后背着一个光圈,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反正是怎么神圣怎么来,怎么可能是一个心态如小姑娘的小女孩!

这时候二货仙子已经走远,感觉到安逸停下,她回过头好奇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说有什么不对?当然不对!

安逸都快吼出来了。

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脱口道:“我知dào

了,你是女娃对不对?”

女娃是炎帝之女,而炎帝就是神农。

传言神农有一个女儿叫女娃,生的可爱漂亮,十分爱玩,这一点与二货仙子十分相像。

而女娃跟女娲只有一字之差,并且两个声音相仿,很容易就被听错,所以安逸十分有理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过转眼他就又想到,那女娃爱玩没错,小女孩也没错……可她在瞒着神农自己一个人跑去东海玩的时候把自己玩死了啊!

嗯,是被大海淹死的。

但不论怎么说。也掩盖不了女娃玩去却把自己玩死的的事实。可即便这样。女娃还不服呢。明明已经死了。你说死了就死了吧,还满怀怨气的变为了一只小鸟——精卫!然后每天衔石子、木头,做出了一番填海的壮举。

这个“精卫填海”的故事广为流传,据说与愚公移山一样,能给人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的启迪。但安逸就觉得吧,这“精卫填海”完全跟“拉不出屎来赖茅坑”以及“码不出字来赖键盘”是一个道理。

试想女娃去大海是她自己愿意去的,没个监护人也应该赖神农看护不严,你说大海招她惹她了?大海每年淹死的人还少吗?这完全是一种自然的天气现象!她屁颠屁颠去看海遇到海浪被淹死那完全是她自己找的。凭什么怪海水太咸……呸呸呸,是海水无情!

安逸也就纳闷了,一个小心眼子的小丫头片子不明辨是非满怀怨气做出来一个胡乱报复的举动……这从哪方面看都不是一个值得提倡的事情好不好!一帮子专家学者是怎么从里面看出来有寓意的?

呃……好像又跑题了。

但不论怎么说,眼前这个二货仙子是女娃的可能性都极低。

难道她真的是女娲?

安逸刚想到这里,却不料这时二货仙子忽然点头,就脑袋跟开了震动一样:“嗯嗯嗯,就是女娃,我就是女娃啦!”

安逸:“……”

就现在这种情况换做是你你敢信?

就在二人说话间,大街上人更加少了。安逸无语的呆在那里。只见那二货仙子眼珠一转,忽地嘿嘿一笑。拉着他就走道:“跟我来啦,女娃女娲什么的你爱叫什么就是什么吧。别再想了啦。”

安逸心说我也得能想啊,这玩意就你这种态度谁能想明白?干脆也就任由二货仙子拉着,等走出了一段路,才发xiàn

是去往皇宫的方向,不禁挑眉问道:“你拉着我去那里做什么?”

二货仙子头也不回道:“别问了啦,到了那里你就知dào

了啦。”

“……”

又是一个卖弄玄虚的!安逸要打得过她非抽她丫的!

就问题是打不过啊……

很快,两人来到皇宫门前,二货仙子使了一个隐身法,骗过了一众侍卫的视线,拉着安逸就进到了里面。之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座华贵大殿之前。

安逸一见,自是认得这乃帝王居所,平常又做书房使用。而此时距离他离朝已有几十年,也不知是否改了形制。但现在里面灯火如昼,想来应该未改,只是不知这二货仙子引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刚要问询,却不料二货仙子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又布下一座能隔绝声音的法术,这才小声道:“不要打草惊蛇。”

安逸心头一疑,什么时值得她这般小心?而这时,却见二货仙子又拉起他的手,施展一个穿墙法术,从关着的门板钻了进去。

大殿内烛火通明,照亮了里间景象。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房间中,镂空的雕花的房梁下,坠着一围粉黄色的帐幔,挡住了安逸的视线。但透过烛光,还可以看见里面有十几个人影。

那些人影或站或坐。站着的身材娇小,体态婀娜,可能是侍女一类。而坐着的,却只有两人。

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女的宝座庄严,两人中间隔着一卷珠帘,都是侧身对着外面,从里面传出淡淡的说话声,却只是女人再说,男子只是时不时的点点头,看起来像是在应付。

仔细一听,那女子竟在讲经说道。不过却没有什么新鲜特别、动人听闻的精妙之言,只是一些沉闷经旨。但至道之理,即是平常两字。唯其平常,所以近情。这讲经的女子想来也有些道行。

安逸疑惑的转头看向身旁的二货仙子,小声问道:“仙子难道与帐中女官认识?”

那二货仙子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女官,人家可是仙人呢。”说着,就拉着安逸掀开帷帐走了进去。

里面众人毫无反应,讲经的讲经,听道的听道,安逸环视一周,却发xiàn

这里面果然如那二货仙子所言,除了那名男子及他身后的两名侍女,其余不论是讲经的还是其后面的女子都是仙人。再观那名男子,依稀与刘邦有几分相似,想来是现在的皇帝,后面就是宫女了。

这时二货仙子在安逸耳边得yì

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不是都是仙人?”

安逸不知dào

这有什么好得yì

的,但也问道:“她们是什么人?怎么擅自下凡?”

二货仙子摇头道:“什么擅自下凡,她们都是蓬莱的散仙,不受天条管制啦。”

两人的说话都被法术所挡,没有任何人察觉,安逸也就放开了声音,问道:“就算是散仙也没有必要来给帝王讲道吧?她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啊!”

“……”

“好啦好啦,别生气,就给你解释啦。”二货仙子哄小孩一样,拍拍安逸的肩膀,指着那群女仙道:“她们都是来帮忙的……”

“嗯?”

“别着急嘛,听我说……那个男人你知dào

是谁吗?没错,就是当朝皇帝。那个女人知dào

是谁吗?她是王母娘娘……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其实是假的啦!”二货仙子说到这忽然停顿,轻抬下巴得yì

的看着安逸,似乎在等他追问。

安逸十分上道:“到底怎么回事?”

二货仙子瞬间心满yì

足,笑的跟朵花一样,嘻嘻道:“其实这些都是一个叫东方朔的搞出来的啦……他是岁星转世……”

东方朔,别号曼倩,乃是岁星转世。自幼得同道仙官下凡传授种种法术,长大之后,学得一身本领。能出幽入冥,未卜先知。是时当朝天子正在好道,闻说东方朔之名气,便召他入京封为太中大夫。

这东方朔生性诙谐,入得朝中,却不甚拘守朝仪,有时侯见了天子要说就说,要笑就笑,时常把天子逗得喜笑颜开。而那天子日坐朝廷,为苦拘束,有他这样一位滑稽人物陪同谈笑,也觉得颇为有趣。因此天子并不责怪,反而觉得这人率直得可爱,宠信有加。

忽一日,天子心血来潮,再三要东方朔将瑶池圣母请来。那东方朔明知此事难办,但碍于君臣之份,只得答yīng

。不过答yīng

可是答yīng

了,但若真的请王母他可请不来,没奈何想出一个方法,就是邀请几位同道中人,扮成王母和侍女们的模样,配以全副銮驾、仪仗仙车,乘云而来,下降空中,为天子讲法。

安逸听到这,就已经明白过来,不过还是有些好奇,问道:“你与那东方朔关系很好?怎么对他的事这么上心?”

“谁上心啦!”二货仙子当即撇嘴道:“我这不是带你看热闹吗,很有意思的哦~”

安逸:“……”

这尼玛能有什么有意思的!

想是看出了安逸的不以为然,二货仙子不满的“哼”了一声,嘟嘴道:“不信你可以等着,明天早晨你就知dào

了。”

安逸最讨厌这种说话云山雾绕卖弄玄虚的了,不过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好,胆小怕事也好,总之是不打算与这二货仙子闹翻。毕竟现在无论如何那二货仙子都没有欺压他什么,闹翻太不值得。所以就点点头,耐心等待。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天刚刚放明,那“王母娘娘”说了一声:“三日已满,你我缘分已尽,吾去也。”便浑身放光,虚室大亮,当光芒敛尽,早已没了一众女仙的踪影。

那当今皇上听了一夜道也不觉困,眼中疑光一闪,就用威严的声音吩咐一旁侍奉的宫女,叫了一名太监进来,又叫太监拟旨,召东方朔觐见。

二货仙子在这时道:“来了来了,好戏要开场了。”

安逸心中一动,恍惚想起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上得天宫窃蟠桃

东方朔是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生的风度翩翩,道貌不凡,行的却是潇洒不羁之事。其被汉天子召进宫来,朝拜过后,便直言问汉天子何事。

安逸与二货依然隐在一旁观看。

而此时天子已起疑心,因昨夜那女仙所讲之道他不甚喜欢,故怀疑是不是东方朔诓他。猜想莫非东方朔请不到王母,怕他生气,所以找个仙人来替代一下。

这位天子也是历史上有名有姓、雄才大略之英主。故也不动声色,对着东方朔轻笑说道:“爱卿请到王母,连日授朕经典和养生要诀,朕已能领会。但朕闻王母园中蟠桃最盛,人能吃得一枚,不但百病消除,还能延年益寿。朕因初见王母,不便面索。爱卿可否代朕求取几枚?”

汉天子话音一落,绕是以东方朔都险些变了脸色。

他早上起来受到宣召时就暗觉不妥,掐指算后,只知今日有灾,万不料却应在这件事上。

王母娘娘乃天下女仙之首,常住瑶池,可不是他区区一小仙就能轻易得见的。更何况蟠桃乃仙品,除了每年王母诞辰摆宴之外,根本无处得享,就连他也只尝过一枚下品,至于中、上两品,根本无缘得尝。

不过此时若不答yīng

,或者答yīng

了却求不到,恐怕汉天子就会认定王母非真,他便是欺君之罪,当下只有暂行承诺。

只见东方朔一整衣冠,罕有严肃之色,躬身奏道:“回陛下。王母下凡三天。今日已经归去。但陛下要求。臣不敢违背。臣这就去往瑶池,乞赐数枚蟠桃回来,奉献万岁品尝。”话音一落,足底生云,升空而去。

二货仙子小手一拉安逸,紧随其后。

安逸侧头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戏?”紧接着又道:“怎么贫道看不出哪里有趣?”

二货仙子撇撇嘴,终于解释起来:“这东方朔必定不敢面见王母,毕竟他只是一小仙。而且。那汉皇重武,多被王母不喜,东方朔要不是脑子抽风,定然不会傻到前去讨要。”

“然后呢?”安逸脸上微微有些异色。

二货仙子紧跟着东方朔飞行,一时没有注意,只是嘿嘿笑道:“之后他当然要想办法啦……要知dào

人间帝王虽然没有法力,但也不能轻易得罪,此事他若办不好自有他的苦头。所以我猜他定是要去找之前帮他的那一众蓬莱散仙商量主意。”

“再然后呢?”

“再然后啊……再然后就没有想出好主意呗,再再然后东方朔就该偷桃了呗。要知dào

现在西方如来预备传道东土,打算先把佛理讲演一番。除了听讲的佛子凡俗之外,其余各位上仙、真君。也均受到了请柬邀请。王母、玉帝当然也在其列。而他们都不好驳了如来的面子,就偕同各大帝君、各位金仙,一同上西土去。所以现在瑶池寂静,园禁也不甚严紧,只剩下一位守园的小神,带同几位仙童侍儿……总之正是他东方朔偷桃的好时机了啦。”

安逸双眼一眯,这时候竟然有些相信这二货是女娲来了。东方朔偷桃的事他知dào

,在后世也算广为流传,但在这个世界却属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这二货竟然如亲眼所见般如此清楚,那推算一道的造诣可谓是无比的高深。再加上佛法东传如来先开奖佛法的隐秘连西游记上都没有记载,这二货仙子却能了解的那么清楚……

“你是不是也在受邀之列?”安逸忽然问道。

二货仙子头也不回道:“切,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呜……”说到这她忽然把嘴捂住,眼珠滴溜溜一转,改口道:“嘿嘿……其实我是听别人说的啦,他怎么会邀请我呢,我还不够资格啦。”

安逸:“……”

他还是人头一次看到这么拙劣的演技!

两人说话间,已经跟着东方朔到了蓬莱仙岛,三个人先后落下云头,安逸首先打量起这座传说中的岛屿来。

蓬莱仙岛所指的其实是三座岛屿,分别为蓬莱、方丈、瀛洲,其上有八节长春之景,四时不谢之花。安逸肆目打量,发xiàn

此处果与济公世界不同,而这时,恰听二货仙子在一旁介shào

道:“这蓬莱三岛乃是散仙的聚集地,由福、禄、寿三仙掌管。这三位大仙都是镇元子的徒弟,再加上散仙又称地仙,是以那镇元子就号称是地仙之祖……”

安逸这次是真的震惊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等关系,不过他更为好奇的是这二货到底什么来历。怎么知dào

这么多隐秘!……难道真的是女娲?他想到这侧头观看,只见二货仙子侧脸明媚,完美无瑕,两只水灵灵的大眼却仿佛稚气未脱,滴溜溜乱转,他不禁猛地摇了摇头,亲自掐灭了这个“玷污女神”的想法。而这时那二货仙子还嘚啵嘚啵说着没完呢:

“……你应该知dào

镇元子吧?他可养了一颗好树。能结人参果,又名草还丹,闻一闻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年……吸溜,说的我都馋了。不过那镇元子经常在他那园子里镇着,人参果忒不好盗……咱们还是跟着东方朔偷俩蟠桃吃吧!”二货仙子说到最后两眼放光。

安逸:“……”

他是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先不提二货仙子把镇元子解释成镇着园子的奇葩言论,最让他又惊又喜的是后面那句偷俩蟠桃尝尝。那可是蟠桃啊!他一开始之所以接近孙悟空,除了是想见一见菩提之外,不就是想在大闹天宫的时候能跟着偷俩蟠桃、蹭葫芦九转金丹吃吗!现在这情况是蟠桃要提前到手的节奏?

安逸一阵振奋,不过却还有些疑惑:“我说二货,你修为也不低,不至于没吃过蟠桃啊,为什么非要跟着东方朔去偷?”

二货仙子猛然回头:“你刚叫我什么?”

安逸:“……”卧槽,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

“说呀,再说一遍,你刚叫我什么来着?”二货仙子表情疑惑:“好像是二货吧?这是什么意思?”

“没,没啥……”

安逸现在非常感谢古今文化差异,本以为这蟠桃的机会就会因为一句二货错失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转机,当下表情一整,胡扯道:“其实啊,二货是可爱的意思,嗯,就是这样!在我们家那片……只有关系好才会称对方二货,我见你这么青春美丽可爱无dí

的美少女,忍不住就叫了出来……”

“是吗?”

“没错!”安逸努力控zhì

着自己表情,为了这一顿蟠桃,他也算拼了。

二货仙子怀疑的看了看他,刚要再问,但此时一声轻响,原来是东方朔扣响了某位散仙的房门。二货仙子当下就一脸兴奋的忘了刚升起的疑惑,拉着安逸道:“快了,快了,马上我们就要有蟠桃吃了。”

……

事情果然如二货仙子所料,东方朔找的散仙们没有给他出一个好主意。而东方朔也果然有点歪才,出蓬莱走了一段路,就猛然想起了偷蟠桃的注意,当下直上天宫,去往瑶池。

安逸、二货仙子一直隐身跟在后面,直到了天宫之上,安逸才想起来问道:“仙子,这偷桃是大罪吧?这东方朔值得为了一个凡间帝王得罪王母娘娘?”

“也不是什么大罪啦。”二货仙子头也不回道:“那蟠桃分为上中下三品,共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为下品,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延年益寿,体健身轻。中间一千二百株为中品,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为上品,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那东方朔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偷中上二品,而只偷下品的话,那王母虽不喜当今天子,但天子毕竟为人皇,况且颇能治世,有功于民,再加上东方朔并非有心为恶,还有一个好师父,完全可以从宽免治。不过王母娘娘恐怕会担心别人模仿,也会惩治他一下……最多就是让他凡间受些惊恐啦……”

两人在说话间,已经到了蟠桃园中。只见得满地云气缭绕,一颗颗桃树夭夭灼灼,累累果实压在枝头。真可谓“果压枝头垂锦弹,花盈树上簇胭脂。”

树下有奇葩异卉,四时不谢,左右有楼台馆舍,乃是守园子的大神所住。

安逸抬眼一看,竟发xiàn

在园门口一间小花厅内有几个神道在摇色子赌钱,当即是惊得目瞪口呆。二货仙子不等他问就在一旁解释道:“这看守蟠桃园的活计是真的清闲自在,毕竟这王母园中的蟠桃,从来都没有被窃过。但凡能够偷桃之人,必有了不得的本领,而既有那么大的神通的,必属上界真仙。每届蟠桃大会,总能够参加的上。如此一来,也不至于贪心不足,做了上客,再做窃贼。况且也失了身份,有忝面目……”

正说着,就见前方东方朔按下云头,变作一个女童模样,手执花锄、花篮,冠冠冕冕,竟从正门走了进去。全然不怕守园大神看见。(未完待续……)

PS:抱歉,刚睡醒……

第三百零四章 东方朔是个倒霉催的

却说安逸、二货仙子跟着东方朔上得天宫,来到蟠桃园。那东方朔竟变作一个女童,堂堂正正从正门进去,却撞见守园大神叫了几个同道尊神赌钱做耍。东方朔竟也不避讳,还上前搭话:“几位大神安好,你们在这里聚众赌钱,难道就不怕园中发生几件窃案吗?”

安逸隐在后面听闻,还真佩服起东方朔的胆大。

而这时二货仙子在一旁笑道:“这东方朔果然顽皮性重,这时候还有心情捉弄人,看来这守园大神今天确实运头不济……不过我们现在到了这里,也就不用等着啦……直接去里面偷蟠桃去喽~~~”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说完就兴冲冲的拉着安逸越过了东方朔与那帮赌钱的尊神,直往蟠桃园深处。

安逸被二货仙子拉着,一点也没有之前的不愿,心中同样高兴,这可是蟠桃啊!不过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这玩意被抓住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故挑起话头问道:“为什么说守园大神运气不好?”他这也算典型的没话找话了。

二货仙子拉着他边跑边道:“笨啊,失职呗……要是守园大神不赌博还好点,王母可能不会追究。但现在守园大神一赌博,事情就变了味了,总之渎职误公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嗯……最起码也得罚他在园子里扫三年地,等三年欺瞒后再复归原职。”

三年?安逸心中一动: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三年过后,人间可就不止三百年了……难道孙悟空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能顶上守蟠桃的这个职位?

很有可能啊!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其实并不是具体的时间差。天上的一天与地上的一年都是相同的时间。只不过天上的特殊。使得白天的时间十分漫长。相当于凡间的十一个多月;黑夜的时间则十分短暂。仅仅等同于凡间的几天而已。

如果真的天上的一天与地上的一天相等,那也就没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说法了。

打个比方,天上一日也是二十四个时辰,一个时辰也是俩小时,那神仙还怎么“工作”?

刮风下雨哪个都需yào

神仙管,真的差那么多的话,最起码雷部众神就得忙死!

所以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其实是指的天上的气象与凡间不对等,但具体时间还是一样的。

如此一来。两相时间是相等的,只不过天上的气象特殊,形成了半年黑夜半年白天的景象。

这才有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说法。

而凡间大多数都有送财神送灶王爷的说法,这也是因为在过年前后的那几天,是天上一天的开始,黑夜刚刚结束,玉帝要在这时上朝。他们也是那时候回去上早朝的。

上完早朝后,自然是返回各部门开始“工作”。而那时也是凡人接灶王、财神的一天。

这才是真zhèng

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当然,这也是二货仙子解释过后安逸才知dào

的。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蟠桃园的最里面,只见得枝枝桠桠。翠绿一片,内中透出一颗颗红底紫纹的人头般大小的仙桃。一阵芬芳的香味扑鼻而来,嗅之都感觉仙气满溢,正是那九千年方一熟的上品蟠桃。

二货仙子欢呼一声,当即舍了安逸,跃上一株树枝上,摘下一颗蟠桃啃了一口,这才记得招呼安逸:“快来啦,时间有限,我们一定要多吃点啦。”

安逸不明所以,但也学着二货仙子跳上枝头,摘了一颗蟠桃捧在手上,这才好奇问道:“什么时间有限?”

“呜呜~”二货仙子满口都是桃肉,说了两声发不出话,这才赶紧咀嚼吞咽下去,后抹了抹嘴边鲜汁道:“我们要赶在东方朔离开前离开,不然就会被人推算到啦……快吃,快吃!”说完又摁着脑袋吃了起来。

安逸心中一想,就明白这二货仙子有能力在一定范围上抹去他们的痕迹,而这个范围就需yào

东方朔的气息来做掩护,如果东方朔走了,他们还在这里吃,即便王母娘娘算不到他们头上,也肯定会算出有人浑水摸鱼,不过还是好奇问道:“你难道真的没有参加过蟠桃宴?以你的修为应该不至于吧?怎么为了个蟠桃还小心到这种地步?”

这时候二货仙子已经吃完一个桃了,顺手在旁边又摘了一个,嘟囔道:“就你问题多!那蟠桃园是西王母的寿宴,她一个小辈,难道我还要给她过寿?”

“嗯?”

“呃……嘿嘿,吹牛了啦,其实是我没有资格了啦……嗯,就是这样!好啦好啦,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啊,快吃吧……咔嚓……很好吃的……呜呜……”接下来就是一阵咀嚼声。

安逸看着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二货仙子,不用想都知dào

二货仙子第一句话才是真的,不过他实在难以把二货仙子与女娲联系起来,干脆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也是一口咬在刚摘下来的蟠桃上。

蟠桃的滋味不好描述,但并没有安逸先前所想像的那种超越天下所有美食的味道,如果真的要说起来,这蟠桃与他在凡间所吃过的桃味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甜味淡些、绵些,只不过那种清香却更为浓郁悠久,而且果肉丰厚,又软又脆,柔嫩多汁,让人感觉口感怪异的同时,但却又十分舒适,总之是回味无穷。

一口蟠桃要下,那里面浓郁的仙气当即爆fā

在嘴里,安逸根本不敢张口,就那么胡乱咀嚼两下咽到肚子里,所有的仙气从胃中蔓延至全身,勾动他体内的巫力,在身体中运转一个轮回,竟是巫力涨了不少。

安逸心中一乐,没想到这蟠桃对巫力还有作用,当下赶紧咬第二口,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想到:巫力与法力虽然都属于天地之气的一种,但毕竟有所不同。而这蟠桃既然能让他巫力都增长不少,那对法力肯定效果更佳。孙悟空在蟠桃园看守蟠桃的时候把整片上品蟠桃都吃了个干净,之后还吃了太上老君几葫芦金丹,那法力岂不是要与大罗金仙等同?

不过他转眼又想:西游记原著中孙悟空可没得到天罡三十六变,说不定在原著的时候,孙悟空法力并没有现在深厚。就算吃了蟠桃、金丹,但那时候他在醉酒之下没有用心炼化,恐怕仙气四溢,也比不了用心炼化增加的法力多。如此一来,说不定孙悟空法力也只能达到金仙的层次,这才会与二郎神斗得旗鼓相当。

左思右想,但却也没有个准确让他判断。安逸干脆不再乱想,一心一意的吃起桃来。——准确的说是炼化其中的仙气。

安逸体内巫力本是不少,即将增长到金仙地步,一连吃过三个之后,竟有了突pò

的感觉,可这是二货仙子却忽然跳起来,催促道:“别吃了别吃了,那东方朔就要走了,我们也快走吧!”

安逸颇有几分恋恋不舍,但也知dào

不可乱来。若是被王母查出二货仙子或许没什么,那他就要倒霉了。当下咽下最后一口蟠桃,就要跟着二货仙子离开。不过他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拉住二货仙子道:“我们能不能带走几个?”

“呀!”二货仙子一跳脚,拍掌道:“好主意啊!只要我施展个法术,保证西王母算不到……”紧接着,她又满脸懊恼,嘟着嘴道:“我之前怎么没想起来……现在东方朔就要走了,摘也不能摘多少个了。”然后抬着头瞪着他道:“都怪你啦,这么好的注意怎么不早点说!”

安逸:“……”这种事情也能怪我咯?

“仙子还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拖延一下那个东方朔吧!”安逸十分大度的原谅了那个小丫头片子……呃,好吧,二货很明显比他活的时间长,但给他的感觉真心就是一个十五六乃至更小的小丫头片子啊!反正要不是修为摆在那里,一点都看不出她有什么修士的样子。

不信你看,那二货仙子刷的一下就从腰上扥下来一个荷包,扔给安逸:“好的好的,我这就去,这个是我随手练的乾坤袋,可以遮挡算术,你快多装点桃子给我哦~”说着就风风火火跑没影了。

安逸也顾不得无语了,拿着荷包看了看,发xiàn

里面空间真大的可以,当下直接跳到一株蟠桃上,手脚麻利的往下摘起来。

一直摘了几百个,换了几十颗树,他才想起来自己也有空间。天书空间应该也有遮盖算术的功效,当下又开始存起私货来。

正摘着,二货仙子忽然返回,一把拉起安逸就往外飞:“别摘了别摘了,东方朔已经拖不住啦……”

一直飞出了天宫,安逸才想到一个十分重yào

的问题:“我们吃的摘的都是上品蟠桃,那东方朔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二货仙子笑脸一僵,讪讪道:“那个……我们吃的又不多,应该没多大问题啦……对了,你摘了多少?”

“一个树上十几个吧,一千三百株全摘过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仙子垂泪怨安逸

东方朔是一个倒霉青年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若只是他自己头一两个下品蟠桃吃根本没得什么,但加上安逸与二货仙子这件吃的、拿的,那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安逸是一个好青年,最起码十分珍惜食物,所以他其实一个树上摘了几十颗桃子,至于为什么对二货仙子说十几颗……当然留下来自己吃了啊!

反正二货仙子修为高,吃桃子也就是尝尝味,还不如让他多吃点增加修为呢。

嗯,安逸就是这么觉得的。

二货仙子当然不知安逸在蒙她,当时太急,她也没来得及看树上少了多少,自然是安逸说什么是什么。

两人一路下了天宫,还在云头上时,二货仙子就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呢?”

安逸十分随意道:“随便,你说上哪咱上哪。”反正跟着她有好处,就凭这兜子蟠桃,就已经足够让他放下任何节操了。

二货仙子叼着手指,“嗯嗯”想了半晌,提议道:“不然我们还回南瞻部洲?”

“好啊,都说了随你。”

“唔……还是不要了吧,南瞻部洲没有什么好玩的了。”二货仙子却忽然又否决了,想想又道:“要不然我们去西牛贺洲?”紧接着又猛的摇头:“还是算了,那里根本没什么好玩的……去北……呃,还是去东胜神州吧,那里有一个很奇特的地方哦,能够自成一界的呢。”二货仙子说完就兴冲冲拉着安逸往东胜神州飞去。

安逸这时候却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等一等,你刚刚是要说北俱卢洲吧?怎么没有说呢?”说完。他紧紧的盯着二货仙子。却见二货仙子眼中有一闪而逝的不自然。他心中一动。嘿嘿笑道:“我觉得吧,我们可以去北俱卢洲看看……”

“不要了吧……”二货仙子眼神闪烁。

安逸这回彻底好奇了,心说北俱卢洲究竟有什么,能够让眼前这个二货眼睛闪啊闪的闪成这样?他干脆嘿嘿笑起来没完,看的二货仙子后背发痒、不自然扭动的时候,才说了一个十分拙劣的理由:“听说那里妖魔不少,我还没有见识过呢,你就带我去看看呗?”

二货仙子:“……”

能不能对我尊重点?

这么拙劣的理由你觉得我会信吗!

安逸却不管二货仙子心里边怎么想。反正蟠桃已经到手了,也不怕二货仙子甩了他走,所以十分坚持——这个说法看起来有些孬啊!

但不管怎么说,安逸是打定主意要去北俱卢洲看一看了。

北俱卢洲妖魔盘踞,佛道不显,看起来没什么好逛的。但整部西游记从东神神州开始,经过南瞻部洲唐长老出世,然后去往西牛贺洲结束,却唯独没有写到北俱卢洲。要说安逸不好奇那是假的。而这时候这个二货仙子提起北俱卢洲都吞吞吐吐一脸便秘——阿不,神mì

的样子。安逸当然更想去看看了。

好说歹说,二货仙子才一脸为难的点点头。噘着嘴不高兴道:“咱可说好了啊,去可以,但不能久待,玩个一两个月,然后你就要陪我去其他地方……”

“好!”安逸当即拍板答yīng

,反正不就是玩吗。只要看过北俱卢洲,不论有没有什么发xiàn

,陪这二货仙子玩就是了。

只要在悟空大闹天宫之前赶回去就可以了!

安逸与二货仙子本就站在云头,这一做出决定后,就直接驾云向北方飞去。

二货仙子驾的云气极快,脸上依然挂着几分不情不愿的表情。安逸看着有趣,伸手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蟠桃,逗道:“乖,别生气,叔叔给你桃子吃……”

“你说啥?”二货仙子猛然回头。

安逸:“……”卧槽,就说跟这个二货待时间长了容易把对方当成是小孩儿吧!

他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手上一个不稳,那蟠桃竟骨碌碌滚下云头,掉在下方千万山林中,不知去处。

但这时候两人谁的心思都没在这点事情上面。

只见那二货仙子停了云气,双手叉腰,两只眼瞪的滚圆,满含煞气的看着安逸。

而这时,安逸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bèi

了。

可是他刚一要动,那边二货仙子已经张口大喊起来:“不!许!再!拿!我!当!小!孩!子!逗!”

那声音滚滚,震的安逸两只耳朵发麻,只见那二货仙子伸起手指点着他鼻尖,疯狂道:“你比我大吗?你修为比我高吗?凭什么拿我当小孩子逗,师父拿我当小孩子,师弟拿我当小孩子,凭什么你还拿我当小孩子!啊?你说啊!你凭什么拿我当小孩子!啊?啊?啊?啊?!我才不是小孩子啦!呜呜……讨厌,讨厌!我恨死你们啦!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啦,不是不是的啦……”说道最后竟然哭了。

安逸:“……”

尼玛她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按理说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的吧!

导演呢?赶紧喊卡啊!

安逸这时候彻底不淡定了,在他心里这二货仙子即便心态再像小孩子那修为也摆在那里吧?说着说着竟然要哭了这是什么节奏!

不过虽然都说人生如戏但着时候也没人来给他喊卡,很显然这人生跟戏还是有着区别的。

安逸看着已经在抹眼泪的二货,浑身上下连带内心都不淡定了,他可没有哄孩子的经验,从前生到今世也没个女儿给他哄,反正看着二货被自己逗哭了他是感觉一阵蛋疼。要是二货无理取闹还好,他完全可以无视过去,但这很明显是被他逗哭了他就彻底不淡定了,手忙脚乱下他忽然灵光一闪,响起前世隔壁二大爷哄孙女的场景,又一次从荷包里拿出一个蟠桃来,递到二货嘴边道:“来来来,乖,别哭了,叔叔给你吃桃子……”话没说完安逸就想给自己俩嘴巴:不会说话就别说!本来就是被自己当小孩哄哭的,现在还拿她当小孩哄,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但让安逸完全没有想到是,上一刻还在抹眼泪的二货竟然咔嚓一口咬到蟠桃上,口齿不清含糊道:“呜呜……算了啦……呜呜……看你表现……呜呜……表现不错……吸吸……原谅你了啦……”

安逸:“……”

尼玛你还有脸说你不是小孩?!

这么好哄的小孩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好不好!

就这个样子还不算小孩那怎么才算小孩?

非要穿着开裆裤还要换尿布才算吗!

安逸已经被二货奇葩的思维举动震惊到了,脑海里一团乱麻,而这时二货仙子已经把蟠桃吃完,把白净的玉手摊在他的面前,张口就说:“还要……”

“……”

安逸麻木的从荷包里拿出一个蟠桃塞到二货手里,看着二货仙子那张女神般俏脸……简直不忍直视!他用力的扳过头,看着脚下白云,碎碎念道: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两人若再带的久一点安逸都有变逗比的危险!

还好二货这时候正常了点,抽抽鼻子,哼哼道:“好了啦好了啦,我才不跟你赌气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嘛!”

“……”这叫人怎么接?

安逸正在无语的时候,二货仙子已经擦干眼泪,把手往前一指,叫了一声:“出发喽!”就催动脚下祥云向北俱卢洲飞去。安逸当时的表情是这样的:-_-||

……

不管怎么说,这一场闹剧也算过去了,只有那一颗被两人遗忘的蟠桃,被三位樵夫拾得。

那三位樵夫一名于吉、一名左慈、一名葛玄。葛玄乃葛洪之从祖父。

再说安逸两人,一路北去,终在晚间到了北俱卢洲。

这个世界的地图有点怪,按原著中,孙悟空出生在东胜神州,却渡东海到的南瞻部洲,从南瞻部洲到西牛贺洲却又是渡的西海。而南海在南瞻部洲的南面,北海在东胜神州与西牛贺洲的中间。

按照这样来说,本应该是南瞻部洲是世界的中央。但在北海北面却还有一个北俱卢洲,北俱卢洲的北面则是北冥。

在北海的上方,也就是东西南北四大部洲的中间处的上方,是天庭所在之处,所以天庭才是这个世界的正中央。

对于这种地形安逸也是通过这一路飞行才刚刚知dào

,毕竟他之前不是在花果山就是在南瞻部洲,还没有好好的游历这个世界。这时候一经发xiàn

,再经过二货仙子的确认,他瞬间就有了些想法:

南瞻部洲的南面是南海,北俱卢洲的北面是北冥,而西牛贺洲的西面肯定就是西天所在,那东胜神州的东面呢,那又是什么地方?

他一路怀揣着这个疑问,知dào

落在北俱卢洲的地面上,终于忍不住向二货仙子问了出来。

熟料二货仙子斜了他一眼,竟然卖起了关子:“就不告sù

你就不告sù

你,哼!谁让你之前拿我当小孩子逗的!”

得,这时还在生自己的气呢。

安逸想明白这一点,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当下就收口不言,打量起了四周环境。但不料二货仙子却是忍不住了:“哎呀,还是告sù

你吧……记不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很好玩的地方?那就是东胜神州的最东面哦,很好玩的啦,还能够自成一界,连好多仙人都进不去呢。还有还有,他们还有自己的修行套路哟,跟我们不一样的呢……”(未完待续……)

PS:又晚点了……咳咳……

第三百零六章 巫妖

北俱卢洲地广山多,风景险恶,每一座山都有大大小小的妖王,而最令人惊奇的,则是这里竟然还有人类国度。

“其实也不是人类的国度啦,他们因为在男女交往上不检点,完全没有家庭、私有制观念;不用结婚,男女交往后则各走各的路,甚至生育的儿女也不自己抚养,而是放置于十字街头,由路人养育,生长成人后也归于大众,所以一般被称为巫蛮……嘿嘿,其实那些都是如来那小子胡说的啦,他们真zhèng

身份是上古遗族,很厉害的哦~”

两人此时正站在一个巫蛮建立的城市外面,二货仙子头头是道又很不正经的跟安逸讲解着这座城市的来历,而安逸这时则已经对二货的性格产生了几许免疫力,把不重yào

的都过滤掉,开始思考起来:

按照二货仙子口中所说,前面那座城市里的人都是巫蛮,还是什么上古遗族……这些巫蛮会不会就是巫族中人?

他觉得有必要进去探查一番。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一股妖气从东方天空疾驰而来,以无比快速的接近着。

安逸受到感应猛地抬头,却见一股妖风,黑云滚滚,里面包裹着一条黑色巨蛇。

那巨蛇约摸五十米长,宛若巨龙,但只有独角。

只瞬间,它就已经从天边飞跃到城池上空。而这时,自城池内,缓缓升起一个粗莽汉子,背上背着一柄巨斧。

待看清汉子模样,安逸不由得心头一震。两只眼瞬间眯起。

只因那汉子他竟然认识。

正是那方寸山外。给他与悟空指路之人!

只见那汉子升到空中与巨蛇齐平。却并没有先开口。一人一蛇对视良久。忽然,那巨蛇周围妖气一散。随着一阵光芒闪过,一个面目阴冷的年轻人显现。

“巫九,一别多日,别来无恙啊!”那巨蛇化的年轻人声音阴测测的。

而在年轻人的对面,那个被称为巫九的指路人嘿嘿一笑,上下扫了巨蛇一眼,才开口道:“独角。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来。”

独角的脸色一变,较先前更为阴鸷,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下心中怒气,冷哼一声道:“巫九,今天某不是来跟你打架的。赶紧去请你们两位巫祝前来。”

巫祝是巫蛮中现存的两位大能,所有蛮族莫不尊重。那巫九听独角说的话中虽然有个请字,但却只是“叫”巫祝前来,而不是亲自拜访,当即面色一冷。大声道:“独角,你确定今天不是来找茬的?”说着。手已经搭在了身后巨斧上。

那独角面色再变,但却并非惧色。它虽然打不过巫九,但本身已有金仙道果,对巫九也是不惧的。但它今天前来所为要事,容不得在这里耽搁,所以只好先按下心中怒气,只是语气更为阴冷,道:“某已经说过了,某来此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某不想再说第二遍……哼!不过是伤了我一次,你以为我真的会怕你?……赶紧去叫你们巫祝,不然耽误了大事,凭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巫九闻言哈哈大笑,嘲讽道:“就你还能有什么大事?莫说我只伤过你一次,就算我只胜过你半招,那也是我胜了!”

“你……哼!”巫九身周妖气弥漫,汹涌澎湃,似乎是忍不住就要动手。但想到今天的发xiàn

,他不得不忍下气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某不愿与你多谈,某只是以大局为重……赶紧去通知你们巫祝,就说圣母终于出世,圣皇回归……指!日!可!待!”后面这四字一字一顿,砸的巫九也变了脸色。

他心中是惊疑不定,但却不敢在这种事上乱来,面色一肃,也是声音低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独角冷笑道:“某还没有在这事上撒谎的兴趣。”

巫九心中信了几分,他知dào

那独角的脾气,大事上绝不可能乱来,但却依然有几分疑虑:“圣母出世为什么你不去找你妖族的白泽大圣却来找我们巫祝?你真的有这么好心?要把消息先告sù

我们?”

那独角闻言面色一黑,道:“白泽大圣在极北之地,若不是距离太远,我会找你们巫祝?”他哼了一声,继xù

道:“此事信不信由你,若你当真不信,那某现在就去极北之地,通知白泽圣君,不用你们巫祝代为告知了!”

原来那巫祝有通天彻底之能,不论多远,消息也能一传即到。而这独角之所以来找巫祝,其实还是要借巫祝的力量,把“圣母出世”的消息通知给白泽圣君。

这样一说巫九十分中已经信了九分,毕竟他们巫、妖两族在上古都是追随圣皇,之所以现在两族关系不好,只不过就像亲王派与外戚的关系。再加上上古时那一场大战,妖族之人有人叛变,导致两族只有两位巫祝与白泽圣君活了下来,这才搞得两族不冷不热,甚至偶有摩擦。不过圣母出世乃是关乎到两族的大事,料想这独角不会在这上面说谎,故巫九沉吟片刻,点点头答yīng

下来,道:“既然如此,那你先随我到城中等候,我立即派人去请二位巫祝大人。”

“哼!”那独角哼了一声,但毕竟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故颇识大体的,随同巫九一起,降落到下面巫城之内。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安逸在下方看到,忍不住就要跟上去。

他此时耳清目明,百里之外的动静都能听到。故把天空中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向什么圣皇、圣母,都是他闻所未闻之事。所以那本来就对北俱卢洲感兴趣的好奇心更加蠢蠢欲动。

更何况那巫九腾空之时所泄露出来的气息与他所修的巫族功法竟十分相似!

安逸想都没想,抬腿边走,但不料他刚一迈步,却感觉衣服一紧,竟被紧紧拽住。

他回头一看,只见二货仙子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两只眼还在滴溜溜乱转,见他回头才定下来,一脸笑嘻嘻道:“那什么,你不是说看妖怪吗?里面就那条蛇一个妖怪,其余都是巫蛮。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看吧。”

安逸:“……”他现在有点后悔当初胡乱找的借口了!

二货仙子“得理不饶人”,扯着安逸的衣角就往城的相反方向走道:“走啦走啦,这里又没有妖怪好kàn

。快点了啦……”

安逸定了定脚步,用一种哄小孩商量的语气道:“要不我们还是进城去看看?我现在又不想看妖怪了……嗯,我觉得看看那些巫蛮也挺有意思的。”

“不行!”二货仙子头也没回道:“你之前都说要看妖怪了,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反正就是不行,快点跟我走啦!”说着手上加了力道,而安逸竟然反抗无力,只能被二货仙子拖着走。

两个人一直走出老远,安逸就明白此时非走不可了。二货仙子不可能把他放下。不过他当即反应过来。这二货仙子为什么非走不可?再想到之前他们就在城下不远,但巫九、独角没一人发xiàn

他们,安逸深深的感觉这里面有事。

要知dào

当时独角来的极快。反正他是没反应过来。而二货仙子瞬间就布上隐身的法术这事还说的过去,但听完了就走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二货仙子却根本都不给他考lǜ

的时机,拉着他走了一会儿,许是嫌慢,竟又架起云来。

白云出岫,回雪流风,那速度快的安逸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巫族城市,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两个人一路向东,二货仙子表现就如真个无心一般,拉着安逸这转转那转转,看一些小妖小怪,但却时不时的,在安逸耳边讲述东胜神州东面的那处神mì

之处。而路程,也在不知不觉中接近着东胜神州。

安逸原本目的是想打算探一探北俱卢洲玄秘,但由于之前话已出口,被二货仙子抓住了尾巴,只带着他看一些小妖小怪,他也算是没辙了。

之后又经二货仙子日日在耳旁念叨,再加上他也对东胜神州的那什么“自成一界”的地方比较好奇,也就任由二货仙子拉着向东胜神州飞去。

但不料就在即将出北俱卢洲的时候,他们却被一伙人拦住了。

准确的说,应该说是三个。

三人中二老一少。两位老人皆是白发苍苍,身若枯木,满脸皱纹。浑浊无比的双眼似乎透着死气,垂垂朽矣,干瘦巴巴的身子里,却让安逸感觉到隐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至于那位少年,却是一派仙风道骨,颇显儒雅风范。尤其是手中拿一把羽毛扇,不紧不慢的在那里摇着,颇显缥缈出尘。

他们并非是前来找事,至少安逸是如此以为的。

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北俱卢洲的边缘,四周一片荒芜。那三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几乎是排成一排,在安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欠身向他旁边的二货仙子行礼,道:“老臣龠兹、(烛九阴)、(白泽),参见圣母!”

二货仙子当即脸色一变,而安逸的表情则是这样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问西游

却说安逸与二货仙子即将离开北俱卢洲之际,忽然有二老一少出现在他们面前,自称龠兹、白泽、烛九阴,并叫二货仙子圣母。当时二货仙子脸上就瞬间一苦,眉毛鼻子都差点挤到了一起。而安逸则是浑身上下猛地一震,骇然的看了看眼前三位,而后,又把目光转向了二货仙子。

那三位的名字他不陌生,其中龠兹、烛九阴是洪荒流中的十二祖巫之二,而白泽则是十大妖帅之一。就算是不算洪荒流小说,这三位在中国古代传说上也是赫赫有名之辈。

先说那龠兹,在《山海经.大荒西经》中记载:“西海陼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虽然只是说他的形态,但一个“神”字也体现出颇多威势。

再说那烛九阴,又名烛龙、烛阴,《山海经.海外经》言:“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大荒北经》言:“天不足西北,无有阴阳消息,故有龙衔火精以照天门中。”是说其威力极大,睁眼时普天光明,即是白天;闭眼时天昏地暗,即是黑夜。如此也可见一斑。

最后再来说白泽,更是传说中著名的神兽。它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精,号称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比管仲乐毅之贤,抱膝危坐,笑傲风月,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这是诸葛亮!咳咳……不管怎么说吧,白泽从古到今都是智兽,知天文地理。晓鸡毛蒜皮,明过去,透未来,对天下各类物种了然于胸,所有发生未发生的事都能略知一二。

但就是这三位大能却叫二货仙子圣母又是几个意思?

安逸现在对二货仙子女娲的身份已经信了八九分了,之所以还剩下一丝未信,只不过是二货仙子的性子离他心目中的女娲大神实在是相差太远了。但这也影响不了事实。更何况二货仙子即便真是女娲,那也应该是人族的圣母,关这巫妖两族什么事?……难道是那“圣皇”?

“圣皇”、“圣母”……

这两者究竟是什么鬼?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忽然,安逸想到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可能。

而就在这时!

那边二货仙子一跺脚。小丫头姿态尽显,噘着嘴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圣母了嘛。你们怎么还叫!”满脸都是不高兴、赌气的表情。

对面那三人只是相视苦笑,并不答话。

最终,还是白泽上前一步道:“圣母何须苦恼……”

“好了啦,别说了啦!”二货仙子不容白泽说完就用力摆手打断道:“你们找我干嘛?没事的话我走了啊!我们还要去玩呢……”说着就拽起了安逸的手掌。

刷刷刷!

安逸只感觉三道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宛若刀剑,尤其是那龠兹与烛九阴的,更是透着一丝丝危险。

他们两人乃是巫族巫祝,更是最早追随“圣皇”之人,而“圣皇”对“圣母”何样心思他们比谁都清楚,只不过由于“圣母”贪玩,况且心理年龄基本等于幼儿园的层次,所以对“圣皇”根本没有产生那种心思。

但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允许有人接代圣皇的位置,毕竟当初圣母圣皇就是因为玩才玩到一起的……这个不能乱理解!只是说圣母与圣皇相识是因为玩而已。

而眼下圣母找到一个新的“玩伴”,这对他们、或者说是对那神mì

无比的圣皇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龠兹、烛九阴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开口道:“这小子是谁?”

安逸:“……”他从声音中就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

只有那二货仙子犹自不觉,拉着安逸还兴冲冲的介shào

呢:“你们说他啊,他是我的好朋友啊,他叫……呃……对了,你叫什么来着?”说完还迷萌的看着安逸,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安逸瞬间无语,看着二货那呆萌的小眼神还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他记得他对二货介shào

过自己,这么快就忘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烛九阴三人道:“贫道安逸,见过三位道友。”

二货仙子紧忙道:“对对对,他就叫安逸,就叫安逸。”然后又转头冲着安逸:“来来来,我给你介shào

一下他们,他叫……他叫……他叫……呃……算了,你们还是自我介shào

吧。”说到最后声音无比的尴尬。

安逸:“……”

白泽:“……”

龠兹:“……”

烛九阴:“……”

对于圣母这短暂性失忆外加偶尔记不清人名的特性,烛九阴三人十分了解:听说这是由于圣母在修liàn

的时候练坏了脑子……咳咳,这个说起来或许有点扯,但就是这样!圣母在修liàn

之初修liàn

的是她师父新创的功法,或许有什么漏洞,这才导致了圣母的心智一直不成熟。

这一点他们都是从圣皇口中得知,所以对二货仙子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他们一点都不在意。——即便他们刚刚介shào

过!但以他们的脾气,却也不会搭理安逸。

只有白泽,因为他本是妖族,较与二货仙子亲近,再加上心性远不比巫族冲动易怒,这才微笑的对安逸点了点头,手摇折扇道:“我们的名字想必这位道友刚刚已经听过了,就不必介shào

了吧?”

安逸也点点头,道:“三位大名如雷贯耳,威震三界,自然不用再多做介shào

。”

那白泽闻言,面上却毫无得色。只是平平淡淡的一笑,就又转头对着二货仙子,恭声道:“圣母殿下,如今您既然已经入世行走,何不留下来主持大局?”

二货仙子摆了摆手,道:“什么大局不大局的,我没兴趣啦。”转而问道:“你们现在先告sù

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白泽摇扇子的手一僵,果不其然,向来就比较耿直的龠兹在这时老实回答道:“圣母忘了?你身上有圣皇留下来的东西,况且白泽精于算术,先由他确定您的大体方位,然后我们在一定范围内就可凭借秘术感应到那件东西,如此当然有就能找到你了。”

“哎呀,竟然把这个忘了!”二货仙子语气懊恼,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样式的东西。挥手要扔,但想了想似乎又舍不得,嘀嘀咕咕着又重新塞回怀里,抬起头来吼道:“我警告你们哦,不许再拿这件东西找我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安逸:“……”这样难道也算吼吗?

就在安逸吐槽的时候,就见二货仙子狠狠的剜了白泽一眼,气呼呼道:“尤其是你,谁让你算我的,下回再乱算,我真的打你啦!”

白泽:“……”

二货仙子可不管她说的话是多么令人无语,说完之后,就一把拉住了安逸的手,瞪着眼说了句:“不许再跟来啦!”就拉着安逸施展了空间挪移之术。直接从北俱卢洲,转移到了东胜神州的地界。

两人的身影一消失,那龠兹就立即腾空,要去追寻。但不料却被白泽折扇一合将他按住。那龠兹怒声道:“白泽,你拦我做什么!没见圣母跟那小子走了吗!”

白泽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道:“圣母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为妙。你又不是不知圣母与圣皇相识的过程。只要我们能够让圣皇回归,即便那小子再怎么蹦哒也不可能迷惑住圣母……我们要对圣皇有信心啊!”最后一句感叹的性质颇为浓重。

而那边龠兹想了想,感觉这话也挺有道理的,然后竟然就信了!就信了啊!

……

东胜神州,某做不知名的古地。

青山如黛,花木如洗,万物清新。青翠欲滴的绿意径直流淌入人的心里,空气中夹杂着潮湿之气和泥土草木的混合气味,清新而湿热的气流

扑面而来,脚下雨水冲刷过的痕迹跃然眼前,泥土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落花。

安逸从熟悉的空间转移带来的迷糊中清醒过来,却没有来得及关注四周那清晰优美的景象,而是直接将视线锁定在一旁二货仙子的脸上,问出了心底刚升起来的疑问:“你跟那个圣皇到底什么关系?”

倒不是他八卦,而是这个问题实在……好吧,他就是八卦。他十分好奇二货仙子与那圣皇是不是他所怀疑的那样,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他对二货仙子了解不少。知dào

她轻易不会生气,生气了也不会轻易动手,所以这才毫无顾忌的问出。

可很明显,二货仙子却是不想回答:“哎呀!你问这些做什么嘛,跟你又没有关系……别问啦别问啦,我们去玩去啦!”拉起安逸就往前面高山走去。

安逸既然摸清了二货仙子的脾气秉性,又怎可能如此轻易放qì

。左右他也不怕得罪人,就不依不饶的一直追问,最后把二货仙子一阵抓狂,道:“别问啦别问了啦,反正我是不会说的!……要不然这样,你问些别的好了,我保证告sù

你好不好?”

安逸眉毛一挑:“真的?”

“嗯嗯嗯嗯,真的真的!”二货仙子见他松口,当即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安逸呲牙一笑,道:“那你就跟我说说西游吧。”

二货仙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东之极

“你也知dào

西游?”二货仙子盯着安逸看了好一会儿,还绕着他转悠了两圈,才啧啧有声道:“没想到啊,你小子知dào

的还挺多。”

安逸:“……”

他现在的表情是这样的:-_-||

之前那龠兹、烛九阴一脸老相叫他小子那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但现在这二货仙子那心态就跟个娃娃一样却开口叫他小子……总之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那边二货仙子却犹自不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要不你再换一个问题怎么样?”

安逸嘴角一抽,斜眼道:“你说呢?”

二货仙子讪讪一笑,“可是我真的不想说嘛……”就这一句话她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半天,之后,她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猛地抱住安逸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我不说我不说,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安逸:“……”

你可是圣母哎,要不要这么卖萌!

卖萌是可耻的好不好!

这就是你这么半天想出来的主意吗?

有一点智商好不好!

安逸深吸一口气,以极大的毅力按捺住想要抽人的冲动,用力将胳膊从对方的怀中抽出,声音无比严肃:“不行,之前你说的,人不能言而无信!”见二货仙子依然还是一副想赖账的表情,他把嘴一抿,让面色显得十分冷峻,道:“正所谓: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意之不诚。其修无为。你我皆是修道之人。当言出必行,行之必果,怎可途中反悔,做那出尔反尔之事!”

“知dào

了,知dào

了,干嘛那么凶嘛。”二货仙子满脸的委屈,噘着嘴对安逸道:“讨厌讨厌,我讨厌你了啦。比师父还凶!”

师父?

安逸完全没有理会二货仙子这时候的语气,而是被那句师父镇住了。

要知dào

他现在即使再不相信,眼前这个二货也百分百是女娲了。而女娲大神的师父是谁?鸿钧?这可不是封神世界!更何况封神演义里面女娲也和鸿钧平起平坐!

难道现在这世界已经混乱了?

二货仙子这时候却根本没有给他深思的机会,嘀咕完后,紧接着就道:“好了啦,告sù

你了啦……西游的目的嘛……就是他们不想让圣皇复活啦!”最后一句话她语气只是有些小懊恼,似乎仅仅是不满yì

安逸之前的态度,让人摸不透她对这件事的看法。但安逸却依然忍不住浑身一震,脱口而出道:“那圣皇究竟是什么人?”他心里面仿佛有一阵狂风暴雨刮过。

可那二货仙子这时却不说了,噘着嘴说道:“不是说好不问圣皇的事了嘛。别问了啦,反正问我也不说了……哼哼!”

安逸仔细盯着二货仙子打量半晌。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二货仙子虽然少儿脾气,但很明显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主,她若是不愿意说,恐怕再追问也没有用。

不过安逸却没打算就此放qì

,只见他把手往荷包里面一掏,再次玩起了那哄小孩子的把戏,就是双手捧着蟠桃,举在二货仙子嘴边,满脸堆笑道:“二货你瞧,我给你蟠桃吃好不好?”

二货仙子把头一仰,傲慢道:“哼!你以为本姑娘是那么容易收买的吗?”不过她的眼光却若有若无恋恋不舍的又扫了蟠桃一眼。

安逸多聪明啊,灵光一闪,就又从荷包里摸出一个蟠桃,嘿笑道:“来来来,多给你几个好不好?”怕二货仙子还不同意,退而求其次道:“不然这样,不用你说圣皇是谁,你把那什么圣皇复活与西游取经的关系说一下就可以了。”

“真的?”二货仙子迟疑的看了安逸一眼,在扫过蟠桃的时候,“咕噜”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而后犹豫半晌,噌地一下,就把蟠桃抢到了怀中,边啃边口齿不清道:“呜呜……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咔嚓……呜呜……就告sù

你好了啦……呜呜……你既然知dào

西游……呜呜……那就也应该知dào

混世四猴吧?”

安逸赶紧点头道:“知dào

知dào

,然后呢?”

二货仙子咔嚓咔嚓道:“呜呜……混世四猴……它们在一起就能复活圣皇啦……呜呜……所以……西游取经就是为了阻止圣皇复活啦啦啦啦……嗝,饱了,不吃啦,也说完了啦!”

安逸:“……”

这二货仙子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说了一圈没用的话,只透露了混世四猴是复活那“圣皇”的关键,之后,任凭安逸再怎么问也不说了。

单凭这一点,安逸很难从中推断什么,比如说为什么混世四猴能复活“圣皇”、比如说混世四猴又怎么才能复活“圣皇”、比如说巫九指引孙悟空去菩提祖师那里拜师的目的又是什么、比如说……总之这很多很多的东西都在困扰着他,如果他能静下心来仔细对照原著或许还能发xiàn

的东西,但二货仙子却全然不给他一点时间,说完之后,直接用玉手一拉安逸胳膊,另一只手往前那么一指,兴高采烈的大喊道:“出——发——去东之极啦啦啦啦啦……”

东之极就是东胜神州的最东面,这里有本世界最奇特的景象。一座连绵不绝的高山,像是直入青天的城墙,将东胜神州的边缘牢牢的包围住。

说是山真的有几分不准确,“它”没有丝毫坡度,直上直下而且表面极其光滑,在上面有看不到一丝植物,整体都是青色的山石,就好像是经过良工巧匠细心打磨一般,光滑的像个镜子。

尤其是它还有个弧度,好像是根据世界边缘的圆形弧度紧紧契合在一起一样,安逸看着就觉别扭,二货仙子则如此解释道:“这里其实本来就是墙啦,在墙的对面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自称一届的地方。可不要小看这座墙哦,这可是师父他用不周山的碎片亲自炼制的,越往上压力越高。等闲修为根本飞不上去,最起码也要大罗金仙哦。”

“你师父到底是谁?”安逸一早就问过这个问题。

二货仙子依然不答:“嘿嘿,不告sù

你啦!”拉着安逸的手腾空而起:“走了啦,我们去上面玩玩。”然后就向上方飞去。

果然如二货仙子所言,安逸即便被二货仙子拉着,也感觉一阵压力临身,一直上升到多一半,就不得不借助二货仙子所释fàng

出来的保护罩来“避难”。

安逸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二货仙子为什么非要拉着他来这里。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玩?他暗自摇了摇头却有些不确定。

这座“山墙”不仅极高,接连天幕,并且也十分宽广,大体也要有几十亩地的厚度。

在最上方则一改侧面的平滑,坑坑洼洼保持原貌。甚至还有一些花树林木生长着,稀稀落落,安逸由二货仙子带着来到“山顶”,一眼就看出了它们的不凡。

废话,在这种地方还能生长的东西能有几分平常的!

安逸顶着压力自己对自己吐槽了一句,紧接着却被一处树林外的一个小池子吸引住了。

那处树林的树木通体紫色,只有人腰围粗细,上面枝枝桠桠开满了紫花,也不知dào

是什么品种,但看起来充满了轻灵之气。而就是在它们的前方,却有一池青水。那水真是青色的,水面上没有任何东西,但水里却透着一股股的生命气息,可以安逸的目力,轻轻松松就能透过这些青色看到池底,整个宽百丈深百丈的池子里面没有任何鱼虾等动物的身影,干干净净的就跟被洗劫了一样,就连普通水池底部的淤泥都没有。

而在水池的边上,却有一个稍浅的坑洼。里面到满是淤泥,可依然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动物的生命气象,但却如青池一般,散发着浓浓的生命气息。

而在两者之间,是一个青石铺的道路,宽也有百米,上面摆满了一个个泥胎,有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动物,但安逸竟然从里面看到了恐龙、剑齿虎等等再地球侏罗纪时期才能看到的动物。

在这青石路的尽头,也就是那紫色的树林。而另一面,则是一个泥塑的台子。台子上依然零零散散的摆着几排泥胎,但这些却都是一些缺胳膊少腿的人类,安逸看到这里脸色就有点不好了,心中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着二货仙子,语气异样道:“这些东西是……?”

二货仙子脸有些红,扭扭捏捏了半天,眼神闪烁道:“这个……这个……这个是人家以前没人陪人家玩时人家乱捏的啦……”

“……那这些人类模型?”安逸手指着台子上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人类,心中那不安的情绪越发强烈了。

可二货仙子却眼前一亮,兴高采烈蹦蹦哒哒拉着安逸跑过去,指着“它们”道:“你说这些啊,这些当然也是我的杰作啦!我告sù

你哦,这些还是我不熟练的时候捏的,等我捏熟练了之后,啧啧,那样子简直是炯炯有神……呃,好像不太准确啦,总之就是精神气十足,然后我一高兴,吹了一口气,他们就能跑能跳了哦,对了对了,他们就是现在的人类啦,怎么样,我厉害吧?”

安逸:“……”

所以说女娲之所以创造了人类只是因为她极度无聊时玩泥巴玩出来的副产品?

这尼玛是何等的卧槽!(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菩提镇元子

东之极壁上,四季如常,没有丝毫天气变化,常年不起风雨,可安逸现在心里面就跟下了一场大雪一样,冰冰凉凉的。

按照二货仙子也就是女娲大神的说法,人类都是她无聊时候玩泥巴捏出来的?根本不是有目的性的造物,或者后世人所说的那种各种高尚的情操,单单是因为她无聊了所以才会玩泥巴,碰巧就捏出个人来?

安逸感觉这个世界都特么充满了恶意。

任谁得知自己种族的出身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女孩爱“玩”才“玩”出来的,那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再联想到自己,小时候也不是没玩过泥巴,而且那泥巴还得用尿和的……安逸感觉这股子恶意更特么的大了!

好在他还算镇定,瞬间想到了那青水池与青泥池,马上就反应过来……不反应也得反应过来!他可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尿和泥捏出来的东西。想都不愿意想!

不过他却也没有找二货女娲确定。不是他对自己的推测多么自信,而是……谁特么知dào

这二货是不是真用的那池青水和的泥!若万一当时没这池子真特么是她脱裤子用尿和的问出来怎么办?!!!

“不对啊,就算是她用尿和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安逸瞬间反应过来——这次是真的反应过来了!

地球和西游那可是两个世界,虽然地球上也有女娲造人的传说,但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女娲好不好!再说了。地球上的人究竟是不是女娲捏出来的还不好说。没准就真的是猴子变得呢?——好吧。安逸现在对猴子根本不排斥了,就算是猴子变得,那也总比是一个二货姑娘用尿和泥捏出来的好吧!

就在安逸暗自庆幸的时候,一边二货女娲早已经兴致盎然的讲完了自己的“光辉往事”,然后拉着他,一阵风一样的跑到“石墙”的外围边缘处。安逸发xiàn

,这里竟有着一个肉眼可见的淡紫色光罩。二货女娲在一旁解释道:“这光罩后面就是那个世界啦……嗯,这个光罩是师父弄得。一般人根本过不去,不过从里面出来就简单啦,但也要大罗金仙的境界。而那个世界的修行……怎么说呢,反正是不可能有人过来的啦,他们的修行方式虽然奇特,但终归不是大道,哼哼,只是得了巫族一点点传承啦,要不然早就有人出来啦……”

“……”安逸听了半天竟然没听懂。

二货女娲兴致依然高涨:“嘿嘿,怎么样。有没有很好奇?是不是很想过去看一看?求我啊,还不快求我带你见识见识!”

安逸:“……”

“算了啦。又不说话,一点都不好玩,哼!”二货女娲一噘嘴,把头扭向一边,做出一副你再不说话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的表情。

安逸依然是:“……”

过了好一会儿,安逸才按捺住想要抽人的冲动,毕竟他真的对那个世界好奇,深吸一口气,道:“好了二货,快开门,咱俩进去玩玩……”

⊙▽⊙……

不要在意语法与口气,安逸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想歪了的都不是纯洁的好孩纸……

不信你看二货女娲,她就瞬间冰颜解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欢欢喜喜道:“好哇好哇,我们一起进去玩……”

话音未落,她直接伸直了胳膊,凌空向光罩上化了一个圈,只见淡紫色的法力从她指尖喷涌而出,瞬间,抵达光罩上面,给光罩开了一个深邃的黑洞。

那黑洞边缘处,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

整个黑洞十分巨大,安逸站在前面,直接就看到了对面。只见满眼都是漆黑的虚空。虚空中漂浮着无数的陨石。颗颗粒粒,大小不一。在世界的正中心处,有一颗巨大火红色太阳。而围绕着太阳着的,则是一颗水蓝色的星球!

“这是……”他心头一震,膛目结舌:这不是银河系吗?

二货女娲却在这时道:“怎么样,没见过吧?告sù

你哦,在我们的世界太阳星辰都是围着脚下大地转的,而在这个世界,则是大地围绕着太阳转的,是不是感觉很神奇?”

安逸淹了口唾沫,磕巴道:“这……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哎呀!”二货女娲惊叫一声,颇为懊恼道:“我怎么没想到给它起名字!小声道:“唔……现在起也不晚……可叫什么好呢?……水蓝星?太阳界?石头城?黑屋子?”

安逸满脑门黑线,他这时也顾不得震惊了,再让这二货起下去指不定被叫成什么呢,脱口就道:“我看不如就叫银河系吧,至于那座星球……就叫地球!”

二货女娲一听,道:“貌似也很好听的样子呢……”想了想,拍板道:“就它了!”接着就有些郁闷了:“这么好的命名权竟然就这样被你抢走了,唉,好伤心……”

安逸都懒得翻白眼了。心说就您这欣赏水平、起名能力,要真让你逮住机会起个烂名,那还不如不起的好。也不看看您起的那一溜名,除了水蓝星还好点,其他的是能让人听的吗?

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二货女娲一声呼喝:“嘿——呀!”安逸便感觉背后传来一股推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又听二货女娲一声:“走你!”他就觉得脚下腾空。呼啦啦,耳边传来风声,安逸不由自主的,直向那虚无世界中的水蓝星球上飞去。

“哈哈……等等我,我也来啦啦啦啦啦啦!”二货女娲人来疯似的大叫一声,啦啦啦了半天,才坐势腾空,跃入黑洞。而就在她的脚刚刚离地,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叫她像被无形的手掌掐住脖子似的,定在空中。

“师姐这是要到哪里去?”声音的主人十分苍老,身穿道袍,手拿拂尘,一派悠然出世之像。二货女娲讪讪回头,道:“那……那个……镇元师弟啊……你怎么来啦。”

“呵呵……”镇元子捋了捋胡须,抬抬眼道:“恐怕师弟再不前来,师姐就要酿下大祸了。”

二货女娲脸色一变,瞪着大眼急道:“你说什么?谁闯祸啦?谁闯祸啦谁闯祸啦!我这么乖的人怎么会闯祸嘛!”

镇元子微微摇头,道:“师姐何必装糊涂,那方世界埋着什么你我都清楚,若不然,师父也不会禁止你去那方世界。犹记得师姐当初也答yīng

了师父,如今违反誓言,难道师姐就不怕师父发怒吗?”

“什么誓言,人家根本没有发誓好不好。”二货女娲嘟嘟囔囔,小手指头都搅到了一起,弱弱地道:“我就是想去那里玩玩嘛……师弟你就当没看见好不好……”

镇元子脸色怪异,哭笑不得,无奈道:“师姐啊,你长点心吧……这不是我看不看到的问题……你认为这种事能瞒得了谁?师父?二师兄?他们用我通知吗?”

“咳咳……师弟怎么还扯到我的身上了。”就在两人说话时,又有一位道人前来,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甫一来到,就站在女娲身前,稽手做礼道:“菩提见过师姐……”同时镇元子也稽手道:“镇元子见过菩提师兄。”

二人见礼完毕,女娲哭丧个脸道:“你们怎么都来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玩了。”说完顿足捶胸就跟死了亲爹呃……她没爹。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吧。

那边,菩提苦笑一声,道:“师姐,你莫要我们为难。你也是知dào

的,师尊让我们看着你,不让你乱跑……”

“谁乱跑了啦!我不就是想换个地方玩玩嘛!”二货女娲满脸不甘的打断道。

菩提道:“师姐若在这方天地,去哪里我们都不会拦着,但若是这里……”他斜眼扫了一下黑洞后面的世界,微微摇头,道:“师父有命,师弟不敢不从。”

镇元子也在这时道:“师姐还是回去吧,当年他惹得师父震怒,被打散了真灵,虽然还有一线生机,但无论老君还是如来,都不会放任他回归的,所以……这地方不去也罢,去了也不过白跑一趟!”

二货女娲道:“既然去了也跟没去一样那就让我去怎么了,你说你们干嘛处处为难我,我又不是去做什么,只是去玩玩而已,你们至于这样嘛!”

镇元子道:“师姐是去玩玩还是如何师姐心里比我们要清楚,师姐还是请回吧。”

二货女娲眉毛一立,显然已动了火气。

菩提轻咳一声,紧忙道:“师弟,听说你那里人参果熟了,何不请我与师姐去尝尝鲜。”

镇元子也瞧出不对,赶紧点头道:“对对对,师姐爱吃水果,正好我那里果子熟了,不如我们同去,同去!”

“哼!”二货女娲哼了一声,最终没有发火。

菩提赶紧趁此时机挥手将那黑洞抹平,对镇元子一使眼色,两个人好说好道的请女娲移驾。女娲见事不可为,只好点头道:“好了啦,跟你们走了啦,不过咱可说好哦……那人参果我要吃两个,不,五个,哎呀,不够不够,我要吃饱啦!”

镇元子:“……”

菩提纯属不嫌事大:“师姐开心就好,我们走吧。”

女娲:“好呀好呀!”

镇元子:“呵呵……走……走……”笑容十分勉强。

“……”

一片光芒闪过,原地再没了人影……

光罩上,隐隐有紫色流光闪过。

而安逸就彻底苦逼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这里真的是西游吗?

烈日当空,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无尽的树林中,升腾着滚滚热浪,一切树木无精打采、懒洋洋的站在那里,偶有南风刮来,热气腾腾,吹起了卷曲到毫无水分的叶子。

哗啦啦——

安逸被一阵树叶拍打声惊醒,迷茫的看了眼身周的景色,发xiàn

宛如到了异域。不认识的花草,不认识的树木,不认识的小鸟——他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回忆。

记忆中,他被女娲推倒虚空。当时他就感觉一股怪异的力量包裹住他。而后,在接触到那水蓝星球外面的大气层的时候。他就感觉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过在那之前,他也听到了几句女娲与她师弟的对话,所以在看清楚身周环境,并且看了两圈也没看到女娲的身影后,他就知dào

——自己被TM坑了有木有!

“那叫女娲师姐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安逸现在只想骂人:不管是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卡女娲把他推进来的时候来,这TM不纯属有毛病吗!

“以后自己该怎么回去?”安逸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然后……就只剩下发呆了。

女娲之前就讲过,想要从这里出去要大罗金仙的修为。而他现在连虽然说是半步金仙,差一点点就能突pò

,但金仙到大罗金仙那可不是十年百年的问题了。如果悟性不佳运气不好,千年万年乃至亿年也得在这个境界老实的蹲着有木有!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有一种想走人的冲动充斥在胸膛……没错。就是走人。不是揍人。大不了他只能穿越回去了!

可是……

“算了,还是先看看这个世界吧……那二货说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与西游世界大不相同,但却又说是从巫族功法分离出去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安逸好奇心一起,终于仔细打量起了这个世界。

只见四周古木参天,但无一样是他所见过的,偶尔有虫鸣鸟叫,但却不是他所熟悉的知了一类。高大的树木一反常态,从根上就长了不少枝枝桠桠。它们的叶子各不相同,一个树上就长了十七八种不一样的叶子;有的巴掌大小,叶肉丰厚;有的人头大小,薄如纸张;有的圆圆满满,边生锯齿;有的跟个五角星一样,锋利如刀。

天空上的烈日比在地球上看到的大了一圈,很明显这不是他所熟悉的家乡,也不知dào

为什么外面为何又那么相似。

地面上升起了滚滚热浪,不知dào

是在盛夏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世界离太阳太近。从而导致一年四季温度居高不下。

四周传来的虫鸣声嘶嘶如吼,显然身强体壮。有着充足的精力。

这在这种烈阳当空的正午不论在哪个世界都很少见的,再加上四周充斥着的五行灵气,很明显,这里不可能是那个地球。

安逸正在观看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吼从远处传来。声音有力,推开树叶,化作层层波浪,传入他的耳中。

他心中一动,只觉得那声音如龙似虎,带着一丝丝龙族特有的威压。但却仅仅一丝而已。并没有他从敖广等人身上感受到的那种独特的威严。

无声无息,他开始向着声音的方向掠去。

这一路上山高林密,杂草丛生,安逸双脚如风,只一会儿的时间,就来到那吼声近处。

透过一个灌木……呃,管它在这个世界叫啥,反正就是灌木丛啦。透过那个灌木丛,安逸看到,一只巨大的壁虎趴在……或者应该叫蜥蜴?

只见对面那条大蜥蜴有几十米长,几十米粗……咳咳,或者是十几米?管它呢,反正很大就是了。

在那大蜥蜴的下面,则有一群十几个人,叽里咕噜也不知在喊着什么,但都在拿着兵器往蜥蜴身上招呼。其中有一个美女,站的远远的,手拿一根拐杖,随着嘴里叽里咕噜的嘀咕,那拐杖顶上有一颗玻璃珠子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一个红彤彤的大火球从美女身前出现,一溜烟的就射向大蜥蜴。

砰!

吼——

哎呦卧槽!

……这特么不是西方的魔法师大战黄金巨龙吗!

安逸这才反应过来,再三的确认了一下,发xiàn

那帮人与蜥蜴确实跟西幻小说里描写的一样,人是蓝鼻子……眼睛!蓝眼睛、金色头发……嗯,简单来说就是长得跟外国人似的,而那条大蜥蜴也果然如巨龙一样,还长着两个大翅膀——上面没毛也不知该怎么飞!

这时候好像是人类这群体处在下风……至于为什么说是好像,只因为安逸对他们的战斗方式着实不了解。

那巨龙长个翅膀就算没毛它总也得会飞吧,但那巨龙却傻缺一样,蹲在地上让一帮人类坎,嘴里却吐着火球或者应该叫龙息的东西,跟远处美女发的火球对火球玩。

两个火球在空中噼里啪啦的放鞭炮一样,但谁也打不过谁,只要一对撞到一起就消失,观双方的面色就能看出巨龙还留有余力。

而那帮围着巨龙砍的人类明显是一帮废柴,不然就是刀剑没开锋,总之是无论怎么砍,落到巨龙身上只能打出一溜火星子来,根本不能割伤巨龙半分。——安逸就是从这点看出这巨龙明显是在逗人玩,不说别的,就那张大嘴若是裂开了张,面前这十几人也不够它塞牙缝的。

当然这只是他单独的看法,至于那巨龙是不是外强中干或者肾虚他也不好说。

趴在灌木从中看了好一会儿,安逸才想起来要用他心通这一法术窥探一下这帮人在乱喊乱叫什么。

“他心通”施术之时没有任何光影特效,无声无息,浸入到众人心底。将他们的对话甚至某些想法都“翻译”过来。

由此。安逸得知。那一群人是一个名为“格瑞克斯”的小佣兵团。团长是其中在砍怪的中年大汉,三四十岁的样子,长得身强体壮,叫弗雷德里卡还是什么,总之这外国名……外世界名他完全搞不懂。至于那远远躲在一旁放火球的姑娘则是叫娜塔莎,长得还算看的过去,反正这黄头发蓝眼睛的在安逸眼里也都差不多。

其中弗雷德里卡是一名高级剑士,娜塔莎则是一名中级魔法师。

这是一个魔法与斗气的世界……或者应该叫剑士。剑士的等级分别为见习剑士、初级剑士、中级剑士、高级剑士、大剑士、剑师、大剑师、剑圣、剑神九种。而魔法师则是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大魔法师、魔导士、魔导师、大魔导师、法圣、法神九种。

眼前这个佣兵团队很显然实力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称之为渣:他们只有一位魔法师,还仅仅是一个中级的;至于高级剑士也只有一人,剩余的都是中级剑士,甚至还有一个初级少年。

他们属于一个名叫雷顿的小镇,一行十几人都是那个镇子上的原住民。——由此也可以看出

他们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不然成员不会仅仅局限于一个小镇。

而现在他们所处的这片森林则是一个叫什么勒劳伦斯山脉的里面。

勒劳伦斯山脉是这个世界第二大的山脉,占地极广,物产丰富。其中有无数的魔兽,就是一些会释fàng

魔法的野兽。或者说怪物。它们分几个层次遍布在这里,由内而外的实力越来越低。

“格瑞克斯”是这个世界的语言。翻译成中文……甭翻译了,按照安逸的直觉就当是勇者了。

勇者佣兵团的这十几号人来勒劳伦斯山脉其实仅仅是想打打外围的小怪兽的。这个世界小怪兽的等级划分也是一到九阶,至于再往上虽然有圣兽的传说,但却没有人见识过。而勒劳伦斯山脉的外围仅仅是一些一到三级的小怪兽,以勇者佣兵团的实力完全应付的来。

但不知dào

为什么,忽然有一条巨龙来到了这里,然后这勇者佣兵团就算倒了血霉了。

他们倒也算团结,或者说真的勇敢。十几个中级的剑士、中级的魔法师,竟然就敢在巨龙面前还手,没有吓到四下逃跑……这是一个非常惹人敬佩的事情。

但不论他们再怎么惹人敬佩,也抵挡不了他们实力烂成渣的事实。

巨龙在这个世界是顶级的魔兽,或者说已经超出了普通魔兽的层次。每一只成年巨龙都有单挑几位乃至十几位剑圣法圣的能力,可想而知它们在这个世界的地位。

只不过巨龙可能基因不好,生养艰难,每年下不了俩蛋,所以这个世界上已知的未知的巨龙都十分少。——若不是因为这样,恐怕这个世界早就被巨龙占领了。

而就是这么一条巨龙,眼下却出现在二三阶小魔兽的地盘上,又恰好被勇者佣兵团撞见,如此也可见勇者佣兵团的勇者们运气是何等的悲催了。

根据安逸推测这可能是“勇者大战巨龙”经典桥段里面名字的因果作祟……你们看这个推测是有多不靠谱吧!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巨龙与魔法元素一样,共分为六种,分别是地、水、火、风、光明、黑暗,每一种也各自对应着不同的性质,而眼前这只巨龙则是一条光明巨龙。

光明巨龙是巨龙中性格比较好的,没有黑暗巨龙那么弑杀,没有火焰巨龙那么暴躁,总之很少主动猎杀人类。而这只光明巨龙其实只是路过这里,暂时停下来歇歇脚,只不过降落的时候有点偏差,差点砸死一位勇者佣兵团的“勇者”,而勇者佣兵团的“勇者”们又都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还以为恶龙来袭,满腔热血的在保卫家园呢——你说这要磕着碰着得多冤!(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就这样简单的解决了

安逸躲在灌木丛后面用“他心通”浸入场上一龙十几人的心里得到这个世界相关知识的同时也认清了场上的形势。

很明显那只巨龙根本没有伤人的心思,一切都是勇者佣兵团无知的“自以为是”惹出来的麻烦。

其实这世上很多人都是这样,在还未了解事情的真相就以自己那匮乏的知识妄下判断,这种事情在中国古代有个很好听的成语叫以己度人可以概括,其实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真真zhèng

正的坦荡君子是不会揣度其他人内心的。

安逸将整件事情弄明白后就有了主意,知dào

那光明巨龙不会伤人那一切都好办了,现在他最主要的就是了解这个世界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回去,而眼前这个形势不利用一下简直是太可惜了。

事实上他已经窥探过光明巨龙的修为,可以说是仅仅相当于炼虚合道大圆满的境界,但毕竟与仙人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这种修为在安逸眼前完全不够看的,即使是正面交手也抵不住安逸的几巴掌,但安逸是明显的修道人的心境,最喜的是“泯然众人”,最讨厌的是“人前显圣”,所以能不出手还是不出手的好。

只不过他长相上还是太过与众不同。

安逸想了想,直接用七十二变将自己变化成为了一个黄头发蓝眼珠子的“外国人”,这才施施然的走了出去,满脸和善道:“¥&%#……”

⊙▽⊙

好吧,他说的话别人是听不懂的。听到耳朵里跟鸟语没什么差别。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他的出现愣了一下。就连巨龙。都因为一开始没感应到他的存zài

而忘了吐火球。从而被娜塔莎的火球打中了鼻子。

安逸见此讪讪一笑,运转他心通,将自己要说的话传入众人的心底,同时嘴上配合着乱七八糟的口型,让别人以为他真的是在说话,一边走向众人。

“大家都停一下,听某一言……”

他刚说到这里,但没想却被弗雷德里卡打断:“小子。别过来,快去通知镇子里的兰德泽尔大师!”吼完就又要招呼同伴对巨龙围攻。

兰德泽尔是雷顿小镇的唯一一名大魔导士,虽然说不一定干的过这条巨龙,但在弗雷德里卡心里那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倚仗了。更何况魔导士有远距离传信功能,只要兰德泽尔知dào

了这里的情况,完全可以向帝国汇报,请帝国调集军队。而弗雷德里卡之前也想过要派佣兵团中的小伙伴回去去请兰德泽尔,但他们这个佣兵团虽小,却各个都讲义气——往好听了说这叫讲义气,但说白点其实就是不顾大局。但凡要是成立的久一点、人数再大一点,那在两厢利益的衡量下绝对不会都在这傻等着等死。

这些想法从弗雷德里卡的心底传过来。安逸瞬间摇头失笑,朗声道:“各位英雄不必担忧,那巨龙并无伤人之意。”然后冲着那巨龙道:“不知可是光明圣龙伊瑟拉阁下当面?阁下不在家中清闲,这是要去往哪里?”

“伊瑟拉”这个名字当然是安逸从巨龙心里探知到的。那巨龙在与弗雷德里卡他们交手的时候就在心底嘀咕着什么“愚蠢的人类竟然敢冒犯尊贵的光明巨龙伊瑟拉大人”之类的话,安逸就是从它的想法里得知巨龙的分类的。

但伊瑟拉可不知dào

他的想法。

伊瑟拉还以为安逸听过她的某些传闻,是以一抬脑袋,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傲然道:“哼!终于来了一个有见识的了。那小子,你叫什么?快为他们解释解释本龙的来历!一帮愚蠢的人类,竟然敢冒犯伟大的光明巨龙伊瑟拉大人!要不是本大人我今天心情好,不愿与他们计较,哼哼,早就用大火球送他们见冥王了!”

她说的是这个世界人类的通用语言,弗雷德里卡一众自然也听的明白,一个个皆都惊呆了,不明白这“邪恶”的巨龙什么时候竟然会与人类搭话了。

而安逸对于对方用龙族语言还是人类语言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对他来说两种语言他都听不懂。他所靠的是心灵沟通,简单来说就是把对方的想法转换为中文。至于说为什么把名字留下不去转换……那弗雷德里卡转换成中文是狗蛋的意思你敢信?那娜塔莎转换成中文是二丫你敢信?一帮子剑士、魔法师叫二丫、狗蛋、铁锤、王大全……这玩意你敢信?反正安逸是听都不敢听,直接把名字的翻译结果屏蔽了。

这时候等伊瑟拉说完,安逸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对弗雷德里卡讲解了他从伊瑟拉那里了解的伊瑟拉的事迹。

其实弗雷德里卡他们也不是不知dào

光明巨龙不伤害人类,只不过由于自身限制,从来没有见过光明巨龙长什么模样,而且这光明巨龙还不用光明魔法,口吐火球术,这才让他们一直犯二似的跟伊瑟拉“决斗”。

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人只能使用一种法术。只要魔法修为到达魔导士的时候,就能触类旁通发一些其他元素的小法术,就比如说小火球。这也是为什么弗雷德里卡他们一时没想到的原因。而这时经过安逸的解释之后,他们也就剩下面面相觑了,尤其是弗雷德里卡那张大叔脸都红透了,至于娜塔莎,完全可以捧着脸唱小苹果了。

好在安逸还是有节操的,没有放荡不羁的嘲笑他们,在对他们解释完了其中的误会之后,就再次向巨龙问起了她的目的。

“阁下这是要去哪里?”

伊瑟拉摆了摆她的大尾巴,摇头晃脑道:“这可不是你们能够知dào

的。”神情十分倨傲。

安逸呵呵一笑,他知dào

这个世界龙族也是十分尊贵的种族,更何况他通过伊瑟拉那句话背后的想法,知dào

她要去一个叫“莫罗柯奈斯”的地方,对于那里是什么他也不好奇,故点点头,道:“既然阁下不想谈,那在下就告辞了。”

“等一等!”伊瑟拉忽然叫住做势离去的安逸,看着他双眼露出疑惑,道:“你是哪位大魔导师的弟子,为什么我感觉你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

安逸讶然,他可是刚来这个世界第一天,能是谁的弟子?况且他与大魔导师谁教导谁还说不定呢!

不过他转眼想到,进来前女娲说这个世界的修liàn

方法都是从巫族体系中分离出来的,再联想到魔法与斗气一个掌控元素一个磨练肉体,两者效用合起来确实与巫力有那么两三分相像,他也就变得释然。故回过头来,笑了笑道:“阁下恐怕是猜错了,在下从未拜任何人为师……”

熟料这边伊瑟拉却理解错了,不等安逸说完,便“恍然大悟”道:“哦,我知dào

了,你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员吧?我和你们院长戈德里克也算是老相识了,怪不得会感觉你身上的气息熟悉。”

安逸:“……”

谁特么认识“探戈”还是什么的谁是谁啊!

伊瑟拉却不管他多么无语,挥了挥两只大肉膀子道:“行了行了,你们走吧,千万别来打扰我了……就算你们再来也找不到我,我吃完饭就该走了。”

“呵呵……那我们就告辞了。”安逸还真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巨龙……好吧,不好说话的他也没见过。

那边弗雷德里卡、娜塔莎一行人比他也好不到哪去,甚至因为实力低见识短,这时候还在愣神呢。

还是弗雷德里卡年纪长,第一个回过神来,赶紧拉着自己的小伙伴们跑离开巨龙的身边,冲向远处走得安逸叫道:“等等,等一等!”而安逸这时候正好走到之前躲在远处放火球的娜塔莎的旁边。

娜塔莎被自家二表叔的声音惊醒,下意识的就斜跨一步拦住安逸,之后,才彻底清醒过来,脸色一红道:“这个……那个……”嗯嗯啊啊说不出话来。

安逸停下脚步笑了笑,道:“小姐拦下在下有何吩咐?”而这时候弗雷德里卡终于带领着小伙伴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也算是替娜塔莎解了围:“不知……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他问完就老脸一红,然后才施了一个这个世界的礼仪,左手攥拳放于胸口,微微欠身道:“多谢阁下为我们解围。”

安逸呵呵一笑,道:“不敢不敢,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弗雷德里卡那张老脸更红了,挠了挠头,才想起那边的巨龙,转过脸忐忑不安道:“那个……光明圣龙阁下,我们有眼无珠,抱歉……十分抱歉!”

伊瑟拉眼皮都不抬一下的道:“快走快走,别来麻烦我。”

弗雷德里卡讪讪一笑,深深地施了一礼,再次又转头对着安逸道:“不知阁下从哪里来的?我记得没有在小镇上看到过您,您是在游历的魔法师嘛?”

安逸摆摆手道:“什么您啊您的,不需yào

这么客气。”之后才说起早已编好的说辞:“我是从遥远的东方游历过来的,确实是第一天刚到,对这里还不熟悉……”

“既然这样,不知能否有幸邀请阁下到家中一叙?”弗雷德里卡发出了邀请。

安逸迟疑片刻,方笑道:“荣幸之极!”(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这个世界

雷顿小镇位于格劳伦斯山脉北方的外围,属于洛兰芬格帝国。

这个世界一共有三大帝国,十几个王国,剩下再小的小国家若干。洛兰芬格就是三大帝国之一。它占地面积极广,位于整个世界的最北端,而格劳伦斯山脉就是其中的一片领土,在帝国的东南方,与同属三大帝国的卡麦罗帝国接壤。至于最后一个帝国,则是在卡麦罗帝国的西方,名为恺曼帝国。

三大帝国可谓三足鼎立,国力都相差仿佛,每国都有十几位法圣、剑圣坐镇——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至于私底下还有没有、能够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而剑圣、法圣之上的剑神、法神却已经上千年没有出现了。

不过向那种力量几乎可以无视掉国家的存zài



即使是帝国,只要他们不把三大帝国都得罪干净,那也不会有任何事。所以关于法神、剑神的传说虽多,但进千年来都没有人见过。也不知dào

是没有出现还是在哪个犄角隐居着呢。

而三大帝国虽然呈三角样式占据这个世界,但互相之间却挨得并不紧密。

其中洛兰凯亚帝国与卡麦罗帝国接壤的是格劳伦斯山脉,而与凯曼帝国接壤的就是这个世界第一大的莫洛克奈斯山脉,至于中间,则是无数的小王国。

这些小王国各自都靠着三大帝国的暗中支持,毕竟若是三大帝国真zhèng

的接壤了,那一场大战恐怕是无法避免的。

即便是这样,卡麦罗帝国与凯曼帝国依然互有摩擦。毕竟两国没有像洛兰凯亚帝国两面山脉形成的天然屏障。中间是一片坦途。只有一些小的国家。

但这却并不代表两国的国力就比不上洛兰凯亚帝国。

洛兰凯亚帝国虽然有莫洛克奈斯、格劳伦斯两座山脉作为屏障。但在它的北方却是冰海雪原。那里生长着无数的兽人部落。而洛兰凯亚帝国每年都要抵挡兽人部落的袭击,所以比之卡麦罗帝国与凯曼帝国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也就是因为北面有兽人部落,洛兰凯亚帝国才能够避免被卡麦罗帝国与凯曼帝国联合吞并的可能。——毕竟他那里虽有两座天然屏障,但后面的兽人部落也确实够人喝一壶的。

而在卡麦罗与凯曼帝国的南面,则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森林——精灵森林的所在。

这个世界的精灵与西幻小说上的一样,各个长得绝美无比,可以说是连男精灵都能挑起男人心中那澎湃的兽欲。但这个世界的精灵却完全不会沦落到做人的奴隶的地步。只因精灵族的精灵女王是这个世界唯一已知的等同于法神的存zài

,而且还是法神中最厉害的那种。起码能单挑三五条巨龙都不带喘气的。咳咳……当然这就有点夸张了。但不管怎么说,有精灵女王坐镇的精灵族都是一个高贵的存zài

,而且精灵族又十分团结,所以很少有人敢打精灵族的注意。——当然,世界上总缺不了一些精虫上脑的傻叉,所以外出落单的精灵偶尔也会被人抓去当做禁脔养着。但这种事情若是被精灵女王知dào

,那敢亵渎精灵的人总也逃不过家破人亡被一个禁咒砸死的下场。

如此一来一回,搞到最后越来越少的人敢冒着得罪精灵女王的危险抓精灵族做奴隶,但精灵族的精灵也很少出来了。——毕竟她们最少的都能活上千年,如果被凌辱了。即使只有一年以后得日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更何况大陆那么大精灵女王找人也不是好找的。有时候甚至十年上百年,那要被人一辈一辈传下去……我都不忍心往下说了!

还是来说说巨龙吧。

巨龙并不是群居的动物,它们有着自己的地盘:或者深山密林,或者天风峡谷……只有在每隔十年的春天才会去往世界西面的一座大海岛,毕竟春天,是动物交配的季节……咳咳!当然它们不一定上去就那啥,很可能也要谈谈恋爱啥的,但这里面的秘密就不是人能够知晓的了,——以上事情都是安逸道听途说的。

这时候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了。当时跟着弗雷德里卡来到雷顿小镇,他就受邀住在弗雷德里卡家里,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弗雷德里卡还真的是娜塔莎的二表叔,而且娜塔莎父母双亡,现在就住在她二表叔家。

而当日佣兵团里那名年龄最小的一个叫哈里的孩子,却竟然还是弗雷德里卡的大儿子。

弗雷德里卡的妻子也已经……她还活着!

她是一名裁缝。

所以安逸的到来并没有给他们家造成什么困扰……这尼玛都是哪跟哪啊!

咳咳……

再说弗雷德里卡吧,他这辈子虽然也出去闯荡过,但也只局限于此,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想而知巨龙带给他的冲击力有多大。回到雷顿小镇的第二天,他就忍不住去找那名叫兰德泽尔的大魔导士将遇见巨龙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其中关于安逸的段落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兰德泽尔大魔导士在见完了弗雷德里卡之后又特意的“接见”了一下安逸。

那兰德泽尔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法师袍,“接见”安逸的地方就是在他的家里。

这时候安逸之前编好的来历就彻底发挥作用了,什么打东土大唐而来去往……呃,好像台词错了。但不论怎么说,兰德泽尔大魔导士也可能相信了安逸的一通胡侃,除此之外两人也没聊什么有营养的话题了。

兰德泽尔倒是也没问安逸究竟是魔法师还是剑士,毕竟这个世界魔法师与剑士的体格完全可以看成两个极端,魔法师的体格当然是怎么瘦怎么来,剑士的体格自然是怎么健壮怎么来。而安逸的体格自然是精瘦精瘦的,再加上能认出巨龙的来历,排除了普通人的身份,也就只剩下魔法师这个职业了。

再之后的这一个月时间里,两人之间也偶有交谈,以上那关于这个世界的人员分布以及大体地形就是通过兰德泽尔之口安逸才能够了解清楚的。

没错,就是口!

以安逸过目不忘的能力,再加上“他心通”的辅助,仅仅几天他就能过大体的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了。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兼职可以无障碍交流……好吧,这对于一个“仙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

但不论怎么说也是新学会一门外语不是!

过了四六级的……

除此之外这一个月到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而安逸在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以及熟悉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习俗后也就打算告辞了,可是还没等他告辞,弗雷德里卡的大侄女娜塔莎就说出来一段令人震惊的话来:“叔叔,我要去格兰芬多上学。”

……好吧,这句话的本身与安逸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要知dào

格兰芬多学院可是这个大陆上最好的学院,就坐落在三大帝国的正中心处,开创这座学院的院长是两千年前的一位法神,就姓格兰芬多。而现在的院长是那位法神的七世孙,全名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有法圣的修为。所以能去格兰芬多就学的学生不是王公贵族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天才,而且这座学院的选才方式有点特殊,那就是除了王公贵族所有的人要想去那座学院就学的话必须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不允许有任何人的帮zhù

。而且即便是王公贵族,也只不过是防备被敌人或者争夺继承位的家人暗杀,所以也能派一个人保护。而这个人一路上除了应对暗杀的事之外不许可出手,若是其他事情上出手了就不可以到格兰芬多学院就学。——这也是一种磨砺、挑选人的方法。并且十分有效。格兰芬多学院自会有办法查出这个人有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而且两千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够蒙混过关。

事实上这两千年来这个制度也稍微有所放松,那就是一起就学的人可以结伴而行,或者申请学院派人来跟随,这样也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有人死在路上。

但不论哪一种,若是靠了别人出手那都会取消入学的资格。

但最起码可以保住一条姓名!

所以这件事就与安逸有关系了。

安逸在巨龙的口中就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员,而且这一个月来他也没有撇清,所以就等于坐实了巨龙当时所说的话,这样一来,那娜塔莎想要去格兰芬多学院就可以由安逸来护送了。

这也是由于弗雷德里卡实力太低不能亲自互送的原因。

而安逸的实力虽然没有在他们面前展现,但作为“格兰芬多学院的一员”,他的修为必定不会太低。最起码在弗雷德里卡他们心里是这样。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安逸不是学院的学员罢了。

但弗雷德里卡却不知dào

,而且他又知dào

自己侄女的脾气,做出决定后根本不容得改变,所以在娜塔莎说出那一番话后他犹豫片刻就直接求到了安逸的头上。

安逸想了一下,他在这个世界上具体来说并没有什么事,而且他对魔法斗气的修liàn

方式也是比较好奇的,更何况找办法回到西游世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此去格兰芬多说不定还能遇见什么其他的机缘,是以就点头答yīng

下来。(未完待续……)

PS:咳咳,这一章确实不在状态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两年

第二天一早,安逸和娜塔莎收拾行囊启程离开了雷顿小镇。不仅他们,还多了哈里这个小伙子。

原因就是他也想要出去见见世面,弗雷德里卡阻拦不住,也只好无奈同意了。

格兰芬多不仅仅是一个魔法学院,同时也教授剑qì

武技,所以弗雷德里卡同意哈里跟着一起去也未必没有让儿子撞撞运气的心思。

三个人挥别弗雷德里卡启程上路,而那格兰芬多则在雷顿小镇的西南方向,之间的距离远远超过万里之遥。

途中要经过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二十几条山脉,数十座森林,上百条河流,以及成千上万的村庄等等。

这一路上不禁要跋山涉水,还要预防魔兽的袭击,可以说是艰难险阻,没有一两年时间根本到达不了。

安逸他们三人白天赶路,晚上或住店或野营,一路上靠着杀魔兽用魔核换取钱财,偶尔也遇见过一两次强盗,因为有着安逸的存zài

,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事实上安逸“魔法师”的身份倒也真不是作假,毕竟他集巫族十二大法则于一身,像什么搓个小火球还是手到擒来的。

而且他的小火球可是祝融之火,无物不焚,无物不燃。比之这个世界的火球术不知dào

要高了多少。这也导致他在娜塔莎姐俩心中的地位、神mì

度是蹭蹭蹭往上长。

娜塔莎的父亲是大剑士,母亲是魔法师,而她的魔法就是小时候她母亲传授的。在她母亲死后。娜塔莎则是靠着自己钻研魔法书。可以说是一直希望得到名师指点。在看见安逸的奇异后。就一直缠着安逸要他指点。而安逸虽然不会任何魔法,但在元素、法则上的知识那可不是这个世界所能比拟的。虽然达不到随意指点一句就能让娜塔莎受益匪浅的程度,但若是用心解答一些问题,也确实会让娜塔莎豁然开朗。

这完全是站在山顶与站在山脚的区别。

不过如果单靠法则之力去推演魔法毕竟太难,所以在路途上,安逸也曾拜读过娜塔莎她母亲给她留下来的魔法书,由此他发xiàn

,这魔法与巫术或者是魔力与巫力真的有很多共通之处。

就比如说魔法的施展需yào

沟通天地间的元素。就与巫术沟通天地法则相似。

只不过巫术完全靠着巫力的强弱,而魔法却还有借着咒语才能达到施术的效果。

把这一切搞明白后,安逸试着按照魔法书中所说的冥想了一次,之后又念动魔法咒语,实验性的放了一个火球术,发xiàn

这玩意还真的挺好学的。

至少比他手上所有修liàn

的功法都好学。

而至于斗气,则是增强肉体的修liàn

,这一点与巫族功法也有互通之处,并且还不少。就比如也都需yào

分属性。只不过斗气比之巫力缺少了许多玄妙,像是不能施展“魔法”。像是不能施展法天象地等等。

但不论怎么说,魔法、斗气的源头都隐隐指向巫力。

安逸不知dào

别的世界是怎么样。但这个世界根据女娲所说这是女娲的师父开创出来的,这就让他好奇了:那女娲的师父究竟是什么人,又与巫族是怎么关系?为什么单单开创出这样一个世界?

好在他没有听到之后女娲与镇元子、菩提祖师的对话,不然他现在肯定会更迷茫。

如此。

两年后。

两年的时间里娜塔莎、哈里姐弟经过安逸了解玩魔力与斗气后的指点修为是突飞猛进,其中哈里到了高级剑士,而娜塔莎则更进一步,达到大魔法师的境界。

这时候其实他们进不进入格兰芬多学院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毕竟有了安逸的指点、改正,他们的修为都比这个世界的天才还要快了一步。对于斗气、魔力的运转更加随心所欲。但这却并不代表两人就真的是什么英杰了。

这个世界施展魔法需yào

咒语,而施展斗气也需yào

相应的武技,这就不是安逸所能够满足的了的了。

毕竟他不是保姆。

况且娜塔莎姐弟俩的魔法、武技都不是什么上得档次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参考物,安逸就是想模仿创作都有些力不从心。

……

格兰芬多学院是这个大陆上人们所公认的大陆正中心,方圆将近数十里,而且是建在一座山脉中央,四周有数不清的魔兽供格兰芬多学院的学员试炼。

而格兰芬多学院外还有一座格兰芬多城,是后来建立,其中有餐厅、服装店、酒吧、武器铺等各种服wù

性场所供学生们出来消费享shòu

,担其最主要的,还是接待每年来求学的学员。

这个大陆的人类比地球只多不少,占地面积也是极大,可想而知每年来拜师的人会有多少。但格兰芬多作为大陆第一的学院,自然收学员的制度非常严苛。每年就光被拒绝的学员就是十几万人……嗯,收录的只有几千。

而那十几万人中有一些痴心不死舍不得离开的,则就在格兰芬多学院的外面住下,这也是格兰芬多城的来历。

这里有太多失意的人,就好像现代中国的横店、北京之类,有太多追求梦想的人在这里聚集,有的或可以一飞冲天,名扬天下,而更多的,则是泯然众人。

所有到这里来的无一不是各地的天才,但天才也有强弱,相比于一小部分人来说,大多数人都是天才中的普通人而已。

……这是所有格兰芬多城中人最真实的想法!

格兰芬多城的正中央是格兰芬多学院的所在,它的正门就有有五十米宽,在院门上方有一巨型的半月形建筑,那半月形建筑上还有着各种玄奥的魔法符文,单单看其复杂程度,就知dào

格兰芬多学院院门上的魔法阵乃是一个大型的魔法,威力甚至直逼法神法圣。

安逸三人这时候就站在格兰芬多学院的大门外。

格兰芬多学院招生的时间是每年的二月,整整一个月时间,其余时间则没有任何商量。而安逸他们的运气不错,这时候正赶上格兰芬多学院招生。

如此一来,格兰芬多学院的大门自然是十分热闹,有一排或是老师或是学长的办公人员,在给前来报名的学员们做着入学测验。

这个测验如果是魔法师,则需yào

测验精神力与元素亲和度,如果是测验剑士,则是斗气亲和度与本身的体质。

两个测验分别是大门的一边,那长长的队伍排的如同一条巨龙——东方巨龙。

现场嘈杂一片,各个认识的或新认识的聚集在一起,低声私语着自己的来历或梦想,亦或者推测某一人有多大入学的把握。

他们的声音并不高,但成千上万的人在同时开口,场面乱的也如同苍蝇窝似的。

他们之中不少有排了几天的队的,白天站队,晚上就地安眠,甚至有的人好几天不洗脸,只吃一些自带的干粮,怕的就是位置被人占了。毕竟这格兰芬多学院招生只有一个月时间,如果晚了的话,天知dào

还能不能排上队。

看着眼前杂乱中透着秩序的景象,听着耳边传来铺天盖地的声浪,安逸为这些在追逐梦想的人叹了口气,而在他的旁边,娜塔莎与哈里姐弟则是面面相觑。

“爱德华大哥,这里每年招生都有这么多人吗?”娜塔莎转头看着安逸,两年的历练并没有在她晶莹的脸蛋上留下多少风霜,看起来一如既往的美丽。

“爱德华”就是安逸现在的名字,对于他这样一个对外国不敢兴趣的人来说,起一个外国名真的是一个非常考验智商的事情。好在安逸也看过不少西幻小说,其中“爱德华”这个名基本上哪本都会出现——先不管它在每个异界所代表的含义吧,安逸也就先拿来用用。

事实证明爱德华这个音节翻译成这个世界的语言比狗蛋.二丫也好不到哪去,安逸一开始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莫说娜塔莎和小哈里,就连弗雷德里卡、兰德泽尔都听的一阵目瞪口呆。毕竟安逸现在变得这个样貌还算有点小帅,再加上一拍悠然闲适的“贵族”气质,很难令人联想到“铁锤”这么有爆fā

力的词汇。

安逸对此也无可奈何,毕竟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这名字总不能乱改吧?所以也只好胡诌一些“文化差异”之类的高大上的原因……然后就先让她们叫着吧。

这时候听到娜塔莎的问话,他除了翻白眼还真不知dào

做什么好了。

之前他一直含糊其辞,导致无论是娜塔莎还是哈里等等都以为他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员,现在眼看着就到了要被揭穿的时候,他却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意思。

“这里我也不熟,我们还是看看是先找一个地方住下,还是直接在这里排队吧。”安逸看了看两边人群十分“冷静”的道。

娜塔莎、哈里两人相顾无语,他们不相信安逸会看不出来这里时间多么紧迫,之所以“冷静”到如此愚蠢的地步,恐怕还是如之前的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现在可不是追究安逸真zhèng

来历的时候,娜塔莎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拦住还要再问的哈里道:“我和哈里就在这里排队吧,爱德华大哥可以去找间旅馆住下。”

安逸笑着点头:“如此,甚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图书馆失窃案

恩斯特是格兰芬多城的第一大旅馆,这里占地极为广阔,而进出恩斯特旅馆的人,大多是一些有钱、并自命有素养的人物。

是的,艺术、素养!

在这里最讲究这些。

恩斯特旅馆住上一晚,一人就需yào

十个紫晶币。一个紫晶币等于一百个金币,一千个银币,而一个银币就是普通家庭半年的花销。

如山水叮咚的音乐声音,从恩斯特旅馆传了出来,听了后就让人感到一阵心底宁静,步入恩斯特旅馆的人络绎不绝,贵族、贵妇人们,美丽小姐们一个个穿着都是很有品味。

平民们在恩斯特旅馆面前,会不自觉地自惭形秽。

而安逸与娜塔莎、哈里这两个平民到不能在平民的平民,此时正坐在这旅馆的大堂之中。

整个恩斯特旅馆幽静的很。

几乎所有的人,不管地位多高,说话都是降低声音,唯恐打扰别人。

他们管这叫贵族风度。

但像娜塔莎、哈里这样从小镇来的人,却十分不习惯这里的环境。

看着四周精致的装置,甚至有昂贵的魔法阵在运行,却只为制造出温度适宜的微风,净化房间里的空气,娜塔莎只觉得一阵浪费,扭头看着安逸,坐如针毡道:“爱德华大哥,你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她的声音极低,但却与大堂中其他人的轻声细语优雅风度不同,探头探脑,像是做贼一样。搞得安逸一阵失笑:“过几天你们就要成为格兰芬多学院的学员了。出来之后。那可是三大帝国都要抢着要的人才。还会怕这点阵仗?”说完他指着在那边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哈里道:“看看你弟弟,他这不很快就能适应下来?”

哈里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收回目光,挠挠头道:“爱德华大哥不要打趣我,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对了,我们以后出来真的可以经常到像这里一样的地方?”说到最后他双眼中透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安逸无声笑笑,悠哉悠哉的拿起这个世界的酒抿了一口,心说:果然还是男孩子对这些外物的欲望更大。

即便这个孩子还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

这时候已经是他们来到格兰芬多城的第九天了。在第八天也就是昨天,娜塔莎与哈里终于全部通过了测试。其中娜塔莎的元素亲和力为超等,精神力为上等,她就是以这样一个优异的成绩被录取了。

不仅仅是优异,要知dào

元素亲和力超等的人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如果娜塔莎精神力也被评为超等的话,那恐怕都有可能直接被戈德里克院长收为徒弟。

这种师徒关系可要比学院派的师徒关系要进的多。

而哈里的测试结果几乎与娜塔莎一样,斗气亲和度为超等,身体的潜力被评为上等,如此自然也是被顺利录取。

对于这其中的关窍其他人不知dào

。娜塔莎、哈里姐弟却有着自己的猜测。

哈里现在还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少年,简单来讲就是二货。他的猜测简直是要多不靠谱有多不靠谱,竟然联想到自家基因良好,各个都是人才方面去了。

而娜塔莎就现实多了,她可知dào

她二表叔弗雷德里卡的资质并不是怎么好,要不然有不会这么大年纪还仅仅是个高级剑士。再联想到她们修liàn

速度能够突飞猛进也是在安逸指导之后,她不禁联想到是不是安逸指导的修liàn

方法是不是还有着改变体质的功效。

不仅如此,她还已经怀疑起了安逸的身份。毕竟刚来的这几天,安逸对这里确实没有半分熟悉的样子,陌生的就跟个陌生人一样,好像第一次来这里。

就连之所以住在这个旅馆都是因为这座旅馆最高并且距离格兰芬多最近他才图省事才住在这里的。

这就已经十分可以说明问题了!

不过娜塔莎却忍住没问。

她看了一眼明显已经陷入某些幻想的弟弟,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心说没心没肺真好。

然后,她压下心底升起的那一丝怀疑,转而看向安逸,问起了这两天来发生在格兰芬多城里的一件大事:格兰芬多学院失窃案!

“格兰芬多自建成以来,每年都会有数个法圣、剑圣坐镇,从来还没有人能够在这里撒野,更没人敢。就连格兰芬多城里都很少敢有人打架,可是这次,竟然有人会冒险去图书馆偷盗魔法书籍与斗气武技,并且还成功了……究竟是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本领?”娜塔莎连说着都有些心有余悸。

而这时,哈里也清醒过来,忍不住说道:“是啊是啊,我听说那格兰芬多学院的图书馆可是常年都有一位法圣一位剑圣坐镇的,而且那图书馆整个都被一座极大的魔法阵守护着,并且越往上层魔法阵威力越大。那偷书的贼真的好厉害,竟然能够在不惊动两位剑圣法圣以及魔法阵的情况下把书盗走了那么多,真不知dào

他是怎么办到的。”

娜塔莎猛的坐直了身体,满脸质问的望着弟弟,“你怎么知dào

这么多?什么魔法阵、剑圣、法圣,连我都不知dào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这个……那个……”哈里脸色一红,两只眼滴溜溜乱转,忽然指着大堂中的众人,道:“就是听别人说的啊……这里这么多人,偶尔听他们说的。”

娜塔莎眼中满是怀疑,她对她这个弟弟简直太了解了,不说一撅屁股就知dào

他拉什么shi吧,就哈里现在的这个表情,别说她了,连一旁的安逸都看出这是在扯谎了,更何况她这个做姐姐的。

沉吟着是不是要“严刑拷打”一番,而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哈里,你怎么也在这里。”

娜塔莎猛然回头,却见一个十三四岁粉琢玉砌的小姑娘走了过来,一身华贵的白色连衣裙穿在身上,另佩戴不少饰物,来到三人的桌子前,满脸欣喜的对哈里道:“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还以为要到学院里才能再和你见面了呢。”

“爱……爱丽丝,你怎么也在这里。”哈里噌的一下从座位上做起,手脚无措的偷眼看了一眼自家姐姐,满脸更加赤红。

娜塔莎这时道:“哈里,这位小姐是?”

“你好,你是娜塔莎姐姐吧,这边这位一定是爱德华先生了。”爱丽丝根本不等哈里介shào

,就十分得体的说道:“你们好,我是爱丽丝.亚历山大.比基.卡利斯勒.达夫.埃利奥特.福克斯.伊维鲁莫.马尔尼.梅尔斯.帕特森.汤普森.华莱士.普雷斯顿……你们叫我爱丽丝就可以了,我跟哈里是之前报名时认识的。”

“……”这名字不是一般的长啊!

安逸在一旁听着都为这小姑娘感觉累的慌,不过他也知dào

,这个世界一个人的姓完全可以代表一个人的地位。就比如平民,一般都是没姓的,而姓氏越长,就代表着这个人的身份地位越高。眼前这位叫爱丽丝的小姑娘后面那一连串姓氏……皇亲国戚都不一定会有吧!

那边娜塔莎这时候也明显被震得蒙了,完全没有想起来要追问两个人相识的经lì



就听爱丽丝在这时好奇道:“你们刚刚再聊什么?”哈里想都没想就道:“哦,是在说学院里图书馆被盗的事……”

小哈里将三人之前的话题对爱丽丝说过后,回头看了一眼娜塔莎,心说反正也都知dào

了,就嘿嘿笑道:“那个……姐姐,其实学院图书馆的情况就是爱丽丝告sù

我的……”娜塔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爱丽丝道:“原来你们在聊这事……其实昨天还有很多没对哈里说完,他就回去了,你们想不想再听一听?”

“好呀好呀。”哈里根本不等安逸与娜塔莎说话,就直接把爱丽丝让到座位上。

娜塔莎见此道:“就麻烦爱丽丝小姐了。”

安逸心中则在想着“男人难过美人关”这一十分“严肃”的话题。

而那边,爱丽丝却不愧是受过贵族教育的。坐姿优雅,款款而谈。不一会儿,就将“格兰芬多学院遭窃案”展现在众人眼前。

“……格兰芬多学院的图书馆向来都有一位剑圣一位法圣看护,更有魔法阵覆盖。而就在五天前,却依然被一位神mì

人偷偷潜入。并且,不论是剑圣、法圣,都不知dào

有人去过,就连魔法阵都没有触发……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dào

那魔法阵可是经过数代法圣测验,没有人能够在不激发阵法警报的情况下偷偷潜入。更何况还有法圣、剑圣两位前辈亲自坐镇。要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除非……”爱丽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小脸十分凝重,道:“除非那人是法神……不过图书馆内丢失的书籍,只有最基础的魔法理论,以及最顶层的禁咒,而武技也同样如此,都是最基础与最顶层的东西……如果是法神的话,只偷最顶层的禁咒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拿那些基础理论呢?”她说到最后自己都十分纠结。

哈里没心没肺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可能了?”而这个问题却好像给爱丽丝提了个醒,只见她脸色一变,低呼道:“我想起来了,除了是法神,还有可能是……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空间魔法师

“到底是什么?”哈里性子有着少年人皆有的急迫,见爱丽丝“是是是”了半天,也没有说是什么,忍不住脱口就问。

爱丽丝根本没有怪他失礼。

深吸一口气,她的小脸更加凝重道:“还有可能是有人悟通了传说中的空间魔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这事情就真的有些难办了!”

空间魔法是这个大陆上最独特的魔法,它与地水火风光明黑暗不同,根本不是人的体质所能决定的。

若想习得空间魔法,最主要的还是一个“悟”字。

如果不悟,那连一个最简单的空间魔法都无从施展,如果悟了,那就会在自身原有的基础上增添穿梭空间的能力。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功能,其实在上古时期空间魔法其实兴盛过一段时间,那时第一个悟出空间魔法的人把自己的感悟传给了儿孙,之后一传十十传百,虽然并不是没个人都有悟出空间魔法的能力,但经过数代悟性天才不懈的努力,空间魔法也渐渐走入了正规,甚至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体系。

但可惜盛极必衰,终有一日某一位空间法圣被一位剑神追杀,怒急攻心之下,竟靠着穿梭空间的能力将剑神的后代屠戮殆尽,虽然最后那位法圣也遭到了应有的报应,但这也给这个大陆的人加上一把警惕之心。

事实上这种事在之后也屡见不鲜,或者是法神追空间法圣,或者是剑圣追空间魔导师。或是兽人、精灵追杀空间魔法师……总之这也是一个江湖仇杀的世界。

终于在有一次。一位空间法圣在被追杀的时候突pò

成为法神。而追杀他的则是当时第一大帝国,日不落帝国。

那空间法神可能也是直接被追的狠了,直接给日不落帝国的皇城丢了个空间破灭的魔法,当时一下灭杀了将近几千万人,连普通剑神、法神都没有逃脱劫难。一时间可谓是威势无两。

但这一次的事件却没有给空间魔法带来进一步的飞跃,反而在那为空间法神死了之后,空间魔法赢来了大路上各个种族的联合封杀。

毕竟空间法神威力太强,谁都不会希望自己脑袋上面站着个远超过他的人。

空间魔法虽强。但成法神的难度是其他魔法的数倍,就连最鼎盛时期,整个世界也仅仅二十几个法圣的存zài

。那个消灭一国的法神完全等同于一个各类。而当时其他系的法神却数不胜数,林林总总不下千余,再加上其他种族的合力,经过上万年的时间,空间魔法师就被屠戮殆尽。

就连空间魔法书都成了禁忌中的禁忌。

到现在,连号称藏书最全的格兰芬多图书馆,都紧紧偶尔能从一些远古传记上看到一些记载空间魔法的痕迹。

而在空间魔法被禁封之后,每隔千百年也会有一个自行领悟到空间魔法的“异类”。这种人不被发xiàn

则已。一被发xiàn

必然遭受各大法圣、剑圣的追杀。

而像那种“异类”就算心性再好,也不会甘心引颈就戮。更何况他们还是属于天才的存zài



每一个天才都有着一颗不平凡的心,再加上那“无缘无故”的追杀,他们必然更加渴望强dà

。如此一来,也导致了他们不择手段开始满世界找一些远古传下来的空间魔法咒语的痕迹,这也导致了事态越来越恶化——虽然每一个空间魔法师都独木难支逃不脱被灭的下场,但每一个魔法师的出现都会给这个大陆带来一场波澜。更甚者能够成长为法圣,那就是浩劫、是灾难!

而眼下这一次的事件就极有可能是空间魔法师做出来的,这已经不仅仅是像的问题了,毕竟除了空间魔法师,爱丽丝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魔法阵。也只有能够穿梭空间的空间魔法师才能够在不惊动魔法阵的前提下这样轻松的来去。如果真的这样,那格兰芬多图书馆失窃的原因也找到了——无非是要找到失传的空间魔法的痕迹记载而已。

爱丽丝想到这里小脸就有些纠结了,只因为每当空间魔法师出世的时候最先倒霉的都是她们这样的大家族,尤其是她这样的大家族中的小辈。——毕竟只有存zài

够久的大家族才有可能有空间魔法的记载,而大家族的底蕴一般都十分丰厚,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会想到要从实力尚低的小辈入手。

不过娜塔莎与哈里却明显想不到这么多,她们更没有爱丽丝知dào

的那么清楚,所以眼下所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最关乎自身的问题:

“图书馆失窃了会不会影响开学?”娜塔莎与哈里的表情十分忐忑。

爱丽丝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摇摇头道:“应该不会,毕竟这一次所丢失的书籍都是一些基础与禁咒,无关我们的学业……”可若真的只是禁咒与基础那空间魔法师要它们有什么用?爱丽丝想到这里瞬间迷茫了。

但娜塔莎与哈里却完全不在意这些。

听到不会影响自己入学,两人就瞬间开心起来,兴致勃勃的又开始讨论起其他问题。

爱丽丝也不再细想时不时的在一旁点头符合。

交谈中的三人谁都没有发xiàn

,在爱丽丝到来后就没有说话的安逸,一直保持着一个别有意味的微笑,总之显得十分神mì



任凭爱丽丝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她所推测的那个空间魔法师就坐在她的面前吧?

安逸把玩着酒杯,面含微笑的看着交谈中的三人。

事实上格兰芬多图书馆失窃案只是起源于他想要进一步的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魔法与斗气而已。

所以就不问而取了。

但他保证,看完以后他一定会还回去的。

……最起码拿的时候是那样想的!

※※※

爱丽丝并没有在大堂中停留很长时间,在与娜塔莎、哈里他们交谈一会儿后,就有些心事重重的上楼回到了房间。

这时候天色已暗,安逸三人也没有在大堂久留,吃过晚饭之后,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恩斯特旅馆一共七楼,安逸三人都住在第五楼,三个房间互相挨着,其中娜塔莎的在中,哈里与安逸一左一右。

挥别了娜塔莎姐弟,安逸回到自己房间之中,开始从天书空间中一本本拿出“取”自格兰芬多图书馆的书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他看书极快,可说的上是一目十行并且过目不忘,仅仅用四夜时间就看了一大半,这时候他已经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这种了解的程度若打个比方的话,那就是现在让他根据书籍里的知识创造出来三五个禁咒还是十分轻松的。

只不过那种禁咒如果想要施展的话比之这个世界的禁咒还要难上几分罢了。

但胜在威力也会高一点的不是。

之后的几天,安逸彻底的将“取”来的书籍看完,不过却并没有急着归还,而是陪着哈里、娜塔莎在这城中好好浏览了一遍,打算在娜塔莎姐弟办理完入学手续的那一天再送还回去。

那一天是在二月份的月底。

娜塔莎与哈里虽然经过了入学测试,但在其他人没有经过的时候,格兰芬多却腾不出人手给他们办理入学手续。

尤其是格兰芬多学院无论贫贱,必须统一居住宿舍,根本不是一道手续就能完了的。

不过这里虽然必须住宿,但是学费还有住宿费用,却完全是两个样子。

其中若是贵族人家的子弟,一律要缴纳昂贵的费用,但若是平民子弟,则学费、住宿费全免,但却要在完成一些学校发布的任务,做一些“兼职”。

而娜塔莎、哈里姐弟确实是实打实的平民,而且平民到不能再平民了,按理说自然付不起高昂的学费,难免要在学习之余打打工。但谁让安逸心善……就算心善吧。

实jì

上是他根本没把钱财放在眼里,所以就把一路上打魔兽赚到的前给这姐弟俩当学费了。

要知dào

这一路上来他们虽然没有碰上什么太过危险的魔兽,一般情况也只娜塔莎姐弟出手,但安逸却为了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魔兽特意的去打了几只九阶魔兽……相当于人类剑圣的存zài



它们脑袋里的魔盒可是十分稀有的东西,毕竟这个世界剑圣法圣加起来虽然也有几十位,但总不可能各个天天都去打小怪兽吧?再加上魔兽的实力比人类剑圣的实力普遍要强,说不定就一个跟头栽那,所以九阶魔核也只有极其强dà

的大家族才会有那么一两个存货。

但这种存货也只有家主才能动用的。

这就可以想象安逸打到的五只魔核卖出了何等的天价。

三个人一路行来根本没有花去多少钱。

这时候安逸已经打算离开,在这里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完了,所以便打算把娜塔莎姐俩安排妥当后,再把“不问而取”的来的书籍还回去,就去游历游历大陆,看一看这别具一格的异界景象。

但不料,就是在把娜塔莎姐弟送进格兰芬多学院的当晚,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紫雷

格兰芬多学院内绿树成荫,湖泊、石桥、古老的学院建筑……等等等等,只要人身处其中,就会感觉有一种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单单那足够七八人环抱的大树,就能够想象这棵大树的年龄,以及它存zài

的这座学院的历史。

娜塔莎、哈里姐弟办完入院手续……入学院手续!后,时间就已经到了傍晚。

月明星稀,清风阵阵。

走在学院内的道路上,哈里瞪着他那双大眼睛好奇对着各处看,嘴里还感叹着:“果然不愧是格兰芬多学院,不像一些新建学院那么炫耀……”

“这才叫底蕴啊。”娜塔莎跟在后面接了一句。

这时候四周人来人往,每隔不远处就有着各种指示牌,写着通往各处的路径,很显然就是为新来的学员服wù

的。

而安逸走在走在娜塔莎姐弟左边,微笑着看着他们谈话。

另一边则是小姑娘爱丽丝。

爱丽丝与哈里他们是一起办理的入学手续,宿舍安排的极进,故一起结伴而行。

甚至爱丽丝与娜塔莎就在一个宿舍。

当安逸几人结伴来到住宿区域,就连安逸的心境,都不由“啧啧”惊叹了两声。

只见那一座座单门独院,一眼看下去,足有数千。

除了这数千个单门独院,还有非常少见的两层的小型公寓。

“1987,1988……”哈里念着自己姐姐她们的宿舍编号,不停地安逸他们朝南边走着。

住宿区编号非常有规律。从0001开始。每一排就是100栋单门独院。当一行几人到了第20排,才看到1901。然后又朝东边走去。十五分钟后,几人才到编号1987、1988的两个挨着的单门独院面前。

到这时候,安逸也就打算告辞了。

把天书空间中“取”自这个学院的魔法、武技等书籍还回去之后,就是时候该游历这个大陆了。

“爱德华大哥,我们先进去坐坐吧。”娜塔莎在这时候忽然发出了邀请。

安逸摇摇头,将自己的打算道出:“不必了,现在你们已经安顿下来。那我答yīng

弗雷德里卡的事情也算圆满完成,现在是时候该离开了。”

“现在就要离开?”娜塔莎的语气也听不出是惊疑还是失落。安逸之前根本没有对她们提过这个话题,所以不仅是娜塔莎,就连哈里都心中惊疑,失声道:“爱德华大哥不在这里多留几日吗?”

安逸摇头笑道:“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学习吧,我的性子不习惯拘泥于一地,眼下既然已经无事,自然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是我们麻烦大哥了……”娜塔莎低着头,有些犹豫道:“大哥这一次是要去哪里?我……我们……学成之后要怎么找你?”

“是啊是啊,等我们从这里毕业。我还想和爱德华大哥你一起游历天下呢!”哈里也在一旁附和说道。

爱丽丝因为与安逸不熟,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人说话。

月光撒下,远处人声越来越近,想是其他住宿的学员寻来。

安逸一身魔法袍,长发飘飘,虽然顶着一张异族脸,但依然有着道家的缥缈潇洒之气。

他抬眼望天,视线仿佛融入无尽虚空,嘴角掀起一丝轻笑,道:“此去只为云游天下,访遍名山,随走随住,四海为家……哪里会有得什么目标。不过相逢即是有缘,若我等今日之缘未尽,日后定会有重逢之日。若是今缘尽了,即便告sù

你们确切之目标,恐怕也会因什么事情错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一别,恐要天长地久……我等有缘再会!”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毫不留恋,伴随着微风吹拂,衣袂飘飘,长发飞扬,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出尘脱俗的气息。

娜塔莎、哈里、包括爱丽丝在内,她们虽然不知dào

仙人这个“品种”,但看到安逸现在的身影依然想起了在这个世界等同于仙人气质的描述词汇进行脑补,最后每个人的眼中都浮现出一种向往的神色,心中同时道:“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这么洒脱。”当然哈里的想法可能有点偏差,是:“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这么。”

“……”咳咳,就当这小子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吧!

就在安逸转身离开其余三人被他的王八……洒脱之气震慑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忽然!

西北方的天际猛地一亮。

一道粗大的紫色雷电贯穿天地,自上而下狠狠劈落。

它携着极大的威势,就连远在百万里之外的格兰芬多学院里的人都感觉身体一沉,险些就要跪倒。但好在那落雷极快,只瞬间,就消失在天际。

不知dào

撞向何地。

那落下的雷电,染亮了更大的一片夜色,整片西北方的天际被照的通透。

就好像在地底燃放的烟火,染红了天空。

片刻。

光芒消散。

却从遥远的西北方向,传来滚滚雷声。

“轰隆隆——”

那声音沉闷,并不响亮,显然距离极远。

安逸的脚步一顿,猛然转头看着落雷方向。

而这时,脚下大地又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

他看着远方天际,脸色终于一变。

“嗡——”一声破空声从学院中心响起,直达学院上方。

安逸下意识的看去,只见一名老者飞到上空,虚空而立。

在这老者之后,又有七八个身影散发着红、橙、蓝、绿各色光芒的老头飞往空中,面色十分严峻的看着西北。

同时,安逸身旁传来爱丽丝的一声低呼:“是戈德里克院长他们……”

天空之上一共九人,以戈德里克法圣为首,其他也是各系法圣,而其中又有四名剑圣。

他们身上发着各色的光芒,都代表了他们自身的元素属性,为首的戈德里克院长光芒淡蓝,明显是水系法圣。

其他人也是橙、青、红、蓝,分别对应着地、水、火、风。

只有一人,浑身黑漆漆的,明显是黑暗魔法。

他们大都是七八十岁的年纪,面色凝重的望着西北方向,良久,几个人相视一眼,戈德里克用手指了指下方自己的居所,低声说道:“下去再谈。”

“好!”其余几个人先后点头,跟随戈德里克之后落了下去,直接走入了房间。

安逸的耳力目力极好,将几人的表情、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瞬间意识到这帮子人肯定知dào

点什么。

要知dào

之前那到雷电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下于大罗金仙的一击,甚至都隐隐超过。而这个世界法神的威力都比普通仙人还要差一点,像这种情况,打死安逸安逸都不信这是自然状况或者是某两个人交战外泄的余波。

眼看着戈德里克几个老头落下,安逸心中一动,根本来不及与娜塔莎三人打招呼,就直接隐身跟了上去。

无声无息。

娜塔莎只觉眼前一晃,就再也没了安逸的身影,这时候哈里、爱丽丝也回过神来,眼中皆是茫然。

她们也不知dào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

格兰芬多学院中,戈德里克的住所是一座中型院落。

安逸几乎于戈德里克他们同时到达,并先他们一步,提前隐身进了房间里。

等到戈德里克几人走进来,他才悠哉悠哉的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戈德里克经常办公用的房间。

这是一个十分古老华贵的别墅,里面的房间也是如此,古老、华贵,就连其中的摆设都透着贵族的气息。

戈德里克带着几人分封列坐,气氛却十分沉默。

良久,戈德里克深深吸了一口气,白色的胡须微微颤抖,眼睑低垂,缓缓地道:“此事,还需请奥莱科来……”

奥莱科是坐镇于格兰芬多城的圣骑士。

这个世界也是有着教廷的存zài

,但信仰的却不是光明神,而是一个叫创世神的玩意。

其实叫什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教廷在这个世界的实力不小,基本上哪个城市都有一个大主教的存zài

,实力有高有低,但最低也是魔导师、大剑师之类。而格兰芬多因为其存zài

的特殊性,教廷则特意派遣奥莱科这个现在世上最有可能成为剑神的圣骑士来坐镇。

对于戈德里克的提议,其他人并没有人反对,可就在戈德里克要叫人去请奥莱科的时候,外面却又仆人报道,奥莱科来访。

这倒也并不怎么让人惊异,毕竟之前的阵仗太大,那奥莱科不可能没有看见,而这里聚集这么多的法圣、剑圣,奥莱科没有理由不第一时间想到过来商讨一下。

戈德里克马上就让仆人请奥莱科进来,自己也站起来等候表示尊重,其他人也一一效仿,如此也可见奥莱科那“最有可能成为剑神”的名头不虚。

很快,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个人就是奥莱科。

至今已经二百五十岁,比之戈德里克要小了一百多。

他一进来,环视了房间中众人一眼,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就立即对戈德里克道:“院长阁下,神罚来临,天下恐要大乱,不知您对此事有什么看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神罚来历与大魔头

神罚,是这个世界自古以来的传说。

相传创世神创造了这个世界之后,将一个大魔头镇压在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山脉——莫洛克奈斯山脉中的某处。

而每隔万年或者十几万年神罚就会降临一次,据说是因为那魔头的封印松动,这才降神罚打它一下,让它再老实一段时间。——当然,这个传说距今十分久远,究竟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dào



就连教廷,也是记载的十分模糊。

“……但不论怎么说,之前那到紫雷与记载中的神罚极其相似。而且诸位恐怕也感受到了,那莫洛克奈斯山脉距离这里不下百万里,但那紫雷的威势,竟然连远在这里的我们都能感觉到,并且有压力临身,如此也足以可见那紫雷的威力。”奥莱科身穿骑士服,笔直的坐在座位上,声音十分严肃,看着戈德里克几人说道:“连距离遥远的我们都能感受到这样的威势,那莫洛克奈斯所受到的攻击也可想而知。根据教廷记载,那地方在悠远的历史长河中确实经lì

过几次异变,具体时间已不可考,当时我看到的时候也只是当一些传说来看。但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莫洛克奈斯山脉中好像从来没有出过九级魔兽,而且即使里面的魔兽晋级到九级,那它们也会立即搬家……如此可见它们必然知dào

些什么!”

“也不一定!”一名坐在右手边的白发老者忽然开口。安逸隐在一旁,转头望去。发xiàn

这人是之前在戈德里克身边的红色身影。想来是一位火系法圣。只见那老者他缓缓摇头道:“据说那些魔兽晋升到九级之后都会开启传承记忆,但它们的记忆也未必就会清晰。或许就如我们的记载一样。仅仅是得到一个必须离开地指引。根本不知dào

因为什么要离开……”

奥莱科对于有人反驳他的话并没有表示出不喜。甚至还边听边点头。毕竟他知dào

,眼前这位“火圣”的小孙子就死在一只魔兽口下。虽然那只魔兽最后也被他杀了,但他终究是失去了最心爱的孙子,所以,在在场的一众人中,“火圣”是对魔兽最为排斥的。

静静地等待“火圣”讲完,奥莱科满脸赞同。

只见他点点头,十分优雅的微笑。道:“克里斯阁下言之有理,这也是我一时间疏忽,竟没有想到的一点……”

“先不要说这些。”戈德里克忽然打断道:“不管那魔兽知不知dào

什么,不管那传说是不是真的,不管那之前的紫雷是不是神罚。就说我之前也曾看到过一些零星的记载。传说每有紫色雷电横空之时,就代表这天地将经lì

一场大劫。奥莱科阁下贵居教廷,想必对这点应该比我要清楚,是以,我现在最想知dào

的,就是这一点究竟是不是真的?”

刷刷刷!

一道道犹如实质的目光。随着戈德里克的话音方落,齐刷刷的集中到了奥莱科身上。

现场气氛更加沉重。

奥莱科见此。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戈德里克阁下所言不假,那种记载在教廷中亦有。相传是因为魔头的封印松动,神罚虽然能再次重创魔头,但却无法消除四溢出来的魔气。而那魔气极其厉害,相传能蔓延百万里。即便只有一丝,也能够让万里之内的任何生命物体发疯发狂,变得暴躁易怒。在历史长河中所有记载紫雷降世的书籍中都会提到一场波及各个种族的世界大战。人类和人类打、和魔兽打、和巨龙打、和兽人打……魔兽、巨龙、兽人也是一样,各自为战,只为一点小事,都有可能斗得头破血流,不死不休,所以每一次神罚降世,都代表着大陆上的物种会急剧减退,文明程度也会倒退不知多少年。”

“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百年,等到百年之后,各个物种虽然都会清醒,并且知dào

因为什么斗争,但那积累下来的怨恨也难以就此消除,若不然,恐怕以我们的能力,不至于到达法神就封顶。——这些都是教廷中古书的记载以及一些推测,当时我看到之时并没有如何在意,但就在之前神罚降世之时,教皇大人就以通讯之术与我沟通。——教廷自古以来就存zài

,没有人知dào

具体存zài

的历史,但每一代的教皇阁下都甫一上任就会接受神圣赐福,使修为立即提升到法神的层次。——即使这并不是自身修liàn

得来,在控zhì

、施术之时会有一些偏差,比不上真zhèng

的法神,但只要在教廷总部的区域内完全可以是不死的存zài

。”

“而历代教皇一上任就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允许离开教廷总部。所以教皇的传承从来没有断绝过。”

“教皇阁下之前与我沟通,就是为了证实记载中的‘神罚降世、众生癫狂’确实是历史上真zhèng

存zài

过得,并且毫不弱于传说。只要神罚之雷在天空中劈响,那整个世界就会以莫洛克奈斯山脉为中心,陷入一种狂乱的战争之中。”

“这一点根本无法避免,毕竟就连北方的冰海雪原,都在相这辐射的范围之内。倒是南方的精灵森林距离太远,脱离了辐射范围,但那种魔气确实能够由人携带、移动、传播的。”

“也就是说,只要有被魔气影响了的人出现在哪一片区域,那片区域很快就会也沦陷在狂暴之中。而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喜欢乱跑的人类,再加上还有飞行距离极快的巨龙,以及被魔气激发出心底欲念的法圣、剑圣等等,他们很有可能在那时想要找一个精灵女奴,从而不自量力的单枪匹马进入精灵森林,然后,导致就连爱好和平的精灵们也会陷入弑杀的狂暴之中。”

“这是一场灾难,蔓延整个大陆的灾难。”

“历史上无数位教皇想要改变这一个灾难,甚至不惜提前卸任,将教皇之位传于继承者,自己广邀天下英豪,一同前往莫洛克奈斯这座山脉,寻找解决这场灾难的办法。但可惜,他们只找到了或者说是可能封印魔头的地点,但却只能靠近,根本无法进入其内探查。”

“可历代教皇阁下从来没有放qì

过,每一代卸任的教皇,都会在死前去往那个地点查看。……即便他们知dào

,他们根本无法进入其内,了解事情的真相。”

“而现在,这一代教皇保罗阁下已经打算提前卸任,将教皇之位传于比伯后,就会前往莫洛克奈斯山脉探查。通知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想邀请诸位一起,看是否有方法阻止、掐灭魔气的源头。”

奥莱科说完之后,现场极为的安静。

所有人无不极力的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就连安逸,也彻底对这件事好奇起来。

这个世界所谓的“创世神”他知dào

,想来就是那女娲的师父。

可女娲的师父是谁?那被封印的“魔头”又是谁?

安逸心念急转。

他现在也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没有人能够发xiàn



时间,就在众人的思绪中缓缓流淌。

过了不知多久。

一个水系法圣忽然开口:

“奥莱科阁下,不知你能否解释一下,历代教皇是如何能够撑过那魔气的影响的?”

这是一个非常重yào

的问题!

奥莱科从一开始就说“魔气”能够影响人的心智,但“魔气”出现后教皇是又怎么能够抵挡它的影响找到它的源头的?

在场众人无不反应过来,齐刷刷的盯着奥莱科。

奥莱科并不感觉意wài

,立即解释道:“法圣阁下勿忧,在教廷之中,保存着一个名为《清心咒》的咒语,由历代教皇口口相传。它的发音方式与我们这个世界的语言皆不一样,传说是创世神留下来的神言。只要我们在心中默念清心咒,就可以抵挡魔气的侵扰,所以,教皇阁下才敢请诸位帮忙,以此咒持心性,绝不会让诸位为此事送命。”

戈德里克一开始就保持着沉默,到这时,才轻咳一声,声音苍老道:“奥莱科阁下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而历代教皇的行为,也确实让人敬佩。但《清心咒》是教廷流传之物,又是不立典籍、口口相传,必然珍贵无比,这要是传给我们……”

“戈德里克阁下多虑了。”奥莱科打断道:“这咒语外传之事古已有之,只要诸位保证不再传给他人,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传于你们根本无妨。只希望诸位能够答yīng

,为天下苍生尽上一分力!”

事实上如果奥莱科所言都是真的,那《清心咒》也算是一个保命的底牌。

在所有人都“发疯”的世界,以他们的实力,只要保持着一颗清醒冷静的心,就不渝担心会有殒命的危险。

所以,在场众人只是想了想,便都点头答yīng

下来。

奥莱科对众人的决定十分欣喜,当下就直接掏出一颗白色珠子。

这是他能与教皇遥遥通信的工具。

功能与地球上的电话类似。

然后,就见奥莱科直接以斗气激发,联系上了远在教廷总部的保罗教皇。

一道光幕,缓缓升起,展现在众人眼前。

安逸也把头向前凑了凑。

打算看一看这“传说中”的搅黄阁下。

……教皇!(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保罗

保罗教皇是一位看起来与寻常七八十岁老人没什么两样的老头,白发苍苍,满脸褶皱,但两只眼睛看起来却十分的有神。

他坐在教廷的一间屋子里,穿着一身全白色但却显着十分尊贵的教皇袍,看起来颇具威严,总之挺像模像样的就是了。

在通信刚刚开通之时,他立即放下了手上一本书籍,两只眼睛似乎穿过光幕,看到了远在格兰芬多的众人。

咳咳……这玩意就跟个视频电话一样,所以也不用好像、似乎、仿佛了,他就是看到了格兰芬多房间里的戈德里克等人。

而在视频接通之后,奥莱科就十分优雅的行了一个骑士礼,然后把这边的情况对保罗教皇介shào

了一遍。

保罗教皇与屋子里的大多数人其实并不陌生。

在成为教皇之前,保罗也曾经游历过大陆,而戈德里克以及其他几位法圣、剑圣也差不多与保罗都是同一时期的人物,所以相互间即便不是熟识,但也大多都见过面。只有那个黑暗魔法师,因为天生的黑暗属性与教廷的光明对立,故才没有见过。

但这时候自然也没有讨论光明与黑暗关系的必要了。

保罗与戈德里克双方经过短暂的招呼后,就直接扯上了正题。

在确认了以戈德里克为首的学院众人都同意去莫洛柯奈斯山脉“拯救天下苍生”后,保罗表现的十分“欣慰”。

他先是发表了一番赞美,紧接着。就将《清心咒》的咒语直接念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文化、语言的关系。保罗的发音有些僵硬。然后传过来落入众人耳中的声音是这样的:“打倒五星,升雨甜滴;打到五青,晕醒日约;打到五名,尝养弯物;物布置启明,抢命月倒……”

就连安逸听着都感觉怪异无比,但听着听着,他发xiàn

这确确实实就是西游世界的话!

如果翻译过来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安逸心中一跳,这确实是正统不能再正统的道家清心咒,本名应该是《清净经》,他甚至能够背出后面的“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等等。如此也极为可见这教廷确实与那“创世神”。或者说是女娲的师父,有着不小的关系。

尤其是在听到教皇背的之后的东西与《清净经》中的原文发音极其相似。安逸更肯定了这个猜测。

但不论怎么说吧,即便这个保罗教皇背的发音不是如何准确,甚至连保罗都不知dào

清净经所要将的意思,但随着这一段话背出,在场的所有人竟然都感觉到一阵心平气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由此,也让大家终于彻底相信了奥莱科之前所说的话。

接下来就是学习咒语了。

在场众人无不是聪慧之辈,不然也到不了这种修为。所以,即使“清心咒”的字数不少,而且是另一种语言,但他们用了一个小时之后,也已经能背的像模像样,竟也能起到安神定心的作用。

保罗见此,在另一边笑道:“诸位阁下记忆超凡,进步神速,比之我当年可强了不止一筹,当真是可喜可贺。”

“教皇阁下谦虚了。”戈德里克恭维了一句。

保罗笑道:“现在可就称不得教皇咯……等我与洛兰凯亚、卡麦罗、恺曼三大帝国的剑圣、法圣沟通之后,再联系一下精灵女王,明早就会卸任,宣bù

将教皇之位传与比伯,就动身前往莫洛柯奈斯。”

众人皆道:“保罗阁下宅心仁厚、心系苍生……”

戈德里克却没有在教皇之位上多做纠缠,等众人说完,直接问道:“不知dào

我们该什么时候动身?”

保罗道:“自然是越早越好,如果诸位无事的话,最好明早就去莫洛柯奈斯山脉。”

“那又该在哪里与保罗阁下集合?”

“玛莎格力亚峡谷吧。”保罗顿了顿道:“那里距离封魔之地不算远,但也不算太近,在那里想来应该能够安全。等我将教皇之位交接过后,后天就启程动身,到时候再加上三大帝国与精灵女王她们,各自赶路,与诸位也差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达,定不会让诸位久等。”

玛莎格力亚峡谷在莫洛柯奈斯山脉的偏东侧,与格兰芬多城距离差不多百万里,教廷总部、洛兰凯亚、卡麦罗帝国与它的距离也差不多,只不过方位不一样。只有凯曼帝国与精灵森林要距离的远,但以精灵女王及各位法圣、剑圣的能力,想来也差不了十几天时间。

通话到此已经基本算是结束了,戈德里克几人与保罗再次交谈了一会儿,就挂断了通信,同奥莱科一起商量着何时启程。

事情很快就定下,赶早不赶晚,几个人都决定明早就启程上路。

嗯,安逸没有表决权。

他现在如果现身的话那肯定是被群殴的节奏,虽然说以他的实力解决这帮人完全没有问题,但肯定要面临着没人带路的问题——莫洛柯奈斯山脉他还知dào

具体位置,但里面的玛莎格力亚峡谷他就彻底抓瞎了,所以自然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戈德里克几人商量好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而安逸则趁着这个时间,偷偷把书籍还回图书馆,然后就返回戈德里克的房顶,看看星星,看看月亮,等待第二天的启程。

第二天一早。

安逸昨夜还书的举动却把戈德里克几个人给惊到了。

对于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神mì

人物任谁知dào

了都不会淡然处之,所以戈德里克几人为此竟然不惜耽搁了几天时间,做了一个没头没尾的调查。

虽然最终什么都没查到,但也把安逸恶心的够呛。

毕竟他这次完全算是“自食其果”了。

如果晚一天再把书还回去或者不归还的话,根本不会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幸好,戈德里克几人虽然对安逸好奇,但也知dào

事情轻重缓急,在调查几天无果后,就收拾行装踏上了行程。

这个世界不论是魔法师还是剑士,只要踏上了“圣”的层次,都可以利用斗气或者魔力腾空飞行,只不过速度有快慢而已。

其中属“风”属性的魔法师最快,其次是同属性的剑士,再其次是其他属性的魔法师,再再其次是其他属性的剑士……

简单来说就是魔法师飞行速度比剑士要快,但却比不上元素的区分。

而就算是飞行速度最快的风系魔法师,安逸也是可以轻松超越的。只不过他无法现身,又不知dào

地点,所以只能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

而几乎与他们启程的同时,保罗也已经卸下了教皇的身份,从教廷出发。

同一时间,三大帝国的“圣”级人物也相继启程,精灵女王也带着几位长老离开了精灵森林。

精灵的体型与人类差不多,只不过略显娇小,而且容貌俊美,再加上两只尖尖长长的耳朵,开起来十分的可爱,这才容易激起人心中“蹂躏”的心思。

而精灵女王却与可爱的气质不沾边,只在那里一站,不论是穿衣打扮还是一动一静,都透露着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让人升不起任何亵渎的心思。

就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是在犯罪一样!

安逸在心中不禁感叹:若是所有精灵都有这气质,也就不渝被人类捕捉了。

这时候距离他们启程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其中最先到达这玛莎格力亚峡谷的反而是保罗,其次才是他们,再其次是三大帝国相继而来,最后等到这精灵女王到来,人数就已经齐了。

这一路上开始还算平静,但越接近这莫洛柯奈斯山脉,就越感觉到人心的暴躁。

安逸甚至看到很多起因为排队买面包而打生打死的人,更甚至再往近处,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引得人生死相斗,而到了山脉之外,就已经荒无人烟了。

山脉中魔兽也在剧减。

来到玛莎格力亚峡谷的这十几天里,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好几起兽吼,以及感应到远远传来的魔法波动。

每到这时候人们就知dào

又有一只魔兽面临着死亡,心里也不知dào

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们虽然有着“清心咒”的存zài

,每当心性不稳时念上一遍就好,但却依然担心外面受波及的人族同胞。

直到今日,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保罗阁下,既然我们有着清心咒,为什么不能传给外面的人,助他们摆脱魔气的困扰?”

“并非是我不想。”保罗看着大家投来的目光,叹了口气道:“这清心咒只对我等法圣、剑圣才能起作用,若不然我也绝不会如此吝啬。”

“保罗阁下的话我信得过。”精灵女王虽然刚来,但却没有一丝见外,面对众人转过来的目光,解释道:“我们族中对这件事也有些流传,关于清心咒的效用,也清楚一些……每当神罚降世之后,除了教廷总部有圣光照耀不会受到影响,其他地方的人类以及各个种族都无法逃脱。曾经有一位教皇阁下怜悯世人,把清心咒外传,但法圣、剑圣之下,都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赶快动身吧。”人群中,也不知dào

是谁说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又见血红森林

玛莎格力亚峡谷地势高峻,深不可测,两岸连山,全长一千八百里,中间没有任何空缺之处。重重叠叠的山峰,像是屏障一样,遮住了天空。若非到正午或半夜,根本看不到太阳与月亮。

白色的急流,回旋着清波,碧绿的潭水,映出了山石林木的倒影。

高山上生长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树木,悬挂着的瀑布冲荡在岩石山涧中,水清、树荣、山高、草盛,实在是颇具趣味。

现在聚集在这峡谷中的人与精灵林林总总将近五十来个,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飞在天空向莫洛柯奈斯山脉更深处挺近。

安逸跟在众人后面,此时却已不再着急。

他现在已经能够感应到空中漂浮的“魔气”,凭着这种感应,他完全能够脱离这只队伍,自己前去“魔气”的源头探索。但眼下有一群好“劳力”在,他懒毛病就那么一犯,然后就感觉还是省点事的好……

此时他们现在要去的地点是莫洛柯奈斯山脉的最中心处,从玛莎格力亚山谷出发,一直飞了几天后,终于看到一条巨大的河流。奔流汹涌的河水滚滚而去,留下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响,惊天骇地,震耳欲聋。戈德里克等一行人没做半分停留,越过河水,前面是一大片盆地,之后的十几天里,几十人又经lì

了沼泽、森林、山川、池塘、湖泊、高岭、丘陵等等地形。安逸也感觉身周的魔气越来越重。终于在第二十天的时间,他们一行人来到了目的地:撒格奈瑞森林!

撒格奈瑞当然是这个世界的语言,翻译成中文的话就是血腥的意思。

而这撒格奈瑞也确实当的起血腥之称。只见这森林一片血红。所有的植物都是一种血红色不知名的东西。就好像表面被刷了干涸的血迹,初看上去妖艳,但看得久了就会让人头皮发麻,感觉分外怪异。

安逸飞在空中,刚一看到这片森林就心头大跳,内心中有着翻天覆地的惊骇:

只见这林中大多数植物都生长的高大而扭曲,有一种一人高的灌木丛,甚至会像火焰那样盘旋着生长。

在灌木丛下。可以看到奇特的菌类沿着地势丛生。

它们看上去有点像蘑菇和苔藓的结合体,大片淡紫色的菌衣覆盖在岩石或者其他植物表面,而这层菌衣上,突兀地生长出伞盖一样的结构。

至于剩下的,基本全为十几人高的古树,高大而歪曲,树皮依然暗红色,下半部分没有任何枝桠。

树干沿着一个轻微的螺旋弧度生长到高空,然后在极高的位置突然爆fā

式地生长出大片分叉,树冠上挂满了紫红色的椭圆形阔叶。叶子有巴掌大小,上面有暗灰色邪异的纹路。

这种阔叶树遍布整个森林。而且外形几乎完全相同,除了大小差别之外,它们在树干的扭曲幅度、枝杈形态甚至每一根枝桠的分布上都近乎复制粘贴出来一样。

地面上,到处都铺着这种树木的落叶和其他什么植物残骸。

所有植物都依照最自然的规律肆意生长着,显示出一种罕有人打扰的原始风貌。

树林中没有任何声响,什么鸟兽鱼虫也都没看见,一种邪异的气息弥漫在树林之中,幽幽咽咽,寂静的像是一片死地。

……这与南瞻部洲那片红森林何等相似?

不对!简直是一模一样!!!

安逸心中巨震,骇然的望着眼前这一切,脑海中思绪纷杂,想象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南瞻部洲那出血红森林下是否也被封印着什么呢?

与此同时。

戈德里克等人也处在惊异之中。

以他们的见识、能力,自然也没有发xiàn

这座森林太多的不凡之处。但四周漂浮的这有若实质的魔气,却让他们根本不敢停下默念“清心咒”的节奏。

只有保罗还好些,或许是因为早就开始修liàn

“清心咒”了,他的“清心咒”坚持的要比别人久一点,但也需yào

每隔十几分钟就念一遍。

其次就要数精灵女王坚持的久,这似乎得益于精灵女王的修为、以及精灵一族热爱自然热爱和平的特性,这才让精灵女王仅差保罗半点,每隔十分钟念一遍“清心咒”就已经足矣。

众人从天空降落,短暂的寂静过后,自然是作为“带头大哥”的保罗先开的口。

他先是往森林深处看了看,紧接着深吸一口气,抬手指着深处道:“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在里面最中心处有着一个血湖,森林中没有动物,但每当神罚降世、魔气弥漫之时,这片森林的上空都不能飞行,所以……我们现在就步行进去吧!”

血湖?不能飞行?

安逸心头疑惑,但这时戈德里克已经在招呼人迈步进入。他想了想:虽然南瞻部洲的森林里确实没有血湖,而且也没听说神罚之类,更是可以飞行,但那时候没有所谓的“魔气”弥漫,如此一来也可以解释一二。再加上又看到一行几十人中已经走进去了多一半,他也就没有没事找事的飞到上空看看飞行的后果是什么。直接抬腿,跟随着大部队走了进去。

现在一行人依然是保罗打头,毕竟他是所有人中最“了解”这里的人。——即使这种了解也只是通过上一代教皇的口口相传,但比之别人毕竟了解的要多。

按照保罗的说法,这血红森林种除了那更加浓郁的魔气并没有其他危险,所以队伍基本上是两两三三并排而行,然后又列成一个长龙,寻着被一代代教皇或者到过这里的勇者所踏出的路径走了进去。

其实现在这个队伍中并不是所有人都为了“拯救天下苍生”这个伟大而崇高的理念来的。其中有的人是为了名、为了利,而有的人则是单纯的怕死,毕竟保罗也讲过。没有了“清心咒”的人不管修为多高。在心性发狂下也有可能被人玩死。而答yīng

来这里虽然距离危险源更近。但有着“清心咒”的帮zhù

以及这么多“同道”比之在外面还是多着一些希望的。

一行人走得并不是很快,虽然保罗说这里没有危险,但谁也不能确定会不会生什么意wài

,所以都保持着应有的谨慎。

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集中注意力念着“清心咒”,这时候连保罗都不敢怠慢。

他们一直向里行走了二十里,但依然还没有到达血红森林的中心。

正行走间,忽然。前方传来一声龙吼。

“吼——”

音尘滚滚,树叶飘落。

所有人都被震的耳膜生疼,满脸骇然的对视一眼。戈德里克脸色凝重道:“这里怎么会有巨龙存zài

?”

保罗眼中闪过狐疑之色,沉吟片刻,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dào

,但是……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教廷流传下来的传说中,哪一次也没有巨龙出现……这或许是场意wài

,但更可能是一场变故!”

“保罗阁下言之有理。”精灵女王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闭着眼睛用精灵特有的方式感应片刻,道:“这里的树林有着一种特殊的性质。我无法与它们获得沟通。但若根据有史以来前几次的探索,有变化比没有变化……或许还是好事。”

众人闻言仔细一想。发xiàn

还真是那么个理。

前几次的搜索探查根本毫无变化,所以也都什么都没发xiàn

。而这一次有了变化,虽然可能仅是一只误入的巨龙,但有变化就代表着有转机,大家相互交流片刻,大部分觉得有必要前去看一看,少数服从多数之下,便向着吼声传来处走去。

那吼声在西北面,而森林的中心则在正北。

大家并不怕绕远,一直走了两千米,前方除了偶尔传来吼声外,还渐渐传来了树木倒塌、魔法炸裂的声音。

众人心头一紧,暗道:那巨龙怕是在何什么东西战斗。

但他们这么多人,自然也不会怕打不过“它们”,就根本没有停留,继xù

向前走去。

又过了一千米,那声音越来越大,连大地都有一些颤抖,巨吼声、爆裂声、树木折断声、仿佛在经lì

着无比激烈的打斗。但这时候,众人都渐渐发xiàn

不对来了。只因这无论吼声多么激烈,可单单只有巨龙的。而且就连魔法波动,也只有一方。

众人满含疑惑的对视一眼,这时他们已经到了近处,保罗深吸一口气,对众人打了个“原地待命”的手势,然后与精灵女王一起,悄悄走上前面的一个土坡。

安逸左右看了看,见众人皆是原地等待,嘿嘿一笑,紧随其后悄悄跟上。

那土坡后面是一派破落景象,折断的树木、漆黑的土地,燃烧的烟雾弥漫在空地之上。而在这片空地里面,只有一只金黄色的巨龙,愤nù

的冲着四周胡乱攻击。或拍打翅膀、或甩开尾巴、或口吐火球、或往自己身上施加一些圣光治愈术……

但是,它对面却没有半个敌人!

精灵女王眉头一皱,正待说话,一边保罗则在这时低声道:“是被魔气控zhì

了。”

“嗯?”精灵女王轻声转头。

保罗道:“这条巨龙明显已经被魔气侵入脑袋,这种事情之前也发生过,传言被魔气彻底侵入脑袋之后,就会在脑海里生出种种幻像,让人不分敌我……”

“那我们现在这么办?”精灵女王一言直中要害。

保罗沉吟道:“回去吧,与他们商量商量,看看是不是救下它。”

“也好。”精灵女王点头同意,两个人同时回返。

安逸看了看巨龙,眼中闪过一抹疑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出……手?

保罗与精灵女王回去找众人商量对策,安逸却一动不动,满眼疑惑的望着那只巨龙。

这时候他隐身站在高坡之上,根本不用担心暴露,而对面的那条巨龙自然也看不到他,——准确的来说那巨龙好像谁都看不见。

就跟个瞎子一样,攻击的也没个目标,嘴里一会儿喷火球一会儿发圣光术,一会儿打东一会儿打西,有时候还跟抽风一样,满地的撒泼打滚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东西——但它四周根本就没有东西。

不过想到保罗说的被魔气侵扰、幻象控zhì

,安逸也就觉得释然了:对于拥有天魔元神的他来说,在脑海中布置一个幻象他可以想出一千零八百种办法,这一千零八百种办法中,有七百二十个能形成这种局面,更有三百六十个能把人玩到死,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他完全不会有后面那帮子没见识的法圣、剑圣那么惊奇。

他现在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只不过是对这条巨龙产生了兴趣而已。

……就是兴趣!不是性趣!

这条巨龙无论从体型、颜色还是魔法,以及给他的感觉,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

这应该就是认识啊!

安逸忽然想起来了,自己刚刚进入这个世界之后貌似就遇见这么一条巨龙!

虽然可能每个巨龙都长得一模一样,但他可以确定,这种熟悉的感觉根本做不了假!

是意wài

来此?还是两年前她的目的就是这里?

就在安逸疑惑的时候,那边保罗与精灵女王已经回到了众人跟前。

这几十人中就属戈德里克与奥莱科修为最好,其中又以戈德里克最能分心两用。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问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保罗摇摇头道:“一只巨龙。看起来已经被魔气入脑了……”将那边的情况与魔气入脑解释了一下,他继xù

道:“虽然不知dào

那巨龙究竟是来做什么,但像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历来魔气纵横之时,天下大乱,百兽俱出,反而这魔气起源之地,却荒无人烟,除了历代的‘勇者’。根本不会有人前来……”

“所以这完全可以算是一场意wài

?或者说……变故?”戈德里克眉头一紧,沉吟道:“有没有可能把那巨龙脑内的魔气逼出来?”

保罗瞬间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我也不能清楚,不过……我们或许可以试试,集我们全部的力量,围成一圈,在那巨龙外围大声念‘清心咒’,没准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戈德里克道:“总要尝试一下,或许那巨龙知dào

些什么。毕竟巨龙可是这个世上最长寿的物种……”

他说道这里忽然顿住,将头扭向精灵女王。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巨龙虽说是这个世上最长寿的物种,但它们却各自为政,全然没有半分纪律,而精灵一族却是这个世界上第二长寿的物种,再加上她们非常团结,世世代代都在精灵森林中生活,若说知dào

一些隐秘的话,这精灵女王可比巨龙还有可能。

他们之前没想到还是因为有着保罗的存zài

,理所当然的认为保罗这个“前任教皇”知dào

的多,所以才下意识的忽略了精灵女王。这也算一种另类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或者说“当局者迷”。但此时一经巨龙以及戈德里克的“提醒”,就瞬间反应过来,纷纷将目光放在精灵女王身上。

精灵女王对此的表现到很淡定,优雅的一笑,抚了抚鬓角发丝道:“大家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们精灵一族虽然历史悠久,但对于这座森林的了解,却还根本比不上贵族的教廷……”

保罗也在这时为大家解释道:“女王陛下所言非虚,在教廷的记载上,我们很早就有过合zuò

,只不过都是同时行动,所以我们双方知dào

的几乎都差不多。”

“而且我们精灵的性格大家想必也都知dào

,像那教廷的‘清心咒’,我们也从来没有留下过笔墨。每一次都是由当代教皇重新传授。”精灵女王有意无意的解释了一下。

保罗笑道:“精灵族的性格自是信得过的,向来说一不二,这已经是大陆上所有种族公认的。”

“先不说这些,我们还是该快去看看那只巨龙吧。”戈德里克看着山坡后面担心道:“若是耽搁的时间久了,不知dào

还会有什么变故。”

“怕的是那巨龙再次恶化,就更难救治了……”奥莱科在此时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当下所有人都不再犹豫,一通登上了山坡,山坡后面是一片已经被巨龙夷为平地的森林,大家在山坡上对视一眼,由保罗指挥完各自要去的位置,就一起大声念着“清心咒”,向山坡下冲去。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随着大家诵念之声扬起,一股股玄妙的气息蔓延在森林之中,当大家各就各位,站在各自定下的位置上后,那种气息更加强烈。以众人为基础未成一个圆,向着圆点中心的巨龙涌去。

一股股声浪带着那种莫名的安静祥和之气涌向巨龙,穿透它的耳膜,直入脑海,那巨龙暴躁的身影忽然一顿。

众人心中大喜:只要有反应那就是有效果,只要有效果那就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有可能,只要……可惜,还没等他们只要完,那巨龙眉眼间就又浮现出一抹焦虑的暴躁。众人心头一震,当下不敢怠慢,“清心咒”的咒语像是滔滔江水从他们口中滚滚吐出,最终百川汇聚,奔流到海,形成一股凝聚的声线,浩浩荡荡奔入巨龙的耳中,这叫那巨龙再一次的产生了停顿。

安逸在山坡上看见,却不禁暗暗摇头。

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没有另一人能比他了解这“清心咒”了。这《清静经》的功效虽然确实能够安神静气,但却需yào

自身的感悟在内。——好吧,虽然他不清楚这《清静经》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谁念都管用,但他感觉到这“天地借力”的气息,也能猜想到这《清静经》应该是被女娲的师父动了手脚:只要念对了音阶,即使有些偏差也可以勾动天地之力安抚人的心境。但或许就是因为这点偏差,让这种被调动的天地之力功效锐减,安逸发xiàn

巨龙脑内的魔气虽然被压制了,但却完全没有被驱散的迹象。

那巨龙脑内的魔气凝结一处,几乎仿若实体,别说现在这帮子法师剑圣了,就算换了西游世界初成仙道的人来,怕也是要花费一些功夫。安逸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纠结。

他也不知dào

巨龙来这里的目的,但他也同样与保罗他们一样,怀疑这个巨龙知dào

些什么,眼下的情况理应该出手相救。

但话说回来,他现在浑身只有巫力在身,想要以道家不知不觉的方法帮zhù

巨龙摆脱“魔气”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使用巫力强行破处“魔气”,但那有可能会损伤到巨龙的灵魂;二就是自己以纯正的道家精言再结合自己的心境念诵《清静经》,可那样就肯定会暴露自己了。

安逸权衡利弊,心说暴露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现在却还不是出手的时机,只有等对方没有办法了,那才能好好说话。

这可不是什么持恩以狭……还是就当是吧。

毕竟这个世界的剑圣法圣之类的是有限的,若是忽然冒出一个实力强劲但却不知底细的“高手”实在难以让人不去怀疑,而如果在对方没有办法的时候出手那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他们这一帮人中最次了也是一方“强豪”,其余有教廷的、有帝国的,总之都是一群有身份的人,而有身份的人一般还算很讲理……至少表面上要讲理,所以大体不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这一等安逸就直接等到傍晚,夕阳西下,落日迟暮,余晖将尽,天地间的视线开始变得黯淡,这时候戈德里克等人经过一下午的持续不断的大喊大叫,嗓子都已经处于负荷的状态。

其中已经有很多人有了退却的心思,就连保罗,都开始衡量在这里耗着究竟值不值得。

那条巨龙虽然被“清心咒”压制住了,一下午都没有动作,但只要他们一停止念咒,那巨龙就会再次回归癫狂。

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经打了退堂鼓:再这样消耗下去,只能耗尽大家的精力,但却于事无补。

“要不我们就走吧。”一个法圣在念完一遍“清心咒”时插空说道。

其余所有人都顿了一顿。

声音消失,巨龙眉眼间再次浮现出暴躁之色,保罗深吸一口气道:“好,我们……”

话还未完,忽然被一声清朗的唱念打断: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声音一出,万籁俱寂!(未完待续……)

PS:感谢清玄散人打赏……

第三百二十一章 真正的清净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安逸清朗的声音甫一出现,就如铿锵相击的刀剑之声,连成一片,浸入所有人的心底。顿时,那巨龙躁动的身体一静。在场所有人也都呆了一呆。

他们自然可以听出这就是“清心咒”,但又清楚的发xiàn

,这与他们所念的又大为不同。

不仅仅是音域上的变化!

若说他们自己所“念”的“清心咒”拗口、僵硬的话,安逸现在却是阴阳顿挫的在“唱”。

时而如刀斧相交,慷锵有力;时而如娟娟流水,细语呢喃;时而如雄鹰展翅时的一声长鸣;时而若露滴竹叶般玲玲作响。时而清澈悦耳,叮叮咚咚,珠圆玉润;时而响遏行云,悠悠扬扬,娓娓动听。一似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流进心底;又似惊涛骇浪般洪亮钟鼓,震耳欲聋。

每一个音阶扣入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就像敲动了心灵,之后又以一种安静祥和之意,让众人心灵宁静、通透,无思无识。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

安逸现在自然不是“唱歌”,但也并非是单一的“朗读”。

他现在所用的并非是后世的普通话,而是根根本本的“古语发音”。

古语发音与现代发音大为不同,讲究的是“平、上、去、入”四种音阶。用来读诗词歌赋。无需配曲。便自带韵律之美。

诗曰:

“平声”平道莫低昂,

“上声”高呼猛烈强。

“去声”分明哀远道,

“入声”短促急收藏。

“平上去入”是汉语平仄的基础,是传承千年的宝贵语言财富。只有“平上去入”,才是汉语真zhèng

的四声。至于后世普通话的四声,完全是重新规定的,不论是在朗读诗、词面前,都缺少了一种韵律之美。完全就相当于渣渣。

而眼下这《清静经》也是根据古语中平、仄、韵、律编排而成(这是胡扯,古语为真),自然是古语才能读出其中韵味。

像戈德里克、保罗等“外国人”,一副卷舌,自然很难领会到这中华传统语言的精髓。

但他们不懂,却不代表他们就不会欣赏。

安逸一开口发出的那种珠圆玉润、字正腔圆的感觉不是作假的,让人一听之下就忍不住下意识的认为这就是最正确的读法,那种一唱三叹、简单质朴的发音方式,就好像直接把话语送入人的心底,牢牢的扎根在心底。使人们不由自主的就心平气和。

尤其是随着唱念声开始,仅凭一人。这四周安静祥和的气氛就比他们几十人还要高上几十倍,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包括保罗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心中一震:究竟是谁能够有如此的能力?

他们蓦然回首,望向声音传来之处:却见已经回复本来面貌并现身的安逸缥缈而来。

口中吟啸,漫步徐行,一举一动皆潇洒;一袭青衫,一路绝尘,竹杖芒鞋轻胜马;春风料峭,穿林打叶,冷冷清光月相迎;遗世独行,向来萧瑟,也无风雨也无晴。

他就像一个遗世而独立的佳人,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从山坡上缓缓走来,透着一股悠然出世的潇洒。

微风吹拂,衣袂飘飘,长发飞扬。

尤其是那一袭青衫,如一捧清流,冲刷世间一切的邪恶与不平,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泠泠清音,如涓涓细流,让众人内心一片安宁。

他们不再考lǜ

眼前走来之人是谁,不再考lǜ

眼前走来之人有何目的。

他们放下了戒心,放下了戒备,放下了一切,放空了心灵。

只为听这一曲如同世外之音的清净。

只为听这如低语呢喃、刀剑慷锵的真经。

没有人想打扰,没有人再开口。

他们就如虔诚的教徒放下了一切,等安逸念完它。

“……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著之者,不名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即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但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随着经言继xù

,安逸一步一步走到巨龙身边。

此时的巨龙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暴躁,两只眼静清亮有神,目光炯炯的看着安逸。

它呼吸平稳,气息悠长。

高贵的头颅不知何时已不自觉的低下。

几乎贴到地面。

仿佛为了要表示尊重。

安逸站在它的面前,嘴角含笑,面容平静。

轻微的鼻息吹在他的身上,吹起烈烈衣衫。

悠扬、潇洒,淡笑轻唱:

“……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轰隆隆——

犹如九天雷霆,凌空劈落,震醒世人!

“道”字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无不凝聚在安逸身上。不敢有半分转移。

就好像此时不去看他就是一种亵渎。

忽然!

安逸再次有了动作。

只见他肩膀一颤。抬起手臂,往前遥遥一指。

那葱白的手指,仿佛穿越了时间、空间的距离,轻轻点在巨龙的额头上。

一刹那,亘古无声,山河永寂!

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失去了生命。

只有那一根手指,划破混沌。开天辟地,绽放出无上光明。

一声暴喝,凭空而起,舌绽春雷:

“呔!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轰隆隆——

一点青光在安逸指尖凝聚。

伴随着他宛若雷霆的喝声,倏地一下,直没入巨龙脑海。

雷声瞬息。

巨龙双眼中神光暴涨,如刀似剑,有如实质。

“吼!”

一声畅快的巨吼,只见巨龙双翅大展。腾空而起,在原地。掀起一道道狂风。

而此时。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凭空出现,轻若飘絮,悠悠荡荡,拍在巨龙脑门。

“啪!”声音清脆,极其细微。

紧接着,却听“噗通”一声巨响,巨龙瞬间落地。

激起无数尘埃……

一阵微风吹过,尘埃散尽,安逸淡然收手。

轻松写意,负手而立!

外围一圈人却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看到安逸仅仅是站在原地向前拍了一下,可那手却仿佛扭曲了空间,直接出现在巨龙头顶上空,并且十分轻松的将巨龙拍落!

这是一种怎样强dà

的力量啊!

戈德里克心中猛地一震,骇然想到了格兰芬多出现的那个“空间魔法师”……

……会是他吗?

恐怕法神也做不到如此吧!

“感谢这位尊贵的……”就在众人皆处在震骇中时,巨龙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根本不介yì

自己被拍了一掌,低下头就向安逸道谢,但不料刚刚看清安逸的面容,就霎时间停顿,发出一声轻咦。

“咦?”

安逸看着对方眼中那迟疑之色,顿时明悟,洒然一笑道:“伊瑟拉阁下进来可好?”

“真的是你?”伊瑟拉满脸的惊疑,都忘了道谢。

这时候安逸虽然回到了本来面目,但他之前在变化的时候,也只是把头发变黄变卷,眼睛瞳孔变蓝,这时候一恢复本来面目,除了眼睛瞳孔变为黑色,头发变为了黑色,以及把一身法师袍变为了道袍,面容上根本没有太大变化。

更何况伊瑟拉对气息十分敏感,刚一清醒过来,就发xiàn

安逸与“爱德华”身上的气息完全一样,这才发出一丝轻咦。

她想不通为什么只短短两年安逸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但安逸却根本没有给她时间。

向着外围一圈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望了一眼,安逸无声笑笑,直接对伊瑟拉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伊瑟拉瞬间回过神来,她知dào

自己的这条命算是安逸救的,自然不会有所隐瞒,想了想道:“回爱德华阁下,我来这里是因为伊丽莎白说这里藏着一个秘密……呃,准确的来说是一股力量,一股毁灭天下的力量。”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讪讪笑道:“您知dào

我们巨龙除了喜欢金币、珠宝等闪闪亮亮的东西,其次就是力量了……这股力量对我的吸引很大,所以我在两年前就来了莫洛克奈斯寻找,只不过之前一直一无所获,直到两个月前……”

伊瑟拉说到这里咽了口唾沫,眼中还有些后怕道:“直到两个月前,有一个巨大的力量在这里出现……它给我的感觉,或许真的可以毁灭世界。但紧接着,空中忽然有一道紫雷劈下来,那股力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罪恶的气息……”(未完待续……)

PS:下一章稍后……

第三百二十二章 伊瑟拉

“罪恶的气息?”安逸眉毛一挑,对于伊瑟拉不说邪恶说罪恶略微有些不解。

伊瑟拉却肯定的点点头道:“是的,就是罪恶……在那股的笼罩气息之下,直接令我升起了犯罪的欲念……爱德华阁下你怎么了?”

“呃……没什么,你继xù

说。”安逸面色怪异的摇了摇头。

伊瑟拉疑惑的看了看他,懒得多想,道:“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了,在那种罪恶的气息下,我心中的欲念更加大了,对得到那股力量的欲望也更加大了,所以……”

“所以你就来了,进了森林后就彻底迷失了?”

“是的,我不知dào

这是为什么……”伊瑟拉有些回忆的说道:“总之进了这片森林之后,就忽然感觉脑袋、思想昏昏沉沉的,然后有无数种从来没有见过的‘魔兽’攻击我……当时的感觉很怪,就好像似梦非梦之间,若是在普通时候遇见那么多‘魔兽’我肯定会要逃跑的,但当时我没有。当时我脑海里一心一意想的就是杀光它们,甚是我都不知dào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总之就是一种很邪异的感觉……”

伊瑟拉在说话的时候,戈德里克及保罗、精灵女王也都清醒过来。

这时候安逸所“读”《清净经》带来的安神静气的力量还没有消散,凝聚到他们怀疑到明早天亮这股力量都依然能够存zài



惊疑之余,他们听到伊瑟拉与安逸的对话,也忍不住像前靠了靠。屏息凝气静静听着。希望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安逸扫了他们一眼就没有阻拦。任凭他们接近旁听。等伊瑟拉说完后,直接问道:“你所说的那种从来没见过的‘魔兽’,它们究竟长什么模样?”

伊瑟拉道:“请允许我想一想,爱德华阁下。”

安逸点点头,他现在怀疑那些“魔兽”很有可能是西游世界的妖怪,这时候也只是好奇的问一问。

但不料伊瑟拉却想了好久,约摸十五分钟后,才睁开眼道:“抱歉。爱德华阁下。因为那种力量似乎直接作用在灵魂,我的脑子被他搞得很乱……”

“想不起来了?”

“不不不,爱德华阁下,我只是在抱怨那种力量给我带来的麻烦,请您相信一条巨龙的记忆力以及恢复能力。”伊瑟拉这时候或许才真的清醒,恢复了巨龙一族独有的臭屁,在吧啦吧啦说了半天废话之后,这才摇着尾巴道:“那种力量虽然让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但刚刚爱德华阁下的歌效果十分的良好,再加上我们巨龙一族的恢复能力。我仔细想了一下,那些魔兽的样子已经可以回想起来了……它们有很多很多。但其中给我感觉最厉害的……有那么十几个吧。其中有两只是一种同样的大鸟,浑身羽毛金灿灿的,最奇怪的是他们还长着三只腿……但那已经是这里面最正常的一种了。其余的有的似人形,但却十分高大,脚踏两条大蛇,蛇身上长着爪子,十分凶猛。有的耳朵上也穿着两只大蛇,可那蛇虽然没长爪子,但却能够浑身发火焰,还有的长着翅膀、野兽脑袋之类,更有兽身人首的,总之种类一点都不一样。哦对了,还有一个最奇怪的,明明是一个猴子的身子,但脑袋却长在胸前,两条肩膀上支着一个人的身子,而人的身子旁边又有好几条类似幽灵的虚影,有的是人形幽灵,有的是我之前所说的那种长爪子的大蛇的虚影,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安逸看到伊瑟拉脸上升起的疑惑,心中大为不解。

伊瑟拉困扰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dào

……只不过他们给我一种感觉……像是在与某个人交战。总之是我就是一个被战斗波及到的倒霉蛋,他们甚至都没怎么攻击我,但我却处在他们战斗的余波中……那种力量,给我一种一碰触就会被消灭的感觉,所以我只是在那里面躲避而已……而与他们交战的那个人……我感觉我看到了,但又好像根本什么都没看到……我不知dào

他……对了,我想起来了!”

伊瑟拉大叫一声道:“那个人也穿着一件跟你一样的青色衣服!”紧接着又低落道:“只可惜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明明我看到他脸了……但只记得他大体是个人类形态……”

又是“他”!

安逸一听到“他”瞬间就想到了菩提口中的那个“他”,想到了女娲口中的师父,想到了那个圣皇!

……这里面究竟有着什么关系?

他低头想了想,隐隐间感觉触碰到了什么。

可就在这时,保罗等人见他们都先后沉默,相互对视一眼,上前道:“两位阁下,不知dào

能不能打扰一番?”

安逸猛然回神,这才响起还有他们这个麻烦,自己的身份来历还得解释一下。

伊瑟拉却没那个“忧虑”,大大咧咧高昂着头颅道:“愚蠢的人类,有什么话尽管说,本龙若是心情好的话……呃……”话到此时瞬间停顿,伊瑟拉瞪着两只大眼,呆呆傻傻的望着眼前这几十个剑圣、法圣、伪法神,她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后退一步,“咔嚓”的一声,踩折了一个焦树炭,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咽了口唾沫道:“你……你们要干嘛?我可告sù

……告sù

你们……我可是光明圣龙……虽然跟教廷没啥关系,但我不杀人的……真的……不信你问爱德华……我不杀人的……你们屠龙不要找我好不好?”说到最后都差点哭了。

安逸:“……”

保罗:“……”

奥莱科:“……”

戈德里克:“……”

精灵女王:“……”

在场的所有人:“……”

其实这也不怪伊瑟拉,在这个世界上,任凭哪个看到一老帮法圣、剑圣把自己围住也不会认为这是件好事。更何况人类还有屠龙的习惯。虽然屠龙屠的都是黑龙、红龙之类,与光明圣龙没什么关系。但有“勇者佣兵团”在先,再加上之前的幻象已经给伊瑟拉刺激的够大了,这时候看见这么多人不跑就已经算她胆够肥了。

安逸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知dào

这傻龙是指望不上了,上前一步道:“诸位又话尽管问,贫道必然知无不答。”

“呃……不知dào

阁下怎么称呼?”保罗愣了一下,见识到安逸那“清心咒”的威力,他自然也知dào

安逸的不凡,行了个法师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安逸呵呵一笑,他对着礼节这两年自然也学的十分熟悉,但他说实话其实也是有点固执的人:用别的面孔自然怎么都好说,但是用自己的面孔,那就要用自己的文化礼节。是以打了个道稽道:“贫道安逸,见过诸位阁下。”

一众人虽然不知dào

贫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出安逸叫啥了,然后打保罗开始,又一个个介shào

回来……反正安逸是没怎么细听,就不一个个说名字了。

全部介shào

完之后,还是由保罗问道:“以前从未听过阁下之名,不知阁下家住何处?”

安逸眨巴眨巴眼,道:“贫道东土大唐人士。”

保罗可不知dào

安逸是胡说八道,他还想呢:自己也没听过什么东土大唐啊,那地界到底在哪?而且眼前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怪,黑头发黑眼睛,倒像是个……呃……像个黑暗精灵?

瞬间,他把目光投放到精灵女王身上。

但精灵女王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黑暗精灵只是精灵的一个种族,在这个大陆上并非代表着邪恶,而且也生活在精灵森林。而精灵一族中有一个特性,就是每个精灵相互间千米以内都有某种秘法可以感应。精灵女王知dào

保罗要说的是什么,可她在安逸身上却根本没有感觉到精灵的气息。所以只是摇头以表示回答。

保罗皱皱眉收回目光,转过头来刚要再问。但这时伊瑟拉却也已经发xiàn

不对了:这帮人明显不是冲她来的嘛,那还小心翼翼个啥?她把大脑袋伸到安逸身前,哼哼唧唧问道:“你不是说你叫爱德华吗?怎么这会儿又改安逸了?”

啪嗒!

一滴人头大小的口水滴落在地。

好在安逸反应的快,赶紧退后闪了过去。

可这时大家却都把迟疑的目光投向他。

听了伊瑟拉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之前是不是在骗人。

安逸却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斜扫了伊瑟拉一下,之后掸掸衣服,却什么都没说。

保罗沉吟一下,安逸多说他也不好多问,毕竟现在还不清楚安逸的底细,关系不宜闹僵,故就当做根本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一样,直接问出了自己最迫切想知dào

的问题:“敢问安逸阁下,你所念的‘清心咒’是从什么地方学习到的?阁下不要误会,这‘清心咒’自古以来一直在教廷,即便有所外泄,也绝不会有你这种……呃……‘唱念’的版本,所以……希望阁下能够赐教。”

安逸呵呵一笑,早已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便拿出早就想好的托词,道:(未完待续……)

PS:明天再说吧,安逸想好我还没想好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 四灵阵

“保罗阁下言重了,其实这清心咒……我更喜欢叫它为《清净经》,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贫道相貌与你们皆有差异。实不相瞒,贫道并非此大陆之人。贫道的家乡在遥远的东方,是这大陆的另一面,而在我的家乡,这《清净经》是我们每个道士必修的功课。唔……这道士嘛,可以相当于贵宝地的魔法师。我此次前来,也不过是逃难,途中迷失了路径,也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里。但离乡日久,难免有些挂念,其间我曾数次向东,想要走出这个大陆,但不料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是时我又发xiàn

贵方的魔法师与剑士的修liàn

和我们那边大不一样,想要研究一番,就忍不住到了大陆最高学府的格兰芬多……说到这里不得不想戈德里克阁下表达一下歉意,不过我此举绝无坏心,希望您能谅解……在拜读过贵方的法师书籍与武技书籍之后,我就想把书籍还回去。但不料刚到格兰芬多,恰时却忽然有紫雷横空……诸位可能不知dào

,那紫雷的力量与我东方之雷法有几分相似之处,是以我在归还藏书之后,就忍不住听了戈德里克几位阁下的商议。之后自然也隔空见过了保罗阁下。尤其是听到阁下所念的《清净经》之时,此乃我世界之言,乃我道士之典,故认为这封印亦或者封印之魔头,应与我之家乡有所关系。而尾随大家前来,只不过是来寻找一下回家的契机……”

安逸半真半假的说完,众人听后无不震惊。

他们可不知dào

他在扯谎,虽然在心底依然保持着一点应有的怀疑。但这却不影响他们下意识的从话里分析东西。

按照安逸所说。这无比神妙能克制魔气的《清净经》在他们家乡竟然每一个“道士”都能修liàn

。而神罚之雷又与什么雷法有几分相似。更甚至魔头都有可能是他们家乡那边的“人”……他们那边的修liàn

程度到了多高了?

所有人想到这里都不禁心下骇然。惊疑不定的看着安逸,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但安逸又怎么可能让他们看出什么?

安逸之所以把自己“吹”的很牛逼其实不过是为了要避免麻烦而已。

避免麻烦最好的办法是隐藏自己,但若是无法隐藏了,那把自己抬到一个别人惹不起、不敢惹的高度,那也是一种方法。

虽然这种“震慑”只能起到短效的作用,但用在这里已经够了。

只见他淡然一笑,丝毫不理会众人张口欲言的表情,反而一副疑惑的样子像伊瑟拉问道:“对了。之前有个问题忘了问,你所说的那个伊丽莎白是谁?”

所有人都思绪一顿,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伊瑟拉做了个非常高难的动作——撇了撇她那张大嘴,看着跟个鬼脸似的,才说道:“就是一只小白狗……呃,好吧,她之前是这里的魔兽,然后这个消息就是她亲口告sù

我的。”

安逸闻言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道怀疑之色。

伊瑟拉没有发xiàn

,继xù

道:“当时她跟我说这里有一个强dà

的魔兽被镇压着。所以她们莫洛克奈斯这一系的魔兽每到九级就会离开这里。然后……嘿嘿,然后我就偷偷来啦。让她知dào

肯定会烦死我的。”

安逸顿觉无语:“合着你是自己上赶着跑来的啊!”我还以为你是被那“小白狗”忽悠过来的呢。

伊瑟拉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就是自己跑来的啊,那小白……呃,伊丽莎白,她觉醒了传承记忆后就好像对这里特别忌惮,如果被她知dào

的话,那肯定会拉着我不让我来啦。”

“她没有跟你讲这里的具体情况吗?”保罗在这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伊瑟拉大翻白眼道:“都说了她对这里很忌讳了,要不是我再三追问,她才不会告sù

我离开这里的原因。不过也就这样了,再往下追问,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会回答我的。”

“这……”保罗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岂不是这一番辛苦都白费了?

安逸此时也有点皱眉,伸手捻了捻额头,头疼道:“她真的一点关于这里的事情都没跟你讲?”

伊瑟拉认真的想了想,肯定的摇了摇头。

“……”

事实证明不是每一个意wài

之后都会牵连着什么变故,不是每一个变故后面都隐藏着故事,不是每一个故事后面都有一条主线——好吧,其实就是一只无脑的巨龙贪图力量把自己差点玩死而已。

这对安逸对保罗他们没有任何帮zhù



但经过这么一打岔,保罗等人也就忘了之前要对安逸说什么了,安逸则趁机提议道:“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保罗阁下所说的那个血湖。不如我们同行,就由保罗阁下带着我们一起前去。”

“好呀好呀。”伊瑟拉兴奋的甩着尾巴,啪啦啪啦的。

可紧接着,就有些忐忑了:“我会不会还陷入那种力量中啊?”

安逸宽慰道:“放心,我既然能够让你从那里脱出来,自然也有办法避免。”

“……”保罗无语的看着安逸这个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外人当着自己的面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自作主张的拉人……好吧,他发xiàn

自己并不怎么抗拒安逸的举动。

首先,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其次,安逸身上的秘密太多,但现在却不是解开的时候。尤其是他的修为以及《清净经》,这种东西他想怎么说怎么说,问了也算白问,所以保罗在安逸对伊瑟拉发出邀请之后,也正式向两人发出邀请——然后就再次上路了。

这时候他们虽然已经偏离了之前的方向,但距离并没有差太远,只不过是由之前的一路向北,改为了现在要向东北方向。

树林中依然宁静,没有虫鸣、没有鸟叫,一朵朵血红色的鲜花没有发出任何气味。

一行人保持着低声的交谈,安逸、保罗、精灵女王、伊瑟拉、戈德里克等在最前方,其中安逸“轻唱”着《清净经》,足以护住一众人的心性不变。

他这也算是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的心态。

而就在他们这一行人前方二十里方向,他们的目的地——林中血湖,就坐落在这里。

这血湖存zài

的年头极久,占地面积也算辽阔,统共百亩方圆,长七宽四,一眼看过去就透出一股苍凉、古老的气息。血湖中波平如镜,血色浸染。湖水并不如血液那般浓稠,甚至给人一种清澈、稀薄的感觉,但却根本看不到湖底,也就无从得知它的深浅。

在血湖的两岸四周,生长着林中独有的那种螺旋状怪树的植物,倒映在血红色的湖水中,只能依稀的看见一个轮廓。

血红色的湖水、血红色的森林,甚至连土地都被浸染成了血红色,让这里成为了一个血红色的世界。

一行人来到这里,他们虽然早就被这满目血红色的森林培养出了审“美”疲劳,但在看到血湖之后,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紧。

只见在血湖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正位都立着一根高大粗壮的铜柱,它们高达百丈,十人合抱宽,每一根上面都雕刻者一种猛兽图案,东面是长着爪子的青蛇、南面一团火焰中有着一个身上写着字的鸟、西面是一个长着长长獠牙的白色大老虎、北面是一直乌龟,上面长着一只大蛇。它们每个身上都透着一股凶气,但不仅不让人害pà

,还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息。而在每一根铜柱上野兽嘴巴的部位,都绑着一根巨大的锁链。

那锁链通体乌黑,人身宽厚,一环套着一环的深入血湖之中,不知蔓延了多远。

伊瑟拉震惊的四下看了看,忽然指着东方那个“青蛇”,声音激动道:“快看快看,我之前说的就是这种长着爪子的蛇!”

安逸只感觉满脑袋黑线:这特么哪是蛇啊?分明是龙好不!正统的东方青龙!

这四方铜柱上面刻画的图像乃是华夏世界的四方灵兽,有着镇压天地的象征。分别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代表一年四季。其中东方青龙属木属春,南方朱雀属火属夏,西方白虎属金属秋,北方玄武属水属冬。四方灵兽组合在一起,就是镇压天地乾坤的四方灵阵。

安逸仔细的看了看,发xiàn

这四方灵兽摆列方式以及图形上的那股神气确实十足十的有奥妙,虽然看上去与四灵阵略有差别,但比之四灵阵图更显不凡!

尤其是四灵兽口衔锁链的设计,这是对四方灵兽的奴役,一般人根本不敢如此设计。

而就是这种口衔锁链的设计,将四灵兽所有的精、神、气、威严、震慑、封印等等力量,通过那条铁链聚集在一起,传入到血湖的下方,镇压邪魔!

可这被镇压在血湖底部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安逸想着,双目中有神光闪烁。

忽然,他猛地低下头,紧紧的望向湖底。

那视线,似乎要穿透一切!(未完待续……)

PS:下一章等会儿啊,多等一会儿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再次开坛

PS:⊙▽⊙今天时间短吧……

就在安逸低头看向湖低的时候,保罗深吸一口气,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指着湖水向大家解释道:“下面就是封印着的魔头。大家别看这只有一池湖水,但这湖水常年不枯,更没有蒸发的迹象,历代来此的先辈们用尽办法都没能弄干这湖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景象,根据历代教皇口口相传及书籍记载,这东、南、西、北四面的铜柱皆有神效,任凭他们如何努力,都不能靠近三米之内。而在这湖水之上,大家若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那若有若无的血红色气体……别看它们几乎稀薄到肉眼不可见的地步,但这大陆上的魔气都是这些气体挥散出去的。而这些气体即便吸入一丝,即便是有清心……呃,是清净经。这些气体哪怕吸入一丝的话,念再多遍的清净经也无法获救。”

众人听到这里尽都心头一凛,下意识退后一步。

保罗语气不变,继xù

道:“……先辈们曾经试过各种方法,都无法清除这血红色的魔气。而若不能清除这些魔气,就无法接近血湖,也就不能知dào

湖水下究竟关押着什么……”

“难道就不能做个工具把水舀出吗?”人群中有一位剑圣忽然开口。

保罗摇摇头道:“不行,除非你不怕魔气……曾经有人试过用这森林的树木做成一个大勺子,想要一勺一勺将湖水舀出,这个办法虽然笨。耗时也必定长久。但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也可以一试……可就是那位先辈在试验的时候。木勺刚一接触湖水,那血色魔气就顺着木勺的勺柄直接侵入了那位先辈的脑海……人的身体比不上巨龙,那位先辈连吭都没吭一声,就直接发狂、自爆,那自爆的余威甚至炸起了一片血水,波及了十数人,跟着陪葬。”

刷刷刷——

包括方才那位提问的剑圣,所有人都接连退后几步。脑门上的冷汗滴答滴答的。

保罗苦笑道:“大家不必如此害pà

,事实上若我们不主动其触碰那湖水,那血色魔气也不会主动攻击人……只是要提防空气中游离的魔气,不要被它们侵入脑袋,就可保生命无忧。”

众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却也不敢怠慢,赶紧在心中默念起了清净经。

这一路上他们全靠着安逸在“保护”,而安逸念《清净经》的威力无疑比他们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即便停下来,也可以保方圆几百米半天时间都处在清净安详之中。这也是他们之前能够通畅的交流的原因。

也就是在这时候,众人才发xiàn

安逸早已住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血湖。

保罗心中一动,走上去问道:“安逸阁下可能发xiàn

什么?”

说完,他蛮有些期待的看着安逸。

众人这时候也围拢上来:他们虽然不相信祖辈世世代代都没有探索出来的东西会被安逸一眼就瞧出什么,但由于安逸来历的神mì

,心中还是保持着一丝希望的。

树林中再次归为宁静,众人围拢在安逸身后,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这时,安逸眼中闪烁的神光一暗,闭目良久,回过头来缓缓摇头。

众人见此心头一暗,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回过头来想想,却也觉得并没什么。

戈德里克宽慰道:“安逸阁下不必灰心,若是这里这么容易就发xiàn

什么,那也不会等到我们前来了。”

“是啊,是啊!”众人也是如此符合。

安逸摇头笑了笑:“让大家费心了,贫道无碍。”

说完就再次将视线放回湖面上。

这湖水也不知dào

是由什么组成,虽然血红色一片,但按照他的修为本不会被这些颜色阻挡。可事实上他用上了佛家的天眼通,也根本看不透湖水一米。若不是现在法力被封,不能使用道家法眼,他说不定也要试一试。

可现在那种办法就完全不用想了。

湖水看不透,也就代表着不能知dào

低下镇压着什么。安逸沉吟了一下,转而再次把视线看向了四方铜柱。

戈德里克怕他之前没仔细听保罗的介shào

,在一旁提醒道:“安逸阁下,从来没有人能够接近这四根柱子一步,我们不如还是商量一下解决这湖面魔气的对策吧。”

“是啊,这四根柱子上面的威压足以压趴一条巨龙,我们人类根本无法接近。即便是当年有着正牌法神、剑神,他们也都没能突pò

三米的局限。更何况,这些铜柱明显是困住里面魔头的道具,我们能不动就不动它为好。”保罗也在这时候劝说道。

就在大家以为安逸会听劝收回目光的时候,却不料安逸头也不回就说了一句:“湖面上那不是魔气。”

“……什么?”所有人顿时都呆了一呆。

保罗满脸难以置信,道:“阁下难道看出了什么?或者说阁下认识那魔……血红色气体?”

安逸缓缓点了点头,回过头来,沉吟片刻,道:“我不知dào

你们所说的‘魔气’是怎么定义的,但在我的家乡,‘魔气’是‘魔道’修士修liàn

所需之气,‘它’的颜色是黑色的,并且根本不会有其他颜色。而眼前这血红色的气体,在我的有数种气体的颜色与它符合,比如说血气、桃红瘴气、煞气等等,而结合它能够扰乱心神的特性,又属煞气最为吻合。”

“煞气形成的原因有很多,或者是战场、刑场、乱葬岗等阴气、杀气聚集之地,或者是已死之人心怀冤屈,死后一口气凝结于胸口,这样经年累月长久下来,那口气就会变为煞气,若是能有机缘巧合再吸收些月华,那那个人就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僵尸……”

众人听着这从来都没有听过的理论一时间都有些发痴。但安逸在此时却口风一转,再次指着湖上方的血色煞气说道:“这里的煞气虽然稀薄,但每一丝都有致人死亡的能力,甚至不需yào

那么多,仅需yào

空气中漂泊的那微薄的煞气,就能够不知不觉中让人陷入杀戮的快感中……从这一点足可以看出下面之人的修为以及心中怨恨何其强dà

!”

众人脑门上又见冷汗,不自觉的伸手擦了擦,人群中有人问道:“难道《清净经》也不能解决这些煞气吗?”

保罗抢着就要回答,但却忽然顿住,心想说不定他真的可以,把眼看向安逸,想听听他怎么说。

安逸却只摇摇头道:“不可以,这《清净经》的功效只是镇压人的心境。虽能剔除人心中的煞气,但却只是剔除,不能消磨,所以……”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也知dào

,都忍不住一阵失落。

保罗心中也有些失落,但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激动道:“安逸阁下,你既然说这《清净经》是你家乡的语言,那是不是还有其他类似的经文?”

安逸神色微讶,摸摸下巴,没想到这保罗竟然还能想到这个主意。思索片刻,道:“破煞、化煞的咒语也不是没有,只不过……”

众人都心中一紧。“只不过什么?”

安逸微微摇了摇头:只不过自己现在不能用而已。

他刚要开口说出来,却忽然眼角余光又注意到那四根铜柱,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暗道:自己现在虽然法力被封,仙法无处能用,但请神借力或许还能成。虽然请神借力只是自己在茅山世界学会的方法,还从来都没有用过。但现在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巫族之术又只能用于战斗,说不定还真的要学习一下九叔开坛做法了。

一念至此,安逸呵呵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许久未用,况且这里又远离家乡,不知dào

能不能管用而已。”他先给大家打了一个预防针。

人群中当即有人说道:“现在我们干站着也想不到好方法,阁下不如大胆一试。能有用最好,若是无用,大家再想方法就是。”

“确实如此,还请阁下大胆一试。”其余人也都纷纷附和。

安逸笑了笑,心神连通天书空间,将早就不知dào

忘到哪里的九叔给的一套开坛用具拿了出来:符纸、铃铛、桃木剑、甚至连开坛用的桌子都搬了出来。

众人看着他一件一件往外掏,这才记起,他还是一个“空间魔法师”来着。

安逸可不管众人异样的目光,左右他现在还有“价值”,众人绝不会对他出手,而过了这一段时间他也天下大可去得,根本不担心被缠住,这才这么“肆无忌惮”。

将一切摆列好后,他回身冲众人一笑道:“大家暂且后退。”便回过头来,抄起法笔,点上朱砂,刷刷刷在符纸上笔走龙蛇,画出一个请神符咒,而后一拍桌面,那上面桃木剑便冲天而起。

安逸点足一跃,将桃木剑捞在手上,脚踏罡步,手舞引神剑法,一遍过后,将符纸引燃,口中念念有词道:

“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华衣绣裙,衣冠青巾;青龙左列,白虎右宾……”(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猩猩兽”

“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华衣绣裙,衣冠青巾;青龙左列,白虎右宾……”安逸朗朗的声音在天地间唱响,众人无不屏息凝神。

这“破煞咒”安逸选的巧妙,正是用四灵之名,召唤天地“神”气,或者说是四灵的真“神”,所以安逸在念动之后,视线一直集中在四方神兽的铜柱上。

他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成功,毕竟这虽然是西游的世界,但忽然跑到西幻魔法世界谁知dào

能不能真的引动点啥。

虽然《清净经》在这里无比有效。虽然四灵的雕刻就在面前。但安逸也保不准这茅山世界的咒语会不会生效。

“破煞咒”召唤的是四灵神力,若是有用,那四方铜柱必然会闪现出什么异象。

安逸目光紧紧的盯在四方铜柱上,细心体会着四周气息的变化,却没有发xiàn

,血湖的湖水在四根巨大铁链处荡起一丝涟漪。

“……佩服龙剑,五福之章;日华流晶,月华流光;统领神官,三五将军;扫荡凶恶,万煞灭亡……”

这时候众人也由于看到安逸一直望着那四根铜柱,从而下意识的认为铜柱上会有什么变化,所以也都将目光放在铜柱之上。

血湖之中,涟漪更大,上面漂浮的血煞之气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但却根本没人注意。

四条粗大锁链,有着轻微不可查的震颤。

如果有人能够顺着铁链望下去,就会发xiàn

。这个湖下方的形状竟像是一口水井。

湖面本来是椭圆形。但在深入几十米后。底部骤然紧缩,形成一个直上直下深不见底的三十米圆形管道模样。

四条锁链像是四根绳索,自上而下将“水井”贯穿,一直到深达万米的底部,牢牢锁在一个人形怪兽的四肢上。

它浑身肌肉虬结,一根根毛发犹如钢鬣,面目狰狞,两条獠牙闪烁着森森寒芒。

看其模样。就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大猩猩!

但它的双眼,却牢牢紧闭着,就好像沉睡一样。

可自从安逸的“破煞咒”开始,这只“猩猩兽”身上的毛发就轻微的颤了颤。

这丝颤动只是拨乱了旁边的湖水,并没有带来其他什么特别的变化。

但随着安逸的“咒”声继xù

,“猩猩兽”的毛发却越震越快。

甚至带动了身体,带动了锁链。

一股股血煞之气从它的身上冒出,充斥弥漫在“水井”,之后,又直冲而上。势若冲霄,却又被湖面牢牢“锁”住。

随着这煞气的愈渐厚重。那四方铜柱上的灵兽图案终于有了反应。

它们被雕刻的纹路微微放光,一股神兽特有的威压升起,弥漫在四周逐渐加重。

安逸见此心头一喜,他此时一边要念动咒语,一边要注意铜柱,一心二用之下,跟本没有来得及发xiàn

湖面的变化。这时虽然猜不透四方灵兽为何在咒语半途才做出“反应”,但现在明显不是想那个的时候。

“……吾德天助,前后遮罗;青龙白虎,左右驱魔;朱雀道前,使我会他;玄武助我,六丙除疴……”

安逸见到咒语“有效”念得更起劲了,其他人见到灵兽图案有反应,也道是安逸咒语起了作用,目光更加舍不得离开铜柱。

只有伊瑟拉,对这些幻境中见过或者十分相似的怪物有些发怵。

见它们浑身放光,仿佛活过来一样,伊瑟拉眼神下意识的一躲,正好瞥见血湖中升腾的血煞之气,不由得暗自咋舌:“这些‘煞气’怎么不减反增?”

她心中疑惑一起,瞬间把目光转回到安逸身上,见他步履飘摇,神色微喜,不禁想道:“或许这只是应有的反应,是那‘煞气’临死反扑……算了,不管了,这个叫安逸的人类能耐不小,说不定早就料到了一切。若是我此时因这点事打扰了他,先不说会有什么后果,若是因此让他小瞧了我,认为我是个胆小怕事的龙,那岂不是很冤枉?”

伊瑟拉想完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再也不看血湖,只是将视线放在安逸身上。

她却不知,她这种“无视之举”完全有可能把在场的众人都“害”死。

那四方铜柱的作用保罗说是镇压“魔头”之用,此话虽不能说不对,但却也不准确。

那“猩猩兽”的来历不凡,乃是女娲师父亲手镇压。而四方灵兽虽然在仙界地位不小,但却只是与三百六十五正神齐名。“猩猩兽”既然能让女娲大神的师父亲自出手,那修为恐怕已经到了逆天的地步,又怎么会是区区四方灵兽能够镇压的。

其实那“猩猩兽”真zhèng

的拘束不在外,而在体内。

当年它被女娲之师镇压于此,身上早已伤痕累累,精气消磨,内伤一直不能痊愈。之所以需yào

四方灵兽“镇压”,其作用其实还是“引雷”。

这个世界的灵气与西游世界相比差了何止几十倍,而“猩猩兽”身上的暗伤又由于是被女娲之师击伤,本就难以愈合,再加上这又是个灵气“匮乏”的世界,由此变得更加艰难。

这“猩猩兽”本就是凶顽滔天之辈,不然也不会得罪女娲之师。更狠的是,就连在被女娲之师封印后,都不改凶顽本性。虽然它现在肉身几近溃败,只凭着元神沉寂,才能够维持着肉身不损,但他心中凶意依然不减。

其实若不是它这具肉身还有着用处,不能舍弃,它恐怕早已想办法元神脱困出去。但正是由于这具肉身十分重yào

,关乎到日后能不能反抗女娲之师,所以。它根本容不得这具肉身真zhèng

的损坏。

但这个世界的灵气本就少。这湖底又由于有着四灵阵封锁。灵气根本进不来。“猩猩兽”能够保持肉身不坏已是难得,很难再进一步的修复损伤的肉体。

这就有可能意味着它直到元神之力都消耗殆尽还被困在这里,如此“猩猩兽”心中怎能不恨。

就是这恨意,激发了“猩猩兽”本身的凶煞之气,这才产生异变,化为了外面的那种血煞之气。

“猩猩兽”虽然元神沉寂,但对外界的事情还是有感应的,随着那血煞之气的越聚越多。它发xiàn

这血煞之气竟能够反哺自身,恢复伤势,这让它十分振奋。

就好像黑夜中看到了曙光,“猩猩兽”干脆由此创出了一套独特的疗伤方式,但不料,这一切仿佛早已被女娲的师父猜中一般。

随着对“血煞补伤法”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完善,“猩猩兽”发xiàn

,这血煞之气聚集的越多则对伤势的反补疗效越好。这个发xiàn

让它十分惊喜,干脆耗费十万年时间。将血煞之气“养”的浓郁无比,有如实质。可就在它想要施展“血煞补伤法”反哺自身之时,却没想到天降神雷,将辛辛苦苦聚集起的血煞劈了个干净。

这就好像是一个软件被启动了,从此以后每隔五六万年就会有一次神雷劈落,无论当时血煞之气浓不浓郁。

“猩猩兽”曾试着随“创造”血煞随吸收,但即使就是这样,没有任何血煞之气留下,五六年后依然被雷劈了。而且由于没有血煞的阻挡,甚至再次重创了它。

这比完全浪费掉血煞之气还严重!

最后“猩猩兽”不得不妥协:积攒足够的血煞之气被雷劈,雷劈之后剩下多少吸收多少,然后再等着下一次雷劈。

这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事。

至于每一次雷劈之后血煞之气除了被雷劈掉的,还有被雷披散挥发出去的……“猩猩兽”发誓,这血煞之气它宝贝还宝贝不及呢如果有办法它是真的不想啊!

就这么憋憋屈屈过了几十万年,总之它凶性都快被时光消磨没了,要不是“血煞补伤法”有着特殊的激发凶性、血煞的方法,估计它现在早被雷劈死了。

直到今天见到安逸,“猩猩兽”心中的凶性终于再一次的自动激发:它完全能够感应外面,更能够安逸是“那个世界”的人,这让它有理由怀疑,安逸是不是女娲的师父派过来的?

……好吧,这个可能性很低。

如果女娲的师父真的想要杀死它,根本不用前来,隔空一掌就能拍死它现在的状态。但它却不能这么想,它还要借着之前那“安逸是不是女娲的师父派过来杀它的”想法激发心中凶性。

这说起来似乎是很不可能的事,毕竟有了第二种想法那“猩猩兽”也就无从激发凶性了,但事实上就是这样!第二个想法可以说是“猩猩兽”潜意识的想法,而这个想法刚一升起就被潜意识阻拦,最后化为一股直觉,指挥着“猩猩兽”的显意识做出“仇恨”的举动……

嗯……就是这样!

“猩猩兽”曾研究过四灵阵,它知dào

这四灵阵引动雷罚也是需yào

灵气的,而五万年就是灵气的储存时间。如果短时间它能够聚集够多的血煞之气,只会有两种可能:

第一,四灵阵一无所动,它可以靠着这次激发的血煞之气好好疗伤。

第二,四灵阵被迫发动,引来雷罚,但四灵阵也会因为超负荷“工作”而破碎。

眼前明显是第二种……

外界。

血湖旁。

安逸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随着铜柱上光芒越盛,破煞咒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他心中一喜,大声念道:“……启悟希夷,煞气消灭,四灵降威,护世万年,灵德日熙,龙凤降天,灵寿所期,龟虎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敕!”

“轰!”紫光破晓,乾坤震荡!

众人愕然抬头,只见凭空一道紫雷携带破开混沌之威从天劈下,他们的脸色从愕然、到惊骇、再到绝望。

如此神威,谁可当一合之敌?

与此同时,血湖底内“猩猩兽”猛然睁眼。

更加浓烈的凶杀之气蓬勃而出,双眸赤红如血!(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躲过一劫

“轰!”晴空朗朗,紫光耀世!

一道闪电像一支离弦之箭划破苍穹,将整片天地染成紫色。

紫雷如龙,划破苍穹,弯曲扭折的光柱带着无上的威压与滚滚轰鸣,狠狠劈落,映红了下方一众惊骇的面孔。

“完了!”所有人心中都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闪,甚至在这紫雷的盖世凌威之下,他们根本升不起任何躲闪、反抗的念头。

就像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皇道之威,紫雷仿佛是一名帝皇,君临天下!

安逸脸色突变,这道紫雷的威力相当于大罗金仙全力一击,根本不是他现在所能抵挡的。

他甚至连思考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没有,直接身形暴退,体内巫力超负荷运转,全部转化为空间法则之力,狠狠地斩在身后虚空,就要划破空间逃遁。

“呲呲呲——”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自身后传来。

安逸的身体一僵,脸色瞬间苍白。

那紫雷竟然有封锁空间的功效!

若不破开空间根本不可能逃出紫雷的攻击范围!

他的心底猛然一沉。

说时迟,那时快。

紫雷根本没有给他考lǜ

的时间,早已携着盖世天威劈下!

安逸心知此次绝难侥幸,眼中发狠,疯狂的看着落雷,暗道:大不了拼了!

滚滚紫雷,威势滔天!

他昂然而立,双眼中精芒爆闪。双拳紧握。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

忽然“嗡”的一声。在滚滚雷声中悄然升起。

那声音并不响亮,甚至十分微弱,但在这雷声中,却十分的引人注意。

安逸下意识分出一缕心神,恍然发xiàn

,东、南、西、北四方铜柱在轻轻颤动。

青、白、赤、黑四色光芒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的雕刻纹路中蔓延出来,将整个铜柱浸染。随着铜柱的轻轻颤动,翁鸣声越来越大。蓦然,那四色光芒冲天而起。

几乎是后发先制,与劈落的紫雷在百米上空对接。

无声无息,就好像早就设计好,演练了千百遍一样。

那紫色雷霆顺着四色光芒的接引,一份四股,直劈在四根铜柱上面。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电芒闪动,以铜柱上的锁链作为导体,紫色雷电被导入血湖。

同一时间,四根铜柱两两相连。升起四面光幕,将雷电四溢的力量锁住。不让它们有半分外泄。

“滋滋滋~”血红色的煞气阻拦锁链上的雷电进入血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消磨着。

血湖底。

“猩猩兽”双眼赤红。

它抬头盯着上方,在那双凶狠的眼睛里,有源源不断的血煞之气冒出,直冲湖面,为湖面上的血煞之气作为支援。

可湖面上的血煞之气依然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这一次的血煞之气毕竟是“猩猩兽”仓促激发的,虽然借着“安逸是女娲的师父派来的”那种念想彻底激发了心中凶煞,但毕竟比不过之前上万年的积攒。

要知dào

第一次落雷时它的血煞之气能够剩下三分之一,之后随着时光的消磨,过得越久凶气越难激发,到了这一次经受了雷击后只能剩下薄薄的一层,现在即便有着“恨意”的激发,成千上万倍的增长,但也是远远比不过的。

那紫雷在消磨一小半之时,血煞之气就已经跟不上损耗,仅仅几秒过后,血煞之气就彻底消耗殆尽,而紫雷则还有一半之多。

没了血煞,紫雷直接冲入血湖之中。

血湖之水本是寻常清水,但经过几十万年的血煞浸染,这时候已经成为神物,有了颇多的玄妙。

紫雷一入水中,血色湖水并无寻常清水的导电之功能。反而似带着阻力,让紫雷无法离开锁链太远,最后以锁链之本体,形成四条紫色电蟒,在血红色的湖水中直插地底,向着“猩猩兽”冲去。

那“猩猩兽”虽然身体溃败,无法动作,但双眼中依旧战意昂然,面对着直冲下来的紫电,它那张凶恶的脸上更显狰狞。双目中凶光一闪,“猩猩兽”将元神之力外放,包裹住自己的身躯,做无声怒吼之状,战意勃勃等候紫雷来临。

血湖边。

四根铜柱上青、白、赤、黑四色光芒一阵明灭、闪烁。铜柱的本体震颤幅度越来越大,隐隐竟有了溃败之像,安逸脸色一变,瞬间暴退,同时冲着还来愣神的众人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啊!”

快跑啊?

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安逸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对他的话可不敢打折听,当下毫不迟疑,撒丫子就往后跑。

这时候众人的实力就显出来了,安逸是那跑的最快的,一眨眼都看不见人影了,后面这一老帮上几十号人除了在心底“卧槽”一声,更加看出了事情的不凡:废话,那人连雷罚都能引来,那么高的修为,这时候却跑这么快,就算是个傻子都知dào

有危险好不好!

当下就看到众人跟撒了欢的哈士奇一样,扑扑扑往前窜着跑,其中最是伊瑟拉这个巨龙,或许由于都是动物的原因,她跑起来那四只大脚丫子啪嗒啪嗒那叫一个尘土飞扬,简直是一路绝尘。

嗯,只是后边有一帮几十号人跟着吃灰。

……简直是不能忍!

戈德里克、保罗、乃至精灵女王都受不了了,给他们一个机会她们拍死那大尾巴龙的心思都有:体型大跑起来带灰尘这有情可原,但你一条巨龙跑起来一直摇尾巴是几个意思?

真当自己是哈士奇啊!

一帮人一边暗骂一直跟在后面吃灰,跑着跑着他们就发xiàn

不对了:这尘土怎么少了?

他们抬眼一看:呦呵,这巨龙竟然停了!抬眼再一看:呦呵,安逸也在前面站着呢!抬眼再再一看:呦呵,那巨龙正在安逸面前蹲着吐舌头摇尾巴呢!

……这玩意真的不是哈士奇?

好吧,就当这句话是安逸想的吧,让这个世界的人能认识哈士奇,那比玄幻小说还玄幻,简直不能忍!

但不论怎么说,看见安逸站在这一行人也算放点心了,保罗顾不得喘匀了气,就呼哧呼哧问道:“安逸阁下……呼呼……您为什么……呼呼……这么急着让我们跑?”后面跟着又是一连串的喘气声。

很明显魔法师的体质始终是一个短板,你看他后面的剑圣们除了衣服脏点脸脏点就不大喘气嘛!

安逸呵呵一笑,忽然心中一动,猛地抬头看向血湖的方向,指着那边道:“看烟花。”

看烟花?

一帮人表示不能理解,迷茫的转头看向身后。

恰在此时。

“轰隆隆!”一声炸响,极光爆射!青的、白的、红的、黑的、紫的,五颜六色,充满天地。

众人只觉得双眼一痛,耳聋目盲,失去了所有色彩与声音。

滚滚声涛,化成波浪,挟裹着残余四溢的能量,将一众人打了一个趔趄。

更有一些魔法师,七窍中已然渗出血迹。

声涛过后。

安逸讪讪一笑,道:“抱歉,抱歉,本来以为这已经是安全距离了,没想到你们体质这么弱……”

众魔法师:“……”

这时血湖上空弥漫着滚滚烟尘,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久久不能散去。

戈德里克缓和了一下身体的不适,回头问道:“安逸阁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逸收回视线,缓缓摇头道:“具体贫道也不知……”

“我可能知dào

一点。”伊瑟拉这时道。

安逸讶然看去,道:“你发xiàn

了什么?”

伊瑟拉道:“血煞……就是你‘施法’的时候,那血煞长得好快,然后就……”

后面不用说安逸也知dào

了。

他低头沉吟一下,想到那雷电击下后的满湖血煞,嘴角一抽道:“或许,我们误会了什么……”说完,根本不等众人再问,就道:“你们现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看看。”身形一动,窜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对视良久,戈德里克迟疑道:“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其他人默然,保罗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精灵女王忽然一笑:“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变故,若是不去看看,难免有些不甘心。”说完,根本不等众人反应,就身子一矮,寻着安逸离开的道路窜了出去。

啪嗒!啪嗒!

伊瑟拉巨大的身影一言不发紧随其后。

戈德里克忽然“哈哈”大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少的了我!”说完也是窜了出去。

保罗摇头失笑:“左右也是来了,还怕什么?”自言自语后,亦是冲了出去。

奥莱科看了一眼剩下的人们,朗笑一声:“或许成败就在今日!”便也不回的紧随其后。

人群中先后传来几声“等等!”“算我一个!”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响应,越来越多人跟去……

但这场面怎么看起来跟造反劫法场一样?

一定是他们脑子有毛病!就是这样!

等那帮脑子有毛病的人站到血湖旁边的时候,咳咳……天上的尘埃基本已经散尽,安逸怔怔的看着湖水,心头仿佛有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已经猜到那雷罚针对的可能就是那血煞之气了……

“卧槽!!!”(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大马猴

被紫雷劈过的血湖……准确来说是被四灵阵爆zhà

冲击过的血湖四周一眼看过去十分荒凉,本来生长在岸边的树木这时候都已经化为了齑粉……

其实若是按照以往的经验,落雷都会被阵法挡住,根本造不成这么大的伤害。但那四灵阵超负荷运转,承shòu不了紫雷的威力,这才爆zhà

将这方圆十里炸了个乱七八糟。

离得近的还好点,所有花草树木都化为齑粉随风而去。但那离得远的,爆zhà

威力也就小了。树木石头或称为碎片,或崩裂几段,直到最外围的树叶摇落、枝干倒塌,整片现场跟到了车祸现场似的。

倒是那血湖湖水,本是血煞之气浸染,又习惯了落雷攻击,长年累月下来颇有神效,这时候依然平平静静毫无波澜,倒映着岸边先后到来的人们。

安逸静静的站在湖边,看着湖水中的自己,心中则在想着:这四灵阵一坏是不是会让里面的“魔头”脱困?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刚要招呼大家赶紧离开为妙。

但这时,忽然一股寒意袭来,就好像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上欲要吞噬他一样。

安逸头皮一麻,猛的低下头,仿佛在那血红色的湖面下看到了一道冰冷满含煞气的目光。

“卧槽!!!”

……

血湖湖底,“猩猩兽”这时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它经受了一半的紫雷击打,虽然有着元神防御,但他这几十万年来没有正常修liàn

再加上受伤状态。元神之力可想而知。

若非是看出外面四灵阵已经不那么牢靠。它肯定不敢放手一搏。

这时候四灵阵一除。外面的天地灵气终于倒灌而入,“猩猩兽”如饥不择食一般,开始疯狂的吸收倒灌下来的灵气,一大部分滋补肉身,另分出一小部分蕴养首创的元神。

对于外界的安逸等人,“猩猩兽”那被潜意识压下来的“直觉”已经回归,知dào

安逸不可能是女娲的师父派来的,便对他完全没了兴趣。

可在安逸去而复返回到湖边的时候。它依然下意识的往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再也离不开视线!

“猩猩兽”那血红色的双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回忆。狰狞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它似乎想起了什么,高耸的眉头皱了皱,再次看向安逸的目光中,有猜疑、有杀气、又有一丝温和……显得十分纠结。

浑身如钢丝般的黑色毛发忽然一颤,连连抖动,“猩猩兽”在水中竟然缓缓漂浮。

随着毛发的一划一动,“猩猩兽”身体僵直着。缓缓上升,竟是以毛发做桨。“划水”游泳,从湖底逐渐升到上方!

在即将到达水面的时候,“猩猩兽”忽然顿住。

它定定的看了安逸腰间半晌,两只眼缓缓闭合,冥神存想,似乎是在孕育着什么。

渐渐的,一股无形的气势从“猩猩兽”身体中升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但却始终被它的身体锁住,没有向外泄露半分。

许久,“猩猩兽”猛然睁眼,那一瞬间,无边的杀意从它眼中爆fā

!像是一柄利剑,刺破湖水,锁定在安逸身上。与此同时,它一直蕴养着的气势也蓬勃而出,仿佛从百万尸山血骨中杀出来的铁血帝王,君临天下,带着独有的凶狠煞气,释fàng

出无尽的威压……

轰!

安逸只觉元神一荡,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卧槽!!!”便觉得仿佛被带入幻境,眼前一幕幕血淋淋的杀戮场面!

尸山血海、白骨森森,无边的杀意刺痛着安逸的灵魂。他知dào

:这只是由单纯的杀意制造出来的场面。但却更为心惊!

这得需yào

杀多少人才能有这么多的杀气?

安逸震惊之余,赶紧凝神闭气镇定心神。几个呼吸之间,眼前种种幻象快速退散。而就在他刚刚脱离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炸响:“汝是何人?”

汝是何人……汝是何人……汝是何人……

“哗啦啦——”血水翻滚,“猩猩兽”破出水面,毛发一抖一抖,浮在空中。

“啊!”一声惊呼,在人群中传出,但这时却谁也无心分辨是谁。

他们都知dào

这血湖下面封印着一个魔头,再见识过雷罚之威后,更深知魔头的本领非同小可,这时候见“猩猩兽”从水中钻出,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此魔不可力敌”,纷纷转身向后方逃去。

就连保罗、戈德里克都隐隐有后退之势。

但不料,“猩猩兽”虽然目标在安逸,但它生平最不喜怯战之人,见此不由发了一声冷哼。

“哼!”

这一声冷哼,虽然只是一个重重的鼻音,但却比任何攻击方式都有效。

像是一条闪电,击入众人脑海,带着无边煞气,将他们也拉入尸山血海的幻象之中。

“噗通!噗通!”众人先后承shòu不了昏迷倒地。

安逸却在这种刺激下彻底清醒过来,一个激灵,他猛地抬头,谨慎的看着对面的“妖魔”。

这时候“猩猩兽”与他相距不过十来米远的距离,从他的视线可以看到,这“猩猩兽”看起来并不巨大,仅仅是两米来高。不过由于浑身肌肉虬结、毛发如钢,显得颇为健硕;再加上那两根长长的獠牙,让它显得无比狰狞。

尤其是那屠戮众生的煞气,让人不敢与其对视。

安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到对方刚才那纯正的“华夏语”,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打了个道稽,神色如常道:“贫道安逸,敢问哪位妖族大圣当面?”话音未落,“猩猩兽”已经从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眼神十分冰冷道:“汝受何人派遣?快如实道来。”

安逸心说这妖怪也忒不知dào

人情了。都不说反过来介shào

一下自己。但转念一想:谁家妖怪会懂人情守礼法啊?他也就释然了。尤其是在看到那妖怪猩红如血的双眼,怎么看怎么妖异邪恶:他虽然见过的妖怪不少,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而眼前这位看起来最起码是个大罗金仙的道行,再加上浑身那尸山血海培养出来的煞气,明显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他想了想,觉得这妖怪受伤状态不明。而且说不定打好关系还能带他回到西游世界,就“姑且”原谅了“猩猩兽”的失礼,如实的将自己怎么进来的情况说了一下。

“猩猩兽”面色看不出来什么表情,静静地飘在血湖上空等安逸讲完,双眼中血光闪烁了一下,道:“但愿汝并未撒谎。”

安逸笑笑道:“大圣面前,怎敢如此?”顿了顿道:“只是还未请教大圣姓名,难免有些不敬。”

“猩猩兽”眼皮一拉,这已经是安逸第二次问它姓名,它心中悄悄一叹。道:“某之真名鲜有人闻,况乎如今也不能提起。但汝既是她送进来的。那便是某之朋友,不可没有一个称呼……不如就与这具身体为名,称某为赤尻吧。”

瞧瞧,这大猩猩哪是不通人情世故啊,分明是自己没面子!安逸心中吐槽了两句,可紧接着,就发xiàn

这大猩猩名字有些怪。

“你叫……赤尻?还是尺高?”他有些捉摸不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猩猩兽”眼中红芒一闪,控zhì

着身体缓缓转身,语气微重道:“赤尻!”

安逸:“……”

尻,音:“kao”,一声,通常是指屁股,还有一种意思是指男对女的性行为。“靠”字就是从这演变过去的。而这“赤尻”所说的分明就是第一种,“赤尻”就是红屁股的意思。

安逸看着对方转过身撅着两半红屁股在眼前晃啊晃的心里边直有一种想抽人的冲动:

就算您屁股是红的也不用这么显摆吧?

您堂堂妖族大圣难道也知dào

搞基?

撅着个屁股晃啊晃的您这他妈是勾引谁呢啊!

老子性取向正常!而且不他妈喜欢大马猴哎呦喂!

卧槽!等等,大马猴?

安逸脸色一变再变,看着已经又转回身来的“大马猴”,语气更加不淡定了:“您真的叫……赤尻?”

“猩猩兽”眼中红芒更胜:“汝有意见?”

“没,绝对没……”安逸讪讪笑道:“只是有一点疑惑……”

“讲!”“猩猩兽”十分的干脆利落。

安逸咬咬牙道:“你是大马猴吧?”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嘴巴,赶紧改口道:“呃,不是,我是想说赤尻马猴。”

“然!”“猩猩兽”或者说赤尻马十分干脆的给了暗语一个肯定的答复。

安逸:“……”

赤尻马猴是混世四猴之一,据说是: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而这“大马猴”也确实懂人事,并且够能活……废话,关押几十万年还不死,这如果还不算避死延生什么才算避死延生?

不过这赤尻马猴不在西游世界混世跑这混毛线来了?

那女娲的师父到底是几个意思?

安逸一想到这里就十分蛋疼:原著中混世四猴其他三个都出现过,灵明石猴是孙悟空,六耳猕猴在真假美猴王的时候被如来一饭盆扣死了,通臂猿猴是梅山六圣在开头也跟着杨戬出来打了场酱油,只有这赤尻马猴,在原著里面连提都没提……就是因为被女娲的师父关起来了?如果自己不来这赤尻马猴说不定还得关多久,而自己这一来……

安逸想到女娲所说“混世四猴在一起能够复活圣皇”十分怀疑起她的用意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离开

夕阳斜照,迟暮微凉,树林中一片宁静。

其余人都因赤尻马猴的一声冷哼被煞气入脑,陷入幻境之中,一个个的都躺在地上,只有安逸与马猴对面而立。马猴飘在血湖之上,安逸孤身静立岸边。

残阳如血,照在一人一猴的身上,给他们两个都度上一层红光。

安逸低头沉思着女娲是不是别有用意,可想到她那小姑娘的心性,始终都有点无法置信。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腰间一松。

“你做什么!”安逸看到女娲给自己的荷包正飘起来向马猴飞去,赶紧伸手去抓,却不料那荷包似有灵性一般,往旁边一荡,就绕过他的胳膊快速的飞到马猴手心里。

赤尻马猴没有急着回答安逸,将荷包翻来覆去的在眼前看了好一会儿,才理所当然道:“她的东西,自然要我来保管。”

安逸:“……”

这也太他妈任性了吧!

安逸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荷包交给你保管没关系,但里面的东西你要还给我。”那里面可是还有不少蟠桃呢!

赤尻马猴想都没想就点头道:“你的东西当然是你的,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出来。”

安逸张嘴要拦,但没拦住。

赤尻马猴直接就念了个咒:“呱呱,呱呱,蛤蟆肚大,呱呱,呱呱,能装个瓜。”然后就见那荷包竟然就开了……

安逸一捂脸,感觉没脸见人了。他不得不承认以前他打开这荷包的时候也是这么念的……

可这时候赤尻马猴却根本无心理会他的表情。呆愣愣的看着里面好几千个蟠桃,深吸一口气。就感觉浑身舒畅。修为法力都恢复了些许。马猴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抬起头看着安逸道:“道友,跟你商量个事,这桃子能不能借我?”

安逸:“……”

您可真不愧你那“会人事”的名头!

安逸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会来事改口这么快的猴!

赤尻马猴见他发愣,只道他是舍不得,不禁说道:“道友先莫要推辞,不如这样,我拿东西跟你换。”安逸脸色一抽。道:“不必,我就爱吃桃子。”但赤尻马猴却不想就这么放qì

,再次道:“我知dào

你可能怀疑我没有东西与你换……现在我身上确实没有好东西,但等我伤好了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还有一些珍藏,到时候随你选择。”

安逸依然摇头,天知dào

这马猴说话算不算数,要是不算数那岂不是亏了一兜子好桃?他沉声说道:“还望赤尻大圣不要与贫道为难,将那些蟠桃还我。”

赤尻双眼中红芒闪烁,但却并非凶煞。而是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道:“大不了我把我之前的兵器送与你,另外答yīng

你一个条件,只要不是违背我的原则,什么事情任随你提。”

安逸还是摇头,笑话,鬼知dào

你丫的有什么原则?万一我提什么你都说与你原则违背那我不是要亏死?不过当他看到这赤尻马猴现在的态度还是一阵安心。

说实话,安逸从来没有要把蟠桃抢夺回来的心思。至少现在没有。尤其是刚刚想到女娲送他进来是不是有什么深意,眼下这赤尻马猴就抱着一“口袋”蟠桃跟他讨价还价,他就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女娲做了一次送货郎……

现在是打死他他也不信女娲真的是一个纯情小姑娘了。

之前那也只能怪自己眼瞎。

但眼下这赤尻马猴明显伤势严重需yào

蟠桃恢复修为的样子,他说什么也不能再被坑一次……最起码也要坑回去!

“赤尻大圣还是说一点实jì

的吧。”安逸淡淡说道。

赤尻马猴皱了皱眉头,忽然瞥见脚下湖水,神色一喜道:“道友看这池湖水怎么样?这湖水乃是我血煞之气结合那九霄神雷几十万年灌溉而成,早已有了灵性。若道友能有合适的功法,吸收它用来炼体,那必定能起到不一般的功效。”

安逸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赤尻马猴继xù

道:“这炼体功法世间要数巫族为最,道友想必也听过些传说。不才手上正有十二部巫族功法,道友若喜欢,可任选一套……除此之外,道友还可再选其他功法,以及之前我所说的条件,都依然作数。不知dào

友以为如何?”

安逸刚要摇头,却忽然注意到对方口中所说的十二套,不禁心头一跳:在这个世界,什么人能够集齐巫族十二套功法?

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这时赤尻马猴又道:“我观道友修为方至金仙,而想要离开这方世界非到大罗金仙不可,道友若能把这些蟠桃与我,最少数十年,最多二三百年,我就能够恢复大罗金仙修为,到时我把道友带出去,也好过困守在这里的好。”

……所以女娲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吗?

安逸终于确定自己肯定是被坑了,大罗金仙可不是法力硬堆就能堆上去的,若是让自己修liàn

,不知dào

还要等到猴年马月,而若是给这马猴疗伤就又是一种说法,所以……

“那就先借与你吧!”想到自己天数空间里还有上千蟠桃,安逸觉得这交yì

也算不亏。

不过他还是有一个疑问:“那女娲的师父究竟是谁?封印你的是不是他?”

赤尻马猴脸上抽搐了一下,过了片刻才道:“封印我的确实是他,但是……他的名字我现在不能说,说了你也不会知dào

的。”

安逸眼皮一跳,这算卸磨杀驴念完经打和尚吗?呃……还是过河拆桥好了。

赤尻马猴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赶紧摇头解释道:“并非是我不愿说,而是他……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你我不敢想的地步,若是我恢复原身或许还可提及一二不被他发xiàn

,但以你我现在的修为,知dào

念起他的名字,他不论在何时何地都能生出感应,而我现在又刚刚脱困,若是被他知dào

了……”

安逸这回是真的被惊住了,猛抬头问道:“混元大罗金仙竟有这等威力?只是念个名字就能知dào

?”

赤尻马猴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语气有些莫名道:“混元大罗金仙确实也有这种能力,而他……”摇摇头不再多说。

安逸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赤尻马猴话中的意思,失声道:“你说‘他’的修为还在混元大罗之上?”

赤尻马猴沉声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毕竟我当初也……混元大罗虽被称为仙之极致,但依然力有尽时。你只需知dào

,‘他’曾经灭杀过一个混元大罗金仙就是。所以……他的事情,你还是少打听为妙。”说到最后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安逸心头一跳,看着赤尻马猴,隐隐猜到了什么。

……

戈德里克、保罗、精灵女王等人是被安逸第二天一早挨个叫醒的,这时候赤尻马猴已经捧着一“麻袋”蟠桃跑进血湖里面开啃了,美名其曰恢复法力。安逸干脆为了避免麻烦,在保罗一众人问起“魔头”的时候,说被自己失手打死了……

呃,这样说确实吹牛逼了点,但架不住“事实”就摆在眼前:反正保罗他们怎么看也没有看出这里有打过架的痕迹,但魔头出世不可能不大开杀戒,而这时候他们还活着,安逸也还活着,魔头没看见,那就只能是魔头被安逸打死了,才能解释。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安逸现在已经是彻底“叛变”、“投敌”了,在给安逸奉献了一大堆的赞美后,每个人都邀请安逸到他们家坐一坐……有的则是为王国邀请的。就连保罗大人都邀请安逸到教廷转一圈,封他一个红衣大主教当当,不过却都被安逸“婉拒”了——说实话安逸对这个根本没兴趣,更何况现在“回家”有望,就更不在意这个世界了。

在应付着把那一帮非常热情好客的“土著人”送走以后,安逸就跟着大马猴在这住了下来。

他没有使用血湖修liàn

,毕竟这大马猴表现的再“友善”他也不放心把别人的“东西”吸收到自己的体内。

不过在赤尻马猴恢复修为的时候,他也会从天书空间里面拿几个蟠桃出来尝尝味,虽然转化的巫力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他的修为也是一天一天加深着。

而那赤尻马猴也确实老师不客气,说最晚多久还真就多久,一直用了三百年才将修为彻底恢复到大罗金仙档次。这让安逸恨不得给他几个大嘴巴子,问问他当初说最短几十年就能够恢复修为是不是纯属就在胡咧咧。

当然这种事情也就是想想,两个人根本没有耽误,在赤尻马猴恢复修为的当天就直接离开了这个世界来到了东之极壁前。

这让安逸再一次的肯定了女娲绝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二货:只见他们刚到东之极壁,还没有等赤尻马猴进行突pò

,那女娲扔在他这被赤尻马猴收在怀里的荷包就忽然飞出来,发出一道光幕照在东之极壁上,然后就形成一个大洞。

安逸仔细一看:好嘛,这不就是自己当初进来的地方吗。

对面那大泥台子以及泥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再遇孙悟空

东之极,常年不变,四季如春;无风无云,无日无月,无雨无电,一切都处在安宁祥和的气氛中,山花草树、茂林修竹,安安静静,在距离它们不远处,东之极最外围的淡紫色光幕上,一个黑洞突兀出现。片刻后,安逸与赤尻马猴从中缓缓走出。

安逸正在低头嘀咕着自己遇人不淑、识人不明,怎么轻信了女娲那心机女。可忽然,他感觉到眼角有一道白光闪烁。紧接着,猛地大亮。他愕然抬头,却发xiàn

,对面泥台上一个人形泥胎,正在绽放出无上光明。

这个泥胎是泥台上最完整的,看起来是一个年轻人的模样。“他”微微抬着头,两只眼看向遥远的天际,双手负在身后,压着一条自由垂下的长发。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悠远的气息。

白光正是从泥胎的双眼中开始升起的,不一会儿就蔓延全身。安逸把目光放过去的时候,那泥胎双眼中猛地更亮,爆fā

出两根白色光线,直取他的身侧。

安逸心中一动,蓦然回首,却见赤尻马猴不闪不避,任由白色光线照在它那两只血红色的眼睛上,脸上瞬间浮现出或明悟、或疑惑、或欣喜、或愤nù

的表情,就好像在接收什么记忆。

约摸也就三五分钟的时间。白光收拢,光线消散。赤尻马猴面色归为平静,缓缓将头转向安逸,语气有些异样道:“我原本以为你是女娲的朋友,没想到……”说到这他摇摇头改口不言道:“也罢,我离开这方世界太久了。很多事情变化太大。需yào

多做些思索……现在你我就此别过。我去寻找我昔日部下,你也有你的事要做,你我日后有缘再见吧!”

安逸对此无可无不可,他本来就不是个将交情的,最喜一人独处,不过在赤尻马猴转身之际,却还是叫住了他:“等等!”

赤尻马猴回身疑惑道:“道友还有何事?”

安逸讪讪一笑:“这地方太难爬,下去肯定也不好下去。为了避免我成为一个摔死的修liàn

者,还是你把我带下去吧。”

赤尻马猴:“……”

这赤尻马猴修为不凡,煞气冲霄,似乎还有着更深一层的身份,但脾气却好的出奇,对于安逸这个“无礼”的要求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一直把安逸送到地面,才又架起一道祥云绝尘而去。

安逸想了一下与赤尻马猴结识的先后,不得不承认女娲似乎早就算到了。就连他们出来时那个泥胎,恐怕都是女娲做的手脚。目的似乎是想告sù

赤尻马猴什么。但想通这些之后,他也没有找女娲算账的心思。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dào

的。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看看西游世界过了多少年,剧情发展到了哪里。

从东之极出发,等看到东胜神州有人烟之处,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安逸并没有在此停留,毕竟要高清西游记的剧情,最好还是去花果山或南瞻部洲。

花果山位临东海,处于东胜神州的最西方,以安逸金仙的道行,如果全力赶路,仅需yào

一天时间便可到达。不过他这时刚回来,心情舒畅,再加上左右也不差这点时间,干脆边飞边琢磨起怎么用巫力驾云了……好像有点闲的难受,但谁让他兴趣来了呢?

巫族中能够与驾云之术有所关联的只有风、雨、雷、天气四中属性,分别是天吴、奢比尸、强良、玄冥的本源力量。

安逸折腾了一路,随飞随走随创造,最后竟还真弄出朵云来,只不过这云有些怪:别人驾云驾的都是祥云,洁白无暇,云气缭绕;而他这云则黑了吧唧,雷电闪烁。不仅如此,这朵云别看不大,但下面却还跟着连绵不止小雨,一飞起来自带哗啦啦的音乐,简直要多拉风有多拉风……就当是拉风吧,也都体谅一下他的辛苦,给他个面子。

总之不论怎么说,这云虽然有这样那样地缺陷,甚至驾起来还没有他直接飞快,但安逸总体来说还是十分满yì

的。

架着这十分拉风的雷云……呃……雨云?不管叫什么吧,反正架着这朵拉风的云彩飞在天空之上那是相当的拉风,就连以安逸的心性都觉得有些拉风过头了,就在他受不了这种拉风的程度想要把这拉风的云彩收起来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调侃:“呦呵,哥哥这云挺别致的啊~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一样的!”

这是调侃吧?这他妈真是调侃吧?这他妈一定肯定确定就是在调侃吧?

安逸瞬间怒了,怒发冲冠猛回头:却见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头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悟空?”他瞬间即是惊疑又是惊喜。

孙悟空呲牙咧嘴的一笑,道:“哥哥这些年去了哪里?怎么离开这么长时间?当初走的时候,也不来给我打个招呼,害得我担心了老半天……对了,你这是从哪来?还有这片云,真的好别致。”

“……”

安逸被孙悟空这一大串的问题砸蒙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无语的甩了甩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将分开之后的事挑挑捡捡大体的跟悟空说了一遍,两人这时已经落到下方,地处一片树林,安逸随意的打量了两眼,这才回身问道:“你又是怎么会在这里?”

孙悟空闻说,瞬间眉飞色舞显摆道:“哥哥你有所不知,现在我可是齐天大圣了……”这句话一出口安逸就心中一动,差不多猜到了现在的具体时间。

原著中孙悟空二上天庭,这才封了齐天大圣的称号,然后从一个养马的马夫转成了一个看园的园长……

称呼神马的不用在意,事实上都是一样的。

那孙悟空自从安逸离开之后,只当安逸是有事出去,云游天下,毕竟以安逸的修为,根本用不着他多做担心。

后来就像原著时一样,在三百四十二岁的时候,孙悟空被黑白无常错勾去了地府,大闹一场,将生死簿上的花果山一众猴类尽皆勾去姓名。从此不伏天地管,九幽十类尽除名,后由于阎罗王把他大闹地府的事告了,被太白金星诳得“高迁上品天仙位,名列云班宝箓中”去天宫做了一名弼马温。

之后依然一样,孙悟空知dào

自己这弼马温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官后,一怒之下返出了天庭,回到了花果山中,当起了齐天大圣,之后又再次被太白金星“招安”,保留他齐天大圣的名号,实质上给了他一个看守蟠桃园的工作。

“哥哥你可莫要瞧不起这个工作。”孙悟空比谁都好面子,怕安逸瞧不起他,紧忙道:“虽说我是看守蟠桃园,但这不过是太清闲了给自己找点事做,而且我跟你说,那蟠桃可是个好宝贝……”接下来就是说自己怎么怎么厉害,之所以“兼任”看守蟠桃园的工作是因为自己喜欢吃里面的蟠桃……说完还非要拉着安逸一起去尝尝。

安逸是直接被孙悟空这股子热情劲惊呆了,甩了甩被悟空揪住的袖子,无奈道:“你着什么急,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到这里呢。”

孙悟空道:“这还不好说,咱们边走边谈,边走边谈。”说着已经拉着安逸架起了筋斗云。

安逸无奈的摇摇头,也不想推诿太过,就任由悟空拉着他腾空,只听孙悟空边飞边道:“俺老孙在天庭的地位非比一般,可说是无事牵萦,自由自在。每日里会友游宫,交朋结义。见三清称个“老”字,逢四帝道个“陛下”。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都只以弟兄相称,平辈相待。今日东游,就是寻那八仙之中的张果老,要找他讨碗酒喝。不过既然遇见哥哥你,自然是你我兄弟多絮叨絮叨……”孙悟空一边说着,两人很快就到了南天门之外。

南天门一如既往地辉煌、威严,只见那金光万道,瑞气千条,两边站着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四下还有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

打头之人是增广天王魔礼青,手持青锋宝剑,身高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往那里一站就有凛凛天威,见得二人前来,往前一步道:“大圣方出天宫怎么这么快就回返?身旁这又是哪位仙家,怎么下官不曾见过?”

孙悟空道:“增广天王莫管,这是我自家哥哥,今日带他来领略领略天宫景象,到了晚间自然回去!”说着就直接往里闯。

魔礼青大为为难,想要拦吧,但念及孙悟空那一点就炸的性子,恐怕非打起来不可;但若是不拦,惹了什么事肯定要自己兜着……

算了,这两个人能在天宫惹什么大事,大不了玉帝问起来就推说孙悟空硬闯就是。魔礼青想到这里,稍微让开半个身子,眼睁睁的看着安逸被孙悟空带着走了进去。

两人离开不久,又有仙人前来,魔礼青上前打了个招呼,也是痛快放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蟠桃宴

蟠桃园中,只见满园桃树:夭夭灼灼,颗颗株株。夭夭灼灼花盈树,颗颗株株果压枝。果压枝头垂锦弹,花盈树上簇胭脂。时开时结千年熟,无夏无冬万载迟。先熟的酡颜醉脸,还生的带蒂青皮。凝烟肌带绿,映日显丹姿。树下奇葩并异卉,四时不谢色齐齐。左右楼台并馆舍,盈空常见罩云霓。不是玄都凡俗种,瑶池王母自栽培。

一片片桃红绿叶之中,安逸、孙悟空坐在桃树上,每个人手里拿着一颗紫纹蟠桃,悠哉悠哉的吃着。

“哥哥,俺老孙这职位可好?要不要我求找玉帝老儿商量商量,给哥哥也封一个齐天大大圣的职位。”孙悟空翘着二郎腿倚在桃树上面。

这时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来这蟠桃园了。

自打上一次魔礼青放他们进来,他们就算得了便宜。——安逸这几天根本就没走!

连日里两人或在“齐天府”饮酒做耍,或由悟空带着安逸在天宫中东逛西逛。没碰上什么有地位的神仙,是以也没人来管。至于剩下的时间,两人就是泡在蟠桃园中了。

安逸此时与孙悟空坐在同一个树上,一人一猴一左一右。闻听悟空之言,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悟空,咔嚓一下咬了口蟠桃,边吃边道:“免了,免了,称号什么的,贫道可没什么兴趣。”

孙悟空也不生气,拍了拍吃的饱圆的肚子,将桃核随手扔在树下,毫毛一抖。变了个蟠桃挂在树上。从里面传出声音来道:“哥哥你且吃着。俺老孙先睡他一觉!”

安逸摇头笑笑,没有言语。看着手里已经吃到一半的蟠桃若有所思,最后又看了看孙悟空,似乎在心底下着什么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说话声将他惊醒,他心中一疑:孙悟空早已吩咐一班仙吏没事不要进来,这种话谁敢违背?想着他就将头看向声音来处。

透过层层密叶。只见到红、青、素、皂、紫、黄、绿七色衣衫款款的仙子,手拿花篮,金步微摇向里行来,声旁跟着一位土地与几位仙吏。那土地半跟半拦着仙女,口中说道:“仙娥且住,仙娥且住。今岁不比往年了,如今玉帝点差齐天大圣在此督理,须是报大圣得知,几位仙娥方能摘桃。”

那七色衣衫款款的仙子停下脚步,一个紫衣仙子道:“那齐天大圣何在?”土地道:“大圣困倦。就在这园中酣睡。”仙女道:“既如此,寻他去来。不可迟误。”土地道:“好好好,仙子在此等候,我这就去寻我们大圣……”

安逸看到此时早已明了其中关系:那七位仙子在书中虽不是个有名有姓的,但也各自有着称呼。分别是根据她们衣服的颜色所起,叫什么红衣仙女、青衣仙女、素衣仙女、皂衣仙女、紫衣仙女、黄衣仙女、绿衣仙女。

她们来这的目的自然就是奉王母之名摘蟠桃建蟠桃会了。

安逸想到这里瞬间翻身一变,也化作一个紫纹蟠桃挂在树上,与孙悟空正好一左一右。

这时候土地与仙吏已经开始在园中寻找,自是找不到孙悟空与安逸半分身影,只好各自回到七衣仙女身前。仙女中那穿红衣服的发问道:“我等奉旨前来,寻不见大圣,不敢空回,几位可有办法教我?”

那土地想了想道:“仙娥既是奉旨而来,也不必迟疑。我们大圣闲游惯了,此时说不定是出园会友去。不如你们去摘桃,等他回来,我们替你回话便是。”

七衣仙女自是乐得如此,嬉嬉闹闹入了桃林摘桃。先在前面一千三百颗树摘了二篮,又在中见一千三百颗摘了三篮,这篮子里面自有空间,虽说三蓝但也有上千之数,等到中间一千三百株摘够,又到最后面的一千三百株上摘取。

而这后面的一千三百株蟠桃经过了安逸与女娲的祸祸本就不多,之后猴子来了又敞开了吃,连带着安逸这一次前来又吃了不少,只见那树上花果稀疏,止有几个毛蒂青皮的,根本不熟。

七仙女心中疑惑:这桃子怎比往年少了这么多?但她们因不涉世俗,心机单纯,根本想不到会有人偷吃,并且还是监守自盗。是以根本没有怀疑什么。东张西望片刻,却看到了安逸与孙悟空变化的两只鲜红带紫纹大桃,其中青衣仙女眉眼一喜,道:“这有两个!”就走上前抓住其中一个往下扯。所扯的,正是孙悟空变化的那个!

这时孙悟空睡得正香,猛然感觉身子被握住,还一晃一晃的扯他,当下就是大怒。

他“噌”地一下挣脱开来,显出本相,见是几个不认识的仙女,大喝一声道:“你们是何方怪物,竟敢大胆偷摘我桃!”说着就从耳朵里掣出金箍棒,变作平常大小,举在手中就要打。

“啊!”青衣仙女惊呼一声,骇的蹬蹬蹬倒退几步。

其余六位仙女也各自慌乱。

还是红衣仙女沉得住气,定住心神解释道:“大圣息怒,我等并非妖怪。而是奉王母娘娘旨意来摘取仙桃做蟠桃胜会的七仙女。只是之前寻不见大圣,我等又恐迟了王母懿旨,故才先在此摘桃。”

孙悟空“哦”了一声,随口问道:“王母开阁设宴,请的是谁?”

红衣仙女道:“上会自有旧规,请的是西天佛老、菩萨、圣僧、罗汉,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这个是五方五老。还有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众,中八洞玉皇、九垒,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宫各殿大小尊神,俱一齐赴蟠桃嘉会。”

孙悟空想了想,道:“可请我么?”

仙女如实道:“不曾听得说。”

孙悟空眉毛一挑,道:“我乃齐天大圣,就请我老孙做个席尊,有何不可?”

青衣仙女一旁道:“此是上次蟠桃会的旧规,这一次蟠桃会也不知如何。”

孙悟空沉吟道:“此言也是,倒也怪不得汝等……”抬起头来嘿嘿笑道:“你们且在这里待着,待俺老孙先去打听个清楚,看请了俺老孙没请。”只见他掐诀念咒,伸手一指,对着众仙女说了几声:“住,住,住”,原来使了个定身法,把那七衣仙女一个个定住。这才踮足一跃,扯着筋斗云就要离去。

安逸这时候早已看足了戏,知dào

悟空此去必定闯下大祸,当即跳出来说道:“悟空等等,哥哥陪你一同前去。”

孙悟空猴急的性子,忙不迭答yīng

一声,“好说,好说!”拉着安逸纵云就走,一如原著,在半路上撞见了赤脚大仙。

其实悟空明白,蟠桃会若是请了自己,那必然早就通知请柬,绝不会等得自己亲自去问。所以见了赤脚大仙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直接开口哄骗赤脚大仙,说蟠桃盛宴开在别处。等赤脚大仙向他所指定的地方去了,他摇身一变,化作赤脚大仙的模样,对安逸道:“蟠桃宴竟敢不请你我兄弟,可我们说什么也要去一去。哥哥若不嫌弃,就变作一样事物挂在我身上,让我们同去瞧瞧,这蟠桃宴到底是什么模样!”

安逸想都没想就道:“如此甚好,悟空暂且等候!”体内巫力一转,直接变为一个补丁,落在“赤脚大仙”肩头。悟空直接驾起祥云,飞奔瑶池。

不多时,两人直至瑶池宝阁,孙悟空按住云头,轻轻移步,走入里面,安逸附在肩头,向里一望,只见那里——

琼香缭绕,瑞霭缤纷。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凤翥鸾翔形缥缈,金花玉萼影浮沉。上排着九凤丹霞絜,八宝紫霓墩。五彩描金桌,千花碧玉盆。桌上有龙肝和凤髓,熊掌与猩唇。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嘉肴色色新。

见这里铺设得齐齐整整,还没有一个仙家到来。孙悟空四下张望,忽闻得一阵酒香扑鼻,急转头见右壁厢长廊之下,有几个造酒的仙官,在那里洗缸刷瓮,已造成了玉液琼浆,香醪佳酿。他止不住口角流涎,就要去吃。

奈何那些人都在这里,悟空灵机一动,弄个神通,把毫毛拔下几根,丢入口中嚼碎,喷将出去,念声咒语,叫一声:“变!”那毫毛即变做几个瞌睡虫,奔在众人脸上。

只见那些仙官手软头低,闭眉合眼,不一会儿的功夫,直接趴在地上酣睡。

孙悟空一拍肩头,嘿嘿笑道:“哥哥赶快下来,今日让我们一同尝尝这蟠桃宴的美酒佳肴!”

一阵清风吹过,安逸所化补丁包应声而落,化为本相笑道:“正好也要尝尝。”就和孙悟空一起,走上前去,拿了些百味八珍、佳肴异品,在原处席地而坐,就着缸,挨着瓮,扯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吭哧吭哧开怀痛饮。

酒足饭饱,悟空微微有些醉意,忽然拍掌叫道:“不好,不好!再过会请的客来了,见这里没了酒食却不怪我?一时拿住,怎生是好?不如早回府中睡去。”

安逸心头一跳,暗道:“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重回花果山

却说孙悟空说完一番话后,晃晃悠悠站起来就走,根本不招呼安逸,懵懵懂懂,恍恍惚惚,东倒西歪,与平常醉酒之人没什么两样,直出了摆宴大殿,可安逸却看的心神大跳,连忙叫道:“悟空!悟空!”但悟空根本不理,驾云就走,安逸心中微沉,赶紧跟上。

两人出了大殿,孙悟空飞的摇摇晃晃,不去齐天府,没回花果山,一路上扶摇直上三十三层离恨天,到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外,悟空不做半分停留,直接就走了进去。

安逸感觉彻底不好了,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一路径直来到丹房,只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八卦炉摆在正中央,里面燃着兜率之火,在最后面的一条案几上,摆着青、红、白、黑、黄五个葫芦。

孙悟空这时一个激灵,似乎有些清醒,但却依然处在半睡半醒之中,醉眼朦胧的瞥着那几个葫芦,忽然大喜道:“此物必为仙家之至宝。老孙自了道以来,识破了内外相同之理,也曾想过炼些金丹济人,不料至今无暇,今日有缘,却又撞着此物,趁老子不在,何不吃他几丸尝新?”说着,就上前把那葫芦拔开,倒出一粒粒的金丹,跟吃糖豆一样,卡蹦卡蹦嚼了起来。

安逸在后面就剩下呵呵了:本来他是打算跟着悟空来也混几个“糖豆”吃的,但之前悟空的表现却让他不敢乱来——虽然蟠桃宴上的酒确实是给仙人喝的,但绝不至于醉成悟空这样,连家都不认识。而这悟空一路走来就跟被迷了心智一样。到现在都依然有点糊涂。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某个老东西亲手布置的。

如果他的推断是真的:某人特意送孙悟空几葫芦丹吃。那现在上去吃一颗。就多一层倒霉对的可能。

安逸想通这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此时就在他们所在上方,兜率宫的第三层阁楼内,太上老君与燃灯古佛坐在一座朱陵丹台上,拿眼望着下方,仿佛透过了地板的阻拦,看到了安逸与孙悟空的身影。

燃灯古佛是一个长眉秃顶的老头,满脸的皱纹稀的啦撒的胡子。看起来跟个老棺材囊子似的。他看着孙悟空后方的安逸,眉头悄然一皱,对老君道:“此人恐为变数,老君何不现在出手?”

太上老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若是燃灯道友看他不过,直接除去便是。”

燃灯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我佛慈悲,怎可痛下杀手。”

老君道:“吾道无为,任其去来。”

话到此时就告一段落,房间中陷入沉静。

过了片刻。燃灯眉毛一颤,道:“既如此。我等皆不强求。不过,西游之事还需老君多多费心,到时灵明石猴、通臂猿猴一佛一道,我等各自感化他们,也不虞担心那人复活。”

老君低垂的眼睑更加低了,说了一声:“理当如此。”,心头却是微晒:恐怕此事甚难矣!

恍惚中,他仿佛看了一眼东方。

燃灯丝毫未见,忽然道:“他要突pò

!”

……

轰!

一股极其强dà

的气势从孙悟空身上升起,顶的安逸一个趔趄。他现在脸上表情可谓是精彩极了,不仅仅是惊异于孙悟空这吊炸天的运气,更惊的是太上老君的炼丹造诣。

谁都知dào

从金仙突pò

大罗金仙需yào

的不仅仅是修为法力,更主要的还是对天地对道的感悟,可这孙悟空吃了几葫芦丹直接突pò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五个葫芦里真的是九转金丹?

相传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一转救死延生,二转超脱生死,三转成仙了道,四转……直至九转,里面蕴含着混元大罗金仙对道的领悟,吃上一颗,就比得过千百年枯坐,而这孙悟空连吃了五葫芦,一葫芦里面上百颗……

安逸都不敢往下想了,虽然他知dào

像这种被但要堆上去的大罗金仙境界肯定不稳固,而且极有可能一不留神就走了别人的路,但看到孙悟空修liàn

几百年,直接连跳好多级,窜上大罗金仙的境界,他心里面还是有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候因突pò

带来的冲击终于让孙悟空彻底清醒,他看了看自身的所在,不禁大叫一声道:“不好,不好!”回过头,终于发xiàn

了安逸,哭丧着脸道:“哥哥,这场祸我闯的比天还大,若惊动玉帝、老君,恐怕性命难存……走,走,走!不如我们下界为王去罢!”

安逸见此嘴角一抽,心说这猴头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脑残。至于之后为什么被压在五指山下,恐怕还有着另一种原因。刚想到这里,就被悟空拉着向外逃去。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走南天门,而是绕了个圈,使用隐身法从西天门逃出。

一直出了西天门,即将被孙悟空拉着回往花果山,安逸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悟空,不如我们去北俱卢洲吧!”

孙悟空瞬间停顿,疑问道:“为什么?”

安逸想想道:“花果山乃是你的老巢,如果此去花果山,说不得玉帝又会派兵来攻,到时候若被捉了去,不仅你会受难,就连花果山的一众猴子猴孙恐怕也会受些难为,而若我们去了北俱卢洲,到时候天大地大任你我遨游,根本不惧天庭派兵攻打。”

孙悟空此时虽有畏惧之心,但对天庭还是有些看不过眼的。心想就凭李靖等人的修为,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根本不惧怕他们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安逸说的也有理,他一个人天大地大自是不怕什么,但花果山一众老猴却虽不入地府,可也没有多少修为,必然抵不住天庭的攻打。

想到这里。悟空刚要答yīng

。可转念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哥哥说的虽然不错。但怕就怕天庭寻不到俺老孙,拿花果山上的孩儿们撒气。若老孙我就此去了,哪里对得起花果山的一众孩儿?”

安逸心下一叹,看着孙悟空一连凝重的表情,这才知dào

他并非高傲无脑,而是有责任心:恐怕原著中悟空也是这种想法,才始终“赖”在花果山不走,最后才被太上老君捉了去。练成了火眼金睛……想到火眼金睛,安逸心中一动,也就不再劝阻。

其实他对于劝悟空去北俱卢洲还是有着很大犹豫的,毕竟若是按照他已知的情况推断的话,孙悟空西游成佛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种事安逸没有考lǜ

太多,因为孙悟空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他道:“不如哥哥就此去北俱卢洲吧,那里哥哥也去过,必定熟悉。到时候哥哥在那里站稳脚跟,说不得我日后打不过天庭。还要去投靠咧!”

安逸闻言缓缓摇头,他当然知dào

孙悟空的意思。无非是不想连累自己,但他现在自有留下来的道理,是以根本不与孙悟空多说,直接用行动表明心意——驾起那十分拉风的雷雨云直飞花果山!

孙悟空在后面愣了愣,张口欲言,但终归没有说出口,只是叫道:“哥哥,等我!”驾着筋斗云紧忙追了上去。

两人云路十分快捷,不一会儿就来到花果山上空,但见下方:

势镇汪洋,威宁瑶海。势镇汪洋,潮涌银山鱼入穴;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离渊。水火方隅高积土,东海之处耸崇巅。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凤双鸣;削壁前,麒麟独卧。峰头时听锦鸡鸣,石窟每观龙出入。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仙桃常结果,修竹每留云。一条涧壑藤萝密,四面原堤草色新。正是百川会处擎天柱,万劫无移大地根。

青山绿水之间,旌旗闪灼,戈戟光辉,原来是花果山四健将与七十二洞妖王在那里演习武艺。

安逸与孙悟空落下云头,孙悟空便高叫道:“小的们!俺老孙回来也!”

下方众怪慌忙丢了武器,既是欣喜又是怪道:“大圣好宽的心!丢下我等许久,也不知回来看看!”

孙悟空眨眨眼道:“不过半年光景,哪里有许多时候!”

一老猴道:“大圣想是忘了,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大圣在天上过了半年,我等在下界已经过了百十年咧!”

孙悟空道:“且不去管他,还不欢迎哥哥回来!”众猴这才注意安逸,四健将带头忙不迭拜道:“我等见过二大王……”

一行人且说且行,簇拥着悟空安逸深入到水帘洞中,四健将打扫安歇,叩头礼拜毕,即安排酒果为两人接风,将椰酒满斟一石碗奉上,悟空喝了一口,摇头道:“不好吃,不好吃!”

四健将道:“大圣在天宫,定常吃仙酒仙肴,是以椰酒不甚美口。但常言道,美不美,乡中水。大圣且就将就将就罢。”

悟空摇头道:“还亲不亲,故乡人呢。我在天宫被封为齐天大圣,代管蟠桃园。近因王母娘娘设蟠桃大会,未曾请我,我不待他请先赴瑶池,把她那仙品仙酒都偷吃了……之前在瑶池中受用时,我见那长廊之下,还有许多瓶罐,都是那玉液琼浆,你们都不曾尝着。既然如此,待我再去偷他几瓶回来,你们各饮半杯,一个个也尝尝其中滋味!”

众猴俱都大喜称善。

且不说孙悟空翻一筋斗,使个隐身法,径至蟠桃会上偷酒,却说那七衣仙女从悟空的定身法中解脱,各提花篮,回奏王母告罪。之后王母又见玉帝,一同看到被悟空吃喝过的蟠桃宴,紧接着太上老君前来,言做丹元大会的九转金丹被人偷去,玉帝见奏悚惧。少时,又有齐天府仙吏叩头道:“孙大圣不守执事,自昨日出游,至今未转,更不知去向。”玉帝又添疑思,直到赤脚大仙前来,终知假传旨意,偷桃盗丹,如此种种,数罪并察,派遣众神捉拿问罪。(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战哪吒

却说玉皇大帝恼怒孙悟空的恶行,即差四大天王,协同李靖并哪吒三太子,点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共十万天兵,布一十八架天罗地网,下界去花果山围困,定捉获那厮处治。

众神即时兴师起兵,离了天宫,一路飞至花果山上空,李靖直接传令,着众天兵安营扎寨,把那花果山围得水泄不通。上下布了十八架天罗地网,先差九曜恶星出战。那九曜即提兵径至洞外,见洞外大小群猴跳跃顽耍,厉声高叫道:“那小妖!你家大圣在那里?我等乃上界差调的天神,到此降你这造反的大圣。教他快快来归降;若道半个‘不’字,教汝等一概遭诛!”

一众小妖骇的蹦吧乱跳,屁滚尿流跑进水帘洞,连声道:“大圣,大圣,祸事了,祸事了!外面有九个凶人,口称上界差来的天神,要收降大圣您啊!”

此时孙悟空正在与安逸及四健将、七十二洞妖王分饮仙酒,一闻此报,眉头一皱,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门前是与非,你们先去退下,告sù

他们今日罢战。”

小妖当即领命,可不过一会儿,又跳回来道:“那九个凶神,恶言泼语,在门前骂战哩!”说犹未了,又一个小妖来报:“大圣爷爷!那九个凶神已把门打破,杀进来也!”

孙悟空顿时大怒,一拍石案站起来道:“这泼毛神。老大无礼!本待不与他计较。如何上门来欺我?”

安逸在旁看的摇头一叹:“你搅乱了蟠桃盛会。他们怎能与你罢休?”顿了顿道:“还是出去看看吧!”

孙悟空这才恍过神来,讪讪一笑道:“哥哥说的是极,是极,俺老孙这就点齐兵马与他们会上一会!”说完,即命独角鬼王领帅七十二洞妖王出阵,自己领四健将随后。

安逸瞧得如此,虽然知dào

此次孙悟空不会败兵,但也连忙跟上。看看这世界神仙的战斗方式。

这时候九曜恶星已经进来,被独角鬼王帅妖兵挡在铁板桥外,正打斗间,孙悟空从后方赶到,见这里小妖死伤颇多,当即大怒,叫一声:“开路!”便拿出金箍棒,幌一幌,碗来粗细,丈二长短。耍开招式,打将出去。

九曜凶星抵挡不住。边站边退,直退到水帘洞口犹自不服,大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弼马温!你犯了十恶之罪,先偷桃,后偷酒,搅乱了蟠桃大会,又窃了老君仙丹,又将御酒偷来此处享乐!你罪上加罪,还不赶紧束手就擒,不然我等就踏平了此山,掀翻了此洞,教这些生灵陪你一起丧命!”

孙悟空龇牙咧嘴,目露凶光,冷笑道:“你们这些毛神能有什么法力?竟敢在俺老孙面前口出狂言!哼!且吃俺老孙一棒再说!”轮起金箍棒披头就是打下。

那九曜星一齐往后一跳,出了水帘洞,孙悟空不依不饶追出,与九曜星混战一处,只见得寒风飒飒,怪雾阴阴,喊杀四起,九曜星明显抵挡不住,上空云后哪吒三太子向其父李靖李天王请奏,道:“我去会他!”便显出三头六臂,脚踏风火轮,手拿火尖枪,一直冲下云头。

安逸这时刚刚出来,见天空下来如此一员小将,当即就知dào

这是何人,心中念头一转,暗道不如先拿他练练手,总好过袖手旁观,当即纵身跃起,挡在哪吒身前:“三太子且留步!”

哪吒只觉眼前黑影一晃,显出个人来,当即刹住下冲势头,见是一不认识的道人,不禁怒道:“兀那道人,你是何方魔怪,竟胆敢挡在爷爷身前!”

安逸脑门一黑,猛然想到了宝莲灯中的那厮,心道这哪吒都是这么嘴贱?嘿嘿一声冷笑道:“黄口小儿敢称爷爷?把你爸爸放在眼里了吗?”

哪吒都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但他也知dào

不是好话,胸中怒火中烧,哇呀呀大叫道:“好贼子,与那孙悟空在一起定不是什么好人,给我看招!”手中火尖枪冲着安逸胸膛就刺下。

安逸都来不及吐槽这哪吒的傻缺逻辑,就感觉一阵烈火撩身,慌忙向旁边一闪,避过刺来的火尖枪。手指暗中一指,金属性灵剑透指而出,直奔哪吒面门。

那哪吒心头微凛,感觉劲风扑面,忙不迭挥枪一挡,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金行灵剑被火尖枪磕开。但这时安逸早有后招,水行灵剑早已暗中到了哪吒脑后,带起一道流光,直射而去。哪吒三头六眼有两只余光看见,“哈”的一声大喝,一只手里拿着金砖去挡。安逸又连出三指,火行灵剑、木行灵剑、土行灵剑瞬间出去,这边哪吒赶紧以混天绫、乾坤圈等等抵挡,安逸却在此时嘿嘿一笑,抬起脚就趁哪吒手忙脚乱的时候踹了出去,那脚提的十分隐蔽,哪吒连注意都没注意,就忽然感觉小屁股与某种事物来了个亲密接吻,火辣辣的疼痛从屁股传来,他“哎呦”一声,直接向前扑倒。

好在这时他们正在空中,没有摔一个狗吃屎,但哪吒依然感觉收到了莫大的侮辱,心里面怒火就别提了,刚刚稳住下落的身子,就回过头去骂道:“兀那道人,偷袭出手算什么英雄!”

安逸瞬间笑了:“小娃娃,这可不算是偷袭。更何况,我没有痛打落水狗你还想怎的?”

哪吒被一句“痛打落水狗”彻底激起了凶性,冷哼一声,不言不语直冲上来,手上一件件武器向安逸胡乱招呼。

安逸毫不示弱,一边与哪吒肉搏,一边控zhì

着五行灵剑抽冷子给他一下。

而那边孙悟空已把九曜星战得筋疲力软,败阵而走。托塔天王李靖即调四大天王与二十八宿,一路出师来斗。孙悟空公然不惧,调出独脚鬼王、七十二洞妖王与四个健将,就于洞门外列成阵势。

只见旌旗飞彩,戈戟生辉,滚滚盔明,层层甲亮,好一通喊杀阵阵,直打的地裂山崩。这一场仗自辰时布阵,厮杀到日落西山。那独角鬼王与七十二洞妖怪尽被众天神捉拿了去。只有四健将与那群猴,深藏在水帘洞底,没被抓走。

而那孙悟空仅凭一条金箍棒,抵住了四大天神与托塔李天王,这时候见天色将晚,即拔毫毛一把,丢在口中,嚼碎了喷将出去,叫声:“变!”就变了千百个猴子,都使的是金箍棒,打退了五个天王,向安逸叫道:“哥哥快走,我们明日再与他们酣战!”

安逸这时候正与哪吒战在一处,两人身边水火弥漫,五行俱全,恶风阵阵,也杀的是一个昏天暗地,这时听到孙悟空招呼,连忙卖了一个破绽,闪身脱出战圈,冲哪吒道:“小娃娃咱们明日再战!”就跟着悟空退回水帘洞里。

哪吒气的正待追击,却被李靖一把拦住:“穷寇莫追,免得去里面中了埋伏!”之后又吩咐手下兵将道:“你去通知玉帝,说这孙悟空有了强劲的帮手,让千里眼、顺风耳查查他的底细。”

九曜星官当即领命,脚踏祥云,直上天宫,而这时南海普陀落伽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受了王母娘娘之约,带着大徒弟惠岸尊者来赴蟠桃大会,却见天宫处荒荒凉凉,席面残乱;虽有几位天仙,却都不就座,只在那里乱纷纷的低声私语,菩萨上前与众仙见礼,问及原因,众仙将悟空之事一说,菩萨便道:“既无盛会,又不传杯,汝等可跟贫僧去见玉帝。”众仙怡然随往。

一行人来至通明殿前,正好遇到九曜星官回报孙悟空有了帮手,甚难对付,隐隐有求助之意。玉皇大帝眉头紧锁,道:“一个猴精,一个道人,就敢敌过十万天兵。我又该派那路神兵相助?”

观音菩萨刚进门来,闻听此言,合掌启奏道:“陛下宽心,贫僧举一神,可擒这猴。”

玉帝请观音就坐,问道:“所举者何神?”

观音笑道:“贫僧所举者,非是别人,乃陛下令甥显圣二郎真君,现居灌洲灌江口,享shòu

下方香火。他昔日曾力诛六怪,又有梅山兄弟与帐前一千二百草头神,神通广大。奈他只是听调不听宣,陛下可降一道调兵旨意,着他助力,便可擒也。”

玉帝眉头微皱,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也罢,就给他一个旨意!”即传人拟旨送往灌江口。

白云悠悠,神仙脚力颇快。

花果山中,安逸也知明日会有二郎神君前来,更知dào

太上老君会扔下个金刚镯偷袭悟空,从而把悟空抓去放到八卦炉中练上一练,但他仔细想了想:那太上老君已得混元道果,莫说偷袭了,就算正大光明的打,只要他想出手,那孙悟空防也防不住。而这孙悟空又不愿意离开,劝了也是白搭,那到不如就这么稀里糊涂着。只要自己到时候瞅准时机离开,别被一同捉住,那等到孙悟空从八卦炉中出来真zhèng

大闹天宫之时,再助他也不迟。

最不济也不过是被如来佛的五指山压上五百年矣!(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战袁洪

却说安逸打定主意,先保住自己性命不被坑死,就在洞中打坐修liàn

恢复巫力。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在洞前叫阵。

安逸悟空四健将及一众猴妖,取披挂的取披挂,拿兵器的拿兵器,皆都穿戴一番,从洞中走出,即见到对面阵中有一行八人,尤其是为首一个最为醒目!

但见他:

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

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

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斧劈桃山曾救母,弹打鋋罗双凤凰。

力诛八怪声名远,义结梅山七圣行。

心高不认天家眷,性傲归神住灌江。

赤城昭惠英灵圣,显化无边号二郎。

好一个二郎真君!

安逸不禁暗中喝了声彩,而对面二郎真君也在看着他们一人一猴。

孙悟空的事情二郎神自然听过,甚至都知西游之事,更晓得悟空已至大罗金仙。而他所修八九玄功则是战斗功法,只有不停挑zhàn

,经lì

生死,才能于战斗中突pò

,所以此时才如此着急赶来。

至于安逸,他则是没有任何听闻。

只见对方一副普通道人模样,但能斗得过不下他多少的哪吒,他也不敢起小觑之心。

二人目光对视,一触即分,安逸即将目光转向二郎神身后,放在了梅山七圣身上。

梅山七圣乃是猿、猪、牛、狗、羊、蛇和蜈蚣等七种畜类修liàn

而成。其中又以猿猴为首。传说它便是通臂猿猴。也修得八九玄功,使得镔铁棍,名叫袁洪,法力应与二郎神相当。

安逸一眼望过去,只见这袁洪并未退去猴形。身上穿着一副锁子甲,脚踏一副登云靴,两只眼炯炯有神,也正好kàn

向自己。目光相接,平平淡淡。

就在这时,孙悟空在旁边忽然高叫道:“对面的,你们是何方小将,怎敢大胆到此挑zhàn

?”安逸瞬间警醒,收拢心神,将目光调转到二郎真君身上。

这杨戬向来心高气傲,与孙悟空相比也只高不低,此次前来专门就是要与孙悟空做过一场,上场前就对李靖、哪吒、四大天王等说过:“小圣来此。必须与他斗个变化。诸位只需将天罗地网布好,不必幔了顶上。只四围紧密,让我赌斗。若是我输与他,不必列公相助,我自有兄弟扶持;若是赢了他,也不必列公绑缚,我自有兄弟动手。只请托塔天王与我使个照妖镜,住立空中。恐他一时败阵,逃窜他方,切须与我照耀明白,勿走了他就好。”如此种种,足可见其性傲,此时听悟空称他为“小将”,当即怒目一瞪,大喝道:“兀那猴头,忒的有眼无珠,吾乃杨戬,今蒙上命到此擒你这反天宫的弼马温,你还不快快前来受降,或许还可饶你一命!”

孙悟空性子也不是泥捏的,闻言一挑眉,道:“我记得当年玉帝妹子思凡下界,配合杨家凡夫生了一男子,曾经使斧劈桃山的,这是你吧?”说到这他一声嗤笑道:“我若是骂你几声,曾奈无甚冤仇;待要打你一棒,又可惜了你的性命。况且我乃是齐天大圣,与玉帝平等,实在不愿欺负你这郎君小辈。你还是赶紧速速退去,唤你四大天王出来吧!”

杨戬闻言心中大怒,这种话岂是他能忍得?当即大叫一声道:“泼猴!休得无礼!吃吾一刃!”便使着三尖两刃刀直冲过来。孙悟空嘿笑迎上,举起金箍棒,劈手相还,两人直接一通好杀。

这时候袁洪忽然对几位兄弟道:“你们先在此掠阵,我去会会那名道人。”就扛着镔铁棍来到安逸身前,叫道:“兀那道人,快快报上姓名,与袁某一战!”

安逸先看了一眼悟空与二郎神,见他们斗的旗鼓相当,无分胜负,不禁也有些手痒痒,嘿然笑道:“贫道求之不得!”就根本不给袁洪说话的机会,直接撵身冲了上去。

袁洪见安逸来势汹汹,紧忙挥棍格挡。安逸凛然不惧,仗着有巫族功法,也是愈战愈勇于战斗中突pò

,直接以一对肉掌对上镔铁棍。

可刚一接触,就感觉一阵巨痛传来,安逸这才想到袁洪与二郎真君一样,都是大罗金仙的修为,当下再也不敢怠慢,身体一转,卸掉镔铁棍传来的劲力,同时五剑齐发,堪堪逼退袁洪。

五道剑光发出青、红、白、黑、黄五色不一样的光芒在空中翻飞,与袁洪手中镔铁棍相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即使偶尔攻破袁洪的防御,斩在他的身上,也似斩在铁石上一般,填不上一丝伤口。

安逸知dào

凭这五剑还攻不破袁洪的肉体也不惊惧,瞅得一个机会,翻身向空中一跃,拉开与袁洪的距离,同时将五行灵剑收到身旁。

袁洪仰头叫道:“兀那道人,难道你要逃跑?”

安逸哈哈一笑,道:“谁要逃跑,袁洪,且看我阴阳二剑!”说着就双手一引,将五行灵剑并排在他的面前。

一道光芒闪过,五行灵剑各自从里面钻出不同颜色的气体,之后一分为二,或多或少,相互间融合成两团黑白色气体,只瞬间,就化为一黑一白两柄灵剑!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阴阳,阴阳化五行。

五行之气乃是由阴阳之气相互融合而成。

阴阳有三分,阳曰:太阳、阳明、少阳;阴曰:少阴、太阴、厥阴。

少阴太阳谓之金,少阴少阳谓之水。

五行皆是由阴阳如此搭配而来。

而此时五行反阴阳,也是将个中老少阴阳返回,最后溶于一体。化为阴阳二剑。

阴阳二剑比之五行在威力上剩了不止一筹。安逸右手拿阴。左手握阳,使了一套左刚右柔之剑法,再次与袁洪站在一处。这次连袁洪都不得不小心应付。若是被阴阳二剑斩着,怕是会落下一条伤口。

这边四人两两作战,那边四健将也带着一众猴妖,与杨戬带来的本部天兵天将战在一处。喊杀阵阵,互有死伤。现场的杀气弥漫,一时间都难分难舍。

杨戬与孙悟空斗经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心里面冷哼一声,暗道还真要使些真本领。当下抖擞精神,跃出战圈,不等悟空开口嘲讽,就直接摇身一变,化作一个身高万丈的巨人,两手举着同样变大的三尖两刃刀,好像是一座山峰,恶狠狠向悟空着头就砍。

悟空知dào

这乃是法天象地的本事。叫了一声:“好神通!”当下也是身体一抖,变得与杨戬身躯一样高大。举一条如意金箍棒,却就如昆仑顶上的擎天之柱,再次与二郎神战在一处。

砰!砰!砰!兵器交接,声响震天。

袁洪瞅得二郎神与悟空的变化,当下哈哈大笑,对安逸道一声:“那道人,看仔细了!”镔铁棍一磕,让过安逸的阴阳双剑,当下竟也是浑身一抖,化作一个万丈高的巨人,挥棒就冲着安逸当头砸下,宛如九天落雷之势。

安逸却不惊不慌,不论七十二变还是巫族功法他都是熟悉,哪里还会不得一个法天象地?当下直接运转玄功,勾连穴窍,也化作一个万丈高的巨人,声音如雷道:“你也看我,咱们再来战过!”

轰隆隆!

四人交战山崩地裂,碎石纷飞,乌云滚滚,狂风阵阵,就连一个踏步都震得山河阻势,大地颤抖,唬得那马、流元帅,战兢兢摇不得旌旗;崩、芭二将,虚怯怯使不得刀剑。

马、流、崩、芭四健将势头一弱,其余一众妖猴更是四下乱窜,躲避四人交战余威,而那边梅山其余六兄弟则带着本部天兵天将大发威力,搭弩张弓,一齐掩杀。冲散了妖猴四健将,捉拿了灵怪二三千!

剩余的猴妖们,抛戈弃甲,撇剑丢枪,跑的跑,喊的喊;上山的上山,归洞的归洞。

这边孙悟空忽然瞥见,顿觉心慌,怕伤着自家孩儿们,顿时招呼安逸一声,便收了法象,抽身就走。

杨戬见了,大步赶上道:“那里走?趁早归降,饶你性命!”

孙悟空哪会停留,毫不恋战,直往水帘洞而去。

却不料刚刚接近洞口,正撞见梅山七圣剩余六位挡住门道:“泼猴,哪里走!”

孙悟空眉头一皱,不愿恋战,就把金箍棒捏做绣花针藏在耳内,摇身一变,变作个麻雀儿,直接飞了过去。

梅山六兄弟虽知变化之法,却无识变化之术,只道是走了那猴头,但这一切皆被紧随其后的二郎神看见,当下哈哈一笑,也是收了法象、兵器,摇身一变,变作个饿鹰儿,抖开翅膀,飞向悟空所变的麻雀去扑打。

孙悟空见了,搜的一翅飞起去,变作一只大鹚老,冲天而去。

二郎神紧随其后,急抖翎毛,摇身一变,变作一只大海鹤,钻上云霄。悟空一见,又将身按下,入涧中,变作一个鱼儿,淬入水内。二郎神赶至涧边,不见踪迹,心中暗想道:“这猢狲必然下水了去,变作个鱼虾之类。等我再变变拿他。”果一变,变作个鱼鹰儿,飘荡在水面之上。

且不说孙悟空、二郎神,赌变化、弄神通,却说安逸见悟空一撤,当下也不敢久留,就怕那太上老君抽冷子给他也来上那么一金刚镯,若是丢到八卦炉里,他可不一定能不能练成火眼金睛,当下用尽全力,一剑逼退袁洪,心说道风紧扯呼,就直往空中飞去。

但不料袁洪紧随其后,寸步不舍,任凭安逸学着悟空百般变化,那袁洪也有八九七十二神通,根本落不得毫分。

安逸见此不由暗暗叫苦。(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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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事态转变的有点快

却说安逸见悟空撤tuì

,当下也转身逃离花果山,不过那袁洪紧随其后,丝毫不放,安逸虽有着空间秘术,但与袁洪修为不在一个档次上,一时间难以走脱,便也学着孙悟空的方法,变化个大老鹰飞在天空。熟料袁洪丝毫不弱,也化作一个大雕跟着他,两人这一路竟与孙悟空、二郎神相似,也斗起了变化,比起了神通。

不过这可不是安逸想要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太上老君坑完悟空又来坑他,可他现在修为修为比不过袁洪,变化变化两人也都一样,只是看谁变得稀奇古怪能克制对方……等等,克制?

安逸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虽说这世上万事万物都相生相克,总有一个能克制住另一个,也总有另一个被一个克制,但……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呢?

就算有那能够克制的,袁洪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吧!

更何况自己要变的可不是动物!

安逸嘿嘿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鹰”眼往后面“雕”身上一扫,一抖羽毛,倏地一下,变成一只——大飞机!

没错,就是飞机!

而且还是直升机!

只见那螺旋桨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的转了起来,通体铁皮包白衣,安逸也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他都不知dào

自己变的形状是不是合理——反正能飞就是了。

这可把跟在后面的袁洪弄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鸟?这确定是鸟?这确定一定肯定是鸟?

羽毛呢?翅膀呢?就靠着两只“耳朵”转圈飞?这还让自己怎么变?难道就这么认输了?

袁洪现在那大雕的脸上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就现在这种变幻程度,不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都屈才了。

可安逸可没什么心情等他反应过来。心中嘿然一笑。心说看你丫的还跟我变。十分“慷慨”的送了袁洪一个蔑视的小眼神,就“开”着“自己”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的向远处飞去。

这时候他们已经距离东海不远,安逸变化的小飞机飞的不慢,不一会儿就来到东海上空,安逸往下一望:嘿,变个潜水艇得了。就一个猛子往海水里扎去。可没想这时身后的袁洪忽然喊道:“安逸,等一下,我有话说!”

嘎——

安逸的螺旋桨都惊异的有点不会转了。不仅仅是因为袁洪的话里没有怒气、杀气……总之没有半点敌对的意思。而且,最重yào

的是:……他怎么会知dào

自己的名字?

要知dào

无论是之前交战还是在天庭的时候,自己都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名字。不仅如此,就连在这个世界知dào

自己名字的都少,这袁洪何以一见面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安逸感觉自己的脑筋有点不够用了,心念急转,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就这么想就算想破脑袋也特么想不出来!

……咳咳,虽说这看上去就是废话,事实上……还真就是是废话,但这句话绝对有道理啊!至于是什么道理。就只能靠大家自己琢磨了……

这一切想法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安逸想通之后。立即就做出了决定:管他从哪知dào

的,先搞搞清楚再说!

只见他螺旋桨一缓,“嘎吱”一声掉过头去,却并没有回为本相,而是就保持着直升机的形态,对着袁洪发出沉闷的声响:“不知dào

友叫住贫道有何贵干?”就跟发动机摩擦的轰鸣一样。

袁洪面色不变,一抖翎毛化为本相,缓缓道:“安道友还请收去神通,我们去下方细谈。”说着,用手指了指下方的一座小岛。

安逸悄悄扫了一眼,见岛上多是碎石,偶有乌龟产卵,也不是有埋伏的样子,略做思考后,就点了点头,显出本相,同袁洪一起落了下去。

晴空朗朗,微风习习,两人落在满是石头的小岛上,距离不远不近,可以保证一方发难,另一方完全有时间反应。

安逸保持着警惕,淡淡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任何阵法痕迹后,就将视线再次放在袁洪身上,不冷不淡道:“袁道友究竟有什么事要追贫道至此?又是从何处得知贫道姓名?”

袁洪微微一笑,虽是一张猴脸却依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丝毫都不卖关子道:“贫道只是希望道友不要再插手悟空之事……”

安逸挑挑眉,暗中猜测这袁洪究竟什么意思,或者说他的出发点在哪。口中也轻轻的发出一声鼻音。“嗯?”

袁洪沉吟了一下,道:“实不相瞒,贫道此来是奉了女娲娘娘之意,所以道友大可以放心,此事与你和孙悟空都不是坏事。”

女娲?

安逸根本没有留意袁洪后面说的,直接就抓住了女娲这两个关键字,简直就要跳脚骂娘:什么叫奉了女娲之意自己就大可以放心?什么叫对自己与悟空都不是坏事?这种话给你说你敢信?

反正作为一个刚被女娲坑了一把的他来说是完全不敢相信的。

更何况这袁洪是不是女娲派来的还是个问题……不对,就算是被女娲派来的也百分之九十九有可能坑他啊!

安逸的脸色是彻底不好了,要不是知dào

打不过这袁洪非大嘴巴子抽他丫的不可!不过即便打不过他想要离开还是非常轻松的,无论是借用水系法则还是变化之术他都可以把自身化作一股水流融入大海。即使同修liàn

八九玄功有着变化之术的袁洪都无法找寻的到。

想到这里,他直接抬腿便走,暗中则防备着袁洪偷袭。而袁洪在之前他面色改变时就知dào

自己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他似乎也知dào

女娲坑安逸的事,眼见的安逸要走,忙斜跨一步拦在前方,满脸尴尬的讪笑道:“那个……安道友……其实女娲娘娘她也不算坑你……毕竟无论怎么说……那口袋蟠桃也是做不得假的……更何况你解救圣皇也得了好处……这无论怎么说都是两相得宜、互利互惠的事……”

“呵呵……”安逸发出一声毫无感情毫无温度的冷笑,可心里面却如惊涛骇浪般:那赤尻马猴竟然是圣皇?亦或者……他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而这边袁洪却丝毫没注意他的变化,听到他两声呵呵后,袁洪就知dào

想让他彻底相信自己有些困难。停顿了片刻,努力组织好自认为合适的言辞,才再次直视他道:“安道友,贫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逸挑挑眉,面无表情道:“但说无妨。”

袁洪道:“道友想必也清楚,若女娲娘娘真的对道友怀有恶意,根本无需特意算计……”

“所以我应该感激她才是?”安逸十分干脆的打断了袁洪自以为十分合适的言辞。

袁洪讪笑道:“道友你听我说……女娲娘娘之所以选道友前去那个世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道友身上不含天机,有心之人也无法推算得到。而赤尻马猴回归是绝对隐秘之事,万不可让外人知晓……”

“你们就不怕我透露出去?”安逸再一次打断道。

袁洪摇了摇头,十分坦然道:“女娲娘娘之所以选你自有她的用意,这并非是我能够知晓的。而我此次来也只是为了请道友不要再插手孙悟空之事,才被娘娘告知了一些,让我如果发xiàn

你不信任我,就将这些解释给你。”

“就只有这些吗?”安逸紧接着问了一句。

袁洪赶紧摇头道:“自然不是……”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道:“娘娘还说,让我将此物转交于你。”

安逸目光顺着望去,见是一个卷起的画轴,不禁心头疑惑道:“这是什么?”

袁洪眼中闪过羡慕的神色道:“山河社稷图,女娲娘娘说此乃向你赔罪之物。”

“真的?”安逸语气惊疑,这山河社稷图可是先天至宝,记录着上古时期山水地脉的走向。内里自有大千寰宇、山川河岳、光怪陆离、日月星辰、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川地脉灵宝中的无边灵气孕育亿万生灵,又尽在生灭之间,说是幻境,但却又仿佛是一个真实的社稷小世界——如此珍贵的东西,那女娲说送就送了?

就算是混元大罗金仙也不应该这么任性吧!

安逸心里面第一个升起的感觉就是“有阴谋”,第二个感觉就是这阴谋还不小,第三个感觉是自己又要被坑了……总之女娲在他心底的形象是很难被扭转了,再加上他又知这法宝一类的物品离开原本的世界那就变得连渣都不是,就算这山河社稷图是先天至宝,先天地而生,离开这个世界可能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安逸觉得自己还不是为了贪图宝物就可以连性命都不顾的人。

被一个大神算计一次就已经够了,天知dào

再多算计几次是否还能像上一次那样平安无事,所以,安逸看了一眼后就根本不再看第二眼,直接将目光转向他处,声音淡淡道:“袁道友还是说说女娲娘娘如何断定悟空不会出事吧。”

袁洪瞬间愕然:他真的不贪图这件宝物?

难!以!置!信!(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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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海岛中的交谈

海岛上,微风吹拂,咸湿的空气……咳咳……淡淡的海风里透着一股咸咸的味道,袁洪的脸上从羡慕转为愕然只在一瞬间,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转为平静。

但这份平静里依然透着几分惊疑,茫然的看着安逸,呆呆地道:“道友你真的不要?”

安逸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山河社稷图,虽然有几分不舍,但为了避免被坑还是毅然的摇了摇头,道:“这东西贫道用不到,道友还是说说那女娲究竟如何断定孙悟空会没事的吧。”他可知dào

原著里孙悟空从八卦炉出来就被如来佛祖压了五百年呢。

袁洪却不明白安逸怎么会这么执着孙悟空的事。

难道真的是朋友情谊?

可也没必要放着这么好的法宝不要吧!

他不禁摇了摇头,重新审视了一边安逸,蓦然发xiàn

,对方的想法确实不是自己能够看的透的。他悄然叹了口气,心说女娲娘娘果然没说错,此人绝非能以常理度之,便将山河社稷图重新收到怀中,低下头想了想,道:“娘娘与老君向来关系良善……”

这句话一出口安逸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之后也果然如他所预料一般,女娲与太上老君的关系十分友善,而且太上老君还欠女娲一段因果,同为混元大罗金仙这段因果自然不能斩断,只能换上,而这一次女娲为了孙悟空的事专门求上门去,希望老君能够助悟空尽早成就大罗金仙。稳固境界。

“可她为什么需yào

悟空成就大罗金仙呢?”安逸听完袁洪的复述便立即问道。

袁洪回道:“此事我却知晓,想来道友也能够猜到一些。复活圣皇,必须需yào

我们混世四猴都达到大罗金仙的境界方可。”

“可现在悟空已经到了大罗金仙。”安逸有些皱着眉头再次提出了疑问。

袁洪摇头道:“此事娘娘又怎会不知。但现如今悟空的修为是靠老君的丹药堆上去的,而且很多还没消化。只有再将悟空投入老君的八卦炉中练上一练,他的境界才能够在短时间内稳固。”

安逸挑眉道:“那五指山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五指山?”袁洪一脸茫然的反问。

安逸心中一动,这算是算计失误吗?或者说是如来的境界也等同于混元大罗金仙,女娲不能算计全面,这才没有算到孙悟空会被压在五行山之下?

不过这种可能也只是一半一半,或许袁洪演技太好。现在是在骗他,或许女娲算到了却根本没有告sù

袁洪……但安逸还是倾向于女娲没有算计全面。

如果真的是这样,要不要将如来佛祖要出手的消息通过袁洪透露给女娲?

安逸想了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禁摇了摇头,可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便直接问道:“袁道友。这混世四猴我也知dào

。孙悟空自不必说,是灵明石猴;而赤尻马猴贫道也见过,确实有大罗金仙修为,甚至还在此之上;而至于通臂猿猴,自然就是道友你,修为定也早就达到了大罗金仙的境界。可那六耳猕猴究竟是谁?他现在的境界又是如何?为何我没有见你们为他谋划?”

袁洪笑道:“道友不必担心,那六耳猕猴早就有巫祝教导,修为早就不在我之下。现在就只等悟空稳定大罗金仙,到时大事可期矣!”

安逸听到这心中已隐隐明白了什么:按照原著对照。那么现在女娲必然没有算到孙悟空会被如来直接封印在五行山下,而她有没有办法直接出手,所以才导致西游的开始。至于半途中的真假美猴王,未尝不是阻止悟空被西天度化成佛的一种应对手段。可这一切都是在赤尻马猴被他救出来的情况下,如果赤尻马猴依然关在那“异世界”呢?这一切谋划岂不是无用功?

安逸自然不知dào

,这其实也是无奈为之。

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女娲确实找不到进入“异世界”搭救赤尻马猴的人选,但西游之事是如来与玉帝谋划的,此事若行,悟空成佛之后必被佛性压制本来心性,从而导致不能诚心诚意复活圣皇。所以悟空成佛之事必须要阻止。悟空赤尻马猴回不回来,都要阻止。所以才会发生真假美猴王那一劫。这其中自然还有其他谋划与实行条件,但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而现在有了安逸,赤尻马猴违背原著中的情况从“异世界”脱离出来,那这情况自然就不同了。或许在孙悟空从八卦炉中“脱困”之日,就是他们进一步行动之时。

这一点安逸并没有完全想到,但却也隐隐有了一丝猜测或者说头绪。他没有再继xù

向下询问,毕竟这袁洪看起来也不是知dào

很多的样子。更何况即便袁洪知dào

也不一定据实相告。当然,就算真的说了他信不信还是一个问题呢。而他现在对那些也没有太多的好奇,真zhèng

最想问、最好奇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安逸低下头来沉思片刻,再次抬起来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十分凝重的神色,语气亦是有些沉重道:“贫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袁道友能够如实赐教。”

袁洪也被安逸的情绪感染了,脸上瞬间变得凝重,因为有安逸解救了赤尻马猴的事情在先,他十分严肃地道:“道友请说,贫道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逸这一次真的没有开玩笑说什么“吃饭了吗”逗人的话,他是真的对那件事情想要求证,脸上凝重的表情丝毫未减,几乎是一字一顿道:“还请道友告知,复活圣皇,究竟需yào

什么条件。”几乎是一秒钟的停顿,着重补了一句道:“或者说,需yào

你们付出什么?”

袁洪在安逸问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之后着重补的那一句一出口,那脸色就更为难看,一张脸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深吸一口气道:“道友既然如此问,必然已经猜到了什么。而且我之前已经答yīng

道友,由此也不该向你隐瞒。但是……”安逸一听但是就知dào

这事八成没戏,果不其然,袁洪沉默了一下,才继xù

道:“道友与孙悟空之感情令人羡慕,若是换做我,绝不会放qì

山河社稷图,而一心追问孙悟空是否会有危险……此中真情令人敬佩,却让我不敢再坦言相告。我如今只能‘敷衍’的说,道友所猜不假。但道友所猜到的究竟是什么,我却完全没有猜到。”

……这真的不是在自欺欺人吗?安逸听完袁洪的话第一个想起的念头就是如此,而第二个,则是:您老一定是误会了啥……

至少在他的心中之所以放qì

山河社稷图是因为怕被坑,而着急追问孙悟空的安危则是为了转移话题……

“道友就真的没有丝毫迟疑与悔意?”安逸想了想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袁洪盯着他看了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此中自有因果,我只能告sù

道友,此事既是自愿,又是无奈,至于道友如何去向,则完全靠道友一人。”

无奈?还是被迫?

安逸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可还未等他细想,袁洪于此时又道:“我之诚意想必道友已经清楚,不知dào

友是否能够答yīng

之前的请求。”说完还向安逸深深一礼。安逸面色怪异的看了袁洪老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袁洪似乎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其实女娲娘娘这也是为了道友好,毕竟老君之心思谁也不能猜到。他似乎也暗中谋划什么,娘娘只能确认他不会对悟空动手,但若是道友插了进去,难保老君会不会对道友做些什么。”

真的是这样么……安逸心中念了一句,可紧接着却一个激灵,恨不得吼那袁洪一句:您老人家能不能别提女娲那坑爹玩意了!

袁洪此时却不知安逸心中的想法,见安逸点头同意后,就已经放下了整颗心思,说完那位女娲开脱的一番话后,心满yì

足一笑道:“既然道友已经答yīng

此事,那贫道就也该告辞了。我那几位兄弟虽然不会怀疑什么,但让他们等久了终归不好。而至于二郎真君,他与女娲娘娘也有着一场因果在内,道友日后再遇到之时,不如以此拉拉关系,杨二郎他必不会再为难道友。”

“呵呵……如此就多谢袁道友好心了。”安逸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袁洪也不在意,无声一笑,说了声:“贫道告辞!”就足尖一点,脚踏祥云向来路飞去。

安逸抬起头,望着袁洪的身影一直消失,视线依然停留在遥远的天际。

他心中闪过诸般念头,眼睑渐渐低垂,剑眉一立,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再次睁开眼时,眼中隐隐显现天宫的模样。

……

却说孙悟空,就如原著一样,与杨戬赌了一番变化之后,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却是直接到了二郎神的灌江口,冒充二郎神在里面作威作福的大闹了一场,紧接着,又与随后从照妖镜中得知消息就赶来的二郎神来了一场大战,却不料在大战时被老君用金刚镯偷袭打了脑袋,被杨戬锁了琵琶骨交到了天庭。

在斩妖台经lì

一番刀砍斧剁、火烧雷击,都不能伤及起身后,被太上老君扔到了炼丹炉里。

如此七七四十九天,凡间就是七七四十九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各方

PS:本书马上完本!就是酱紫!!!另外祝大家节日快乐……

南瞻部洲,纷争四起,大汉将亡,是时有兄弟三人,一名张角,一名张宝,一名张梁,率黄巾万众以起义。

张角本是个不第秀才,因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其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授之,名曰:《太平要术》,嘱其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是萌发异心,则必获恶报。临去之时,自称南华老仙是也。

张角心性不稳,有《太平要术》之天书,仗其中之法术,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便自号为“太平道人”。于中平元年正月内,疫气流行,其又散施符水,为人治病,自奉为“大贤良师”。并散播谣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率领其弟张宝、张梁,自封天地人三公将军,鼓动百姓以及信徒造反。

是时,在一处青山之中,有于吉、葛玄、左慈三樵夫捡一仙桃,分而食之,各得法力。那于吉、葛玄由此入世,各有威名,只左慈一人,因感得食仙桃必为仙赐机缘,便立誓与此山中谢恩九年,方再离开。

许被他诚意所感,在第九个年头忽有神人降世,其人身穿道袍,面容普通,问起姓名,自称“杨一笑”,自陈来历曰:初从文,三年不中;后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死后修道。偶有所得,不料在“飞升”之时迷了路径,这才辗转至此。

其人言行虽为疯癫,世人难以置信,但左慈已得仙缘,竟信以为真。侍奉三年后,那自称杨一笑者竟真传他一卷天书。名为《如意册》,有撒豆成兵、隐匿变化之术。传仙册过后,“杨一笑”大笑绝尘而去。

其留诗曰:

茫茫乾坤一袖装。

天地幽冥任翱翔。

闲来啸傲三界外,

岂管他人话张狂!

而此“杨一笑”者,自是安逸也!

……

却说安逸自与袁洪交谈一番后,本就有心避过这一场的他。自是不会再去找麻烦。直接从东胜神州,来到了南瞻部洲。

“杨一笑”的自称自是由后世网络中得到,在见到左慈时兴起的无聊闲暇之趣味。

左慈三人所分食的仙桃自是他之前不小心掉落的那颗仙桃,而左慈能够坚持在此等候九年之久,有恰好被他撞见,这里面自然是有着一种缘法。索性他便顺意而为,干脆将之前得到的《如意册》便宜送了出去。

这左慈在历史上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戏弄曹操一节。不论是正史、野史、三国演义,都有篇幅记载。给他一篇《如意册》。倒也不会辱没了名声。

不过这一切在安逸心中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这时天下还未三分,大乱刚从伊始,距离唐朝李世民继位封玄奘为御弟去往西天取经正好五百年。也就是说,孙悟空从八卦炉中脱困就在此一年,被如来佛压在五指山下亦在此一年。

安逸打发左慈离去之后,抬首望着天空,暗暗计算着当日距今的时间,发xiàn

还有一月,就到了孙悟空大闹天宫之时。

他心中暗想:此次无论如何也要去天宫瞧瞧,不仅是为了孙悟空,还要想看看这各方谋划究竟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是一如原著一样,孙悟空被压五指山下;还是横生什么额外的枝节?

安逸不及细想,准确的说是懒得细想,便直接变作一个仙鹤,直飞入天空而去。

……

娲皇宫中,女娲此时正襟危坐,孟姜女伏地跪拜于阶下,口称:“请娘娘惩罚!”

原来她经过几百年的修liàn

,自以为修liàn

有成,忍不住下界偷偷寻找范杞梁的转世之身。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范杞梁”还是被她找到,可她却旧情难抑,忍不住和“范杞梁”暗结珠胎,生下了一个——葫芦籽!

此时那葫芦籽正被女娲葱白的玉手拿住,约摸一二寸大小,通体珠圆玉润,莹莹似有光泽,一眼看过去仙气弥漫,就知dào

是一个了不得的宝物,但其中又有运转不息的生命之气,很明显,这颗葫芦籽是能够长成“东西”的。

女娲两只手指翻来覆去的摆弄着葫芦籽,似乎发xiàn

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才玩腻了似的撇了撇嘴,将葫芦籽收在掌心,用一种比较严肃的语气道:“孟姜女,你可知你从何而来?”

“弟子不知。”孟姜女头伏在地上抬也不敢抬。

女娲看不出是满yì

还是不满yì

的点了点头,淡淡道:“你既不知,那我今日就告sù

你。你本为太上老君紫金葫芦里所结的一颗葫芦籽,偶然的机会方才让你得缘下界,偷长在凡夫之家,让你受了人气,长出灵识,并且化为人类形态……我之所以授你仙法,可不仅仅是为了好wan呃……不仅仅是因为感你夫妻二人情谊,其实还是希望你能够得脱苦海,重返仙界……但你今日之举,实则证明你凡心未泯,故罚你再轮回百世,历劫明心,你可甘愿领罚?”

“弟子心甘情愿,叩谢师尊法外开恩。”孟姜女虽如此说,但眼睛依然忍不住留恋的往女娲手中的葫芦籽望了一眼。

女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说好听的,这世间情欲虽被修道之人视为毒药,但母子亲情却也是天地至理……也罢,我就透露一下,你这‘儿子’日后也是有机缘的,也免得你心有牵挂依然难以平静。”

孟姜女眼中满是喜色,求道:“还请师父告知有什么机缘?”

女娲依旧摇头:“机缘之事不可说。说之天机立改,恐怕对你这‘儿子’无益,我只能告sù

你。你这‘儿子’有望得成仙道,不过在此之前,却还有一个劫难需yào

‘它’度过。”

“这……究竟是什么劫难?”孟姜女满脸惊慌,她修liàn

时间也不短了,知dào

有关成仙的劫难一般都是生死大劫。像这种劫难,度得过一切皆好,但若度不过。恐怕就是身化飞灰的下场。

女娲本来不欲多言,但看了孟姜女的神色,还有些于心不忍道:“罢罢罢。就告sù

你一些罢!你这‘儿子’准确来说有七个,也会如你一般,被一个凡夫老头所栽种,不过他们命中却有两个生死大敌。一为蛇精。一为蝎精,两人本是夫妻……向这种劫难只有他们兄弟七人自己去度,别人帮不到一毫一分。不过我已经给他们算过,你不必担心。”

孟姜女瞬间明白女娲最后一句话潜在的意思,大意是自己儿子会有惊无险,当即喜极而泣又半是愧疚道:“弟子有负师父栽培之恩,请师父加重惩罚!”

女娲微微摇头道:“不必,只要你这次不要再辜负我一番苦心。努力得成仙道就是了。”

孟姜女叩拜道:“弟子发誓,若此次弟子还……呃!”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光芒从女娲手中射出,她就已经被打入轮回之中。

女娲看着她原本所在的地方,小声的嘀咕了句什么,然后,就将目光转向北俱卢洲。

沉默片刻,她直接起身,却是向着天宫方向飞去。

空气中,响起她的声音,却是一般古代人都比较喜欢用的那种出场诗:

“葫芦娃,葫芦娃,

一根藤上七朵花。

风吹雨打,都不怕,

啦啦啦啦~~~~~”

⊙▽⊙

这女娲真的不是二货吗?-

_-||

……

西天,无上佛国。

如来佛祖高座莲台,下方观世音出班启奏道:“世尊,那灵明石猴已入八卦炉七七四十九天,今日脱困,必将扰乱天庭,不知我等该如何去做。”

如来佛祖永远是肥头大耳一副富(zhu)态像,双手合十,撇着他那俩大嘴唇子道:“无需担心,到时自有游奕灵官同翊圣真君来请。”

“世尊慈悲!”

……

北俱卢洲,一间古老苍凉的大殿。

赤尻马猴高座正位,龠兹、烛九阴、白泽,侍立在阶下。

忽然白泽道:“秉圣皇,今日时辰已到。”

“赤尻马猴”双眼遥望天际,许久,缓缓收回:“下去准bèi

,召集人马,随我同赴天宫!”

“是!”“是!”“是!”

龠兹、烛九阴、白泽三者的声音中有着罕有的激动。

……多少年了?

※※※

轰!!!

一道震彻九霄,响彻天地,连贯古今的巨响传来,熊熊烈火燃烧在兜率宫中。

孙悟空举棒从炉中跃出,双眼金光闪闪,满是凶恶,回头看了一眼八卦炉,直接一脚蹬翻,连带着底座砖头都踹出两块,之后挥其金箍棒,打死了看炉的童子,从兜率宫中出去,凶性不减,使着金箍棒东打西敌,无一神可挡,只一路从兜率宫打到通明殿里,灵霄殿外,方才被天庭众神在一起堪堪抵住,“骇”得里面的玉帝赶紧派人去请如来。

而这时,安逸早已隐身在四周,思考着什么时候出手,而就在此时,“赤尻马猴”所带来的人马也以赶至,不过他们却并没有相助悟空,而是向着凌霄宝殿的后面一个殿冲杀而去,但就是因为这样,反而让玉帝更为色变!

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让玉帝如此担心?

安逸心中好奇一起,知dào

孙悟空暂时不会出什么事,就悄悄跟了过去看看。

而这时,玉帝竟然一扫往日混吃等死模样,展现出绝强的实力,与赤尻马猴对战一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都来了

轰!轰!轰!

天庭震动,苍穹颤抖,无数狂暴的法力波动肆虐在天地之间。红的、黄的、蓝的、白的、紫的、青的、黑的。一道道不同的法力之光从各个人的身上射出,整片天宫都处在混战中。

孙悟空正被天庭众仙抵住,已经彻底稳固大罗金仙的他,一人一棍、单枪匹马纵横在众仙神之中,杀得酣畅淋漓。

赤尻马猴以超越大罗金仙的实力和玉帝斗争,那玉帝的修为也丝毫不落,同样在大罗金仙之上,混元之下,可以说混元大罗金仙下最强的一部分人。

两人之间的战斗没有任何人去插手,太上老君这时抱着拂尘,遥遥躲在一个角落,仿佛这天庭中的战斗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随赤尻马猴一同前来的还有龠兹、烛九阴、白泽三人,他们各自率领一众部下与天兵天将相斗,其中烛九阴一人往凌霄后殿冲去,而白泽、龠兹则是为他打着掩护。

这三人的修为比之玉帝、比之赤尻马猴都一点不差,在场人中除了太上老君,没有一人能与他们做一合之敌。而太上老君此时却置身事外,幸好有紫薇、勾陈几位帝君联手,这才避免让天庭单方面的溃败。

在这一片乱糟糟的场面之中,安逸可不敢轻易现身。

他将自己化做一只蚊子模样,游走在各道法力余波之间,缓缓跟着烛九阴向凌霄后殿而去。

在场人中包括玉帝、老君等最少有五个人能够看出他的破绽,但却没有一人来阻拦。

玉帝等是因为腾不出手来,而老子似乎打定主意不管这场纷争。对于任何人都视若无睹。除非有人攻击到他的身边……不过暂时还没有脑残到那种地步的。

纷纷乱乱之中。女娲的身影忽然出现。仅向赤尻马猴看了一眼,就落到太上老君面前,微微一笑道:“女娲见过道友。”

太上老君眼皮一颤,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漠然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道友既来,何不出手结束这场闹剧。”

女娲嘴角微不可查的一个抽动,干笑道:“道友玩笑了。今日场面亦是天数使然,我等虽证混元,又怎能胡乱插手。”

老君瞥了她一眼,心中哂然:怕是由于某种限制而不得出手吧!不过面色却没有丝毫表露。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两只初睁开的眼睛又缓缓闭合,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女娲也根本不在意老君的反应,一双眼再次看向场中,这时候场中景色再次有了变化。

不知在什么时候,二郎神率领梅山七圣已经前来,那二郎神与悟空新添了一场过节。悟空一见他来,就立即舍了其余一众天神。气势汹汹向二郎神冲去。

二郎神生就一副高傲的性子,见此本该不会示弱,但他此次前来是为了结与女娲之间的因果,见悟空前来,不禁大喝一声:“泼猴莫要无理,此次我是前来助你!”就引着梅山七圣向天兵天将打去。

孙悟空被搞的一愣,他这时还不知dào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帮他”攻打天庭呢,现在又见二郎神竟也被“策反”,更搞不清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而就在这时,忽然又一条身影不知从何处而来,加入到这场混战之中,如果悟空是安逸的话,肯定会说自己心头仿佛有一万条草泥马奔腾而过。

只见那新加入的身影亦是一脸猴像,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脚踏藕丝步云履,手拿一根——如意金箍棒!无论是穿戴还是长相,竟与他都一模一样!

孙悟空先是满脸愕然,紧接着就是大怒,抄着金箍棒举过头顶,骂道:“呔!何方妖孽竟敢冒充你大圣爷爷!快快吃俺老孙一棒!”说着就欲打去。对方这时却不慌不忙一笑,磕开一个仙神的攻击,回头对他道:“悟空莫恼,吾乃六耳猕猴,与你本就同模同样、同音同象,不过此中因果我等稍后再说,还是先解决这帮天庭的杂碎吧!”

六耳猕猴说完,又有仙神冲了过来,他慌忙挥棒招架,将对方一棍子扫了开去,而后根本不再理会悟空,直接向着中央的玉帝与赤尻马猴大战之处杀去。

悟空这时候更加呆愣,看着这纷纷乱乱的场面,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一种什么状况:怎么自己就去了一趟八卦炉中,就有这么多人帮着自己攻打天庭了?

忽然!

“叮、当”两声脆响从身后传来。

孙悟空来不及思索,急忙举棍回身望去,却见一阴一阳两柄仙剑挡住了一座攻向他的玲珑宝塔,同时耳边传来安逸的声音:“悟空切莫分心,这些人对你暂时并无恶意。”

他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安逸的身影站在凌霄后殿的门口,冲着他点了点头,挥手收回了阴阳二气灵剑,握在手上,转身进入了后殿之内,同时,他耳边再次传来安逸的声音:

“这些人都是北俱卢洲巫妖一脉,至于那六耳猕猴,我之前也已经对你说过,与你同属混世四猴。而另外两个,一个是那袁洪,另一个就是现在正与玉帝交手的赤尻。你现在可以与他们一起攻击天庭,不需yào

担心无辜被坑,也可以即刻下界,返回花果山……”

孙悟空还未反应过来,安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后殿门口。

……

后殿内,烛九阴早先安逸一步进入其中。

这里面的空间十分的大,而且里面摆列了不少东西,像是一个阵法。在阵法的中心处,则关押着一个无头巨人。

他虽没有头颅,但却以身为头,双乳做目。肚脐为口。在那里一坐就好像有滔天威势。

烛九阴进来之后。并没有着手破阵,而是直接取出一柄巨斧,隔空向着那无头巨人扔去。

安逸进来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那巨斧旋转着,发出凌厉的风声,遥遥向那无头巨人劈去,这让他不禁疑惑:这烛九阴打进来难道就是为了要杀这个人?

可还没等他这个想法落定,就见那巨斧上光芒大盛,与此同时殿中阵法也被激发。形成一道光幕,阻止着巨斧接近那巨人。

但这时,那巨人“双眼”一睁,浑身撒发出更加凌厉的威势,而那巨斧就好像收到召唤,速度更添一层,斩破一层层阵法所形成的光幕,落在了巨人手上。

“吼!”

那巨人仰天怒吼,在接触到巨斧的那一刹那,无穷的杀气从他身上蔓延。比之当初赤尻马猴身上都强了不止一筹!而这时,大殿之外的玉帝终于变了脸色。满脸骇然的盯着后殿方向。对面的赤尻马猴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微笑,却没有趁此偷袭,而是将目光转向女娲、老君的所在。

这时两人的身旁不知从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两个人的身影,他们一中年一青年。中年面目平平无奇,但却给人一种威严之感;而青年眉目飞扬,气质猖狂,却竟又给人一种亲近之意。

十分矛盾的两个人,但他们却是这个世界上顶尖的那几个人的存zài



“元始天尊、灵宝天尊!”赤尻的语气十分凝重。

而对面,那青年也就是灵宝天尊,却忽然一笑道:“浮游道人,数劫不见,别来无恙否?”

这一句话落在孙悟空的耳中,就在他心中掀起无数迷惑:不是说这猴子是赤尻马猴吗?怎么又成了什么浮游道人?难道是这灵宝天尊认错人了?

可那边赤尻却没有丝毫否认。

在灵宝天尊身上注视片刻,“赤尻马猴”面色不变道:“托道友鸿福,暂时还死不了。”

这一句话说的极为无理,但灵宝天尊却丝毫不都在意。反而是他身边的原始,眉头一皱。可刚欲开口,却忽然从侧面传来一阵轰鸣!

轰隆隆——

凌霄后殿忽然倒塌!

安逸的身影终于暴露在众人眼前,但这时却没人注意他,反而把视线都集中在中间的那个无头巨人身上。

“哈哈哈——”灵宝天尊在此时忽然发出一声大笑,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有点幸灾乐祸道:“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玉帝小儿今天可算是要倒霉了!”

话音未落,那边刚出现的巨人就丝毫不故在场的其他人,直接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向着面色漆黑的玉帝杀了过去。

“吼!玉帝小儿,某说过必要杀汝!”如雷鸣般的声音从巨人肚脐眼所化的巨口之中传出,巨人已经到了玉帝面前。

安逸这时候终于知dào

这无头巨人是哪位狠角色了:一如灵宝天尊所说,他就是——刑天!

轰隆隆!!!

刑天与玉帝交战的法力波动肆虐在天地之间,安逸根本来不及把刑天舞干戚的故事想一遍就赶紧躲得远远的,免得被他们殃及池鱼,而这时,元始天尊终于开口,却是对着一旁的老君说的:“道德道兄,你让灵宝道友邀我论道,莫不成就是为了避开今日之事?”说完根本无需老君回答,直接转向女娲道:“道友难道不怕令师震怒?”

女娲脸色一变,刚欲说话,而在这时,天边忽然传来两声:“师姐!”菩提与镇元子几乎同时到达。安逸左看右看,心说这么大的场面怎么看都是要大结局的节奏啊!

不对,还差一个如来佛祖!

他刚想到这里,似乎是应他心意“邀请”般,从西方天空忽然传来一道金光!

金光璀璨,遍地生莲,紧接着,在那遍地莲花之上,显现出如来佛祖的身影。

他双手合十,低目垂眉,道:“贫僧见过诸位天尊、道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乱七八糟

天庭,凌霄宝殿前,几乎极其了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一部分人。

灵宝天尊、元始天尊、道德天尊(老君)、女娲大神,他们几人站在一处。但距离,却不远不近。尤其是元始天尊,距离更远,更显得生疏。而菩提、镇元子两人,也各有不同。其中菩提直接来到女娲身边,什么也都没说,而镇元子则与元始打了个招呼,站在元始身边,看着女娲直皱眉头。

如来佛祖是众人中最晚到来的,这时候站的比元始离女娲还远了一步,这时候从几人的占位基本就可以看出几人的立场。

女娲有心复活“圣皇”,这一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让安逸去“异世界”搭救赤尻马猴。而菩提其实之前与“圣皇”的关系颇为要好,只不过碍于师命,这些年一直无所作为,但这时候却依然选择站在女娲身边。

镇元子则是向来与“圣皇”关系不睦,元始天尊与“圣皇”之间亦有龌龊,所以两人站在一处,距离女娲颇远。

太上老君的心思无人得知,他之道无为无不为,所以根本没有人能猜到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

灵宝天尊则是性格豪放之辈,不过却与“圣皇”关系平平,这时候正处在一个看戏的状态,站在女娲与元始他们之间。

如来佛祖四下看了看,知dào

想要阻止“圣皇”复活还需yào

与元始练手,便抬腿向那边行去。

但这时灵宝天尊却是眉头一皱,斜跨步拦在他面前。嗤笑一声道:“小和尚。你的算计我也清楚。若不是有‘他’这样一个变数,恐怕还真的让你得逞……”灵宝在说‘他’的时候指着安逸,如来的目光也转过去,安逸为此也变了脸色,还好灵宝继xù

道:“现如今这种场面,虽早已脱了你的算计,但你妄图佛法东渡,其心可诛。今日说不得我要与你做过一场了!”

如来佛祖面色瞬间一变,他此时的修为虽等同于混元大罗金仙,但也仅仅是等同于而已,距离灵宝天尊还差着很远,当下双手合十,沉声说道:“天尊又何苦为难贫僧。贫僧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不让浮游这大魔头现世,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况且现如今玉皇大天尊有险,灵宝天尊不去救援,何苦为难我一老僧。”

灵宝不屑一笑道:“玉皇大天尊?当年若不是他行为龌龊,致使浮游道友大怒。从而犯下大错,惹怒了‘他’。恐怕现如今我等之中道行最高者,必是以浮游为首。不过当年那件事‘他’虽然没有处置玉皇,但也说过,日后玉皇有一大劫绝难度过,以贫道之见,恐怕就要在今日证实……这也算他罪有应得,小和尚不必用他来拘束贫道。”

元始天尊忽然道:“灵宝道友,当年之事何须再提?那浮游道人毕竟屠杀了百万仙神,你我同位三清,做众仙之祖,难道就忍心看着浮游道人卷土重来吗?”

女娲嗤笑一声,道:“元始你说的好没道理,既然都说当年只是何须再提,你现在又提什么当初?”

元始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道:“女娲道友难道真的执意要助浮游恢复真身?你要知dào

,当初他毕竟得罪了你师父,若是让‘他’老人家得知此事,恐怕你也得不到好处!”

女娲双眼一眯,忽然笑嘻嘻道:“元始道友可不要胡说哦,你哪只眼看见我要复活浮游了?那浮游可是被这个叫安逸的小朋友救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安逸。

安逸这时候正在看戏呢,万没想到竟然还会扯到自己身上,当下心里面简直就要骂娘。幸好元始天尊不为所动,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再次将视线转到女娲身上,道:“道友何必祸水东引?你心中到底什么想法,你自己比我们要清楚的多。而以贵师尊的修为,恐怕也逃不过他的法眼。现在狡辩又有什么用处!”

女娲的脸色终于有点不好kàn

了,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仿佛又再次回归了之前的小孩子心性。在场众人都知dào

女娲脑子有毛病,但却绝不耽误算计,所以没有人敢小瞧她。即便她有时候表现的像个孩子。

元始天尊这时似乎又想说什么,但却忽然被一阵长笑打断,却见灵宝朗声道:“你们且慢慢扯皮,贫道与这小和尚交流交流!”说着抽出青萍宝剑,似笑非笑道:“如来,你先出手还是我先?”

如来脸色一变:“天尊何苦逼迫贫……”话还没说完,灵宝早已等待不急,一剑劈了过来,如来不敢正面招架,赶紧闪身躲避。

这灵宝天尊已证混元道果,每一剑劈出,都似蕴含着无上大道,但却没有丝毫波动溢出,控zhì

力可谓是精湛。

安逸在一旁看的目眩神迷,仿佛每一剑都在向他说着什么道理,每观看一剑,他的元神都一阵松动,与混沌之气的连接愈加亲密。

可这时,孙悟空忽然凑了上来,用金箍棒悄悄捅了捅他,小声道:“哥哥,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怎么师父他都来了。”

安逸瞬间惊醒过来,但却没有跳脚骂娘的心思,两只眼依旧盯着交战中的灵宝、如来二人,体会着其中蕴含的大道痕迹,一边回了已句:“你问我我上哪知dào

去。”

孙悟空:“……”

正在他无语的时候,忽然,“啊!”的一声惨呼响彻天地。

他猛然抬头,只见一条人影无力坠落,伴随着连天血雾,“噗通!”一声,砸到地面。

悟空心头一紧,跳脚望去,却正好见玉帝那死不瞑目的表情……

“竖子尔敢!”元始天尊十分震怒,大喝一声,挥手就拍出一道掌印向着上空的刑天击去。

但就在这时,菩提的身影却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两者之间,将那掌印挥手抵消,声音平淡道:“元始道友,贫道尽日新领悟三教化身之法,想找道友切磋一二。”

元始面色一沉,知dào

此事无可避免,冷声道:“倒要讨教一二。”

菩提微微一笑,忽然行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礼仪,左手掐道印,右手掐佛门兰花说法印,身体微躬是儒教之态。然后,就在他施礼完毕时,忽然有三个人影从他脑门跃出。

这三人一佛、一道、一儒,三者皆与菩提一般面孔,更甚至都有混元大罗金仙的修为。只身上穿戴不同,气质不同。甫一出现,就成三才之阵势将元始包围住。

元始面上惊异之色一闪而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君。

与此同时,安逸也被这异象吸引了几分注意力,同样惊疑的看了一眼太上老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太上老君可是还有一个与这法门差不多的一气化三清之术!

不等他仔细思索,那边佛道儒“三人”已经与元始天尊交上了手。而这时,始终站在元始天尊身边的镇元子脸上也变了变颜色,“哼!”的一声,看了眼自家师兄,而后直接腾空而起,要亲手斩杀刑天。

太上老君却在此时道:“镇元子道友且慢,贫道见菩提道友身化三教之法一时手痒,我这里也有一个一气化三清的法术,希望道友能够帮我看看其中是否有什么不足。”说着他脑门上也跃出三道身影,虽都穿道家服饰,但却一老、一中、一年少。几乎是瞬间,就来到镇元子身边,将他包围在里面。

镇元子心底微沉,寒声道:“道德道友真的要出手?难道就不怕浮游复活,吾师尊怪罪下来?”

老君眼睑低垂,声音毫无波动:“道友既已经说了,那是道友之师尊,又怎会怪到贫道头上。更何况,贫道此举并非助谁,只是一时手痒,想要与道友切磋一二矣!”

眼见得又是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安逸觉得自己眼都忙不过来了。

女娲却在这时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喂,再不走你可就走不了了!”

安逸心中一惊,暗暗猜测这句话什么意思。女娲却示意他往四周看一看。安逸顺着女娲的视线望去,只见这时候场上十分空旷,连同一众仙神,以及六耳猕猴、赤尻马猴他们,就连孙悟空都不知去向,不由得一阵目瞪口呆。

女娲在他耳边道:“你也不想想,这可是混元大罗金仙交手,现在他们虽然还能抑制着法力,不会产生太大余波。但若是一会儿真的打出火气,那可就不是控zhì

就能控zhì

得住了。”

安逸瞬间反应过来,不过紧接着他则好奇,或者应该说是怀疑:这女娲怎么会好心提醒他这些?难道又准bèi

坑他了?

可还不等他细想,就忽然感觉到肩膀被女娲的手一搭,他下意识的就要脱身出去,但不料四周空间忽的一阵扭曲波动。

就好像是水幕一般,空间之力让四中景色都一阵扭曲。安逸不敢冒险,怕被扭曲的空间之力把他碾碎,但就在这犹豫的片刻,空间波动已经消失,可外面,却彻底变了一片景色!

那是一片血红色的森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再至血红森林

安逸一见这血红森林,就知dào

已经到了南瞻部洲,毕竟若是异世界的那一片,即便是女娲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突pò

东之极壁!

血红森林中依然是常年不变的景色,但这时候森林里面的人却有些多。

安逸被女娲带着直接来到了血红森林的最中心处,而这时,赤尻马猴一行人也在这里。

烛九阴、白泽、龠兹、赤尻、六耳猕猴、袁洪、刑天、巫九、独角……一个个叫的上来叫不上来名字的巫妖,安逸逐个看去,竟然在还里面发xiàn

了孙悟空的身影。

这时孙悟空与其他混世三猴及刑天站在一处,其余人站在下首,见到女娲前来,赤尻施了一礼,道:“多谢道友相助!”

女娲抿嘴一笑,她知dào

现在这赤尻马猴虽然有着浮游道人的一部分记忆,但却毕竟不等同于浮游道人,是以对赤尻的客气没有丝毫意wài

,笑了笑道:“道友不必多礼,现在是否可以开始了?”

赤尻马猴点点头,指着悟空道:“我已经开启激发了他元神中关于本尊的记忆,只待他吸收完毕,就可进行。”

安逸顺着望去,只见悟空正盘膝坐在地上,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这时女娲在旁边小声解释道:“当年浮游道友被师尊打散真灵,一分为五,其中四份就是混世四猴,另一份则是刑天……这五份真灵各带着浮游的一份记忆,或多或少,其中赤尻最多。而悟空最少。不过悟空这片真灵浓度颇强。所以资质是四猴中最上乘者……”

安逸扭头看过去,见女娲面上并无什么表情,不禁心中一动,脱口问道:“为什么要告sù

我?”

女娲嘻嘻一笑,露出调皮之色:“你猜?”

安逸:“……”

女娲的调皮神色并没有保持多久,只一会儿,就目光专注的盯在悟空身上。

安逸也扭头望去,只见悟空的气质在缓缓改变。少了一丝平和,多了一丝凶煞,他呼吸一滞,再次转头问女娲道:“复活圣皇,或者说浮游道人,是不是需yào

混世四猴与刑天融合在一起?”

女娲视线不动,只是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如果打个比方的话,混世四猴就相当于浮游的四肢。而刑天就是身体,至于头颅……”她说着。望向众人脚下。

安逸瞬间醒悟,只怕那浮游道人的头颅就被封印在这血林的下方,不过当想到孙悟空复活浮游道人恐怕就会“消失”的后果,他不知为何竟涌起一种犹豫的心思。

劝?还是不劝?拦?还是不拦?

就在他在那里纠结的时候,这边孙悟空身上气质终于一改。

强烈的煞气从其身上喷涌而出,两只金灿灿的眼睛瞬间睁开。里面凶光一闪而过,片刻后,煞气收拢,凶光消散,孙悟空再次归为平静。

不过若是熟悉他的人就会感觉到,他身上的气质终已变化。

悟空站起身来,视线在安逸身上停顿片刻,没有言语,直接转向赤尻马猴,点了点头。

赤尻马猴神色一喜,高声道:“大家散开戒备!”

白泽、龠兹、烛九阴等躬身领命,道:“恭请圣皇回归!”

赤尻、六耳、袁洪、悟空分四面直接坐在地上,围着中间的刑天。安逸见此张口欲言,但这时耳中却传来悟空的声音:“哥哥无需难过,此乃命中注定矣!”

安逸一愣:这悟空什么时候相信命了?

但悟空却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盘膝闭目坐在地上,运气了刚从记忆深处得知的法术,与其余四人一起,身上发出道道玄光,五个人交相辉映连成一体。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战斗依然继xù



灵宝天尊对战如来佛祖,两人四周金光、剑qì

弥漫,就连溢散出来的法力都有毁天灭地的威势,破开空间形成狰狞的裂缝,寻常人近不得半分。那边老子对战镇元子、菩提对战元始天尊,也几乎一样。六个人的四周空间幻灭,地水火风一齐肆虐,这一片战场仿佛要重归混沌。尤其是玉帝死后,天庭之地无人掌控,直接被六人交战打的成为齑粉。

老君的一气化三清之法与菩提的身化三教之术都各俱玄妙,每一具化身几乎都有着本尊的八九层功力。元始天尊虽然强横,但在菩提儒、释、道三大法身之下,也表现的有些相形见拙。镇元子有着地书的防御则还好些,在老君的三清法身下还能保持不败。倒是如来佛祖,虽修为与混元大罗金仙相仿,但毕竟是另辟奇径,所得道行比不得灵宝正统,现在完全是被灵宝压着打。好在灵宝天尊无杀人之心,似乎只想教xùn

如来一下,所以这时如来虽然狼狈,但毕竟没有性命之忧。

当悟空五人施展法术,唤回浮游真身之时,交战中的六人都有感应,如来、镇元子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思,就连元始天尊,都展现除了一丝不自然,倒是灵宝忽然大笑道:“哈哈!等那浮游复生,贫道定要好好和他做过一场!”

菩提一扫拂尘道:“灵宝道友这个愿望不难实现,我想浮游道人亦会十分开心的。”

如来面色难看:“难道你们就不怕他再次为祸天下?”

老君忽然在此时道:“那又如何?以我等众人,难道还怕他一个不成?”

元始天尊道:“就怕在场之人有临阵投敌者,据我所知,菩提道友与那浮游关系就不错。”

菩提呵呵一笑,毫无怒色,道:“元始道友多虑了,浮游的性格我清楚,若不是有人作死,他也不会真个乱世!”

“你又怎能确认没有人再激怒他?”说话之人是镇元子。他对浮游的性格也还算了解,但却由于师父师姐的原因,始终对浮游保持敌意,这时候见师兄竟然去帮浮游,心里面简直怒火难抑。

菩提微微摇了摇头,道:“师弟你对浮游他有太多偏见,说实话,当初我认识浮游,还在大师姐之前,对于他的性格,我想这世上没有人比我再清楚……”

镇元子冷笑打断:“是啊,若不是二师兄将浮游给大师姐引荐,恐怕大师姐也不会练功出错,将脑子炼坏。那浮游也不会因此得罪师尊,被师尊一掌灭了!”

菩提脸色瞬间难看,这一件事始终是他心中的痛,千万年来一直在心中内疚,这时候听镇元子再次提起,一时间竟然无言。

几个人说话之时并没有停手,相互间依然交战不止,而菩提此时因镇元子一句话乱了心神,却正好被元始瞅见机会,清啸一声,从儒释道三位法身的围困中脱出,飞身就欲往下界而去。但菩提毕竟也是证了混元道果之人,只是短暂的失神过后,就立即反应过来。元始天尊刚从三位法身的包围中脱困,他就闪身上前,直接以本尊将元始拦住,后又召唤法身来围攻。

六个人之间的战斗继xù

,致使空间震颤,异象频发,真个世界都在他们交手时变成特殊的景色。

四大部洲的上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黑压压压的人心头打颤,不论凡夫俗子还是妖精鬼怪,都躲在自己的洞府、房间之中,不敢向外踏出半步。

就怕那天上的雷电一个不小心劈在自己身上。

可即便是这样,依然有倒霉的人、妖,或许是恶事做的太多,在这密集的雷云之下,偶尔就会有闪电落下将山头、房屋劈成渣渣。

连绵的大雨倾盆泼洒,稀里哗啦敲打着众人的内心,天地间除了雷声、雨声、风声,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这一幕场景,就好似世界末日一般。

血红森林中的众人修为强劲,不怕这种怪异的天气,在这连天的雨幕之中,一个个都紧张的看着中间那处闪亮的光罩,光罩之下,隐约显出一个庞大的躯体。

一股股强烈的震颤,从脚下大地传来。

安逸低下头,却见此时地面都被一层淡淡的血光包裹,在那血光之中,有着阵阵腥气,以及无穷无尽血煞!

血煞之气勾连着整个血红森林,在血光出现的时候,血红森林最外围的树木就开始萎缩、干枯,仿若失去了所以生命之力,变得成为黑炭,而这萎缩的范围随着血光的缩小开始缩小,逐渐向着最中心处的光罩拢去。

如果此时飞在天空上,就可以发xiàn

,整个血红森林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从外围一圈一圈的向里面倒塌,亦像是那种圆形彩灯,外围的树木从血红变为焦黑,一层一层向里面递进。

无数的血红色生命能量从血树中抽离出来,融入血光,教那血光光芒越盛。直到最后,血光缩小到大气球大小,熠熠生辉的,像是一颗炽热的太阳。

噗通——噗通——

一连串强有力的心跳声从悟空几人所在的光罩内发出,血红色的光球似乎受到某种召唤,倏地一下,瞬间没入光罩之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光罩大亮,心跳声停止,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光芒笼罩,风声、雨声、雷电声一齐退散!

万籁俱寂,无声无息……

恍惚中,安逸仿佛发xiàn

眼前多了一个怪异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又来一个

那身影无比怪异,大体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猩猩,胸腹间长者一张巨脸,巨脸上眉目狰狞,根根毛发如钢如刀,肌肉虬结的肩膀上支棱着一个人的身子,而人的身子旁边又有好几条类似幽灵的虚影,有的是人形幽灵,有的则是巨龙、腾蛇等等,张牙舞爪、煞气腾腾,无穷无尽的威严与狂霸之气从“他”身上发出,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压的在场所有人都心头沉重。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的存zài

,那气势简直铺天盖地,威震苍穹,是安逸从来都没感受过的霸气。而与此同时,在那“怪兽”气势攀登的时候,在天庭交战的六人也几乎瞬间就感应到了,灵宝天尊一掌拍在如来脑门上,哈哈长笑道:“小和尚,今日你我到此为止,我先去看看浮游那厮!”说着身影就是一退,光芒一闪,消失不见。

如来的脑门留下五条长长的手指印,脸色涨得通红。菩提在这边瞥见,不由自主的“噗嗤”一笑,紧接着,就正了正颜色,一本正经道:“事已至此,我等再在这里交手亦是无益,贫道与浮游还算有旧,告辞告辞!”说完就强忍着笑意紧随灵宝天尊其后离开。

接连两人的离开,这时只剩下太上老君的三清化身与镇元子在交手。老君那张古波不惊的脸上也罕见的闪过一丝笑意,只是瞬间就敛去,再次回为平静。

他两下看了看,招一招手,将三清法身收入体内。道:“贫道也去看看。”就直接遁入虚空之中。

余下的三人对视一眼。也紧忙跟上。

……

血红森林中。此时一切花草树木皆已枯死,只剩下一根根漆黑的焦炭。有的甚至化为齑粉。在这一片死气沉沉中,悟空等人所融合的那“怪兽”,其身上的修为、气势在一步步的快速提升着。

就如冲天的利剑,刺破苍穹,搅动风云无数!

随着那气势的越升越高,直至临界点,“怪兽”的修为也终于突pò

混元大罗之境。

只见他浑身气质一敛。瞬间变得混混沌沌,幽幽寂寂,纷纷扰扰,混乱不休,似乎根本不存zài

于这个世上。

安逸看的一阵眼热,这可是真zhèng

的混元道果,掌握着万法归宗的混沌之气,距离大道最近的一种体现。而在这时,随着灵宝天尊等人依次到来,“怪兽”身上气息再次一敛。就好像普通人的存zài

,在一阵扭曲的光芒下。化为一个年轻道人模样。

他长得剑眉星目,一派英豪狂霸之气,见了灵宝几人前来,只是略一拱手,道了声:“浮游见过诸位!”就将目光定在女娲身上,眼中浮现出一抹温柔。

白泽、龠兹、烛九阴等在此时直接跪下,口中高呼:“恭迎圣皇!”女娲则是“嘿嘿”一笑,蹦蹦跳跳跑过去一拍他肩膀,道:“嘿,我就说你一定会回来的,现在还不赶紧说一切都是借我吉言?”

那浮游嘴角一勾,伸出手将女娲的手握住,宠溺的看着她道:“一切都多亏了你……”

而就在这场面即将往言情狗血痴情剧发展的时候,那边镇元子却不合时宜的忽然道:“大师姐,你真的不怕师尊震怒吗?”

浮游眉毛瞬间一皱。

女娲早一步回过头去,嘿嘿笑道:“师父震怒什么?他当初也只是说让我不许在这件事上出手……你看我现在不是也没出手吗?”

“你……哼!”镇元子无从反驳,气的用力拂了一下衣袖,甩出“啪”的一声!

浮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又从灵宝、老君、元始几人身上掠过。

最后,却落在了如来身上。

他这时候修为刚复,对上镇元子还缺了一分把握,更何况镇元子乃是女娲的师弟,倒不如先让他几分面子。而至于这如来……

“贫道自出生以来,历经万劫,直到被‘他’打散真灵,也从未听说过佛教。而这位如来道友,你虽为佛教之尊,贫道却也没有见过,更不会有甚么过节,可就是不知,你为何要阻拦贫道?”浮游两只眼锁定在如来身上,声音十分冰冷。

元始针对他有情可原,两人之间早有过节;镇元子针对他也有情可原,可以说是遵从师命。可这如来是哪根葱哪根蒜?无缘无故找他麻烦这是跟哪来的?

浮游身上的气质再次变得凌厉,无边煞气像狂风暴雨一般,压向如来佛祖。

如来身体一僵,只觉冰寒彻骨,赶紧运转法力防御,双手合十说道:“道友多行不义,贫僧只是不想让众生再次遭劫而已。”

“大胆!”烛九阴忽然站出来,指着如来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脸说众生!当初我皇若不是受了玉帝老儿的算计,又怎会屠戮百族!现如今……”

“烛阴不必与他多言。”浮游打断了烛九阴继xù

说下去,摆摆手让他退下,转而看向如来道:“昔日我屠戮百族确实有错在先,但已经被女娲的师父惩罚了。可你算是什么东西?也胆敢定我之罪?”

如来脸上怒气一闪而过,自他成佛以来还从没有人敢这么瞧不起他,可这时候浮游这个态度可以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叫他这个佛祖险些变了怒目金刚。不过还没等他改变呢,那边浮游却直接说话了:“罢了,观你修行之路另辟蹊跷,但始终偏离了正途,必是没有师尊教导之故。如此一来,自以为是多管闲事也说的过去。不过你既然管到了贫道身上,那贫道说不得也要充当一下长辈,教一教你做人的道理!”

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极其不客气,直气的如来心中火冒三丈。但这时浮游要的就是与如来做过一场。也好先稳住元始、镇元子,趁这个时间,供他恢复、习惯现在的身体。

是以在说完那一番话后,浮游道人虚手一抓,凭空召唤来他之前的武器——弑神枪!单手握着,直接向如来杀去。

那杀气几乎凝为实质,刺激的如来心头一凛,忙不迭现出了佛祖金身,万道金光抵住弑神枪上的杀气,但却抵不住浮游凌厉的攻击,依然逃不过肉体相搏。

安逸见到如此景象心里面也不知dào

是啥滋味,人家小说里面哪个不是一举一动都能带动天地之力,随便吹个气都能出现一大堆风火雷电等特效,偏偏他所见的这一老帮仙人,都到了混元大罗金仙的境界了,还喜欢以肉相搏……你丫当这是xxoo呢?就不能释fàng

集合大招吗!

就在他这边狂吐槽的时候,元始天尊、镇元子这两个与浮游不对付的人这时竟完全没有上去相帮之意,“悠哉悠哉”的在旁边看着热闹。安逸心中大为不解,不过想了想后,就大体明白了些:

那如来佛祖佛法西渡毕竟触犯了道家的利益,不过当时有玉帝在,玉帝毕竟是名义上的三界之主,既然玉帝那娃要与如来合zuò

,而道教的大本营又在东胜神州,元始他们也没必要阻拦什么。更甚至老君还顺水推舟的表面上与佛教合zuò

了一把。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浮游道人不能回归的前提下才算数的。现如今浮游复生,再次回归混元道果,那之前的算计就相当于一个笑话。如此一来,如来也就没了任何可以合zuò

的价值,更甚至由于如来的吃相太贪,谋划的触及到了道家的利益,这一切被元始瞧了出来,这时候当然不会有任何相帮之意。

这一切都是安逸一个人的猜测,安逸也不知dào

做不做的准。

而就在他猜测的时候,那边浮游与如来的交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漫天的乌云之中,仅有几道金光闪烁,泯泯灭灭,显得十分羸弱。

这时他们已经打到了空中,无数的煞气充斥在苍穹之下!苍天震动,仙佛无力,如来佛祖在这万千煞气之中,被一道弑神枪所化的血光牢牢锁定,任凭他百般手段,也逃不过浮游道人的攻击。

轰隆隆!

天空中再次下起了大雨。

狂风呼啸,雷电交加,凭如来的实力都感觉一股股寒意临身。

他万没想到浮游只是刚刚恢复就有这么强的实力,这时候他才知dào

,之前菩提所说恐怕都是真的:若不是这浮游被女娲之师打散,现如今恐怕天下都要以他为尊!

“哈哈哈——痛快!”在如来一刹那的分神之际,浮游忽然仰天长啸,发出一道震彻古今、传遍三界之音,再次提枪向如来攻去!

弑神枪上的红芒被催发到了极致,整杆枪上透露着一股毁神灭佛的气息,仿佛天生克制一般,如来佛祖在这股气息之下都由心底生出一股战栗,面对着弑神枪的攻击,竟然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这时他才隐隐明白当初浮游为何能够屠戮百族,并且只有“那人”出手,才能够阻止他的气焰。

……可“那人”究竟是谁?

如来与安逸心中同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

凌厉的血光,划破黑暗,刺入如来金身。

浮游面容冷峻,单手握在弑神枪尾部,冷冷的看着对面。

如来满脸愕然,似乎依然不相信自己竟会败得这么彻底。

而这时,地面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呦呵,诸位这是玩的挺嗨啊,怎么也没人通知一下贫道?”

安逸蓦然回头,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年轻道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无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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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谁?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

安逸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就要后退,但他知dào

,这人能够距离自己这么近不被发xiàn

,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他沉吟一下,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没必要再一惊一乍的惹人看不起,就戒备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不知何时站在他几步之后的道人。

这道人看起来十分年轻,眉清目秀,棱角分明,脸上挂着一丝人畜无害的笑容。

淡月色道袍披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古寂荒凉的气息,与他面上那抹笑容颇为不符。

更不符合的是之前道人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就感觉好像是纨绔子弟调侃良家妇女似的。

可就是因为这年轻道人的出现,在场之人无不变了脸色。

惊疑、恐惧、愤慨、害pà

、钦佩、仰慕、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女娲压下心中的忐忑,上前一步对道人拜道:“弟子参见师父!”

“弟子参见师父!”菩提、镇元子的声音几乎也在同时响起。

太上老君那常日低垂的眼睑在此时终于猛然张开,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毫不客气的与那道人对视。

灵宝天尊、元始天尊则是互相看了一眼,上前一步道:“晚辈灵宝、(元始),见过无量天尊。”

而被称为无量天尊的那名年轻道人仅是看了他们一眼,微笑的点点头。只在老君、女娲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转过头看向天空上的浮游、如来二人。

仿佛是错觉。安逸觉得这年轻道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目光中颇有意味,但这时年轻道人看向浮游,他也不及多想,紧忙跟着抬头看去。

只见这时的浮游全身紧绷,目光中闪过一丝惊骇,可紧接着,就像是反弹一般。从他身上猛地爆fā

出一股强烈的气势。

那气势冲霄,浮游抽出还留在如来体内的弑神枪,遥指那无量道人,声音低沉道:“无量前辈别来无恙?”

可无量道人却只是发出一声轻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又盯在了如来身上。

浮游眉头微皱,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如来只感觉身上一紧,比之前弑神枪锁定在他身上还可怕的感觉。就好像时空停顿,所有法力都被抽离一般。

他心中惊骇,从没有过的感觉让他浑身虚弱。也不知是弑神枪造成的伤口带来的。还是那无量道人的目光。

如来从来没见过无量道人,他成道的时间略晚。那时候无量道人早已不在此界,传说是去了混沌的身处,亦或者如盘古一般,自己开创了一个新的天地。所以面对着无量天尊,如来也不知dào

对方究竟到了什么境界。更没有一丝经验。感觉到身体仿佛被抽离了全部力量,他心中的惊骇就如滔天巨浪,一层一层的打击着他的心境,致使心境逐渐瓦解。

如来更加骇然,强烈的想要挣脱那种感觉,稳定自己的心神。可他发xiàn

,那无量道人的双眼就好像狂暴了的混沌世界,无论他怎样使自己的心境归到虚无的状态,那狂暴的混沌都仿佛带着无数的地水火风,将他的心潮打得更乱。

金光明灭,逐渐黯淡,如来的佛祖金身摇摇欲坠。

在场众人任谁也想不到无量道人来此的首要目标竟不是浮游,反而先向如来下手。不禁心底同时升起一个疑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而就在这个疑问从众人心底刚刚升起之时,那边无量道人终于收回了视线。

如来只感觉浑身一松,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佛祖金身就无力的从空中追落……

“轰!”万千雨水混合着淤泥被砸起,里面还裹着一声闷哼,那边如来的脸色即是惊骇又是难堪。

无量道人又瞥了他一眼,终于淡淡开口,道:“佛门小道,也敢插手我道门之事,妄言天下众生,此罪合该惩处……”

好霸道的猛人……安逸没想到无量道人对付如来的原因竟然也是这个,这个理由让人无语的同时,却也生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安逸想到这里赶紧收拢心神,只听那无量道人继xù

道:“……此次只是小作惩戒,念你修行不易,又自创一道,也算是有些悟性,便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罚你一量劫法力,并打落如今修为,另一量劫不可出世!”

无量道人的话与就好像大道之言,蕴含规则。在话语出口之时,那如来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可名状的规则之力所束缚,无量道人说到什么,便是什么。说到剥夺如来一量劫的法力,如来身上的法力就快速退散。说到打落如今修为,如来的佛祖金身便直接溃败。当说到一量劫不可出世之时,那如来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牵引,直接被拖到某个众人所不知dào

的地方被镇压。

浮游这时早已落回了地面,嘴角掀起一抹苦涩,他与无量道人的差距更加大了。

其余众人也是各自惊骇,就连自以为了解师父的菩提等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师父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太上老君眼中的精光更盛,可里面却多了一抹复杂。

安逸则是惊骇有之,崇拜有之。要知dào

天地之数,乃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而一量劫等于五个元会,就是六十四亿八千万年……这无量道人是想把如来佛祖关押到死的节奏啊!

那边,无量道人在处理完如来之后。似笑非笑的看了安逸一眼。让安逸心头凛然。终于确定这不是错觉。可这时无量道人却又调转了目光,放到了老君等人身上。

目光逐一扫过,最终停在菩提那里。

菩提顿时心中一紧。

无量道人却已经淡淡开口,道:“菩提,为师昔日曾言,叫你等切不可插手浮游之事。如今你违背命令,出手干涉,可愿甘心认罪?”

菩提忙行大礼。拜道:“弟子任凭师尊惩处。”

无量道人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顿了顿道:“你之罪过仅在不尊师命,但念在你此行为顾念旧识,及与女娲的同门之情,故可与你从轻处置……这样吧,为师观你所修三教化身之法已经大成,仅差三教合一,就能达到混元大罗之极致,今便罚你一量劫无法突pò

,另与如来相等,这一量劫亦不可出世。”

菩提大喜。叩拜道:“谢师尊法外开恩!”

无量道人冷哼一声,道:“还不速去。难道等为师送你不成?”

菩提一想到如来的下场,连连讪笑,忙不迭闪身开溜。

安逸在一旁看的抽了抽嘴角,心说这就是徒弟与外人的区别。看看那如来,多倒霉,处罚多重。再看看这菩提,除了那本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突pò

的修为外,基本上嘛事没有。虽然也被禁足,但在方寸山中肯定比不知dào

被流放到哪里的如来要强……

就在他吐槽的时候,这边无量道人处罚完了菩提却没有多言,直接将目光放在了镇元子身上。

“镇元子,你可知罪?”无量道人的这一句话,把在场众人弄得都是一愣:镇元子可是一直阻止浮游复活来着,这又何罪之有?

镇元子也是满脸茫然:“师父,我……”

“你什么你!”无量道人哼了一声道:“身为我之弟子,竟欲联合外人对付同门师姐,这你有何话说?”

“弟子……无话可说!”

安逸表示自己都惊呆了,这无量道人究竟什么奇葩思维?明明镇元子是因为他才阻止浮游复活的,即便是与如来、元始什么的有着合zuò

,这点也没什么不对吧……等等,这镇元子真的是因为无量道人才阻止浮游复活的吗?

安逸心中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要知dào

以无量道人现在的修为不可能做一件这么“昏头”的事,而现在既然要处罚镇元子,必然不可能仅仅是联合外人针对同门……更何况镇元子也没针对女娲啊!

除非……

在这一瞬间,安逸脑海中升起无数的念头,基本上都是给镇元子与浮游两人打上“情敌”、“情杀”等等狗血的标签。

如果镇元子喜欢女娲那阻止浮游复活就是因为私心,可他依然打着无量道人的名号……

就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这种事放到自己身上也会处罚镇元子!

安逸深以为自己这次肯定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边无量道人却没有管他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见镇元子点头认罪,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实意,淡淡扫了他一眼就道:“自己回五庄观避世一量劫,还是要为师送你?”

镇元子脸色变了几变,安逸猜想的与事实也差不了多少,知dào

真的把师父惹怒的他不敢犹豫,立即道:“师父慈悲,弟子这就离去!”然后就直接破开空间,回到了五庄观。

无量道人在这时终于将目光放到了女娲身上,吓得女娲脖子一缩,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师父……”而这时浮游道人忽然上前一步,挡在女娲与无量道人之间,枪尖斜指地面,气势凛然道:“无量道人,有什么事冲我来,此事与女娲无关!”

安逸见此不禁悄然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个汉子!

嗯,就是有些自不量力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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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不正常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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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浮游道人目光凌厉,护在女娲身前,寸步不让的盯着无量道人,身上的气势快速的攀登着。无边的煞气从弑神枪上蔓延开来。

无量道人面对着浮游的反应,丝毫不以为然,淡淡一笑,从上至下看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几击?”

浮游身体一僵,气势突兀顿住,但紧接着,再次狂烈爆fā

,满眼锋芒道:“晚辈正想要试一试!”

女娲怯怯的在身后捅了捅他,小声嘀咕道:“浮游子,你能不能不吹牛了?”

浮游道人:“……”

“你根本打不过我师父的。”女娲看不到浮游道人脸上那精彩的表情,用脚踢了他一下,道:“别逞能了,跟我一起像师父道歉吧。上一次我让你道歉你不听,被我师父一巴掌拍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活回来,你还跟我师父叫什么劲……”她一边碎碎念,一边跑到无量道人身边。抱起他一只胳膊摇晃着撒娇道:“师父,我可没出手啊……你可不能惩罚我……你向来是最疼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嘛……”

安逸:“……”

老君:“……”

元始:“……”

灵宝:“……”

在场所有人:“……”

尼玛刚才那怯怯的表情是装的吗?还是切换性格模式需yào

时间?

安逸感觉自己需yào

再一次重新认识女娲一下了。

无量道人似乎也被女娲搞得很无奈,抽出手来在她脑门弹了一下,摇摇头转向浮游。道:“被封数载。当年之事你可有悔意?”

那浮游道人面上罕见的显出一抹犹豫。

当年的事错确实在他太过冲动。早在屠戮百族之后,他就已经颇为懊悔,想要找那罪魁祸首玉皇小儿算上一账。

可还没等他去做,相传当时就已深入混沌的无量道人就遥遥一掌把他拍死了……就是一掌!连现身都没现!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如此强横霸道的作态,这才让他一直怀恨在心。

浮游道人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但就有一点最好,那就是要强!比悟空还要强!悟空只能说继承了他一部分性格!

面对这个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无量道人,浮游根本拉不下面子说悔改之意。

不过当他看到无量身旁正在对他挤眉弄眼的女娲。他顿时心中一软:女娲为自己复活费了诸多算计,自己又怎能忍心让她竹篮打水?他一想到这,低下头悄然叹了口气,低声道:“昔日之事我确已悔过,不过那罪也不全在我……”

“玉帝已经被你杀了。”无量道人淡淡的打断。

浮游深吸一口气,道:“确实如此,那玉帝也算罪有应得。当年若不是他栽赃算计,我又怎会屠戮百族!”

无量道人缓缓摇头道:“看来你还不明白。修为越高,对自身的约束应当越大。你乃是世间第一个生灵,除我之外。成道最早,得道最深。可当时竟然被一个大罗金仙就冲昏了头脑。虽涉及到女娲,也算事出有因,但却依然不能抹消你狂妄自大的事实。”

浮游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无量继xù

道:“昔日之事我也不愿再提,你只需知dào

,你现在的修为一举一动都牵扯到整个世界的走向,在行事做事之时,根本不应该像当初那般莽撞!”

浮游嘴唇蠕动,缓缓蹦出一个:“是!”

无量道人看了他一眼,道:“我知dào

你对我不服,怎么,要不要现在再来练练?”

浮游嘴角一抽,一字一顿道:“晚辈不敢。”

他是不服不假,但可不是这种不服。更何况,明知dào

不是对手还往前冲,如果是非冲不可那还能赞个勇气可嘉,但眼下妥妥的就要“何解”的节奏,傻逼才会找虐。

无量道人嘿嘿一笑,似乎已经看破了浮游的心思,转而向女娲道:“你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是你自己与浮游到你的娲皇宫闭关一量劫还是让我送你们一程,你自己看着办。”

女娲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就知dào

师父最好了……不劳师父大驾,我们还是自己走吧。”

“哼,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无量像模像样的训斥一声,抬腿就要走。

老君忽然道:“前辈且慢,晚辈有一句话要问。”

无量丝毫都不差异的回头,呵呵笑道:“终于忍不住了吗?”转过身来正面对着老君,双眼微眯道:“你之所以帮zhù

女娲让浮游复活,恐怕就是要引我前来吧!”

老君躬身道:“前辈慧眼,晚辈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有话直说!”无量道人不耐的摆了摆手。

老君双眼精光闪烁,直视无量道:“还请前辈告知,混元之上究竟为何?”

无量眼中讶色一闪,“就这?”仔细的打量了老君一眼,瞬间恍然道:“原来你比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还要强,竟然已经到了混元极致。你那一气化三清之法已经三清合一了?”他虽是疑问,但说的十分肯定,笑笑道:“果然不愧是太上老君,竟然先菩提、浮游到了这一境界。”而那边元始、灵宝则具都浑身一震,没想到老君已经超他们这么多。

老君对无量能识破自己修为毫无意wài

,不管元始、灵宝的震惊,再次躬身请教:“还望前辈告知,混元之上究竟为何,又如何才能到达?晚辈至混元之极致久矣,始终毫无一丝头绪。”

“好说。好说。想知dào

啊……”无量满面笑意拉着长音卖了个关子。忽然反手一指安逸道:“问他!”

安逸愕然,不止他,在场的所有人,连同还未离开的浮游,都满脸愕然,心说就这么一个金仙,他能知dào

什么?

只有女娲,调皮的眨眨眼。似乎早就知dào

些什么。

安逸面对众人的目光,只感觉一阵从未体验过得压力,这些人可都是混元圣人,那目光压的他根本透不过气来!

不过好在他心性沉稳,努力的控zhì

自己,调整呼吸,抬起头来说道:“前辈功行深厚,何必来拿晚辈开玩笑。”

无量道人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我可没拿你开玩笑啊,难道你修liàn

的功法没说吗?”

功法?哪部功法?安逸心中莫名的一紧,但他所知dào

了解的功法内实在没有哪个说过混元之上的境界。故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

无量看了看他,忽然笑道:“原来你也找到了自己的路。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安逸是彻底糊涂了,这他妈都是哪跟哪啊!而这边众人比他还糊涂,太上老君上前一步道:“前辈此言究竟何意?”就差像安逸一样说你别开玩笑了。但无量道人依然摇头,没有理会老君的问话,还是看着安逸道:“不说我还忘了,你在这里玩的挺嗨啊!”

安逸:“……”

众人:“……”

又是这种见鬼的语气!

安逸刚想说女娲那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的行为是不是跟您学的,却听那无量道人忽然说:“好好的西游世界被你玩成这样,还不赶紧给我滚蛋!”还没等他想明白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见那无量道人忽然一指点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眼前一黑。

一道紫光闪过,原地消失了安逸的身影。

众人心底一阵卧槽,暗道:“不知dào

这小子究竟哪里得罪了无量道人,竟然享shòu

到如来的待遇,也不知被流放到哪里去了。”

……

一道紫光闪过,原地显现出安逸的身影。

安逸从黑暗中醒来,抬眼四望,只见身处在一片竹林之中。

茂林修竹,曲径通幽。

他站在竹林中的小径上,心中惊骇还未消散,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抓狂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啊!本尊大人你过来,你为什么这么害我!啊啊啊啊啊!”随着喊声,一道血红色身影来到他的面前。

淡淡的檀香漂浮,看面貌竟是杨霖!

安逸心中狂震,宛如惊涛骇浪般,难以置信:那无量道人怎么做到的?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回到现实世界?他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能够突pò

天书世界?

一连串的问题在安逸脑海中旋转,直搅的他念头晦涩,难以远转,什么都想不明白,甚至连境界都隐隐有衰退之像。幸好这时杨霖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对于练习《血神经》将自己化成血影,杨霖心中的幽怨是别提了,这时候一见安逸,根本控zhì

不住,两只小手就直接搭在安逸的肩膀上摇啊摇啊摇。可惜他忘了,血神子有吞噬一切生命的能力。他那血影小手一搭在安逸肩膀,血神之力就开始运转,吸收着安逸体内的生命之力。但也就是因此,让安逸浑身一震,立kè

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体内巫力下意识的运转,将杨霖直接震开。

“啊——”杨霖这时刚血神子小成,被安逸一下震开,体内血气激荡,受了一丝轻微的损伤。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过来,幽怨的看着安逸道:“本尊大人,你,你,你摆明了是欺负人……”

安逸却没有心情搭理他,直接心神内视,观看天书,只见上面西游世界果然成为灰色,反倒是其他世界,因为他在西游世界待的时间太久,早已充满了能量。一个个都散发着浓郁的紫芒。

这竟然不是幻境!(我的小说《重生修道者》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封神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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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之中,杨霖血红色的小身影围着安逸一圈一圈打转,一边飘一边嘴里嘀咕着“坑人”、“长不大了”、“长大了也没法推倒美女了”等等,搞得安逸是不厌其烦,但却还懒得搭理。

他现在完全被自己是被无量道人一手指头戳出来的这个事实给刺激到了。

反正他无法相信这无往不利的天书或者说天书世界怎么就被这一个原住民给看穿了。

按理说有着天书的存zài

他完全可以隐匿“外来者”的身份的!

难道是因为无量道人那远在混元之上的修为?

可混元之上究竟是什么?那无量道人为何要说自己知dào

,还满脸肯定煞有介事的说?

难道……

安逸心中一紧,仿佛想到了什么。

而这时候杨霖却终于不围着他转圈圈了,一个紧急刹车,直接停到他的面前,瞪着两只血红色的大眼睛道:“本尊大人,你要补偿我,赶紧带我到另一个世界看看,不然人家要生气了!”说到最后还十分娇蛮的发出一个哼声。

安逸一抬头,嗯,他不仅仅眼睛是血红的,整个身子都是血红色半透明状。可安逸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而是忽然升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自己这句特别的分身,不会是被无法扑倒女人刺激的给掰弯了吧?就像是太监一样?小正太直接变为了萌萝莉?

安逸感觉一阵恶寒,简直不敢再往下想。可杨霖却不管不顾。虽然不敢再碰触安逸。可依然做出一个摇手臂撒娇的模样。嘟着嘴道:“本尊大人,本尊大人,你就赶紧同意了嘛,不然人家要生气了哦~”

安逸:“……”

尼玛刚走了个女娲就把杨霖变成这样,我这他妈是招谁惹谁了?

安逸不禁想仰天长叹,干咳一声,远离了杨霖一步道:“你给我正常点,不然信不信我直接灭了你!”

杨霖小嘴一嘟。双眼瞬间湿润,流红红的血泪,委屈道:“本尊大人你欺负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能扑倒美女,感觉人生都失去了乐趣了……反正我不管,我幼小的心灵就是这么被你打击了,你要补偿我,带我去其他世界玩……”

安逸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杀人的冲动,道:“好。等我捋一捋思绪,现在你最好别麻烦我,不然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杨霖见安逸说的严肃,当下也只好讪讪禁声,不敢挑zhàn

安逸的脾气是不是好到能够容忍他捣乱。

可他消停是消停了,这边安逸却因为杨霖之前的打搅彻底没了思绪,凝眉想了半晌,也找不回之前闪过的那一抹灵光,不禁心中哀叹:这难道也是机缘未至?

虽然这么想,但他对杨霖那个“罪魁祸首”也没有了好脸色。

虽然自己之前坑了他确实不对,但那也是他不对在先,而现在他又不对了……怎么那么乱呢!给自己分身甩脸色这需yào

理由吗?

当然不需yào



※※※

一个月后,依然是那片竹林。

这地方已经与世隔绝了,根本不虞担心会有外人前来,可在今日,竹林中除了安逸与杨霖之外,还多了两个人的身影。

两人一佛一道,佛者满身金光,大方光明;道者悠然绝世,飘逸潇洒。

这两人正是安逸天魔元神一分为二供世人祭拜成神的两个某种意义上的“身外化身”。

杨霖左看看右看看,好奇问道:“本尊大人,你叫他们过来做什么。”

安逸斜了他一眼道:“不该问的少问!”就挥手将一佛一道两具“法身”收到识海之中。

杨霖嘟了嘟嘴,显得有些不高兴,但紧接着就瞬间化为喜悦,笑嘻嘻问道:“本尊大人,我们今天终于可以‘穿越’了吗?”

安逸轻“嗯”了一声,挥手招出了天书。

他经过这一个月来的思索,虽然不能确定那无量道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但也有了明确的两个怀疑方向。但不论是哪个,也不是只坐在现实世界就能够追查清楚的。而去西游世界所需yào

的能量太多,短时间内无法聚齐,所以他直接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有了之前在西游世界中的教xùn

,安逸现在更加谨慎了。为了避免再在天书世界出现什么意wài

、遇到什么危险,安逸现在是把能够用上的所有力量都带齐了。

反正现在他也不怕天魔元神浸染心境了。而眼下那俩也不能说真zhèng

意义上的天魔元神了。所以要去天书世界当然要带着了。

而这次他所要去的世界,已经在天书上闪烁着紫色光芒——正是封神演义四个大字!

随着安逸指尖的碰触,一道强烈的光芒从紫字中爆射,将他们两个人包裹住,紫光消散,现实世界中再也没了他们的身影。

……

封神演义讲的是武王伐纣时的一场封神之战,事情起因是在一次祭祀时,纣王对人族圣母女娲起了淫心,作了首淫诗。而纣王的渎神使女娲异常愤nù

,使招妖幡聚集群妖,命令轩辕坟三妖:千年狐狸精、玉石琵琶精、九头雉鸡精迷惑纣王,使殷商毁灭。

那狐狸精使用冀州侯苏护女儿苏妲己的身体,进入后宫迷惑纣王。此后,九头雉鸡精称自己是妲己的义妹“胡喜媚”也进入宫廷。玉石琵琶精先被姜子牙识破以三昧真火逼回原形,后又复活化作王贵人,与其他两妖一起祸乱朝纲。

姜子牙是元始天尊的徒弟。而元始天尊创立阐教。“封神”之举也是由于阐教仙道犯了红尘之厄。杀罚临身,又因为玉帝想要阐教的十二金仙俯首称臣,元始天尊作为师父自然不肯,故此阐、截、人三教共签押封神榜。

截教是通天教主又称灵宝天尊创立,有教无类,号称万仙来朝;人教由道德天尊创立,又称太上老君,仅有玄都大法师一个徒弟。

而封神榜所需神位共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分八部,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布雨兴云、善恶之神。道行低者则榜上有名。这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截教吃了大亏,毕竟就算阐教、人教全上榜,也不过十三四位矣。

事实上也确实是截教吃亏,阐教因为元始天尊算到了天命封神之人“姜子牙”,占尽了先机,最后逼得通天教主摆下万仙阵都被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准提、接引四人联手破去,导致硕大的一个截教分崩离析。

通天教主因此愤而想要重练地水火风,教世间一切重头来过,幸好被其师父鸿钧所阻拦。惩罚他与师兄元始、太上二人。服下一粒丹药。若是三人再起争执,那必定就会毒发身亡。

整部封神演义从女娲降香开书。其中的哪吒闹海、姜子牙下山、文王访贤、三抢封神榜、众仙斗阵斗法等等,最后以姜子牙分封众神、周武王分封列国诸侯结束。

其中纣王与武王相对的是截教和阐教,相互为国家天下之争与神仙道统之争。

安逸将整部封神演义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发xiàn

这里面神通不少,阵法不少,法宝不少,但都不是他现在能用的。

他现在可还一直没有法力来着……

再三思索,安逸觉得这个世界危险系数高,自己再瞎撞不定又撞出啥来——事实上三清、女娲、准提、接引就够他喝一壶的,更何况还有之上的鸿钧老祖。所以安逸决定,无论如何也得先闭关一下,争取“破开混沌”,简单来说就是元神突pò

混沌的限制,掌握了法力,之后再出来嘚瑟也不迟。

不过小杨霖却有些不高兴了:“本尊大人,您都说好了要带我在这个世界好好玩玩,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在一座山里闭关修liàn

多没意思,更何况我修liàn

得需yào

血气,不杀个个把人实在对不起这么好的功法啊!”

安逸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不想活了?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境界,就这点法力,在这封神的世界不被杀就不错了,你还打算杀谁?”

杨霖却道:“本尊大人您这可错了,我现在是打不过十二金仙之流,但凡人军士可不在此列。只要商、周两国交战一起,我混在其中多杀点人,就那么一路杀上去,到最后把元始杀了都有可能啊!”

安逸斜眼看着他:“那你想怎么办?反正我是不可能跟你去胡来的。”

杨霖嘿嘿笑道:“哪需yào

劳烦本尊大人大驾,您只要闭关就行,我自己小心点也没差。”

安逸低头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的修为小心点正常情况下确实没有危险,但你不要忘了,这是封神的世界,金仙、大罗金仙简直数不胜数,更有强悍的法宝,随便一个仙人使用都能胜过大罗金仙之流,你还有把握保命?”

杨霖笑的更加猥琐了,搓了搓小手道:“嘿嘿,这就需yào

本尊大人帮忙了。您给我也找个厉害点的法宝,只要我小心点,不惹十二金仙、三霄等人,应该也能对付的过去。”

安逸眉毛一挑,知dào

杨霖早就有了打算,不禁问道:“你到底看上哪个法宝了?”

杨霖嘿嘿地道:“落宝金钱啊!极品先天灵宝,可落尽一切后天之物。而且萧升、曹宝只是散仙,修为低下,最适合我们杀人夺宝了。更何况他们的武夷山也是个好去处,本尊大人在那里闭关想必会更加顺利,这简直是一举三得,怎么样,本尊大人考lǜ

考lǜ

呗?”

安逸:“……”

他发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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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武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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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宝金钱是先天至宝,呈圆形方孔的铜钱状,左右两边有飞翅,有天道铭文隐现其上,分别显现天、地、人三才之相。其中‘天’象征混沌、‘地’象征洪荒、‘人’象征后天。可落先天至宝之下一切宝物,亦可演算天道玄机。

安逸对落宝金钱并非是多么的渴求,但他却也真的不想让杨霖留在身边,不然麻烦也得把他麻烦死。而若是直接让杨霖滚蛋,他还真怕杨霖被人玩死。虽然有了落宝金钱被人也有可能被人玩死,但以杨霖的机灵劲,已经能够增加很大的存货几率了。所以在想了想后,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武夷山看一看风景滴……嗯,顺便取一下落宝金钱,如果更顺便的话,说不定就住在那里不走了……就是这么顺便!

这时候正处在封神演义的开篇之初,安逸也无心去确定具体时间,直接寻了个有人的城镇,打听了去武夷山的大体道路,就以空间之术赶路过去。

武夷山地处整个世界的东南方向,那里风景优美,山水如画,清泉、飞瀑、山涧、溪流、山环水转,水绕山行,自有风情。

安逸初来武夷山,就见一面山坡的古松下有二人正在下棋。一位青衣,一位红衣,宽袍大袖。姿态潇洒。颇有几分“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的悠然趣味。

这两人仿佛对弈良久,对于安逸两人的到来颇为讶异。尤其是杨霖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情况,使他们都眼现警惕之色,其中穿青衣者起身说道:“不知哪位道友光临寒舍,贫道萧升,携舍弟曹宝,见过这位道友。”

安逸刚刚落到地上。听到对方如此介shào

,当下就知dào

此地没差,脸上漏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原来是萧升、曹宝两位道友,贫道安逸,久闻两位大名,至今方得一见,甚幸甚幸!”

萧升、曹宝对视一眼,不知dào

自己哥俩什么时候还威名远扬了。但见安逸说的客气,他们也是有虚荣心之辈,不然也不会多管闲事为燃灯强出头被赵公明拍死。这时候虽然不知dào

安逸的底细,但也花花轿子抬人。满面笑容回道:“不敢不敢,原来是安道友大驾光临,有事远迎,还请赎罪赎罪!”

又问了杨霖姓名,曹宝萧升便请他们在棋盘前坐下。

两人各自奉上泉水清茶,四人相对而坐,萧升曹宝这才问道:“不知两位道友来此有何贵干,但有我兄弟二人能帮上忙的,道友尽管吩咐,我二人绝不推辞。”

安逸悠然品了一口清茶,呵呵笑道:“确实有要事麻烦二位道友。此事说来也不难,就怕二位道友舍不得,贫道说起来也是十分汗颜啊!”

萧升闻言不疑有他,十分干脆道:“道友但说便是,修仙问道之人,有什么舍不得舍得。”

安逸点点头,十分诚恳道:“如此便好,贫道便已放心了。实不相瞒,贫道此来是想借二位落宝金钱一用!”

“……”我去你妈的吧!

如果曹宝萧升是二十一世纪的好公民心里的想法肯定是这句。即便现在他们不知dào

这句经典国骂但所想的意思也差不多了。

这叫什么事?好言好语和和气气坐下来聊天不行吗?开口要他们视之如命的落宝金钱这是要闹哪样!

都多余给你这口茶水喝!

曹宝萧升脸色瞬间就变了,蹭的一下站起来,拉开架势就要干安逸这丫的。

安逸表示自己很无辜,他能说刚才那几句对话简直太带感了吗?他能说最后他就差点要说成“实不相瞒,贫道此次所来只是想借二位道友人头一用”吗?明明都已经临时改口换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说法了,这曹宝萧升还这么大反应,现在这情况他又该招谁说理去?

废话!当然是啥都不说直接开干了!

安逸在来前就早有准bèi

,知dào

曹宝萧升修为不济,只靠落宝金钱才能惩威,所以在说出那一番话后,根本没给曹宝萧升反应的机会,直接祭出阴阳二气剑架在两人的脖子上。这时候两人刚刚站起身来,只瞬间,浑身上下就都僵住了,脸蛋子黑的跟锅底一样。

依然是萧升开口说道:“这位道兄,我记得我们兄弟没招惹过你吧?”语气竟然有几分幽怨。

安逸瞬间恶寒,心说难道又碰见两只gay?等等!自己为什么说又?艹!他终于发xiàn

自己为什么那么想赶杨霖离开了!

强忍住心中想到踹人的冲动,安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一副我是“对你好”的模样:“两位道友,你们可知‘宝物有德者居之’这个道理?说实话,落宝金钱与尔等无缘,得之是祸非福。贫道此举也是为你们好啊……”

为你们好啊……为你们好啊……为你们好啊……好你妹啊!

曹宝萧升两人脑海里回荡着安逸的话,直气的三尸神暴跳,如果不是脑袋上被安逸架了两把剑,立马撸袖子干他丫的心都有了!

可安逸却犹自不觉,或者说是察觉了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他说的也算实话,如果曹宝萧升没了落宝金钱,到时候真不一定有信心对赵公明下手。不对赵公明下手,就也不一定会卷入封神之战。虽说上了封神榜这两位也能获得一个不大不小的神位,但毕竟不如做一个散仙来的自由。这封神世界的等级排序就是这样,第一为仙,第二为神,第三为人……从这个角度来看安逸还真的是对他们好来着。嗯,就是这样!

晴空朗朗,山高林茂,微风习习,树叶沙沙。曹宝萧升两人的心底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尤其是想到他们现在的小命几乎是在安逸手上握着,那只被吞进肚子里的苍蝇简直出现了返祖现象,成为一条大蛆……呕!

算了,不说这些……

甭管他们心里面怎么别扭怎么不情愿吧,现在小命被安逸握着,他们还是颇懂得取舍之道的。

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觉得法宝再好也比不过自己的小命重yào

,曹宝萧升颇为愤恨的瞪了安逸他们一眼,磨磨唧唧的从怀中把落宝金钱掏了出来。

杨霖直接扑过去抢来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的观看,曹宝萧升眼角抽搐,最终还是压抑住想杀人的念头,对安逸道:“道友现在可能放了我们了?”

安逸缓缓摇头。

曹宝萧升脸色顿变,满含怒气道:“你不讲信用,简直欺人太甚!”

安逸依然还是摇头,不紧不慢道:“两位道友不必担心,贫道并无加害之意。”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萧升满脸的不信任。

安逸缓缓道:“自然是请你们陪贫道在此住上一段时间……”

这也算是一点补偿,毕竟他们两个人怎么说也是榜上有名的人物,若是任由他们,说不定哪天依然会被送上封神榜。而安逸既然说了取落宝金钱是为他们两个好,那自然尽最大努力保证两个人不会死的很惨……就当是尽最大努力吧。

只不过安逸的这一片苦心显然是白费了,在曹宝萧升两人心中,比驴肝肺还不值钱。

他们只当安逸还有什么阴谋,本不想答yīng

,但无奈受制于人下,无奈只得冷哼一声,然后妥协。

安逸才不管这些,直接为两个人现开了一个山洞,布上阵法,仿制两个人脱困,然后就在这武夷山中修liàn

、悟道起来。

杨霖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又新得了法宝,就喜滋滋的跑出去“闯荡江湖”去了。

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他知dào

的也十分清楚,略微想了想,就为自己设定了一个“以战养战”的崛起之路。

血神子的修liàn

是杀的人越多、修为越高,修为长得也就越快。杨霖杀人那是毫无心里负担的,把握住剧情的走向后,他直接从一开始的苏护反商就混了进去,一下坑死了上万名士兵……

本来杨霖的修为处在仙人之下的随后一个层次,经此一役,直接突pò

到仙人果位。他得了甜头,更加肆无忌惮,然后又把目标瞄向了修士的身上。

这个世界的修士自然大多还是会出现在战场上,杨霖那小子想了想,觉得阐教行为方式与他不符,而且以他的功法属性很难融入进去,就决定加入截教的阵营。

“可若是加入截教的阵营杀阐教,阐教也就那么十二金仙,其余的再算上那十二位的徒弟,全部加到一起又能有多少?更何况自己需yào

各个修为境界的一步一步杀上去,如果直接对上十二金仙恐怕死的连渣都不剩,所以……”杨霖思考来思考去,最终决定,在加入截教一方的同时顺便坑死几位截教弟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他是那么想的,也确实那么干了。

而且因为做的隐秘,又有天书遮挡天机,也没有人算到他的头上,一直混的顺风顺水。

直到西岐山怒摆十绝阵,赵公明辅佐闻太师时,才出现了意w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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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陆压、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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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西岐山中,十天君怒摆十绝阵,这十绝阵分别为“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焰阵”、“落魂阵”、“红水阵”、“红砂阵”,每一阵都各有特异,各有功效,一时阻拦住以姜子牙、哪吒、黄天化、雷震子、杨戩等人为首的西岐一方。

但不料先后有十二金仙、燃灯之流前来,依次破了几阵,最后迫的闻太师终于请赵公明出山。

这时候杨霖自然也在闻太师一方。

他的修为已经初至金仙之境,来此的目的,则是打算把哪吒、黄天化、杨戬、雷震子坑死。当然若是能把广成子、燃灯、赵公明都坑死那就更好了。

赵公明可不知dào

杨霖心中打的什么心思,对于他这么一个法力高强的人愿意来助拳,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两个人煮茶吃酒,谈天说地,一夜之间好的就像个好朋友一样。

第二天,燃灯道人上门叫阵。

本来按照原著中,燃灯道人与赵公明大打一场之后,被赵公明祭起定海神珠吓的逃跑。在路过武夷山之时,遇到曹宝、萧升。然后曹宝萧升多管闲事,其中曹升当场被赵公明一鞭子抽死。

可如今曹宝萧升的落宝金钱被安逸给夺了,就连自身都被安逸给关了起来,自然也没能力多管闲事。

更何况现在有了杨霖。他早就算计过了该如何干掉包括燃灯在内的所有阐教仙人。这时候见燃灯前来。心底就开始打起了坏主意。

燃灯自然不知dào

杨霖心中的想法,他来此是因为昨日姜子牙被赵公明一鞭子打死了。虽然姜子牙是天命封神之人,又有元始天尊的照拂,命不该绝,但自己这一方主帅被人打死这种事,即使他是神仙也动了几分怒火,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故一来。就怒气冲冲道:“赵公明,你乃通天教主之弟子,昔日三教签订封神榜,你也跟随到了现场。现如今却助纣为虐,逆天行事,亲手打杀了天命封神之人,你可知该当何罪?”

赵公明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俊郎男子,身穿道袍,胯下黑虎,生的威风凛凛。听闻燃灯说完,眼中凶光闪过。冷哼一声道:“燃灯,此事休怪不得我,怪只怪你等欺吾教太甚!你乃阐教玉虚门下之士;我乃碧游宫截教门人。你师,我师,皆是一师秘授,向来有‘红花白藉青荷叶,三教元来总一家’之言。可你们把十天君中的赵江吊在篷上,将吾道藐如灰土。此等欺辱吾师门之举,吾又怎能容忍!既然先是汝等不仁,那就怪不得吾不义!”

燃灯怒极而笑:“好,好,好!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能够对我不义!”说着就已经拿出成名法宝“量天尺”来。

赵公明冷笑一声,凛然不惧,举起手中鞭子就直接向燃灯抽去。

这边两人一打,在他们身后皆有助战之人。赵公明这边仅有安逸一人,而对面则有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黄龙真人、杨戬、哪吒等等。

其中赵公明与燃灯皆是大罗金仙修为,广成子与杨霖等人是为金仙,仅杨戬、哪吒,这时候还在金仙之下。

杨霖见两方一交手,心中早有打算:杨戬、哪吒二人法力低微,挑上他们太掉身价;赤精子、广成子等人皆有特殊法宝,挑上他们胜算不大;仅有黄龙真人,虽位列阐教十二金仙,但却因是“异类”不受元始待见,没有赐予什么法宝护身,正适合现在初入金仙之境的他。

如此想罢,杨霖根本不等对方动手,就直接冲着黄龙真人扑去。

他这时候因为进入金仙之境,身体凝实,只要不动用血神子的特殊功效,从外表看去就与常人无异。只不过身穿一袭血衣红袍,面容邪异,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面黄龙真人见他攻来,虽然不知他的底细,但料想自己也能应付的了,就与众师兄弟打声招呼,无需帮衬,然后直接与杨霖缠斗在了一处。

初一交手,杨霖就感觉出黄龙与自身修为相差仿佛,再加上知dào

黄龙没有特殊法宝护身,心中已然放下了大半。不过他还要防备其余广成子等人的支援,也不敢权力以赴,只与黄龙真人斗得旗鼓相当,不输不赢便好。

他的这种表现直接让广成子等人的注意力直接转移到了赵公明与燃灯身上。

这时那两人正斗得火热,赵公明以一条长鞭抵住了燃灯的量天尺,犹显得游刃有余。而燃灯则渐渐露出疲态。

阐教十二金仙中的赤精子性格最为跳脱,见此眼珠一转,悄然绕到赵公明身后,持剑直取赵公明首级。不料赵公明早已发xiàn

了他暗中动作,鞭法飞腾,回旋挡住身后宝剑,然后自怀中掏出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来。

只见他将定海神珠往空中一抛,顿时,有五色毫光连绵成幕。纵然神仙也观之不明,瞧之不透,一刷下来,就将赤精子打了一个跟头。

赵公明冷笑一声,正欲用鞭复打赤精子顶上,那边广成子认不出窜出来大叫道:“少待伤吾道兄!看吾法宝!”赵公明见广成子来得凶恶,急忙迎架广成子。两家交兵,未及一合,又祭定海神珠,将广成子打倒尘埃……

如此众仙齐上,赵公明挨个打到,或伤或残、或逃或捉,最后只剩下燃灯道人苦苦支撑,眼见得难逃败像,不禁心生怯意,虚晃一枪。慌不择路的逃遁离去。

赵公明怎会甘心让他离开。长笑一声紧随其后。杨霖趁此时机。见对面黄龙分神的时候,顿时化作一道血影合身扑上。

仅仅几秒钟时间,黄龙真人斗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直接被血气吞噬,化为一张血皮,被杨霖炼制成了血神子分身。

炼化之后,杨霖毫不停顿,紧随着赵公明与燃灯身后。只要他能够成功吞噬掉燃灯,那么他也就可以晋升大罗金仙了!

三人一前一中一后,速度极快,看方向正是武夷山。

武夷山中。

安逸在一颗树下盘膝而坐。

树叶萧萧,飘落在他的身上,却被一股无形的劲力荡开。

在他的身下,落叶无数,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

四周极为沉静,只有他鼻中悠长的呼吸,伴随着秋风落叶。发出微不可闻的响动。

整个世界都仿佛处在一种极为安静的气氛中。

忽然,他动了!

无声无息。他睁开眼,缓缓站起起身来,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寻常。

但只有安逸知dào

,他现在终于到了大罗金仙的顶峰!离混元只有一步之遥!

缓缓呼吸,他的心神始终波澜不惊。

漫步来到山巅,看着遥远的东方天际,他正在从杨霖那,获取着对方这些年在外的记忆。

不知何时,仙气东来,东方天际出现三个光点。

仅仅片刻,光点先后降落,现出燃灯、赵公明、杨霖三人的身影。

燃灯快步来到他的面前,满脸急迫:“道友救我!”说着便讲述赵公明助纣为虐,讨伐西岐之事。

安逸淡淡看过去,心头失笑,自己可不是曹宝萧升二人,会那么容易就被蛊惑。更何况他深知燃灯为人,对他甚为不耻,所以根本不等燃灯说完,直接毫无迹象的动手。

阴阳二剑,透体而出,合在一起,隐隐发出混沌之色。

燃灯满脸愕然,心头一痛

,失去所有意识。

赵公明呆滞半晌,抱拳一礼:“多谢道友帮衬。”燃灯的身体在此时方才倒下。

安逸微微一笑,看也没看死去的燃灯一眼,对赵公明道:“道友不必如此多礼。”

赵公明忙问安逸来历,并请向西岐助战。

就在这时,忽远处有歌声传来,由远及近:

“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人还在前。

今年才活十八岁,一个混沌是一年。”

歌声落时,显出一个灰袍道人。

安逸转眼望去,波澜不惊的心境终于被打破,脱口而出:“是你!”面色十分震惊。

对面的灰袍道人却似笑非笑,悠悠道:“道友难道认得我陆压?”

陆压?那个拥有斩仙飞刀、钉头七箭书并且来历十分神mì

的陆压?

杨霖心中疑惑,不知dào

本尊为什么如此激动。

安逸却顾不得他,单手指着“陆压”:“你究竟是谁?”

阴阳二剑选在身边,神、佛二法身透体而出。

“陆压”微微一笑,却又改口道:“你我分别未久,怎的这就不认识了?”

安逸脸色接连变幻,一字一顿道:“无、量、道、人!”声音中难掩惊骇。

陆压或是无量微微一笑,点头承认。

安逸心中宛如惊涛骇浪,不知无量道人怎么会在这里,更还有一个陆压的身份。

无量道人却恶趣味般,指着他道:“小子,想不想知dào

贫道究竟是谁?”

安逸下意识的点头,当然想要知dào



无量却卖起了关子:“如果想要知dào

,可去洪荒世界寻我。”

安逸心头震动:天书果然与此人有关?

可不料还没等他询问出口,那边无量又道:“你这三个分身还算不错,正好斩尸。封神世界就别再糟蹋了,速去洪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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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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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世界。

不周山。

一座山谷。

安逸双眼缓缓睁开。

忽然,从他体内跃出三个人影。

正是佛、道化身及杨霖。

但这时三人却又有不同。

杨霖仿佛一夜间彻底长大了。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浑身散发出的沉稳气质。

而佛、道化身则是更为灵动,宛若真人。

三人一出现,直接对安逸行礼道:“贫道见过本尊!”就连杨霖都是一本正经。

安逸神色依然平静,起身回道:“三位道友不必如此多礼。”

杨霖三人却笑道:“恭喜本尊终证混元!”

……

原来就在当日无量道人话音落后,安逸就直接被送到了洪荒世界。

没有回现实,甚至天书上的所有世界都消失,这处洪荒世界就仿佛是它们融合成的。

安逸当时也惊慌了一阵,不过他心形洒脱,或者说无奈之举,不得不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而方法,就是斩三尸证道!

斩三尸就是斩掉自己的善念、恶念和执念,斩念时可将善恶执念寄托在诸般先天灵宝上,斩出化身。三具化身法力广大无边,威力无穷。

安逸就是以“佛”寄托善念,以杨霖寄托恶念,以“道”寄托执念。将三念斩尽。明心见性。清静无为,证得了混元道果。

这种方法与菩提的化身三教,老子的一气化三清之法也颇为相似,不过其中关节却略有不同而已。

三尸斩尽,始证混元,天地间却完全没有出现什么异象。

“道人”执念化身左右看看,忽然笑道:“这恐怕还是因本尊并非此界之人,那天道并不认可。不然说不得也要紫气东来、遍地生莲等等。”

安逸毫不在意的一笑:“这种事情又何必在意?”心中则在想着要怎样才能找到那无量道人。

杨霖却在这时道:“本尊道友,此时正乃开天之初,龙汉初劫刚过,那血海冥河的冥河道人怕只得大罗金仙之境,所以……”

安逸听到这里就知dào

他想做什么,无奈摇头道:“道友爱去就去便是,说起来血神经就是出于血海,那地方自然对你有利。”

杨霖嘿笑道:“不仅如此,传闻那血海中不仅蕴含元屠、阿鼻二剑,更有十二品业火红莲及玄元控水旗。这时候我们不能离开这个世界。也是该搜刮一下法宝了!”

安逸无可无不可的笑了笑,任由杨霖离去。又面向善佛、执道二尸,问道:“二位道友有何打算?”

“道人”执念尸道:“既然杨霖道友说搜刮宝物,我知这不周山中有先天灵根葫芦藤,乃是生长紫金葫芦、红云散魄葫芦、斩仙飞刀等等之物,不如就在此寻找,找到之后,用作云游天下的防身之物。”

安逸点点头,这道人虽是他执念所斩,但也深具道教逍遥无为之性。取两件防身至宝后,云游天下,四海为家,也正好符合道教之行事准则。

“道人”执念尸走后,只剩下善尸“佛爷”。

安逸将目光看过去,“佛爷”善尸双手合十道:“佛教修行不在法宝,而在功德。贫僧此去,当教化天下,辅佐女娲造人,之后再收徒人皇,筹划补天之物,谋取种种功德等。”

安逸沉默片刻,吐出一字道:“善!”

……

善恶执三尸走后,安逸抬首望天,悄然叹了口气:“那无量道人、陆压,恐怕就是制造大道通明录之人。而在这个世界,他又会是什么身份?”

鸿钧吗?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一股庞大的威压降临,漫延整个洪荒,同时一个淡漠的声音在亿万生灵心中响起: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

“吾乃鸿钧,今业已成圣,百年后三十三天外紫霄宫中开讲大道,有缘者皆可来听。”

安逸心中一震,拔地而起,直入三十三天外。

……

三十三天外,一片空濛、混沌,无数的混沌气流肆虐,即便是大罗金仙,没有适合的法宝也休想活着出去。

安逸这时候元神归位,体内本就自成混沌,面对这混沌之气自然不会收到什么影响。但一时间也不知那紫霄宫究竟在这广袤无涯的混沌中的哪一个角落。

没有时间,没有方向,他一路疾飞。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忽然,他眼前出现一座古朴的青砖灰墙的建筑物,遥遥一看,竟似那道观一般。

道观面积不大,没有门,只是那门应该在的位置空出来一个长方形的门形框子,门形框子上,居中三个大字:紫霄宫!

紫霄宫前,几段石阶蜿蜒而下,倒也真是大道至简,所化非凡,周围数千里之内自成空间,门口站着二位童子,一男一女。不过十四五岁,乍一见,到也眉青目秀,灵华盖顶,身上一股气息纯之又纯。

安逸心知两人就是昊天、瑶池,也就是日后的天帝、王母,但也没有上前攀交情的意思。

他们还不配,远远不配。

拾阶而上,安逸微笑对二人点了点头,就直接进入紫霄宫中。只见宫里布置简朴,一个不大的院子里,正前方,一个小高台上,一个蒲团空着,而小高台前,也有着七个铺团。现在却已被占了三个。

这三人分别为老、中、青三中面貌。安逸瞬间就知dào

。这三人就是三清。

之所以比他还先来,恐怕早已拜鸿钧为师。

安逸漫步过去,对三人点头示意,之后却站在一旁,看着那剩下的四个位子。

按理说紫霄宫中圣人只应有六,分别是老子、元始、通天、女娲、接引、准提,可现在却有七个座位……

难道有穿越者?

安逸站在那里静静地思索着。

那边三清却也在打量着他。

眼下这种情况,任谁都能看出这七个座位另有名目。这道人为何不就坐?

通天看了自己的两位师兄一眼,刚要传音。却见老子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言。通天一想,便已经明白:每一个座位都有机缘,若是这道人应得的,早晚他会坐下,若不是这道人应得的,提醒不提醒全则一样。

紫霄宫中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宁静,又过了许久,才陆陆续续有人前来。

先是女娲、伏羲、镇元子、红云、鲲鹏五人几乎同时到达。抢了三个座位,依次是女娲、鲲鹏、红云。而就在伏羲与镇元子相让最后一个座位的时候,忽从门外来了一青年,见此面色一急,瞬间抢在他们的前头坐下。

“抱歉抱歉,来的晚了,一路奔波太过劳累,就先在这座位上歇会儿,希望两位道友不要怪罪!”那青年道人对伏羲镇元子拱手笑道。

伏羲面色不变,沉默片刻,道:“道友既坐,那便坐吧。”返回女娲身后。镇元子也是打了个稽,返回红云旁边站着。

安逸在一旁静静看着,之前的几人他都能从外貌及穿着打扮看出一些来历,唯有这最后来的青年,他没有任何印象。

而这时候新来的众人也都注意到了安逸,对于他这个早就来的却不占座位的人,颇为好奇。但由于谁也不知dào

鸿钧是什么性格,皆不敢在此多言,只是对他打了一个招呼。

安逸自然乐得如此,十分“不合群”的站在一边,看着门口,只见外面又有人来。

首先来到的是兄弟二人,身穿大日金袍,正是帝俊与东皇太一两位妖族皇者。

之后是冥河老祖、后土、白泽、毕方等等,林林总总也有二十多个。

最后来的也是二个道人,一个身形消瘦,满脸愁苦,面色枯黄,另外一个虽正常点,但也是风尘仆仆,正是西方的准提与接引二人。

他们因西方路途遥远,此时方至,眼见得宫中仅有七个座位,知dào

那座位中必有玄机。但这时候已经全被人占去,那接引愁苦的脸更加愁苦,准提则眼珠一转,忽然嚎啕大哭,做悲愤状:“我等西方离此路途遥远,一路风尘仆仆才来,哪想却连个休息的好地方都没有。若老师没看到我师兄二人一心求道,把我们拒之门外,岂不羞煞人邪?不如死了来的干脆!”作势朝那院墙撞去。

在场众人大多数无动于衷,只有红云,向来心善,是大大的老好人,见此不由心生不忍,连忙起身道:“道友莫恼,此位置让与你也无妨。”

准提一听,立kè

收起哭态,抢上前去,一屁股坐到位置上,左右摇晃一番,这才回头说道:“此番却是多谢道友了。”满脸的笑意盎然。

女娲与伏羲一看准提如此表演,齐齐露出鄙夷之色。而众人中更是有露骨地扼腕而叹,悔恨自己早不知如他们这般。熟料此还未完,准提坐下之后,见师兄接引还没有位置,不禁左右一看,三清三人他看不清深浅,不敢招惹。女娲身后又有伏羲,也不便翻脸。只有鲲鹏与那青年道人,独身一人,不过那青年道人身上也给他一种不好招惹的感觉。准提左右思量,忽然一脚把鲲鹏踹下去道:“此处乃圣人开讲大道之地,你一扁毛畜牲何敢妄坐尊位,还不快快滚蛋,让与我接引师兄!”

那鲲鹏一时不备被踹离座位,当即大怒,身上气势升腾而起,可这是接引已经坐在他之前所在的座位上,紧接着,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压力传来,将他的气势完全压的消散殆尽。

众人皆心头一凛,抬眼望去,只见高台的那个铺团上,悄然出现一个道人的身影!(小说《重生修道者》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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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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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道人出现之后,看也不看下方众人一眼,直接开讲大道: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期其圣,我以不期其圣。故曰: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圣人讲道,天现异象,地涌金莲,在场众人闻之,或忧或喜、或得或失。就连安逸都于大道上有了新的领悟,暂时放下来的目的,静下心来听讲。

不知过了多久。讲道的鸿钧道人突然闭口不语。众人正觉收获良多。此时停顿万分憋闷,不由看向鸿钧道人。

鸿钧道祖可不管它们如何难受,面无表情的扫视众人一眼,淡淡开口道:“此次讲道已满三千三百三十三年,下一个此数之后后尔等再来。吾当为尔一解修行之惑,都散去吧!”

众人顿觉不舍,忙要开口恳求,安逸却早已跨前一步。大喝道:“慢来!”

这一声大喝颇为响亮,简直是震耳欲聋。众人皆不禁心生惊骇:这人难道不要命了?竟敢跟圣人如此说话?

安逸却不管不顾,三两步跨到鸿钧面前,双眼逼视,一字一顿道:“该如何称呼?”

鸿钧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道:“道友此言何解?”

安逸冷笑道:“无量道人?陆压道君?鸿钧道祖?”

鸿钧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头起身,道:“师尊,有人找。”

“……”在场的小伙伴们都感觉震惊了好不好,这不是天地第一个圣人吗?怎么还有师父?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长笑传来,高台上渐渐显出另外一人的身影。

正是无量道人!

或者说陆压!

“他”甫一出现。就看着安逸说了声:“贫道其实是叫林逸。”安逸可不管这名字为什么只与他差一个字,脱口问道:“你究竟是谁?大道通明录与你有什么关系?”

“林逸”却忽然一笑,道:“此时你的修为可还差一点,到混元之上我再告sù

你吧!”

安逸正待再问,那边“林逸”却忽的一招手,大道通明录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上。

安逸眉头一皱,但也没有太大反应。

那大道通明录本就是“林逸”创造的,能听他指挥,也没有什么可令人惊奇的。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林逸”收回大道通明录并没有收起,而是直接用掌一拍,“咔嚓——”一声轻微的细响,伴随着一缕清风,那陪伴了安逸不知多久的大道通明录竟然化为齑粉……

安逸瞬间愕然,但紧接着,那丝愕然就又转为惊骇!

身体中传来一阵阵虚弱,那刚刚证得混元大罗金仙的修为竟在极速退散!

“你要做什么!”安逸几乎是口不择言,就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他修为已经掉到了金仙层次,而且越来越快!

随着他修为掉落,他在此界的身影亦越来越淡!

“林逸”莫名一笑,“当然是哪来的送你回哪去了。”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安逸的修为也掉落到凡人层次,身影也几乎透明。

他只感觉眼前一黑。

“啪嗒!”

身体瞬间倒地。

“安逸,你怎么了安逸,安逸你快起来,不要吓我!”熟悉而又焦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安逸缓缓睁眼,忽然见郑弘文满眼担心的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就在下一秒,心头就不由一震。

这是一条破旧的小巷,在他眼前是郑弘文与孙茹的面孔。郑弘文正在扶着他,而他自己,正瘫坐地上,身形憔悴。

只听郑弘文道:“安逸你不要这样,我们真的不想这样,但是我爱她……”

轰!

记忆的洪流几乎冲散安逸的意识,他瞬间想起了重生之前的场景……这算什么?是“林逸”又让自己回到了过去,还是之前的重生、修liàn

都只是一个梦?

安逸脑海里杂乱纷纷,无数的念头肆虐在里面,感觉这空空如野的身体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波动,他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郑弘文只道他是因为自己与孙茹的背叛才如此。不禁更是愧疚,满口止不住的道歉之语。

那边孙茹也装作一副慌急的样子,假情假意的说着郑弘文才是她真爱,请安逸不要这样……

安逸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那孙茹虽然由于拜金背叛了他,选择了他的好朋友郑弘文,但这股记忆不知有多么的久远。

如今他几乎忘了两人,但重新面临着这个场景,已经不仅仅是恍如隔世能够形容的了。

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起伏不定的心潮。安逸抬起头看了郑弘文与孙茹一眼。淡然说道:“你们走吧。”

他实在分不开心思应付这两个可有可无的人!

郑弘文张口欲言。孙茹在旁边拉了他一下,小声说道:“我们走吧,让他静静。”就好像真的在为安逸考lǜ

,但眼中那抹嫌弃却出卖了她的一切。

郑弘文没有看到,沉吟了一下,觉得安逸现在确实需yào

静静,就又对安逸说了几句,由孙茹拉着他离开了。

安逸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发一言。他早已把他们当做了陌生人,更何况,他现在最想知dào

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又回到这里!

可老天似乎不想让他清静般。

那边躲在拐角处的沈宜雪怒气冲冲走了过来:“安逸,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干掉他们吗?”

“你说话啊!哑巴了?别以为装死就能过去了!”

“昨天是谁说要干掉他们的,现在怎么蔫了?”

“懦夫!那郑弘文抢了你女朋友,你竟然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他,懦夫!”

“你……”

“说够了没有,说够了赶紧滚。”安逸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声音虽然毫无波动,可那一瞬间。沈宜雪却如坠冰窖!

那是安逸经lì

如此多世界所培养出来的气势!

虽然他修为尽失,但他的经lì

让他的精神无比强dà



沈宜雪下意识的倒退几步,惊悸的看着安逸,口角蠕动,似乎想要说些狠话,但她那颤抖的双腿却不由自主的带着她远离……

小巷中终于再次归为平静,安逸也终于冷静下来。

看着这存zài

遥远记忆中那陌生又熟悉的街头,他悄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远处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轰隆!”紫光坠落,一本书籍将大地砸了一个大坑。

安逸躲闪不急,被碎石击中,但他却根本来不及感受疼痛,又惊又喜的看着坑中那本书——大道通明录!

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想要上前捡起,却忽然想到这一切都是“林逸”造成,不由得瞬间顿住。

“林逸”现在在哪里?

安逸仿佛有所觉,猛然抬头,却见那“林逸”缓缓自天空降落。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安逸再一次问起了这个问题,但却比之前要沉稳的多。

“林逸”微微一笑,忽然大喝:“此时不悟,更待何时!”

安逸只觉脑袋轰然炸响,从重生开始的点点滴滴都逐一在脑海中闪现,就好像从新活了一遍。直到当他回忆起他斩三尸之时,杨霖、佛、道,再次出现在他身边,可仅仅只是一瞬,就被他吸入到了身体里面!

轰隆隆!

风云变幻,大地颤抖!整个世界都好像承shòu不起安逸身上所爆fā

出的气势而要毁灭,但“林逸”尽是伸指一点,整个时空都被定住,再没有一丝波动。

安逸身上的气势缓缓沉寂,最终归于无形。

“林逸”大笑道:“恭喜道友,终于超越混元,脱去世界之藩篱!”

安逸抬眼看着他:“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林逸”道:“与你一般,地球人!幸运偶得一宝,仗以穿越世界,修liàn

成仙,历经无数混沌生灭,方才有了如今道行。”

安逸缓缓点头,躬身一礼:“多谢师尊!”

林逸却哈哈大笑:“不必师徒相称,你我皆为大道之境,我不过是一引路人尔!”

安逸挑眉问道:“为何选我?”

“无他,缘法所在矣!”

“天书世界为真为假?”

“有真有假,亦真亦假。”

“哦?”

“世界只有一个,就在你我脚下,混沌却有无数,皆为我无聊所造。”

“造之何用?”

“衍生新的世界,看一场似曾相识的故事。”

“……果然无聊。”

“无奈之举,不然也不会找你。”

“嗯?”

“寻一位可以对弈者也!”

“如何对弈?”

“世界为局,众生为子,你我且从地球挑两个穿越者,看到底谁能再问鼎你我之境!”

“不许有帮zhù

?”

“然也!”

“没有金手指?”

“可穿其一篇功法,令赐予穿越世界之力。”

“大善!”

“我依然以这部大道通明录,道友如何?”

“……混沌珠,八九玄元功!”

“混沌珠可穿世界,八九玄元功又为何?”

“呃……随便起了个名,内容以后再想吧。”

“哈哈——比我还不靠谱!真为你所选定之人担心,总感觉他证道无望。”

安逸微微一笑:“这可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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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是的,标题没写错……

完本本感言

就这么烂尾了写成这样我敢言吗?

不敢!

咳咳……

但是还想说点啥。

首先还是感谢一下吧,打赏的、推荐的、投月票的、订阅的、各位看书的……

谢谢大家支持。

也谢谢大家坚持看到现在……

这本书没有主题,开始设定的时候吧……说实话是设定在现实世界的剧情。

大体来说就是把各种小说综合到一起让安逸发xiàn

他重生之后的现实世界是个虚假的世界……

不过一说涉嫌抄袭我就瞬间萎了。

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嗯,所以之后的剧情完全是我没有大纲之下……咳咳……写到哪就是哪了。

除了结局早就有点想法其余的我都不知dào

自己会写啥……(这么诚实你们会不会打我?)

但事实真的就是这样……

说到这好像也没啥可说的了……再感谢一下醉眼千峰顶、曲尽源、城主的马甲、紫云九霄、奈生以及群里面的几个小伙伴吧……还有埋叶跟忘了我的未来……还有萌妹纸小诺……

其他人聊得不多,尽源很少冒泡,倒是未来……简直是暖男的典范!

各种鼓励弄得我都差点忍不住改变性取向了……

尤其是知dào

我吃的不好天天跟我说他吃了啥好吃的……我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埋叶是个老流氓,嗯,不老,但流氓,差点就受了他的蛊惑把西游那段写成人兽xx……

等等,完本感言好像不是这么写的吧?

等我去差一下别人的格式……

……算了,忒麻烦。

还是说说新书吧……

有点想法,但这次我一定要努力写一个完整的大纲!

像这本书这样写到百万字都是个奇迹……

所以新书可能要筹备一个月……还要码存稿……希望大家不要抛弃我……⊙▽⊙!!!

好像这本书承诺过的爆更从来没有过……

上次存稿发完之后一直就处在写一张发一章的状态,过年太忙,没时间,过了年……到现在还是懵逼状态,稀里糊涂我竟然完本了!

咳咳……人品节操什么的就不提了吧……

真不知dào

该说啥了……对这本不是很满yì

……请期待下一本吧!

(一定要期待一下啊,发书的时候我会发单章的,要留意要留意啊!)

对了,不要在意结尾那段对话,新书可不一定是他……

嗯……大家就当真的听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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