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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从成为三叔开始》 1.成了夭折的三叔 怎么可能！ 我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 穿越了，居然平白无故的穿越了！而且还是曾经夭折的三叔。 此时，应该是1962年春天。 曾经多次听家人提及过这次全家去二姑奶奶借粮的事儿，因为那个体弱多病的三叔就是挂在了借粮的路上。 虽然真正饿人的年代过去了，但是体弱多病的三叔骨瘦如柴，我怎么觉得可以用非洲难民形容他了。 “三儿？” 只有五岁的三叔记忆很少，除了挨饿就是被太奶奶和大奶奶嫌弃，但是这个声音我熟悉，是大姑杨占蓉的声音。 “啊？”我艰难的应道。 “就快到了，别睡了，二姑家有糖水。”大姑心疼体弱多病的弟弟，但是这个年月不饿死就不错了，她也确实没有一点儿办法。 “哦！”我暂时对此没有任何兴趣，而是心里进行了第n次呼唤。 “系统！系统！呼叫系统……” 唉，穿越了病秧子一枚，还不给点系统福利。 等等，可能是空间！ 我再次尝试默默念叨道：空间！空间！ 果然是空间！ 但是，说好的灵田、灵泉呢？ 空间是一个大厅，左右两面墙全是蜂窝一样的储物空间，正面墙是一个显示器。 名称：杨景浩（可免费修改一次，以后修改需要货币1000万） 等级：1（提升下一等级需要货币100） 仓储：0/1(解锁空间需要货币100，单位空间仅限相同商品，可无限量叠加，单位空间储物体积上限1立方米） 机械工人：1（购买下一机械人工人，需要货币100） 货币：0 然后就是数之不尽的商品，很多已经超出了我认知世界科技水平。 这——这—— 居然有人出售太空战舰，不，那个写的名字应该是宇宙旗舰吧。但是看看需要的等级和后面密密麻麻的零，望而却步…… 咕噜—— 以前家人都喜欢说曾经的三叔挑食，最后是饿死的，但是现在看来传言有误，怎么感觉是病死的。 我感觉头昏脑胀的，全身轻飘飘的没有力气，只看了几眼这个神秘的商城就觉得冒虚汗。 “二姐！”爷爷杨国柱的呼喊声吵醒了昏昏欲睡的我，但是我也只有强打精神看一眼，然后再次陷入昏睡中。 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道：“醒过来就好，命是保住了。” 此时身边只有大姑杨占蓉和二姑奶杨国燕，她们看到我睁开眼都捂着嘴哭了。 其实我很想说话，但是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瞪着眼睛，最后连睁眼都觉得很累了。 很快，大姑杨占蓉的声音传来，道：“三儿，喝点儿糖水。” 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已经退烧了，命是保住了。” 随后几天我终于有了点儿力气。 但是，这个身份好尴尬，跟爷爷奶奶叫爸妈，姑姑大伯叫哥姐，特别的别扭。 医生给我做了最后一次检察，确认了他已经健康了，感慨道：“高烧41度多，没把脑子烧坏了，这孩子命真大。” 命大？ 原主压根儿就没扛到见到你。 缺医少药，物资匮乏，家里孩子还很多的情况下，三叔的死亡几乎是注定的，但是在二姑奶奶不遗余力的救护下，我没成为一穿越就死中的一员。 二姑爷上一世很小的时候见过，但是没能留下一点儿印象。这一次我看清楚了，正如父亲所言，是一张你见了就可以肯定他不会徇私舞弊的人，所以那一年地震之后家里的孩子他谁也没安排。 “三儿，让你姐自个回去吧，你住在二姑父家吧。”二姑爷很喜欢孩子，但是他的两个孩子都大了，早就离开了他们的身边，所以他很希望有个小孩儿在身边。 我倒是希望留下呢，但是没有做主的权利，而是被大姑杨占蓉拦下，道：“二姑父，我爸妈让我好了就把他带回去，不能再在这儿麻烦你们。” 二姑奶立即板着脸，埋怨道：“你这孩子咋说话呢，这时候知道麻烦我们了，要我说就该把小三儿留下。” “你爷爷奶奶跟你大爷大奶奶也是的，扣扣嘻嘻的，差点儿丢了一个。” 二姑爷道：“没事儿，等今年收完秋了，让他们盖房子搬出来，反正家都分了。” “也正好海边儿我一个战友想买树造船，老五他们那棵大杨树和大槐树卖了也差不多了，不够了不再借给他们点儿。” 二姑奶也赞同的道：“大丫头、二丫头也大了，一家子还挤一个小厢房，确实不行了。” “但是……” 大姑爷哼了一声，道：“老五也不当家，他媳妇也是个受气的主儿，到时候我就直接把家给当了。” “爸妈还有大哥大嫂有法儿我？” 二姑奶赞同的道：“你这也是个法儿，就这么办吧。” 回家的时候大姑舍不得让我走路，就是一路背回来的，那可是足足的三十多里。我虽然很感动，但是没哭，也没流泪。 大姑，这一世我会让大家过的更好的。 虽然穿越了十天了，身份转换已经没有任何心里负担了，毕竟眼前的人和前世亲人暂时无异，但是这个称呼还是有些别扭，估计还要适应一阵子。 身份暴露倒是不用担心。这个三叔只有五岁，一直都是病怏怏的，很少和人说话，也不爱动，更不要说跟别的孩子一起玩或者干活了。所以，只要平时少说话，显得特别不合群，绝对没人注意。 为了少走15里路，杨占蓉背着杨景浩从东山口的山路回来的，到了山梁上杨占蓉把杨景浩放下来喝水，道：“三儿，没难受吧。” “嗯。”我应了一声点点头。 “我不渴。” 我躲开大姑递过来的水壶，那可是二姑父送给我的王八盖子水壶，就是当时的军用水壶，绝对的稀罕物。 这一趟我可在二姑爷哪儿搜刮了不少好东西，为了这些玩儿我完全无节操的卖萌，要不然他老人家也不会有留下我的想法儿了。 “糖水。”大姑再次递过来道。 我再次扭头，然后眼睛一亮，道：“小兔子。” 2.进家门儿的杀威棒 62年自然环没被人为破坏，基础的自然生物链还很完善，直到九几年最后一窝狗獾才被抓，所以此时野生动物极多。 虽然不适应跟大姑叫大姐，但是这将是此生的必然了，心里的不舒服必须慢慢平息。 “大姐，小兔子。”我在发现小兔子的时候就放出了机器人抓捕。 被大姐看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机器人的介绍中有说它能在人类视线下绝对隐形，所以出动它捕捉小兔子很简单。 在我和大姐眼里，那只灰色的小野兔仿佛被吓傻了，蜷缩在石头缝隙的角落里。 我一把抓住小兔子，开心的道：“你看。” 大姐瞄了一眼，道：“回家给你烧了吃。” 这应该是是刚断奶出窝的小兔子，个头儿也就一个鸡蛋大小，握在手里能感激到它因为恐惧而加速的心跳。 野兔生物钟极其敏锐，第一窝小兔子会在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出窝。因为这个时候后已经找得到青草的嫩芽了，朝阳背风的角落里都有巴掌大的野菜了。 “我养着它。”我在抓到它的时候就有了打算。 62年，农村是生产队模式。 我们村儿里一人有三分的自留地，家里允许养鸡鸭鹅猪羊，也允许养牛毛驴一样的大牲口。但是，不允许私自买卖，蛋肉必须卖到镇上供销社。 实际上，全村儿只有生产队有猪牛羊驴，普通人家吃饱都是问题，哪有余粮喂猪，能养一两只鸡养着就不错了。 这年月野菜是不少，但是都会当做正餐被吃掉，养几只鸡下蛋换盐、火柴、酱油醋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我养一只兔子肯定不会犯错误。 这是62年，可不是开玩笑，这事儿必须深思熟虑。 大姐背起瘦弱的我，道：“野兔子气性大，回家就气炸肺死了。” 这个我知道，而且它应该还会绝食绝水自杀。但是我有办法。 智能机器人可是妥妥的黑科技，或者说这个商城不属于我所熟知的时代吧。它在对小野兔实行抓捕的时候动用了催眠，让小野兔认可了我在它记忆中的地位，所以它的恐惧实际来源于大姐，我喂养它是不存在任何问题。 还有，机器人我没有马上收回，而是命令他在本村范围内搜寻采集一种叫苦妈子的野菜。 下了山梁，本来应该是很熟悉的村庄，但是现在的格局特别散，基本上是以家族为基础聚团儿的。依稀记得过来人说过，村子是鬼子为了方便管理、防御游击队强行聚集在一起的。 “姐，咱们不能这么回去。”我想到奶奶曾经说她多么多么的受气，太奶奶和大奶奶多么多么的欺负她，爷爷虽然给她撑腰，但是对于家里东西不太在意，所以我从二姑爷那要的绿军包肯定会被拿走。 “咱们要把绿军包藏起来，不然肯定会被大妈抢走。” 大姐一顿，这个时候回去正是吃饭的时候，拿回去不就要被抢了，称赞道：“就你心眼儿多，你说藏哪儿？” “大沙果树洞里，我等你们上班儿的时候来拿过去。”我笑道。 我才不用回头再来拿，就在大姐让我放进树洞的时候，直接就收进了储存空间。 果然，回到家的时候赶上全家人在做饭，家里的情况和以前老人们说的一样，太爷爷奶奶住了东正房，大爷爷奶奶是西正房，三个未出门子的堂姑姑是西厢房，我们一家八口人挤着西厢房。 “死回来啦！”大妈进门儿就不客气的对着我和大姐骂道。 曾经的太奶奶和大奶奶是同村的族亲，所以长期护着大奶奶，就算这么重男轻女的年代，生了三个女孩的大奶奶一样嚣张跋扈。 据说不止因为太奶奶护着，奶奶也是她通过关系弄来的童养媳，加上她的族兄当过伪军头目，危难的时候救下了全家人，所以在家里她这样儿大家也默认。 似乎是来自前任的恐惧，看到二人联手而来，我不由得往大姐身后躲，但是大姐根本没胆量和能力护主我，脖子上的王八壳子水壶就被揪住了。 “哇——”我立即嚎啕大哭起来，绝对拿出了最大最凄凉的声音，反正我觉得足够撕心裂肺了吧。 我的小兔子装在口袋里，所以双手抱着水壶就是不撒手。 “嚎丧呐！你个要债的短命鬼，还不给我放手！”奶奶揪着水壶，左手食指中指弯曲，给我脑袋上就来了一下，右手用尽全力拉扯，已经把我给揪起来了。 “你个小骚货，滚一边儿去！”大妈一把把拦住她的大姐搡到一边去，就要帮奶奶抢水壶。 我已经被吊起来了，没被勒住脖子，但是也不好受，于是我毫不犹豫的给了奶奶一口。 “啊！”奶奶被我一口咬个结实，疼的立马动手，然后就想再次打我，并同时骂道：“王八羔子，你还敢咬我，打不死你！” 大妈已经支援过来了，若是被她们双打，刚活过来的小命儿就要没了，所以我当机立断选了了夺门而逃。 大妈没想到一项懦弱的我敢咬奶奶，然后转身就跑，她就想追上来揍我，同时开启了脏话百科模式。 太不堪入耳了，直接略过。 上任从小儿被揍的性格懦弱，又体弱多病，心底对她们就恐惧，但是我不一样，带着她们出了门儿就喊道：“救命啊！救命啊！老妖怪要吃孩子！” 本来村儿里就没啥娱乐节目，我的哭嚎就引来了隔壁大爷爷、三爷爷家的人出来看热闹，听到我喊老妖怪要吃孩子，全部笑喷了。 我可不是漫无目的的瞎跑，而是目标直指大爷爷家里。因为大爷爷家的大伯杨国存是我们三队的生产队队长，而大伯家的大哥杨占全是县里的工人，所以大爷爷是我们家的主心骨，也只有他能镇住奶奶和大妈。 “大爷爷，救救我，老妖怪要吃我！”我一把抱住刚出门儿看情况的大爷爷杨万恩。 大爷爷本来就对奶奶和大妈很厌烦，直接喝斥道：“俩大人追着打孩子，有劲是吧！” “老二，管的了你们家的不，不行就送镇里学习去！” 3.家里的主心骨 早就听说过，我们这一家子都怕大爷爷。果然，他老人家一句话镇住了奶奶和大妈，然后迫使爷爷出面，道：“回家儿做饭去！” 奶奶被我咬了一口，不甘心，同时还惦记着我脖子上的王八壳子水壶，就道：“大哥，我可是在管教孩子，他可是敢动口咬我了，再不管还不没边儿了。” 我也不说话，抱着大爷爷的腿，吊在他腿上，道：“她打我——啊——啊——” 大爷爷脸色铁青，道：“五岁的孩子，病刚好吧，刚回来吧！” “进门儿就打！啊！”大爷爷加重了语气，继续怒斥道：“老二，我看你也中了，让占全送她们去镇上学习吧！” 这个年代送镇上革命培训班学习可是大事儿，以后就会成为驻村工作组重点照顾对象，脏活累活首选不说，公分儿还是最低的，只要开大会就要检讨，所以奶奶和大妈认怂了。 “他一个孩子，拿个水壶玩，我就是管管。”大妈心虚的道。 “我二姑父给的，有糖水。”我觉得有必要发言，立即松开手，拿水壶给大爷爷看。 大姐也追过来，解释道：“大夫说小三儿身体忒虚，二姑父就给灌了一壶糖水，水壶没给咱们。” 爷爷平时拿奶奶和大妈没辙，也是能过就过去了，很少训斥她们，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家里德高望重的大爷爷出面开口，他觉得脸上过不去了，怒斥道：“都滚回家儿去，不饿是吧，那晌午别吃饭了。” 这时，大房大伯杨国存也出来了，道：“不愿意回家，下午你们娘俩去挑牛尿吧。” 奶奶和大妈立马蔫儿了，狠狠瞪了杨国存一眼，然后又跟着爷爷回去了，自始至终便宜爸妈没敢说话。 好吧，果然和曾经听说的一模一样，家里只有大爷爷能镇得住奶奶和大妈。 不行，这个大腿必须抱上。 我扭开水壶盖子，道：“大爷爷，你喝糖水，可甜了。” 大爷爷摸摸我的头，含笑道：“大爷爷不喝，你喝吧。” 我还是郑重的举着水壶，道：“大爷爷，你喝，我有很多呢。” 大爷爷终于被我萌到了，笑呵呵的抱起我，抿了一口糖水，道：“嗯，忒甜。” 大姐赶紧伸手接过我，道：“大爷爷，给我吧。” “唉！你们家儿啊！”大爷爷也是很无奈，把我交给了大姐，道：“我都以为小三儿要没了。” “老二，你这个家当的呀……” 现在正是做饭吃饭的时候，大爷爷早就懒的说我们家的情况了，而实际上他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也只能在太过分的时候说一下而已。 家里从二姑家借了五十斤玉米，但是家里八口人，可吃不起纯玉米面的窝头，而是混合了榆树白皮包了野菜的饼子。虽然是纯天然有机食品，但是真的太难吃了。 就这，我也只能分到一个玉米饼子。 我拿出水壶，往碗里倒了小半碗糖水，推给只有三岁的妹妹，道：“是糖水，给妹妹。” 妹妹只有三岁，喝的是一小碗纯玉米面的糊涂粥，还有一小块玉米饼子，但是吃的不亦乐乎。 没办法，家里没粮食，能有玉米粥已经是好的了。 我早就看到二喜儿童鞋的羡慕，就也给他倒了一小碗，而实际上水壶里的糖水已经见底了。但是我并不担心，我觉得只要机器人回来，很多事情就好解决了。 有红糖水就着吃，二哥和三妹吃的很香甜，我也荣幸的品尝到了这个年代的纯天然有机食品。 绝对减肥！ 这就是我的评价。 下午，我被关在家里养着，陪伴我的是二喜儿童鞋和只有三岁的妹妹，他们对我的小兔子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其实二喜儿童鞋见过野兔，也知道它们抓住后不吃东西，基本都会一天不到就死了。但是这一只不一样，它竟然不怕老三，而且还愿意吃他喂的嫩草，所以两个小朋友开始在家附近犄角旮旯找嫩草喂兔子，玩的那是一个不亦乐乎。 到傍晚的时候，智能机器人完成任务，并且储物空间成功带回来20斤野菜。 名称：苦菜/蕖菜（苦吗子） 检测评定：纯天然有机 建议售价：50-80元/斤 商城状态：稀缺 还可以这样！ 真根游戏似的！ 既然是稀缺状态，直接挂上去，然后定价最高。 初春，最新鲜的苦菜颇受欢迎，挂上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售空了，并且好评如潮的同时更多人留言要求加货。 直到晚上，全家人挤在一个炕上，大姐搂着我，二姐搂着三妹，大哥二哥一个被窝儿，再加上爸妈。 果然是一排脑瓜啊！ 希望收了秋二姑父早点儿来吧，没有他张罗着做主，盖房子搬走那就是泡影。 卖掉了20斤野菜，得到了1600的货币，但是我不觉得应该着急升级，而是利用商城改变生活，所以我觉得应该购买粮食，或者是玉米吧。 还有，名字需要改掉，以后暂时不会有杨景浩这个人了，而是仅存的杨占浩。 至于其他的，只有增加机器人最划算吧。 名称：杨占浩（下一次修改需要货币1000万） 等级：1（提升下一等级需要货币100） 仓储：0/4(解锁空间需要货币800，单位空间仅限相同商品，可无限量叠加，单位空间上限1立方米） 机械工人：4（购买下一机械人工人，需要货币800） 货币：200 现在苦菜还不多，正是尝鲜时候，所以价格才高，所以我买了三个机器人，然后让四个机器人全部出门采苦菜，并且预定晚上八点回来。 这个商城绝对的傻瓜操作，脑子一想就完成操作，目前还没有时间尝试进去看看。 没办法，家人看护太紧了，恐怕他出事儿似的。 玉米很多，价格从152元到5583一斤元不等。 名称：玉米 检测评定：非转基因联合种植 售价：352元/斤 商城状态：过剩 转基因的不好，最终选择的是352元一斤的非转基因玉米，那些死贵的纯天然有机玉米就算了，家里都还有十几斤。 但是，还不能放进去太多，就买了两斤放进玉米袋子里。 还有糖水，也买了一斤，这样水壶里就有喝不完的糖水了。 4.早起就闹腾 我们家里有几十斤玉米成了大妈的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想要从门家里蹭一口，看的我也是无语了。 大早起，母亲给要体力劳动的父母、大姐、二姐准备了掺杂了野菜的玉米饼子，上学的大哥和在家里待着的二喜儿、小妹、我只能是一碗很稀的玉米渣粥了。 “妈，我帮你下渣子。”我紧跟着母亲叫道。 我那里是想帮忙下玉米渣子，分明是想借机会偷偷放进去一些，想让稀的如水的粥能稠一点儿。 母亲乐的有人帮忙，就把装满玉米渣的碗递给我，道：“别撒了，别烫着。” 我本身就会做饭，一边搅拌一边往锅里倒玉米渣子，一碗玉米渣子的粥变成了两碗多渣子，看起来稠了很多。 “老二家的，妈说让你借一碗玉米渣子，这两天忙的没得空压碾子。”大妈在我下了渣子之后就进门儿了。 母亲很怕大妈，但是她已经连续来借四天早饭渣子了，就道：“最后小半碗倒锅里了，家里也得压碾子了。” “那我看看。”大妈就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就往放粮食的南厢屋冲。 母亲一横身，道：“你都借了四天了，非要把家里饿死人是吧。” “最近不是忙着上班儿吗，又不是不还，赶紧借我一碗，等渣子下锅呢。”大妈嬉皮笑脸的道。 “没有了！”母亲就是拦着不让进，但是她挡不住比她彪悍的大妈，直接就被撞开了。 实际上，屋里确实没有了，但是大妈不客气点就解扎着口绳的玉米袋子，道：“那就借给我一碗玉粒吧，反正来也来了。” 母亲一把抢过口袋，喊道：“没完没够啦！” “你们都是小崽子，吃的少——” “出去！”大姐跟二姐连拉带拽的就往外撤非要弄到玉米粒的大妈。 “妈，你看老二媳妇跟你孙女——”大妈被推出门儿就叫嚷道。 “老二家，你们家儿能不能消停点儿！”奶奶不问是非，劈头盖脸的就把错儿推到我们家，骂道：“两个赔钱的玩意儿，没大没小的，滚一边儿去！” 于是，奶奶和大妈再次开启骂街模式。 大伯呵斥道：“大红、二红，你俩惦着干啥，回屋做饭去！” 爷爷脸色难看，道：“你们俩跟你妈学吧，不惦着出门子了！” 爷爷和大伯同时开口，吓得两个堂姐没敢出手，但是没礼的大妈找到转移的借口，道：“出啥门子，我闺女将来要嫁给建功当官儿太太的，妈，是吧！” “肯定的！”奶奶终于放开了母亲，跟着大妈开始恣爷爷和大伯去了。 二姑父家的表哥王建功吗？ 我呵呵了！ 大妈继续叫嚣道：“表兄妹怎么了，这叫亲上加亲，难不成我俩闺女配不上他王建功！” “妈，要我说得赶紧把大红送过去，要不肯定让狐狸精给勾搭去了。” 奶奶基本都是以大妈马首是瞻，她也喜欢读书后当兵的大外孙王建功，也想着把大孙女和二孙女都嫁给他亲上加亲，就道：“二红也19了，一起送过去，咱们建功肯定有出息，肯定有个三妻四妾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极品！ 我服气了了！ 最主要的是爷爷和大伯居然不发表任何意见，或者是默认，或者是知道发表了也没作用？ 母亲冷哼了一声，道：“她们也真敢想，他二姑父两口子都说过多少回不中了，闹的建功一年到头儿不敢上姥家来。” 父亲正如前世大家说的一样，可以风轻云淡的面对一切一般，这两天已经让我刷新了对他的认知。但是，他很爱孩子，毋庸置疑。 因为我看到他不紧不慢的给每个孩子装饭，都是刮着盆子低儿捞，到他最后跟清水无异，然后就啃混杂榆树皮更多的饼子。 “他妈，你是不是把两碗渣子都下了？”父亲装饭的时候问道。 “我想呢，家里没有。”母亲对于父亲每次不帮忙拦着大妈抢粮食很有意见，但是她一女人在家里又说不上话，若是加上她还是童养媳的身份，能这样杠一句都是最大限度了。 “今儿这粥，浆糊（稠）。”父亲一边喂着三妹一边道。 母亲没搭理，自顾自的吃饭。 我捅了一下大姐，小声道：“大姐，我跟你去下地行不？” 母亲瞪了我一眼，道：“你大姐本来就只有6分儿，你去了一捣乱，你国存大伯肯定要扣你姐公分儿。” “我不捣乱，我给小灰弄草。”我解释道。 “小灰？是啥？”母亲问道。 家里六个孩子，他们又要忙着干活糊口，那里有时间关注，所以爸妈根本不知道我有一只肯吃草的小野兔子。 小野兔子很小，我也没地方放，这时候还在我口袋里呢。 不得不说智能机器人神奇，催眠驯服的小野兔子特别亲我，放在口袋里居然没乱拉屎尿尿，而是等我放出来的时候才方便。 “没死。”大姐见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小野兔子惊奇的道。 小野兔子被我拿出来就欢实了，但是又怕周围陌生的人，直接蹦到了我怀里。 小妹就在我旁边，一眼看到昨天下午陪她玩的小野兔子，笑着道：“兔——” “大姐，我听话，你带着我呗。”我哀求道。 其实，某种意义上说，我觉得这个大姐更像我妈，而二姐更像二喜的妈，所以我一下就求动了大姐。 “妈，让三儿跟着我吧，没事儿，他听话。”大姐道。 “中，不听话回来抽他。”母亲道。 我弄了一口凉了的玉米粥放到桌上，让小野兔子吃，结果它在我捋着毛的情况下真的吃了。 父亲眼睛一亮，道：“小野兔子要是吃东西兴许养的活，还挺听话。” “等会把装蘑菇的破篮子给你弄弄，给你养兔子。” 父亲不仅喜欢孩子，也喜欢养宠物，据说更喜欢鸟类，但是家里条件不允许，最终只能向生活低了。 还有，很多人说过他手特别特别巧，若是活在二十一世纪就是农村科学家的料儿，加上上一世对我特别好，所以我当然要给他发一张好人卡了。 5.试探村儿里政策 出门的时候大姐非要背着我，我是怎么说都没用了。没法儿，谁让前任体弱多病出了名的。 “大蓉，你带着小三儿上班儿，他哭闹了咋办？”杨国存语气严厉的问道。 “大伯，我不闹，我给小灰挖菜。”我赶紧保证道。 大姐提着剥了皮的柳条编的小篮子。这个篮子做的很精致，本来还有个柳条编的盖子，是父亲养鸟儿的。但是，那只灰喜鹊死了，笼子就成了放木耳、蘑菇的小篮子了。 大姐背着我道：“三儿一直很听话，让他跟着我吧。” 杨国存根本没有徇私的想法，或者说这个时代人都淳朴正直，直接就道：“半天的时候他若是哭闹，你送他过来就扣你2分儿。” “嗯。”大姐也知道杨国存大伯的脾气，就应了一声跟上了人群。 村里一共有四个生产队，我们三队全部姓杨，干活的时候还要做个分工会，最主要的任务是喊口号。 最后，杨国存道：“今儿去老徐大沟，全体刨地翻地，整理坝坎儿地头儿，争取今儿完成老徐大沟的任务。” 我们村儿不大，现在的村址是鬼子为了方便管理选的，是隔壁村儿老马家大地主儿的好地，在以前村里人都住在各个小山沟里。 因为村里除了郭家和杨家都是逃荒躲避战乱跑来的，就只能开一些山坡上的荒地种，然后再租种一些地主家的地，所以各个山沟都是以当初最早居住的家儿命名的。同时，这些沟儿没啥好地，多数都是三类山坡地，年境好的时候收成也一般，年景不好仅不至于白种，这个年代是没可能丰产的。 不过，就算水田丰收也挺一般的，玉米绝对收不了二十一世纪的每亩一千一二百斤，六七百斤那都是大丰收了。若是种麦子、谷子，产量还会更低，遇到旱年儿赚不出人工来。 但是，这个时代农民对地亲，巴不得犄角旮旯都种上粮食，根本没考虑过是否划算，更没考虑过种植经济作物。 杨国存可不是不通情理的长辈，而是作为三队的生产队长要做表率，看到大姐执意要带着我，就道：“你把小三儿放牛车上吧，不然等会儿刨地你都没劲了。” “嗯。”大姐赶紧把我放到你有车上道：“三儿，你坐好了。” “大姐，我的小灰灰。”我伸手要大姐手上的篮子。 大姐把手上的篮子递给我，继续叮嘱道：“做好了。” 大爷爷赶着牛车，牛车上装的都是工具，看我抱着个篮子，问道：“里边儿是啥？” “小灰灰。”我已经渐渐适应这个萌娃身份了，当下就是萌的属性发挥不稳定，但是已经足够吊打这个时代的熊孩子了。 “啥？”大爷爷被我奇怪的称呼整蒙了。 我凑过去给他看道：“是小兔子。” “哦，小野兔子啊！”大爷爷恍然大悟，又道：“可以让你妈给烧了吃，这玩意儿养不活。” 我搂着篮子道：“不能吃，它还是小孩儿。” 大姐在一旁道：“大爷爷，他这只小野兔子吃东西，跟他亲。” “是啊！”大爷爷奇怪的很，又说起往事，道：“你爸小时候没少抓小野兔子、小野鸡，但是这玩意儿气性大，就没养活过。” “三儿这个笼子就是他为了养活乱七八糟玩意儿编的，活不了。” 大姐赞同的道：“我爸早就放弃养野兔子、野鸡的想法儿了，这不是给三儿玩儿么。” “三儿身体不好，还不合群儿，都让他自个儿玩吧。” “那倒是。”大爷爷赞同的道。 “不过小三儿这会病好了敢说话了，以前除了哭不会别的。” 我汗呀！ 一路上大家东拉西扯的闲聊，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儿。往年老徐大沟朝阳的犄角旮旯除了苦菜是能看到杨犄角菜的，蒲公英、丁丁花也都有不少，但是今年苦菜一棵没看到。 要是被机器人扫过你们还能找到才有鬼呢！ 大姐一路也跟着找，但是只收获了几颗蒲公英，倒是帮我给小野兔弄了几颗青草。 大爷爷看到小野兔子吃着我放进去的青草啧啧称奇，道：“这是我看到的第一只吃食的野兔子，是公的还是母的？” “啧，公母也没用，咱们村儿没兔子，下不了兔子。” 我早就想过野兔的繁衍问题，所以当时抓的是只母的，到时候需要配种就放到野外呗。 我举着篮子，道：“大爷爷，你看看是公的还是母的。” 大爷爷赶车坐在车辕上，拿出乱蹬的小野兔子，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道：“嗯，母的，养五六个月就能生小兔子了。” 我抚摸着吓坏了的小野兔子，装着很兴奋的道：“生小兔子了我给大爷爷一个，也给母的！” “那感情好！”大爷爷高兴的大笑道。 大爷爷突然喊道：“国存，三儿养只野兔子不违反纪律吧。” 这个年代可是集体经济，大爷爷还是挺怕的，毕竟有些村子闹腾的挺凶的，据说有的院里有棵果树都被批评了。 我本以为家里养鸡鸭鹅猪啥的都没问题，只要把成品交到供销社即可，现在看来我可能想当然了，就喊道：“大伯，小灰灰生孩子多了咋办？” 杨国存也听到我和大爷爷的对话了，但是对于我们的问题拿不准，就问道：“李干事，我三侄儿养只野兔子犯纪律吗。” 李干事是镇革命委员会驻我们村儿工作组的成员之一，所以这个问题问他那是问着了。 “一个小孩儿捡个野兔子养着玩儿应该没问题吧。”李干事也吃不太准，毕竟村里养鸡鸭啥的没问题，但是兔子繁殖多了怎么算？ “这个吧，我回头问问张组长，反正这兔子能不能活还是事儿呢，一只没问题。”李干事答道。 “李干事，小灰灰生孩子了，我也给工作组一个，也给母的。”我装作非常认真的道。 哈哈哈—— 大伙都跟着乐了，尤其是李干事，瞬间跟我拉进了好感，道：“你应该叫我李叔叔。” “还有，那你要好好养兔子，我们等你的小兔子。”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更加认真的喊道。 看热闹的笑的更欢实了。 6.找到一窝蜜蜂 我出来的目的可不只是因为家里无聊，或者为了给小野兔子找吃的，也有借助小孩儿优势拉关系的意思。 第一目标自然是我们家主心骨儿大伯杨国存了，而拿下他自然要从他爹下手了。 第二目标就是这个李干事了，曾经的记忆表明他有能力，以后不仅会成为我们村工作组组长，将来还会升任镇书记，最后调进了省里。 还有，兔子的繁殖能力非常恐怖，到时候我真养个几十只兔子，还真吃不准会不会出问题，所以确定养兔子行不行也可以算是目标吧。 这个时代人也有偷奸耍滑的，不然怎么会有工分儿高低之分呢。 大姐干活已经很卖力了，但是谁叫她是生产队长的侄女呢，所以工分儿给的比同等干活的低了一二分，加上家里没人说话，只能认了呗。 但是，我心里思绪澎湃，我要想办法让她过好日子呀！ 休息的时候，我给大姐喝糖水的时候，凑到大姐耳边，道：“大姐，我发现一个好东西。” 大姐推脱不掉我的糖水，象征性的抿一口，问道：“啥？” 我神神秘秘的道：“你喝一大口，我就告诉你。” 大姐乐了，道：“我一大口给你喝没了。” 我笑眯眯的道：“我兑水，就又有了。” “我以后会有喝不完的糖水了。” “没睡醒呢！”大姐摸着我的头道。 我凑到她耳边道：“我发现一窝蜜蜂，里面有蜂蜜，二姑父说蜂蜜比糖水甜。” “哪儿呢？”大姐立即眼冒金星的道。 “我不告诉你，啦啦啦——”我很得瑟的道。 大姐想到我刚才四处乱窜的位置，道：“就在这附近？” “嘘，小声点儿！”我赶紧捂住她的嘴道。 大姐这回舍得喝糖水了，一口真的喝了半壶，道：“就你心眼儿多。” 我小声道：“二姑父说山上有蜜蜂，他当游击队的时候采到过，还说蜜蜂可以装进箱子里养着，就可以经常弄到蜂蜜吃。” “你们真笨，连蜜蜂都不会找。” 大姐拍了我后脑勺一下，道：“就你能，行了吧！” 回家的时候我就找到了逗妹妹的父亲，神神秘秘的道：“爸，我有个秘密。” 父亲笑道：“啥事儿？” 我觉得这事儿也就跟这个爹说了有用，他肯定对养一窝蜜蜂感兴趣，就道：“我在老徐大沟发现一窝蜜蜂，二姑父说可以养，咱们弄回来养咋样？” “我的糖水都快没有了。” 父亲果然对此事很热衷，就道：“你咋发现的？” 原来，父亲老早就听人说过山上有蜜蜂，找到蜂窝不仅可以得到蜂蜜，还能弄回家里养着。 刚建国时也见过来村里放蜂的，追着看了很多次，碍于一窝蜜蜂不便宜，无缘弄一窝玩玩。后来念念不忘，年年漫山遍野的找，最终就放弃了。 “做什么蜂箱，看我的吧。”父亲知道家里条件，做个木制蜂箱没有三五块木板下不来，而只是玩儿就不值得了。 于是，父亲发挥聪明才智。他用高粱杆如同串缸盖一样串了六个面儿，然后用麻绳把五个面做成箱子，再往高粱杆内外抹上黄泥放到背阴。 全家人对于父亲的不务正业司空见惯，也没人愿意说他了，反正说了他也不会听的，所以四天后我们得到了一个泥制蜂箱。 不过，里面的蜂坯父亲解决不了，是让村里老郭家木匠帮忙做了12个，因此搭上了一毛二，闹的母亲埋怨了两天。 这件事儿大姐也埋怨我了，怪我没事儿找事儿。 怪我…… 不这样儿，家里日子过的起来吗！ 没有智能机器人的搜索，想找到一窝野蜂难如登天好吧，不然老爹不早就实现养一窝蜜蜂的梦想了。 傍晚，父亲背着我，匆匆忙忙的跑到了老徐大沟，在一处土坎儿的位置找到了野蜂窝。 野蜂窝有篮球大小，出口已经被父亲堵上了。 “三儿，你咋发现的？”父亲啧啧称奇道。 蜂窝藏的挺深的，父亲挖了不小一个大坑才得到了这窝蜜蜂，他奇怪我如何发现的也很正常。但是，他这么问我，把我难住，总不能说我有智能机器人协助吧，更不能说出真实身份啥的吧。 我瞎编道：“有个蜜蜂要蛰我，然后我看到蜜蜂从这里钻进去钻出来。” 父亲有点儿遗憾的道：“刚开春，蜂窝里的蜂蜜不多，需要养里面的蜜蜂，不能给你们弄点蜜水喝。” 这时候肯动不能动里面的蜂蜜，我都还要补充一些花粉、糖水进去呢，还有工蜂也要补充一些。 我担忧的道：“但是，奶奶和大妈怎么办？” 她们二位才不会考虑蜜蜂的死活，铁定是要一锅端掉所有蜂蜜的，并且还会补一句。 “山上多的是，你们不会再找一窝吗！” 我相信，就算再找几窝她们也会掏空蜂蜜。 父亲背着我往回走，感慨道：“都不容易，一家子，不要太过斤斤计较，关键时候还是要靠家人的。” “蜜蜂的事儿她们暂时不知道，没人知道我弄的箱子是干啥的。” “还有，你别看我平时不爱发脾气，但是发脾气你爷爷奶奶都害怕。” “一家人，就那点儿感情，吵光了，就没了。” 我陷入了沉迷。 若是真的只有五岁，他这些话或许听不懂，但是我不是，同时也对他的话深有感触。 我不想回忆前世的种种，或许从我穿越而来，那些就应该化为黄粱一梦了。 但是，我眼里的奶奶和大妈绝对不是物资匮乏和家里贫穷闹的，她们骨子里透着浓浓的占便宜没够吃亏耐受的味儿。 回到家父亲把蜂巢放进了蜂箱，多少还是弄了一小杯蜂蜜，然后一家人每人喝了一杯蜂蜜水。 夜里，家人都睡了，我才指挥一个智能机器人将两坯蜜蜂放入蜂箱，同时还放进去了不少糖水。 不得不说智能机器人真的很好用，可以把整箱蜜蜂集体催眠，直接下达了让它们搬的命令。蜂群没有任何骚动就有序的护送蜂王到了蜂坯上，然后工蜂开始撕咬旧蜂巢，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空蜂坯上快速筑巢。 7.偷蜂蜜遭报应 五天后，杏花进入盛花期，蜜蜂铁定是要拿出来了，家里就再次吵起来了。 “老二家的，你们长本事了，眼里儿就没有老人是吧……”大妈早起看到父亲和大姐搬出蜂箱就不干了，说什么都要把蜂蜜弄出来，而且还是打着孝敬爷爷奶奶的旗号。 奶奶一听有蜂蜜坐不住了，出屋就叫骂道：“小兔崽子，跟你媳妇长出息了，白瞎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了……” 爷爷平时对于奶奶和大妈闹腾基本上不发言，但是这次见父亲弄了蜂蜜没给长房送去脸也沉下来了，训斥道：“老二，你给我过来！” 父亲就没搭理他们的意思，而是将蜂箱放到了窗户边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盖子。 我们几个孩子都很好奇，早就凑了过来。 虽然我通过机器人的视角知道里面的情况，但是现场看到还是挺兴奋的。 蜜蜂们已经将旧巢嚼碎重新弄到了蜂坯上，加上我偷偷放进去的两坯工蜂，里面有6153只工蜂。但是旧的蜂巢做了两坯，实际上蜂箱里还有一坯半的空位。 父亲很兴奋，把没有筑巢的七个空框子挪到一边儿，先看了看只一半儿的空坯，上面就是蜂房而已。 然后最外面的蜂坯上没有蜜蜂，但是挪动它的时候已经看到临近蜂坯上的蜜蜂了。 父亲兴致勃勃的道：“别乱动啊，飞起来蛰了你们。” 父亲轻轻提起蜂坯，上面小蜜蜂来回爬动，虽然有一点点动乱，但是没有飞起来的意思。父亲仔细的看了看两面的蜜蜂和蜂房里的蜂蜜，并没有看到蜂王，就道：“蜜蜂刚过完冬，可不能动它们这点儿口粮，得等夏天山上花多了的时候。” 大妈不敢靠近，叫嚣着厚道：“山上野蜜蜂多的是，你不会再去找一窝，你就是舍不得给爸妈吃。” 父亲平时从不跟奶奶和大妈争吵，就算她们合伙欺负母亲他也不怎么说话，但是遇到他感兴趣的东西，家里谁的面子他都不给。 “那你让我大哥给你找去！”父亲直接一句话怼回去道。 奶奶知道二儿子的性子，这时候若是继续怼他，结果肯定是她们不痛快，但是香甜的蜂蜜她确实想吃，就道：“老爷子，你怎么说。” 爷爷也看出父亲很喜欢蜜蜂，但是若不让奶奶和大妈吃到蜂蜜，这几天家里肯定安生不了，沉着脸道：“老二，给你妈和你大嫂弄一碗尝尝鲜。” 父亲提起第二个爬满蜜蜂的蜂坯，他看到了个头儿比其他蜜蜂大的蜂王，笑着道：“看到没，这个大个儿的就是蜂王，小蜜蜂都听它的。” 父亲就不搭理爷爷，而是又看了最后一坯蜜蜂的健康情况，然后小心的盖上盖子，道：“馋不死她们！” “谁敢动我的蜜蜂，那咱们日子就不用过了。” 父亲虽然很威武，但是也惹恼了奶奶，她就差躺地上打滚儿了。 爷爷也拿父亲没辙，吼道：“闹够了没有！” “大的不像大的，小的不像小大的，都有出息了是吧！” 奶奶立即转移目标，骂道：“你个老不死的，都是你给惯的……” 大伯拽了大妈一把，哼了一声，道：“满意了吧，满意了就吃饭上班儿。” “老二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早起找不舒坦。” “你离他那箱蜜蜂远点啊，逼急了他一窝蜜蜂扔你身上。” 大妈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儿了，默默的跟着大伯进屋吃饭去了。 奶奶没有大妈支持就底气不足了，又骂了几句也回屋吃饭了，但是奶奶还惦记着香甜的蜂蜜，吼道：“老二，有蜂蜜你要不先给我，我就到村委会告你——” 我吃饭时担心的道：“爸，她们会不会偷咱们蜂蜜？” 母亲笑道：“她们不敢，你放心吧。” 吃完饭，我偷偷把绿军包给了大姐，道：“我跟爸昨天给你拿回来了。” 大姐喜欢这个包儿，但是知道是我从二姑父哪死磨硬泡要来的，笑道：“我不要，给你上学当书包。” 我无所谓的丢到炕上，道：“不要给大堂姐，她肯定喜欢。” 大姐拿起绿军包，道：“大姐给你收着。” “你上班儿记得给小灰灰挖草。”我今儿要在家里看着蜜蜂，总是觉得奶奶和大妈会过来偷蜂蜜。 早晨，太阳出来的时候蜜蜂开始活动了，大量的工蜂从蜂门飞出，然后迅速消失在天际。 二喜儿则跟他的发小儿去挖野菜了，剩下我一个人儿在家看着妹妹。 现在仅有三岁的小妹就是我的跟班儿，我说啥听啥。原因无他，家里没人的时候我就给她冲一杯牛奶，然后就是蛋糕面包管饱吃。 结果就是我俩现在都不咋吃饭，但是状态比以前却好了很多，要不然家里人可就着急了。 中午快下班儿的时候，小妹我俩都吃了半饱了，坐等大人下班的时候，大妈就匆匆忙忙的先回来了，然后进屋拿了一个葫芦，另一只手拿着个勺子直奔蜂箱而来。 果然是这样！ 我等的就是她！ 此时，我已经让智能机器人催眠了蜂箱里的工蜂，然后和小妹趴在窗户处看热闹。 大妈匆匆忙忙的揭开了蜂箱盖子，结果等在里面的一坨工蜂直扑她的面门儿，然后就听到大妈哇哇大叫。 蜜蜂蜇人之后下场也很惨，但是为了保护整箱蜜蜂就必须有牺牲，所以大妈被蛰了十几下，葫芦也顾不得拿就跑了。 工蜂们失去了攻击目标陆续回到窝里，但是失去蜂针的工蜂只能在外面徘徊了。 唉！ 我突然觉得它们很凄凉，就借着催眠还在的时候命令它们回到了蜂巢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它们的最后一餐，然后让它们默默的趴到箱底等死了。 小妹咯咯笑道：“大妈——” 我带着小妹出了屋门，把蜂箱的盖子盖好，拿着葫芦到了正房门口，本来想落井下石一下的，但是怕挨揍，就把葫芦和勺子放在了门口。 “大妈，葫芦和勺子放门口了。”我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然后和小妹转身就跑了。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8.蜜蜂没有必要留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多次忍不住笑喷了了，但是看道父母紧绷的脸每次都憋回去了，最后父亲板着脸道：“有啥好乐的！” 母亲笑眯眯的道：“该！蜇死她，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 母亲属于一直被奶奶和大妈压着打的那种，游戏体验几乎没有，如今终于有了一次爽感，怎么可能不解恨的怼。 在家里，孩子们没人敢闹刺儿，这个时代可没有所谓的家暴不家爆的，大人打孩子那是常态，穷地方送人、卖了都有，所以就我敢当着爸妈面儿说话。 有了被蛰的教训，奶奶和大妈不敢偷蜂蜜了，但是父亲还是给她们割了一些，馋的孩子们啥似的，结果人家偷着吃。 最后，全村人都知道父亲弄了一窝野蜂，都想凑过来分一杯蜂蜜，尤其是跟着父亲上蹿下跳的那些发小。 “二叔，给我杯蜂蜜水儿尝尝呗。”来人乃是爷爷堂兄弟那边儿的哥哥杨占勇，他的年纪比父亲小个一两岁，从小就是父亲身后的跟班儿，但是其目的都是从他手里混口吃食。 “三富儿啊，来，老叔给你弄点蜂蜜水尝尝。”父亲炫耀着打开蜂箱，也不顾蜜蜂正在繁殖期，直接拿刀割了一下蜂坯，让蜂蜜流进碗里，然后兑上点儿水，就有了三大碗蜂蜜水。 “大富、二富，你们也解解馋。” 他们三个就是奔着蜂蜜水来的，自然不会客气，端起蜂蜜水就喝起来，根本不顾及馋的吧嗒嘴的二喜儿和妹妹。 杨占富挑起大拇指，道：“老叔，还是你够意思。” 杨占文也跟着迎合道：“那是，老叔是谁，从小就讲哥们儿义气。” 杨占勇笑着奉承道：“老叔，你就是有一套，果然让你找到了野蜜蜂，当初我就说你准中。” 父亲很享受他们三兄弟的吹捧，眼里满满的自得意满，道：“馋了就来找老叔，老叔肯动够意思！” 我眉头紧锁，这样的爹真的废啊！ 孩子们馋的一口吃不到，先紧着外人，这样的骚操作实在看不懂。 但是，咱不敢说话，因为刚有发表意见趋势的母亲就被揍了。 母亲弱弱的道：“你闺女儿子都尝不着一口，你还给富头他们，他们仨啥人你没谱儿？” 父亲很不耐烦的道：“男人的事儿你个家庭妇女插什么嘴！一边看孩子去！” 父亲根本不管母亲的不满，就坐在窗户边儿上看蜜蜂，那一刻他的世界只有那一箱蜜蜂了，似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随后，听闻可以从父亲这里弄一碗蜂蜜水尝尝的人络绎不绝，其多数是不出五福的族人，但是我们兄妹却一口也没尝到，反而导致蜂群的口粮都不足了。 既然这样，这样的蜜蜂留下来也没啥价值了，还不如我藏起来慢慢享用。 于是，当天晚上我就让机器人带走了蜜蜂，然后挖坑藏在了某处上坡上，这样蜂蜜就可以我们偷偷享用了。 早起，父亲发现蜜蜂不见了大发雷霆，吼道：“我的蜜蜂呢！” 这时候发疯都没用了，我就在旁边冷眼旁观。 这样的失窃是大事儿，不仅惊动了生产队长们，连工作组都来了。但是结果又能如何，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该！”大妈解着恨的呸了一口道。 母亲对于父亲如此已经见怪不怪，连解恨一般的发泄都没有了，而是指挥着孩子们该干啥干啥。 父亲则进入了短期的意志消沉期，还为此请了三天假漫山遍野的寻找野蜂窝，结果自然是耽搁了上班儿还一无所获。 也不是一无所获吧！ 父亲有一手指哪打哪的弹弓绝活，竟然带回来了很多野鸟，让我们一家变相的吃到了荤腥，但是代价也不小。 我是真见识了父亲的想得开，曾几何时听说的时候我觉得他们就是在污他，重生之后我也只是觉得他把亲情看得很重而已，但是一窝蜜蜂彻底让我服气了。 其实村里山上野蜂还是挺多的，只是全部将巢筑在了土里，没有点儿措施真的很难发现，反正也动手弄了一窝，就不如干脆多弄点儿得了，说不准还可以出售一些土蜂蜜呢。 此时已经是五月，不仅田野里的野菜满地都是，榆钱也到了可以食用的季节。村里各家门口榆树上的榆钱是不能动的，那点儿榆钱各家都算计在了口粮之内，但是村外山上的榆钱我就不客气的大量笑纳了。 开玩笑，系统评价为“纯天然、有机”，放到商城里就能大捞一笔的东西，我是自然不能错过了。 但是，我真的不觉得纯玉米粉、榆钱搅拌在一起的饼子有多好吃，所以趁着母亲和面时候不注意，我就跑去假装在帮忙搅拌，而实际上则是再往里面加玉米粉和蜂蜜。 嗯，看来有必要兑换一些面粉或者红薯粉，不然这纯玉米粉的饼子还是太硬太糙了，吃的时候可以嚼的太阳穴疼。 “他妈，你是打算不过了，加这么多玉米面儿？”只管烧火的父亲发现玉米饼子中明显玉米粉多了，就不悦的开口道。 母亲哼了一声，道：“和面的时候你没看，家里儿就那么点儿粮食，我倒是想多放呢，你也得有吧！” 父亲看着锅里明显玉米粉多了，并且饼子的个头儿也大了不少，喃喃的道：“怪了，今儿这玉米粉忒显得多了，你这饼子个头儿也大了不少呀。” 母亲倒是没注意这些，因为每天做饭用粮食都紧紧巴巴的，根本不可能多出来，也就没太在意，道：“你饿傻眼了，榆钱儿饼子，也不是没吃过。” 但是，吃饭的时候大伙儿都感觉到了不同。 “妈，你手艺忒好，榆钱儿饼子忒甜。”大姐忍不住夸赞道。 二姐也道：“玉米粉多，肯定禁饿。” 至于其他人，都闷着头儿肯饼子呢。 甜！香！ 纯天然的有机玉米渣、蜂蜜、榆钱儿，散发的香味儿让人满口生津，唯一不足的就是口感忒禁嚼了，若是加点红薯粉或者栗子粉就更加完美了。 9.挖野菜日常 进入五月，雨水又充足，只要勤快一点儿，总是能弄到一口吃的，到不至于有谁家会揭不开锅，最不济也能弄一锅野菜汤。实际上，各家儿日子都不好过，晚饭几乎都是野菜，能有点儿玉米渣的都算过得好的了。所以，挖野菜成了所有孩子的日常。 大哥上学，大姐和二姐跟都跟着大人上班儿干活了，哪怕多挣一个公分那也是粮食，所以我们就只能由岁数最大的二喜儿带着挖野菜，跟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个二喜儿的小跟班儿占忠。 占忠他们家比我们家还穷，因为他爸在六零年去世了，说是饿死的，现在看来病死的可能性更大吧。剩下他妈带着他大哥占宝、大姐占茹艰难度日，由于没有了壮劳力，他爷爷奶奶跟我爷爷奶奶有一拼，所以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 其实早起大家都饿，但是我们家好歹是有玉米渣的粥，占忠他们家就是野菜汤，而且还没法管饱。 “二哥，你说要是可以研究研究青草也可以吃多好啊。”占忠看着田边儿地头儿的青草，饿的感慨。 这个时代没有灭草剂，只要雨水充足，各种野草就会疯长。当然，各种野菜也会疯长，这才有了挖不净的各种野菜。 二喜儿也没法，只能翻找篮子里的野菜，将甜口的蒲公英、羊犄角两种野菜递给他，道：“要不你先吃点儿垫垫。” 难怪二喜儿挖的野菜里没有甜口的，原来都接济他的跟班儿了。 我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红薯干儿，道：“二哥，要不把这个给占忠吧。” “红薯干儿！”占忠眼睛都亮了，然后不停的吧唧嘴，吞咽着口水。 “你哪儿来的？”二喜儿也眼馋的道。 我再次拿出三块，将一块儿给了萌呆的望着我的小妹，道：“二姑父给的，他给了我一小包，让我偷着吃。” “吃吧，我还有不少的呢。” 要不是怕出问题，我真想一人发你们一个大面包，然后给你们一人一瓶牛奶，但是这些东西我怎么解释来源。 二喜儿虽然犹豫，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儿，一听我还有很多，不客气的接过去啃起来，然后占忠也跟着接过去嚼着。 “真甜！”占忠咬了一口享受的道。 但是，小妹这段时间被我养刁了，吃了两口就不吃了，而是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喊道：“三哥，硬。” 我拿过小妹咬过的红薯干，递给占忠，道：“小妹不爱吃，给你了。” “啊？”占忠正美美的吃着红薯干儿，见我居然把小妹的那块儿也给了他，而且小妹一点儿也没有不高兴的模样，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我笑道：“装口袋偷着吃吧，小妹忒小，咬不动。” 我把红薯干放进占忠口袋里，又道：“二哥，我和小妹往这边儿，你带着占忠往那边儿，咱们地头儿集合。” 二喜儿也没犹豫，咀嚼着红薯干，道：“去吧。” 小妹现在最听我的话了，乖乖的跟着我转了个弯儿，然后我拿出一块奶油蛋糕和一瓶牛奶，道：“吃吧！不许说出去，说出去就没有了。” “嗯嗯嗯。”小妹两眼笑成了一条线，接过蛋糕就啃了起来。 “不能跟别人说，记住了！”我再三叮嘱小妹道。 “三哥，你真好！”也不知道只有三岁的小朋友听进去没有，但是她给我发了一个好人卡。 唉，三岁！ 曾几何时，三岁的孩子出门儿都不愿意自己走路，再看看这个年代的三岁孩子，都能跟着挖野菜了。 好吧，其实我和占忠也才五岁，最大的二喜儿童鞋也才六岁。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不是说说的。 我和二喜儿、占忠分开就是为了喂饱小妹，所以根本不急着走，也不急着找野菜，而是看着小妹吃光了蛋糕，才问道：“饱了？怎么剩一块儿？” 小妹道：“给二哥留的。” 汗啊，这玩意儿可不能让二喜儿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二哥爱吃红薯干，让他吃红薯干儿就可以。”我头疼的道。 “红薯干不好吃，包包好吃。”小妹小，但是不代表她傻，自然分得清那个更好吃了。 我懒得解释了，生气的道：“你不吃完，不保密，以后都没有了，说好的是咱们的秘密。” “哦。”小妹见我生气了，不情愿的把剩下的蛋糕吃了。 不行，这个小朋友不保险，必须教训一下，看来近期不能给她好吃的了。 “站住——”隔着坝坎儿传来一个孩子的喊声。 “杨二喜儿，谁让你来这里挖野菜的，这是我们的地盘儿！” 老谭家的哥儿几个！ 村里老谭家只有两兄弟，是解放后逃荒过来的，但是两兄弟生孩子有一套。老大生了六个儿子和四个女儿，老二更猛，八个儿子和四个女儿。 当然，现在还没有那么多。 我拉着小妹躲在坝坎儿后面偷看。劫道的是谭老大家的谭老三、谭老四和谭老二家的谭老二、谭老三，还有一个和二喜儿一般大的小丫头谭勇凤。 好吧，老谭家的孩子都有大名儿，因为他们家谭老二上过学，媳妇还是逃荒的书香门第闺秀。 老大家的儿子是东南西北中顺，闺女是雁凤鸽英。 老二的更狠，男的是刚强有力、国富民翔、昌盛，女儿是娟秀梅荷。 老谭家在我们村这个年代是首屈一指的文化人儿。我们家大哥杨山东，其实就是仿着人家谭勇东取得，大姐杨占蓉也是人家谭老二媳妇取的。 还有，人家家里也孩子一窝，但是各个人高马大的，就不见饿的面黄肌瘦的，所以村儿里孩子打架绝对不是他们家孩子的对手。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这句话真的不是白说的！ 人家谭老二有文化，是村里的会计，媳妇是村里小学老师，而且还和书记关系融洽。结果自然是谭老大是一队的副队长，家里人干活都是10分的满工分儿，还都是有油水儿可捞，或者贼轻松的工作，让村里儿羡慕的不行。 10.西河沟子很肥 占忠一直不服老谭家兄弟欺软怕硬的跋扈，从来不把他们说哪里哪里是他们的地盘儿当回事儿，尤其此时两块儿红薯干下肚，觉得不是那么饿的难受了，就喊道：“哪儿写着是你们家儿的，都（dou四声）来了，咋滴。” 其实二喜儿也不怕他们劫道，但是今天有弟弟妹妹跟着，有点儿心虚，没有马上就开怼。 西河沟区域常年不断水，自然野菜资源丰富了，但是很多孩子都被老谭家的孩子揍过，所以这片区域他们几乎不来的。 二喜儿见我和小妹没回来，也开始怼起了老谭家的小子们，然后二人有默契的转身就跑了，而且还是分开跑的。 结果，所有人把谭勇凤给丢了。 “二凤。”我见一群熊孩子都跑了，二凤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立即领着小妹出来了。 这可是二喜儿童鞋的青梅竹马啊！ 不过，此时的小丫头头发有点枯黄，扎着两个散乱的麻花辫，小脸上脏兮兮的，或者说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还有那件补丁摞着补丁的旧衣服，其实也早都该洗了。 这个时代的农村成年人都没啥卫生意识，或者说一天到晚累的直不起腰，上下两顿饿的眼发蓝，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吃饱以外的更多事儿了吧。 “小三儿。”二凤焦虑的看着没影的哥哥们，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我笑着道：“你跟我们走不？还是等你哥他们？” 这里距离村里可不近，让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一个人等着里还是有难度的，我可是听说老谭家熊孩子压根儿不爱带着妹妹玩儿。因为他们都是男孩子一起玩儿，觉得带着一个小丫头很没面子，也是因此二凤一直跟着喜欢带着妹妹一起的二喜儿。 没用等很久，二喜儿转了一个圈儿回来了，他不像老谭家的熊孩子，也不像愣头青的占忠，所以他很快就饶了一个圈回来找弟弟妹妹了， “二哥，咱们把二凤俘虏了，以后给你当媳妇吧。”我开玩笑道。 二喜儿脸立即红了，道：“我才不要媳妇呢。” 我大叫道：“二凤是你俘虏的压寨夫人。” “压寨夫人！”小妹根本不知道压寨夫人是啥，反她啥都跟着我的。 二喜儿也不搭理我们，更不搭理一旁傻愣的二凤，道：“走吧。” 二喜儿同志对于西河沟区域非常熟，很快我们就把篮子装满了，同时也到了西河沟子发源地的烂泥滩附近。 这里其实还有一种我们本地不认的野菜，但是南方很多地方都食用的野芹菜，看来晚上可以让机器人行动了，留着长老了实在是浪费。 西河沟烂泥滩中间有一口灌溉用的井，它正好修在了这里最大的泉眼处，常年往外流水，所以它下方预留了一个大水坑蓄水。 “鱼！”我看到水坑里有几条巴掌大小的鱼在游动惊呼道。 二喜儿赶紧拉住我，道：“那坑子里都是淤泥，下去就上不来了。” “而且水里还有很多大蚂蝗，吸血厉害着呢。” 烂泥滩的旁边还有一个更大的蓄水库，据说是隔壁村儿大地主让人修了蓄水的，可以灌溉附近的很多水田。 里面儿肯定有鱼，而且还不少！这时候应该还有很多虾！因为某人没少来这里钓鱼，后来这儿承包给了村儿里人，还打上来很多杂鱼杂虾，所以我的心思活络了。 纯野生的河虾和小麦穗鱼，肯定能在商城里卖个好价钱，而自己似乎可以来这里钓鱼呀！就算是钓不到，那不是还可以让机器人往钩子上挂吗！ 转悠了一圈，占忠也提着篮子过来了，他的篮子里野菜还是刚才的量，却兴奋的道：“我带着他们在沙子坑转了一圈。” “诶，二凤怎么在这里？” 我笑着喊道：“她是我二哥俘虏的压寨夫人。” 二喜儿不客气的扒拉了我脑袋一下，有点生气的道：“胡说八道！” “赶紧帮占忠挖野菜，然后回家洗干净。” “哦……” 回到家我一直惦记着西河沟烂泥滩的东西，立即就给机器人发布了命令，然后开始搜索钓具。 这…… 我看到带有倒钩的鱼钩和专门的鱼线，脑门上的汗就冒出来了，更不要说那些高科技鱼竿了。 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 难道偷偷拿家里一根针，然后烧热了做一个鱼钩？ 被发现应该不会被打死，但是打个半死是肯定的！ 不过，总比暴露来的好吧。至于是否能够钓上鱼来，那根本就不是事儿好吧。 钓鱼？ 钓个毛线，哥们儿压根儿也不会这个技能好吧，纯粹就是为了让鱼来的合理而已嘛。 说干就干，下午我就偷偷把母亲针线篮子里的一根针成功的做成了鱼钩，然后用纳鞋底儿的线做成了钓鱼线。不过这个线不是从家里针线篮子里拿的，因为家里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 鱼竿就简单了，直接找了一根竹竿即可，一个小铁块儿做铅皮座，鸡毛当鱼漂。 为了保证鱼线可以频繁使用，我在上面镀了一层蜡液。 这个蜡烛家里根本没有，但是针线篮子里有一大块蜡，是家里做针线活润滑线用的。 就这么简陋的家具能钓上鱼吗？ 我估计高手可能可以吧，但是我这个水平肯定不行，所以我准备让机器人水下作业了。 水井、蓄水塘没有大鱼，只有十来条巴掌大小的鲫鱼，但是整个西河沟子烂泥滩收获了大量野生泥鳅。 蓄水库里果然有大鱼，而且还不止几十条，一巴掌大小的鲫鱼更多。当然，最让我满意的是已经出售一空的野生河虾、小麦穗鱼、泥鳅，手慢没买到的已经刷爆了评论区。 所以我当即下发了新命令，想让机器人到周围村子扫荡。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很残酷，机器人不能离开商城宿主半径为十里。 好吧，这也很合理，就是让我的无限美好憧憬有了点儿瑕疵而已嘛。不过也是，若是这些机器人可以全球自由活动，我岂不是开局就无敌了。 11.小朋友好难 我在家里的主要任务是看小妹，只要把她看好其实就算完成任务了，而跟二喜儿挖野菜只是副业，所以下午我和小妹就留在了家里。 小妹毕竟只有三岁，上午跑了一上午早就累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在点头儿，所以现在早就睡的昏天暗地了。 唉，看来今天是吃不到鱼了！ 我在家里很无聊，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折腾，居然发现了一本语文书。 是六零年代版本的语文书，里面夹着大小不同的鞋样子。 是大哥的语文课本儿！ 识字！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家里只有大伯家的三个堂姐和大哥读了书，三个堂姐是为了配的上读大学的建功表哥才读的，但是她们三个都不是读书的料，均是勉强读完了四年级。至于我家，尽管大哥不受待见，但好歹是长孙，所以才有了读书的机会。 大哥今年读二年级，这是他去年淘汰下来的教材，保存的很好，书皮儿上还有铅笔写的“杨占东”三个字。 应该还有一本数学呀？ 很快，又一本儿保存完好的数学书被找到了，里面同样夹着各种鞋样子。 这个时代鞋都是妇女们用旧衣服做的，这些鞋样子可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家庭妇女必备之物，若是给弄丢了会很麻烦。但是为了学习，我只能先把书拿走了。 至于鞋样子吗，只需要整齐的规整好，应该不至于损坏或者遗失。 “大哥，你教我识字呗。”我拿着他一年级的语文书和数学书追着刚刚放学就想去挖野菜的大哥道。 我明显看到了大哥在皱眉。家里确实很缺粮食，野菜就是大自然最丰厚的馈赠，这时候不多挖一些，想多吃点儿家里就没有了。 “只一会儿，只教一遍。”大哥不好意思拒绝我，只能很勉强的答应了。 你以为我非要你教不可吗？我怕别人把我当怪物！ 还有，你就等着啪啪打脸吧。 大哥那那里是教，根本就是把课本快速的念了一遍，然后提着篮子就跑了。 这样已经足够了，晚上先教谁呢？ 大姐吧，至少让她学会算数吧。 还有长期跟着我的小妹，到时候就让她去打脸！想到大哥以后被打脸的模样，心里瞬间觉得倍儿爽，赶紧回屋把死睡了一个下午的小妹弄醒。 小妹被我鼓捣醒了，非常焦躁，鼓着小脸就想撇嘴哭。 “都天黑了，不吃饭了？”我赶紧拿出一块蛋糕递给她道。 看到美味的蛋糕和牛奶，小妹想哭的焦躁马上消失了，拿过蛋糕就吃了起来，然后又把一瓶酸奶也给报销了。 “三哥，你跟我玩儿。”小妹吃饱喝足不想睡觉了，就想去撸我的小灰灰，或者让我陪她上蹿下跳。 “小妹，三哥教你数数好不好？”我赶紧拽住就想奔向小灰灰的小妹道。 “我不，我要跟小灰灰玩。”小妹就没有搭理我的意思，硬拽着要去撸兔子，眼见再不放手就要哭了。 我额头上汗珠子都冒出来了，平时不是挺听话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好吧，看来只能糖果攻势了。 我只能拿出一颗奶糖，道：“跟三哥学数数，有糖吃。” “啊？”小妹立即放弃了撸兔子的想法，这个白色的奶糖她吃过，而且非常喜欢，立即流着口水跟我学起了数数。 我想说，教小孩儿怎么就这么难！ 小说里不是说宝宝都很听话吗，很快就能学会吗！但是，这个小朋友根本安静不下来，聚精会神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似乎外面一阵风都能吸引走她的注意力。 看来想要让小妹打大哥的脸难度有点儿高哇！ 不过，好在我的糖衣炮弹充足，就不信她不屈服。 “三儿，你干啥呢？”提着一篮子野菜回来的二喜儿问道。 就在二喜儿进屋的那一刻，小妹的注意力完全跑了，搂着二喜儿的腿喊道：“二哥，跟我玩儿。” 然后满脸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好吧，一个数数就让你叛变了，你三哥的好东西吃小狗儿肚子里了。 二喜儿可没时间跟她玩儿，而是开始从水缸里舀水择洗野菜，小妹则跟在旁边玩水。 我灵机一动，跑过去帮忙洗菜，道：“二哥，大哥教我数数和写字了，你要不要学？” 小妹听了立即道：“我会数数——” “1、2、3……” 好吧，费尽心思小妹其实就会123，后面就会全部乱七八糟。 但是，二喜儿听到小妹数数眼睛都亮了，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道：“小妹会数数，我也要学。” 小妹听见二喜儿的话眼睛亮晶晶的，瞬间找到了成就感，数起数来更欢实了。她倒是爽了，我跟二喜儿头疼了，只要二喜儿一跟着我数就捣乱。 唉，这么个熊孩子咋好哇…… 我们洗完一篮子野菜的时候大妈他们嚷嚷着回来了，她嚷嚷的原因居然是要抢夺大哥挖来的野菜。 “拿你点儿破姥姥菜都不给，你大妈我还能用到你啥——”大妈底气十足的训斥声吓的小妹立即老实了。 因为大妈打人没轻没重，绝对不会因为多方是三岁小孩就不使劲儿，似乎我们这几个孩子跟她有深仇大恨一般。 大哥可不敢跟大妈顶嘴，能做的就是护着篮子躲闪，若是他敢顶一句嘴，可就不会是大妈一个收拾他了。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一把姥姥菜都舍不得，百搭小时候我给你把屎把尿了！”大妈横眉冷你目的把大哥硬是给逼出了院子。 “中了，烦气不！”爷爷的声音传来，但是他并不是帮着大哥的，而是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占东，把篮子给你大妈！” “家里都上班儿，没人有空挖野菜，让你大妈挑挑煮野菜粥。” 好了，一篮子野菜全部被没收了。 爷爷的话谁也不敢说啥，只能默默接受，所以大哥最后蔫了吧唧的提着空篮子回来了。 二喜儿不服气的道：“三姐就有空，放学跟着大红她们玩去了，我都看见了。” 大哥连话都不说，这样的事儿已经不止一次了，就算爸妈在场都保不住那篮子野菜，所以他只能默默忍受。 12.去钓鱼 晚上，做饭的时候，大哥还是把再次被抢野菜的事儿说了，母亲只能是安慰两句，其他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时代本来应该重男轻女很厉害的，然后也可以母凭子贵，但是我们家很奇葩，反而是生了三个闺女的大妈嚣张跋扈。 其实大妈家里不是不想要儿子，而是生了三堂姐之后小产了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怀孕了。 今天，母亲终于絮絮叨叨说出了缘由。 原来姥姥和姥爷都死在了鬼子的刀下，只有十二岁母亲是大妈家嫂子给张罗买来的童养媳，当时大姨做主带走了最小的舅舅，所以造成了母亲一直地位很低。 其次，当年大妈有个二鬼子亲戚，不是当时他看在大妈的面子上拉了老杨家一把，那时候鬼子就把我们村儿老杨家活埋了。 所以，尽管大妈很跋扈，只要不太过分，杨家长辈们都随她折腾了，甚至困难的时候都会伸出援手。 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并不能改变我不喜欢大妈的感官，或者说对于她顺杆儿爬的行为更加厌恶，相反的，我更加心疼母亲。但是，现在我心疼她也只能徐徐图之，作的太多了暴露了就麻烦了。 我觉得父母肯定发现了端倪。五十斤玉米吃到现在还有四十多斤，并且无论是粥还是饼子量总是足足的。 怎么解释？ 后来家里墙根儿跑出去一只黄鼠狼，父亲绝对有机会一下弄死它，但是却放了它一条生路，并且诚心祷告。 父母居然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家里有仙家庇护，所以才会出现粮食禁吃的情况，甚至他们将我不死的功劳也归给了逃跑的黄鼠狼。 “二哥，咱们去西河沟烂泥滩挖野菜呗。”我对提着篮子准备出发的二喜儿道。 “你在家看妹妹吧。”二喜儿其实不愿意带着我们俩挖野菜，因为妹妹一路上就是个拖油瓶，还动不动就要背着。 “那我和小妹自己去。”我假意赌气道。 二喜儿没办法，懊恼加无奈的道：“那你看好小妹。” 我赶紧从某处隐秘的地方找出钓鱼的装备，道：“你看，我带小妹去钓鱼。” 二喜儿没有惊喜，反而很生气，道：“你祸害家里东西！” 我就不搭理他，拉着小妹就走，道：“小妹，三哥带你去钓鱼。” “钓鱼！”小妹哪知道什么是钓鱼，反正有人跟她玩儿就可以了，迈着小短腿就跟我走远了。 占忠自然是长期跟着二喜儿的，现在又多了一个粘着他不放的二凤，因为她的哥哥们动不动就把她给弄丢了，反而不如懂得照顾她的二喜儿好。 占忠看着我的简易钓具，撇撇嘴，道：“三儿，你妈肯定揍你。” “我不怕！”做钓具那一刻我就知道会挨揍了，估计就算钓了鱼回去这顿胖揍也必免不了，但是为了全家人的嘴，这顿揍我也认了。 二凤路上帮我背着小妹，道：“小妹太小了，走不动路，下次别带出来了，跌跟头咋办。” 我无所谓的道：“没事儿，我背着她。” 二喜儿鄙视的瞪了我一眼，道：“你背了吗？” 我干笑了两声，因为一路上都是他们三个轮流背着小妹，轮到我的时候基本让她自己走的。所以，我拿出三块红薯干，道：“大不了我请你们吃红薯干。” 占忠一点儿不客气，拿过一块儿就咬，道：“以后我帮你背小妹。” 二喜儿拿过一块儿，道：“你还有？” 我递给二凤一块儿，笑眯眯的道：“那是，二姑父心疼我着呢，回家我给你看看我的宝贝。” 我本来就不是来挖野菜的，所以到了西河沟烂泥滩就直奔小水库，小妹根本不愿意跟着二喜儿，因为今儿早晨她都没咋喝粥，正馋那块蛋糕和牛奶呢。 我问小妹道：“你听话不？” “听话。”小妹吧唧着嘴道。 我给她找了离水边远的地方，把蛋糕和牛奶交给了她，道：“你自己在这儿吃，三哥给你抓鱼去。” 小妹早就饿了，拿过蛋糕就啃了起来，根本没时间搭理我了。 我根本不是来钓鱼的，所以直接让机器人下水了，开始往我鱼钩上挂巴掌大的小鲫鱼。 其实我要是速度全开，就我拎着的小篮子很快就能满了，但是那样也太惹眼了，所以我只能慢悠悠的往上钓。 还有，缝衣针作的鱼钩没有倒刺，开始居然频繁有鱼脱钩，让我很懊恼，于是要求机器人全部给电晕了。 高科技机器人牛叉，在水下电晕鱼没毛病。 “鱼——鱼——”吃饱了的小妹看到了我放到小水坑里的鱼，就下手玩儿了去来，嘴里还不停的叫嚷着。 占忠听到小妹的叫嚷忍不住了，跑过来吓了一跳，惊呼道：“三儿，你忒牛了！” 此时小水坑里已经有十来条巴掌大的鲫鱼了，被小妹抓的乱蹦。 二喜儿和二凤也闻讯赶来，看到我钓上来的鱼也跟惊讶。 我得意洋洋的道：“你们赶紧去挖野菜，回头人人有份儿，鲫鱼野菜汤肯动好喝。” 占忠兴奋的道：“三儿，你说给我几条的，说话算话！” 我笑道：“肯定给，二凤也有。” “诶，这个是大的，忒沉！” 我马上命令机器人抓了一条一斤多的鲤鱼挂上，然后瞬间把竹竿压弯了。 我也怕竹竿断了，缓缓的人开始往回拽。 占忠赶紧过来看热闹，道：“让我试试！” “中，等我拽上来这一条大的。”我哼笑了一声，心里暗道：就这样的设备，没有瞎猫碰到死耗子的运气，想钓上鱼来，你们想多了。 占忠看到我拉过来的鲤鱼，惊呼道：“大鱼！” 我也不小气，无所谓的道：“就把这条给你。” “啊？”占忠看到这么大一条鱼可不敢接，犹豫的看着鱼道：“忒大了，给我几条小的就可以。” “我可以继续钓，待会儿也给二凤钓一条大的。”我笑着把鱼竿递给占忠，问道：“你还要不要试试？” “我试试！”占忠兴奋的接过鱼竿，然后挂上一根蚯蚓开始尝试钓鱼。 13.大妈又发飙了 钓鱼绝对的技术活。更甭说用我这么落后的设备了。所以，占忠注定是失望的结局了。 水里有三个机器人在抓鱼，还想鱼会回来咬勾儿，那得心多大的鱼，所以羽毛浮漂连动都没动过。 “不好玩儿。”占忠等了一会儿就蔫了，直接把鱼竿还给了我，道：“三儿，你真把这条大鱼给我？” 我无所谓的接过鱼竿，道：“不相信，你现在就打死拿走。” 占忠果然不相信我，直接抓住那条乱蹦的鲤鱼，道：“二哥，是三儿说给我的。” 二喜儿知道管不了我，虽然有点儿心疼，但是还是尊重了我的意见，道：“那你拿去吧。” 二喜儿也对钓鱼有兴趣，但是在同样受了打击后失去了兴趣，老老实实的跟占忠挖野菜去了。 最后，占忠和二凤都分到了一条一斤半左右的鲤鱼，而我则留下了两条大的和十四条鲫鱼。 唉，大妈再怎么过分，这条鱼肯定要送过去的，不然我们家就甭想着吃顿好的了。 二喜儿见我回家就开始鼓捣鱼，很不信任的问道：“三儿，你会不会炖鱼？” “不知道。”我实在懒得搭理磨磨叽叽的二喜儿了，一句话已经问了说几遍了。 小鲫鱼全部去鳞，清除了内脏和腮。 家里只有盐和醋，就导致小鲫鱼只能清炖了。 “二哥，烧火。” 二喜儿还在絮叨，道：“你糟蹋东西，回来爸妈打拉稀你，我也不拉着。” 无语了，他们两口子要揍我，你拉着有用么。 但是，二喜儿还是听话的开始烧火。 “你少放油，少放油，你想挨揍吗！”二喜儿一边烧火一边儿道。 我可不管这个那个的，油是从商城里买的花生油，就家里拿点儿猪油我可不敢碰。 小鲫鱼两边儿煎黄，香味儿顿时飘了出来。 “三哥，我要吃鱼。”小妹在旁边留着口水道。 “等会儿啊，还没熟呢。”我把十四条小鲫鱼煎完，放入温水、盐、酒、醋就开煮了。 二喜儿看到我往锅里放白酒，道：“三儿，你这顿打是跑不了了，回来我就跟爸说你炖鱼使了他的白酒。” 我哼了一声，道：“你把吃了的红薯干给我吐出来。” “还有，等会吃饭，鱼你一口也别吃啊。” “你那两条鱼给小妹吃了，中不中。” “中，我吃鱼。”小妹早就馋的口水直流了，听到我说吃鱼听话的很。 二喜儿一听我揭短，立即蔫儿了，但是嘴里还不服气的哼哼道：“挨揍了我肯定不拉着。” “小妹，给三哥数个数听听。”我对小妹道。 “1、2、3……” 还是小朋友好整，就没有好吃的解决不了的问题。 “二哥，可以小火儿了。”我看到锅里的水开了道。 这时候，院里传来大妈的声音，道：“忒香，老二家的，偷着吃肉是吧。” 我赶紧把早就用草穿好好的大鱼递给二喜儿，道：“赶紧给大妈送过去，我插门。” “哦！”二喜儿这时候可不敢迟疑，但凡他迟疑一下，大妈进了我们家，估计一条鱼也不要指望剩下了。 二喜儿出门儿的瞬间，我果断的插上了门。 “大妈，我们捞的鱼，这条大的给你们家。”二喜儿出门儿就喊道。 大妈根本不管二喜儿，直接就推我们家的门，可惜被我插上了。 “养汉老婆……” 太脏的骂人话，不堪入耳，直接和谐掉吧，反正无论大妈怎么砸门我也不会开的。 二喜儿提着鱼躲的远远的，这是我们商量好的策略，为的就是让回家做饭的人都知道我们给爷爷奶奶留了大鱼，而大妈还死不要脸的砸我们家门。 我也不管外面儿砸门的大妈，而是从空间取出了玉米粉，搅拌着已经处理过的野菜开始做饼子。 很多野菜其实并不能直接食用，需要用温水烫一下，然后用冷水浸泡。这样可以去除野菜的苦涩味道，甚至一些有小毒的野草可以这样去除有毒物质，但是浸泡的时间要求更长。 反正也没人儿看到，我不禁加入了蜂蜜，还加入了少量的红薯粉、面粉，可以让野菜饼子更加美味。 外面儿很热闹，大妈也是一根筋儿，似乎不砸开门不罢休似的，浑然忘记了她提前回家是为了做饭这件事儿。 “大嫂，你砸我们家门干啥！”母亲一进门儿就喊道。 “你们家偷着吃鱼还有理了，都不知道孝顺老人吗！”大妈理直气壮的反责难母亲道。 二喜儿看到围观的人不少，就举着鱼，道：“我和占忠捞的鱼，大的这条留给爷爷奶奶了。” 围观的人只是看热闹，早就习惯了我们家三两天闹一处，所以没人议论没人说话。 “一条小破鱼糊弄谁呢，你们家肯定留了更多大鱼。”大妈撇撇嘴插着腰一副要吃人的架势，脚还在踢门，道：“要不你们插门干啥！” 我一点儿不客气，在屋里喊道：“因为你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开了门你保准连汤也不给我们剩。” “哈哈哈——” “你们家三儿胆儿大了——” 我这一开口所有人笑了，终于有人开口议论了。 大妈恼羞成怒，踢门的力气更大了，骂道：“王八羔子，敢顶嘴了，打不死你！” “老妖婆恼羞成怒啦，要吃小孩子啦！”我继续不疼不痒的叫嚷着，反正她也踢不开门。 我反正在屋里也不怕，早就做好了应急预案，不紧不慢的把饼子全部放进锅里，跟大妈你来我往的争吵着。 “吵什么吵！做饭去！”下地干活的人都回来了，爷爷一声怒吼吓的大妈一哆嗦。 坏了，只顾着跟死孩子吵架了，把做饭的正事儿给忘了。 大妈看到恼怒的爷爷也怕，立即不敢再踢门儿了。 二喜儿抓紧时机，把鱼递给爷爷，道：“爷，我和占忠捞的鱼，大的给你和奶奶，大妈不要。” 这条鱼近二斤呢，已经不小了，但是我们算准了大妈占便宜没够，所以才顺势而为的给她下了套儿。 爷爷接过鱼，满意的道：“二喜儿真听话，下回别去了，有水鬼专门儿抓小孩子做替身。” 14.接手做饭 大妈想抢鱼吃没吃到，还遭到了爷爷的严厉批评，至于邻居们的嘲笑她早就免疫了。 二喜儿见大妈回屋了，在门口拍门道：“三儿，开门吧，安全了。” 我这才开门，拎着另一条大鱼，道：“我去给大爷爷送鱼。” “大姐，把锅里的鱼夹出来，把洗好的姥姥菜扔锅里，饼子歇会儿火就该熟了。” 交代完，我拎着鱼撒丫子就跑了。 因为二喜儿肯定会告状，然后糟蹋一根针一截线，父亲不一定会说啥，但是母亲揍我的可能性很大。 我一进大爷爷家门儿就喊道：“大爷爷，我给你送鱼来了。” 大爷爷看到我提着一条一斤半左右的鲤鱼进门儿立马笑了，他对于我会给他送鱼很诧异，道：“你们自己吃吧。” 我把鱼递给他，道：“我还钓了十几条小鱼儿，我们家正好一人俩。” “大爷爷，你接着呗，忒沉。” 大爷爷笑的合不拢嘴，欣慰的接过鱼，道：“大爷爷接了就炖了吃了，你就没有了。” 我看到大爷爷接了鱼，转身就跑，道：“我们家儿有鱼。” 大爷爷看着跑远的身影点点头，把鱼递给大奶奶，道：“是个好孩子，会来事儿。” “收拾收拾，炖了还赶趟儿呢。” 大奶奶乐呵呵的道：“他们肯定捞了不少鱼，不要会给你送，不怪国栋家的生气。” “哼！”大爷爷冷哼一声，不满的道：“头发长见识短！” “他们回来有人看见了，谭福林他们家二凤和国屯他们家占忠一人拎了条大鱼，二喜儿拎回来两条大鱼，三儿拎回来的是一串巴掌大的小鲫鱼。” 果然，我让二喜儿带着大家绕远回家的目的达到了，村里其他人看到了我们拎着鱼回家，做实了我们家吃的是小鱼的事实。 回到家，饼子已经揭锅可以吃饭了，大姐正跟母亲往外铲呢。 大姐责备的道：“三儿，谁让你放这么多玉米面儿的。” “多了吗？我下回少放点儿。”然后得意洋洋又道：“妈，我跟你学会做饭了，你尝尝我的手艺。” 其实母亲早就看了玉米面袋子，确定了我确实没超过她预定的量，加上又有鱼又能吃上顺口的饭，满意的道：“你祸害针线的事儿就算了，以后你在家管做饭。” 我嘟囔道：“二喜儿，你给我等着，果然告我黑状。” 吃饭的时候二喜儿都不敢正眼看我，甚至都跟大哥换了位置。 “爸，你尝尝我炖鱼的手艺。”我献媚似的讨好父亲道。 父亲酒盅里早就倒了酒，也品尝了一下炖鱼的汤汁，很是满意的道：“炖鱼使点儿酒没事儿，炖的味儿挺好，吃饭吧。” 我笑着道：“一共十四条鱼，可以一人两条。” 父亲笑着道：“那就分了吧。” 我夹过鱼，道：“小妹，过来，三哥喂你。” 母亲满意的道：“都慢点，小鱼儿刺儿多，别卡嗓子。” 我拿过小妹的碗，舀了一点儿鱼汤和野菜，把玉米饼子掰碎了泡进去，然后将鱼肉全部剔到她的碗里，把很小的细刺全部挑出来。 “呼——哈——”小妹急的大喘气儿，但是只能耐心等待。 父亲见我要把鱼头和大刺儿扔了，赶紧拿碗接着，道：“鱼脑袋给我，扔了多白搭。” 上一世记忆涌上心头，父亲可是超级喜欢吃水产品的，怎么把这个梗儿给忘记了。 我道：“爸，我下午还去钓鱼，让你吃鱼吃个够。” 母亲道：“水里儿有水鬼抓替死鬼，好好在家看着你妹妹。” “哦。”我嘴上答应着，其实心里也没有了去钓鱼的想法，下午小水库肯定聚集着成群结队的熊孩子，钓鱼的事儿只能告一段落了。 我将我的两条鱼的鱼肉全部剃进了小妹的碗里，鱼头自然给了父亲，然后把碗推给小妹，道：“吃吧。” 母亲见我没吃鱼，就把她的一条夹给我，道：“你就惯着你妹妹吧，妈这条鱼给你。” 我赶紧拦着道：“别给我，我膈应鱼味儿，腥了吧唧的。” “我吃菜。” “不爱吃鱼你钓鱼。”母亲没好气的道。 我挠挠头，道：“小鱼儿都是刺儿，不好吃。” 父亲笑着道：“那你多喝点鱼汤，鱼汤也很补。” “你吃吧，是有人天生就膈应鱼腥味儿。” 一顿饭全家人吃的很满意。 大哥道：“妈，小三儿做饭比你好吃，你做饭不好吃。” 父亲喝了点酒，又吃到了爱吃的鱼，已经躺炕头眯着了。若是平时，他可没时间眯一会儿，今儿我提前把饭做好了大家饭后都能休息一会儿。 大姐赞同大哥的说法，道：“这饼子又甜又香，还有股红薯味儿，确实比妈做的还吃。” 母亲不乐意的道：“那以后让三儿给你们做饭吃，我退居二线。” 二姐性子弱，平时都可以被忽略存在，今儿也发表了意见，道：“饼子甜，鱼香，三儿会做饭。” “二哥，你告我黑状，咋办。”我不搭理一群马屁精的吹捧，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让我以后长期做饭而已，我就是不答应也没办法了。 不过，这也是我想做的一件事儿，午饭和晚饭由我做，正好可以照顾大家的身体。到时候菜里不至于一滴油没有，玉米饼子也可以添加跟多有营养的东西，总之全家人的营养就能跟上了。 二喜儿一缩脖子，刚才吃饭的时候很欢实，早就把告我黑状的事儿忘记了，这时候被我提起，底气很不足的道：“我不告诉，爸妈肯定也知道。” 我瞪着他道：“去练习数数和写你名字，不然以后好吃的没你的份儿。” 二喜儿脑袋立即耷拉下来，一个人开始掰着手指数数。 我凑到大姐和二姐旁边，道：“大姐、二姐，我教你们数数和写字吧，大哥教我了。” 大姐摸摸我的头，带着凑热闹的意思，道：“诶呦，我们家三儿长本事了，那你快教教你大姐跟二姐吧。” 二姐对于学写名字也感兴趣，道：“我名字怎么写？” 正中下怀！ 15.想换小鸡 果然，我们中午捞到大鱼，导致西河沟烂泥滩人满为患。同时不仅爆发了打架事件，也有小孩子落水了。不过人多，抢救及时并被有出人命，也起到了给馋嘴的人敲警钟的作用。 我则跟着小妹在家玩儿，同时研究如何不露身份的情况下继续帮助家里。 好难啊！ 我都感觉目前是一个无解的题目。 养蚯蚓喂鸡？ 家里除了人就只有一只小灰灰。 算了，等谁家里孵出了小鸡换一只吧。 嗯，就是看看谁家的老母鸡在孵小鸡，然后掉一条大鱼换一只就可以了。 那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弄蚯蚓养殖了？ 含有枯枝败叶最多的地方当然是堆柴禾的地方了。 小妹不知道我在干啥，拿着个小铲子一趟一趟的跑，看她认真的小模样还挺可爱。 进入五月，我再次发动机器人收走了山上的槐树花，自然是引起了一波火爆销售，但是因为我不能离开村子的缘故，槐树花的量很小。 跑到西河沟烂泥滩捞鱼钓鱼的始终有，但是能收获的太少了，即便收获了也是巴掌大的小鲫鱼两三条，所以渐渐的大家就不在热衷弄鱼了。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老农民有句老话：“捞鱼摸虾，耽搁庄稼。” 所以，但凡一个勤劳朴实的老农民，绝对不会闲着没事儿去河沟捞鱼的，有这样的空余时间都会去田边地头劳作。 当然，也有喜好捞鱼摸虾的，基本上都会被大家评为不会过日子、二流子、闲散懒汉。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喜欢捞鱼摸虾、上树掏鸟、套兔子找蜜蜂才分的家。 经过我的有意打探，终于找到了养鸡孵鸡的家儿。 不得不说这时候物资实在匮乏，全村110多户人家，人口一千多，养鸡的只有不到十户，而且最多的郭家婶子家里也才四只鸡，若不是要留一只大公鸡打鸣儿、压蛋，估计也仅有三只母鸡而已。 “四婶，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我领着小妹终于碰到了晚饭后没干活的郭家四婶。 “你妈让你找我的？”四婶愣神了一下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有事儿。”我看到了郭四婶疑惑的表情，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很认真，殊不知这样显得很萌呆了。 四婶忍不住摸了一下我脑袋，温和的笑问道：“说吧，啥事儿。” 其实我和小妹可爱、萌呆没毛病，因为我们两个干净利索，而且鼻子上没挂着大鼻涕，尤其小妹还有股婴儿的奶香味儿。 说到个人卫生，我特别无语。 都上小学二年级的大哥居然还挂着大鼻涕，动不动直接用衣服袖子抹鼻涕，导致衣服袖子已经脏的发亮了。所以，刚过来第一天我就强制小妹跟我洗了澡，然后把她的破衣服也洗的干干净净了。 二喜儿是个不错的同志，当天就听从我的安排也洗的干干净净了，然后我们集体嫌弃大哥，最后才完成了全家孩子的个人卫生问题。 现在，大哥、二喜儿、小妹我们四个肯定是村里同龄人最干净的，所以郭四婶喜欢我们两个没毛病。 “我能不能用一条大鱼换一只小鸡？”我犹豫的问道。 “大鱼？换一只小鸡？”郭四婶一时间没从我的话里反应过来。 好吧，我太小了，跟一个成年人谈买卖果然吃亏了。 “我会钓鱼，可以从小水库钓大鱼。”我赶紧解释道。 “可是我想有一只小鸡。” “我听二凤说你们家母鸡会孵小鸡，就想用大鱼换一只小鸡。” 郭四婶明白了，笑盈盈的问道：“多大的鱼呢？” “你要小鸡干啥？” 我憧憬的道：“我想吃鸡蛋。” “我小妹也想吃鸡蛋。” 郭四婶似乎对我很有兴趣，问道：“你可以用鱼跟我换鸡蛋呀？” 我去，这女人不好对付呀。 唉，演小孩儿还累呀，居然把大爷号称奥斯卡影帝的选手为难的不轻。但是，裤子都脱了，不开始是禽兽，开始了禽兽不如…… 心好累啊！ 我虽然暗自感慨，但是也只是略作沉吟思考，道：“小鸡长大了可以天天吃鸡蛋。” 郭四婶呵呵笑了，没有说话。 小朋友，你想多了好吧，我养鸡的都不敢说天天吃鸡蛋好吧。 郭四婶也不想继续玩我了吧，摸着我的头道：“好吧，鱼小了就要两条，大了一条鱼我还给你一只小鸡。” “不过，小鸡看不出公母，需要你自己挑了。” “万一挑了一只公的只会打鸣儿，不会下蛋，我可不赔啊。” “啊？”我有点儿纠结了，但是很快找到了解决方案，道：“那我换两只吧，肯定不会是两只大公鸡。” 郭四婶也很精明，根本不因为我是小孩儿就手软，道：“二斤以下的鱼要三条，二斤以上的两条，五天后我让你挑两只小鸡。” “还有，鱼你最迟五天前给我，最好是活的，我才能拿到左坞集上卖钱。” 郭四婶是个精明的主儿，她拿到鱼不给家里解馋，而是要换钱解决家里的问题。 这个时代并没有像66年以后那样限制交易，其实在我们这里即便66年以后也并没完全不允许家里养鸡鸭。只是要求一人仅允许有一只而已，并且严格规定各家鸡鸭不允许超过五只。 “好的，我明儿就去钓鱼。”我知道自己吃亏了，但是也没有必要较真儿了。 至于选择鸡的问题，我有机器人在，就算天上飞过一只麻雀都能瞬间分出公母来，更何况是放在面前的小鸡了。 但是，我再次遇到了新的问题。 鱼，我怎么活着弄到郭四婶家里！ 水桶，装满水的水桶，我是肯定提不到郭四婶家里的，最后我只能向大姐求助了。 “什么，你还想去小水库钓鱼！”大姐炸毛了似的惊呼出声。 还在我是跟她出来下地的，不然全家人又要批斗我了。 “还有，你想用两条鱼换两只小鸡崽？”大姐音量再次提升了档次，好在也没人注意，就继续批评我道：“杨小三儿，你怎么不上天啊！” “你是不是皮痒了！” “惯出你毛病了是吧！” 16.换到小鸡的痛 我也不搭理大姐，闷头坐一边半天不说话。 我见大姐也跟我打冷战，大声叫道：“我钓到大鱼你吃的到吗！” “你吃的到吗！” 大姐被我一咋呼愣住了，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家里没有机会吃到大鱼的，就那一锅小鱼都被大妈和奶奶数落了三天。 “我养小鸡怎么啦！”我不服气的继续嚷道。 “没有小鸡，你买的起鸡蛋吗？” “我不换小鸡，你们家会有小鸡吗？” 说完之后我坐在原地生闷气。 良久，大姐顺过气儿了，也想明白了我说的道理，道：“你说怎么办。” 我笑着道：“大姐，你真好。” “明天晚上吃完饭，你提着一个水桶，然后咱们去钓鱼。” 说通了大姐，第二天吃完饭虽然有点儿晚了，但是大姐依然背着我出门儿了，临走时拎了一个小铁皮水桶。 大姐见我开始鼓捣，怀疑的问道：“三儿，你行不行？” 我神秘一笑，举着鱼竿一甩，道：“瞧好吧。” 与此同时，借着机器人的眼，我能确定下面的鱼并没有加不少。 “他们很多人——”大姐的话只说了一半儿就停了，她看到我真的拽回来一条巴掌大的鲫鱼。 “这么简单？”大姐见一条活蹦乱跳的在水桶里游来游去，对于我钓鱼技术产生质疑。 我也不回话，很快就再次拉上来一条巴掌大的鲫鱼。 “是你弟弟钓鱼技术好，好吧。”我得意洋洋的道。 大姐看到又来一条鱼，已经蒙圈了。 难道钓鱼真的很简单？但是那些人不笨呀，怎么就钓不上来鱼呢？ 作弊？弟弟肯定没作弊，绝对就那么钓上来的，可是…… 大姐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有一条鱼小鲫鱼被拉上来了。 很快，两条超过二斤的鱼被钓上来，水桶里还有九条巴掌大的小鲫鱼在游弋。 我收起鱼竿，道：“好了，我们去郭四婶家换小**。” 大姐已经确定了我会钓鱼的技能，并且肯定了其他人不会钓鱼的事实。因为她自己亲自试验过了，确实钓不到鱼，只能承认不会钓鱼了。 虽然已经八点了，天并没有特别黑，但是村里街道里没啥人，所以几乎没人看到我们拎着鱼到了郭四婶家。 郭四叔见我们拎来的鱼非常惊讶，诧异的道：“三儿，你真的会钓鱼！” 我表现的得意洋洋的道：“那是，就在小水库钓的。” 郭四婶家里没有称，但是过手就能确定大鱼绝对超过了二斤，道：“三儿，你把所有鱼都给我，我让你挑三只咋样？” 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我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然后做出了同意的决定，道：“好啊！” “三儿——”大姐不高兴的道。 “反正拿回去也得给大妈。”我无所谓的道。 大姐听我一说就蔫儿了。 郭四婶也跟着笑了，觉得眼前的杨小三儿更加可爱了，就道：“当家的，把鱼倒进水桶里吧。” “三儿，你过来跟我挑小**。” “好！”我兴奋道。 郭四婶笑着道：“一共七只，老母鸡带了五天了，回家好好养肯定活。” “不过最好喂点儿小米儿，细玉米渣。” 由于老母鸡带了小鸡，所以郭四婶把老母鸡养在了棚子里。 此时，老母鸡已经把所有小鸡护在了身下，尽管主人过来也保持着守卫状态。 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只强壮的小公鸡，道：“那只头顶有颜色的。” “还有那只躲在角落的。” “那只全身花花的。” 郭四婶轻松的帮我抓到了三只小鸡，然后老母鸡咕咕叫个不停，也只能把剩下的四只再次护在身下，眼看着我们带着小鸡离开。 郭四叔拿了一个篮子，道：“放这里吧，明儿把篮子还给我们。” “好。”我看着三只可爱的小毛球，非常高兴，这可是改变家里生活状况的一步呀。 大姐提着水桶，想要替我提篮子，但是被我拒绝了，道：“它们是我的孩子，和小灰灰一样，只能我照顾它们。” 大姐撇撇嘴，不满意的道：“以后有事儿别找我，我不要你了。” “小花下蛋了我不给你吃。”我提着篮子怼大姐道。 “小没良心儿的，白心疼你了。”大姐佯装生气的道。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是爸妈都没有睡，他们在为我俩担心。 母亲看到我们回来就开始絮絮叨叨的数落，当看到我篮子里的小鸡儿，责问道：“哪儿来的？” 大姐解释道：“你们家小三儿能着呢！” “拉着我钓鱼跟郭四婶换的。” 母亲一直都想养鸡，但是苦于家里穷，人都养不活，加上大妈和奶奶的跋扈，根本就不敢在家里奢求养鸡了。或者说鸡养大了收益也不属于我们家，所以不如不养。 “我看看。”母亲看到篮子里三只健康的小鸡先是高兴，但是很快转为烦躁，最后无奈的叹息道：“三儿，你这三只小鸡儿只怕保不住，明早起你大妈看到保证要闹。” 我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道：“爸。” 父亲眉头紧皱，似乎很为难。 我搂着篮子，立即就哭了，道：“破大妈，抢走了我的蜜蜂，又要抢我的小鸡儿。” 家里除了父亲，根本没人能帮我护住小鸡儿，所以我必须揭父亲最爱的蜜蜂莫名其妙消失的短。 父亲看看三只小鸡儿，摸摸哭的很伤心的我，道：“三儿听话，要不就给你大妈吧。” “哇！”我哭的更伤心了，这样的父亲也是极品了，还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人吗！ “我不给，我谁也不给！” 全家人都因为我嚎啕大哭烦躁了。 我回身提起装着小兔子的篮子，就往屋外走。 大姐吓了一跳，道：“三儿，你干啥去！” “我要去二姑家，二姑父说谁欺负我就让我找他……” 我一边哭一边就出门儿了，大姐也跟着追了出去。 母亲也跟着哭了，恨铁不成钢的道：“他爸……” 但是母亲没有任何办法。 父亲而是愁容满面的一声不坑。 17.母亲人设崩了 大姐搂住了我，然后跟着我一起哭，马上就惊动了正房的人。 大妈不耐烦的吼道：“哭啥哭，嚎丧呐！” 奶奶也跟着骂道：“一群小兔崽子，吃饱了是吧，再哭就饿几顿。” 我想使劲儿挣脱大姐，但是人小挣不过他，被她死死的搂在了院里。 “大姐，你放开我，我要找二姑父。”我自然是在假哭，但是心里是真的烦躁，这样不争气的爹也难怪日子过不起来。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投奔二姑呢，那样生活还有点儿奔头儿。 母亲也抹着眼泪出来了，道：“三儿，你不要妈了，不要你妹妹了。” 我摇头道：“小花是我的孩子，我要保护它。” “我不把它给大妈。” 母亲哭的人更伤心了，她确实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怎么办？ 我也想保护儿子，可是在家里没地位，要是敢说话，不仅不管用，还会被公公婆婆动手大，甚至有可能孩子他爸也会动手。 呼—— 人活到这份上，都不如畜生！ 母亲咬咬牙，道：“杨国柱，你不出头是吧！” “你还翻天了！”父亲也烦躁了，正又火气没出撒，就想动手打母亲，同时呵斥道：“仨破小鸡儿，至于吗！” 母亲闪开了父亲的手，目光变得很冷，道：“我今儿把话说这儿，我们三儿的小兔子、小鸡儿谁也不能动，要是敢动——” “我就试试怎么杀人，大不了我偿命！” 母亲不在搭理父亲，而是温柔的摸着我的头，道：“三儿回屋，把小鸡放热炕头，不然着凉拉稀就死了。” “妈，给你撑腰，谁敢动动试试。” 大妈和奶奶已经听到了小鸡儿的事儿，早就起来到了院里，也看到了我篮子里的三只小鸡儿。 大妈厉声喝道：“哪儿来的小鸡儿！” 奶奶连问都不问，直接动手就要抢夺，道：“小孩崽子，拿啥小鸡儿，老二你们家是越过越没出息了，给我！” 母亲闪身拦住了奶奶，语气平静的道：“我儿子的东西，我儿子乐意咋就咋。” “惯的你毛病了！”奶奶看到母亲拦住了她就来气了，伸手就要扇母亲耳光，但是却被她一把抓住了奶奶的手，然后向后一推，冷哼一声，道：“妈，回屋睡觉吧。” 母亲的眼神很可怕，可怕到奶奶打了个激灵，吓的她愣是没敢再次上前。但是，奶奶有大妈帮忙，很快二人就想把母亲摁地上揍。 母亲这次没有老实的不躲不闪，而是闪开后进了屋，提着菜刀出来了。 这时，奶奶和大妈已经过来要抢我装小鸡儿的篮子了，大姐只能搂着我死死的护着。 爷爷看着母亲拎着菜刀出来吓了一跳，厉声喝道：“老二家，你想干啥！” 爷爷的呵斥惊动了正在抢夺的奶奶和大妈，她们看到母亲提着菜刀出来就没怕，大妈还嚣张的道：“窦贵蓉，你出息了，来，你砍我——” 大妈指着自己脑门儿，嘲笑的道：“你往这儿砍，你要是不敢砍，养汉老婆生的——” “我要是躲一下，也是——” 大妈的话没说完，母亲的菜刀真的本着她脑门儿砍了过去，吓得她嗷一嗓子就闪开了，然后嚷道：“杀人啦！” 奶奶看到母亲真要砍人，脸色吓得煞白，再也不顾的抢夺小鸡儿了，而是跟着大妈跑了。 爷爷非常生气，怒斥道：“老二家的，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爸，我就是无法无天了！”母亲平静的道。 “我告诉你杨国柱，我们老窦家上面八辈祖宗缺德，让我跟了你这么没出息的男人。” “你跟你爸妈，你大嫂过去吧！” “我们三儿说的忒对，我得保护我的孩子，我这个妈当的不如一个孩子。” 母亲拿着菜刀面带笑容的平静的道：“刘云凤，你过来，我一刀砍死你肯定给你偿命。” “你过来呀。” 母亲突然怒斥道：“刘云凤，刘巧红，你们给我过来，我今儿就活劈了你们俩！” “啊！”母亲冷笑道：“我十二到你们老杨家，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做牛做马的，这日子我过的够够的了！” “我今儿就把你们劈了，然后偿命。” “老二家，你把菜刀给我放下！”大爷爷突然呵斥道。 “有事儿说事儿，动什么刀！”国存大伯紧跟着大爷爷赶到。 母亲笑的很灿烂，语气特别平和，道：“我们三儿说的对，母亲要保护孩子。” “从今儿起，杨国柱你给我记着，但凡你还要让我们家让着你嫂子，你就跟你嫂子过去！” “妈，大嫂，下回你们要打我就直接把我打死，不然晚上我抹了你们，然后给你们偿命。” “大哥，你真的可以，要是百年你死了，我三个儿子谁敢给你打帆儿，我把他逐出家门。” “爸，我知道你难，但是你们家靠谁传宗接代！” “你告诉我！” 我愣住了，这已经不在是我熟悉的人设了。上一世记忆中母亲窝囊到父亲死，也是靠着家人尊敬才身份高起来的，但是今儿她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本来我是准备闹出大爷爷救场的，然后在打打感情牌，三只小鸡怎么也能剩下一只吧。 可是，现在…… 不仅我不认识母亲了，在场所有人都不认识了。 母亲似乎再自嘲，又或者在笑话杨家人，道：“难怪人家一队、二队说三队的没出息，这样儿的男人当家，能过好日子。” “老大，你带着三儿回屋睡觉。” “杨国柱，你是跟你大嫂过，还是跟着我们过？” 父亲脸色铁青，怒视母亲，道：“窦贵蓉，你把我们家脸都给丢尽了——” 母亲直接打断了父亲的话，冷哼一声，道：“杨国柱，你外边儿带着吧，啥时候想明白了啥时候回家。” “我告诉你们，这是新社会儿，主席说女人也顶半边天。” “我窦贵蓉打今儿起都这样儿了。” 母亲继续哼笑道：“他大爷爷，回家睡觉吧，一群傻子的事儿，你管不过来。” 母亲没搭理谁，直接咣当一声插上了门，不在管外面的人如何了。 18.有了点儿主动权 大爷爷恨铁不成钢的道：“老二，我当初咋说的！” “你就是活该！” “都回家睡觉吧。” 奶奶不服不忿的道：“老二，你个没出息的货，连个媳妇都管不了——” 爷爷怒斥道：“没完了是吧！” “老大，带你媳妇回屋睡觉去。” “老二，你跟我来吧。” 母亲根本不在意外面的一切，先抱过吓的大哭的小妹，又开始安抚绷着脸的二喜儿，道：“二喜儿不怕——不怕——” 我则是提着两个篮子，一脸无辜的站在角落里。 二喜儿很快缓过来，一把抱住母亲的大腿。 “杨小三儿，你给我过来。”大姐满脸怒容的道。 我赶紧摇头，道：“我不，你想打我。” “你还知道怕挨打啊！”大姐紧绷着脸，脸上瞬间的怒容消失了，但是很不爽是肯定的，道：“你不是找二姑父吗，你回来干啥？” “二姐，大姐疯了，她想打小孩儿。”我赶紧拽住一旁不知所措的二姐挡刀道。 二姐被我一拽恢复过来，立即挡住我，道：“大姐，别打小三儿。” 大姐哼了一声，道：“杨小三儿，你能了是吧，以后别跟我好了，我膈应你了。” “我也不跟你好了，你还打小孩儿，我跟二姐好了。”我是不要脸了，反正披着小童鞋的皮，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卖萌，又道：“二姐，等小花它们长大了，下蛋我给你吃，我不给大姐吃，馋哭她。” “杨小三儿，你个小没良心儿的。”大姐撸胳膊挽袖子的抓我道。 “中了，别闹了。”母亲终于哄好了小妹和吓坏了的二喜儿，又道：“三儿，把小鸡儿拿过来我看看。” 我提着篮子把三只蜷缩在一起的小鸡儿递过去，道：“妈，它们害怕呢。” 母亲拉开热炕头的炕席，把篮子放过去，又蒙上了一个小毯子，道：“它们还小，怕冷。” “明儿把炕头垫点儿草，老大你把篮子给你四婶还回去。” 母亲又看了看我的野兔子，笑道：“这小兔子长得还挺快。” “我们三儿得一场大病忒懂事儿了。” 第二天，我不知道父亲啥时候摸回来的。这老式门栓就是不安全，轻易可以从外面拨开，就该让没有任何担当的父亲在外面儿罚站。 吃饭的时候母亲不搭理父亲，我们所有孩子集体心齐的站到了母亲这一边儿，大姐更过分的不给父亲承饭，那意见大的不言而喻。 父亲就好像昨天屁事儿没发生一样，照样儿笑嘻嘻的给小妹喂饭，然后大姐不给盛饭他就自己动手，他甚至满意的看看喂上了一小碟细玉米渣的小鸡儿。 其实，我早就准备了一袋儿小鸡儿饲料，感觉怎么都比玉米渣营养充足吧。还有，这玩意儿小鸡儿特别爱吃，放进去小鸡儿立即放弃了玉米渣儿。 小鸡儿虽然离开了老母鸡，但是个体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只要有充足的吃食，健康长大基本没有问题。 “三哥，我饿了。”小妹在家里人都去忙之后追着我道。 自从有了我给小妹补充面包、蛋糕、牛奶，小妹每天饭量都很小，但是长得银娃娃似的，所以全家人根本不在意她饭量问题。 给小妹吃上蛋糕和牛奶，小鸡儿也换上科学配比的饲料，我就给小兔子打扫卫生。实际上小兔子白天就是放养在院子里的，由于机器人催眠的效果，它根本不会跑掉而是非常亲近我。 小兔子可不是光靠青草喂起来的，而是也用了合理配比了的饲料，不然它绝不会像现在这么胖乎乎的可爱。还有，小兔子已经被迫习惯被小妹撸了，它也习惯被小妹抱怀里虐了，不然让我守着多动的小妹会发疯。 我虽然接手了做饭，但是母亲依然会被允许提前回家做饭。但是，当她到家我基本上已经完事儿了，要不让她发现我往玉米粉里兑花生油、蜂蜜、白面、红薯粉，怎么解释。 还有，全家人都说我煮的野菜汤好吃，我能说那是因为放了蜂蜜和猪油吗？不然就家里那点油，能让你们天天感觉野菜汤漂着油花，而且还是油不少的样子。 我见母亲回来了，立即凑过去道：“妈，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自从母亲那次发飙，大妈和奶奶老实了，就连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也开始高看母亲一眼了，就导致母亲主心骨更强了，那就是奴隶翻身做主人的写照。 大妈和奶奶收敛了，相应的家里反而很少吵架了。当然，大伯一家彻底不跟我们说话了，就连爷爷奶奶也站到了大伯一家一边儿，就剩下父亲两边儿尴尬。 “又惦着干啥？”母亲渐渐适应了总有古怪想法的我，反而觉得我将来更有出息，所以大哥和二喜儿长期被我使唤的团团转。 “我想种菜，你能不能跟国存家大妈要几棵茄子、辣椒秧子。”我试探道。 农村人家都会备着菜籽儿，但是我们家很奇葩，除了南瓜以外，其他菜籽全部没有。其实也和我们家人多住在一起有关，院子里东西厢房一占，加上两个柴禾棚子和猪圈，确实没地方种菜。 “你种哪儿？”母亲问道。 我老早就想好了，道：“咱们就沿着东西厢房的房檐儿种两排茄子，辣椒种前后门口两边儿，再弄几棵蒜种茄子和辣椒下边儿。” “招蚊子！”母亲马上否定道。 那是没有我出马，现在有了我，蚊子就没机会出现在我身边。 “那就熏蚊子呗。”我已经想好了预案，又道：“至少可以种二十棵茄子，八棵辣椒，以及不少于一整挂的大蒜，你自己合计吧。” 母亲根本没合计，直接就出门儿了，然后不仅弄来了茄子、辣椒，还有几棵西红柿和一点儿黄瓜、豆荚的种子，道：“折腾吧。” 这还不简单！安排种植没问题，但是苦力就只能大哥、二喜儿当了。 “大堂姐，你们家要种点儿菜不，种的话出来帮忙。”我站在西厢房门口喊道。 没等大堂姐回话，大妈骂道：“种什么种，招蚊子、长虫吗！” 19.种菜 爷爷出了门儿，问道：“三儿，咱们院里满满当当的，你惦着种哪儿？” 爷爷难得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认真的道：“东西房檐下边儿，一边儿种十棵茄子。” “等茄子秧子高了，下面缝隙种点大蒜。” “反正咱们家也不进车，有俩人并排走的道儿还不够？” 爷爷不置可否的笑了，喊道：“大丫、二丫，没听见三儿说话吗？炕上压炕席呢！” “都听三儿指挥！” “一个个没出息的货，就我三孙子有出息！” 爷爷都跟着动手了，其他人谁还敢说啥呀。 爷爷问道：“三儿，你种房檐下边，下雨流水咋办？” 我指着房檐下的小坑，道：“爷爷，你看，下这么多年雨，也就滴了这么大点儿坑，避开就可以了。” “然后这边儿备个垄背儿，我觉得不至于把茄子秧冲跑了。” 爷爷乐呵呵的道：“到时候苗大粪汤子臭死你。” 我压根儿就没准备用农家肥，或者准备用的是蚓土，不过现在还都没有，只能用商城里买的复合肥了。 “到时候在说，总比啥菜没有强。”我无所谓的道。 “爷，我没有条子棍，用你们垛里的棍儿架寨子行不。” 爷爷就没犹豫，道：“用吧，反正是柴禾。” 我又道：“东边儿的是我们家的，西边儿是大伯家的。” “等会靠墙的地方还能种几棵黄瓜。” “外边儿也是东边儿我们家的，西边儿大伯家的，寨子上可以种一两棵豆角。” 爷爷见我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相当满意，道：“有出息！” 爷爷都开口了，谁有意见都得憋着，还要听从我的指挥干活，所以很快完成了院子里的目标。 爷爷赞许的道：“不错，这才像那么回事儿。”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姐就道：“杨小三儿，你说，你是不是妖怪。” “为啥？”我白了大姐一眼道。 “越来越会折腾了。”大姐吃着香甜可口的饼子道。 “还有，你做的饼子和野菜汤为啥这么好吃，是不是用了妖法。” “妈，你把大姐嫁出去吧，她怀疑你儿子。”我直接跟母亲高黑状道。 大姐当即给了我一个脑呗，道：“黑心眼儿，小没良心儿的，白稀罕你了。” 母亲严肃的道：“老大，以后这话不能乱说，要是解放前，就要捆架子上烧死。” “现在解放了，封建迷信是要开培训班上课教育的。” 大姐吓了一跳，知道怕了，连续呸呸，道：“我就是胡说八道，以后可不说了。” 我借机道：“罚你写一百个字，再做五十道算术题。” 大姐脸立即垮了，但是母亲却笑着道：“对，就罚你大姐写字算题。” 最近一段时间，家里孩子都学会了一些字儿，也学了基础的数数算题，母亲甚是高兴，不止一次跨我们懂事儿。 现在大哥压力山大，每天教我的时候头疼的很。因为我经常问的他答不上来，导致他觉得很没面子，不得不上学时候努力，并积极找老师解决各种我出的难题，倒是让他在班上的成绩突飞猛进了。 下午的时候，爷爷把大姐强制性留在家里给我帮忙，大姐满脸嫌弃，但是我觉得好爽，尤其大姐那表情，让我特别得意。 “咳！”我得意洋洋的咳嗽一声，拿腔拿调的道：“杨占蓉同志，你去从爷爷他们柴垛弄点树棍——” “哦！” 大姐上来就给了我一个脑呗儿，然后揪住我耳朵，道：“不会说话了是吧！啊——” 我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耳朵，疼的呲牙咧嘴的，道：“我错了，我错了。” 平时爷爷那里的柴没人敢动，里面是各种荆棘弄的木棍，但是我今天得到了特批。其实，我搞不懂老爷子为啥宝贝一堆柴禾，再好还不是用来烧的，放时间久了照样腐朽了。 家里后门口有四颗成人腿粗的大杨树，西面是大爷爷家，东面是一排四棵杨树和一棵槐树，所以能用的只有大门口了。 我画了大概的范围，大姐就开始翻地，二喜儿在旁边帮我收拾木棍。 这时候细铁丝和细绳子都稀缺，所以家家都会种一棵马兰，为的是用它韧性十足的叶子捆扎东西。 大姐赞许的道：“杨小三儿，你越来越能了，这小栅子扎的可以啊。” 扎栅子方法多，最简单的就是立竖棍，然后上面用一个横的捆扎即可。 作为一名穿越认识，必须注重美感，同时还要节省材料。所以，我是近似编渔网一样扎的，所以看起来更美观。 大姐嗤笑道：“就你这破栅子，能防住谁？” 因为寨子很矮，只有成人膝盖高而已。 我笑道：“人家想偷，多高的栅子挡不住，这栅子只是一个象征东西是咱们家的证明。” “啧啧，跟着占东学几天都文邹邹的了。”大姐扒拉了我脑袋一下笑道。 “我要是变笨了，就是你扒拉我脑袋扒拉的。”我气鼓鼓的道。 大姐又伸手扒拉了一下，道：“变笨个我瞅瞅。” “你种辣椒吧，豆角种栅子边儿，黄瓜靠墙。”我指挥大姐道。 “辣椒种五棵，离得远点儿。” 其实就那么屁点儿伙儿，根本没必要留下大姐在家，但是留都留了，正好抓紧机会做点儿事儿。 “大姐，咱们钓鱼去吧，回来我给你们炖鱼吃。”我建议道。 其实我能做的也就钓鱼了。 大姐知道我能折腾，但是想到可以吃鱼也只能同意。 “大姐，我去挖野菜。”二喜儿提着篮子道。 “看见蚂蚱抓回来喂鸡。”我提醒二喜儿道。 “知道了。”二喜儿提着篮子就跑了。 大姐背着小妹，提着小水桶到小水库的时候看到了其他孩子，他们也想捞鱼，但是始终不得法。 我笑着对一个跟大哥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道：“郭昌宝，你空手抓不到鱼的，我都是钓的。” “钓，怎么钓？”郭昌宝带着老郭家几个孩子光着屁股在水里摸呢，但是注定了难有收获的。 郭昌宝正是郭四婶的大儿子，他看到了鱼，可惜没吃到，所以惦记着自己抓呢。 20.想去赶集 三个郭家的孩子立即围拢过来，看我把鱼竿摆弄好，然后挂上蚯蚓将一条鱼钩上来。 三个孩子恍然大悟。 原来鱼不是捞上来的。 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我每人送了他们一条巴掌大的鲫鱼，道：“不一定用钩子钓，也可以弄个笼子拴上绳子，烧一只死耗子放笼子里，晚上丢进去，早起拉上来。” 看到三个熊孩子跃跃欲试，我心里平衡了。 四婶，是你坑我在先的，损失根针和线，咱们算打平了。 这一次我有新的计划，所以只有十来条小鲫鱼，反而是弄了七条大鱼，最大的一条都有二斤半了。 “大姐，明儿是左坞集，咱们去卖鱼吧。”我看着大姐美美的提着水桶道。 “卖鱼？”大姐眼睛一亮，但是马上又蔫了，道：“爸爸肯定不让去。” “切，看我的。”我信心满满地道。 回到家，我照着上次的方法做鱼，为了不让大姐发现我的秘密，特意支开她去给大爷爷家送了一条鱼，然后自然要给大妈也送一条了。 这一次，大妈安静的接受了，并没有翘脚骂街，但是也没给大姐好脸色。 大姐气氛的道：“有本事不要我的鱼，收了好处还摆脸色。” 我安慰道：“别生气了，回头你多喝口鱼汤解解气。” 大姐闻着锅里飘出的香味儿，感叹道：“我们三儿就是个厨子料儿，这饭做的忒香。” “鱼，我吃鱼！”小妹守在小锅边儿提鼻子嗅个不停道。 二喜儿进门儿就喊道：“忒香！” 我看到二喜儿提回来新鲜的野菜，道：“赶紧洗，等会烫了正好吃。” 随着家人下班儿，我将两条最大的鲫鱼夹进盘子，道：“我给爷爷送去。” “大姐，你把鱼夹出来，野菜下锅烫一下，开了就起锅。” “时候长了不好吃。” 大姐瞪了我一眼，道：“马屁精！” 我端着盘子就出门儿了，根本不管他们鄙视的目光，喊道：“爷爷，你尝尝我的手艺。” 母亲哼了一声，道：“随谁啊，我们老窦家没这样儿的马屁精。” 父亲笑眯眯的道：“这有啥不好。” 爷爷刚洗完手，看到我端来两条小鲫鱼，笑的合不拢嘴，道：“我进院就闻到炖鱼的我香味儿了，原来是我们小三儿的手艺。” “来，爷爷尝尝我乖孙儿的手艺。” 其实大妈已经把饭做好了，也把那条鱼炖了，但是光从视觉就觉得不咋地，更何况也没有闻到香味儿。 爷爷往自己小酒盅里倒了一杯酒，然后尝了一口我端来的鱼，连连点头，赞许道：“没有腥味儿，入口全是鱼香，好吃。” “算命的说我得不着孙子继，净瞎说，我这不就得到三孙子的继了。” “三儿，回去吃饭吧。” 爷爷就没有让其他人品尝的意思，直接把两条小鲫鱼拨进自己碗里，然后把盘子递给我，道：“爷爷在这儿说了，谁也不能欺负我三孙子，有啥事儿爷爷给撑腰。” “嗯，爷爷，我听话。”这时候我还不得便宜卖乖，美滋滋的拿着盘子走了。 “老婆子，你也尝尝。”爷爷见我出门，把一条鱼夹给奶奶，道：“我就觉得小三儿浴火重生，将来肯定有出息，鱼咱们都吃两条了，比你儿子都强。” 奶奶没说话，也尝了一口，眼睛一亮，道：“还真做的挺好吃。” “这个家还不是你做主，我还不是得听你的。” 我笑了。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个家正在一点点的改变，将来肯定会变得更好。 我一进门儿，大姐就带着醋味儿，道：“马屁精回来了。” 我得意洋洋很，跟大姐扮鬼脸，道：“了了了，你羡慕也没用，爷爷就喜欢我。” 大姐看到我的得瑟样特别来气，道：“妈，我想打他。” 母亲看都没看我们，道：“吃饭。” 现在，母亲在家里比父亲有权威，大姐也不是真想打我，就顺势跟着吃饭。 我本来就对鱼无所谓，所以继续给小妹剃鱼肉，道：“妈，明儿我想去赶集，把那五条鱼卖了。” 母亲都没犹豫，道：“去吧，让你大姐陪你去，还是我或者你爸？” 大姐和我同时诧异。 我咳嗽一声，道：“大姐，菜忒远，我夹不着啊。” 大姐眉开眼笑的给我夹菜，嬉笑道：“我给你夹。” “中了，没个正形儿。”母亲笑着道。 我问母亲道：“妈，你想买啥？” 母亲道：“你做饭，看家里缺啥就买点儿。” 父亲犹豫道：“要不给他俩五毛钱，卖不出去咋办。” 我连连摇头，道：“不用，四婶说可以直接交给供销社，活的七毛一斤收。” 父亲道：“以后咱们家也买一辆洋车子。” 那时候很多东西都叫洋啥啥，例如洋火即是火柴，洋车子即是自行车，洋钉子即是铁钉，洋油即是煤油，洋蜡即是蜡烛，等等。 我问道：“大姐，咱们咋去呀，十五里地呢。” “挑着去，回来方便拿东西。”大姐一听要赶集就兴奋了。 “啊？”我撇撇嘴，道：“走15里地？” 母亲道：“大队应该会赶车去镇里采购吧，没准儿可以蹭上牛车。” 父亲也道：“应该有牛车去，就等下雨种地了，肯定会采买东西。” 商量好了明天我跟大姐去赶集，二姐、大哥、二喜儿满脸的羡慕，只有不懂事儿的小妹眼巴巴看我给她剃鱼肉。 我见大姐兴奋的睡不着觉，把那个绿军包搂怀里，翻来覆去的不睡觉，就道：“杨占蓉，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赶个集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至于吗。” 大姐不敢说话，则是母亲开口道：“至于，去年一年她都惦着赶集逛逛，结果到过年我跟你爸也没让她去。” “还没出息的冒被窝儿哭。” 大姐被母亲揭了短，害羞的不行。 我自然不会放过调侃她的机会，道：“还偷着哭，羞羞羞。” “妈——”大姐直接用薄被蒙住了头。 我嘿嘿笑道：“二姐，你放屁臭死她。” 我们一开玩笑，激动的大姐放松了，一家人很快就进入梦乡。 21.去赶集 大姐起来的很早，和母亲操持完早饭才把我从炕上揪起来，我打着哈欠洗脸漱口。 大姐道：“妈，要不以后早饭也让三儿做吧，他做饭好吃。” 噗。 我一口漱口水喷了出来，回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大姐，道：“我身体不好，起早了又病了咋办儿。” 大姐哼了一声，道：“你就是懒病，不吃饭不起来。” “大姐，你不疼我了。”我装可怜的道。 其实，两世为人我有一点是不变的，赖床和起床气，我看我也是改不了。 大姐就不搭理我，道：“妈，你看你儿子，好像我欺负他似的。” “中了，你们俩不能少掐会儿吗。”母亲操持着全家人的早饭，开始喂着小妹喝粥道。 小妹虽然饿，但是很不喜欢带着野菜涩味儿的稀粥，只是象征性的和一点儿，然后就说啥也不喝了。 我当然知道为了，因为我也不喜欢这粥，也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小碗儿，就拉着小妹到院子里玩儿了。 “快点儿吃，一会儿三哥有事儿呢。”我拽着小妹到了角落，我们俩偷着啃蛋糕和牛奶。 很快小丫头吃完了，摸摸肚子满足的道：“饱了。” 我领着小妹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收拾完了，上学的大哥已经走了，二姐和爸妈要去上班儿，只留下二喜儿在家看小妹。 大姐问道：“不赶集了？” 我马上拉小妹做挡箭牌，道：“小妹拉臭屎去了。” “臭屎。”小妹啥也不懂，就喜欢跟我乱跑，数个数也教的挺费劲，唯一欣慰的就是越来越可爱了。 小妹吃饱了就好看多了，留给二喜儿一点难度没有，所以我就放心的跟着大姐出发了。 果然，刚到村口就遇到了去镇上赶集采购的牛车，赶车的是郭家峪村革命工作委员会书记刘术同，车上还坐着要去赶集的郭四婶、村会计谭富贵等五个人。 大姐领着我到了刘书记面前道：“大爷，我们也去赶集，搭个车中不。” 刘术同面无表的道：“上来吧，在等一会儿，咱们七点走。” “谢谢大爷。”大姐把我抱上车，放好了小水桶、小筐，和车上的人打招呼道：“四婶、二叔、五奶、三哥。” 四婶看到我们桶里的鱼，羡慕的道：“又是三儿钓的？” 我笑呵呵的道：“嗯嗯嗯，我还看见昌宝、昌义、昌利了。”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刘术同赶着车出发了，刚一出村儿我就瞌睡的开始点头儿了，大姐只好把我搂进怀里。 我马上给20个机器人下达命令，采集我半径十里范围内山野上的所有槐树花，然后就沉沉入睡了。 牛车速度非常慢，但是胜在稳当，所以我睡的挺香。 “醒醒。”大姐拍着我的脸道。 “嗯？啊！到了吗？”我正睡的昏天暗地的，被大姐硬是给扒拉醒了，虽然很不爽，但是好歹记得是要去赶集的。 我睁开眼看到了一条河，河面上没有大桥，只有一条很勉强的青石板桥，稍微涨水都能淹没。 我想起来了，家乡河上的大桥要到七六年那场地震之后才会修起来，现在可不就是这么个简陋的青石板桥了。 我马上给机器人下达命令，将小桥上下游十里范围的所有鱼虾蟹贝都清扫一遍。 对了，还有乌龟。 还有，河岸远远就能望到的槐树花也不能放过。 我的，都是我的。 也不知道和我共处一个商城的是什么人，这些被系统评定为“纯天然、有机、野生”字样的商品特别少，导致我的商品每次上去都会被瞬间扫空。 石板桥只有两块青石板宽，仅能容一辆牛车过去，但是交通却出奇的好，并没有让我们等很久，刘术同就赶着牛车过了石板桥。 过了桥之后我精神了，没有了任何睡意，而是看着路上的行人。 汉子推着独轮车的，独轮车上坐着小媳妇，怀里搂着小娃娃。 妇女挑着两个箩筐大步流星，一边是积攒得农副产品，一边坐着一个小娃娃。 偶有一两个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引起路上行人羡慕不已。 怎么没有骑驴、骑骡子的？ 我不明白的问道：“大姐，怎么没人骑驴、骑马呢？” 大姐道：“牲口都是生产队的，能随便骑吗。” 原来如此！ 这个时代是集体计划经济体制，牲口早就集中到了生产队，或者原来老百姓也很穷，根本没有牲口，村儿里集体的牲口都是地主乡绅、富农的。 想要骑驴，还不如骑个自行车现实。 临近左坞镇，人越来越多，牛车的行进速度也越来越慢。 刘术同道：“在那个大柳树下集合啊，别忒晚了。” “忒晚了你们自个走回去。” 这时候坐牛车走太慢了，车上的人已经纷纷下车了。 与我记忆中的不同，这时候镇上还没有集市专用的大院，而是沿着供销社外的街道沿街摆摊儿。 “大姐，咱们都交供销社？”我犹豫的道。 大姐知道我的花花肠子多，肯定有稀奇古怪的想法，问道：“你是啥意思？” “反正得等，咱们在医院门口卖卖试试，卖一块钱一斤。”我道。 大姐犹豫道：“行不行？” “我惦着试试，卖不了再交给供销社，万一供销社不要咋办。”我道。 这个时代猪肉需要票，鸡蛋只买进不卖出，我觉得不要票的情况下，一条一斤半的鲤鱼卖一块五问题应该不大，而且供销社门口排着等待出售物品的长龙，倒不如在医院门口试试。 所以，其实供销社收活鱼，但只有五毛钱一斤，所以大姐被我说服了。 医院，是五八年修建的，一直持续使用到了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东边是镇政府，西边儿是供销社。 我俩往医院门口一站，说不紧张那是扯淡，摆摊儿叫卖的活我也没经验，但是不叫不喊肯定不行。 豁出去了！ 我憋足了劲儿，喊道：“鲤鱼，大鲤鱼，一块一斤不要票。” 呼！ 喊了一声之后也没觉得咋滴，反而让我更放的来了，就声音更大的喊起来了。 </br> </br> 22.卖鱼买肉 我这一喊果然见效了，马上有人围过来。 一个中年汉子问道：“小孩儿，猪肉才7毛5，你一斤鱼咋能卖一块呢？” 我很认真的道：“我姐说的，猪肉要票，我们不要票，必须贵点儿。” 这个时代可没有鱼票，而且国家并没有集中供应鱼，所以想买鱼只能看运气。 一个收拾利索的老太太问道：“那你咋称啊，也没称吧。” 我早就想好了对策，胸有成竹的道：“这条最大的两块，其他的一块五。” 又有人问道：“你就这么保证大的有二斤，小的一斤半？” 我抓抓头，道：“你可以挑啊，认可就买，不认可拉到呗。” 一个小年轻笑呵呵的道：“那条大的我要了，我就觉得肯定二斤多。” 小年轻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两张一块钱纸币。 我当然不客气的接过了，然后递给大姐，道：“大姐，你去逛逛供销社，我在这儿等你。” 其实大姐的心早就飞进供销社了，她对卖鱼没有任何兴趣，甚至不觉得鱼能卖动。 大姐喜滋滋的接过两块钱，道：“三儿，你怎么给人拿呀。” 我神秘一笑，从口袋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马兰叶子编的绳子，然后抓起乱蹦的大鲤鱼，穿过鱼鳃打了个结，递给小年轻，道：“哥哥，给你。” 小年轻很满意，接过鱼就笑了，道：“小弟弟，你亏了，这条鱼至少二斤二三。” “没事儿，反正是我钓的。”我笑呵呵道。 小年轻也不再多话，美滋滋的提着鱼走了，然后大家都是问，真买的没有。 “大姐，你去逛吧，我在这儿等你。”我再次催促心不在焉的大姐道。 “你丢了咋办？”大姐担心的道。 “你丢了我都丢不了。”我笑着道。 一个妇女匆匆而至，问道：“小孩儿，还有两块一条的鱼不？” 看来是小年轻介绍的，我笑着道：“姐姐，只有一块五一条的了。” 一声姐姐把妇女喊的眉开眼笑，指着里面最大的两条，道：“这两条，三块？” “嗯嗯嗯！是的。”我肯定的道。 妇女二话不说就掏钱，道：“两条。” 我接过一张一块的和四张五毛钱，递给大姐，道：“大姐，你去逛吧，等会儿散集你就没得逛了，我会卖鱼。” 大姐再次接过三块钱，实在忍不住逛供销社的诱惑了，不再犹豫了，道：“卖完了等着我，不许乱跑，我马上回来。” 我再次给妇女穿好两条鱼，递给她。 妇女一掂量，美滋滋的道：“小李儿说他赚了三两，我这个怎么也有半斤。” 我心里腹诽，暗道：大婶儿，你眼睛够毒，赚了我七两好吧。 大姐刚一走，我再次放了五条一斤七八的鲤鱼进去。 果然，这次来了三位，都是闻风而来的，而他们正是供销社上班儿的。 这些人不愧是长期接触撑杆子的，下手贼毒，六条最大的被他们选走了。 他很临走的时候，我喊道：“我姐去我妈那里拿鱼了，还有呢。” 我就知道女人进了供销社肯定不靠谱。 我在原地卖了二十条鱼，手里已经有三十块钱了，但是大姐都没有回来的意思。 我看着最后一个大婶儿，道：“姐，还剩一条，一块钱给你，要不要。” 大婶儿眼睛一亮，道：“真的。” 我肯定的道：“一条，我不想拿回去了。” 大婶儿欢天喜地的道：“要了。” 处理了最后一条鱼，大姐依然没有踪迹，我自嘲的笑了笑，挑着担子晃晃悠悠的来到卖肉的地方。 这时候来，膘肥油多的早就没了，剩下的都是瘦肉了。 这时候大家肚子里都没有油水，所以越是油多的肉越是好肉，但是肉的价格是定死的七毛五一斤，所以这个时候肉摊上已经没人排队了。 卖肉的大叔问道：“小孩儿，你们家大人呢？” “我买肉。”我根本不回答他，拿出一张空间里仿造的肉票道。 买肉的大叔只认肉票和钱，不再问我大人的问题了，道：“要那块？” 我也没挑，就指了一条儿稍微还有点儿肥肉的，道：“这个。” 肉都是已经切好的，在称上显示高高的。 “我还要这些骨头，有猪蹄猪尾巴吗？” “猪肝、猪大肠，也要。” 卖肉的大叔眼睛一亮，遇到了一个傻小孩儿，那不是便宜了自己吗。 “有，你要？”大叔假意疑惑的道。 “什么价？”我可早就听说了，猪骨头、下水不要肉票，但是也很少有人会买，多数都只能作为福利发给屠宰场上班儿的。 大叔笑着道：“猪蹄，三分一个，猪尾巴，二分吧。” “肝儿，给五分一副吧。” “大肠没了。” 毕竟猪大肠上有不少油，想要的人不少，可比这些玩意儿好处理多了。 我很大方的给了卖肉大叔一块钱，乐的他又给了我一块不小的瘦肉，道：“也不能让你忒吃亏，这三两瘦肉给你当搭头儿了。” 我买到了想要的东西，晃晃悠悠回到了卖鱼的地方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大姐依依不舍的回来了。 “杨占蓉，你以后休想我带你赶集了，你怎么不散集了再回来。”我没好气的对大姐道。 大姐知道自己在里面儿待时候长了，不好意思的不说话，但是看到水桶里的骨头肉，喊道：“杨小三儿，谁让你买肉的，你哪儿来的肉票！” “你都买的啥破玩意儿！” “还有这破肉，瘦了吧唧的，你挨糊弄了。” “走，找他们去！” 我懒得搭理咋咋唬唬的大姐，道：“关你屁事儿，我就买了。” “这个，给你。” 我把剩下的两块钱和一张一斤的肉票递给大姐，道：“你不回家，我走啦。” 大姐虽然想退东西，拿到两块钱和肉票愣了，但是马上回过神儿来，道：“三儿，你不退了，回家妈肯定揍你。” “揍你我也不拉着！” 我都不搭理她，提着水桶艰难的往前走，道：“回家我就说你逛了半天供销社，把我扔医院门口了。” “这些是用鱼换的，不是我买的。” “以后不要指望我带你赶集了。” 23.吃亏了 大姐买的都是洋火、针头线脑的东西，虽然在供销社浪费了很长时间，但是由于我们是分开的，所以赶上了回家的牛车。 刘书记惊诧的道：“五条鱼都卖了，还买这么多硬货。” 我摇头道：“不是，是卖肉大叔跟我换的。” “最后还有三条鱼，他硬跟我换的。” 谭富贵是会计，看了看，道：“三儿，你吃亏了啊。” “你四婶卖给供销社的活鱼是六毛二一斤，你最小的三条鱼也有四斤半，那就是两块七毛九。” “你那条肉，七毛五。” “你这堆儿骨头啥的花了两块零一分儿。” “亏不亏！” 我眨吧着眼睛，想了半天，道：“我要给我爷买肉，我没肉票。” 呃！ 谭富贵愣了一下，道：“是啊，你这条肉需要肉票。” “但是，你这条肉最后铁定卖不出去。” “你那一对杂碎最多值三毛钱，一块七毛九换一张肉票，再买这么一条下等弃肉。” “还是亏了！” 我眨么着眼睛，掰扯着手指计算，然后又把大姐的手指也算上了，最后只能懊恼的放弃了，道：“都赖杨占蓉，一进供销社都走不动道，害我被糊弄了。” “下回我不带她赶集了。” 大姐气的给了我一个脑呗儿。 车上的人都笑了。 唉，太为难我自己了，这绝对是奥斯卡影帝选手儿的巅峰之作。 刘书记笑着问道：“三儿，你那鱼是咋捞的，说说经验啊。” 我笑着道：“不是捞的，是钓的。” “我把我妈缝衣裳的打针给烧热了做成鱼钩，使她纳鞋底儿的线当鱼线，钓的。” “我妈现在还不知道呢。” 我为了糊弄过刘书记，继续开启影帝模式，装作说漏嘴了，瞪着大姐道：“杨占蓉，你回家敢告密，下回赶集我不带你了。” 郭四婶挺生气，道：“我们家那小子祸祸针线跟你学的。” 我转身想往大姐怀里钻，但是直接被他推出来，道：“这时候你知道找大姐了。” 我低着头不说话，所有人都笑了。 我嘟嘟囔囔的道：“都怪二姑父，说钓鱼的事儿。” 大姐更乐了，道：“回头我告诉二姑父，看他还稀罕你。” 在河边等过河的时候我还清醒着，但是后来就迷迷糊糊睡了，直到到家才被叫醒了。 我一进门儿就喊道：“爷爷，爷爷——” 这时候已经下班儿了，其实饭已经做好了，所以我一嚷全家都听见了。 爷爷笑呵呵道：“我乖孙儿赶集回来了？” 我提着水桶，喊道：“爷爷，我给你买肉了。” 爷爷眼睛一亮，看到了我水桶里的东西。 我赶紧把那条肉递给爷爷，另一只手拿了一个棒子骨，道：“爷爷，肉给你，骨头给你炖汤泡饼子。” 桶里东西不多，爷爷看到我把最大一块肉给了他，甚至欣慰，摸着我脑袋，道：“回头让你奶奶切给你一半儿。” 我摇头道：“不用，我们啃猪蹄，等会在给你半块猪肝喝酒。” 爷爷笑的合不拢嘴，道：“我乖孙儿都会孝顺爷爷了，六瞎子还胡扯我不得孙子继，回头把棍儿给他折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毛钱，偷偷塞进爷爷手里，小声儿道：“爷爷，别告诉别人。” “谭会计说我换亏了，可是他不知道人家补我五毛钱，我谁也没告诉。” 爷爷捏着五毛钱那个激动，不等他退回来，我就拎着桶道：“我吃饭去，让我大哥给你送猪肝儿。” 我进屋的时候大家正等着呢，但是最大的一块肉已经没有了。 母亲已经收到了大姐上交的钱和肉票，笑着道：“老大给你爷切半个猪肝儿，咱们吃饭。” 小妹咬了一口饼子，咀嚼了两口，张开嘴就吐出来，道：“不好吃。” 确实，母亲用的是少量玉米面混合大量野菜，不仅没有了蜂蜜的香甜味儿，也没有加了白面的那么松软，再加上缺少了花生油显得粗糙扎嘴，啥也不懂的小妹不吐了才怪。 “三哥，好吃的！”小妹马上就对我嚷嚷道。 我一把搂过可爱的小妹，道：“小妹乖乖吃两口，一会儿三哥给好吃的。” 小妹就是摇头不吃。 父亲叹息一声，道：“不怪咱们三丫头不吃，你和三儿的手艺差忒多了。” 其实母亲自己都觉得她做饭忒不好吃，但是以前不都是这么做的吗，还有三儿子也是这么做的，咋就差了这么多。 加糖？ 母亲思绪停滞一瞬，但是马上否定了。 因为家里没有糖，更没有其他东西往里面添加，所以只能是做饭的方法了。 母亲看到全家人满脸的嫌弃，也不得不认输的道：“晚饭让三儿做，中了吧。” 母亲分明看到全家人松了口气。 虽然做的不好吃，但是还是被全家人咀嚼一空，而我和小妹合力才勉强吃了一块饼子。 全家人在我一个多月的调理下好了很多，但是每天都是体力劳动，肚子里缺的就是油水。所以饭量依然很大，能多吃两口都很满足。难吃点儿，总比没得吃好吧。 全家人都走了，我才给小妹拿出蛋糕和牛奶，让她痛快的吃的饱饱的，然后开始跟着我学习背唐诗。 家里不仅缺粮食，其实也很缺柴禾，所以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我就肆无忌惮了。 机器人出马清理猪蹄、猪尾巴上面的毛，在分解成小块儿，同时又加了两个猪蹄和一根猪尾巴进来，让材料显的更充足了。 五月中旬已经有点儿热了，所以骨头肯定只能都下锅熬汤了。 那块猪肝儿，丢进骨头汤里煮熟了，到吃的时候可以放点酱油醋蒜末凉拌一下。 瘦肉吗，可以暂时不急了吃，但是也要简单处理一下。就是切成丝，在油锅里爆炒一下，加入了大量的盐腌制起来备用。 我可是早就馋了，所以在商城里弄了二斤五花肉切片儿放进锅里跟着炖，只要水翻开了就捞出来，然后加入早就准备好的调料蘸着吃。 可不仅是我馋肉了，小妹也馋的不行，我俩居然一口气吃了二斤半的汤肉片。 24.种地 晚上下班儿的时候，这条街道飘着炖骨头汤的香味儿。 我选了猪尾巴最肥的三段装到盘子里，道：“二哥，你给爷爷送过去。” 二喜儿很不情愿，馋的吞口水，但是还是照做了。 虽然骨头上没啥肉，但是猪蹄儿上的皮筋很多，全家人啃的很爽，达到了解馋的目的。尤其是一碗飘着油花的骨头汤，泡上玉米饼子，也算是这时候过年才能吃到的美味了吧。 晚上，电闪雷鸣，下了开春第一场透雨，第二天下午就开始忙着种地了。 此时种地非常麻烦，没有机械旋耕，都是前段时间靠牲口拉着犁翻了一遍，很多差一点儿的山地都是人力用镐刨着翻的。 种地，是全村的大事儿，必须赶在地面干透之前完成，所以全村各个生产队都是全民汇战。 我和二喜儿这样的小孩儿是不用去的，但是我就是图看热闹，就也跟着了。不过，快要做饭的时候肯定会提前回去。 这时候种地和我曾经记忆中八几年没啥区别。 一个人牵着牛，后面经验丰富的扶着犁，在地上拉出一道道沟。妇女紧跟其后点种，差不多一步两粒玉米的样子。在后面是男人提着一个粪箕子，里面装的全是农家肥粉，沿着垄沟铺上上层。 整块地完成之后，牲口后面的犁换下来，换上一个叫趟子的东西。就是一块横木上编插了很多木条，人可以拽着一个绳子站在上面，当牲口拉着走的时候近似于冲浪。 其目的是用土把垄沟封好。这个也是个技术活，站在上面需要左右摇摆，还要保证身体平衡，否则盖的不均匀。 这还没完，需要人力拉着一个石头做的磙子压一遍，这才算是整块地种玩了。 我笑笑。 科技太落后了啊！ 应该是零五年以后吧，全部是大型拖拉机旋耕，然后播种机一次性完成，唯一需要人工完成的就是打灭草剂了。 不过，这时候的玉米是纯有机食品，到那个年代近似于奢侈品了吧。 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就带着小妹回家了，路上教小妹背《怜农》。 小妹讨厌数数，喜欢背唐诗，已经学会了好几首了，碾压大哥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导致吊儿郎当的大哥开始认认真真学习了。 我除了每天做饭也帮不上家人很多，所以就让他们尽可能吃好。 还有，我在操心家里那块自留地的事儿。 我们村儿不大，上好的水田也不多，所以每人只有二分二类自留地。 我们家八口人，一共一亩六分地，加上挨着我们家的爷爷奶奶的，大伯一家的，总共三亩地。 按照爷爷的计划，肯动是会种玉米的，然后冬天空一整个冬天。但是，不种粮食种啥？ 那里是半山腰儿，也尝试过冬小麦，但冬春季节太旱了，产量很不乐观。 发展果园吗？ 种什么先不说，怎么说服爷爷呢？ 头疼。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长大一点儿再说吧。 这时候还不像以后只种玉米，还会按照地的等级种植，靠近山顶会种抗旱能力强的谷子，更顶上的种芝麻，边边角角种豆子和高粱，就连坝坎儿上都撒了荞麦，真可谓是种地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但是，这时候粮食产量太低了，又都拼命生孩子，粮食根本不够吃。 地种完了，还有更累的活。 间苗，就是把长得密集的，质量差的清楚掉，没长出来的地方或者移栽，或者补种，同时还要清理一遍刚刚在刚出来的杂草。 这个时代没有灭草剂，清楚杂草全靠一把大锄耧，直到零五年以前我们这儿都这样儿，工作效率低不说，顶着太阳累的够呛。 直到玉米长到超过膝盖，需要耧四遍，然后就是追肥和犁沟。 这时候还没有化肥，只能保证最好的地里有少量的农家肥。至于要犁沟吧，要用土培住根部，预防风大倒秧，以及雨水过多滞留在地里。 本来预计给村里所有玉米撒一遍复合肥的，后来想想我资金有限，也就只给家里那三亩地追了肥。结果效果太显著了，二类地的玉米超过了一类地，一根根秸秆粗壮，叶子也黑绿黑绿的。 夏天很热，所以大家都会出来歇凉，大爷爷就抽着烟问爷爷，道：“老二，你们家那块地咋种的，全郭家峪第一了吧。” 爷爷虽然很得意，但是说不出所以然，叹息一声，道：“大哥，我要是知道早告诉国存或者刘书记了，关键是我也不知道。” 大爷爷也跟着叹气，道：“国存他们也是发愁，这么多嘴，不像六零年饿人了，但是吃饱始终是个问题。” “天天开会，准备把老徐大沟全部种上花椒树，说是出伏就去遵化买花椒子。” 我去！ 原来万恶的摘花椒是你们搞出来的！ 摘花椒可是我曾经童年的仇恨之源。因为花椒在最热的伏天成熟，种的地方大花蚊子想吃人，所以必须穿长袖长裤。 还有，花椒树特别吸引虫子，尤其是一坨一坨的腻虫，以及在树干上爬来爬去的百节虫。 这些也就算了，花椒树可是有刺的，而摘花椒不是一粒一粒揪的，是用指甲擦着梗子根儿掐的，所以掐到花椒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最要命的就是暑假没了！ 摘近二十天暑假的花椒！ 所以，曾几何时我发过无数次誓，要把花椒树统统砍光。 呵呵，其实花椒树至今还安安稳稳的长在地里。 因为花椒的价格一直挺高的，还是给大伙带来了稳定的收益，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花椒入住老徐大沟。 不过，我觉得可以插嘴试试。 “大爷爷，我有意见。”我凑到爷爷身边儿道。 现在，占字辈的孩子里我算如日中天的一个了，大爷爷和爷爷都非常喜欢我，觉得我是续国存大伯家占全大哥之后最有出息的一个。 所以，爷爷笑呵呵的道：“来，我们三儿说说。” 大爷爷也乐了，跟着道：“不能让大伙都钓鱼吧。” 我抓抓头，道：“不是。” 25.建议致富路 其实致富一直是我们村儿老大难问题，几代人都在用尽浑身解术，但是最后依然是穷山沟儿一个。 但是，我不服。 这里是我的家乡，我也曾经想过我是村长该怎么办，所以还是有点儿未经过实践的想法儿的。 我咬着手指，装嫩，道：“我奶奶总说旱枣涝栗子，是不是说枣树很抗旱？” “我是觉得枣树抗旱，不然野酸枣咋长的这么好。” “那能不能把整个南山都种上枣树，反正山顶也荒着种不了粮食。” “大枣可以当中药，还可以做罐头，还可以吃，可甜了。” 大爷爷听了眼睛一亮，可能是人在局中，反而不如一个孩子看法。 大爷爷赞同的道：“三儿果然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爷爷听了很吃惊，问道：“三儿，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学的。” 我早有措辞，道：“不是学的，是我病了，看病的大夫说的。” “让我多吃大枣，可是二姑父说大枣是中药，不好弄。” 爷爷笑着道：“我们三儿就是聪明，有出息。” 大爷爷喊道：“国存儿，你过来。” 正在火堆边上下象棋的国存大伯赶紧跑过来，问道：“爸，有事儿。” 大爷爷笑着道：“三儿，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我点头道：“可以在南山的荒山上种枣树，其他荒山也应该可以，野酸枣不都是那儿那儿都长吗。” “大枣是中药，补气养血呢。” “加上糖水一蒸，就是水果罐头。” “还可以做蜜饯。” “也可以当零嘴吃。” 国存大伯一听眼睛也亮了，摸摸我的头，笑着道：“你可是帮了大伯大忙了，要是真成了，大伯给你奖励。” 国存大伯兴冲冲的跑了。 后来村委开会的结果通过了，毕竟种枣树的难度比种植花椒树的难度更低，唯一的难度就是寻找优质的嫁接木。结果，卖花椒子的那家帮忙找到了，他家亲戚就有一棵大枣树，年年都把大枣交给县医院药房，并且同意明年免费提供一批嫁接木。 这个时代人实在，一说是支援其他农村，人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于是，村儿里管理果树的四个人天天拿着镐锹在山上转悠。他们并不是在找树苗儿，而是就地整理一些成品的野酸枣树，争取明年嫁接一批，同时寻找明年开春挖树苗子的位置。 中秋节，华夏民族重要节日，哪怕物资匮乏的年代大家一样重视。 大早上，大伯就起来收拾了一遍院子，还泼了水压尘土。 虽然我在家里做饭，但是这时候没我啥事儿，估计最后能吃口菜汤泡玉米渣米饭都是奢求。 最早到的是二姑父和二姑，因为他们家有自行车。二姑父是我们家混的最好的，自然受到了全家人夹道相迎，以及爆炸式的嘘寒问暖。 奶奶带着不满道：“怎么不把我外孙儿带来，大半年都没见了。” 大妈比奶奶更关心建功表哥，她还指望两个堂姐嫁给建功表哥亲上加亲呢，就也跟着问道：“是啊，八月十五，该过来看看他姥姥姥爷。” 二姑就不回话，而是招手喊我们，道：“占东、二喜儿、三儿，过来，二姑给你们糖球。” 大哥和二喜儿一听有糖球，立即跑了过去，但是小妹不认识二姑，非常认生，没出息的抓着我胳膊。 我带着小妹到二姑跟前，道：“不是二姑么，给你喝糖水的，忘了。” “快叫二姑。” 真是个怂娃，平时胆儿都让狗吃了。 无论我怎么说，小妹就是不敢直视二姑，二姑笑着摸摸小妹的头，把一颗樱桃大小的糖球塞进小妹嘴里，小妹紧锁的眉毛立即舒展了。 “二姑。”小妹嘴里含着糖球终于开口了。 “小妹咋长的，跟年画上的银娃娃是的。”二姑顺手就抱了小妹，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二姑父本来就喜欢孩子，看到二姑抱过去的小妹更喜欢，道：“比二喜儿、小三儿都着人稀罕，忒好。” “小妹，要不你给二姑父当闺女吧。” 哇—— 小妹哭了，伸手就找我，嘴里喊道：“三哥——” 二姑父顿时蒙了。 我笑着跟二姑父道：“二姑父，你给爷爷说话吧，小妹特追我，而且没出息，认生。” 二姑父很无奈，特别喜欢小妹，当然看不得她哭了，只能把她交给了我。 小妹搂着我胳膊说啥不放手了。 我摸摸小妹头，道：“小妹乖，三哥给你做好吃的。” 小妹似乎对二姑父、二姑均无好感，而且在正房一会儿也不愿意待了，拉着我向门外使劲儿拽，道：“回家——” 二姑父笑着道：“没出息。” 我只能跟着小妹回家了，但是没过多久我们只能再次出门。因为大姑父和大姑来了，他们是走了二十五里来的，显得风尘仆仆的。 大姑家里条件不好，而且还有三个儿子，正是发愁找媳妇的年纪。 大姑和大姑夫一来，大堂姐和二堂姐转身就跑了，就跟见了鬼似的。 我不明白的问大姐，道：“大堂姐和二堂姐怕大姑和大姑父？” 大姐难得开心的笑道：“因为大姑想让大堂姐嫁给满贵二表哥，二堂姐嫁给满囤三表哥。” 我忍不住笑了，道：“大姐，你也赶紧跑吧。” “我不怕。”大姐得意的笑道。 “二姑父骂过大姑父，近亲结婚是违法的。” 我提醒道：“到时候换亲、撞亲，我看你哭不哭。” 刚才还得意洋洋大笑的大姐嘎然而止，也顾不得跟我斗嘴了，也想跟着两个堂姐跑。 我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跑了，永远不回来。” 大姐蒙了，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呆愣了在了原地着急，然后默默的走回来，问道：“你说咋办？” 我挥挥手，道：“我那儿知道，大不了你嫁人呗。” “反正不也不听话，还馋，还懒……” 大姐生气的扒拉我脑袋，道：“白心疼你了。” 我嘟囔道：“颜值和智商果然不成正比。” “说人话！”大姐道。 我叹息一声道：“二姑父还在呢，你怕啥。” 大姐恍然大悟，立即跑去拍二姑父马屁去了。 26.找公兔子 三姑父和三姑赶着中午饭点儿到的。 实际上，三姑父家离我们不远，仅隔着东面儿的大山，通过东山口过来应该比大姑父他们早到。但是，人家就是不早来，而且带的节礼也是最差的。 年年如此。 没办法，人家三姑父家族牛叉，最差的也是村里生产队副队长，到了家里跟大爷似的。若不是有二姑父这个国企车间主任压着，到我们家就差供起来了。 虽然我看不惯，也很不待见，但是奶奶和大妈很吃这一套，即便是热脸贴冷屁股也是高高兴兴的，甚至还是倍儿有面儿的事儿。 好吧，她们的操作我很快就懂了。 奶奶和大妈是希望把三堂姐嫁给三姑家同龄的援军表哥，而且三姑父一家也有这样的想法。 二姑父早就被家里老封建传统气的无语了，也懒得搭理他们，就坐在旁边生闷气。 二姑父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对拍马屁的大姐道：“走，二姑父教你骑洋车子。” 这个年代谁不喜欢自行车儿。 大姐揽着二姑父的胳膊就往外走，道：“谢谢二姑父。” 大妈不乐意了，也喊道：“大红，你也跟你二姑父学骑车子去呀，那可是你未来公公。” 二姑父脸都绿了，道：“大嫂，我说过八百六十遍了，现在是新时代，不允许近亲结婚。” 奶奶不以为然的道：“二姑爷，你竟瞎说，我们村儿张文举娶了他表妹不也没人管吗。” 大妈也就着话茬儿道：“我妈家……” 二姑父无言以对，气的一甩袖子就走了，也没在教谁骑车子了，而是跑到我们家逗小妹了。 唉，在这个时代，小妹这样干净利索的娃娃农村少见不说，就算乡镇县城也不是主流。再加上营养跟得上，粉嘟嘟的小脸煞是可爱，拿下喜欢小孩儿是二姑父才特长。 小妹在自己家就有出息了，开始给二姑父背唐诗，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睡觉少喝水，晚上不尿炕。” 我一捂额头。 我记得只说过一次好吧，她怎么就记住了。 二姑父笑喷了，问道：“小妹，谁教的。” 小妹得意洋洋的指着我道：“三哥，背了给好吃的。” 二姑父看到我的窘态更加开心了。 我无力的反驳道：“我教的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二姑父在我家躲到吃饭，但是最后很明显是不欢而散的。 事后才知道，年年如此。 转眼到了十月，爷爷看到我养的胖胖的野兔，说没准可以生几窝小兔子。 是啊，兔子5、6个月就可以交配了，若不是爷爷说我，我都把这个事儿给忘记了。 于是，下午吃完饭了我就哀求大姐，道：“大姐，你陪我去南山儿呗。” “不去。”大姐都不问我去干啥，直觉就拒绝了，而且还不满的道：“求到我了是大姐了，用不上的时候就是杨占蓉，小没良心儿的。” “切，小气。”我鄙视的道。 “不找你了，下回有好事儿我也不找你了。” 大姐直接扒拉我脑袋，可惜被我快速躲过，都扒拉成习惯了，再不会躲不就是我傻吗。 “嘿，你还敢跑！”大姐见我躲开很不爽，就想抓我，道：“看我不打你屁股。” 我拎着装着兔子的篮子就往南山儿跑，但是野兔子已经五斤多了，没跑多远我就提不动了，道：“我拿不动了。” “爷爷说要找个公兔子小灰灰才能生小兔子，咱们去南山儿给她找一只。” 大姐哼了一声，提着篮子道：“你以为野兔子都是你养的，让它们来就来。” 我翻了一个白眼儿，道：“小灰灰是美兔子，那些公兔子还不抢着过来。” “你看郭昌明、郭昌康、刘宝申他们，天天往你们几个身边蹭，就是惦着跟你们搞对象。” 大姐被我说的瞬间脸红了，反驳道：“小屁孩，你懂个屁啊！” “切！”我鄙视的道：“我是小，又不傻。” “大姐，我告诉你个秘密，二凤肯定稀罕二喜儿，他俩肯定是搞对象。” 大姐笑喷了，道：“他俩搞对象，屁大点儿。” 我很认真的道：“你说，为啥二凤干啥都跟着二喜儿？” 大姐继续笑道：“你以为都跟你你一样是皮猴子，你二哥会照顾人。” 我嘟嘟囔囔的道：“我也会照顾人好吧，小妹不是给我照顾的挺好。” “会背唐诗，会数数。” 说到学习的问题，大姐和二姐非常珍惜这样的机会，所以收获也是最大的。目前，大哥已经完全不能指导她们了，只能自己默默的努力。 “你能，行了吧。”大姐对此不想辩解，因为她也在学习中受益了，就连母亲都能做一些简单的加减法了。 我们村儿本来就是个小山沟，而南山又只是个低矮的丘陵，爬上山顶也就三十分钟左右。 “把兔子放出来跑了追不上啊。”大姐提醒我道。 “小灰灰胆子小的很，没有我那儿都不敢去，你就放心吧。”我笑了笑，然后拿出钓鱼的那条线系在它腿上，笑道：“不过，万一被帅哥兔子勾搭跑了咋办。” “所以我准备了绳子。” 大姐干咳了一声，表示一下她过于担心的尴尬。 想要这样吸引一个公兔子来肯定不行的，所以在我和大姐藏起来的时候我就动用了三个机器人快速搜索最近的公兔子，然后经过催眠过来淘气。 没用等多久，一只壮硕的公兔子出现，然后…… 然后大姐捂住了我的眼睛，无论怎么折腾也没能扯下她的手。 等大姐放下手的时候，已经完事儿了，公野兔恢复自由就逃之夭夭了，我遗憾的问道：“公野兔和小灰灰干了啥？不知道能不能生小兔子了。” 大姐小脸通红，道：“肯定能生小兔子了，你慢慢等着吧。” “哦。”我表示很纠结，把依然老实呆在原地的野兔装回篮子，抱起来的时候还假装检查一下，道：“说，你和公野兔干了啥！” 大姐扒拉一下我脑袋，道：“你们家儿野兔子会说话。” “都赖你，我没看见它俩干了啥！哼！”我装作很生气的道。 27.纠结 晚上，我对父亲道：“爸，我的小灰灰要生孩子了，也不能让它生在篮子里吧。” 父亲笑了，道：“你就一个母兔子，生不了小兔子。” 大姐接话道：“刚才拿到南山儿了，一个大公兔子给配的，也不知道多久能生。” 我解释道：“爷爷中午说没有公兔子小灰灰不会生小兔子，吃完饭我就跟大姐到南山儿找了个公兔子。” “大姐还说公兔子不来，我都说了小灰灰是大美兔儿，一准儿能勾引来一个公兔子来。” 大姐一直很奇怪，道：“他那个兔子忒怪了，老实的出奇。” 母亲笑了，道：“随他，懒得出奇吧，不然能长那么胖。” 连母亲都加入怼我的队伍，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是坚决不放过大姐，道：“大姐，等会得好好练习一下应用题……” 大姐立马哑火了，剩下的只有哀怨的眼神，而旁边二姐和二喜儿只敢给予同情的目光。 虽然秋天了，但是中午还是挺热的。我翻晒着茄子干儿和黄瓜干儿，感觉已经可以用了了。 摘下鲜红的辣椒，混合着大蒜切碎，加入适量的盐和酒。 去掉鲜辣椒和大蒜流出的汁水，将茄子干儿、黄瓜干儿搅拌进去，最后封存在早就准备好的坛子里。 其实长豆角先放入泡菜坛子里泡酸了，然后晾晒成干儿，也可以加入其中。但是豆角一直不够吃不说，家里种的这个品种我也不会处理。 没想到那时候跟着剁辣椒，剥大蒜的活没白干，学的这点儿做辣酱的法子居然用上了。 在看看大妈也晒了不少茄子、黄瓜，估计她只能放点盐儿做成咸菜了。至于那些辣椒，她也只能晒干了。 呵呵，我是不会教她做成辣椒酱的，到时候费力不讨好划不来。 别的不说，就因为种菜这件事儿就没少吵架，甚至还出现过摘我们这边儿的茄子、黄瓜，结果他们那边儿的长老了，或者直接送人。 开玩笑，自己家亲人吃不着，送人换好话儿，这样的人不值得心疼。 现在，虽然爷爷对我们家的态度改观不少，但是也仅限于对我一个人而言，或者说也是送了很多物资换来的，堵着门口跟母亲对骂依然是三五天可见。 母亲一改常态，居然一点儿不示弱的就跟着对骂，甚至奶奶上场了她也不怕了，只要动手母亲就动刀，吓得她们也只敢动嘴了。 至于家里的三个男人，不提也罢，他们就活该被其他家里亲戚看不起，活该没出息！ 我总算知道二喜儿最后为什么会变得能够什么都张罗、操持了，甚至一心想要到外面闯一闯了，摊上这样的爷爷、大伯、父亲，他不站出来，这个家真的没奔头儿。 不过，这一世咱们换个活法吧，当个进工厂的工人算什么，咱要保证出几个大学生。 现在最头疼的是大姐和二姐，她们嫁人是势不可挡的，就算学会算数识字依然很难改变她们目前的命运。尤其是大姐，这两年肯定是要出嫁的，是不是注定要嫁给那个人。 虽然到了那边儿大姐挺好，那个人也对家里颇有照顾，甚至曾经的小叔叔几乎是在那边儿养大的，但是我总是希望她能更好一些。 很惆怅！ 就算是我不停的往外拿玉米，但是一共只有五十斤的玉米，到现在已经是不够吃了，所以我只能再次大显神通了。 “大姐，咱们等会儿去钓鱼，然后去赶集吧。”我对大姐道。 大姐自然也知道家里又要断粮了，带着埋怨道：“都赖你，做饭不会多放野菜吗。” “你说这话，良心疼不疼。”我装作很委屈的道。 最近由于我的功劳，家里人不在满脸菜色了，而且每顿都能吃的饱饱的，不说长胖了，但是至少看起来精神很多。最明显的自然是我们几个小的，明显窜了一截个子，加上我强制大伙儿做卫生，已经显得和村里其他孩子很不一样了。 大姐虽然埋怨，但是还是跟我一起钓鱼了。这些日子，无论大人小孩儿都关注着小水库里的鱼，隔三差五就会有人尝试钓鱼，倒也有人偶尔钓上来几条，但是收获的多数是巴掌大的小鲫鱼。 天色有点儿暗，但是根本不影响我钓鱼，只是一会儿，就就钓上来七条大的和十来条小鲫鱼。 没办法，每次钓鱼只能我们自己吃小的，然后把大的给大爷爷和爷爷。就算这样儿大妈和奶奶依然认为我们偷吃了大的，甚至都突击检查了几次，当然看到的只是小鲫鱼而已。 别以为看到是小鲫鱼就了事儿，照样会以我们可以每人一两条，数量上占了优势开骂。 晚上，我们俩回来的有点儿晚。 我对母亲道：“妈，别担心，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母亲把我偷偷给大姐的肉票拿出来，又给了我们十块钱，道：“能换多少算多少吧。” “实在不行，再找你二姑他们接十斤玉米，应该能顶到发粮食了。” 我一直存在一个疑问，今年家里为啥会闹的断顿儿，按照常规道理来说，家里不至于四月就没粮食下锅了。 “为啥咱们四月就断顿儿？”我问出了疑问道。 “哼，问你爸。”母亲非常生气的道。 大姐悄悄的道：“大妈借走了，别问了。” “怕说？”母亲恼火的道。 “你大妈家里哥哥赌，最后被人刀子架脖子上催债。” “你爸把口粮都借给你大爷了，人家没断顿儿，他断顿儿了。” 父亲生气的道：“你个老娘么知道啥！” “你不知道家里欠着人家救命恩情呢，现在人家急着救命，不救中呗！” 父亲一发火，全家人都蔫了，但是我也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 唉，这个家啊，任重道远啊！ 躺到炕上我久久无法入睡，想了很多很多，最终都是更远的事儿，眼前还是先解决大家肚子问题吧。 其实，不仅我没睡，从辗转反侧的动静判断，爸妈和大姐应该都没睡，最后我不知道啥时候扛不住了睡着的。 28.初寻黑市 次日，我被打着哈欠叫了起来，家里只剩下今天最后一天的粮食了，而且中饭的粮食都不充裕，若是我们无法从集上把粮食解决了，明天肯定又要去二姑家借粮食里。 这一次村儿里没有牛车赶集，只能大姐推着家里的独轮车步行了，虽然大姐想用独轮车推着我，但是被我果断的拒绝了。 可惜，我才走到隔壁五个庄村儿就不行了，只能坐到了独轮车上。 过河时我再次动用机器人清空了河道里的水族，让早就停业的商城又开业了一瞬间。 这一次我们有经验，直接停在了以医院门口。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率先买了两条一斤半以上的鱼，在付款的时候，我就问道：“医生，那里有粮票卖？或者不要粮票的粮食？” “我们家没吃的了。” 医生看看我们姐儿俩，犹豫了一下没说话，然后提着鱼走了。 黑市！ 没错，我就是在打听黑市的位置。 我把三块钱给了大姐，道：“大姐，你拿着三块钱逛供销社吧。” “你在这里，只怕没人愿意告诉咱们。” 在家里我就说过有关黑市的事儿，但是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人，这样的地方肯定不知道，所以我才想着找镇上的人问问。 镇上黑市肯定有，我曾经听老人说过。 大姐也看到了医生的犹豫，只能拿着三块钱走了，但是依然很不放心的叮嘱，道：“小心点。” 没过多久，又有医生出来买鱼，我自然肆无忌惮的卖，同时童言无忌的打听黑市的位置。 这一次大姐回来的很快，我也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黑市每个集都有，但是位置不固定，都是几个私底下投机倒把的互相传，然后在各个路口等人。 这一次是从一个年纪大的老医生口里得到的消息，他家里人口多，长期需要用细粮换粗粮，听说我要用鱼换粮食，告诉了我位置。 “大姐，你在这儿等着我。”我道。 “你不能去，万一我被抓了可以装傻充愣，他们拿孩子没办法，反正我也不懂事儿，但是你要是被抓事儿就大了。” 最终，大姐说不过我，同意老实的在原地等。 果然，在一个路口有个老太太坐墙根儿打盹儿。 我上前打招呼，道：“徐奶奶，我是安重果医生介绍的。” 老太太打量我一眼，道：“你们家大人呢？” “在医院门口呢？”我道。 老太太一皱眉，很不满意，道：“带我去看看。” 这时候搞黑市不留心眼就是找死，所以我只能带着她先见了我大姐，又进医院见了安医生。 安医生笑着道：“老嫂子，我看没事儿。” “他们姐儿俩在医院门口卖过四五回鱼了。” 老太太听了安医生的话才放下心，道：“你们家大人忒胆儿小了。” 我没接话茬儿，而是换了个话题，道：“一百斤粮食有吗？” 老太太笑了，道：“你们家胃口到不小，只要有好东西，粮食、肉、油、糖、棉花、布都有。” “我带的可是稀罕玩意儿。”我笑着道。 “稀罕啥？金条、银元、古董可不值钱。”老太太道。 转了一条街，我们进了一个小院，小院门口也有人看门儿。 进了屋，其实人不多，但是各个都是衣着得体，甚至还有个戴眼镜的文化人。 “徐大妈，怎么带来个小孩儿。”一个中年人不悦的道。 “安医生介绍的。”老太太解释道。 “这个老安，忒不靠谱。”又一个老人道。 我把斜挎着的绿军包拿下来，道：“二十个绿军包，我换粮食。” 既然是黑市，肯定有牵头儿的，肯定也都是左右邻村儿的吧。我也不想墨迹，开门见山的道。 一个中年儿吃惊的道：“二十个绿军包？你那儿来的！” “老孙，坐下。”一个中年男人呵斥一声道。 “忘了我们约定的规矩了，不问人家东西怎么来的。” 老孙愣神一下，道：“我太激动了。” “绿军包可是军供物资，只有退役军人才能带回来一个，好家伙，二十个。” 我继续道：“需要一个人跟我去来的路上取，我们没带着。” “你们也正好商量一下，我要粮食，或者对应的粮票、布票。” 老孙喊道：“大城子，过来。” 院里的一个壮汉进来问道：“孙哥，啥事儿。” 老孙吩咐道：“你骑车子带着小孩儿去拿货。” 大城子道：“好。” 我早就命令机器人把一个麻布包埋在某处了，自然是顺利拿到了东西。 一屋也就五个人，加上我也才六个而已，大家纷纷查看包裹里的绿军包。 戴眼镜的中年人笑道：“好家伙，这可是紧俏玩意儿，有钱也不好淘换，我说啥也要留五个。” “屁的五个，一人只能分到四个。”一个中年妇女道。 年级最大的老人姓刘，道：“小孩儿，这么着，我们给你五十斤玉米，三尺布票，外加五块钱。”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的价值，也不知道该拿出点儿啥，结果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值钱。 我高兴的道：“换了。” “玉米能不能换成二十斤，其他的部分换成两票。” “玉米还得给我送医院门口去。” 刘姓老人笑着点头，道：“没问题。” “我们这次是小聚会，每个月初一、十五都有一次大聚会，带你来的徐奶奶长期在哪，有啥好货都可以带来。” 我点头道：“回头我告诉我姑父。” 刘姓老人喊道：“大城子，带这个小兄弟去医院门口。” 我出门儿的时候听见里面还议论呢。 “这可是俏货，全新的。” “这可是高级货，我们家丫头都盼着有这么个包儿呢。” “舍不得出手哇，我自己个都用不上呢，说啥也要留一个。” “才二十个，忒少了，不够分呀。” “不少了，能凑出二十个那都是大本事了。” 大姐早就等急了，见我由一个骑自行车的人送回来总算放心了，尤其是看到一袋儿二十斤的玉米更高兴了。 大姐见大城子走了，问道：“咋样？” “那个老奶奶是好人，不过我欠了他们几条鱼，让我下个集还上。” 29.碾玉米 大姐见我换到了粮食很高兴，又跟我到卖猪肉的地方买了猪下水，其实主要是四个猪蹄、猪尾巴和猪肝要花钱，几根骨头都近似于白送。 但是，这是2分钱买火柴的年月，全家人都觉得我五分钱买一堆骨头是败家。 管你们呢，败家我也该买买。 回来大姐推了玉米很高兴，健步如飞的往家里赶，又怕累找我，想要让我坐到独轮车上。看着大姐满脸汗水，我真的于心不忍，突然觉得力不从心。 纵然我有超越自然的力量又如何，面对大势我也只能默默接受吧。 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母亲在锅里给我们留了饭菜。虽然我挺饿的，依然觉得加了太多野菜的饼子太难吃了，只是勉强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妈的手艺太差了，忒不好吃。”我把大半个饼子给了大姐道。 “不好吃。”小妹嘟着嘴，然后满脸期待的望着我道。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拉着她就闪人了，然后偷偷吃饱了才回来。 大姐今儿累坏了，吃饱了就躺到了炕上打盹儿。我虽然大半儿是坐在独轮车上，也觉得挺累的，但是绝不是休息的时候，而是要趁着大姐不注意赶紧处理骨头。 四个猪蹄肯定不够，所以我多加了两个，猪尾巴也加进去一条，再加一大勺猪油了，不然就这点骨头炖出来的油水并不多。还有，家里的柴禾也不多了，不偷着投入大量木炭，家里早该为了柴禾发愁了。 “大姐。”我摇晃着睡的昏天暗地的大姐。 我知道大姐今天很累，但是我一个人可完不成推碾子、筛玉米渣等等一系列事情，我要是直接让机器人三下五除二完成了，解释不清吧。 “啊？”大姐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哼了一声，一看是我，马上想倒头继续睡。 “你想我爷爷揍你是吧。”我再次把她摇晃起来道。 “没有玉米粉，怎么做饭？” “让我再睡会儿。”大姐就想再次倒下。 “你信不信躺下就挨打。”我是拽不住她了，拿起扫炕的扫帚，喊道：“多大的闺女了，懒得跟猪是的，赶紧起来。” 小妹觉得很好玩，也跟着喊道：“起来！” 大姐再次被折腾起开，带着气儿道：“杨小三儿，你不累是吧，我推着你加二十斤玉米走了十五里地。” 我懒得搭理她了，道：“你睡吧。” 我拉着小妹不说话就走了。 我可弄不动太多玉米，只能用半升子往另一个口袋里舀玉米，然后拿上簸箕、两个筛子，叫着小妹道：“你给三个拉车。” 小妹拉着根绳子，使劲儿在前面拽。 其实我根本不用她拽，只要让机器人推车就可以了，但是总要意思一下吧。 我在后面推着小车鼓励道：“我们家小妹忒有劲儿。” “我有劲儿吧。”小妹听了夸奖更加卖力了。 但是，问题再次来了。 碾盘比我高，我想把玉米铺到碾盘上都是问题。 “小妹，你在这儿看着，三哥回家拿东西。”我摸摸小妹的头道。 “中。”小妹点头道。 碾子里我们家不远，我是小跑着回的家，看到大姐孩子炕上睡觉，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毕竟她今年也才十六周岁而已。 我拎着小板凳一路小跑儿回到碾盘，看到小妹很认真的站在那儿，心里的不舒服好多了。 站在小板凳上，终于把玉米粒铺满了碾盘。 一杠子插到碾子上，让我和小妹推肯定是摸不着的，但是来的时候我想了办法，踩着小板凳将绳子两头儿系在杠子，然后我钻进去拖着走。 实际上我是根本拖不动碾子的，就算加上小妹在边上使劲儿也没用，估计至少要二喜儿我们俩才行吧。倒是十岁的大哥没问题，他经常帮母亲过来推碾子压玉米。 但是，我有机器人推好吧，所以我和小妹就开始试的时候推不动，后来其实就是在轻松的绕圈。 碾压玉米其实还要不停的翻玉米粒的，但是我压根儿没准备用碾子压，而是走个形式而已，可以让玉米粒变成玉米粉不会看起来那么突兀。 十来圈一过，我再次站上小板凳往小簸箕里扫，然后倒进筛子里筛。 小妹已经被筛子吸引了注意力，我则让机器人手搓玉米粒，那效率根本不是碾子能比的。 速度很快，十斤玉米变成了一大袋玉米粉和一小袋玉米渣。 回到家的时候大姐依然在睡，我哼笑了一下，摇摇头开始做饭。 “三哥，我想吃肉。”小妹站在锅边上不停的嗅着香味儿，急的直搓手。 “三哥给你捞。”我看着小妹着急的样儿特可爱，当然不会吝啬给她一块肥肥的猪尾巴了，反正最后也多数落到爷爷奶奶嘴里，不如给小妹让我心里舒服。 我把猪尾巴根部最肥的两块捞给了小妹，道：“别着急，凉了再吃。” 等我把混合了白面、玉米粉、红薯粉、蜂蜜、野菜的饼子蒸进锅里，大姐终于打着哈欠起来了，但是回家做饭的妇女们已经进门儿了。 “小妹，把这个给大妈送去。”我把炖好的猪肝、几块猪蹄、猪尾巴捞进盆里，让小妹端着送到正房去。 “小妹这么小，撒了咋办。”大姐皱眉道。 “撒不了。”小妹不高兴的反驳道。 “我都能给三哥拉车、压碾子、筛玉米，我能干着呢。” 大姐突然想起来什么，脸红了，但是为时已晚。 “你把小妹嘴堵好了吧。”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道。 大姐显然不信我不告黑状，一副呵出去了的表情，道：“你敢告状，屁股给你打三瓣儿。” 然后，大姐就跟着小妹送东西去了。 果然，回来的时候大姐脸色铁青，小妹嘟着嘴就要哭了。 我摸摸小妹的头，道：“小妹乖，大妈是个老妖怪，别跟她计较。” 小妹还是很不高兴，道：“下回，下回，有好吃的不给他们。” 我摸摸小妹的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二姑父说来放树的，怎么还不来啊！只要二姑父来放树了，明年春天就能盖房子搬出去了。 30.确定盖房 过了立秋，一把两把往家儿揪。 最开始，生产对开始安排妇女摘爬豆。 爬豆是一种粉红色的豆子，是藤蔓类，一般都种在玉米地的最外面，让藤蔓爬上外围玉米秸秆。成熟的豆粒有黄豆大小，外面的包皮儿不一定是粉红色，也有白色的，多数用来制作豆沙。 然而，就在大家忙着收秋的时候，二姑父带着人开着拖拉机来了，在安排了二喜儿去喊家里人的时候，他就二话不说的开始指挥人砍我们房子东边的两棵大树了。 等到爷爷和亲人赶到的时候，两棵树已经去掉了所有枝干，开始擦着地面锯树杆了。 爷爷大惊失色，带着埋怨质问道：“二姑爷，你想干啥！” 二姑父赶紧给爷爷递上一根烟烟，笑嘻嘻的道：“我战友，海边儿的，他们村儿要造船出海。” “我这不是琢磨着老二一家子在厢房住不下了吗，还有占蓉、占华也都大了，一家子睡一块不方便吗，正好把树卖了盖房子呀。” “老二宅基地也有，也应该有点儿积蓄，不够的话我借给他点儿。” “冬天把料一备，开春儿解冻就能盖起来。” 原来二姐叫杨占华，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叫啥，可是一直都只知道她叫二丫头。 爷爷还是很不高兴，把烟卷放到耳朵上舍不得抽，继续埋怨道：“你就不能跟我们商量商量。” 二姑父会来事儿，直接把半包烟给了爷爷，解释道：“他们也是来的忒急，我就替您给老二当家了。” 父亲抽着烟卷，一筹莫展得道：“家里钱缺的不是一点半点儿。” 二姑父就想上去踢父亲几脚，道：“没出息！” “冬天你多开点石头，多打点石屑儿。” “焦子、石灰我从遵化战友村儿里给你弄来，洋灰我从厂里给你弄点儿。” “红砖、瓦我来想办法。” “房梁、椽子不够让大哥放两棵树呗。” 爷爷连连点头，脸色缓和不少，道：“既然二姑爷你计划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我暗暗给二姑父点赞，这招先斩后奏玩的好！就看爷爷和父亲的表情，先商量的话，盖房子这件事儿没戏。 父亲见爷爷拍板了，脸上露出解脱的表情，喊道：“三儿，赶紧做饭，把腌着的骨头炖点儿汤，我去借几个鸡蛋。” 二姑父不悦的道：“怎么让个五岁孩子做饭？” 爷爷笑道：“你有口福了，咱们家儿三儿手艺高着呢。” 我眉头紧锁，这会儿做饭必须注意，坚决不能单纯混杂白面。因为家里人一年到头儿只有四斤白面，所以添加了白面他们吃不出来，但是水泥厂天天白面馒头，二姑父一准儿吃的出来。 怎么办？ 纯玉米面的家人肯定吃的出不一样。 不管了，反正到时候一推四五六，家里袋子里的玉米粉做不了假。 还有，混合点板栗粉、红薯粉进去，花生油换成菜籽油，野菜也换成了开春儿晾晒的香椿干儿，就不信你还能分辨出都有啥。 至于腌骨头，其实是腌猪蹄和筒子骨，是我每次刻意留下的，也仅够炖一锅咸汤。 父亲借来了四个鸡蛋和一大碗花生米。 等到活干完的时候，切成小块儿的凉拌腌猪肝儿、炖猪蹄儿、炸花生米、黄瓜炒鸡蛋、凉拌秋黄瓜，最后捞了一碗已经完成腌制的辣酱茄子、黄瓜干儿。 二姑父洗完手，闻着香味儿，笑道：“菜挺硬啊！” 爷爷大笑道：“手艺好着呢。” 由于二姑父是我们家的贵客，肯定要喊我们家的主心骨国存大伯来陪酒了，加上爷爷、大伯、父亲，以及来放树的四个人，感觉菜是备少了点儿。 不过，我特意都做的咸了，不至于不够吧。 北方农村妇女儿童没有上桌的规矩，尤其是这个年代，连奶奶都不允许上桌的，所以母亲我们更没机会了。 若是等桌上的人喝完酒，那我们也不用吃饭了，所以我在第一锅香椿饼子蒸好之后就蒸上了第二锅野菜的。所以，在桌上男人还在推杯换盏的时候，我已经安排大家在厨房就着咸肉汤把饭吃了。 直到下午一点半，桌上的男人们才结束推杯换盏，所有菜那么咸，也被他们吃的干干净净。 等到开饭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的苦心白费了。因为所有人都喝的有点儿高了，根本吃不出饼子里混合的是啥了，全部是往头汤里一泡就开始狼吞虎咽。 其实吃饭的时候木头已经完成装车了，司机根本不在意时候酒驾，只休息到两点半就走了，剩下爷爷、大伯、父亲全部呼呼大睡。 唉，积攒的腌猪蹄、筒子骨没了，还损失了一坛子辣酱茄子干儿。 二姑父肯动是不客气的，临走的时候就喊道：“老二家的，把辣酱茄子干儿给我点儿，这玩意儿下饭。” 母亲对二姑父不小气，直接把一坛儿未开封的给了他，那可是我一半儿的量啊。 爷爷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吩咐，道：“等会儿让你大堂姐把我们那儿的茄子干儿、黄瓜干儿拿过来，也都做成辣酱，确实好吃。” 无语了！ 国存大伯也跟着道：“我让你大妈过来学学，我们家也晒了不少茄子、黄瓜、萝卜，可比咸菜好吃忒多了。” 下午，大堂姐拎着篮子过来了，国存家大妈自然是也来了，尝过了辣酱茄子干儿连连称赞。 免费苦力不用白不用，我就指挥她们俩剥蒜，剁辣椒、大蒜，最后加入白酒装坛子发酵即可。 辛苦了！ 但是我还不能停，要把家里的晚饭也张罗好了，然后吃了点儿牛肉干、面包躺炕上就睡了。 还好小妹很听话，见我躺炕上呼呼大睡也不吵不闹的，就是自己在那儿玩儿，直到全家人吃饭的时候才叫我起来，但是我已经困乏的迷迷糊糊了，都没吃出野菜粥的味道。 家里确定了开春儿会盖房子都很高兴，但是大妈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几乎是动不动就会和母亲吵，结果就是爷爷更加期盼我们搬出去了。 31.鸡蛋风波 看着野兔子肚子一天天变大，我有点儿犯愁了。天气转冷，野外的野兔子已经停止繁殖了，可我这只受到了人工干预，眼看要在十一月份生产了，保暖就成了我的烦心事儿。 小灰灰生小兔子保暖的问题没得到解决，我养的母鸡生蛋了，个头儿有点儿小，还带着血丝。 说起养鸡，可能是我成品饲料喂的，三只鸡爱吃蚂蚱、虫子，但是不爱吃蚯蚓。 家里曾经养过鸡鸭，实际上鸭子比鸡更爱吃蚯蚓。但凡有食物可以调节，鸡其实不会选择吃蚯蚓的，在蛆和蚯蚓之间选择的话，鸡肯定会选择蛆的。而鸭子则不然，即便是粮食充足喂，它们还是会首选蚯蚓的。 所以，我堆肥里养的蚯蚓其实没咋喂鸡，但是我依然养着，这样方便我解释为啥我家的鸡长的快和壮。 “爷爷，我给你个好东西。”我献宝似的拿着鸡蛋来到爷爷跟前道。 爷爷最近受到大爷爷的影响，已经开始有所改观，不在死认某算命先生说他将来要沾孙女的光，根本指望不上孙子的言论了，至少他眼前在三孙子身上得到了实惠。 “啥好东西？我瞅瞅。”爷爷眉开眼笑的道。 “是鸡蛋，给你下酒。”我把一枚鸡蛋放到爷爷手里道。 “鸡蛋！”爷爷惊讶的道。 虽然我的三只鸡长的快，大家都认为会提早下蛋，但是当真的提早下蛋了一样很惊讶。 “是小黑下的。”我指着全身漆黑的母鸡道。 “好好好。”爷爷拿着鸡蛋很激动，深吸一口气，道：“那爷爷可真小酒啦。” “没事儿，以后小花也下蛋，有的是。”我表现的很无所谓，并且很得意的道。 但是，随后的矛盾就开始围着鸡蛋展开了。 因为奶奶和大妈整天盯着鸡屁股，导致我接下来一个星期一个鸡蛋也没捡到。 母亲实在看不过眼大妈不等母鸡起来就去抢鸡蛋，斥责道：“你个当大妈的忒有出息，连偷带抢盯着孩子的鸡蛋，你脸让熊瞎子扒没了。” 大妈一副理所应当的道：“捡你们个破鸡蛋咋了，他当小辈儿的不该孝敬我们咋地，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我白看着。” 母亲气的就要找棍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的黑心货，还敢说一把屎一把尿看着，要不是你不让找大夫，三儿至于差点高烧烧死！” “都吃这鸡蛋咋了，我不偷不抢，捡的我们家院里的鸡蛋，有法使，没法受着。”大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叫嚣道。 我无奈的笑了，就这样儿的家儿能过好了，见鬼去吧。 难怪以前长辈都说家里多么多么困难，长辈都这德行，能病死饿死孩子也是应该，你活该投胎这样的家庭。 还有我那爷爷，给你的评价只能是“将军无能累死前军”。 想捡到鸡蛋还不简单，我专门派一个机器人盯着两只母鸡，但凡大妈和奶奶接近母鸡就让他们浑身瘙痒。反正他们也不注意个人卫生，头发和身上都有虱子，指挥虱子收拾他们那是机器人的拿手好戏。 虽然捡到了鸡蛋，但是母亲和父亲可舍不得吃，而是要攒起来。 “我要吃鸡蛋！”小妹看到鸡蛋就被馋哭了，但是鸡蛋已经被爸妈锁进柜子里了。 其实，前几天小妹就看到鸡蛋了，尤其是中午正房里炒鸡蛋，馋的她跟我哼哼很多次了，但是她怕奶奶和大妈，只能忍着。现在，鸡蛋终于到自己家了，而且还在我手里，她要是不馋的嗷嗷叫才怪。 父亲看到小妹馋的直哭，心就软了，道：“要不就给小妹煮一个？” 母亲也很无奈，明年要盖房子，搬出去是她最大的心愿，必须处处节约。还有，二姑父来放树的时候还欠人家四个鸡蛋呢，难道借了就不还了。 “你借人家鸡蛋怎么说的？”母亲现在可刚了，父亲敢动手她就敢还手，即便是吃了亏也不认挨打。还有，如果吃了亏，母亲也不哭了，直接就动菜刀了，她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是忍让越是受气。 唉，我的穿越确实改变了这个家庭，但是也不知道改变的是好还是坏。 “你大嫂跟你妈偷鸡蛋抢鸡蛋的时候你干啥呢？啊，养鸡的时候她们干啥去了！”母亲咄咄逼人的怼着父亲道。 若是以前，父亲肯定会动手打母亲，然后母亲跪坐在角落里哭，我们会被吓得大气儿不敢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一点儿害怕的意思没有了，因为母亲肯定不会吃亏，她肯定会拼命护着我们。 “你个老娘么都是无理取闹！”父亲被怼的不知道说啥好，憋了一会儿蹦出这么一句话。 母亲笑着道：“杨国柱，你也都是个只会打媳妇的没出息货，有本事你上你哥他们家把鸡蛋要一个来。” “你要是给我要来，今儿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一顿中饭就在爸妈的争吵中结束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我问小妹，道：“还吃不吃鸡蛋？” 小妹摇摇头，道：“不吃了，吃鸡蛋爸妈打架。” 我拿出一个商城里三块钱一个的袋装茶叶蛋，叹息一声，道：“那只能我自己吃了。” “给我！”小妹一看我手里的鸡蛋眼睛都亮了，上来就抱着我，如同爬树一样抢那个鸡蛋。 “给你给你。”我本来就是拿出来给她吃的，但是怕她不会剥壳，道：“我给你剥鸡蛋壳，我剥壳。” 实际上，小妹长这么大就没吃过鸡蛋，或者二喜儿也没吃过吧，所以才能把他们姐俩馋的吧嗒嘴吧。 “我自个儿剥。”小妹那着急劲儿，恐怕我一口吃了似的。 我把鸡蛋给了小妹，道：“跟谁也别说，你说了大妈肯定抢走了。” “奶奶还会揍你啊。” “我不说，有好吃的我偷着吃。”小妹美美的剥着鸡蛋壳道。 “三哥给我吃的馒头我谁也没告诉，我跟二哥都没说。” “小妹就是乖。”我摸摸她的头，其实也很苦恼，等她大了肯定要发现我的秘密，但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小妹瘦的跟小难民似的。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32.生了小兔子 进入十一月，野兔子小灰灰的肚子越来越大，根据时间计算，她的预产期定是这个星期之内，所以我必须赶紧解决小野兔的保暖问题。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提出了这个问题，道：“妈，大爷爷说野兔子一个多月一窝，小灰灰是不是要生了，她的肚子好大。” “大爷爷还说小兔子生下来没毛儿，这么冷，咋办呀？” 母亲根本没关注过我的野兔子，被我这么一问也没有答案，就推了父亲一下，道：“你说，咋办？” 父亲现在在家里地位很低，已经不敢动不动就动手打母亲了，因为我分明偷偷看到过几次父亲半夜在认错求饶，感觉特别搞笑。 父亲道：“那咋办，在炕头儿搭个兔子窝，反正他那只兔子很懂事儿，屎尿都会解决在破盆儿里。” 母亲吩咐道：“吃完饭就弄吧。” 养在炕头儿？那里肯定热乎，但是味儿肯定难闻。小灰灰的卫生就算能控制，但是这么狭小的空间，总归会产生难闻的气味儿，况且还会有几个不能控制的小兔子。 但是，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大不了注意通风。 嗯，就算把小灰灰养在炕头儿，屋里味儿还能有大伯屋里味儿难闻？或者说村儿里一半以上家里味儿都难闻，只能说我特别一些了吧。 入乡随俗不了哇，受不了屋里啥都乱堆乱放，尤其是小朋友直接放地上拉粑粑，我实在接受不了放半天，就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果然，父亲现在很听话，弄了点儿石头和泥巴，在让炕头的西角儿做了一个小圈儿，顶上盖了一块石板。 父亲满意的对我道：“等明儿干了，你在里面续点软草，感觉要下兔子就把野兔子放着儿养吧。” “我看你也不能用那个破篮子了，反正它也听你话，就暂时养炕头儿吧。” 我满意的点头，道：“那中，我让小灰灰听话。” 实际上，小兔子一天只需要喂一次即可，所以根本没必要把小灰灰养到炕头上，只需要早晚喂奶的时候拿过来即可。 野兔预产期在35天左右，所以第二天我就把小灰灰送到了炕头上，它果然去那个近似小洞一样的窝里转了一圈，然后满意的开始在里面用软草续窝。 七天后，早起的时候我发现小灰灰的肚子小了，赶紧跑到让炕头儿查看。掀开始石板，里面除了软草，还有很多小灰灰褪下的不少兔毛。在兔毛中，可以看到六个成人拇指大小的红红肉球在蠕动，它们紧闭双眼趴在一起。 我刚想摸，父亲阻止道：“别碰，你碰了大兔子就不奶它们了。” “大兔子靠鼻子闻味儿辨别小兔子，你一摸就有你的味道了，大兔子就认不出来了，就会不喂了。” “啊？”我表示疑惑，但是不知道真假，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放弃了摸的想法。 就在我要盖上的时候，二喜儿和小妹挤过来，小妹喊道：“让我看看。” 二喜儿凑着脑袋看，道：“忒小，像小耗子。” 父亲严肃的道：“看完了盖上，以后不许看了，总看大兔子就不喂了。” 不喂，它敢！就算不是它一窝生的，我让它喂奶它也得给我喂。 不过，这时候没必要自找没趣，还是乖乖的盖上石板比较好。 我摸摸趴在窝边儿吃玉米渣的小灰灰，就在刚才我们看小兔子的时候它很焦躁，但是由于我的缘故让它安静不少，现在我给予了它抚慰，它立即完全安静下来，并开始再次咀嚼玉米渣。 父亲也是舍得，居然给小灰灰喂了粮食。 “爸，它啥时候生的。”我问道。 “凌晨。”父亲答道。 “昨天晚上我就看它在采胸前的毛，估计是要生了，半夜起来的时候看到它生了。” “忒好，四个母的两个公的。” 但是我有点忧虑了，道：“小兔子一个月就要出窝了，我养哪儿啊？” “养猪圈？会不会被耗子和黄鼠狼咬死？” 父亲胸有成竹的道：“放心吧，我这几天弄点儿石头，在猪圈里搭个兔子窝，到时候弄个小门儿，保证耗子和黄鼠狼没法儿。” 其实现在农村地里已经没啥活儿了，都是在收拾田边地角的最后阶段，以及开始把各种秸秆往家里大队里运，那些可是牲口冬天的口粮。所以，村民都会拿出空余时间拾柴，不然整个冬天就等着挨冻吧。 秋收结束还有一件大事儿——交公粮。 这时候公粮是20%，绝对的全镇总动员，可惜我是没机会参与的，但是要给父亲准备干粮，他中午没时间回来吃饭。 再者就是分粮食。 父亲大早起就给二姑父送去了五十斤玉米，然后回来的时候终于要回来了他心仪已久的大子弹壳和锯片。父亲手很巧，但是他现在没时间表演，只能等下雪了完全空闲了。 家里分的粮食很杂，而且还大多数是粗粮，我就动了把小米、高粱、爬豆、黄豆处理掉的想法。因为这些粮食在商城里值钱，然后换成玉米更划算，所以我只能鼓动大姐跟我去赶集。 “大姐，咱们去赶集呗。”我吃饭的时候对大姐道。 “这会咱们不能在小水库钓鱼了，咱们去隔壁村儿西湖庄西大坑钓呗，再从咱们村儿钓鱼我怕有人有意见。” 母亲知道我能折腾，问道：“赶集干啥去？” “换粮食。”我神神秘秘的道。 “我换玉米的时候人家说了，一斤小米可以换一斤半玉米，一斤高粱换二斤玉米，一斤爬豆也换一斤玉米，一斤黄豆可以换半斤豆油。” “妈，你说换不换。” 母亲听了来了精神，激动的道：“真的？” “那是黑市，肯定有特别的门道儿，应该是真的吧。”父亲道。 “我等会老大你带着三儿去西湖庄西大坑钓鱼，明儿、后儿你俩都去，到时候我跟你爸一起挑着去集上卖了。”母亲安排任务道。 “老大推二十斤小米儿，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换回来三十斤玉米。” 33.再临黑市 现在父亲一般不会反对母亲的意见了，因为母亲当家安排事情确实比他安排的好。虽然依然经常和大妈产生纠纷，但是我们家基本不在吃亏了。 西湖庄村儿比我们村儿低，村子是我们村儿的三倍以上，且肥沃的一等土地特别多，加上村里还有四个蓄水大坑供应好地浇水，所以日子绝对比我们村儿好很多。 但是，他们村儿一样没人钓鱼捞鱼。 还是那句老话，“捞鱼摸虾耽搁庄稼”。 所以，四个未经开发的处女地，自然让我获得了大丰收，而且我还毫不客气的把超过二斤的鱼一次性全部劫掠了。 我跟大姐天儿天儿跑西湖庄钓鱼，几乎是以每天八条二斤多一条的鱼往回拎，赶到十五的时候也仅凑了十六条，但是我们事儿做的隐蔽，倒也没让村里人看到。 十五那天已经过立冬了，所以鱼全部都冻上了，到也剩的挑着担子保证鱼活着了。不过，这一次是母亲陪我去的，还不惜面子的借了国存大伯的自行车。 自行车后面捆了两个大篓子，足足装了一大袋小米和一大袋高粱，外加上十六条鱼和我们娘俩儿，感觉这自行车超载了。其实则不然，国存大伯这辆28自行车满载500斤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到了镇上，我看见了徐奶奶在晒太阳，道：“妈，全部卸这儿，你去医院门口卖鱼吧。” “两块一条，肯定好卖。” 母亲有点儿担心，道：“卸这儿，中呗。” “这鱼可都二斤二三呢，两块一条忒亏呀。” 我指着徐奶奶道：“那个奶奶是接头人，不能卸她身边儿。” “还有，别计较，你忒计较就卖不动。” “听我的吧，我有经验。” “把你能的。”母亲戳了我脑门儿一下，还是把小米儿和高粱卸下了，然后再三叮嘱才离去。 母亲消失后，我直接把粮食丢进商城。 好家伙，这两口子拼了，50斤小米和50斤高粱，这是要把家里粮食全换成玉米的节奏。 我很想抽自己两下，今年狂吃玉米就够腻歪了，这是明年继续死磕玉米的节奏哇。 “徐奶奶。”我上前打招呼道。 “是你？”徐奶奶一眼认出了我，惊喜道。 “小孩儿，你可算又来了，赶紧走，大伙想你想坏了。” 今天是十五，黑市交易达到了十五人，而且为了保证大家身份保密，还把大伙分开了，只有老刘和老孙带着上次见的几个人拿着清单完成交易。 老孙满脸慈爱，笑呵呵的道：“小孩儿，你可算来了，想死我了。” 我也不墨迹，道：“是五十条绿军裤。” “不要钱，要这几种铜钱和银元。” 我递给老孙一张纸，又道：“金银首饰、玉石、宝石、古瓷器都可以，后面还有五十个绿军包。” 老孙头儿看看两页纸，上面详细的介绍了兑换物品，道：“这些东西不值钱，但是收集需要时间。” 我无所谓的道：“不是急着要，这五十条绿军裤是定金，让大城子去埋绿军包的地方拿货吧。” “只要让人满意，那边儿说可以给你们弄十件军大衣。” 老孙眼睛都亮了，道：“中，你在这儿坐会儿，等我回信儿。” 没过太久，老孙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同时还拎来一个口袋，道：“银元、金首饰有一些，能折合三十条绿军裤，你先送回去，算我们的诚意。” 好家伙，三十几块银元，金戒指、耳环也有十多个，往商场里一挂可就赚大了。 我来黑市只是为了让很多东西有出处，同时也很借助他们的力量收集东西。 老孙给了我一把钥匙，道：“我让徐家嫂子带你去看看这户宅子，这一串是钥匙，以后有货可以全部放到这里，埋地里儿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眼睛顿时一亮。 这伙人不愧能做成这黑市生意，确实有经商头脑，连我正发愁的事儿都给解决了，有了这处宅子，很多事情的可操作空间更大了。 我欣然接下了钥匙，道：“这样就更好了。” “不过，很多事情懂吧。” 老孙含笑点头，道：“明白。” 于是，徐奶奶带着我看了镇外一套破旧的老房子，但是里面收拾的干净利索，不仅可以用来当仓库，就算是住也可以。 “辛苦徐奶奶了。”我感谢道。 徐奶奶笑道：“都想活着，不易啊。” 和徐奶奶分手，我在一个拐角看到母亲还在卖鱼，眼看卖的应该不是特别好吧。 我把175斤玉米分成两袋放到拐角，喊道：“妈！” 母亲扭身看到我，推着自行车来到我跟前，看到两大袋玉米高兴的乐了，道：“真中。” 我回应她一个微笑，道：“我在黑市有点儿面儿。” “你能。”母亲称赞的同时，把两袋玉米装进篓子里，很无奈的道：“妈不是做买卖的料儿，只卖出去四条鱼，剩下的要靠你了。” 我笑了，道：“交给我吧。” 我拎起两条大鱼进了医院，直接找到了安医生，道：“安医生，两条鱼，两块，要不要？” “死的？”安医生有点儿犹豫道。 我解释道：“天儿冷了，就想着冻上可以多钓几条，保证是新鲜的。” 安医生笑道：“从你这儿买了几次了，价廉物美，这次我信你了。” 于是，我以很赔钱的价格卖掉了剩余的十条鱼，还得从个人积蓄补偿十块钱进去。不过咱一点儿不心疼，光今天过河捞的水产就足够赚了，这点儿小钱儿根本不是事儿。 虽然母亲反对我乱花钱，但是也亲眼见证了我赚钱的能力，也就同意了我买了老四样儿，同时还买了一斤五花肉。 母亲当然知道五花肉留不住，而且也没准备留下，是准备大爷爷和爷爷个半斤，同时还各有半块猪肝。至于其他的，这次母亲没准备给了，她深知给太多就成孽了。 回家的时候母亲很高兴，念叨着让我继续多钓鱼，我只是应付性的答应了。 下次钓鱼，只能去五个庄蓄水库，或者东湖庄的蓄水坑了。当然，来河边钓肯动也行。 34.促成养野兔 这个年代半斤猪肉那是重礼，大爷爷再三推辞，但是爷爷就不一样了，每次都是欣然接受，然后还是看着奶奶和大妈各种借口欺负母亲。我感觉，父亲的性格非常像爷爷，所以某种程度来说，我认为家里过不好他们需要承担主要责任。 天儿越来越冷，地里的青草全部被霜打死了，二喜儿对养野兔子非常上心，天天提着篮子寻找它爱吃的野草，最后弄回来的全是霜打死后晒干的麦苗。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二喜儿这样。因为每天除了喂食饲料，还会给小灰灰一根胡萝卜，所以它根本不缺营养。但是，总是要让他有点儿事儿干的。 二喜儿是宁可出门儿给小灰灰找食也不愿在家呆着，因为在家呆着我会让他学习，他觉得学习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儿。 母亲热衷于把杂粮全部换成玉米，所以我有机会坐着自行车又去了一趟黑市，完成了一笔老孙他们期盼的交易。同时，再次赔钱出手了五条鲤鱼。 小野兔子吃满了半个月的奶，而且是非常充足的奶水，所以各个开始跑出来撒欢儿，眼见都有满炕跑的趋势了。这六只小兔子是做了防疫的，且经过了机器人的催眠驯化，已经可以出窝了。 但是，为了保证小兔子能够健康长大，我还是多留了五天才找到大爷爷。 “真下小兔子了？还养大了？”大爷爷看到我送来的小野兔子乐开了花，赶紧找了块白菜叶子试喂小兔子，见它吃的欢实更加高兴了，道：“忒好，那大爷爷可要养着了，到时候找你用公兔子。” 我很苦恼的对大爷爷道：“大爷爷，我的小兔子养不下了，也没那么多食喂了。” “小灰灰一窝生六个孩子。” “一月份还会生六个，三月份再生六个，五月份还生六个，七月份又是六个。” “但是，小灰灰第一波孩子也要生了，我给大爷爷一个母的，再给李叔叔一个母的，还剩两个母的。” “它们俩七月份一人生六个。” “到了明年九月份……” 我装开始掰扯手指，一副已经算不过来的模样，然后一脸茫然的望着大爷爷，道：“是多少，我算不过来了。” 大爷爷脸色不是茫然，而是惊骇，按照我刚才的计算，到了明年十一月份，兔子就能繁殖到上百只，而且越往后繁殖必然更加迅猛。 “国存儿！国存儿！”大爷爷瞬间意识到这是一条致富路，兴奋的喊着在忙的国存大伯。 “爸，啥事儿？”国存大伯已经习惯了我经常往大爷爷这儿跑了，感觉我这个堂孙子比亲孙子都亲大爷爷。 “你看看。”大爷爷把小野兔递给国存大伯。 小野兔子明显不太怕人，毕竟从小就跟我们家人一起长大的，但是到了国存大伯手里还是有点儿恐惧的蜷缩成一团。 “是三儿那只兔子下的。”大爷爷介绍着小兔子的出处，同时把我刚说的事儿重复了一遍。 国存大伯当然听出来家里的意思，激动的道：“三儿，你立了大功了。” “走，跟我找刘书记去。” 国存大伯激动的抱着我就要走，但是大爷爷你干了，喊道：“回来，那小野兔子是三儿给我的。” 国存大伯根本不搭理大爷爷的意思，直接拒绝道：“这是种兔儿，是村里的，回头多了补偿一只大兔子。” 国存大伯急匆匆的带我到了村委会，进门儿就喊道：“刘书记，刘书记！” 其实这时候村委会也没活儿，只有养猪、养牛和驴的饲养员上班儿，剩下的就是书记刘术同、会计谭富贵、四名常驻村里的干。 进入冬天，所有人都趁着雪前拾柴，生产队队长、民兵连长、妇女主任等等都是村民，自然是想办法改善家里生活水平了。 刘书记见国存大伯风风火火的抱着我冲进办公室，疑惑的问：“啥事儿？” “好事儿！”国存大伯带着激动的复述了我的话，问道：“怎么样，村儿里能不能弄个养殖场。” 刘书记还没发表意见，谭富贵一拍大腿，道：“杨小三儿，立了大功了。” “县里要求各村积极恢复农业生产，除了粮食，鸡蛋、肉都是紧缺物资，若是真能弄成这个野兔子养殖场，明年刘书记一个全县先进是稳妥的了。” 刘书记当然听明白了，含笑不语。 其他四个干事也纷纷迎合，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我突然道：“我也答应给李叔叔一只母兔子呢。” 李干事笑着道：“不用给了，贡献给村儿里了。” 刘书记问道：“三儿，这个兔子好养吗？” “好养，我妈跟我大姐、二姐都会。”我会心一笑，养殖场将来肯定是全村儿最好的工作，我肯定要留在自家人手里了。 “它们喜欢吃草、果子、萝卜、白菜、草籽，喜欢干净、安静，可听话了。” 谭富贵连连点头，道：“书记，不止兔子肉，兔子皮也是俏货。” “可以让三儿他妈先跟着弄，等明年开春儿再筹划养殖场场地，村儿里可以适当提供一些柴禾。” “毕竟冬天下兔子要取暖吗。” 刘书记赞同的道：“你详细的写个计划，明儿我去镇上报备。” “冬天可以组织人开石头，开春儿解冻咱们就可以干起来。” 国存大伯笑着补充道：“村里养殖场起来了要补偿我爸和李干事各一只成品母兔子，人家三儿说了要送的。” 众人大笑起来。 我则道：“村儿里要养野兔子吗？” “开春儿可以让大家抓小兔子呀，让小兔子和咱们自己养的混合一起，它们熟了应该也能吃东西。” “它们喜欢安静，人远离它们就不会气死。” 刘书记笑着道：“小专家都发话了，明年开春儿让大家注意这件事儿。” 谭富贵很赞同的道：“到时候村里一个小兔子三公分收就好了，大家积极性肯定高。” “这样的话，活得大兔子也可以要吗？” 我立即道：“可以，我有办法让它们听话。” 35.解决兔子窝 在二姑家养病的时候我就想过致富的问题。 养鸡，比较容易形成规模，只要解决人工孵化即可。但是，人吃饱了都成问题，大批量养鸡显然困难重重。曾经的经验表明，七只大公鸡相当于一头猪的饲料。靠养蚯蚓，那是没在农村生活过的人想出来的点子，相对蚯蚓而言，鸡更爱吃蝇蛆和屎壳郎的幼虫，不把鸡饿到一定程度，它们一般不选择蚯蚓。 可是，这个时代繁育蝇蛆和屎壳郎幼虫只能用粪便，那么消毒就成了要命的问题。 还有，更重要的防疫。 鸡的规模只要一上来，就算你卫生做的再好，势必会大规模爆发疫情。 别不信邪，这可是血淋淋的领悟。 想要规模化养鸡，出壳的马力克，预防鸡痘、新城疫等等，根本解决不了，所以号称没有防疫残留等等的养殖场绝对假的。 再来就是养猪。 郭家峪就一小山沟儿，根本解决不了猪的吃食问题。野菜都是珍贵的代餐呢，占忠饿的都想研究吃青草的年代，实现不了规模养殖。 还有养羊，倒是可以尝试，但是羊羔来源暂时解决不了，只能作废了。 在野兔和野鸡之间我果断选择了野兔，因为野鸡光吃粮食不长肉，养那玩意儿还不如养两只母鸡划算呢。 其实，野兔子关个圈里也能养，但是要注意它们会打洞逃跑。还有，野兔皮子有点儿薄，记得村儿里来收皮子的都不爱要，到最后就是干脆拒收了。 村儿里本来耕地就是少，还多数是山地，最适宜种植的只有枣子了。当然，桃子、苹果、梨应该也成，但是销路是个难题。曾经村里致富发展过果园，但是最终失败在了销售上，80、90水果只能卖1、2分钱一斤，大伙只能把果树都砍了。 至于工厂，很多都是要牺牲环境的，暂时有待考虑。 回家的时候刘书记、谭会计、国存大伯和四个干事都来了。家里那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爷爷、大伯、父亲都跑出来迎接，然后嘘寒问暖的客套。 刘书记看着小灰灰称赞道：“三儿，你这兔子养的可以啊，忒肥啊。” 国存大伯也惊奇的道：“这就是那只干干巴巴的小兔子？” 谭会计看到满炕乱蹦的五只小兔子，笑道：“我知道你为啥要把小兔子送人了。”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我妈嫌它们不老实。” 刘书记含笑，道：“杨国柱家的，以后你就跟着你们家三儿学习养兔子，每天按照技术员记10公分儿。” “明年开春儿村里办野兔养殖场，到时候你当班儿长，可要把技术给我拿起来。” 全家人呆了。 母亲还没反应过来，大妈就嚷嚷道：“凭啥让她当技术员？养兔子谁不会？” 国存大伯冷哼一声，呵斥道：“杨国栋，管好你媳妇！” 谭会计和刘书记搭班儿多年，又是村儿里人，怎么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儿，这是在卖杨国存人情呢，所以就赞同的道：“刘书记说的对，二弟妹，你可要好好学，到时候没准是个先进啥的呢。” 爷爷这时候就不傻了，赶紧接话道：“没问题，我们家肯定全力配合村里工作。” 刘书记问道：“三儿，你有啥困难，村里尽可能帮你解决。” 我还真有困难，就道：“小兔子要出窝了，我想弄弄我们家猪圈，能不能给点儿高粱杆儿做帘子。” “我怕猪圈太冷，晚上兔子太小扛不住。” “最好能给点儿沙子，猪圈里的粪肯定得起了，铺上沙子更卫生。” “做兔子窝，我爸说他解决。” 刘书记很满意我的态度，提出的问题也很实际，道：“可以，石头村里也给你拉过来，有啥问题找国存儿解决。” 国存大伯笑道：“没问题，刘书记，你瞧好吧。” 下午，爷爷、大伯、父亲三人齐上阵，把我们这边儿的猪圈起干净了，然后把茅厕暂时堵上了。 国存大伯工作积极，下午就把两牛车沙子送过来了。村里有片常年种花生的沙土地，沙子质量并不好，是村儿里垫猪圈、牛圈取土的地方。 扎高粱杆帘子只能父亲来了，而且他也热衷于干这样有意思的杂事儿，所以第二天下午他就完成了。 搭建兔子窝更没啥难度了，就是沿着墙角建起几个石墩子，在上面架上石板，然后做成小隔间儿。父亲为了保证保暖，还里外抹上了厚厚的黄泥。 为了保证方便清洁卫生，盖子是用高粱杆和黄泥做的，平时盖在上面，需要打扫卫生的时候可以拿下来。 至于教母亲养兔子的知识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了。 所以，我干脆买了一本儿养野兔子的书，按照上面说的跟她说，顺便教她汉语拼音和识字。 大姐和二姐自然也要跟着学习了，记笔记就是大姐的事儿了。 没事儿刘书记、谭会计、国存大伯也会来听，也会看大姐记的笔记。 刘书记啧啧称奇，道：“占蓉，我记得你没上过学吧，识的字儿可不少呢。” 大姐被夸奖后心里美滋滋的，再也记不起我魔鬼式识字训练的痛苦了。 我赶紧道：“我大哥散学就教我们，我二姑父给了我一本儿字典，所以我们都识字儿。” “小妹，过来，给大家背个床前明月光。” 小妹听到让她表演，那个美。 “我背《春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点上蚊子香，熏死了多少。” 我额头上大颗汗滴直冒。 刘书记和谭会计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听见大家笑，小妹更得意了，又背出歪歪版的《静夜思》。 小妹得意的道：“都是我三哥教的。” 这是我的锅吗？ 啊！ 杨小妹童鞋，你这么说良心不疼吗。 我委屈！ 我实在憋不住了，道：“小妹，你确定三哥是这么教的？” 小妹低着头，嘟囔道：“不是。” “但是，你自己就是这么说的，跟教我的不一样，我就改了。” “你不是说，好东西都得偷着吃偷着玩儿么。” 我…… 36.都想换粮食 小兔子放进猪圈放养基本没问题，村里还提供了玉米秸秆做为草料，再加上二喜儿弄回来的干麦苗，小兔子生活的很健康。 但是，我们家的生活不健康了，天天因为上厕所吵架。 小雪以后，村里下的可不是小雪，而是鹅毛大雪，所有人早就换上了厚厚的棉衣棉裤，整个人圆的行动不便。 父亲每天早出晚归的到北山儿开石头，爷爷和大伯居然能做到冷眼旁观。不过我也想的到原因，只要他们敢帮忙，必然会闹的家朝反乱。 不帮忙又如何，我有机器人帮忙，就连村里准备明年盖兔子场的开石头队都啧啧称奇。 说到野兔养殖场，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人对母亲说三道四，无非就是在表达自己的羡慕嫉妒恨而已。 冬天，村儿里能赚公分儿的地方不多，开石头队儿一天七公分的犯抢了，更何况母亲在家玩一样的就转十公分。 羡慕也没用，有本事你们研究出养殖野兔子的技术。 冬天没活，大姐有的是时间陪我去冰上钓鱼。但是我们一次也没再去本村的小水库，而是经常翻东山梁去东湖庄，或者去西湖庄、五个庄。 东湖庄大坑好几个，很多人看到我和大姐经常三条两条的钓，也跟着加入了钓鱼行列，可惜他们的收入比较凄凉。 母亲跟我去了几趟集市，不仅把家里的杂粮换成了玉米，还用玉米1:12换掉了国存大伯家的杂粮，导致国存大伯对母亲刮目相看，自然借自行车儿更痛快了。当然，我觉得和每次回来一块肉，或者一个猪蹄啥的也离不开。 又是集市，奶奶大早起就开骂了，道：“小骚货，有好处不想着家里，吃里扒外的骚货。” 母亲就不搭理奶奶，现在她跟着学习养野兔知识，也跟着读书识字，已经不在把自己定位于一个受气的泼妇了，而是希望来年开春走上管理阶层，所以我也适当的讲解了一些有关管理的知识。 我，现在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这是大姐说的，她说正常五岁孩子不这样儿。但是，母亲只是笑，然后对我更加宠爱信任。 尽管奶奶和大妈在院里闹，我们还是照样准备借自行车儿出门。 但是，今天刘书记堵住了我们娘俩。 刘书记开门见山的道：“国柱家的，你说实话，小米、高粱、爬豆，你是不是有门路换成玉米，还是1换12斤。” 母亲看见了站在旁边儿的国存大伯，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全村儿谁们家儿都缺粮食，我没忍住，一嘴快给说出来了。” 我无所谓的道：“不是我妈，是我卖鱼找到的门路，是黑市。” “我是不会供出他们的，没有他们帮忙，我们家秋天就断顿儿了。” 刘书记笑着道：“好孩子，他们能换多少？” “我不是举报他们，我想把村里杂粮都换成玉米，这样大家日子好过点儿。” 原来如此！ 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 商城里评价“纯天然有机”的小米、高粱、爬豆长期缺货，也不知道那些购买的啥情况，就不能自己种植吗。 我镇定的道：“他们还在收，据说需要很多，不知道是干啥使。” “我占了国存大伯的便宜，其实是1换15斤。” 国存大伯瞪着眼，道：“刘书记，你可不能追究孩子投机倒把，他们家也是穷的没法。” 我感动了，眼睛有些湿润了。 刘书记摸摸我的头，道：“好孩子，你刘爷爷不是不懂变通的傻子，要是那样儿，咱们村儿早让小鬼子屠杀干净了。” “国存，你们家粮食村里给你补上，在奖励你们两家一家十斤玉米。” “赶紧让你爸套车去，把村儿里粮仓的小米、高粱都拉上，回来再换村里大伙儿的。” “不过，得按照1换12。” 结果，这一次母亲留下了，村里赶了三辆牛车，小米足足三千斤，高粱一千五百斤。 国存大伯和刘书记早有预谋，村里粮仓不可能有这么多杂粮。 “全卸棚子里吧。”我带着刘书记、谭会计、国存大伯来到那个小院门口道。 国存大伯犹豫道：“三儿，行不行。” 我笑着道：“放心吧。” 谭会计一咬牙，道：“来都来了，卸吧。” 刘书记笑道：“别怕，不出左坞没事儿。” 有了刘书记保证，三人很快卸下了所有粮食。 我保证道：“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你们到医院门口等我。” 左坞镇就那么大，我早就熟了，所以很快找到了徐奶奶。 徐奶奶笑着道：“你去那个院等着，我带老孙去找你。” 很快，老孙推着一个麻布口袋进了院儿。 老孙关切的问道：“这次是啥？” “我们这儿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我朝着屋里一努嘴，道：“100件军大衣、50个绿军包。” “这么多！”老孙赶紧跑进屋里查看，然后很快跑出来，道：“太好了！” “最近他老人家很满意——”我赶紧闭嘴，装作说错了话，然后咳嗽一声，道：“那边儿说很满意，问你们缺啥。” “还说以后东西满意，可以让你们指定货物。” “指定！货物！”老孙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也听到了我假装的口误，脸色只有一瞬的变化，但是闭口不谈，道：“大米、白面、猪头，也行？” “粮食、工业品，也成？” “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布？” “也成。” 我胸有成竹的道：“他说只要不要汽车、轮船、坦克，差不多都成。” 老孙绝对见过大世面，不然他和老刘操持不了这么严谨的黑市，但是听了我的话还是大吃一惊，道：“要猪肉，能弄到多少？” 我一皱眉，道：“不知道。” “你们先清理走货物吧，五天以后就知道了。” 老孙很识趣，连续跑了几趟搬走了所有货物，然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再说。 言多必失，大家都懂。 等老孙走了，我丢出成麻包的玉米，还把那些都是补丁的袋子也丢了出来。 这些粮食太好卖了，一上线就抢购一空，那可是三千斤。 那边到底是啥地方。 37.黑市内幕 老孙带着东西到了一家院儿里，只听屋里有人歇斯底里的喝斥，道：“这绝对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这样的蛀虫必须肃清出来！” 老刘劈头盖脸的训斥道：“吴永成，这里还轮不到你当家，是不是刚吃饱几天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吴永成不服气的道：“都是军需物资！从军用胶鞋到军大衣，这是要掉脑袋的！” 老刘也来气了，道：“姓吴的，是不是觉得声音大就有理了！啊？” “你妈病倒炕上，你媳妇饿的快死的时候，你的理呢？” “啊？” “你给我说！” “今儿你说不清楚，以后也不用来了。” 吴永成冷哼一声，道：“不来就不来，你们那个是好东西？” “地主家的大掌柜，破坏社会主义的资本家！” “真的以为施舍我几口粮食就了不得了，那是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剥削阶级欠我们的！” 老孙在屋外听了之后傻了，这个吴永成是他的远房外甥，当时是他作保吸收进来的，也确实因为家里真的要饿死人了。 没成想，终日打雁，最后被雁啄瞎了眼。 老孙颤颤巍巍的走进屋里，看到依然叫嚣的吴永成，哀伤的道：“大城子，你可以走了。”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吴永成临走不忘呸了屋里其他人一口，哼哼了一声，道：“投机倒把的蛀虫，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老刘给不停抚胸的老孙倒了一杯水，道：“老孙，没事儿吧。” 老孙摇摇头，苦笑道：“我连累大家了。” 一直没说话的一个中年人嗤笑道：“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当初组建黑市是班长的命令。” “咱们不做其他人也会做，反而不如掌控在咱们自己手里，没事儿的。” 另一个也笑道：“咱们可给县里解决了不少问题，我不信他们卸磨杀驴。” 老孙面色难看，道：“这个大城子的事儿给咱们敲响了警钟，能不能向上级反映一下，不行就停了吧。” 老刘道：“停？那是不可能的，上边有指示，希望咱们继续解决粮食问题。” “现在整个润县，乃至整个糖市都缺粮食。” 徐奶奶突然开口道：“那边提供的绝对不是军需物资，应该是外面儿来的，咱们国内的质量比这些差太多了。” 老孙深吸一口气，道：“那边儿满意咱们的东西，允许咱们提出需求物资，我要了猪肉。” 后面的我没在细听了，就一直觉得这个黑市那里不太对劲儿，原来是出来募集物资的。 想想也是，这个时代可不是哪儿都缺粮食的时代。农村还能漫山遍野找口吃的，市区里上那儿找去，把扫帚炖了吃了的也不是没有。 至于这个愤青大城子，或者是忘恩负义的吧，清醒着就没有必要了，让他暂时活在梦境里吧。 果然，当天大城子傻了，见谁都只是傻乐。 了解了镇上黑市的内幕，我更加淡定了，暂时不怕出事儿了，但是也要预防不测，尤其是距离十年动乱越来越近了。 虽然听老人说十年动乱我们这儿影响不大，就算那些被批斗的也是该上班儿的上班儿，该回家吃饭的吃饭，就是开会的时候需要站出来接受批判，并没有如同资料中那样发生各种悲剧。 我离开院子的时候快中午了，刘书记三人果然等在县医院门口。 刘书记问道：“怎么样？” “成了，等我一会儿，我去镇政府把鱼卖了。”我笑道。 这次只有七条鱼，全部冻的冰棍儿一样，两块一条卖给了镇政府里的熟人。现在，医院、镇政府、供销社我熟的很，几乎所有人都买过我的鱼，便宜实惠自然也好卖了。 卖完鱼，我当然再次关顾了肉摊，轻车熟路的买走了杂碎。 我和卖肉大叔都成熟人了，就道：“大叔，下个集我还来，多给我留点猪蹄、猪尾巴啥的。” 大叔在我这儿得到了实惠，进冬就积攒了大量猪蹄、猪尾巴和骨头，卖给我的价格虽然很低，但是那可都是白得的钱。 大叔笑道：“放心吧，都留给你，其他人也不要啊。” “对了，猪血豆腐你要不要，要的话3分一斤。” 太好了！ 我笑眼弯弯，道：“给我弄一块钱儿的吧。” “好勒！”大叔也很高兴，这样他就又多了点儿进项。 国存大伯帮我拎着东西，责备道：“明年你们家要盖房子，挣了钱还不攒着。” 我则笑着道：“我多腌点，明年盖房子给大伙加菜，有油水。” 国存大伯恍然大悟，笑骂道：“小兔崽子，猴精猴精的。” 谭会计问道：“三儿，要是把小水库的水放干了，里面儿的鱼你能卖掉多少？” “三十几条，问题不大。”我道。 不愧是做会计的，立即就想到了钱。 我补充道：“不过咱们会吃亏，我卖的鱼都是一斤半以上的，一斤半以上的一块五一条，二斤以上的两块。” “偶尔有不到一斤半的给我爷爷和大爷爷下酒了。” “供销社七毛五一斤收活鱼，但是忒挑，很麻烦。” 都往供销社交过东西，当然知道交给他们麻烦了，不然谭会计也不会有此一问了。 我马上又道：“村儿里想卖，我可以问问黑市的人。” 刘术同和谭会计互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谭会计道：“那你问问，开春儿咱们就清小水库，正好挖底下的淤泥积肥。” “那中，下回来了我问问。”我顺口建议道。 “其实可以把西河沟烂泥滩挖成一个五亩的鱼塘，再留五亩种上藕。” “垫高的十亩地种上葡萄，到时候葡萄可以做罐头、酿酒。” 这可是后世承包西河沟烂泥滩的人弄出来的成功案例，直接复制应该没问题。 刘书记眼睛一亮冲着谭会计点点头，同时记下了这件事儿。 来到小院，三人看到成麻袋的玉米乐坏了，这一捣手就多了一千五百斤粮食，若是再来几次，年底村儿里可就能过个肥年了。 三人赶着牛车往回走，刘书记道：“三儿，你可是给村儿里立了大功了。” 38.村儿里的内斗 回到村里，整个村子沸腾了。 村里福利，一斤小米、高粱换一斤二玉米，几乎家家户户都把小米和高粱扛到了大队，那些已经吃了的痛心疾首。 最近爷爷长期跟着我们吃到好的，加上母亲成了技术员，已经完全改变了对我家的看法，已经坚信我没二房是振兴全家的希望了，但是奶奶和大妈依然天天叫嚣，看到我拎回大量猪蹄，猪尾巴就开骂了。 我也不理会他们，照旧给大爷爷和爷爷送猪肝和猪尾巴。 爷爷关心的道：“三儿，你买这么多杂碎干啥？” 我笑嘻嘻的道：“我都腌了，开春盖房子给帮工加菜。” 爷爷笑了，道：“我三孙儿都是有出息。” 虽然刘书记给大伙谋了福利，但是村里还是有人唧唧歪歪。 “咱们肯定吃亏了。”户宝坤嘟嘟囔囔的跟一起排队的李旭顺道。 李家是建国后过来的，他们家是曾经的书香门第，总是和村儿里有点格格不入的意思。其实，根本不是李家人的毛病多，而是这个时代的农民不注意卫生、言谈举止粗俗等等吧，所以只有一样是外来户的老户家跟他们关系好。 李旭顺没说话，他不想过多分析，因为他知道村里必然会截流，这也是应该的，或者说是在能理解范围内的。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拿户宝坤当枪使。 “这是可以理解的，总不能让人白忙活吧。”李旭顺随口回应了一句道。 李旭顺看似随口回应，其实已经给予了户宝坤肯动答案——咱们吃亏了！ 户宝坤眉头紧锁，家里吃顿纯粮食都是奢望，他们当官的还投机倒把，这个不能忍！ “谭会计，我可是听说你们是一斤小米兑一斤八玉米换来的，你多给大伙儿点儿呗。”户宝坤眼睛一转就想到了煽动大伙的法子，也就无所顾忌的喊了出来。 “什么？一斤小米儿兑一斤八玉米？” “那给咱们就一斤二？” “没有一斤八，一斤半总有吧。” 顿时人群沸腾了。 刘书记早就见惯了这样的事儿，呵斥道：“有本事换一斤八的可以回去自己换。” “这儿就四千五百斤玉米，均兑给大伙就没了，明儿让户宝坤拉着小米换一斤八的吧。” “我刘术同没那个本事。” 刘书记一开口，议论声哑然而至。 谭会计也适时开口，道：“本来我是准备每户只能兑二十斤的，是刘书记说让大伙多吃一口。” “既然这样儿，下回我们就不去了，省的大伙觉得我们占了便宜。” 李旭顺低声道：“谭会计，你敢说你们从外面是按照一斤二兑来的？” 谭会计就知道老对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坦然的道：“不是，我们一斤小米兑十斤玉米。” “你们郭家峪儿小米都是金子做的，忒值钱是吧。” “还一斤小米兑一斤八玉米，户宝坤、李旭顺，我把我们家儿小米兑给你，一斤小米兑一斤玉米，你兑不兑？” 开玩笑，小米儿那有玉米抗饿。 还有，做饭的都知道，小米可不如玉米出饭多。要不是有些山地只能种小米才有收成，村儿里根本不会种。 所有人都闭口不言了。 刘书记再次开口，道：“如果大伙没意见，过几天我们再兑点儿，有意见我们就不去了。” 户宝坤转脸比翻书快，已经换上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带头儿喊道：“刘书记、谭会计，我户宝坤就是大字儿不识的大老粗，别人瞎说我就信了，我承认错误！” “您二位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这样儿的蠢货一般见识。” “要不咋我是种地的，您二位是大家的当家人呢。” 李旭顺也借机表态，道：“是啊，我们就是愚民，没见过世面，还是要指望您二位带领大伙。” “是啊，刘书记，我们就是啥也不懂，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开始的一波人都是信服李旭顺的，但是在他们的带领下大伙纷纷表态支持。 开玩笑，还是多换点粮食让家里吃饱了划算。 我站在一边儿冷眼旁观，莫名的哼笑了一声。 看来村儿里派系之争是有历史的呀！ 我一直以为村里人心不齐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现在看来显然不是。村里儿虽然穷，想出致富路不容易，但是只争放进自己口袋多一些还是很简单的。 那么，有利益必然会有争执了。 统领这样一群人致富，任重道远啊！ 我可以肯定，大局稳定、前途光明的时候不会出问题，只要稍微有点儿不测，郭家峪这艘船很难继续。 虽然很多人扛来了很多小米、高粱，但是谭会计早有预估，还是限制了每家每户的兑换量，做到了能让每户人都得到一点儿实惠。 刘书记见玉米兑空了，就道：“大伙要是信的过我，可以把小米、高粱先寄封村里，下回直接拿玉米。” 刘书记在村里有威望，所以大伙顺理成章的把带来的小米、高粱过秤封存在了大队部粮仓。 谭会计心烦的道：“这个户宝坤，就会给李旭顺当枪使。” 刘书记笑道：“李旭日、李宝俊没帮腔就不错了。” 民兵连长，或者称呼治保主任，兼四队生产队队长徐志刚道：“老刘，你藏的够深的，有这样儿关系早咋不使？” “军队里换的？” 刘书记白了徐志刚一眼，道：“你高看我了，不是我的关系，是从镇上黑市换的。” 徐志刚疑惑的道：“镇上黑市？不可能！” “孙建国、刘明远有几把刷子我会不知道？” “咱们润县下面黑市都是马班长示意组建的，为的是解决县里粮食问题，他们不可能这么做。” 刘书记神秘一笑，道：“黑市，明白吗？” “很多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谭会计也拍拍徐志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先让大伙能多吃一点儿吧。” 我虽然回家了，但是机器人留在那里，所以，被吓了一身冷汗。不过刘书记说的对，黑市就是黑市，太过较真那就算了，反正能保证自己家温饱即可，这个年月也不会饿死人。 39.开石头的糟心事 冬天，家里真的没啥事儿，唯一值得一题的就是小灰灰再次怀孕了，公兔子选择的是北山的。 因为父亲天天去北山公共石头坑开石头，偶尔我们也会跟着去，所以就顺便解决了小灰灰的配种问题。 这个时代开石头很慢，就是靠大锤震，然后撬棍、铁楔往下撬，若不是有机器人帮忙，盖房子需要的石头，父亲忙到盖房都不一定能凑齐。 至于村儿里开石头队，我也只能是呵呵了。那工作效率，或者说没有工作效率更实在，原地捅鼓半天，就弄下那么三两块石头，然后大伙儿就要抽口烟、打会儿屁，十个人一天的量也就父亲的五倍吧。 反正也不关我啥事儿，爱咋滴咋滴呗。 刘书记过来看过开石头进度，再看看父亲开石头的进度，发飙了，道：“郭顺理，你们一队就这么干活的？” “不中就换！” “惯的你们毛病了！” 郭顺理不以为然，反驳道：“刘书记，你这话我都不爱听了，我们一队的咋了，开石头都这么开的吧。” 或者村里以前开石头真是这么干的，但是真没啥工作效率。 刘书记不仅是村里书记，也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党员，风风雨雨的这么多年，还是能镇得住村儿里的人。 “哼！”刘书记冷哼一声。 “当时你郭顺理怎么拍胸脯打包票的，看看你们，是个大老爷们儿开的量。” “你们老郭家也真是出息人了！” “十个人，全是你们老郭家的，我说你了吗？” “不爱听了！” “我告诉你郭顺理，都这样开石头，明年你看你一队队长的位置还坐的住不。” 郭顺理不干了，声音立即大了几倍，吼道：“刘术同，你啥意思，今儿你要是不说清楚不中！” 郭顺理这一吼，老郭家开石头的几个纷纷站了起来，把刘书记夹在了中间。 刘书记连脸色都没变，道：“郭顺理，我告诉你，狗汉奸和小鬼子拿枪顶着我脑袋我都没怕过，就你们十个也敢威胁我。” “我今儿把花落这儿，今儿下午你们一队就不用开石头了，而且今儿一分儿也没有。” “你们开的这堆石头我都这么放着，从明儿开始，换二队开十七天半，然后是三队、四队，最后你自个比较。” 郭顺理傻眼了，他没想到刘书记来这么一出儿。 冬天，大伙儿都闲着呢，开石头就是个肥差，当时他也是费尽心思抢到的。干活的时候不敢说兢兢业业，但是也是按照往常的习惯干的，结果怎么就搞砸了。 这下好了，本来独享的美差平均分了，还不能有意见。有意见，那就等于得罪了其他三个队。 刘书记推开挡路的一个郭家小伙子，啥也没说，背着手就走了。 “大伯，咋办？”一个小伙子问道。 “不知道！”郭顺理生气的道。 “收拾东西回家吧！” 一个中年人道：“大哥，不能回去。” “老二，你啥意思？”郭顺理问道。 郭顺意解释道：“咱们这么回去，其他队开的肯定比咱们多，到时候大哥你这个队长要够呛。” “李旭顺可是虎视眈眈呢，而且这回你又没用老李家、老户家的人。” 郭顺理听出意思了，焦急的道：“那怎们办？” 老三郭顺昌吐了口吐沫，道：“都怪杨国柱那操蛋玩意儿，开个石头闹旋儿旋儿。” 郭顺意皱眉，道：“也不能赖人家，人家自己家里要盖房，又他一个人儿干，不使劲儿中吗。” “要是能捡点儿石头补缺就好了。” 郭顺昌不悦的道：“上哪儿捡去，要是好捡——” 说话的瞬间，郭顺昌把目光落到了另一堆整齐的石头堆上。 不止郭顺昌，老郭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堆石头上。 郭顺意突然道：“大哥、顺昌、顺涛、顺明、顺利，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让他们四个年轻人再干会儿吧。” 郭顺理瞬间明白了郭顺意的意图，反对道：“不能这么干，老郭家丢不起这个人。” 郭顺昌哼哼道：“孩子们不懂事，犯点儿小错儿而已，下回严加管教就是了。” 郭顺涛不屑的道：“宝山，继续干活计，干完了回家。” 郭顺明很赞同郭顺意的意见，道：“咱们岁数大了，干不过年轻人了，回吧。” 郭顺利嘟囔道：“怕啥，不就拿他们几块石头吗，就杨国柱那个怂货敢说啥？” 郭顺理也动摇了，若是真的是四个队最少的，那这人可就丢大了，说不准真能被李旭顺揪住尾巴拽下去。 郭顺涛突然道：“宝田，过来干活计，愣着干啥呢！” 郭宝田是二房郭顺涛的侄子，当然不敢忤逆大伯的意思，老老实实的过去干活了。 郭顺意哼了一声，道：“你们二房就是死脑筋，不懂变通。” 郭顺明赞同的道：“大哥，要我说就按照二哥的意思办都中。” 郭顺理最后同意了这个办法，道：“宝江、宝海，你俩留下跟你顺涛大爷再干会儿，反正也没工分了，都回吧。” 郭顺理说完就带着人下山了。 郭宝江和郭宝海当然领会了意思，开始从另一堆石头上往自己这边儿搬。 郭顺涛突然道：“你们俩是准备把那一垛石头都搬过来吗？” 郭顺涛本来就反对这么做，结果两个熊孩子搬了三分之一还不停手，他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 搬石头的二人互视一眼，也觉得搬了三分之一也差不多了，就顺势停手了。 郭顺涛见二人停手准备过来帮忙干活，叹息一声，道：“你俩也累的不轻，回家休息吧。” 郭宝江不好意思的道：“大爷，我爸他们这么干，不太厚道。” “但是，我也没辙。” 郭宝海不以为然的道：“哥，想那么多干啥，反正也没人看见。” 郭顺涛脸上抽出了一下，但是也管不了，就道：“回家休息吧。” 最终，郭宝海大模大样的走了，而郭宝江则留下来继续跟着干活。 不远处刘书记冷哼一声，缓缓来到石头坑，道：“顺涛，回去吧。” “刘书记……” 40.李干事的质疑 刘书记好阴啊！ 他看上去是顺着山路回去了，结果他从松树林里绕了一圈，其实一直藏在能听到在场众人谈话的位置，所以郭顺理的生产队队长算是做到头儿了。 不过，刘书记也不厚道，明知道他们偷了我们家石头，但是就是没让他们搬回去。 好吧，你保全了老郭家的脸面，但是你损害了我们家的利益。 父亲下午回来吃饭脸色很差，不用猜也知道是看到石头少了三分之一，但是没人能证明他开了多少石头，所以只能生一肚子闷气了。 母亲看不下去了，问道：“咋啦，进门儿就沉着脸。” 父亲憋着肯定不舒服，这时候母亲问到了，就道：“赶紧找车把石头拉回来，老郭家人忒不厚道，偷了我三成石头。” 母亲不解的道：“他们不是给村儿里开石头吗，偷咱们石头有啥用？” “现在山上开石头的换二队、三队、四队的了。”父亲只能叹息，一点儿办法没有，石头上又没写着名字。 “肯定是他们磨工儿，被换了怕丢人呗。” 母亲也没好办法，只能找车往家拉石头了。 村儿里牛车不白用，交粮食或者钱都可以。现在家里不缺粮食，所以当天下午母亲就找了国存大伯，然后分两趟把大部分石头都拉回来了，但是直接损失了一车石头。 国存大伯对于我们急于拉回石头的行为不解，但是母亲在没有办法证明的情况下没说啥。 刘书记这一波操作厉害，本来有意见的三个队都没意见了，而且还干脆让剩下的三个队一块儿上了，但是各队的石头必须分开放。 在我们三队，冬天能挣工分的好事儿没我们家儿啥事儿，就连大伯都是爷爷厚着脸皮要来的机会儿，所以父亲只能闷头开家里盖房子的石头。 很快，又是左坞镇集市了，这一次村里出动了五辆牛车。赶车的多了治保主任徐志刚，和村儿里人员最好的李干事。 徐志刚不敢置信的确认道：“你说是杨小三儿这个屁孩儿卖鱼弄到的关系？” “兑换真的是一兑一斤半？” 李干事也很惊讶，跟着问道：“刘书记，要是让大伙知道真的是一兑一斤半，会很麻烦。” 刘书记没说话，而是由谭会计解释道：“是我截流的，因为开春儿村儿里有大事儿，不储备粮食怕用不动大伙。” 李干事不假思索的问道：“没听开会说呀？” 刘书记知道不说清楚肯定过不去，就道：“是这两天决定的。” “本来是想照顾大伙儿，家家分点儿，然后留点儿喂牲口可以宽裕点儿。” “但是通过这回开石头，让我感触颇深。” “所以，开春儿干活计我准备换换法儿。” 李干事是下来学习的，自然想多了解一些，追问道：“书记，你说说呗。” 刘书记只是笑，什么也没说，但是其他人心里都有数儿，或许只有李干事没猜透吧。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道：“我知道！” “我爸说老郭家模样工让刘书记抓住了，结果怕干活计少丢人现眼，偷了我们家一车石头充数。” “还有，我爸说三个队比赛干都比一队老郭家干的好。” 国存大伯诧异的道：“三儿，别瞎说！” 我不服气的道：“我没瞎说，现在我爸都是够一车就拉回来。” “我爸说他证明不了老郭家偷了我们家石头，只能防着。” 徐志刚狐疑的看着笑而不语的刘书记，道：“刘书记，郭顺理虽然奸猾，应该办不出这样儿的事儿吧。” 但是，刘书记没回应他，而是换了话题，问道：“三儿，你认识的人能换多少？” 其实刘书记这样行为已经坐实了我的说法，我自然也跟着配合转移话题，道：“他没说，说是高粱米需要很多，是酿酒的。” “小米吧，没说是干啥的。” “这回我问问？” 谭会计和刘书记老搭档，很多话会由他直接说，这样能照顾刘书记的身份，所以这也是刘书记一直愿意用其他人做会计的原因。 谭会计自然心领神会，道：“要得多咱们可以从东西湖换点儿。” 李干事犹豫的道：“这可是投机倒把啊！” 刘书记笑道：“那你说我算不算帮东西湖老百姓解决口粮问题？” “这——”李干事被问的哑口无言，但是还是找到了话柄，道：“可是您滞留了三成。” 谭会计反问道：“我们人工、车马费、承担风险怎么算？” 李干事依然不服，道：“人工、车马费要不了这么多吧，风险？” “没见有啥风险啊？” 谭会计呵呵笑道：“最大的费用就是风险费！” “咱们这五大车粮食拉过去，人家不换了怎么办？” “被税务稽查的查到怎么办？” “镇革命委员会抓到咱们怎么办？” 徐志刚则道：“李干事，你不可能说的赢谭会计的，他外号叫黄鼠狼子，贼精贼精的，绝对不吃亏好吧。” 国存大伯道：“反正我支持刘书记，玉米比小米、高粱出饭，还扛饿，绝对是帮大伙排忧解难。” 李干事沉默了。 虽然牛车走的慢，但是一路上李干事没想出所以然，也没有再开口。至于其他四人在领导班子里是一条心，绝对支持刘书记的，所以马上转移了话题。 到了那个院子，李干事再次出现质疑，道：“只留三儿一个小孩儿，万一连孩子一起拐跑了咋办？” 谭会计笑道：“这就是最大的风险之一，你必须相信能行，并做好不行承担责任的准备。” “所以，我们截留了三成。” 李干事顿时再次陷入沉默。 刘书记摸摸我的头，道：“注意安全，不行就跑，粮食丢了咱们再种。” 国存大伯担忧的道：“要不大伯留下陪你。” 我果断的拒绝，道：“人家说了，黑市见不得光。” “若是大伯留在这儿，人家根本不露面儿。” 刘书记拍拍李干事肩膀，道：“走吧，相信三儿吧。” 李干事依然犹豫，最后还是跟着赶车走了，然后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和院子。 41.肉膘儿是好肉 刘书记他们走远了，我直接收走所有粮食，然后上架。 那可是足足12500斤小米和高粱，下降速度骇人！ 我早就在商城里预订了500斤猪肉，而且还留言要求只要猪皮和肥肉，瘦肉一丝不要。 那边商家似乎很高兴，居然主动给我打了个七折。 好吧，到21世纪肥肉也不值钱了。虽然我一直觉得纯瘦肉不好吃，但是肥肉确实不值钱。 不止猪肉，我在商城里找到了更廉价的好东西。 鸡膘！ 其价格只有猪膘的三分之一不到。 这可是缺油水的年代，只要是肥肉都是好肉，所有瘦肉都是破肉。 所以，我一口气订了一千斤。 商城里的猪膘、鸡膘都是一百斤一袋真空包装的，应该是从冷库里出来的，同时系统给予了“新鲜冷藏”评价，所以不必担心质量问题。 徐奶奶早就在等了，见到我就是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带着老孙来到院里装货。 老孙看了猪膘乐坏了，道：“好家伙，全是肥肉，上好的肥肉啊！” 我略带歉意的道：“那边猪肉也不好弄，就弄了一千斤鸡膘，要不要。” 老孙早就看到旁边的鸡膘肉垛了，激动的不停的拍着道：“要！当然要！鸡膘也是好肉啊！” 我松了口气，道：“那边说鸡膘可以大量供应，为了表示歉意，补偿了五十件军大衣。” “同时让我问问，还有没有其他需求。” 老孙激动的道：“老徐，喊人来拉东西，那边儿等东西下锅呢。” 徐奶奶脸上也乐开了花儿，应承着安排人去了。 “粮食！”老孙努力深呼吸几次才平静下来道。 “不瞒你说，全润县乃至糖市都缺粮食，大米、白面缺的不得了。” 我点点头，道：“那边也说了你们可能会要粮食，但是只有大米，白面弄不到。” 根本不是白面弄不到，而是包装很有问题。我觉得大米可以用麻袋装，白面怎么装，所以只能答应给大米。 殊不知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些军大衣早就出卖了底细，尤其这次供应的真空包装肉膘。不说超出这个时代吧，但是国内绝对独一份儿。 “大米！”老孙听了眼睛都亮了，本来平复的心情更加激动了，道：“多少？” “您先别急着高兴，有要求的。”我赶紧补充道：“是我的要求，不是那边儿的要求。” 我也不给老孙反应时间，继续道：“给我大姐安排个工作，活要干净、轻松、能学到东西、福利也不能太差。” 老孙听了我的要求有点儿挠头，道：“这样，你等会儿，我马上去给你联系，这样的活我安排不了。” 我笑着道：“我不急。” 其实东西不多，徐奶奶带来一辆骡子车轻松带走，然后留下徐奶奶跟我胡扯。 老孙急匆匆的进了一个院子，进屋就道：“老刘，有事儿。” “咋啦！”老刘见老孙急匆匆的进屋下了一跳，神经立即绷紧了，脸色也变得凝重了。 “别急，不是麻烦事儿。”老孙喘息着道。 “那小子要求给他大姐安排个工作，要求干净、轻松、能学到东西、福利也不能太差。” “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要是普通工厂工人，镇上酒厂我就能办了，但是我怕他不满意。” “天助我也！哈哈哈！”一个老头儿高兴的大叫道。 “这次我亲自来果然对了，我不要猪肉，但是鸡膘必须给我们县医院500斤，这事儿我们县医院解决。” 老刘不爽的道：“高庆祥，你要点儿脸想行不，一口吃下500斤鸡膘，也不怕腻死你。” 高庆祥无所谓的道：“我乐意！” “下回让她大姐到镇医院门口卖鱼，我跟老吴去买鱼，然后让她进镇医院学习一两个月。” “期满以后直接调到县医院当护士，我把我的宿舍让出来，医院提供食宿、被褥，看他满意不满意。” 老孙和老刘同时无语了。 这样的待遇…… 高庆祥呵呵笑道：“我也不用他承情，就是以后鸡膘能多分我们县医院点儿就成。” 老刘头哼了一声，道：“我无所谓，你等着那群老家伙收拾你吧。” 老孙带给了我准确的消息，问道：“你姐识字吗？” 我知道大姐能做护士已经很满意了，就道：“识一些，也能简单算术。” “您放心吧，我肯定尽力争取粮食、肉膘，有其他东西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老孙见我很满意，高兴的走了。 徐奶奶则拉着货进了一个仓库，对守着仓库的人道：“肯定不是国内的，这样的包裹咱们国内没有。” 老刘早就没有惊异、诧异的表情了，淡定的道：“那还用说，国内杀的起这么多鸡吗？” “没有白面，有大米，猜不透啊。” 徐奶奶道：“小孩儿是郭家峪的，要不让刘术同查查？” 老刘道：“不敢查呀，这个渠道损失不起。” 徐奶奶道：“那对方要的东西？” 老刘道：“反正不是国宝，要么也会糟蹋了，废物利用吧。” 我都是后来才知道徐奶奶从绿军包做工看出的问题，又沿着这条线分析了军大衣等等，但是最终因为渠道太重要放弃了彻查。 此时我则是放出足量玉米，然后急匆匆的跑去供销社门口。 我喘息着道：“好了。” 其实五个人早就度日如年了，那不是一点半点粮食，可是上万斤，其中还有很多是老百姓的。 刘书记长出一口气，道：“终于好了。” 等五人再次来到院门口，看到成垛的麻袋呆愣了一下，然后李干事和徐志刚不约而同打开了一个麻袋。 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玉米粒。 李干事难以置信的道：“真的一兑一斤半！” 刘书记反而变得也很淡定了，道：“装车吧，今儿可有点儿晚了。” 四人装车的时候各个带着笑，也辛苦了刘书记这么大年纪，于是我灵机一动。 我拽过刘书记，小声道：“刘爷爷，他们给了咱们五十斤大米，在屋里。” 刘书记眼睛一亮，道：“大米可是还东西，真的有五十斤？” 开玩笑，这时候过年一户也只发四斤白面，平时农村想淘换都淘换不着。 42.心软 虽然回来晚了，但是大伙儿很开心，一路有说有笑，各种畅想弄点儿啥能吃饱了。 唉，饿着肚子的人果然好管，吃饱了就是事儿多啊！ 回到村儿里刘书记五人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安排人把寄封的粮食返还给村民，同时再次组织给大伙兑换玉米。 质疑兑换比例的依然在质疑，但是依然会老老实实的兑换粮食，估计下一次村儿里就找不到小米和高粱了。 我对于此事已经不感兴趣了，而是直接回家了。 这一次我没有卖鱼，自然就没有好东西带回家了。 我咀嚼着锅里给我剩的玉米饼子，绝对的埋怨。 这给村儿里公干好亏啊，不管饭也就算了，还严重影响回家后的伙食。要是我在家，至于吃这么硬的纯玉米饼子么，而且里面还夹杂的啥？肯定是老早被我扔一边儿的榆树白皮面。 我的亲娘诶，你也忒会过了吧，家里缺那点儿玉米吗？就那么一半升子榆树白皮面儿还不扔了，有啥好吃的。 虽然很饿，但是掺杂了榆树白皮面儿的饼子就着干红薯叶咸汤难以下咽，我就啃了三口，喊道：“妈，你做饭手艺忒不好了，下回可不能让你做饭。” 母亲自己都觉得自己做的饭难吃，但是嘴上绝对不吃亏，训斥道：“饿不死你，有的吃还挑三拣四。” 反正他们也没看我吃啥，而是把那个饼子塞进了口袋，然后开始啃老面包。 确实是最近没挨饿挑食了，那估计小妹也应该还饿着。 小妹果然瞪着大眼睛瞅我。 “来，三哥带你玩去。”我向小妹招手道。 小妹早就不想跟母亲在家呆着了，但是其他人都跟父亲上山开石头了，她只能在家呆着了，再加上中午也挑食了，所以巴不得快跟我走你。 小妹三口两口吃完蛋糕，又灌了几口牛奶，才舒了口气，道：“妈做的包包不好吃。” “就是，晚上三哥做。”我拽着小妹去看大家兑换粮食，同时寻找长期挨饿的占忠。 果然，占忠没跟二喜儿去北山开石头，而是跟他妈跑来换粮食了。 占忠和以前比变化不小，由于受到二喜儿的影响，鼻子上的两条大鼻涕没有了，但是个人卫生依然一塌糊涂。 唉，他们家日子太难了，为了口吃的，那所有人那有时间管他干净不净。 “占忠。”我来到他跟前道。 “三儿，你们家儿不换粮食？”占忠对于吃的很热衷，能换多点儿吃的他很高兴。 我把口袋里的饼子偷偷放到他口袋里，道：“别让人看见，给你吃。” “我们家粮食换好了，有空你跟我二哥玩，我还有红薯干呢。” 占忠看到个大饼子眼睛一亮，道：“嗯。” 呼！ 我长出一口气，让胸中的闷气能够散的快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占忠我就觉得难受，他比电视里穷山沟求学孩子可怜多了。但是，占忠让我放不下，因为他那句话经常在耳边响起。 “二哥，你说研究研究青草可以吃多好！” 两世为人，听到了两次。但是，亲耳听到五岁的占忠说出来和五十几岁的他说出来感觉太不一样了，所以我会经常偷偷给他红薯干、玉米饼子。 唉，突然变得多愁善感，搞的小妹情绪也跟着低落了。 不过，随着我带她到了北山就好了。 北山之所以可以开石头，是因为山路平缓很多，牲口可以轻松的拉着车上下。 此时，这里干活的人不少，大人小孩儿的很热闹，所以到这儿小妹就抛弃了我。 我们家开石头的地方是很边角的位置，但是里面早就被机器人戳散落，只要父亲轻微敲打撬动即可。所以，父亲开石头还是省了很多蛮力，眼看到开春儿不仅正房的石头够了，还有机会把厢房、柴房、猪圈一块儿盖上。 大家都觉得父亲运气好，找了一处好场子，不像村儿里那片儿，虽然土少，但是需要人力抡锤震。 其实我也很疑惑，为什么不打眼儿放炮炸呢？ “爸，村儿里为啥不用炸药炸？”我老早就想问了，不知道问了会不会出问题，但是不问又觉得难受。 “批不下来吧。”父亲皱眉道。 “咱们村儿里没炸药了，要到镇上武装部找，估计是徐主任不愿意求人。” 啊？还有这事儿？那要不要弄点炸药？ 算了，就这样儿吧，手伸那么长干啥。 快做饭的时候我回家了，母亲果然在等我做饭，我会心一笑，开始动手。 一边做饭，我一边犹豫，最终我还是选择让机器人出手戳了村儿里开石头的区域。不为别的，就为了让村儿里三个队恶心一下一队老郭家，最好是把老郭家的一队队长给拉下来。 其他的可以忍，但是人品不好忍不了！ 天黑的时候，刘书记拎着一个袋子进了我们家。 母亲站起来迎接，道：“书记，这是？” 刘书记笑着道：“十斤大米。” “属于小三儿的那一份儿。” “别忙着推辞，这是他帮着村儿里干活的奖励。” “三儿，我们一人分了五斤，没意见吧？” 我掩饰着自己的表情，抓抓头，道：“是人家给村儿里的，肯定是您当家了。” 刘书记叹息一声，道：“老二，我知道郭顺理偷了你们家石头，这事儿过了年会给你们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父亲听了刘书记的话居然出现了疑惑的神情，但是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母亲则道：“那我们就全凭书记做主了。” 刘书记尴尬的笑道：“村儿里出这样儿的事儿，是我的失职。” “三儿，咱们再换四车，有把握吗？” 我还需要很跑几次镇上，所以帮助村儿里换粮食是必须的，就算是有些地方不合理，他们还能想到我一个五岁孩子身上。 “年前他们一直收，也答应可以只收咱们的了，一趟五车是极限了。”我道。 “五车也行？”刘书记有点激动，但是很快缓和了一下，道：“那中，以后有啥困难，你就找你刘爷爷，我不在就找你富贵叔。” 43.爷爷的态度 刘书记一走，母亲就担心起来。 “三儿，投机倒把可是大罪啊，万一可咋整。”母亲急的声音都有点儿颤了。 我无所谓的道：“五六岁的孩子投机倒把，谁信？” 母亲被我一句话说的愣住了，转手就要扒拉我脑袋。不过，我已经被你们扒拉出第六感了，瞬间完成闪避。 “倒给我爷爷二斤大米。”我端着个盆子道。 父亲不悦的道：“就二斤？五斤！” 我嗤笑道：“五斤，你想害死人呢？” “好东西给多了就是毛病，书上说的。” 母亲最近一直努力学习，也喜欢听我给她念书，都是现代的一些有关管理、心里方面的，所以母亲认识可比父亲高多了。 母亲解释道：“大米精贵，刘书记他们才五斤，你一下给爸妈五斤，他们会怎么想？” “到时候就妈那个嘴，还有你大嫂的嘴，你说会不会出事儿？” 父亲仿佛不认识母亲一般打量着她，最后深吸一口气，道：“那就按你们的意思办。” 我端着盆子，来到正房窗外，小声儿道：“爷爷，你出来一下，有好事儿。” 爷爷没回话，而是很快就出来了，见我偷偷摸摸的道：“三儿，咂跟做贼是的。” 我装无辜道：“国存大伯让我偷着给你。” 爷爷笑道：“这个杨国存儿。” “给爷爷弄了啥还东西？” 我举起食指再嘴边儿，道：“小声儿点儿，国存大伯说要保密。” “是大米，刘爷爷一人分了五斤，我给你一盆。” “我妈都不知道。” 爷爷看到大盆里的大米吓了一跳，这可是比白面都精贵的大米，他都有有年月没见过了，更不要说吃了。 当年还是鬼子驻扎的时候见人家吃的是大米饭团子，蒸饭的米汤都没捞到过一口，如今孙子给他弄来半盆大米，他心里瞬间暖洋洋的。 “好孙子，爷爷得你继了。”爷爷摸了一下眼睛，拍拍我的背，道：“赶紧回屋去，挺冷的，明儿再给你盆儿。” “哦。”我也确实觉得忒冷，就乖乖的回屋了。 奶奶问道：“老爷子，啥事儿？” 爷爷小声儿道：“三儿给送来半盆儿大米，二斤多呢。” “啥？”奶奶高声道。 “小声儿点儿。”爷爷压低声音道。 “回头你跟老大家的别瞎嘚嘚，管住嘴。” “二斤多大米？”奶奶马上质疑道。 “他们自己留了多少？” “他们肯定把大头儿留下来，这个老二家越来越奸猾了，再不管没边儿了。” 爷爷冷哼一声，道：“那你指望老大家吧，明儿大米粥你别喝，以后骨头汤、猪蹄、猪尾巴别啃啊！” “那回人家不是把最好的给你送来了？” “猪尾巴最肥的根儿，猪蹄皮筋最厚的，还有肉，就一斤，全给你。” “你跟老大家的忒随活（一样）。” 奶奶不服气，声音更大了，道：“啊？咋啦，他们不应该伺候咋滴？” 爷爷侧了个身，话也不说了。 奶奶不干了，继续吵吵，道：“咋啦，我说错了吗？” “我告诉你，错了她也得给我受着！” “我没举报他们投机倒把就不错了，吃他们点东西你还有意见了，没有我跟老大家的张罗着，你们老杨家早败儿家了。” 爷爷突然觉得特别烦躁，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摸黑点燃了一袋烟。 奶奶的絮叨还没有结束，道：“拿个孩子装装门门，真没看出来这个家伙这么有心机。” “几块破猪肉都把你糊弄了，你看看那几个孩子，肯定没少偷着吃好东西。” 爷爷敲了敲烟袋，烦躁问道：“好东西哪儿来的？” “你傻啊！”奶奶声音更尖锐了，道：“卖鱼，他们挣了多少？你看见他们交钱了吗？” 爷爷哼了一声，道：“老大媳妇交给你多少钱？” “老大媳妇没钱，拿啥交！”奶奶吵吵道。 “那她可以挣，你让她挣不就有了。”爷爷语气平淡的道。 “挣？投机倒把？不上班儿了？”奶奶不服气的道。 “老二媳妇也上班，也挣钱了。”爷爷突然乐了，又道：“投机倒把的钱你也敢要？” “钱给你，开春儿老二盖房子的钱你出？” 奶奶也坐了起来，叫道：“找打架是吧！” 爷爷乐的更开心了，放好披着的棉衣，躺下不说话了。 奶奶很生气，就踹爷爷，道：“你个死老爷子，气着我！” 爷爷不搭理奶奶，得意洋洋的道：“老二媳妇算是开窍了，以前我是半拉眼珠儿看不上她，三脚踢不出个屁的怂包软蛋，但是现在让我刮目相看。” “老杨家就该出这样儿的媳妇！” “你，老大家的我就看中你们咋咋一气，但是你俩就是家儿的光棍，拿不出手去。” “老大媳妇比你强点儿，但是除了扣扣嘻嘻、斤斤计较，还小肚鸡肠，都她培养的三个闺女，全是心病。” 奶奶没说话，躺回被窝，道：“我孙女将来要当官儿太太——” 爷爷哼了一声，道：“老大家的冒傻气，你也跟着冒傻气！” “我都是不管，你说，我看老大那个没出息的货将来咋办！” “人家建功都怕你们了，不到过年万不得已都不来看你，还傻了叭唧做春秋大梦。” “你看看二姑爷看你们娘俩儿的眼神，也不害臊。” “反正我闺女都出嫁了，老大闺女他们两口子爱咋咋地。” 奶奶如遭雷劈！ 第一次，奶奶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枕边人，她一直以为很了解爷爷，但是今天她突然觉得这个人她那么陌生，甚至陌生到了让她毛骨悚然。 爷爷继续道：“老二媳妇没出息，但是孩子培养的我满意，他们老大老二肯定不愁嫁人，准能嫁个本本分分的家儿。” “只要搬出去，孙子们的婚事肯定也不用发愁。” “现在，这个三儿连我都看不懂，肯定是二姑爷的功劳。” “老杨家该出个挑大梁的了，国存当个生产队长不会来事儿，占全都是个白眼狼。” “咱们家儿出头，得看三儿了。” “你呀，好好想想吧，想不明白就听我的，好吃好喝好伺候，还省心。” “不听，你都跟老大家的闹，我还是原来的态度，但是你们准讨不着好。” 44.大妈闯祸 老大傻，老二奸，又馋又懒是老三！ 古人诚不欺我。 全家最大的心机婊原来在这儿呢。 不对，我好像也是老三吧。 我是例外，穿越者必须是例外，勤劳朴实才是咱的作用名。 第二天，所有开石头的队都发现了，破开表面一层时候特别好开，只要一戳一撬就稀里哗啦的落下来一堆，眼见一队那一堆石头是最小的堆儿了。 这个时代气候很符合节气歌，到了快大雪的时候地上已经铺了很厚的雪了。下雪的日子所有人只能家里呆着了，我们家则除了父亲以外的人全部在学习。 母亲的笔记本上记下了大量养兔子知识和她觉得有用的东西，此时正在对着字典一遍一遍的死记呢。 大姐和二姐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所以学起来更加努力，已经直接影响了大哥的学习积极性，导致他这次考试成了全班第一名。但是，大哥不敢得瑟，因为他知道家里人都很厉害，尤其某个怪物。 至于二喜儿童鞋，勉强有学前班水平了，也就是比小妹强一些。但是，过了年他才七岁，还有一年时间慢慢来，到时候没准儿可以让他直接读一年级。 至于钓鱼，那是必须的，不然无法解决大姐工作问题，同时家里的鸡蛋也该交了。 我们这儿鸡蛋是管控物资，必须上交给供销社，055元十个，说是用来支援工人兄弟的。其实就是家里穷，需要额外补贴呗，然后城里人精贵呗。 若是说不精贵，那么为啥农村户口只能吃粗粮，过年一户才给四斤白面。至于大米，很多人只听说过有种粮食叫大米，根本就没吃过大米这种粮食。 所以，早起我不顾母亲反对煮了一锅大米粥，用了一斤多大米，可以让全家人每人分一碗稠稠的大米粥。 结果，大米粥还没出锅，奶奶和大妈连手杀上门来。 奶奶气势汹汹的吼道：“果然偷着吃大米粥，拿那么一点儿打发要饭花子吗！” “这个傻老爷子还装明白。” 大妈更是不客气的直冲侧房，要翻找我们家的粮食，嘴里也不干净的骂道：“一窝养汉老婆下的狼心狗肺，心肝儿都是黑的，妈，你还跟他们磨叽啥。” 五斤大米早就被母亲锁紧了柜里，那里是她的百宝箱，我几次想窥视里面的东西都被挡住了。所以，大妈就是嚣张跋扈也不会动那个柜子，因为她知道那是底线。 我在侧房留了一斤多点儿的大米，是准备明天或者晚上全部解决的。母亲虽然当家，但是对于我弄回来的东西管的不严，所以大妈如愿找到了剩余的大米。 父亲也出来了，看到奶奶和大妈愣了一下，道：“大早起，你们这是干啥？” 奶奶劈头盖脸的骂道：“老二，你长出息了，会吃独食儿了，一群小王八羔子吃什么大米！” “都不知道孝敬你爸妈了，小时候我白疼你了！” 父亲一点儿也不生气，也没有拦下拎着米袋子就走的大妈的意思，道：“昨天三不是给了你们一半儿吗？” “一半儿？你不知道你大嫂为了家里孩子掉了身体不好了！有养养身子的东西不知道先想着她！”奶奶尖叫着道。 母亲知道父亲没有，伸手就要拦大妈。 我突然开口道：“别拦着她，让她走。” “从今儿往后，咱们家弄到的啥，谁也不准往那边儿送了，谁送了就不用回来了。” “没够了！” “这么大的人，也是长点出息，除了会在这儿咋咋唬唬像个玩意儿，还能干啥。” 啪！ 一个大耳光把我扇的眼前金星乱冒，随后被一脚踹翻在地，然后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疼的我顿时蜷缩成了一团。 我蜷缩在地上，知道下手的肯定是大妈，因为她离我最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屋里瞬间静了下来。 母亲瞬间变得，回身就找菜刀，但是一把被父亲搂住了。 “杨国柱你给我放手，我砍死这个骚婊子——” 母亲毕竟是女人，直接被父亲抱了起来，结果奶奶也来劲了，上去就给了母亲一个大耳光，骂道：“小婊子，你还来劲了，惯的你那样儿了。” 父亲突然大吼道：“大嫂，你闯大祸了，还不走！” “妈，你就跟着我大嫂折腾吧，这会儿你们娘俩咋收场！” 大妈无所畏惧的道：“咋啦，我给你们老杨家当牛做马的，身体儿也是在你们老杨家糟蹋坏得，有养身体的东西不该想着我咋滴！” “一个小王八羔子，还敢跟大人咋咋唬唬了，惯的你那样儿了！” “我告诉你，打你也是给你面子，也是对你好！”大妈在后后背上又提了一脚，结果我一咳嗽，胃里翻涌就吐了。 “还老杨家的希望，都这么病怏怏的玩意儿——” 啪！啪！ 两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气焰嚣张的大妈。 爷爷已经闻声赶到了，进门儿正看到大妈踢我后背的一脚，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在听到大妈嚣张跋扈的叫嚣，他动手抽了大妈两个耳光。 爷爷抽了大妈的耳光后并没有说话，板着脸来到奶奶跟前，道：“可以！” 爷爷转身对外面的大伯道：“老大，你去把你老丈人老丈母娘接来。” “老二，把你媳妇松开吧，看看三儿有事儿没有，赶紧送张凤山他们看看去。” “占蓉，让大伙吃饭。” 爷爷冷冷的对大妈道：“刘凤云，我们老杨家养活不了你了是吧！” “越来越有出息了！” “我告诉你，三儿都是我们家儿的希望，病怏怏他也是！” 爷爷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背着手回正房了。 大妈被打蒙了，眼泪早就流出来了，进老杨家门儿，还是第一次被揍，还被公公说了这么重的话。要是再把爸妈请来，回头肯定更麻烦。 哥哥们肯定愿意给自己撑腰做主，但是…… 奶奶拍拍大妈后背，安慰道：“别哭了，有妈呢！” 奶奶是大妈的主心骨，此时听到奶奶的安慰放心了不少，丢下大米袋子就跟着奶奶回去了。 父亲放开母亲的时候，母亲呜呜哭泣，然后抱着我出门了。 45.大爷爷阻止彻底分家 其实村儿里本来没有医生，张凤山是村里推荐到镇上培训的赤脚医生，在这个年代也能解决村儿里各种小病小灾了，但是很多真正意义的规范操作估计都不如我。 出门儿没多久我的腹痛就好了，但是被踢的地方依然很疼，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我看到了母亲脸上的手印火气就上来了。 好！很好，以后我一定要让你们高攀不起。 “妈，放我下来，我好了。”虽然很疼，但是作为成人的我是不会哭的，我要做的就是让大家好起来，更有底气。 “三儿——”母亲还在呜咽道。 我下地之后从旁边团了个雪球，轻轻的擦拭母亲红肿的脸，道：“舒服吗？” 冰敷，可以消肿止痛。 我认真的道：“妈，你要学好养兔子，以后让他们高攀不上。” “嗯！”母亲抹掉了眼泪应道。 张凤山给我简单的做了检查，道：“没事儿，这个老大家的也是，对个孩子也没轻没重的下死手。” “有多大仇，多大恨，好歹也是一家儿人。” 我不高兴的道：“我们不是一家人！” “对，我们不是一家人。”母亲摸摸我的头肯定的道。 张凤山也不想掺合别人家的事儿，而且深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道理，就道：“回头让孩子喝点儿粥，暖暖胃就好了。” “你们三儿可比去年强多了，上回抱来的时候我都以为这孩子要没了。” “不过今年看着水灵不少，除了身体弱点儿，没大事儿。” 母亲谢过了张大夫，背着我回家了。 今儿早晨这一出把家里孩子吓坏了，这时候饭都摆好了也没人敢开饭。 父亲见母亲背着我回来，问道：“咋样？” 母亲冷冷的道：“挖坑吧，死了！” “什么！”父亲猛的站起身，就想查看趴在母亲背上的我。 母亲很不满意的挪开，道：“跟你嫂子过去，要不我们搬走，跟你这样儿的男人过不了。” 父亲也来气了，吼道：“窦贵蓉，你没完了是吧！” “你有完！”母亲更有气，怒气冲冲的怼回去，道：“你嫂子揍你媳妇孩子，你还站你嫂子一边儿，你还有理了！” “一回，两回，回回这样儿！” “你们老杨家欠了她刘凤云几辈子恩情？” “你过去问问你爸妈，你哥嫂，几辈子？有还完的时候没有！” “现在，我们家一辈子给她死一条人命，六个孩子随便挑，看上那个直接勒死，都从杨小三儿开始。” “去吧，问好了拿着绳子过来！” 父亲一下被怼的不说话了，一筹莫展的呆坐在原地不说话。 母亲直接把我扔在炕上，堵着气不搭理父亲，开始给大伙撑饭，道：“都吃饭，吃完大米粥咱们娘儿几个一块儿死。” “在他们老杨家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父亲表情复杂的瞪着母亲，也不知道该说啥。 开门的声音响起，爷爷掀开门帘儿进来了，惆怅的叹息，道：“你们哥俩儿，随谁了，窝窝囊囊没个出息。” “贵蓉，你也别生气了，老二打小就是他嫂子带大的。” “今儿我当公公的把准话给你，以后你们家儿你当家，他杨国柱啥都得听你的。” “今儿咱们家儿也彻底分了，以后我跟你妈轮着过，从你们明年房子盖好了开始。” “现在你妈我俩做的动，可以自己开火，做不动了跟你们两家吃。” “每年你们两家给我们口粮和钱。” 母亲等爷爷说完了，道：“不用，你们两口子可以一直跟我们过，吃穿我们家负责，就生病了需要老大他们跟我们平均分担。” 爷爷不确定的道：“老二家的，能确定？” “这样儿你们可就吃亏了。” 母亲勉强的笑道：“让老大家养你们，算了吧，可以把你们老两口子气死。” “现在还不是例子，还是跟我们过吧。” “这……”爷爷担心的犹豫道。 母亲叹息一声，道：“我十二就进家儿，你和妈跟我亲爸亲妈没啥区别，虽然忒受气，但是总归活下来了。” “要不是这几年孩子多了，大嫂跟我妈越来越过分，我也不计较。” “别犹豫了，好好过，哪儿有过不起来的日子。” 突然，大妈冲进来，道：“窦贵蓉，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们家逼你的。” 大伯也紧跟着进了门儿，虽然没说话，但是显然以媳妇马首是瞻。 奶奶哭着道：“老爷子，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爷爷斩钉截铁的道：“彻底分了吧，老二家的，你要是不怕吃亏，这些可是要写在分家文书里的。” “哼！”堂屋传来一声冷哼，然后大爷爷一挑门帘儿进来了，道：“杨万双，你忒有出息！” “软的欺，硬的怕，见到横的叫爸爸！” “你们咋不把老二家的直节欺负死！” 爷爷被大爷爷进门儿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 大爷爷继续道：“老杨家惯例，长房抚养老人，接收老人所有财产，疾病由所有儿子分担费用。” “你们两口子要是跟老二过，老大出去盖房子，并留下老人那份儿家产。” 大妈不干了，道：“那可不中，凭啥我们搬出去？” “这几年爸妈一直吃我们的，攒下的钱也有我们的，还有自留地，难道不该长子继承吗？” 大爷爷冷冷的道：“长子继承财产，然后次子抚养老人，你们老刘家就是这么个家教？” 大爷爷也不等大妈反驳，继续道：“别拿你们老刘家救过老杨家一回说事儿，老杨家救过你们老刘家几回？” “刘凤宝那个烂赌鬼欠过几回倾家荡产的赌债，谁给他还的？” “一回两回我们老杨家应该，加上去年年底这一次，是不是第十二次！” “救我们老杨家一次，我们老杨家十二倍奉还，你还天天拿这个说事儿，臊的慌不！” 这回大妈没吭声，因为她看到大爷爷拿出来了一个本子，那可是每次集资给老刘家救命钱的账本儿，上面儿不仅有她爸妈的签字，连爷爷奶奶的都有。 46.要给母亲主心骨儿 大爷爷怼的大妈不说话了，但是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决心一次永绝后患。 “第一，把三儿过继到国存儿名下，以后你杨万双家里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我杨万恩保证屁不放一个。” “第二，杨国柱跟窦贵蓉离婚，孩子都归贵蓉，以后大伯认你当干闺女，啥事儿我杨万恩给你撑腰。” “第三，保持现状，管好老刘家这两个操蛋玩意儿，过几年贵蓉缓过劲儿再说彻底分家的事儿。” 瞬间，整个房间温度下降了，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爷爷呆愣了半晌，道：“大哥，你啥意思？” “就这个意思！”大爷爷冷冷的道。 “国柱随谁，都随你！” “傻奸傻奸的，小事儿上挺聪明，遇到大事儿就犯糊涂。” “瞎子都看的出来贵蓉和三儿是老杨家的希望，你看看你是咋办的？” “这么大岁数了，我给你留面儿，要不然早抽你了。” 大爷爷恨铁不成钢的道：“都回家吧，以后少拿老刘家对我们老杨家有恩说事儿，过不好日子，赖谁？” “拉不出屎来赖茅房。” “还有杨国栋、杨国柱，你们再没出息点儿，都不如掉尿缸里淹死。” 大伯和父亲怕大爷爷，所以一句话不敢说，低着头，臊的满脸通红。 其实不仅大伯和父亲怕大伯，爷爷和三爷爷照样怕，或者全家人都怕他发火，他有一个身为家长的威严。 “贵蓉，你们吃饭吧。” “杨万双，你就是我祖宗，跟我过来吧！”大爷爷也是挺气爷爷的，但是都一把年纪了，只能私下做思想工作了。 这顿早饭吃的，不过温度正好，一点儿也不烫嘴了。 “三哥，你疼不？”小妹看着我红肿的脸偷偷问道。 “疼。”能不疼吗，差点把咱扇的穿越回去。 “我给你呼呼。”小妹凑过来就要给我吹吹。 “不用了，我看大夫了。”我怕小妹把嘴里的粥糊我脸上。 “哦，三哥，大米粥比糊涂好吃。”小妹叭唧着嘴道。 我摸摸小妹的脑袋，道：“晚上继续吃大米粥。” 我很想知道大爷爷跟爷爷说了啥，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偷听。想那么多干啥，总归是对我们有利的事儿，或者啥都知道了生活就没意思了。 今儿的事儿对我影响很大，看来光靠母亲强势是不行的，必须让母亲有主心骨儿。那么，就必须尽快让大姐成为工人。 还有二姐，过了年十五了，在这个年月弄个学徒工也正常的很，甚至偏远点儿的地方已经嫁人了。所以，必须考虑好二姐的去处，因为她身体和性子都弱。 家里要是多了大姐和二姐两个工人，而且还都是很体面的工作，我看谁敢跟母亲叫嚣闹刺儿。 “大姐，咱们下午去钓鱼呗。”我建议道。 “爸妈都去开石头，需要油水。” “去咱们村儿小水库就可以。” 大姐知道明年要盖房，家里钱肯定不充裕，能钓鱼卖也能补贴家用就欣然接受了。 此时，小水库冰面是孩子们滑冰的天堂，看到我用镐刨冰钓鱼围了不少人。 水坑刨的很小，但是机器人照样可以起轻松进入水下，所以钓鱼对于我就是往上拽。 我也不小气，开始掉的全是巴掌大的小鲫鱼，全部送给了滑冰的十几个小朋友，高兴的一个个拎着回家了，这样冰面上就少了危险。 大姐絮絮叨叨的埋怨道：“给他们干啥，白搭17条小鲫鱼儿够咱们吃一顿了。” 我笑笑道：“小水库是村儿里的，都让咱们钓了像话吗？你不怕别人说事儿？” “大冷天儿，我是懒得往西湖跑了，不然肯定不在这儿钓。” 大姐觉得我说的有理，就没有继续反驳，而是静等我钓鱼。 又是两条小鲫鱼，终于上来一条二斤半多的草鱼。 其实，小水库没彻底清塘很多年了，鱼资源还是挺丰富的，我钓走的仅仅九牛一毛而已，估计明年清塘大伙儿会大吃一惊。不过，东西湖庄、五个庄、东山头庄、左坞镇的大坑就另当别论，里面我仅留了十分之一不到，丰收那是不可能了。 三条两斤多的，两条一斤半多的，剩下就是十六条小鲫鱼，我就收竿子回家了。 卖鱼只是走过场，有三条足够了。 至于给爷爷那里送鱼的事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送。毕竟那里是长辈，真的不送肯定会被说三道四，绝不能让母亲落下不好的言论。 母亲对于我钓鱼的事儿很热衷，也觉得我不能老在一个地儿钓，所以安排大姐陪我四处晃悠。到了赶集的日子也攒了十三条鱼，其中还有六条三斤多的，一条还是大黑鱼。 大姐还拎着一篮子鸡蛋。这可是母亲攒了两个多月的成果。尽管我们防贼一样看着大妈和奶奶，但是她们依然偷走了一些鸡蛋，家里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盼着快点开春儿盖房子搬走吧。 我限制了每次兑换的上限是五车，所以刘书记想要再次增加车队规模是没机会了。但是，这次回家的李干事位置换成了二队队长杨国梁。 本来，村里四个生产队队长都是拥护刘书记的。但是，一队队长郭顺理办错了事儿，显然过了年是没机会续任了，不然这一次肯动有他的份儿。 郭顺理在家里烦闷的叹息。 一步错，步步错！ 不仅他自己明白开春儿续任无望，家里兄弟哥们儿们当然也知道。老人们早就发过火儿了，但是也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了。 “要不我找刘书记认错，让他再给个机会？”郭顺理跟父亲郭克明道。 郭克明叹息道：“没用了，看看推谁上去吧。” 郭克山建议道：“户宝坤肯定不中，那就是个墙头草，而且还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儿。” 郭克贤也是一筹莫展，道：“只能是李旭顺，虽然阴了点儿，但是大方向问题不大。” 郭顺理直接否定道：“绝对不能选李旭顺，他就是草坑儿里的毒蛇，不利于村儿里发展。” “推李旭晨上去吧，他光明磊落，眼睛里不揉沙溪，至少对咱们一队来说是好事儿。” 47.论一队队长归属 不止是老郭家在讨论关于明年一队队长的事儿，很多人都感受到了郭顺理会失势。 户宝坤坐在炕头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心情特别舒畅。 “孩子他爸，看你最近心情很好啊。”户宝坤媳妇坐到炕沿上问道。 户宝坤笑道：“刘术同不让老郭家继续开石头，而是又安排了二队、三队、四队同时继续开石头。” “说明什么？” “说明他郭顺理失宠了！” “这两年这玩意儿仗势欺人我没法儿，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尤其是今儿，刘术同换粮食叫上了二队队长杨国梁，理论上也该叫上郭顺理，但是人家没叫。” 户宝坤媳妇一撇嘴，道：“那也没你户宝坤啥事儿，咱么队人家老郭家是大户，还不是换个人儿的事儿。” 户宝坤惆怅的叹息，道：“唉，确实如此。” “等会我找李旭顺聊聊，读书人鬼心眼子多，他们老李家肯定有想法。” 户宝坤媳妇哼一声，道：“那你高兴屁呀。” 户宝坤笑道：“我不好受，他郭顺理也不用好受喽。” 村里一队和四队人员结构最复杂，其中一队更加严重。郭家、李家、户家、谭家、曹家组成了一队，刘家、张家、徐家、高家是四队，而二队、三队全部是姓杨的，据说是杨大千和杨二千两兄弟的后代。 一队李家有两支，而且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支，其中李旭顺、李旭日、李旭晨三兄弟是逃难过来的，是村儿里有文化的一群人。另一支李家是小鬼子从南山沟儿圈过来的哥俩李宝俊、李宝申，他们和隔壁西湖村儿李家是一家，但是他们兄弟与逃难一支李家抱团儿，关系亲如一家。 所以，李旭顺今儿把李宝俊、李宝申两兄弟也喊来了。 李旭顺开门见山的道：“不用说废话，过了年咱们一队生产队长肯定要换了，咱们老李家有出头之日了。” “上回咱们心不齐，让老郭家钻了空子，这儿回咱们可不能犯傻了。” 李宝俊赞成的道：“旭顺兄弟的意思我明白，这儿回我们哥俩儿支持大兄弟当队长。” 李旭顺摇摇头道：“我可没机会，我跟户宝坤没少合伙儿坑郭顺理，他肯定会拿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怼我。” 李宝申笑着道：“旭顺兄弟，你事儿办的挺阴，但是解气。” 李旭日闷头儿道：“我不喜欢出头儿，挑不起大梁，只能老三试试了。” “我？”李旭晨一皱眉，有点儿勉强的道：“我这性子直来直去的，肯定得罪人。” 李旭顺笑道：“老三，肯定是你。” “就是因为你直来直去的，才能入的了刘术同的眼，其他几家才不会因为选你而有戒心。” 换粮食的车队缓缓出了村儿，杨国梁率先憋不住了，问道：“刘书记，不带上郭顺理，他会闹情绪吧。” 刘书记也不遮掩，道：“他犯了大错误，开春儿要么自己不干，要么我撸了他。” 杨国梁和郭顺理也搭伴儿有几年了，虽然有点儿护短，但是其他方面还是过的去的，就有心替他求求情，也顺便拉个人情，道：“都开石头这点儿事儿，忒不至于吧，村儿里磊大坝开石头都那样儿。” 刘书记没打算隐瞒杨国梁，也有顺便确定这事儿的意思，道：“要是都这点儿事儿我最多点名批评他。” “但是，他让郭宝海、郭宝江偷了人家杨国柱一车多的石头。” “啥？”杨国梁不敢置信的道。 “不用怀疑，我抓了个正着。”刘术同道。 谭会计插话道：“书记，我估计这回一队队长是李旭晨的面儿大。” 刘书记肯定的道：“也只能是他了。” “曹林信是因为小徐留在咱们村儿的，一直都本本分分的，没有出头儿的想法，要不一队队长早是他了。” “户宝坤那个傻缺，墙头草、怂奸坏，肯定不行。” “老郭家这回算是集体犯事儿，不可能再从他们家出了。” “你哥有点儿能力，但是身份太敏感，或者是你去兼一队队长。” “他们两支李吃了一次亏，这回肯定抱团儿，他李旭顺要没点儿自知之明，我刘术同都看不起他。” 谭会计笑了，道：“你都运筹帷幄了，我们还操啥心。” “还是让老李家上来吧，他们家毕竟是读书人，有远见。” 徐志刚插话道：“要是李旭晨的话我也同意，就怕李旭顺给他在后面出招儿。” 国存儿大伯不以为然的道：“要我说实际上不如直接让李旭顺上，这样他露着，反而好管。” 刘书记笑道：“无非就是那点儿事儿，让他在幕后折腾吧，再怎么也是狗头军师，上不了台面。” “若是他李旭顺真敢上，我也真敢用，在我眼里实际上他李旭顺比李旭晨、郭顺理加一起都强，就怕他只会玩阴谋诡计。” 我就躲在棉被里听着，不想发表意见，听的晕晕乎乎都想睡了。 刘书记突然带着打趣的语气问道：“三儿，郭顺理可是偷了你们家儿石头，你就不发表发表看法？” 我被问的愣了一下。 后世李旭顺还是站起来了，成了村儿里民办工厂的顾问和销售经理。事实证明他确实有才华，但是后来结局并不好。因为贪污公款差点儿进去。 然而，我听某人说过，那时候村儿里制度不健全也是原因之一，监管根本就没有，最终才让其有了挺身而走险的想法。 “可以让李旭顺上呀。”我装作无所谓的道。 “大不了跟孙悟空似的给他上个紧箍咒，不听话就念咒，看他老实不老实。” “齐天大圣多厉害，没有他唐僧早就让妖怪吃了。” “大爷爷说的。” 刘书记眼前一亮，然后不再说话，静静地陷入沉思中。 谭会计感慨道：“是啊，李旭顺有能力，脑子活，但是没有紧箍咒可不敢用。” 徐志刚称赞道：“这小屁孩可以啊，比咱们看的清楚。” 杨国梁笑了，道：“都说杨小三儿是小人精，果然名不虚传。” 国存大伯得意的道：“那是，我们二千一脉不比大千一脉柴。” 48.大姐的工作解决 一路上刘书记他们开始讨论如何制定一些详细制度，希望可以弄出一个可以适用大伙儿的紧箍咒。 我笑了。 这还不简单。 我躲在被子里开始找那些管理书籍和保留生产队模式的书籍，然后转给一个打印电商，说了要求之后得到了很厚一沓材料。 钱啊！ 虽然很贵，但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就当帮村儿里倒卖粮食是做公益了。 到时候怎么给他呢？ 算了，我就往麻袋上一扔，当作不知道这些资料的存在的了。 到了院子门口，还是老规矩。 老孙这次带来的居然是拖拉机，还有几个体格健壮的小伙子。 老孙进门儿二话不说，道：“装车。” 随后才跟我进了屋，把一个大麻袋放到炕上，道：“这次全是书画一类的纸制品，你自己整理吧。” “你大姐去卖鱼了吧，等会儿你就会听到好消息了。” 我也不看麻袋里的东西，道：“大米是五千斤，鸡膘两千斤。” “那边让我问你，自行车要不要，有28、26各五十个。” “大米、鸡膘那边儿多的是，但是碍于外力，这已经是一次能办到的最大量了。” “还有，那边需要牛羊肉。” “一斤牛羊肉可以兑换三斤猪肉或者五斤大米。” “有牛羊肉，可以提供更多肉膘和大米。” “牛羊肉千万别打水，打一滴水也会被退回来。” “不用拆解，去皮和内脏即可。” 我给的信息量似乎大了点儿，老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没办法，我发现商城里没有评价为“原生态、有机”的牛羊肉，或者说所有肉类和蛋类都没有，评价为“联合养殖、人工繁育”的都是最好的了。所以，我想改善一下商城用户们的民生。 好吧，我承认，我想赚更多货币。 这一次，老孙没回去商量，马上给予了肯定的答复，道：“牛肉暂时弄不到，羊肉可以试试。” “自行车全要。” “下一批全是手工绣的门帘儿、窗帘儿、屏风、老旗袍，量有点儿大。” 我道：“没问题了，装好了我去看我大姐鱼卖了没有。” 小伙子们干活很快，没用等多久，老孙就兴冲冲的带着他们离开了，然后我放好玉米就去找大姐他们了。 大姐见了我兴奋的把我抱了起来，道：“三儿，大姐发财了！” “几条鱼就发财？没出息！”我撇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又道：“赶紧买猪蹄、猪尾巴，咱们好回家。” 大姐指指装鸡蛋的篮子，道：“都好了。” 我对刘书记道：“好了。” 刘书记他们装车的时候，大姐终于憋不住了，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大姐跟着牛车到了医院门口顺利交了鸡蛋。鸡蛋是不允许私自买卖的，除了自己吃，私下几个交换问题不大，但是还是上交给供销社是正途。 大姐刚一吆喝，供销社、医院、镇政府的人就来了，其中两个老头最后包圆了剩余的四条鱼，结果走一半儿俩老头儿又回来了。 其中年纪明显更大的问道：“闺女，你识字吗？” 大姐已经习惯卖鱼了，知道和气生财，自然是微笑着答应，道：“认识一些。” “这样啊。”老人拿出一个小本儿，道：“念念我听听。” 上面写的是一些医学知识，大姐大部分认识，不认识的也能溜下来。 老人似乎很满意，又问道：“会算数吗？” “会简单的加减法，乘除也凑合一点儿。”大姐脸红的道。 老人没出题，直接问道：“你想不想到医院来上班儿，护士。” “刚过来学习培训，给你18块钱的学徒工工资。” “啊？”大姐突然愣了，然后看看国存大伯，道：“大伯？” 老人拿出来工作证，道：“我是咱们镇医院院长，看见过忒多回这闺女带个小孩卖鱼，都感觉忒有眼缘。” “医院正好有个护士名额，我惦着让这闺女试试。” 刘书记接过工作证仔细查看，道：“吴院长，你没开玩笑吧。” 吴秋实严肃的道：“这是开玩笑的事儿吗？如果这闺女愿意试试，我就回医院开个证明，让她带回去找他们村委会开证明。” “看着这闺女干净利索，还挺能干，有担当，是个人才，我们医院不吸收进来那不是损失吗。” 我听着大姐絮絮叨叨的叙述，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姐满意我这个安排。 大姐憧憬道：“等我开工资喽，净买好吃的，你要是不好好仰求我，馋哭你。” “呵呵！”我直接鄙视大姐，打趣道：“就你个大镜面脑袋，一点儿也不会转弯，肯定学不会，到时候哭也没用。” “杨小三儿，你敢咒你大姐，我搁着（抓痒）死你！”大姐摁住我就扣我痒痒肉。 “中了，多大了，马上要当护士了，稳重点儿。”国存大伯呵斥了一句，但是脸上全是喜色，又道：“三儿，刘书记和谭会计叫你。” “哦！”我借机逃出魔爪，还不忘给大姐一个鬼脸儿。 谭会计拿着一沓纸，道：“三儿，你看看是不是他们丢的重要文件？” “重要文件？”我假装恍然大悟，道：“不是，是给我叠四角板的，他们说擦屁股太硬了。” “什么？拿这些叠四角板、擦屁股！”谭会计惊呼道。 “暴敛天物！这可是宝贝呀！” 刘书记也道：“三儿，你都给我吧，我给你大米咋样？” “真的？”我心里美滋滋的笑问道。 刘书记如获至宝的拿着一沓装订册，很肯定的道：“给你五斤，不，十斤大米。” “一言为定！”我本以为要无偿奉献了，结果有了意外惊喜，当然更加高兴了。 开玩笑，这十斤大米是可以明着拿出来的。 我想到了一件事儿，道：“他们似乎搞到了一批自行车，可以不要票，要不我下回问问？” 村里只有国存大伯和李干事有自行车，刘书记和谭会计都没有，早就羡慕的不行，但是苦于弄不到工业票儿。 谭会计一拍大腿，道：“问，必须问！” 刘书记也很高兴，道：“三儿，你说啥也得给我弄一辆。” 49.大姐上班儿前 这个年月的自行车可相当于大奔的存在，150元标准定价，但是很不好买。 回来的一路上，大姐沉浸在成为工人的美梦中。 刘书记、谭会计、国梁大伯、徐志刚主任全部沉浸在即将有自己的自行车的喜悦中。其实，刘书记还算上了村妇女主任李秀琴，她还是村医张凤山的媳妇，两口子在村里也是颇有威望，尤其是在老张家。 村儿里一下多出五辆自行车，会不会太扎眼了。 算了，我也不操心了，让刘书记他们自己去烦心吧。 回到家，自然要给爷爷送东西，尽管我现在对他意见很大。 由于去的早，所以今儿回来的早，中饭没有受到母亲的折磨。但是，已经没时间炖骨头汤了，母亲就让我煮了一把米的米汤。 纯米汤有啥好喝的，肯定要兑蜂蜜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姐咳嗽一声，道：“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母亲看到大姐脸色微红，严肃的道：“老大，你搞对象了！” “哪儿有！我有工作了，是镇医院的护士。”大姐详详细细的又把上午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美滋滋的拿出招工证明信，道：“刘书记让我下午去开介绍信，国存大伯说明儿骑车子带我过去。” “这——”母亲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颤颤巍巍的要看大姐手里的招工证明信。 父亲则淡定的道：“吃完饭再看，万一沾上饭人家不认了咋办。” “对对对，赶紧收起来。”母亲激动的收回手道。 我嘟嘟囔囔的道：“臭显摆，臭得瑟，回头看你考试过不了哭鼻子丢人。” “妈，你看你儿子——”大姐撒娇道。 这回父亲难得开口，道：“三儿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到了医院好好学习，一个人在外面儿注意照顾自己。” “上班儿注意迁就点其他同事，尊重老同事，有啥事儿多忍让一点儿。” 还能比在家更苦吗！ 受气还能比在家受气吗！ 我心里吐槽着，听着父亲母亲毫无营养的叮嘱。 下午，母亲陪大姐开来了介绍信，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套全新的被褥。 大姐摆手道：“吴院长说就准备换洗衣服就可以了，其他的医院里供应。” 母亲听了犹豫了一下，道：“万一冷了咋办，你带个褥子压脚吧。” 大姐道：“不用，宿舍里有炉子，要是冷了我再回来拿。” 母亲还是给大姐带上了一套薄被褥，应该是家里唯一一床储备被褥，两面儿没有一个补丁。 不用说，母亲肯定是为了照顾大姐的面子，把家里最好的被褥给她了。话说这也没必要，当时我可是要求了福利要好的，若是住宿的新被褥都不提供，见到老孙我肯定克扣他的物资。 父母亲都是很低调的人，且也不能确定大姐一定能留在镇医院，也就没有大肆宣传。至于村里的几个头子，之所以是头儿，必然有其独到之处，所以也没露出风声。 我晚上忍不住打趣大姐，道：“杨占蓉，你忒没出息，上个破班儿激动的睡不着觉。” 大姐确实有点儿兴奋，若是再不睡，明天上班会不会精神不好，所以我是准备让她放松下来赶紧睡觉。 “我乐意！”大姐美滋滋的道。 “一个人很不舒服，跑去看医生，医生说你回去想吃点啥吃点啥，结果吓的他回家开始准备后事。” “但是咋等自己也不死，就跑去问医生，我为啥没死呀？” “医生说，你没事儿为啥要死。” “那人说，你不是说让我想吃点啥吃点啥，那不是要死吗？” “医生说，狗屁，我的意思是你啥毛病没有，都是馋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有关医生的冷笑话，就想着帮大姐分散下紧张的情绪。 效果不错，不仅是她乐了，二姐和爸妈也乐了。二喜儿和大哥一脸懵，而小妹早就呼呼大睡了。 随后，我又讲了几个笑话和小段子，大姐才晕晕乎乎睡了。 好累啊！ 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穿越而来我的精神状态特别好，尤其是记忆力，绝对的过目不忘。还有身体，明显比同龄熊孩子强壮，我甚至有把握干翻大哥。 不过，我的食量可不是一般的大。我觉得我一个人吃的都赶上爸妈他们一个成年人了，那还不算我吃的很多都是牛肉干、鱿鱼丝、鸡腿儿等等的荤菜。有一天，我吓人的吃掉了四个肌肉汉堡和两个鸡腿儿，但是我居然不觉得很撑，反而觉得每个细胞都吃饱了一般的。 当然，吃这么多，大便也是超多的，变相为家里积肥做了贡献。 最先发现大姐不见了的人是大妈，也唯有她长期跟盯贼一样盯着我们。 “杨占蓉呢！”大妈在第四天发现了大姐不见了，当即不顾吃早饭就到我们家确认，当然是确定了大姐不在家。 母亲没有炫耀大姐出去工作的意思，更不想无事生非，所以就没搭理大妈。但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们家恰恰就有一头猪队友！ 父亲居然直接实话实说，道：“去镇医院上班儿了，去了四天了。” 我额头上冷汗直流，就觉得今儿早起又消停不了了，就道：“二哥，你去找占忠玩儿。” “二姐，你带着小妹出去玩儿吧。” “妈，你拿着笔记找刘书记汇报养殖经验。” 反正早饭还没做，大不了今儿就不吃了。我们大家都跑了，留下猪队友自己解释吧。 母亲心领神会，迅速拿着笔记本儿就跑了，二姐和二喜儿自然也照做了。至于我，自然要留下来看好戏，往热炕头儿一躺，盖上了被子等看好戏。 “窦贵蓉，你给我站住！”大妈就想拦截母亲，但是还是被母亲溜了。 大妈不甘心的吼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本事一辈子不回来。” 呵呵，我就是要看看父亲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这时候，大妈突然对着正房道：“爸妈，你们可要给我们家做主啊！” “咱们占红都22了，有出去上班儿的机会还吃独食儿！” 50.平息风波 随着大妈的吵吵，爷爷奶奶、大伯大妈、三个堂姐全部到了我们家小屋，也弄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伯的脸色瞬间铁青，带着怒容道：“老二，你什么意思？” 大妈马上接话开骂，道：“狼心狗肺的意思，我掏心掏肺的对他，有好事儿就把咱们撇的干干净净——” “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哇！” 爷爷眉头紧锁，问道：“老二，到底咋回事儿？” 父亲脸色凝重，深吸一口气，原原本本的把大姐得到镇医院护士工作的事儿说了一遍，道：“我可没本事在镇医院安排工作。” 大伯怒吼道：“那你都不知道跟我们商量商量？” 父亲向犯了重大错误一样，低头道：“八字都没一撇儿的事儿，过不过的了考试都不一定呢，怎么商量？” 大妈哭号道：“介绍信都开了，还八字儿没一撇哪，亏了你嫂子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带呀！” “你大侄女都22啦，她更需要这样儿体面的工作呀！” 奶奶冷哼一声，骂道：“窦贵蓉那个贱人呢，肯定是她出的阴招儿！” 爷爷突然道：“你把占蓉叫回来，换大红去。” “当初咱们怎么商量的，凡事儿以老大闺女嫁出去为主，有啥事儿商量着来。” “学会吃独食儿了？” 呵呵了，果然后面有梗儿，你们也知道堂姐出嫁是问题了。 父亲无奈，叹息道：“够呛，人家院长指定占蓉了，又不是不认识。” “那是我的工儿，凭啥给杨占蓉？”大堂姐瞬间嚎啕大哭着喊道。 接下来进入单方面咒骂模式，各种脏话必须和谐掉。 大妈最后吼道：“给我把窦贵蓉喊来，我要掏了这个骚婊子的心肝看看是不是黑的！” 大伯很气愤，就差砸东西了，这一刻他露出了狰狞的一面，骂道：“把杨占蓉那个勾搭男人的浪货叫回来，年纪轻轻就会勾搭男人了，非吊起来打不可！” 原来大妈嚣张跋扈的根儿在这儿呢，看来我受到前世记忆影响厉害。前世我是老杨家的长孙，据说某人喜爱有加，到最后闭眼都放不下，不看到说啥不咽最后一口气。 但是，现在必须重新审视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大伯了。 大堂姐面目狰狞，道：“跟她妈一样的勾搭男人，那就让她给我也勾搭个工儿，要不然这个家容不了她。” 奶奶骂得太难听了，只能和谐掉了。 我突然开口，道：“骂够了没有？” “骂够了就好好听着！” 我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可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小王八羔子——”奶奶就要动手打人，但是一把被爷爷拽住了。 爷爷眼神锐利，凝视着我，道：“三儿，你啥意思？” 我裹着被子，道：“讲道理的意思，你们讲吗？听吗？”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愣住了，因为我只有五岁，这样的话和语气不像孩子。 大妈嘶吼着道：“肯定是窦贵蓉教的。” 父亲拦住了想要动手打我的大妈，道：“大伯说了，谁动手打三儿，去镇上学习班儿。” 爷爷问道：“你妈让你说啥？” 我笑着摇摇头，鄙视的嗤笑道：“她啥也不想说，也不敢说。” 大伯训斥道：“怎么和你爷爷说话呢。” 我深吸一口气，道：“算了，懒得跟你们计较。” “杨占红，你识字吗？会算数吗？” “哦，对了，你读过四年级。” 我把窗台上母亲的笔记拿过来一本儿，道：“这是我妈记的养兔子经验总结，你给大家念两页？” 大妈不服气的道：“大红，念啊！” 大堂姐低下头，道：“我都忘了。” “好吧，姑且相信你忘了。”我无所谓的收起笔记本儿，拿过自己的衣服和裤子，随手丢到炕上，道：“我的衣服、裤子，我大姐洗的，干净不？” “年看看她们姐儿仨？” “脖领子脏的打铁，袖口、前胸、裤脚，那都是啥？” “还有脖子……” “算了，我不想说了。” 我这么一说，三个堂姐羞愧的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我换了其他话题，又道：“来人了你们会主动打招呼吗？” “骂人倒是挺溜的。” “还要继续说吗？” 爷爷以前没注意吧，这时候才仔细打量三个堂姐，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道：“继续说。” 我无所谓的继续道：“大妈和奶奶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这样的丈母娘你们家儿敢要吗？” “穷不可怕，懒挺可怕的，没有自知之明更可怕吧。” 我没有继续再说了，这些信息也应该够了吧。 爷爷闭上眼睛，努力的深呼吸，好半天才平复了怒火，道：“你妈让你说的？” 我摇摇头，道：“她？你高看她了呢！” 爷爷平静的道：“你不是我们家的小三儿。” “可能吧。”我紧了紧被子，很无所谓的道：“您知道死是什么感觉吗？” “我知道，因为你们不救我，所以我死过一次。” 爷爷凝视着我，道：“借尸还魂？” 我摇摇头，道：“新时代，封建迷信您也信？” “有一种东西叫书，还有一种东西叫脑子。” “脑子真是个好东西，书也真是个好东西。” “我过目不忘，您信吗？” “我在我二姑父家里看了很多书，一整个书架。” “所以，我明白很多道理，而你们这些大人不懂。” 爷爷点点头，道：“你很好，藏的很深。” 我无奈的叹息道：“看着你们这样儿我忒难受，真懒的讲道理，但是您是我爷爷，他们勉强算我家人。” “把孩子教育成这样儿，也是一种本事。” 爷爷点点头，厌烦的呵斥道：“还不烧水让三个丫头洗澡、换衣服，大闺女家的脏成这样儿，你这个妈咋当的。” “以后你们娘俩继续闹腾吧。” “还有老大，继续惯着你媳妇闹腾。” “我咋就没个孩子看的明白呢。” 或许是我一语点醒梦中人吧，爷爷没有再闹腾，而是背着手出门了。 这一刻父亲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家的孩子总是看着那么顺眼，但是到底那里顺眼又说不清楚。 现在他知道了。 是干净，比村儿里其他孩子都干净！ 51.二姐的本事 我的小暴露没有吓到爷爷，反而是让他清醒了很多，开始严格管教三个堂姐的生活习惯，结果是越看越生气，越管越心烦。他应该是第一次正视三个孙女，也是第一次把她们和大姐二姐对比。 爷爷早起就踢西厢屋的门，道：“懒死你们吧，人家占华，早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帮忙干活了。” “你们仨还在被窝儿冒着，也就三儿跟你们仨一样儿懒。” 为什么带上我？ 好吧，我比她们还懒。 奶奶、大伯、大妈都不敢吭声儿了。 因为老爷子发话了，要亲自管教三个孙女，谁要敢说话必然遭受爷爷的雷霆之怒。 三个堂姐那敢怠慢，尽管千百般不愿意，但是也快速离开被窝，然后漱口洗脸。 “占华，你指点指点这仨懒蛋梳头，看看她们那儿不四至（整齐）。”爷爷直接点名二姐监督三个堂姐，让三个堂姐的仇恨全部转移到二姐身。 “爷爷给你撑腰，谁不服抽不死她，大闺女家的一点儿标志劲儿没有。” 二姐可是受过我教育熏陶的，早就有了臭美的想法，但那也是私下里和大姐说悄悄话。 开玩笑，村儿里那个不说我俩姐标志。尤其是大姐身边，村儿里小伙子云集，整的她都快成村儿里姑娘们的公敌了。 “二姐，把你跟大姐研究的拿出来吧。”我凑过去给二姐鼓劲儿道。 “你要是不帮她们仨，问题很严重。” 二姐非常怕爷爷，在她眼里爷爷是终极boss，奶奶和大妈是精英级别的，父亲则是小怪。 “爷爷，我怕她们不听我的。”二姐怯生生的道。 爷爷知道二姐的性子，看着特显标志的孙女突然觉得别扭。这个丫头以前都不入自己眼，现在越看越觉得讨人喜欢，尤其对比那三货。 爷爷居然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道：“占华，她们敢不听话，爷爷揍她们，敢欺负你！” “哼，揍了不说，不许吃饭！” 二姐看到爷爷的笑容还是没底气，但是不那么怕了，就道：“大红姐，你这袄子别配这个裤子，忒显得你臃肿。” “臃肿，就是胖啦吧唧的，不显你细溜身段儿。” “还有头发，你这么着。” 不一会儿，二姐完成了对三个堂姐的基础改造，让爷爷顿时眼前一亮。 爷爷对大妈和奶奶道：“你看我仨孙女多标志，让你们俩废物整的邋里邋遢的。” 三个堂姐也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变化，当然是很惊喜，但是并没有改变她们不喜欢二姐的事实。 大妈嘟嘟囔囔的道：“又是个小狐狸精，净琢磨勾引男人的勾当。” 奶奶这次出奇的没和大妈保持一致，而是小声儿对爷爷道：“收拾成这样儿，配的上咱们建功不？” 就在大妈眼睛一亮的时候，爷爷一盆冷水泼下去，道：“没睡醒？回屋睡觉去。” 二姐从我们家拿过一盒没用过的万紫千红，给三个堂姐脸上都抹了一点，然后递给大堂姐，道：“别抹多了，忒多了不好看。” “其实，我觉得三姐不适合长头发，剪成学生头更精神。” 爷爷都不征求三堂姐意见，道：“剪了。” 二姐挠挠头，道：“我不会。” 爷爷无所谓的道：“不会都拿她练呗，你觉着咋好看咋整。” 完了，为了培养大姐二姐的审美，我可是煞费苦心的弄了符合时代的杂志图集，那几本儿书是二姐的宝贝，闲着没事儿就偷着看。 我也鼓励道：“剪吧，以后咱们家剪头不用求人了。” 三堂姐眼神充满怨恨，但是也不敢发作，只能成为了二姐的试验品。 我怎么就没发现二姐是个形象设计大师？ 二姐剪头发虽然生疏，但是很快一个精神气十足的三姐出现了，能让大伙眼前一亮，那可不就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女学生。 爷爷来了兴致，道：“给我也剪剪。” “没想到我们家儿占华还有这手艺。” 三堂姐眼里的怨恨早就消失了，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形象，连连谢道：“占华，谢谢你，这样儿忒好。” 二姐有了三堂姐的经验，虽然手依然很生，甚至有的地方处理的有坎儿，但是平头难度不高。 二姐道：“爷爷，你穿上那套灰布中山装，就跟干部似的。” “是？”爷爷虽然觉得这个头型精神，让他显得年轻了，但是听到自己还有干部气质，马上进屋换衣服去了。 二姐看到爷爷换了衣服，道：“爷，你别净背手，还得挺胸抬头，肩膀往后收点儿。” “头低点儿，别看近处，看远处。” 大伯突然道：“爸，我感觉你比刘书记像咱们村儿书记。” “占华，赶紧给大伯也剪剪。” “咳，今年大伙的工作激情不错。”爷爷还装模作样的发表了一句讲话，瞬间找到了干部的感觉，道：“占华，给他们都剪剪。” “我上你大爷爷他们转一圈。” 果然，很快隔壁院传来大爷爷的惊呼，道：“老二，你有毛病吧！” “你这么一扎鼓，比我们国存像队长。” “不对，比刘术同像咱们村儿书记。” 国存大伯也道：“二叔，你深藏不露啊！” 爷爷找到了满足，笑道：“那是！” 但是，今儿二姐惨了，大爷爷一家子全来了，非要二姐给剪头。 大爷爷看到三个堂姐大吃一惊，道：“老二，这是大红？” “占梅，你这头发剪的忒好看！” 大奶奶道：“像县里来讲课的大学生。” 三堂姐听了更美了，立即要到去闺蜜家里炫耀去了。 我无语的看着傻了的二姐，道：“杨占华，你疯了？” “端着碗不吃饭，傻乐。” 母亲笑着道：“我二闺女出息了，自己学会了剪头，弄的大伙儿个顶个的好看。” 二姐突然道：“是三儿给我的书上写的，我是从书上学的。” “要是有布就好了，可是试试做件上面的衣服裤子。” 母亲哼笑道：“做梦吧，你有布票吗？” “忒好的衣裳要缝纫机，你有吗？” 二姐顿时蔫儿了，刚刚提起的兴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52.吓坏老孙 唉，这样的时代不适合创业，尤其是过几年更恐怖，或者给她找个服装厂上班儿应该不错。 可是，体制内的企业，她去了也没啥前途吧。 算了，反正她才14岁，过了年也才15岁，暂时先缓缓吧。 至于做衣服，弄个缝纫机，我倒是可以解决。但是，现在的时机也不恰当。 等等，给她弄点布或许可以。 我躺在缓慢的牛车上胡思乱想着。 村儿里早就没有小米和高粱了，但是这个难不倒刘书记和谭会计。他俩迅速找上了西湖村儿的书记马建国和会计张树祥，说出希望用玉米1:11兑换小米和高粱，把二人乐坏了，当即把村儿仓库的几千斤小米和高粱全换了。 西湖村儿可是左坞镇数一数二的大村儿，三十户一组的生产队就有11个，土地当然也多多了。别的不说，人家自留地都是每人五分。 所以，刘书记觉得把这些小米高粱全换成玉米就很知足了。 刘书记关切的问道：“五辆自行车，没问题吧。” 我没有给予明确的答案，道：“我尽量行吧，超过200就不要了，行吧。” 刘书记深吸一口气，道：“最好200以内呀，超了也就我能咬牙买一辆了。” “嗯嗯嗯。”我心里乐开了花。 很快，五车小米全部上线，我的商铺再次迎来一阵疯抢。 同时我也看到了评论。 “店家真抠门儿，买小米需要自备包装袋，你抠门的一屁。” 哈哈，那没办法。 用麻袋不好装脱了壳的小米，那些袋子可是村儿里的重要物资。 不过，这段时间贩粮食把刘书记和谭会计乐坏了。村儿里每次都能收获一些品质上佳的麻袋，让村儿里再不至于为了装粮食的袋子发愁了。 这一次我早在一家自行车商铺定制了一百一十辆自行车，其中有答应老孙的28、26各五十辆，还有给村儿里准备的十辆28。 这些自行车按照我的要求全部喷涂了前苏联国旗，其中组装说明书也是全俄文的，就连包装的硬纸壳都上都印刷了俄文和一个俄罗斯姑娘。所以，我就是想他们以为那边指的是老大哥。 至于诸多的不合理，我根本就不解释。 因为他们会越来越在意这个渠道，自然就会自己想办法找合理解释，所以不解释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老孙看到装在大致盒子里的进口自行车要疯了。 作为一个大掌柜，不仅要识字，懂计算，精英一两门儿外语也是那个时代活的好的本钱。所以，老孙认识上面的俄文。 苏联走私过来的自行车！ 老孙快速过数，道：“110辆？” 我笑着道：“我给村儿里要了十辆。” 老孙严肃的道：“你想害死你们村儿吗！十辆！” “不要命啦！” 我无辜的道：“不至于吧。” “很至于！”老孙认真的道。 “三辆吧，多了会害死你们村儿买自行车的人。” 我摇头道：“我答应我们书记想办法搞五辆，那边说多个十几辆问题不大，我就要了十辆。” 老孙最后咬咬牙，道：“孩子，孙爷爷会骗你吗。” “咱们这段时间玩的大，不注意不行呀。” 我摇头道：“这样吧，我留下六辆，我不想废话了。” “出事儿也不是我背锅，到时候我就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 “那边早说了，我是五岁小孩儿，只要哇哇哭，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老孙都快哭了，道：“你把自己摘干净了，我咋办？” 我无所谓的道：“没事儿，那边说了，自行车暂时不提供了，但是有五十台缝纫机和五十块手表，问你要不要。” “还有，他们问你，搞到大拖拉机，你敢不敢要。” 老孙吓的差点儿坐地下，道：“孩子，你让我缓缓。” 我得意洋洋的看着吓趴下的老孙，心里莫名其妙的倍儿爽。 老孙缓过劲儿来，道：“孩子，你是不把你孙爷爷玩死不罢休是吧。” 我装作很无辜的道：“那边儿说粮食、鸡膘太小打小闹了，玩着没意思。” “但是，自行车就这么多了。” “缝纫机和手表不太好搞，反而不如拖拉机好搞，希望您吃下二三十辆拖拉机，这样他们也值得玩儿一把。” 老孙刚缓过来的气儿又不顺了。 我滴个乖乖，二三十辆拖拉机，还只是值得玩玩。 那啥不是玩玩。 越来越要老命了，算了，上报吧。 老孙平复呼吸，道：“咱么先完成这一次吧。” “自行车你留下六辆，他们拉完粮食和鸡膘就把五十只羊拉过来。” “羊肉总共8500多斤，就算8500斤了，全部换成猪膘肉，成吗？” 我皱着眉担心道：“25500斤猪膘，吃的完吗？” 老孙似乎找到了点儿自信，底气十足的道：“这你就别管了。” 很快和老孙的交易结束，双方十分满意的结束交易，我就派了机器人跟过去看热闹。 果然，所有东西运到了镇政府后面的仓库中。 “赵书记，出大事儿了。”老孙苦着脸回来道。 左坞镇书记赵兴邦听了心里一紧，但是面色不该的问道：“咋啦？” 老孙解释道：“那小兔崽子不是郭家峪的吗，他给村里多要了十辆自行车。” “虽然被我硬扣了四辆，但是还是有六辆进了郭家峪，您要提早做好准备。” 赵兴邦笑骂道：“这个小兔崽子，给我没事儿找事儿。” “还有，咱们玩大了。”老孙脸色更难看的道。 “对面说自行车暂时没有了，但是有五十台缝纫机和五十块手表。” “还有，对面要给咱们弄二三十辆大拖拉机玩玩。” “对，那兔崽子说的就是玩玩。” 我通过机器人看到他们的表情太爽了，顿时觉得这个那啥装的没毛病。 我不管他们怎么说，已经看到商城里的羊肉、小米被瓜分一空了。 真是一群饿狼啊！ 看来要帮他们多弄纯天然有机农产品啊。 虽然这些老玩意儿、手工艺品也挺值钱的，而且老孙似乎也很热衷收集这些玩意儿，但是我还是觉得供应一些农产品有必要。 53.国存大伯想挣面子 我在商城里帮大姐买了一套军用被褥，还有一件军大衣。虽然现在我能轻松提进医院，但是那太骇人听闻了，所以我只能向国存大伯求助了。 国存大伯看到打着绷带的行李和一件装在塑料袋里的军大衣非常羡慕，道：“三儿，你不厚道，咋就不记得给大伯弄件军大衣。” 我白了国存大伯一眼，道：“你跟刘书记说吧，我可是尽最大努力，弄了六辆苏联28自行车。” “人家不要票，188一辆。” 我心里汗颜呀！ 这些自行车26的120，28的125，结果到这边儿还赚了。但是，给我太多这个时代的钱没用啊。 买啥都要票到不是问题，哥们儿可以大批量制造，保证做的比真的还真。 问题是，怎么买？那不是找死吗？ 刘书记听到了，兴奋的道：“三儿，自行车成了？188，还是苏联货？” 我装不懂，道：“上面的字儿我不认识，还有个黄头发外国女的的照片，他们都说是苏联货。” 谭会计忍不住了，喊道：“国存大哥，你痛快点儿呗，我的洋车子等着我呢。” 他们越是着急，国存大伯越是放慢了脚步，酸吧啦叽的道：“有自行车了不起，我都骑好几年了。” 我附和国存大伯，道：“就是，大伯你别难受，他们下回有手表和缝纫机，我给你问问。” 国存大伯这回激动了，道：“三儿，这你可不能开玩笑。” “是他们说的，会从他们这儿过手，据说也是苏联货。”我很随意的道。 国存大伯提着行李的动力立即有了，问道：“他们说价儿没有？” 我继续装的很随意，道：“他们想截流，预计手表180，缝纫机195。” “我也不确定，就是听他们这么说。” 国存大伯立即蔫儿了，道：“这群货忒狠了，过手就加这么多。” 我的大伯诶，这可是未来科技产物，还是打了苏联标签的，不要票，这价你还嫌贵。 我假装不明白的道：“他们说苏联货好，本来都想要两百二三的，但是说怕出事儿。” 国存大伯一拍大腿，道：“也对啊！” “老大哥的货，肯定是好东西。” “缝纫机，你必须帮你大妈解决了。” 我撇撇嘴，道：“大伯，你们家儿有布做衣裳吗？” “呃！”国存大伯被我噎的回答不上话了，但是马上又有精神了，道：“那也得要，你秀芬嫂子稀罕。” 好吧！本国家长的悲哀呀！ 我真的是不觉得占全大哥孝顺，中秋节去一样是工人的老丈人家过，硬是不带着媳妇孩子回郭家峪过。不就是嫌弃农村吗，觉得老丈人家都是工人吗，但是国存大伯还是想着给儿媳妇添缝纫机。 不过，其中的故事我已经听说了。国存大伯的自行车是老亲家帮忙解决的票，要不然我们村儿到现在都看不到自行车。那么，有机会拿到缝纫机，他肯定是要卯足劲儿挣回面子了。 国存大伯有点儿上劲了，道：“缝纫机和男士手表，必须给你大伯办了，不然回去我屁股给你抽肿了。” 我嘴角一抽，道：“大伯，你有钱吗？” 那可是缝纫机加手表，375元。绝对会让一个普通家庭倾家荡产了，甚至都有可能欠下要还两三年的外债。 “没有！”国存大伯毫不遮掩的道。 “让你大爷爷跟你借，我就不信你个小兔崽子没有私房钱。” “说，给村儿里倒腾粮食收了多少回扣。” 我的脸顿时垮了，无辜的道：“我没收回扣。” “我不信。”国存大伯道。 “反正我不管，都给你230块钱，剩下的慢慢还你，下回必须看到缝纫机和手表。” 我无语了。 看着老实厚道的国存大伯怎么还会有这么操蛋的一面儿？这曾经记忆中的人设咋越来越不靠谱了。 果然，传言十有八九是假的。 我不想废话，但是不说点儿啥，国存大伯会不会只是试探？万一开了头儿，以后都这样儿咋整？ “大伯，你没钱，我弄不到东西。”我一脸为难的道。 国存大伯一声无奈的叹息，道：“那就找你爷、三爷爷凑吧。” “有这样儿的机会，错过去下回不知道会是啥时候了。” 我灵机一动，道：“他们再收老东西，什么铜钱、瓷瓶啥的，要不你试试？” “还有这事儿？”国存大伯惊讶的疑惑道。 “医生，我找新来的杨占蓉，她是我姐。”我拦住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中年医生见我是个小孩，又有一个比他年纪都大的提着行李，就信了，道：“小杨刚来，还在学习，你去院长办公室看看吧。” “谢谢医生。”我谢道。 中年医生对我印象很好，就道：“跟我来吧，我带你过去。” “难怪小杨家教这么好，这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我赶紧再次感谢道：“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都是你这样儿的人，我倒是不怕麻烦了。”中年男医生带我们到了一个小跨院，喊道：“小杨，杨占蓉，你弟弟来看你了。” 大姐很快从一个屋里出来了，看到是我非常开心，感谢道：“谢谢廖医生。” 廖医生会心一笑，道：“不客气，你们家儿人素质真高。” 廖医生离开了，大姐一把搂住我，道：“三儿，我想死你们了。” “杨占蓉，你个女流氓，放开我。”我努力的想要推开搂着我要哭的大姐，为了不让她哭，我继续道：“我知道我很帅，但是没有找对象的想法，你搂我我也不会负责的。” 国存大伯笑的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差点岔气儿。 从旁边路过的医生们也都乐了，整的想要掉银豆子的大姐脸顿时红了，再也没有想要哭的想法了。 大姐直接拽过我，就在我屁股上打了几下，还恶狠狠的道：“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敢嫌弃你大姐。” “女流氓，女色魔，你竟然打本帅哥屁股，你等着我喊齐兄弟砍死你。”我继续嗷嗷叫着胡扯。 顿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又乐了，还有起哄的喊道：“帅哥，你叫啥。” “本帅哥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江湖人称玉面小白龙的杨小三儿，杨大侠。” 54.钱多了烦恼 我成功的阻止了大姐哭，并让她留下了被褥和军大衣。大姐一直说宿舍很暖和，不用留下被褥和军大衣，但是她根本拗不过我。 我还没走远，就听到后面有小姑娘问道：“占蓉，那个小孩儿是你弟弟，忒好玩儿。” 大姐得意的笑道：“是我三弟弟，在家里最皮了，嘴也最贫。” 又有小姑娘道：“下回拿来让我玩玩，他可比我弟弟好玩儿多了，我弟弟都会哭。” 我听到之后毛骨悚然，以后坚决不会再到这儿来了，这里的小姑娘肯定有毒。 谭会计早就在外面急的搓手了，见我出来，三步并成两步，道：“我的祖宗，你可算出来了，快急死你二叔我了。” 我无语的道：“二叔，有啥好急的，就在那扔着呢，跑不了。” 徐志刚道：“我也急，可是牛它不快点儿走哇。” 虽然不远，但是在几个着急的看来特别远。看到装着自行车的盒子都挪不动步儿了。 我也是醉了，道：“先装车行不？” “拆开就可以骑，验验车子，把钱给我，我去送钱。” 谭会计没等我说完就开始拆箱子了。 一辆二八自行车而已，就差全部舔一遍了，然后才骑上蹓了一圈。 刘术同拎过一个口袋，道：“只能先给你五辆车的钱，940元。” “我们估计要到195，多出的35块钱算另一辆的定钱，拉回去肯定有人要。” 国存大伯道：“这么多钱，要不我们谁送你去。” “别！”我果断的拒绝道。 “我走慢点儿，你们装车。” “以后这事儿发了，你们把投机倒把责任推给我，我就坐地上哇哇大哭。” “五岁孩子投机倒把，拿全国哪儿说去也没人儿信。” “但是你们要是露面儿了，万一事儿发了，他们咬死你咋办。” 刘术同摸摸我脑袋，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没事儿，这都是他们说的。”我笑着把锅推出去道。 “这也是他们说相信我的理由。” 谭书记称赞道：“不愧是敢玩儿投机倒把的。” “不过咱们得谢谢人家。” 我提着一口袋钱这个发愁，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突然，我看到了街道上出摊卖东西的。 “大叔，包圆你这堆梨，多少钱。”我凑到一个买梨的大叔面前问道。 “包圆？”大叔看到我是个小孩儿，有点儿犹豫的问道。 我也不废话，拿出一块钱，道：“一块钱，能包圆吗？” “能！”大叔看到一块钱也不考虑其他的了，只要能卖出去换成钱，他才不管卖给了谁呢。 这些里梨看起来卖相一般，但是系统给出的评价是“纯天然、有机”。 这样的水果评价太高了，一经上线瞬间秒光。 我根本不顾及别人看怪物的眼光，一路上扫空了所有水果，然后又意犹未尽的看看剩余的东西。 唉，剩下的就算了吧。 咦？ 等等，这些红薯干、核桃、花生、枣子也可以拿下呀！ 于是我提着袋子又走远了一圈，直接导致集市一半儿人开始收摊儿了，我也消失在了众人质疑的目光中。 麻烦！ 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扫一次货，但是多了肯定不行。 这么多钱可咋花呀！ 不过，我这么扫了一通货两群人高兴了。摆摊儿的不仅可以提前收摊儿了，还能美滋滋的去供销社买点儿啥。因为我给的价格全部超出他们的预期，而且还是包圆。 另一群嗷嗷叫的则是商城里的消费者，全部是嫌弃商品少的，居然没有嫌弃贵的。 “小孩儿，你要不再买点儿蘑菇？”一个老人主动推销道。 “山上顶好的松蘑，摘的干干净净的，你看看，晒的焦黄儿的。” 诶？ 这个可以有！ 于是，我又把市场上卖蘑菇、木耳的给扫光了，再看看剩下的，实在没啥了，只能拎着袋子往回走了。 回来的时候我把一个麻袋放到了拐角儿处，对着国存大伯喊道：“大伯，帮我拿一下东西。” 国存大伯他们早就搬完了，也把自行车又装回了盒子里，正美滋滋的畅想未来呢。 “是啥？”国存大伯提了一下麻袋问道。 “碎布。”我可是专门儿买的好布料让机器人裁成碎布的，因为商城里没有卖布头儿的。 二姐一心想要做衣服，给她弄回去整布肯定解释不清楚，所以我就想到了给她弄点儿碎布，让她自个没事儿研究去。 国存大伯一听是碎布，就打开麻袋看了一下，惊喜的道：“你掏到好东西了，这些布应该是地秋凉布，而且也不是特别碎，回家整整应该能用。” 我无所谓的道：“反正卖自行车一人赚他们三块钱，本来想买整布的，但是去晚了。” 国存大伯挑起大拇指，道：“我们三儿牛，你连刘书记和谭会计钱都敢挣，看他们不打烂你屁股。” 我翻了一个白眼儿，道：“那你们还挣大伙三两粮食呢。” “西湖的更狠，挣四两。” “我都是跟你们学的。” 国存大伯被我怼的哑口无言。 其实，刘书记他们都听见了，全部笑而不语。虽然被我号称一人赚了三块钱，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反而觉得我有出息呢。 刘书记问道：“三儿，缝纫机和手表你可不能挣三块了，只能挣一块。” 我装傻充愣的道：“啥？缝纫机是啥？手表是啥？” 谭会计笑着道：“你不知道你国存大伯出了名儿的快嘴子。” 好吧，就知道他会忍不住说出来。 “你们有钱吗？”我瞪着国存大伯道。 杨国梁呵呵笑道：“你大伯啥都招了，不是可以用老物件抵账吗，我们给你串换去。” “缝纫机咱们家没啥用，但是弄块手表很有必要，到时候你哥们找对象也体面。” 我眉头紧锁，为难的道：“三两块手表最多了，缝纫机过不去一台。” “他们虽然胆子大，但是扣下太多货肯定不敢。” “到时候我尽力，中吧。” 刘书记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道：“挺冷的，你冒被窝儿吧。” 55.为了自行车都不易 此时，镇政府里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老孙一脸苦瓜像，可怜兮兮的看着赵兴邦，道：“赵书记，你一口气截流三十辆二八，我回去没法交代啊。” 老刘也是一筹莫展，哀求道：“这可是要给市里不少的。” 赵兴邦早就想好了，就是耍无赖也要留下这么多，大不了回去被班长批评，道：“粮食我截流了吗？肉我截流了吗？” 镇会计古友城都没有自行车呢，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了，就帮腔道：“我们收税了吗？” 镇武装部长虽然有辆自行车，但那是汉奸留下的旧货，而且还不属于个人自然也希望有一辆个人的自行车，就道：“你们让那边儿再弄点儿呗，反正他们又不会亏。” 赵兴邦含笑道：“要不，我亲自接触一下这个小孩儿？” 老孙连连摇头，道：“别，千万别，万一那边停止交易，麻烦就大了。” 老刘鄙视的看着赵兴邦，嘟囔道：“您是镇革命委员会书记吗？跟地痞流氓似的。” 最终，老孙和老刘只能留下三十辆自行车，但是他们必须付出190元一辆车钱，或者等值的东西。 左坞镇是偏僻的农业镇，除了一个以前大地主留下的酿酒作坊，只有一个开采青石板的矿，所以还是挺穷的。但是，农业镇不缺农产品呀。 于是，镇里给各村儿下达任务，要求把队里养的成羊和干不动活儿的老黄牛屠宰上缴，然后镇里补偿部分粮食和自行车票。 结果，各村儿的老黄牛和羊遭殃了，还没到过年就早死早超生了。 再说刘书记等人回到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村里一下多了六辆自行车，还有一辆标价188的外国自行车待售，引得各家儿家长争先恐后的来看，但是能拿出188元的却没机会，最终自行车落到了郭顺利家里。 户宝坤嫉妒的道：“这些当官儿的肯定中饱私囊了，咱们要往镇上写检举信。” 李旭顺反对道：“没用的，他们都借了钱的。” “我说谭富贵四处借钱是为啥呢，原来是率先得到了黑市有自行车的消息。” 李旭日很遗憾的道：“咱们家底儿薄，可买不起。” “一辆自行车，他们都得还两三年饥荒。” 李旭顺赞同的道：“确实如此，杨国梁都找我们家儿借了十块钱。” “徐志刚，从曹林信哪儿也借了不少。” “所以，咱们再选一队队长前别惹事儿，对咱们没啥好处。” 自行车是推回来了，不会的自然是乐此不疲的学骑车，但是各家儿的伙食明显下降了标准。 还有，几个有了自行车的家伙和国存大伯频繁开始往亲戚朋友家里跑。 郭顺理家里有些底子，所以没借一分钱就买下来最后一辆自行车，每天都要美美的在村儿里兜一圈。 “哼，没事儿装大尾巴狼，天天跑亲戚朋友家借钱，真是丢我们郭家峪村的脸。”郭顺理在家里喝着小酒儿道。 “当家的，这个生产队队长你真的不干了？”郭顺理媳妇不甘心的问道。 “别提了，一步错步步错。”郭顺理无奈的叹息一声道。 “悔不该当初不听顺涛的话。” “还有，以后除了顺涛他们家，其他几家都别忒亲热了。” “咱们老郭家就顺涛还行，其他几个心术不正。” 郭顺理媳妇狐疑道：“不至于吧。” 郭顺理道：“听我的吧，准没差儿。” 其实郭顺理不知道，老郭家三房已经召开了家庭会议，开始原则性站边老李家了，并且早就私下里开始走动了，就连他一奶同胞的弟弟也跟着三房人跑了。 回到家，我就偷偷的把二姐喊过来，神秘兮兮的道：“二姐，我给你弄了好东西。” “有话说，有屁放。”最近二姐在村儿里呼声很高，被评为新一代最有出息的闺女，身边顿时围满了爱臭美的小姑娘，就连三个堂姐也以她马首是瞻了。 没办法，村儿里小伙子们眼睛是雪亮的，眼神落在她们身上恨不得不离开。 所以，二姐说话也开始有底气了。 “杨占华，你忘本了啊。”我调侃二姐道。 “想当初要不是本大爷拉你一把，你还不是野丫头儿一个——” 不等我把话说完，二姐学着大姐的习惯就扒拉我脑袋，道：“呸，难怪大姐说想打死你，我也开始想了。” “唉，看来我新找来的服装设计、裁剪的书是没用了，正好儿给大哥叠四角板了。”我带着失落的语气继续调侃道。 要是大姐，这时候肯定服软说好话了，但是我错了，二姐不是那个性格。 我怎么就没发觉二姐有暴力倾向！ 二姐直接把我拽过去，扒了裤子就打屁股，道：“让你那样儿！敢挑衅你二姐！” “妈，你闺女打我。”我虽然有能力逃脱，但是我怕被当妖怪，只能挣扎找母亲求救。 母亲不但不帮忙，反而叫好，道：“打得好，占蓉就是舍不得打你，每次让你欺负，你二姐打得对。” 二姐得到母亲支持，笑呵呵的道：“杨小三儿，你能呀，赶紧把书交出来。” 虽然不疼，但是被打屁股乃是奇耻大辱，因为二喜儿和小妹都笑的很开心，所以只能屈服于某伪装的很好的女暴君淫威之下了。 我赌气的道：“杨占华，我看以后谁敢要你，一点儿也不淑女。” 二姐美滋滋的拿过经过整理的翻印书籍，其中还有很多外国帅哥美女的彩照，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就有点儿暴露了， “妈，你看这些外国人，穿的真好看。”二姐居然不觉得他们伤风败俗，跑过去跟母亲分享。 母亲看了一眼，道：“偷着看啊，这裙子也忒露肉，伤风败俗。” 二姐唉声叹气的道：“没有布，真想给小妹做套衣裳试试，她穿上肯定好看。” 我凑过去瞅了一眼，道：“我穿上小西装肯定也好看。” “你要是给我做衣裳吗我就想办法给你搞来布。” 二姐眼睛一亮，道：“杨小三儿，我命令你给我找布去，找不来天天打你屁股。” 56.手工打石屑 二姐不是应该性子很弱的吗？怎么人设又崩了一个？难道我的蝴蝶翅膀太有力了，动不动就扇崩人设。 看到二姐拿着字典津津有味的看书，我就没有了马上拿出那些布块儿的想法，而是撸起来我的野兔子。 这是小灰灰的第二胎，受到村领导的重视，它早就霸占了我们家的热炕头儿。 第一窝小野兔子非常健康。尽管天气很冷，但是野兔子本来就抗恶劣环境。所以，挂了帘子的猪圈温度足够，一只只都活蹦乱跳的。 父亲则一直有条不紊的开石头，依然是满一车就立即拉回来，倒也没啥特殊事件，眼看家里的石头肯定是够用了，而且还能把厢房一起盖起来。 村里开石头队开的石头更多，但是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似乎真的是要四个队必须是相同的时间。不过，后面三个队的石头量有点儿多，不仅早就超过了一队的量，而且还是快要达到二倍了。 下午，村里突然来了三辆拖拉机。 是二姑父拉来了三大车焦子。 二姑父看到父亲开的石头下了一跳，诧异的问道：“老二，你自个开的？” 父亲已经被从石头场子喊回来了，他笑着道：“这不是准备把厢房一块儿盖了吗。” 二姑父一皱眉，道：“你们钱够吗？不行我多垫点儿。” 母亲拿出一百五十块钱，道：“先给你这些行不。” 看二姑父的表情就知道不够，而且缺口还不小，于是我拽了母亲一把，二人回到了屋里。 我拿出二百三十块钱，道：“加上这些够不够？” 母亲知道我肯定有私房钱，因为村儿里换粮食差额可不小，所以拿出这么多钱她一点儿也没意外，道：“你还有多少？” “不到五十吧。”我撒谎道。 “那些自行车也是我找关系弄的，一辆三块的好处费还没给我呢。” 母亲摸摸我的头，道：“三儿，委屈你了。” 我微笑道：“不委屈，现在村儿里也需要我。” “有事儿我就坐地上哇哇哭，保证没事儿。” 二姑父见母亲又拿出二百三，诧异的道：“老二媳妇，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母亲神秘一笑，道：“等你过年来了，国存大哥告诉你。” 二姑父一听国存大伯就放心多了，道：“干啥跟国存儿借，他们占全在县农机修理厂也不容易，还不如借我们的呢。” 得了，果然让人自己找借口的方法靠谱。 二姑父拿了钱又道：“我看石头肯定够了，焦子还有两车。” “你们赶紧打石头，明后焦子、红砖、石灰一准儿都到了。” “洋灰、檩子年前全都解决了。” “过了年再拉一车细沙子都中了。” “苇子不用花钱，上回放树的战友送了。” 母亲听到二姑父详细的安排非常感激，就把家里另一坛辣椒酱给了二姑父，可把二姑父高兴坏了。 二姑父搂着坛子道：“这玩意儿好东西，回回我带去厂里就犯抢，明年你们可得多做点儿。” “我们也多种茄子，到时候让你二姐跟你们学学。” 母亲笑着答应道：“大伙爱吃就好，明年你让二姐回来学吧。” 二姑父没有留下吃饭，因为三个开车的司机师傅还有事儿。 石屑，居然要拿锤子慢慢砸。 我的老天爷了！ 不应该是直接上破碎机粉碎的吗？ 事实即是如此。 因为母亲带着我们拿着锤子开始打石头。这时候我明白了，为啥拳头大小的石头也都捡回来了，那就是为了打石头方便。 这回爷爷奶奶大伯大妈没有袖手旁观，而是集体加入了帮忙打石头的工作。奶奶和大妈虽然颇不情愿，但是说到不行就让三个堂姐干的时候她们选择了自己干。 没办法，三个堂姐现在收拾的亭亭玉立，她们可舍不得让她们打石头。 其实不仅三个堂姐没加入打石头，二姐一样没加入打石头。因为她发现了那袋子碎布，早就迫不及待的要做衣服了。 二姐居然学到了我的精髓，非要给爷爷做一件新的中山装和白衬衣。 二姐根本没看过真正的碎布头儿，还以为这样的大块儿碎布纯属正常呢，口口声声说城里人多么多么浪费。 母亲则笑着解释道：“这可不是碎布头儿，是大的边角料吧。” “要不然没这么大块儿，多数可以做半面儿衣裳了。” “不然进黑市谁高价买呀。” 看看，就是要让他们发挥想象力，然后自己找合理的解释吧。 打石头这个破活儿我很痛恨，但是我和二喜儿不得不参加。 母亲对于我想偷懒给予了严厉批评，道：“你也跟你二哥学学，这么粗的懒筋，随谁啊！” 结果，二喜儿嘟嘟囔囔的道：“我也不想打石头，我怕你打我。” 我乐了。 石头卸车的时候就进行了分类，看着那一堆小石块我也是无奈了，只能拿着锤子乱捶。 不行，晚上要出动机器人动手。 这打石头累的我胳膊酸疼，机器人把一块儿。 这一次奶奶和大妈觉悟不错，居然没让我们家儿供应晚饭。 母亲笑道：“你爷爷不让，要不她们肯定要吃咱们家的，而且还得炖你腌得猪蹄。” 我就说吗，那二位不是省油的灯。 我问道：“村儿里盖兔子场也打石头？” 父亲闷头道：“不打，用黄泥，反正也不是啥重要房子。” “没准儿啥时候又拆了，跟盖房子不一样。” 我不明白的问道：“所有村儿盖房子都是打石头？” “那县里市里盖大楼也打石头？” “那得多少人打石头呀，咋不研究个机器呢？” 母亲笑着道：“那谁知道啊，咱们也没上市里去过，你爸去过县城，你问他。” 父亲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d县里楼房少，房子跟镇上一样儿，都是多。” “至于盖房子的石屑，应该也是打的吧。” “没听说有石屑破碎厂。” “明儿你问你二姑父吧，他长期四处跑，应该知道。” 这样啊！ 那我是不是应该卖给老孙一套山场石屑粉碎设备？或者以后我干脆卖给他各种机械得了。 那，他会不会被吓死？ 57.集市扫货的办法 村里领导班子最积极的事儿就是赶集，村里人也知道领导班子在筹集粮食，开春准备大干一场，所以并没有不满的说辞。 虽然大伙儿对领导们都骑上自行车有意见，但是也都知道是欠了不少饥荒买的，为此伙食都不如群众好了，也就不再有更大的意见了。 这一次，村儿里不仅装了五车高粱，还由大爷爷赶了村里唯一的小驴车。驴车上面全是麻袋，似乎还装了东西似的。 大家都是轻车熟路了，也知道我一坐车就睡觉，就直接等到了地方才喊我。 没办法，这群老大疯了，起的一次比一次早，让有赖床习惯的我吃不消哇。 刘书记跟我进了屋，道：“这是我们全力淘换来的。” “一人一袋，上面贴了名字，让人家合一下价格。” “这对大胆瓶你大爷爷淘换来的，说是明朝的官窑啥的古董。” 我保证道：“您放心吧，我见过他们收这些玩意儿，有专门的鉴定师傅。” “我在这群人儿里有点儿面子，他们还指望到时候让我背黑锅呢。” 刘书记不置可否道：“你呀，到时候就怕哭了没人信。” 所有粮食上架。 几位找来的多数是瓷器和书画，少有的几件首饰也都是金的或者镶嵌了宝石、美玉的，从整体质量上高出老孙那个坑货一大截。不过，老孙他们胜在了量大，满足了不知道多少的商城消费者。 我一直觉得看老孙吓坏了的表情很爽，所以回家就预定了一辆大拖拉机，并且要求出现的全部文字换成俄文，这时自然要把这个大杀器祭出来了。 本来我就想玩神秘，一点儿痕迹也不留，但是那样似乎太吓人了，就把东面的墙给拆了，然后又让机器人勉强垒上了。 老孙果然被吓到了，都忍不住吃了一粒药丸，缓了好几口气儿，才道：“爷，我的大爷诶，咱能不能中规中矩的玩儿，你上次刚说拖拉机，这回就来一辆，你想玩死老头子吗。” 看到老孙一副苦瓜脸，瞬间肾上腺素爆棚的感觉，能够形容的语言就剩倍爽了。 我必须发挥奥斯卡影帝选手儿的实力，一副很无辜的表情，道：“那边说为了激励你们，羊肉很满意，就是量有点儿小。” 老孙憋的满脸通红，那就是想打人的表情，道：“咱们是黑市，一百辆自行车就够吓人，你还真搞来拖拉机，你怎么不弄架飞机来！” “飞机？我下次给你问问。”我心里偷笑着接话道。 老孙要吐血了，道：“牛只有五头、羊三十只，还有其他的东西都在单子上。” 我接过单子看了一眼，道：“牛羊肉换啥？” “还有飞机，你真要？” “要你的大头鬼！”老孙实在忍不了，扒拉了我脑袋一下，道：“全换大米吧，猪膘太贵了，还是鸡膘吧。” “哦，还以为你真想要飞机呢，我也没见过飞机，正好借机会看看。”我看着老孙生气的表情就爽，继续着飞机这个梗儿，又道：“缝纫机五十台，男女手表各三十块，剩下是大米和猪肉、鸡膘。” “对了，他们说院有点小，让你们把东边的麦地圈进来，最好挨到路边去。” “他们快过年了，不算这一次，再来三次。” “所以，希望加大交易数量。” 老孙就想当场吐血身亡算了。 说好的黑市呢？ 这还是黑市吗？ 动则五千多斤大米，三千多斤鸡肉膘，平时稀罕的自行车、缝纫机、手表都是几十上百的，连大拖拉机都给弄来了。 对方居然还嫌弃交易量太小！ 老孙头苦涩的道：“我当不了家。” 我当然知道老孙头儿当不了家，就笑着道：“你慢慢搬货吧，我去逛一会儿集市，等会儿我回来听你回信儿。” 我说完就提着一个小口袋走了。 老孙头儿叹息一声，喊道：“刘宝奎，把东墙拆了，看看这个拖拉机你能不能开。” 刘宝奎是个彪形大汉，不仅有把子蛮力，开拖拉机、修拖拉机也是把好手儿，他早就眼馋院里这辆全新的大拖拉机了。 太好了！ 比自己现在开的那辆拖拉机威风多了！ 刘宝奎心里正痒痒的时候，管事儿的老孙头儿立即让他看拖拉机。虽然上面的说明都是俄文他看不懂，但是他有经验，所以三两下就上手了，并且顺利的拉着一车的货直奔指定的仓库位置。 我离开院子就直奔集市街道，开始清扫卖蘑菇、木耳的摊子。 “大叔，你这两筐梨我包圆，但是你要帮我送到家门口。”我早就想到了大量扫集市物品的方法，就是要求他们送货，但是我会先把钱给他们，或者多出一毛钱的运费。 “送到那边院子里，行不。” “中，送!”中年人听我要包圆高兴坏了，马上就同意了送货的事儿。 “那你等我会儿，我要买的东西多，等会儿你们一起过去。”我付了钱道。 中年人更高兴了，刚才他自己还有点儿担心，但是一听等会儿有人一起就更放心了，咧嘴笑道：“没事儿，我等会儿。” 于是，我把小份儿的蘑菇、木耳集中到大袋子里，所有较多的水果都要求送货。一下子街上一大半儿人开始收摊儿了，只剩下工具、杂货了，可惜纯手工杂货商城里多的是，我爱莫能助了。 大伙推车的推车、挑担的挑担、背筐得背筐，你一言我一语猜测清货小孩儿的身份。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大伙儿对于价格满意，送货过来没有意见。 此时老孙已经带着人撤退了，屠宰好的牛羊分成两堆垛在院子里。为了避免商贩看到惊人的一幕，我先进院子收走上架了牛羊肉，才让大家把水果、干果运进院子。 看着商贩们离去，商城里货币以肉眼可见速度飞涨，没有点儿小骄傲那是不可能的。 有句话我突然觉得很有道理，办法根本不是想出来的，而是憋出来的。 剩下的活就简单多了，轻车熟路，当然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了。 58.想到贩牛 大爷爷低估了她那对花瓶的价值，但是我肯定不能亏待他，所以国存大伯如愿以偿的拿到了一台缝纫机和一对写着俄文的手表，就这样我都觉得还有点儿过意不去呢。 至于其他人，拿出来的价值都不低，但是我也不敢肆无忌惮，只给他们每户提供了一块手表而已。就这，大家都还感恩戴德呢。 瞬间，我觉得我不实在了，反而越来越腹黑了，完全不符合曾经老实厚道的人设了。 肯定是穿越后遗症！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不接受任何反对和质疑意见。 路上我对刘书记道：“刘爷爷，那边儿给话儿了，再来三次就不来了。” 刘书记眉头一皱，有点儿遗憾，道：“这就挺好了，知足者常乐吧。” 谭会计很是不舍得这样的机会，道：“要是多几次就好了，村儿里也能多点储备粮食，那家儿有点儿马高镫短的时候能接济接济。” 国存大伯犹豫了一下，道：“三儿，要不你跟他们商量商量，我们一次多来几车？” 我直接肯定的答道：“没用的，人家主要是跟镇上黑市一个姓孙的做买卖，咱们只是趁机占了点儿便宜。” “人家说了，怕的是出事儿牵扯太大，可以随时让我背黑锅，不然轮不着咱们。” 徐志刚很满意两趟交易，自行车和手表可是梦寐以求的东西，没想到有生之年配备齐了。虽然他也羡慕国存大伯换来的缝纫机，但是大爷爷弄来的那样儿的瓷器他可找不来。 但是，欲望是原动力，已经让徐志刚思维活了一些，道：“三儿，除了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能弄到布吗？” “这要是过年一人再添身衣服那就忒好了。” 我不想再往外折腾东西了，道：“只有大米和鸡肉膘。” 我突然想到村儿里还是牛耕为主，而牲口数量严重不足，或许可以看看商城有没有卖牛犊子、马驹儿的。 想到就做！ 有，居然真的有，而且还有成品的骡子、马匹，但是价格就有点高了。虽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个人觉得性价比不如一两年的牛划算。 “我听他们说有两年的牛犊子，但是都是公的，村里要不要。”我发觉公牛最便宜，所以才这么说。 “要！”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 开玩笑，村儿里最缺的就是牛，而且左坞镇那个村儿不缺。 刘书记刚才还情绪低落，但是听到有二年的牛高兴了。 二年的公牛已经可以学活计了，虽然都是公牛不能繁育，但是公牛有力气呀。到时候给它穿上鼻环，再烈的性子也给它别过来，那可就是一员悍将啊。 谭会计也很高兴，道：“能有多少？” “咱们村儿那个队都缺一到两头牛，最好给咱们来个四头八头的。” 没出息，就不能十几二十头的要吗？ 不过，村儿里可能养不下那么多牛吧。 但是，国内奶牛很火的时候，村儿里几乎家家有牛呀，甚至很多家不止三五头。所以，肯定不是养不起，而是他们不敢想的太多吧。 我想到这里，就道：“怎么也得来个二三十头吧，到时候一家分头牛，赶集就不用走路了。” 刘书记苦笑道：“养不起，牛可不能光喂草，要吃粮食才有劲儿。” “一个队添两头牛差不多了，这样一个队六头牛就不少了。” 我不相信，继续道：“咱们不是换了这么多粮食了吗？” 谭会计解释道：“村里开春儿准备把老徐大沟的山地坝坎儿根儿上全种上花椒树。” “南山荒山和一半儿山地全种上枣儿树。” “还有西河沟子烂泥滩按照你说的进行改造。” “养兔场也建造到村儿西牲口圈边上。” “全部是费工的活计，不调动大伙工作积极性，肯定又跟一队似的模样工。” “我们准备按照资料上的方法试试，承包责任制加奖金制度。” “正好四个队，让他们四个队承包，然后村里成立验收小组，奖金将以粮食的形式发放。” 杨国梁一皱眉，道：“那工分怎么算？” 刘书记笑着道：“各队按照自己情况自己拟定，工程村里提供费用，最终以粮食的形式结算。” “但是，工程期间的工分儿不计入村里年底工分儿结算。” 徐志刚忧虑的道：“刘书记，你这么整，只怕有心人会到上面告你状的。” 刘书记无所谓的道：“告我我也不怕，跟镇里赵书记商量过了，他说不算搞资本主义。” “枣树、花椒树、西河沟子改造、养兔场，都属于集体财产，可不是我刘术同个人的。” “工程也是承包给你们四个生产队的，也不是承包给你们四个生产队队长的，都属于集体。” 杨国梁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就是不知道李旭晨上来能不能理解。” 刘书记呵呵笑道：“什么李旭晨，我就点名问他们一队，李旭顺上来他们同意不同意。” “反正他们老李家都听他的，直接让他们上，年前就把这事儿办了。” “谭会计，你要加紧做计划呀。” “不行你就找人帮忙吧。” 谭会计打着保票道：“刘书记，你就放宽心吧，保证年前给你出完整计划预算。” “你忘了我媳妇就能帮忙了，这不马上也要放寒假了。” 真好！ 感觉村领导班子挺眼光的，但是为啥那时候就没能把村子弄起来呢。 其实，我还有个致富的点子，但是觉得这时候暂时没必要拿出来了。 有句话叫细水长流。 先看看他们的执行能力吧。别理想很好，计划做的更加完美，结果执行的时候拖拖拉拉，最后耗尽人力物力，做成了屎一样的烂尾工程。 大爷爷突然问道：“三儿，他们还收老物件不？” “嗯！”我点头肯定道。 大爷爷笑着问道：“我再淘换点儿东西，能换点儿白面、猪膘不？” “过年村里一户都发四斤白面，村儿里也就那四头肥猪，一家分不了多少肉。” “我惦着给大伙儿多弄点儿白面、猪肉，让大伙儿好好吃顿年夜饭。” 59.牲口老龄化问题 啥？ 过年一户只给四斤白面捏饺子？都这点儿白面够干啥？从这个时代找个干体力活的大肚汉，你看他一个人够不够吃！ 还有，我们队只养了一头肥猪？ 就现在这个养法，这头猪能不能出二百斤猪肉？ 我们队可是26户人。 肯定不会按照人头分肉吧，那一户才有多少肉？ 不行，坚决不行，这样的年算个吊啊。 不等我有所感应，刘书记眼睛跟着亮了，道：“三儿，你们那头猪最多出160多斤肉，一户最多分七斤肉。” “想要过好年，你自己捉摸着办吧。” 呃，这货太阴了，咋过不好年就跟我有关了，那不是你们这群领导的事儿吗？ 国存大伯也接话道：“反正你整不来白面猪肉我就罚你，谁让你老钓村里水库的鱼了，就罚你们家白面和肉减半。” 徐志刚赞同国存大伯的看法，道：“对，村里人已经颇有微词了，你要么将功补过，要么接受处罚。” 国梁大伯跟风道：“本来我还为了群众因为三儿钓鱼这事儿有意见发愁呢，还是国存大哥想的周到。” 谭会计想乐，我看出来了，但是他居然不要脸的演，道：“村儿里一直少数服从多数，一队队长不在，当作弃票处理，我中立。” “刘书记站你那边儿也白搭了。” 刘书记眉开眼笑的道：“谁说我站他那边儿了，我给他下命令。” “我们继续淘换东西去，用村儿里的玉米跟他们换，或者干脆应给他们二年的牛犊子，反正得淘换点儿好东西来。” “三儿，你必须给每户弄来十斤白面十斤肥膘肉。” 全村一共109户人，总共需要白面和猪肉1090斤，好像也没啥难度吧。 好吧，就算他们不去倒腾东西，大爷爷那对胆瓶的利润都能卖上万斤白面猪膘。但是，这个时代古董不值钱，必须让他们去倒腾，免得到时候露馅儿了。 我嘟嘟囔囔的道：“大爷爷，你坑我。” “你个小兔崽子！”大爷爷哈哈大笑着扒拉我脑袋道。 倒霉，咋就做了驴车呢。 事实上前几次大家就感觉车拉的多了，回来都是走路的，上坡儿都要几个人轮流帮忙推车，我甚至都会不好意思的跳下来。 这两次大爷爷赶着驴车来了，我就不用下来了。 但是，回到村里照顾牲口的人都会给牲口加料。 还有，村里就这四头牛是壮年，其他几头年纪已经很大了，理论上说已经进入淘汰年龄了。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舍不得处理掉是一方面，没有新的牛补充进来也是一方面。 村里的牛也会生小牛犊子，但是这个年代人的医疗卫生都一般以下，更不要说牛了。 所以，村里真的很需要新的牲畜补充进来。 既然我们村儿是这样，那岂不是说很多农村都这样。那是不是说可以用新牛换下这些老牛，商城里岂不是多了更多的牛肉供应，而附近农村的畜力短缺也能得到改善。 至于直接进入机械时代，除非自己放弃自由。 没有自由，还是算了吧。 我跟刘书记道：“村里那几头牛已经老了，不如换成年轻的牛吧。” “我可是听说大骡子比牛有劲儿，要不我问问？” 刘书记黯然神伤，道：“可是饲养员跟牛有感情了，一时半会儿说不通。” 我也知道感情问题很复杂，但是这不是我该操心的屁事儿，就道：“我该说的，该做的只能到这里了，剩下的不归我管。” “我觉得一头老牛换两头二年牛犊子不亏，大不了让他们给咱们骡子，或者他几头母牛。” “这点儿面子我还是有点。” 刘书记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但是真到当恶人处理的时候情感上还是会不舒服的。 “唉！”刘书记面落难的叹息一声，又道：“难题呀！” 大爷爷也露出了伤感的表情，道：“没办法，三儿，你确定能搞到大骡子？” 虽然我可以保证，但是这时候肯定不能打保证的，就道：“二年公牛可以肯定，大骡子和马不敢保证。” 国存大伯拍板道：“三队那两头老牛真的不中了，这个恶人我做了。” “三儿，你说的，两头老牛换四头二年的公牛。” 我保证道：“大伯，这个我敢保证，我看见他们养着换牛肉的牛了。” 大爷爷道：“换到大骡子拉车可比牛好使。” “不过，三儿你可得问好喽，咱们要马骡。” “就是公驴和母马的孩子。” 我挠挠头，道：“不懂。” 这个骡子我见过，村儿里曾经就有一匹，枣红色的，看起来神骏非凡，力气确实特别大，车上拉着土，打着刹车拽着走。 但是，马骡、驴骡不是一样的吗？ 大爷爷给我解释道：“骡子的爹是公驴，妈是母马，就是马骡。” “爹是公马，妈是母驴，就是驴骡。” “马骡个头儿高，力气大，还特灵活，拉车是好手儿，就是不能生小骡子。” “驴骡个头儿小，不如马骡好，很少有能生小骡子的。” 我恍然大悟，道：“大爷爷，我到时候就要个儿大的。” “大骡子！” “大爷爷，我肯定给你弄来大骡子，让你赶大骡子车。” 这时候牛车都精贵，要是赶一辆大骡子车得多风光。若是换上四套骡子车，肯定能把大爷爷美颠儿了。 嗯，是不是相当于开宝马了。 刘术同笑着道：“那到时候你大爷爷可吃香了。” “娶媳妇要能用上四套骡子车，那不忒有面儿了。” 谭会计上来就破了一瓢冷水，道：“一匹马都要好几百，大骡子都得大好几百，毛色好，体格健壮的都得上千。” “咱们郭家峪倾家荡产也买不起呀。” 我无所谓的道：“那是你们没面儿！” “大爷爷，你可得找到好瓶子、碗、盘子啥的，你要是不要缝纫机和手表，那俩瓶子可以换大骡子。” 本来大爷爷听了谭会计的话都不抱希望了，但是听我一说又燃起了希望，道：“刘书记，你可得支持我。” 刘书记微笑道：“支持，必须支持！” 60.给小妹做布偶 这回回村儿大伙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因为手表这玩意儿露不出来，加上国存大伯有意不留出缝纫机，所以大伙只是觉得大爷爷是帮忙的。毕竟前几次都是重车回来的，饲养员都心疼这五头牛了。 现在家里安宁了不少，三个堂姐天天围着二姐转悠，对于二姐各种臭美非常服气。这不，二姐用废布条做的红花、蝴蝶结深受她们喜爱，就连那么大岁数的奶奶和大妈都一人要了一朵红花儿。 每次我赶集小妹就生气，因为她非常不喜欢母亲做饭的手艺。 “三哥，你别赶集了，妈做饭不好吃。”小妹嘟着嘴道。 我抱着小妹道：“二姐给你做新衣裳没有？” “没有！”小妹没好气的道。 “也不给我花。” 我灵机一动，道：“三哥给你做个娃娃好不好？” “娃娃？”小妹搞不清状况，满脸都是疑惑。 说干就干。 做啥呢？ 得了，就你了！ 我开始再二姐的宝贝布堆里翻找。其实里面根本没有我需要的材料，但是不这样儿 材料没来源啊。 二姐见我翻她的宝贝不干了，就要跟我干仗，我立即威胁道：“杨占华，你敢打我，以后啥我也不管了。” 我发觉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二姐居然有暴力倾向，而且动不动就要脱裤子打屁股，让我情何以堪啊。所以，必须纠正她这个不良嗜好。 二姐根本不吃我这一套，一边想要拽我，一边儿恶狠狠的道：“杨小三儿，我可不是大姐，你那一套跟我使没有。” “还敢不管，屁股给你打烂了。” 我见情况不妙，大喊着道：“小妹快跑，女妖怪要发威了。” 小妹觉得很好玩儿，很配合，跟着喊道：“女妖怪要打三哥屁股！” 我和小妹飞速跑进了屋里，迅速脱鞋上炕。 二姐看到了我手里的布块儿，那可是她的心头肉，咬牙切齿的喊道：“妈，你儿子糟蹋我的布。” 我才不搭理这个暴力女，叫道：“妈，你帮我做个东西呗。” 母亲最近都在认真学习，然后仔细观察小灰灰和小兔子，严格记录下了几乎每一天的事儿。她的认真不仅得到了刘书记的赞赏和认同，两个干事和谭会计也很认可，说她工作做的细致。 母亲看到我拿了两大块布，眉头就皱起来了。最近二闺女的表现她非常满意，尤其是边边角角的布条都不舍得浪费，是一个能操家过日子的料，都觉得比老大强的多。 所以，母亲看到我拿了二姐的布块儿很不高兴，道：“别瞎拿你二姐的东西，都有用呢。” “我也有用，好吧。”我坚定的道。 “你二闺女都会臭美，干的都是用不着的。” “妈，你看这个你能做吗？” 我把一张刚刚用铅笔画的图递给了母亲。 “这是啥？”母亲迟疑的道。 我凑过去解释道：“我给小妹做的娃娃。” “他是一个会功夫的熊猫，他叫阿宝。” 于是，我开始连回忆加胡编乱造的讲起了某个会功夫的熊猫。但是，母亲可没时间搭理我们，而是拿着锤子打石头去了，也只能由二姐帮我们做了。 二姐拿过图，嫌弃的道：“故事编的还可以，但是画的真丑。” 我抢过二姐手里的纸，道：“那里丑了，只是没上色而已。” “你不帮我做，我找别人帮忙。” 二姐拿过绒布，疑惑的道：“这几块布？” “我记得没有这样的布吧。” 我一把抢过来，道：“你都知道臭美，那里记得住那么多破布。 二姐立即瞪我，那眼神儿杀气腾腾。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我看到二姐杀人的眼神没敢继续说下去了，只能屈服于淫威下，道：“反正是给小妹做的，不好看她哭了，你哄。”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二姐果然是个裁缝料。二姐不仅把我的要求完成的堪称完美，速度还非常的快，但是最后我发愁了。 填充物！ 往里装啥呀？ 装空气肯定是不行的。 谷篦子？ 会不会太重了，最后母亲吃完饭不舍的拿出一团新棉花，道：“家里就这么一团新棉花了，留着续棉衣棉裤的，先塞里面吧。” 二姐都不犹豫的接过了棉花，道：“妈，你就不用心疼，反正杨小三儿能着呐，明年弄不来棉花，屁股给他打开花。” 阿宝完成棉花填充也就枕头大小，看起来憨态可掬，二姐都有点儿舍不得给小妹了。 小妹当然喜欢了，抱着满炕打滚儿，道：“阿宝。” 我其实从二喜儿眼里眼看到羡慕，但是他作为哥哥必须让着妹妹。看来我应该做一回好人，给孩子们弄一点儿玩具。 车、枪，应该是孩子们永远的最爱了，所以我很快在商城里找到了廉价的发条小汽车。至于枪吗，可以留作以后，反正放在商城里也跑不了。 还有关于阿宝的漫画，我自己画的确实不咋样，但是我可以商城里定制一套魔改版的漫画，然后人物故事中加注汉语拼音，绝对可以提高二喜儿和小妹的学习积极性。 对了，还可以加入一些数学题。 于是，我找了一家印刷店铺，直接说明了我的要求。 果然，问题是没有，但是一本儿二十页的画册需要230货币，这还是给打了七折。因为我一口气定了十集，然后每一集都定了十本儿，等回头可以带回来当礼物用。 钱，只有花了才有价值。 呵呵，这当然是我此时的想法，曾几何时，我也背着房贷…… 当天晚上小妹不要和二姐睡了，而是要自己搂着阿宝睡。 第二天，老早吃了饭就要继续枯燥的打石头。 我们家打石头速度算是快的了。因为晚上我都让机器人再捏碎白天打出来量的一半儿，就这速度都有点儿惊世骇俗的样子。 打石头很枯燥，但是村儿里的孩子们不枯燥了，全部聚集到了我们家，就想摸摸小妹手里的阿宝。然后听二姐瞎编乱造版的功夫熊猫故事，就那么烂的故事情节也能让一群熊孩子津津乐道，甚至二喜儿都想回去听故事了。 61.李干事请求 闷头打石头的日子过的很无聊，奶奶和大妈说的都是东家子长李家子短的八卦，听的我是不厌其烦，但是爷爷和大伯不开口阻止的情况下，只能忍着。 好不容易熬的了农历初十，又可以和村儿里牛车赶集了。 不得不说国存大伯真的有力度，三队两头老龄化厉害的老黄牛真的杀了，而且加套了一队两辆牛车拉着。这时候李干事已经回来了，又加上了李旭顺。 看来这几天把一队换生产队长的事儿定下来了。 刘书记，牛叉！ 雷厉风行。 李旭顺看到三队屠宰了两头早就该淘汰的老黄牛眼角就一抽。 村儿里都开始明目张胆投机倒把了吗？ 偷偷屠宰了老黄牛不上交供销社，这要是查出来可不是小事儿。但是，刘书记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他这一次只需要带着眼即可。 五辆牛车拉的是小米，两辆牛车拉了蒙着麻布的整牛，一辆小驴车上全是麻布袋子，若是不盘查倒也看不出啥特别。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分成了三批，约好了在院子门口集合，然后回来的时候也分批。 所以，我事先让机器人堆满了粮食。 哎呦，不错嘛！ 通过机器人的视野我看到那个院子被扩大了。东面的麦地用木板圈起了很大的院子，并且还用玉米秸秆加盖了顶，里面的积雪也被清扫一空了。 这样的话，就让你们大爽一次吧。 为了路上安全，我们第一波走的早，所以天蒙蒙亮就出发了，一大早还没人出摊儿我们就到了院子门口。 院子里早就垛了整齐的麻袋包。 第一批主要是四头牛和两车粮食。 李旭顺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事儿，显得有些激动，尤其是真的看到大垛的玉米，感慨道：“难怪要搞黑市，别人都吃不饱，这里粮食堆成山了。” 刘书记也感慨道：“是啊！” “管不了那么多，先顾着咱们自己村儿吧。” 今年把小米高粱换成了玉米，个户都能保证口粮，吃饱已经不是问题了，所以李旭顺也只是感慨。 李旭顺继续道：“这事儿长不了，咱们也不能长期干，太危险了。” “拿个孩子出去说事儿不管用的，最后刘书记你肯定最危险。” 刘书记无所谓的笑道：“我多大岁数了，有啥可怕的。” “大伙吃饱了，让我咋都行。” “你们三个装完就回去，我得等着后面人过来。” 徐志刚拍拍李旭顺肩膀，笑道：“回吧，不算这回也就一两回了。” “要是再来几次就好了。” 国梁大伯也道：“看着村里粮仓的玉米，心里踏实。” 李旭顺笑了，道：“我知道深浅。” 第一趟回去了三辆牛车，路上肯定跟随后而来的国存大伯遇上了，从国存大伯的笑容里看不到一丝担忧就知道了。 第二波是三车粮食，但是李干事、谭会计、国存大伯都不想回去，尤其是李干事犹犹豫豫的似乎有话要说。 我问道：“李叔叔，有事儿？” 李干事一咬牙，道：“苏联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是不是这儿流出去的？” “我不是查这个，县城市里卖疯了，自行车210、215元都一车难求。” “还有缝纫机220，手表也要198，你这儿才188，你不承认我也不信。” “你就说吧，一样儿给我弄一个成不成吧！” “我哥都等着这四大件结婚呢。” 我惊呼道：“老孙头儿这么黑呢！” “这儿出货185，自行车不分26、28，手表更便宜，不分男女才155。” “都缝纫机贵，也才190。” 李干事骂了一句脏话，道：“果然是黑市，真黑！还要票儿呢！” 我又道：“这儿有个厉害人甩货，连收音机都有，上回我还看到了一辆大拖拉机呢。” 李干事哀求道：“三儿，你可得帮我，我们家老头子下达的命令。” 我有心结交李干事，决定帮他这一次，道：“你要等了，这段儿时间都是粮食、肉膘，我给你问问。” “整齐这个月月底让他们给你捎回来。” 李干事松了口气，道：“自行车26、28各一辆，手表也是男女各一块，缝纫机一台，要是能弄到收音机更好了。” 刘书记吧嗒着嘴，道：“我也想要收音机。” “咱们村儿没电。”我直接断绝了刘书记的念头道。 “那玩意儿不是电池的。” 李干事解决了心事儿就不想留下了，而是高高兴兴的赶着车回村儿了。 谭会计憋的不舒服，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道：“李干事家里不简单，别再是个套儿啊。” “不怕是我想的多，都怕万一。” 我信心满满的道：“这个月最后一次再说，结束了人家暂时不来了，黑市里就啥也没有了。” 刘书记也心有余悸，道：“小李这孩子跟咱们村儿倒是一条心，也确实怕他被人利用了。” “稳重点儿好。” “到时候让他在左坞镇外边儿等着，我给他送过去。” 我笑着道：“我听你们安排。” 大爷爷赶着毛驴车最后赶到，已经看到两波回去的人了，进门儿就道：“三儿，我可把话给你说这儿，这两件可是大宝贝。” “你要是不给我换来大骡子，不用回去就抽死你。” “是我曾经一个老哥哥的好东西，现在家里活不下去了才让我整来了。” 我根本不懂古董瓷器，但是有商城系统鉴定，百分百不会出差错。 我笑着道：“你放心吧，我敢说，肯顶是看见大骡子了。” 等四人离开，两头牛和小米先丢进商城，然后把一个盘子一个碗丢进去鉴定。 好家伙，居然是北宋的官窑瓷器。 这不是大宝贝，只怕是国宝吧！ 不能卖呀！ 这东西必须留下，将来无论是自己留着，还是捐出去都比卖了好。 那么，接下来就是刺激老孙和他身后人的时刻了。 你们果然比我更黑，居然把这么便宜的货吵的这么高，也不怕出事儿。 我嘴角留出玩味的笑容。 这回不给你们拖拉机，但是也绝对得让你们又爱又恨。 62.贼精的老孙 我本来是准备给老孙他们整二三十辆拖拉机的，但是我想到了一个油和保养问题，而且也改变不了农村百姓的生活。所以，我改变了策略，在一家商城订购了一百一十头两年的犊牛，而且都是强壮有力得的公牛。 然后是四匹两年的枣红色大骡子，而且是经过系统鉴定的马骡。 至于拖拉机，我还是弄了一辆震场。 其他的除了大米和鸡膘，还拿出了五百个上发条的小汽车、五千本刊印的魔改版熊猫，以及五百个小妹同款的熊猫布偶，不过个头儿只有小妹那个一半儿大。 快过年了，总是要给孩子们一点儿快乐吧。 老孙这次没有被大拖拉机震住，但是看到上百头昏睡的牛犊子开了脏口，道：“臭小子，你想玩死你爷爷趁早。” “不过，这四匹大骡子忒好，我必须留下自己享用。” “美的你！”我白了他一眼，道：“那四头大骡子是我大爷爷用一个碗和一个盘子换的，那边说是北宋官窑的古董，再补偿两头公牛犊子。” “我们书记说村里牲口岁数大了，但是又没有充足的新牲口，我就让他们寻摸八头牛犊子。” “但是对面说十头八头没法弄，最少一百起。” 老孙根本不搭理我，就围着那四头枣红色的大骡子转悠，道：“多好的骡子啊，想想赶着四套大骡子车就美。” “瞧瞧这枣红色的皮毛，还有……” 我递给他一个药瓶，道：“赶紧把你们的东西拿走，再看那骡子也是我大爷爷的。” “不是，咱们凡事好商量吗。”老孙眼睛里全是那四匹骡子了，那是不捞到手里绝不罢休的架势。 但是，我肯定要以大爷爷为主的，道：“那我们村儿留下这辆拖拉机，四匹骡子你带走吧。” “你怎么不要坦克，还拖拉机。”老孙没好气儿的道。 “拖拉机咱们县都留不住。” “对了，你不说有二三十辆吗？” “其他的呢？” 我嘴角一抽，道：“你们欠费了，知道吗？” “要不是有我大爷爷那两件北宋官窑盘子碗顶上，这辆都没有。” “你们提供的都是啥，康熙乾隆年间的都少，而且多数是民间的破烂儿。” 老孙一听立即蔫儿了。 其实上面不是没给好东西，但是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走一件少一件。那些清朝明国的仿品不值钱，拿来换物资那是物尽其用，但是真的宝贝他想留给子孙后代。 老孙黯然神伤，无奈叹息，道：“孩子，你不懂。” “那还说啥屁话。”我不耐烦的道。 “下次没有好东西，拖拉机就没有了。” “对了，我给小孩儿要了玩具、画册，过年也可以让小孩儿高兴了。” 老孙一听我要了玩具，立即同压了尾巴的猫，全身毛儿都炸起来了，道：“你要那些破玩意儿干啥？” “谁让你乱花钱的。” “你吃药了吗？有病就治病！”我没好气的道。 “新国家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以后肯定是我们的！” “那你说孩子重要不重要。” “说你没脑筋都是夸你。” 噗嗤。 搬运粮食和鸡膘的大伙儿都乐了。 “这孩子嘴忒毒了。” “也就他能收拾老孙。” “那是，赵书记都不跟他计较。” “县里各个厂子领导那个不把他当大爷供着。” 老孙一听底下人揭他老底儿，立即呵斥道：“说吧，等会儿鸡膘补偿没收。” “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还有没有？” “要多少？”我听了李干事的事儿就知道老孙肯定会追加这些。 “一样儿再来二百。”老孙底气十足的道。 “你欠费了，东西太次拿不到货。”我直接道。 “这……”老孙也纠结了，然后咬咬牙道：“你先看看这些，我回去给你补好东西。” “对了，上次见你收购苹果、梨、蘑菇、木耳、花生、栗子、核桃，我这里准备了很多，什么价格。” 太好了，缺的就是这些。 我拿出一个清单，道：“继续收吧，比你给的那些破烂儿差点儿。” 老孙一看清单喜上眉梢。 果然压对宝了！ 这屁孩子绝对不是啥好枣儿。 还有，必须赶紧回去拿几件宝贝，大事儿可不能给耽搁了。 由于这一次有很多牲口，所以转运的速度快不起来，但是大伙更加高兴。这些强壮的牲口是啥，那可是农民的得力助手。 老孙已经跑回去汇报了。 马县长一听有一百头二年的公牛，一拍桌子，道：“好哇，还是他刘术同眼光独到，一眼看出咱们县存在的潜在问题。” “班长，你这一百头牛可得紧着我们左坞镇优先，我保证交上来一百头老牛。”左坞镇赵书记道。 马县长无奈的笑道：“那就从你们镇开始吧，反正那边儿一头老牛换两头新牛。” “不过丑话说头儿，都是公蛋子，以后没小牛犊也是大麻烦。” “我看你不如跟隔壁泉水乡老沈一边吃下五十，让那孩子要求下次都要母的。” 左坞镇赵书记笑道：“还是班长考虑周全，那就这么着。” 老孙不悦的道：“那屁孩子还要了一千个玩具和五千本儿画册。” “他说国家是咱们的，未来是他们的人，说咱们不关心孩子。” 老孙拿出一个上发条的小汽车，扭了几下发条，放地上小车就开始跑，而且速度挺快的。然后又拿出一个阿宝玩偶，和十册魔改版画册，道：“您看看。” 马县长感慨道：“人家说的没毛病呀。” “我瞅瞅老大哥提供的画册。” 老孙冲着左坞镇赵书记挤眉弄眼的，赵书记立即会意，跟着来到僻静的地儿，道：“赵书记，你得赶紧截住刘术同，那屁孩子弄来四匹漂亮的枣红大骡子，比咱们镇古山村石矿的都好。” 左坞镇赵书记惊讶的道：“啥？大骡子？” “对，而且非常好，我在部队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大骡子。”老孙焦急的道。 “我回去给他补充点儿东西，他应该还在等我呢，您可得堵住他们呀。” “那骡子，可是咱们的！” 63.都想要大骡子 也没手机，没法通知大爷爷，我只能在院里将老孙弄来的东西分类扔进商城里。那些干果水果、蘑菇、木耳上来就犯抢，尤其是牛羊肉进来就没了。那些清朝和明国时期的仿品古董，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好卖了，但是价格在那里，到不至于没钱。 想不明白。 商城里有牛犊子卖，随便找片儿牧场放养就得了，但是就是没有评价为“原生态，有机”的牛羊肉。 那些二年牛犊子可是写着系统评价呢“人工繁育，联合养殖。” 联合养殖是可以理解的，无非就是饲养场出来的被。但是人工繁育是个啥意思？肯定不是人工配种那么简单。 因为我问了，人工繁育不等于人工配种，其技术难度涉及到基因工程，之后人家就不搭理咱了。 我已经弄醒了四头大骡子和属于我们村儿的十头牛，想看看它们和普通牛和骡子有啥不一样。 事实是我看不出有啥不一样。 公牛犊子老实一会儿就开始撒欢儿，然后啃食地上枯死的麦苗儿。至于马匹臭屁的大骡子，在院子里也是肆意乱跑，我已经肯定了不能靠近的事实了。 还收拾不了你们了，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很快，老孙骑着自行车来了，那自行车正是上一批商城里出来的。 老孙从后面的篓子里拿出麻布袋子，道：“破北宋盘子碗就那么牛叉，这回我给你三件宝贝。” 我抖开麻布，心里暗惊。 青铜器！ 一个酒杯！一个罐子！ 但是，我肯定要装作不懂了，就道：“破杯子破罐子，都生锈了。” 老孙也不墨迹，道：“让他们查验吧，你不懂。” 老孙由递给我一个单子，道：“怕你记不住，要啥都写在上面了。” 老孙一走我就激动坏了。 商朝的青铜器！ 绝对天价的存在了。 系统评定为“西周早期，青铜兽面纹爵杯”，建议价格是25亿。 那个破罐子评定是“周晚期，青铜兽面瓿（bu）”，建议价格3000万。 我乐的原地打转，但是只把那个锈迹斑斑的罐子放进去了，并且标了4000万的价格。 本以为这么贵会无人问津，但是居然被人家秒拍了。 我愣了！ 蛋的，我价格标低了？ 但是，后悔肯定是来不及了。 算了，以后看我不给你们弄个吓死你们的天价。 机器人出动，十头牛和神骏非凡的大骡子必须俯首称臣，然后我理所当然骑上了一匹大骡子，直奔镇医院门口。 “我勒个去！”谭会计看到我骑着大骡子爆出了粗口。 大爷爷先是一愣，然后担心的道：“三儿，快下来，骡子脾气倔着呢。” 刘书记满脸喜色，道：“这下好了，以后开会我就赶骡子车了。” 国存大伯恢复过来就想靠近，但是大骡子不悦的打着响鼻，脚下踢踏踢踏的踏着雪地。 我赶紧道：“别过来，它认人，都这一个跟我特别亲，咱们赶紧回家吧。” 这时候都下午快两点了，老孙那个坑货都不知道给我准备中饭，下次必须坑他。 大爷爷兴奋的道：“快走。” 来到院里，牛犊子已经跑够了，依然在啃食地上的麦苗儿。 他们五个都是懂牲口的老把式，一眼就喜欢上了剩余的大骡子，同时也看出了牛犊子都很不错。 高大，强壮，绝对是干活的好助理。 对于他们五个来说，降服十个跑够了的牛犊子没有难度，很快就全部拴上绳子系到了牛车上。但是，剩余的三匹大骡子就不简单了。 刘书记、谭会计、国存大伯都喜欢，但是均被嫌弃，碰都碰不到一下。 我呵呵了。 这可是我给大爷爷准备的座驾，要是轻易让你们降服了还了得，我就是故意指挥他们嫌弃你们。 大爷爷岁数大了，开始为了他的安全没让他上，但是三人均失利，只能让大爷爷上了。 大爷爷那个乐，健步如飞的走近一匹大骡子，而大骡子出奇的安静，任由大爷爷摸它，居然还亲呢的舔大爷爷的手。 哈哈哈。 大爷爷开怀大笑，意气风发的道：“我们的大骡子就是有眼力见。” 其他三人均嘴角一撇，虽然心里不服，但是嘴上啥也没说。 当其余三头大骡子均是如此的时候三人无语了。 刘书记羡慕嫉妒恨，酸溜溜的道：“骡子眼看人低，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它们。” 谭会计也是很不爽，道：“叔，回头你喂骡子可得带上我，我迟早要跟它们混熟了。” “总感觉骑这骡子比骑洋车子带劲儿。” 国存大伯道：“那不是废话吗。” “一辆洋车子200，这大骡子没一千你觉得可能吗？” 刘书记见大爷爷系好了大骡子，喊道：“回家。” 大爷爷问道：“三儿，你不下来？” 我得意洋洋的道：“这个大骡子跟我亲，我骑着回去。” 我坐下的大骡子也仅仅是不反感大爷爷接近，但是绝对达不到另外三匹那么亲昵。 开玩笑，我辛辛苦苦的，享受一下专用座驾也是应该吧。 大爷爷笑着道：“随便你吧，反正这个大骡子亲你，会保护你的。” 于是，我在三股羡慕的眼神中跟着牛车回家了。 “停下！停下！” 我们刚一出左坞镇，立即被一群人拦住了，我分明看到了想要往后躲的老孙。 刘书记大惊失色，正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我赶紧开口替我方镇场，道：“老孙，咱们的交易完了。” 老孙立即小跑儿着过来，解释道：“娃，这可真不赖我呀！我冤枉啊！” 左坞镇赵书记赶紧替老孙解围，道：“不赖他，是我要看看他说的大骡子。” “老刘哇，咱们镇也穷啊，你都有这么多牛犊子了，这大骡子……” 我就不给他们打感情牌的机会，道：“要大骡子简单，下回我不让送拖拉机了。” “一台拖拉机可以换20多匹大骡子。” 老孙脸色立即垮了，道：“祖宗，我的小祖宗，可不能把拖拉机换成大骡子。” 老孙和赵书记面面相觑，最终同时叹息一声。 赵书记向刘书记挑起大拇指，不服气的道：“你牛叉，我惹不起你，行了吧！” “赶紧滚，看着我难受。” “我的大骡子诶！” 64.兄妹情 郭家峪村沸腾了！ 刘书记带回来十头强壮的牛犊子不说，还带回来四匹神骏非凡的大骡子。 饲养员们欢欣鼓舞，但是除了大爷爷之外的三个瞬间又黯然伤神，因为有几个老伙计必然要离他们而去了。 村儿里有四个饲养员，分别是郭家二房的郭克山，二队队长杨国梁的父亲杨万祥，三队是国存大伯大伯的父亲大爷爷杨万恩，四队是刘书记的弟弟刘术宝。 因为饲养员一天是满工分儿10分，还是365天的活计，在村儿里那是肥差，自然不会落到外人手里了。 但是，平时和气的老哥儿四个因为四个大骡子的饲养问题挣得脸红脖子粗。最终，大骡子亲近大爷爷，让其他三人气愤的顿足捶胸，声称要和大爷爷绝交。 我悄悄凑到刘书记身边，把一个玻璃瓶子递给他，道：“给老牛吃一粒，可以让它们睡着，走的时候没有痛苦。” 这是我从卖牛犊子的商铺里要的赠品。 说实话，屠宰这些老牛我也于心不忍，但是这又是无法逃避的事情。 刘书记缓了口气，道：“你有心了。” 大伙都围观牛犊子和大骡子的时候，我背着一个包儿回家了。家里居然没人，正好方便我解决午餐，不然只能啃饼子了。 昨天二姑父来送东西的时候说了，石屑已经够了，所以母亲今天才有时间去看热闹。 吃饱喝足，我就没有别的想法，就想躺到热炕头儿上睡觉。但是，正睡的舒服的时候，一双冰凉的小手儿把我冰醒了。 我刚想发脾气，但是看到小手的主人就没脾气了，一把把她搂过来准备继续睡。 “三哥，你跟我玩儿。”小妹软软的道。 二喜儿嘟囔的嫉妒道：“小妹，以后我不跟你玩了。” “我也不跟你玩。”小妹嫌弃的道。 “你也没有好吃的，也不会讲故事，也不会唱歌……” 二喜儿顿时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辛辛苦苦看了快一天，人家居然这么嫌弃自己。 瞬间，我的睡意消失了，爬起来道：“那你说，你今儿都干啥了？” 小妹努力的想了很久，兴奋的道：“看大骡子！” 完了，这娃咋就这么笨呢。 马上，这本娃露出找我的真正目的，直接伸手要道：“好吃的！” 这时候全家人齐聚，那里能有好吃的出现。但是，肯定不能折了小可爱的面子，只能把一块奶糖送到她嘴里，道：“只有糖了。” 一块糖已经满足了。 然后，我和二喜儿一样立即被抛弃了，人家跟着二姐臭美去了。 没办法，二姐会给她扎漂亮的头发，上面还有一朵漂亮得花儿。 我丢给二喜儿一块儿糖，道：“二哥，给你一块儿。” 二喜儿眼巴巴的瞅着，嘴里直咽口水，但是嘴上却道：“你吃吧，我不想吃糖。” 二姐却不客气的拿起来喂给二喜儿道：“傻兄弟，三儿总赶集，他会缺糖吃。” “三儿，赶紧给我一块儿。” 我无语了，嘟囔道：“你都是大人了，还用吃糖？” 二姐可不是腼腆的二喜儿，就欲扑上来翻我口袋。 “给了！我给了！”我赶紧把一块糖丢给二姐道。 “二哥，我给你淘换到了好东西。” 说完，我踏拉着鞋子将带回来的袋子拿进来。 “当当当！”我先拿出一个小号的阿宝，道：“送给小妹的阿宝！” “阿宝！”小妹那个大个阿宝她宝贝的紧，连二姐都休想摸一下，其他脏兮兮的小孩儿更不让碰了。这个小号的是希望她跟小朋友一起玩儿的。 当然，卫生还是大问题呀！ 但是，只顾卫生也不行，难道小妹就不接触她同龄的孩子吗？这样对小妹真的好吗？只能是寄希望于那些家长关注孩子的卫生，以及我们更注意小妹的卫生了。 我拿出了上发条的小车，并做了示范，道：“二哥，是给你的。” “大哥也有一个。” 二喜儿早就被发条小车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一听小车是给他的高兴的不行了。 二姐伸手道：“给我的呢？” “啊？”我还真没给二姐准备东西，就理所当然的道：“你是大人，还要玩具？” 二姐作势要扒拉我脑袋，道：“那你不能给我准备其他的？” 我一片茫然，道：“其他的啥？” 我懵了，女人怎么可以无理取闹到这个地步？难怪上一世一只单身，这女人的心思好难猜啊。 我愣神的空档，口袋被二姐抢了过去，里面最后的画册给她拿出来了。 二姐看到封面眼睛一亮，道：“没收！” “杨占华，你是大人，还抢小孩儿东西！”我不服气的道。 “那是给二喜儿和小妹淘换的。” 二姐看起来柔弱，但是骨子里就是女暴君，开口就不容置疑，道：“那也得归我保管！” “要是你大哥和二喜儿撕了叠四角板咋办？” 他们敢吗？ 我就想说还有更扯淡的理由没有。 二喜儿和小妹也看到了画册，直接凑到了二姐跟前，听起了二姐翻着画册讲的阿宝的故事。 不是，杨占华童鞋，有你这么抢粉丝的吗？那明明是我用来装啥啥的是吧！ 不过，那一瞬间我心里暖暖的。 二姐笑眼弯弯讲画册，小妹搂着阿宝，二喜儿拿着小车聚精会神的听着。 呼！ 我忍不住呼出胸中一口憋的难受的浊气。 这一刻我想到了两个小娃娃，他们追着我，要跟哥哥玩儿。但是，那个傻哥哥要跟大孩子玩儿，不顾他们期盼的眼神跑了。 我眼睛湿润了，赶紧偷偷的做了深呼吸，然后装作不甘心的躺回去睡觉。 放学的时候，大哥也拿到了属于他的小车儿，高兴的和二喜儿比起来。 其实，这个会自己跑的小车儿也吸引了小妹，但是二喜儿宝贝的紧，那是说啥不让小妹碰的。就那个暴力娃，肯定就给他弄坏的。 倒是大哥可以，犹豫了半天还是给小妹了，但是到了她手里就后悔了。 小妹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扭发条，若不是大哥在一旁嗷嗷叫，那辆小车儿活不过今天。 于是，大哥和二喜儿默契的远离小妹玩儿小车儿。 65.牲口学活计 村里开石头结束了，最终三队获得了胜利，但是仅仅是口头表扬都能让三队成员欢欣鼓舞。若是换到某年某月，实质性的奖励少了都不好使，更不要说一阵风一样的口头表扬了。 村支部里，郭顺理坦然的道：“刘书记，让我不干我是认的，也感谢你给老郭家留了面子。” “但是，让李旭顺上来我就不理解了。” “他们老李家肯定会上来，但是李旭顺太阴险了，不利于村里发展吧。” 刘书记对于郭顺理的态度很满意，并且能够主动提出下来更满意，就和颜悦色的解释道：“你说李旭顺聪明不？” 郭顺理不得不承认，李旭顺真的很聪明，他没少在李旭顺手里吃暗亏，但是还只能哑巴吃黄莲，就坦然承认道：“聪明，我没少吃亏。” 刘书记继续解释道：“那你说李旭晨上来有用吗？” “还不如让他站到明面上来吧。” 郭顺理瞬间明白了，连连点头赞同，道：“懂了。” 刘书记拍拍郭顺理肩膀，道：“这一回对你也是好事儿，让你能够换个视角看清局势，好好反思，还会有机会的。” “书记，我明白。”郭顺理在家这十几天算是看明白了。 所谓的老郭家并不是一块铁板，恰恰是一团散沙。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 他还没倒的时候就散了，其中就包括坑了他一把的亲弟弟，反而他一直看不上的二房一尘不变。 机会？希望有吧！ 不过，就算没有也值了，至少看清了这个家族。 李旭顺上位很简单，并没有召开全村大会选举，而是只是一队内部各家当家的人跑了一趟大队部，然后李旭顺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一队队长。 当上一队队长，李旭顺知道了村里明年的详细计划，也为村里能得到那么多粮食吃惊。同时，不再质疑刘术同和谭富贵的地位了。 因为这两个人真的在为村里做事儿，而且高瞻远瞩的比他强。他看的只是村里那点儿东西，而人家想的是怎么让村儿里东西变多。 还有，最近刘术同在给队长和副队长开会，所讲的东西更让他眼前一亮，让他慢慢的坚定了融入村领导班子的心。 村儿里屠宰老牛是晚上进行的。 由于有特殊的药，老牛们走的没有痛苦。然后，第二天各队都开始分牛杂。 牛杂，好歹也是荤腥吧，炖点儿牛杂汤也能解解馋呢。 我也是服气，就那么点牛杂也至于分，直接让大伙工分儿买得了呗。但是，我高估了村民的经济能力，若是不分的情况下，村里几乎不会有那家儿买肉杂炖汤。 母亲道：“你以为都跟你个败家子似的，以后盖房子娶媳妇都要钱，不省着能行吗。” “那就多挣呗。”我不服气的道。 “上哪儿挣？都跟你去钓鱼？”母亲直接把我给怼了回来，继续道：“明年的鱼不能掉了，意见大了，你就是投机倒把。” 好吧，确实如此。 我终于看到牛是怎么学活计了。 一个壮汉根本牵不住这些商城里出品的公牛。因为这些公牛比本地黄牛更高大强壮，在没串鼻子的情况下一个成年男人牵着都费劲，更不要说控制它们拖着木头乱蹦了。 但是，这样艰苦的过程总是要经历的，不然今年年底必然是它们生命的尽头。 算了，既然把你们带到了这个世界，那就再帮你们一把吧。当即，我发动机器人催眠了十头牛犊，让它们绝对信任牵着它们学活计的人。 也是在那一瞬间，十头牛变得温顺了，能够任由牵着学活计的人指挥。这样所有事情就变的简单了。 牛的活计是啥？ 闷头拉就行了，然后是听懂、看懂人的手势。 喻，即是停。 驾，即是走。 喔，加上指向手势，或者拽缰绳的方向，即是转向。 哨，即是后退。 还有，这些牛以前过的是养尊处优的生活，甚至有可能吃饱了就睡也没人管。但是，到了这里是要出力干活的，自然会很累了，所以一个上午下来全部呼哧呼哧喘气了。 但是，它们的表现让教活计的满意。 不仅十头牛犊子在学活计，四头大骡子一样要学驾车、拉犁，并且要适应新的生活。但是，大骡子明显不是用来杀肉的，跑了一个上午一点事儿没有。 国梁大伯羡慕的看着大爷爷一个人训四头大骡子，道：“还是大骡子好，要不是上午这牛蛋子们开了窍，非把我们累死不可。” 国存大伯也是老把式，必须负责教活计了，也感慨道：“这牛体格忒好了，劲儿更大，开始真拽不住哇。” 徐志刚郁闷的道：“上去我就轻敌了，把我拽了个狗吃屎。” 李旭顺也负责了一头牛，累的也是全身是汗，道：“谁也不用乐谁，开始都被拽的乱跑，但是这牛开窍快，都没用挨揍。” 大爷爷得意洋洋，感觉呗儿有面子，觉得拉下老脸去弄东西值了，道：“我这大骡子可不仅仅会拉车种地，有一匹可以骑。” “你们没看见三儿骑着骡子回来的。” 刚刚集群都的人立即散了。 为啥？ 大爷爷已经得瑟到没有朋友了，连儿子对他都很不爽。因为四匹大骡子太认人了，前面还百依百顺，但是他们已过去就乱踢带蹦的，让人想摸摸都很困难。 冬天，不适合给公牛穿上鼻环儿，说是这个时候不利于伤口愈合。要等开春儿天暖和了，牛恢复的特别快，所以这时候只能有身强体壮的人教活计。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 我手一抬，跋扈的公牛变成了温顺的小猫儿，让教活计变得轻松愉快。但是，同样不能换人，只要一换人公牛就暴躁不安，所以只能让他们继续了。 本以为教牛拉车犁地会很简单，但是牛的记性似乎不咋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形成固定的记忆，而且短时间还不能让这些牛驾车。 凡事都有例外。大爷爷教的大骡子不仅两天上车了，而且还开始跟着拉石头了，干起活儿来跟老牲口没啥区别。 我只能说，这些机器人牛叉。 66.父亲的手艺 家里的石头肯定是够了，而且还全部弄回来了，若是水泥再到位，那就是万事俱备了。所以，父亲终于出了一口气，开始有时间研究他的个人爱好了。 我感觉父亲的爱好很奇葩，他居然拿着个铁丝做的耙子在耧焦子，他不是说要做点儿东西吗。 于是我好奇的凑到父亲身边，问道：“爸，你找啥呢？” 父亲翻找的很仔细很专注，都没注意到我出现在他身边，导致我突然开口下了他一跳。 父亲见是我，捏着一块儿没有燃透的焦煤，道：“找焦炭。” “这些焦子里多少都会有点儿没烧过的焦炭，烧这个省木炭，铝化的也快。” 好吧，原来又是穷和物资匮乏闹的。 能怎么办？ 帮忙呗。 必须出动机器人帮忙翻找。 很快，父亲提着的篮子就满了，然后倒到一个篓子里继续。 父亲做的是他最感兴趣的事儿，所以注意力很集中，根本没发现我翻焦子的速度比他快很多，而且焦炭搜寻总量早就超过他了。 弄了两篮子，焦子表面一层被翻了个遍。但是，我晚上增加了机器人翻找，把那堆焦子里还能用的焦炭全翻出来了，其实就满满一筐而已。 这个年代国家物资匮乏，各家各户物资更加匮乏，这些焦子肯动被拣选过几次了。轮到我们捡，几乎只有大拇指肚大小的量。 父亲并不是造炉子，而是在地上挖了一个炉坑，这样更容易保留温度。 我早就听说父亲手很巧，今天可算是有机会见识一下了，光从他做的小炉子就能看出他挺有想法。 父亲各种小家具还挺齐全，连制作模具的小框子、细沙子都有。 “别乱动。”父亲很宝贝他工具箱里的宝贝，连我想欣赏一下都不行。 “你就是瞅瞅。”我嘟囔道。 父亲直接把小箱子的盖子盖上了，坚决的态度已经说明了。 不给看！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堆破烂儿而已。 父亲早就有准备，居然在灶膛里发现了很多没有燃尽的木炭碎渣，并全部收集了起来，也有小班篮子了。 呃，原来我留下的痕迹竟然这么多。 管他呢，我就是不承认和我有关，任你们脑洞大开还能猜出我穿越而来，并且身上还有作弊器？ 你不解释，不承认，你们肯定能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 对，就是这么装傻充愣下去。 父亲先引燃了木炭，铺上一层焦子，把一个厚陶罐子放进去，里面装了很多废铝，再用焦子盖上整个陶罐。家里的风箱已经对准了预留的鼓风口，随着风箱的拉动焦子很快引燃，淡蓝色的火焰证明了炉子里释放的高温。 砂模已经用热水和好了，里面是一排三个小鱼的模型，就等废铝融化后倒进去了。 粗陶罐子能够承受一千度以上的高温，所以能做熔点只有660度的铝的溶解容器。 呵，以前见过到村儿里靠铸造铝锅、生铁锅讨生活的匠人，当时只是好玩儿，看热闹。父亲肯定是跟他们学的。 铝融化的很快，父亲用一个铁棍在上面一挑。飘浮在上面的氧化铝和杂着就被挑走了，但是父亲并没有像我看到的那些人一样扔掉废渣，而是把渣子丢尽了炉子里。 难道这才是原来的配方？ 难怪那些废弃的铝渣子最后都不见了，和着还有个还原反应可以做呢。 铝渣子进入高温的铝子再次融化，然后渗到了焦炭下面。 父亲手里拿着铁夹子，把陶罐夹了出来，把铝水缓缓倒入砂模中。然后，等砂模的温度降下来，就得到了三个银白色的小鱼儿。 父亲对于自己的手艺很满意，收起了三个银白色的小鱼儿，笑道：“可以做三把刀子。” 父亲的活并没有结束，但是已经不再用风箱鼓风了，而是把一个捆了一个铁块儿的东西放进火里烧红。然后拿出修剪过的子弹壳，用焊锡再次焊接起来。 大子弹壳被做成了四个锥形的小酒壶。 心灵手巧！ 我目前只能这么评价父亲了。 大子弹壳被父亲用打剪子裁开一大半儿，然后用套扣的办法慢慢打成了下面是直筒，上面是圆锥的形状。再把一个弹壳剪下一截做成圆锥套扣到口上，并且为了怕开口处过于锋利，还进行了外叠处理，随后就是用焊锡走了一遍缝隙。 这大火腿肠粗细的子弹壳是啥枪的？ 我见过一套出子父亲手的这样的酒杯，那时候都说他去世的时候带走了，但是后来在某个无良姑父手里看到了。虽然不会喝酒，但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尤其弹壳底部还有日文，觉得的装那啥神器。 不行，这一世必须收藏一套。 我就喊道：“爸，我也要小酒壶。” 父亲箱子里已经没有材料了，就道：“这样的大子弹壳可不好找，你二姑父就这六个，我是死磨硬泡才到手的。” “这是答应给他也做一个酒壶一个酒杯才肯松手的，还要再给你爷爷一个。” “没有多的了。” 大子弹壳！ 这个可以有！ 我马上道：“我让黑市的人多找点儿，这个酒壶跟酒杯肯定可以卖钱。” 父亲并没有因为酒壶和酒杯可以卖钱而高兴，而是开始灭火收拾工具，道：“等你找来子弹壳再说吧。” “找多了咱们多做，要是可以卖钱最好，不能卖钱也可以送人。” 送人，你疯了吧！ 这么酷的玩意儿，我觉得是要挂到商城里肯定卖了。 父亲拿着铝制的银白小鱼，用一条小锯片在侧面开了口子，把早就打磨好的刀片铆接上，一把铝制鱼形小刀儿完成了。 父亲把一把刀子、一个酒壶、一个酒杯给了爷爷，道：“咋样，像不像千子木那套玩意儿？” 爷爷很满意，笑呵呵的接过去，道：“老二，你这手艺没得说，这酒壶酒杯跟千子木那小鬼子的一模一样。” “就是这刀子差了点儿。” “人家那刀子把儿是银的，刀片明光锃亮，你这铝的和生锈的锯片减色不少。” 父亲笑道：“你就知足吧，还银的，我上哪儿给你找银子去。” 67.大堂姐闹绯闻 父亲的小酒壶酒杯不仅受到爷爷的喜爱，见过的没有几个不喜欢的，就连不喝酒的都想弄一套玩儿，所以大爷爷天天往我们家里跑。因为爷爷说走嘴了，让大爷爷得知还有一套儿留给二姑父的，说啥要提前占有了。 我笑呵呵的道：“爸，你就先给大爷爷吧。” “回头我上黑市给你掏去。” 大爷爷跟着道：“就是，顺便把那把小刀也给我吧，正好吃东西方便。” 我当然要帮大爷爷了，道：“不就是锯片吗，回头我也给你掏换。” 父亲也是无奈了，大爷爷吃完饭啥也不干了，就是一门那心的跟父亲要酒壶酒杯，只得将东西给了大爷爷，对三儿道：“你二姑父来了，我就让他找你要。” 大爷爷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屁颠屁颠的走了。 我赶紧追上大爷爷，道：“大爷爷，你那两件宝贝特别好，那边已经给你准备了2000斤白面和2000猪肉。” “但是，人家最后一次交易是这个月31号，而和镇上的交易只到26号。” “那还是因为你给的东西比镇上黑市给的好呢。” “但是，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咋办？” “咋办？运回来呗！”大爷爷高兴的笑道。 “现在是冬天，啥也放不坏。” “我告诉你，只有拿回家才是咱们的。” “这回咱们多跑一趟，可得把东西都运回来。” 我刚要回家，撞上了揪着大堂姐衣裳往回拽的大妈，就冲她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就能确定出事儿了。 再看大堂姐，一面脸上有个红肿的巴掌印儿，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正被大妈使劲儿往家里拽。 大爷爷刚刚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一声怒斥道：“老大家的，又咋啦！” 大妈恨铁不成钢的道：“丢脸丢大了，我说不出口！” 大爷爷不傻，已经猜出了缘由，脸色顿时也难看了，就跟着大妈又回来了我们家。 原来，大堂姐和李宝俊的二儿子搞对象了，并且多次在村口玉米秸秆垛后面偷着亲嘴儿。这不是重点，重点儿是村儿里很多人都看见了，每次都是含含糊糊的跟大妈提起，最后捉摸回味儿的大妈把二人逮了个正着。 亲嘴儿而已嘛，又不是婚前性行为。 好吧，在某个年代婚前性行为又咋了。 但是，这是六二年，拉拉手都是重罪，还敢拥抱亲嘴儿，直接可以定为搞破鞋、搞桃儿毛儿。说重点，男的更吃亏，直接打成流氓罪也有可能的。 大堂姐坦然的靠站在门口。 奶奶听了之后气不搭一出来，上来就要再次揍大堂姐。 我的蝴蝶翅膀又发力了！曾经的大堂姐直到明年冬天才嫁到了海边，嫁的是二姑父一个穷战友家里。然后，那边过的特别苦，大堂姐还经常被家暴，最终记恨全家人不走动了，到最后大伯和大妈去世都没回来看一眼。 “中了，再打有用吧！”大爷爷板着脸道。 奶奶满脸怒容的骂道：“满身骚气的贱货，想男人想疯了！” 爷爷也是眉头紧锁，道：“我说啥着，你们教育的闺女好不了，这让咱们家脸往哪儿搁。” 大堂姐却出奇平静的道：“难怪晓伟说咱们家儿过不好，以前我的眼真是瞎。” “真的傻。” “就咱们家儿这样儿，两个疯婆子上蹿下跳，男人都不敢当家作主，还想过好了？” “老天爷的眼得多瞎啊。” 大堂姐话一出口，奶奶和大妈就要动手打人，但是大爷爷面沉似水，吓得二人没敢动。 大姐继续道：“还妄想我和占霞嫁给建功。” “真傻。” “二姑父要是真有心，我会在郭家峪这个小农村？” “安排个工人办不了？” “但是，我和占霞真的信了。” “忒傻。” 大姐似乎是在嘲讽，又或者在自嘲，所以嗤笑一声，道：“李晓伟说咱们家要不是有二婶和神童三儿，郭家峪没一家看的起咱们的。” “包括大爷爷和三爷爷。” “他说大爷爷是没法，抹不开一家老大的面子才搭理咱们，你看三爷爷一年到头不跟二房的人说话。” “也不是，缺啥少啥，有便宜可占肯定到，有麻烦肯定躲的远远的。” 大姐不说话了。 大爷爷皱眉道：“还要加一句，老大你们屋那股味儿忒呛得幌。” “没啥事儿也是开开窗户。” 爷爷叹息一声，道：“闺女大了留不住，留久了成冤孽。” “老大，你可得想明白了。” “李宝俊他们比咱们穷得多，而且也没分家，他们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呢。” 大姐笑道：“晓伟愿意倒插门儿到咱们家。” 李宝俊家和我们家隔着一排房子的斜对门，此时家里也发生了争议。 “倒插门儿怎么了？”李晓伟反问道。 “咱们家有钱盖房子吗？” “盖房子也是我大哥的吧。” “就隔一排房子，跟在咱们家有区别吗。” “他们家没儿子，我过去，以后啥都是老李家的。” 李宝俊有点儿蔫儿了，脸色很难看，但是嘴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宝俊媳妇很生气，训斥道：“不是赖你爸妈没出息了！” 李晓刚作为大哥有心批评兄弟两句，但是弟弟今年也21了，确实到了适婚龄，家里的条件也真的难，给他说媳妇，家里老底儿也消耗殆尽了。 李晓刚的媳妇嫁进来四年了，深知家里的底子，反而赞成老二倒插门儿出去，但是她嘴上不能直接说，就反着道：“晓伟，嫂子可跟你说，杨占红她妈和她奶奶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过去可得留心眼儿。” 李晓伟笑道：“他们家儿最重要的不是她妈和她奶奶，也不是长期窝囊的爹和爷爷，是她二婶。” “没有她二婶，我可看不上邋里邋遢的杨占红。” 李宝俊虽然愁眉苦脸，但是作为一家之主他还是拍板了，道：“老二，跟我去杨国栋他们家吧。” “不管怎么滴，你们俩的破事儿全村儿都知道了，不给人家个交代肯定不中。”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过去吧，这辈子爸对不起。” 68.定下大堂姐婚事 大堂姐搞了个对象似乎开窍了，尤其它口中的李晓伟让我刮目相看。 不过，人家李晓伟一直不是省油的灯，应该是这两年参加出外工倒插门儿在外面了，然后靠媳妇那边关系进了煤矿挖煤。但是，这一世我的翅膀起作用了，让他成了我们家儿人。 要不要捞他一把？毕竟也是堂姐夫的存在。 嗯，考察考察吧。 虽然他曾经的口碑很好，在那边儿受到岳父岳母重视，但是保不准他也是个影帝。 家里的争吵进入了尾声，父亲母亲根本没发表一句话，整场近似于空气的存在。但是，大堂姐口中的李晓伟很看重母亲，所以导致大堂姐也看重母亲，就主动征求了母亲的意见。 “二婶，以前是我做侄女的四六不懂，我错了，你别跟我个傻子计较。”大堂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居然主动跟母亲承认了错误，然后征求意见，问道：“二婶儿，你觉得我跟晓伟咋样？” 母亲愣神儿了，她没想到眼高于顶的大侄女会跟她认错，更没想到她能关键时候征求自己的意见，让母亲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 母亲做了短暂的考虑，道：“可以，都是他比你小一岁，以后免不了他不让着你。” “晓伟这孩子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人品没问题，而且也精明，缺点就是油腔滑调，爱吹牛。” “但是，会来事儿，挑家过日子中。” “就怕人家李宝俊不认倒插本儿。” 大妈冷哼一声，道：“他李宝俊不认，我还嫌他们家儿穷呢。” 大伯突然斥责道：“住嘴，让你说话了？” 大妈见大伯动了真火，立即蔫儿了，但是嘴里嘟嘟囔囔道：“我闺女，结婚的事儿我说话咋了。” 大堂姐听了母亲的话似乎放心了，就道：“二婶儿，咱们家就你有眼光，只要你看的上，说中，我就认。” “爷爷、爸，你们看占蓉、占华，还用说别的不？” “以后我得跟二婶学学，大爷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爷爷笑了，笑的很开心，道：“大红，你这个对象搞得好哇！” “老二，这事儿都这么定了，他李宝俊敢不同意，腿给他打断了。” 大爷爷声音本来就洪亮，加上农村房子又没啥隔音效果，所以带着李晓伟过来的李宝俊听了个真切。 李宝俊站在门口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硬着头皮进了我们家儿门，并喊道：“二叔，我是李宝俊，在家呢吧。” 李宝俊喊了一声，算是农村进门儿敲门了。 大伯本以为要带着全家人打上门去呢，结果人家坦然上门，反正整的我们家人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忘了出门儿接一下。但是，李宝俊放的开，带着李晓伟就进门儿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宝俊带着儿子来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伸头缩头都是要面对的，反而不如输人不输阵。 大爷爷率先开口，满脸嫌弃的撇了一眼大伯，带着责备的道：“国栋，你们家的事儿，你总要表个态吧！” 是啊，这时候作为家长的大伯还窝在原地保持沉默，看的我呀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 爷爷这次不再是恨铁不成钢了，而是带着嫌弃和烦躁的道：“没出息的玩意儿！” “占红，你可不要后悔，这可是关系你一辈子的大事儿。” 瞬间，咋咋唬唬的一大家子全静了下来。 母亲拍拍大堂姐，道：“别担心，新时代，咱可以婚姻自主。” 大堂姐搂着母亲哭了，呜咽道：“二婶儿——” 这时李宝俊已经带着李晓军进了正房堂屋，母亲赶紧挑开门帘，道：“宝俊大哥来了。” 李宝俊面露尴尬，咳嗽一声缓解着尴尬，艰难的吞咽了一下，陪笑道：“这不是孩子们不让大人省心吗。” “我过来第一呢，是给国梁大兄弟道个歉，我在家管教不严，让村里人看咱们两家笑话了。” “第二呢，也觉得这是个好事儿。”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两个孩子有意思，就不如成全了好事儿，咱们两家也可以更亲一步。” 我个人觉得人家李宝俊聊的可以。但是，我们家这边就尴尬了，爷爷闷声不说话，根本看不出想法。再看大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在原地没了主见。 好吧，就连平时喳喳的最凶的奶奶和大妈似乎也没了主见，仿佛面对李宝俊矮了半截一般。 我勒个去。 这都是什么极品。 大爷爷似乎在意料之中一般，无所谓的原地不动，那就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再看我的亲爹。 好吧，我都感觉他紧张的想马上离开似的。 母亲深吸一口气，道：“宝俊大哥，事儿呢都是这么个事儿，我们家觉得宜早不宜晚，拖长了影响我们大红的声誉。” “宝俊大哥是准备下聘礼吗？” 李宝俊对于是母亲出面说话有点儿意外，他本来料想着吃死老杨家的，然后强势达成婚事，没准儿还能要点儿聘礼。但是，正如李晓伟所言，这家儿人要看老二媳妇。 李宝俊抛弃了想占便宜的想法，觉得该以儿子婚事为重，道：“两个孩子早就商量过了，想比大红也该跟你们说了。” “新时代，婚姻自己当家作主，不行父母包办那一套了。” “倒插门儿我们家认，但是聘礼啥的我没有。” 于是，母亲代表全家人开始跟李宝俊拉大锯。 这一刻，我只能感慨穷。 还有，也不怪后事结婚要房子要车的。这个时代不也是被褥、衣裳、家具的要吗？看来，结个婚全家脱一层皮不是白说的。 最终，大堂姐的婚事订了，也将由大伯家操持一顿订婚宴席，然后等明年我们家搬走他们俩就结婚。 这一次，大爷爷更加赞赏母亲来，觉得她当得起家，已经算我们家拿的出手的人物了。 大爷爷临走时恨铁不成钢的道：“老二，你们家也都国栋家还中，其他的全是家儿的光棍儿。” “以后我可以省点儿心了。” 69.接下定婚宴 刚开始，李宝俊一团和气，但是目的不纯，居然要大伯家下聘礼。反正已经确定二儿子要给人家做倒插门儿女婿了，所以他也干脆豁出去老脸了，就真的当闺女一般的要东西了。 那话说的李晓伟都咂舌，他也算是看到他爹的底线了。 不过，母亲当仁不让，最终拗不过李宝俊豁出脸皮，干脆就答应了让李晓伟裸嫁进大伯家了。 大堂姐听的眉开眼笑，最后捂着嘴调侃李晓伟，道：“晓伟，你可是我媳妇，咯咯！” “我这个爹肯定不是亲生的，你说我会不会是大坑边儿上捡的。”李晓伟跟大堂姐打趣道。 “我没爹没妈的孩子可怜着呢，你可得好好心疼我。” “呸，油腔滑调。”大姐脸都被李晓伟说红了。 虽然进入新时代，但是农村一些老习俗还在。所以，大堂姐订婚还是看了黄历的，酒席的日子选在了12月21日，也正好是镇上集市的第二天。 中午，爷爷和大伯同时到了我们屋，然后大伯直接拿出二十块钱和四斤肉票，道：“老二家的，我想请三儿操办明儿的订婚酒席，预计办个四桌吧。” “咱们家的事儿全靠你和三儿了，这回大红的事儿，大哥谢谢你，也服气了。” 爷爷也道：“都是一家子，以前的事儿翻过去，行不，你给爸个面子。” 母亲面色平静，微笑道：“爸，你说啥呢，这么说不就见外了。” “大哥信得过我们，我们肯定办好喽。” 这时候肯定不是拆台闹情绪的时候，更不能威胁谈条件啥的，那样丢的可是老杨家的脸。所以，我肯动也要给予全力配合了。 我问道：“大伯，你准备请多少人？” 大伯如数家珍的报道：“刘书记、谭会计、四个队长、四个干事，坐一桌。” “你大爷爷、爷爷、三爷爷，三个姑父，我、你爸和李宝俊、李宝申，一桌。” “剩下就是女眷做两桌。” 我点头道：“大伯，你这是要大办吗？” “怎么没有大堂姐外婆那边儿的人？” “还有，李晓伟的哥哥也结婚了，不喊一声过的去吗？” 大伯露出愁容，道：“人多了，咱们办不起呀。” 哎，真是没法说了。 算了，还是我来费心吧。 我思考了一下，道：“咱们订婚宴小办，就一家子吃一顿意思下，等结婚的时候咱们再大办，弄个十几桌儿的。” “所以，把村委那一桌儿去掉，三个姑父不通知了，过年告诉他们明年结婚的日子。” “去把大堂姐姥姥姥爷接来，加上李晓伟的姥姥姥爷凑一桌。” “或者，男女分开，请国存大伯、李宝俊、李宝申、大伯和我爸，你们10个做一桌。” “奶奶、姥姥、大妈、我妈、李晓伟他妈、李宝申媳妇，坐一桌，也是10人。” “孩子们大小搭配，挤挤凑两桌。” “咱们猜不用精致，但是把量做足点儿。” 大伯犹豫道：“这样儿？是不是太不体面了？” “体面？有钱吗？”我笑着反问道。 “体面要等到结婚那天，不仅酒席，还有仪式，会场等等，那时候我保证让大伯体面。” 我嘿嘿贼笑道：“到时候让大爷爷四套大骡子车拉着李晓伟在村里转一圈？” 大伯眼睛一亮，想着那样的场景就带劲儿，道：“那事儿我就安排给三儿了，不愧是晓伟说的神童。” 爷爷含笑赞许道：“我们三儿考虑事儿就是周全，都按照三儿的安排来。” 等爷爷和大伯走了，母亲带着埋怨道：“就你事儿多，随谁呀！” 父亲确很赞同我的做法，道：“三儿做的对，这可是咱们家儿的大事儿。” 我也不搭理他们俩，凑到二姐旁边，道：“二姐，你要去量一下李晓伟的身高啥的，回头我给你一套婚礼服，咋样？” 二姐都不想搭理我，闷头看书，道：“你有布吗？” “用我的，没门儿。” 我撇撇嘴，轻视道：“杨占华，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抠门儿的啥似的。” “不就是破布吗，在我面前，是事儿吗？” 二姐哼了一声，道：“弄来点儿破布条就牛轰轰的，有本事你给我弄整布来。” 我假装蔫儿了，道：“杨占华，我不要你这个破二姐了，还是我大姐好。” 既然接下了大堂姐订婚酒席的事儿，肯定要提前做计划了。 我安排母亲从村儿里传换来绿豆，足足发了两大盆的绿豆芽儿。虽然她们不知道我在干啥，但是还是全部执行了。 然后就是碾压玉米。因为那天准备做玉米渣饭，而且还要管够的量，所以这些天家里集中力量压碾子。 两家已经确定了婚事儿，李晓伟和大堂姐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撒狗粮了。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含蓄，但是油腔滑调的李晓伟不厚道，各种秀恩爱，看的一群适婚龄棍子眼馋的很。 于是，村儿里有闺女的家儿，尤其是适婚龄的大闺女，全部跟防贼一样看着一群狼崽子，恐怕啥有不慎自家白菜就被拱了。 我们村儿小，地少，穷！所以，很多有闺女的家儿都不希望把闺女嫁当庄，都有希望嫁到隔壁五个庄、西湖庄这样的大庄，至少人家村儿里粮食够吃。 我也是呵呵了，有本大神在，咱们村儿想不致富都不行。 不，要是不能致富我都不干。 还有咱们的领导班子，目前我是很看好的。他们只是收到环境因素制约了眼光而已，但是绝不能否定他们想要带领大家致富的心。 宴席上肯定要有鱼的，所以我只能跑了一趟河边儿。 没法，我已经成为周围村儿的公敌了，就差严令禁止我出现在各个有鱼的大坑了。 不用说，各村儿肯定制定了清塘的计划了，那些鱼卖给供销社也能补贴村儿里财政呢。 这个时代我服气，连大白菜都需要找村儿里人借，更不要说鸡蛋了。但是，这个时代也有好处，你就算家里困难也能借来，换做曾经的时代，亲兄弟也不一定借的来。 豆腐，肯定是必须的。但是，没有卖的，只能自家弄个手摇的小石磨自己做。 剩下的就要看我的了。 70.坦诚相待 最近所谓的黑市放出去的东西有点儿多了，而且开始步子肯定迈的大了，说我不心虚那是假的。所以，我想这个月25号最后一次就休息一段时间，但是难度肯定大呀。 怎么办？ 现在吃到甜头儿的人太多了，想要停下来大家会不会哀求？威逼利诱？ 我不觉得自己会被做成切片，但是失去自由肯定的。 之后…… 好哀伤！ 一路上我就在胡思乱想，然后感觉到的好快。 村儿里希望尽快结束兑换，同时将东西尽早封存进自家仓库，所以还是加大了车队规模。 反正到镇上黑市换粮食在村儿里已经不是秘密了，甚至隔壁村委会都跑到我们村儿求助了，但是听到今年的兑换已经结束，无不是痛心疾首。 但是，刘书记不以为然，因为他信了我的话。 兑换有总量限制。 开玩笑，你们全兑换，用不了两个集全镇各个村儿都知道了，然后一个集就能把总量堆满了。 那还有我们村儿啥事儿？ 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我提前到了院子里做好布置，但是看到新增的院子堆了一堆屠宰好的牛吓了一跳。 好吧，在利益的驱使下镇长发威，硬是淘汰下来了一百头老牛。 先收起来吧。 好在机器人有一个可叠加相同物品的储物空间，不然还是挺麻烦的。 放好这次需要兑换的十车玉米，我的心里可算是踏实了。但是，这一次老孙那边等的时间就有点儿久了。 跟我第一批过来的肯定是四个生产队长和刘书记了，然后他们再到镇外等第二批赶车的过来交换，最后把大爷爷留下。 所以，另一边就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 左坞镇赵书记焦急的道：“怎么还没来通知咱们。” 一个年轻人一直眉头紧锁，道：“马县长，这么多物资转运是瞒不住的，咱们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查到的。” 马书记面无表情，平淡的道：“然后呢？” 年轻人继续道：“然后我们就不必受制于人了。” 左坞镇赵书记不赞同的道：“我觉得不会，我们必然会失去这条路。” 马书记深吸一口气，道：“老班长严禁查这条线。” “因为我们都觉得一查就会死。” “那孩子得到什么了？” 年轻人愣在了当场。 很快，属于我们村的东西运走了，留下大爷爷去镇医院门口等我。村里目前还没有骡子车，只有八辆牛车和一辆驴车，已预订了四辆骡子车要等开春儿了。 其实骡子车和牛车区别不大，成年最大载重1500-2000斤。但是，骡子劲儿大，上坡的时候就能体现出来，而且速度也比牛车要快一些。 大爷爷一走，我直接把两百头迷晕的公牛丢到外面麦地里，然后十八辆拖拉机丢进木板院子。其他的自行车、缝纫机等等就是对边堆的，我是懒得给他们分门别类的摆放了。 这回，老孙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小院，屋里除了生了炉子，还准备了不少甜品吃食。 我称赞的道：“老孙，你终于会办事儿一回。” 老孙撇撇嘴，表情出卖了他的心，分明是极不情愿给我这样的待遇。但是，他马上变成职业笑容，道：“前几次忒忙，怠慢你了。” 我拿出一个父亲剩下的大子弹壳，道：“我要这个，多找点儿，必须是小鬼子留下的。” “是我要的，不是人家要的。” 老孙看了看大子弹壳，问道：“你要这玩意儿干啥？” “你管我。”我肯定不会告诉老孙我要做酒壶的，又道：“下午我还在镇上，两点半以前给我。” “反正你们已经把我查了八百六十遍了，废话我也不想说，你懂的。” 老孙脸皮一抽，道：“能不能多交易几次？” “我们把你二姐安排去县服装厂，咋样？” “去了也白扯，养老？”我才不想让二姐过去受窝囊气，还不如让她在村里带着一群小姑娘小媳妇臭美呢。 “她喜欢做衣服，设计衣服，服装厂能让她做吗？” 老孙居然保证道：“为什么不能？” “公牛，还要。” “粮食、肉膘，也要。” “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不要了。” “能弄到布吗？便宜的，老百姓消费的起的。” “有母牛吗？都是公蛋子，以后咋整？” 我见老孙开门见山了，也道：“我打着给村里换粮食的名义可以进镇上，对面赔钱换了我们村儿小米和高粱。” “现在其他村儿意见很大，显然不能继续了。” “我来镇上的理由你们解决，以后一个月交易一两次，有变化提前通知。” “单子送我们村儿去。” “记住，别乱查，对面很反感，仅此一次。” 老孙把我留在了院里，跟后面得人接头儿商量去了，而我只吃了几口绿豆糕，其他的全部打包了。 很快，老孙黑着脸回来了，道：“祖宗，走吧。” 我乐了，提着四包点心，道：“哪儿来那么大火气。” “对了，有件特殊事儿，突发的。” 就在刚才，有人居然一下清空了我上架的所有牛肉，并且留言想要高价订购五头公牛和五头母牛，给出的价格相当于一头二年公牛犊十倍还多。 老孙很严肃的道：“咱们的交易需要暂停，最好由你提出暂停。” “我们内部已经不团结了，对你很不利，我不希望因为一些人的小心思影响这个渠道。” 我早就猜到了会出事儿。 面对重重困难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摒弃私心团结一致，但是当危机解除，或者只是缓解的时候，短视的人必然私心作祟。 老孙遗憾的道：“下一次我不会来了，有可能是老徐，也有可能是老刘，一定要注意安全。” 老孙如同失去斗志的雄鸡，没有再说话，而是带我回到了老院子。 我笑着安慰道：“没事儿的，总有雨过天晴的时候，遇到过不去的坎，可以来找我。” “唉！”老孙没有回家，问道：“下午我们会紧急筹备屠宰好的牛，给我们点儿时间。” “对了，你说的特殊事件是。” 我以为老孙无意交易了，现在看来我看低他了，道：“最后的福利吧。” “紧急需要十头断奶的牛犊，公母各五头，1:5。” 71.医院小段子 我可没急着把村里的各两千斤白面、猪肉和准备办酒席的屋子放进去，而是丢了两百头昏睡的牛犊子在院子里，至于这些牛犊子怎么会出现，那就不是我该想的了。 你们不是牛叉吗？ 查我呀！ 我看你们怎么理解这二百头牛是怎么来的。 我放出两百头牛犊后心情舒畅，提着点心就找大爷爷去了。虽然有点心，但是我还是弄出了一些牛肉干和几块大面包，怎么也要让大爷爷吃顿好的。 大爷爷已经把驴从车上卸下来了，并且喂上了早起准备的草料，也给驴喝了水。 在农村有一种说法，驴吃脏草喝净水，牛吃净草喝脏水。 简单点说，长在驴粪牛粪鸡粪上的草，牛就基本不吃，有的即便割回去牛也不吃，但是大坑里浑浊的污水它就喝的。驴则是反的，所以大爷爷给驴喂水还是挺麻烦的，要到人家儿里要点儿干净水。 其实到了九几年的时候，小县城乡镇饮料就只有玻璃瓶装的汽水，出来玩儿渴了，要么忍着，要么就近找一人家讨一口。 怎么喝？ 肯定不会有一次性杯子的。 距离自来水近的，洗洗手捧着喝，或者人家借你个水杯啥的。 我，有先见之明，只要赶集肯定带着水壶，里面当然是淡淡的蜂蜜水了。 就这，多正常点事儿，没一个不说我矫情的。但是，那会我也没见他们跟我客气过，都是一口气给我干掉一半儿。 没办法，甜味儿可以提高人的幸福感，无论男女老幼吧。 大爷爷见我拿来的大面包和肉干乐坏了，就着淡蜂蜜水吃的美滋滋，若不是口袋里没钱，他都想喝两口酒了。 “你不去找你大姐？”大爷爷问道。 我不是不想去，而是觉得进医院会有种不详的预感，上次那几个女的有点恐怖。 “大爷爷，你没告诉我姐明儿回家吃饭？”我明知故问的道。 “这不是等你去呢吗。”大爷爷笑呵呵的道。 “一个人还不敢去？” “不像你的作风呀。” 我叹息一声，直接道：“我上回去了，有几个女的说要把我拿过去玩，太吓人了。” “我大姐吧，就一胸大无脑的笨蛋，肯定会把我扔了的。” “玩坏了咋办？” “我可不想住院。” 大爷爷听了之后笑的更开心了，道：“那是人家稀罕你，只要想玩的女的，都可以带回家当媳妇。” 我满脸嫌弃的嘟囔道：“媳妇有啥好的……” 大爷爷在后面没完了，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懂个屁！” 我在镇医院也算是熟人了，几乎所有医生都买过我的鱼，再加上大姐是因为是卖鱼进的镇医院，一进医院就有人喊了。 “占蓉，你弟弟来了。” 大姐基础培训完成了，已经开始做一些简单的工作了，速度也真是够快的。 我满脸嫌弃的躲开大姐，喊道：“杨占蓉，你离我远点，一股子消毒液味儿。” 大姐闻了闻自己袖子，疑惑的道：“有吗？” “大堂姐明儿订婚，让你回家吃饭。”我不耐烦的道。 然后，又嫌弃的道：“我跟你说，一点儿淑女劲儿也没有了，越来越疯了，没人管着你都是不中。” 大姐听了之后恼羞成怒，就要扒拉我脑袋。 我马上跳开，道：“我告诉你，你这么野蛮暴力，没人要我也不管了。” 噗嗤。 哈哈。 旁边的小护士跟着乐了。 一个小护士就要抱我，我果断跳开，喊道：“停，离我远点，万一怀孕了咋办，我可不想要你。” 小护士当即愣在当场傻了，然后跟着其他护士哄堂大笑。 “小李，难得投怀送抱，居然被嫌弃了。”一个明显年纪更大的阿姨笑着道。 “我不行了，太好笑了。”跟大姐一起的一个护士笑的抱住了大姐道。 一个男医生打趣道：“小孩儿，这闺女多好啊，给你当媳妇不亏。” 我本来就是来卖萌的，你们笑点也忒低了好吧。 我很严肃的道：“那不行，她太高了，亲嘴儿的时候我吃亏。” “李晓伟说了，男人要给女人仰视感，她们喜欢有被征服感。” “我找她，那我不就被征服了吗。” 男医生觉得有趣，笑呵呵的继续道：“小蓉，你这个弟弟忒好玩。” 刚才要被抱我的小护士道：“蓉姐，我想打他怎么办？” “杨小三儿，你就能吧，啊！”大姐也是拿我没治了，带着威胁的语气道：“揍他吧，我不拉着，以后我也不要了。” 我可不怕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更不怕气急败坏的大姐，叫道：“你敢打我，我就休了你。” 哈哈。 看热闹的乐的更欢了。 看热闹的人中有人起哄道：“你还没娶呢，咋休啊。” 大家看着大姐哈哈笑，早就尴尬的不行了，道：“杨小三儿，你可以走了，以后都不要来了。” 我如释重负，道：“切，请我来我也不来，来了都得多有病。” “有人儿上咱们家，临走妈就说有空儿待着来。” “还有老孙说，以前大饭店、布店啥的，临走伙计都喊欢迎下次光临。” “都你们这儿，临走你给我来个欢迎下次光临试试。” “朋友找你，你也给我说，有空儿待着来。” “打不疼你了。” 现在，这个院门口聚集了一小群人看热闹，病人和医护人员都有。这个年代的人哪听过这样儿的段子，听完之后又都乐了。 大姐那是一个尴尬，我突然觉得她比二姐那个暴力女可爱多了。 我看到一个小伙子拿着单子，道：“哥们儿，你打针还是拿药？” 小伙子刚才乐呵的挺开心，被我突然转折问的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答道：“打针。” 我严肃的道：“那还不上床上等我媳妇去。” 这一下，看病的人乐的更欢了，有人起哄道：“小伙子，还不床上等着去！” 这回姓李的护士脸红透了，她知道我说的是她，抓着大姐道：“呸，臭流氓。” “蓉姐，我要揍他！” 大姐感觉额头冷汗直冒，直接揪住我耳朵，然后拽着往外走，道：“滚滚滚！” 我临走也不放过姓李的姑娘，喊道：“回家休了你，她打我你也不帮忙拉着。” “轻点，轻点！” 72.黑市崩了 大姐出了医院门儿就看到了大爷爷，都要哭了，跟大爷爷抱委屈，道：“大爷爷，你管管杨小三儿，越来越那样儿了。” “他对小李护士耍流氓。” 我捂着耳朵，扭头生气，道：“杨占蓉，你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来看你了。” “哼！当着那么多人面儿揪我耳朵，太不给我面了。” “我不稀罕你了，你告诉那个姓李的吧，赶紧嫁人找对象吧，我也不要她了。” 大姐越听越来气，就道：“大爷爷，你看看。” 当下，大姐就把刚才在医院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大爷爷也了。 “中了，这包面包给你拿过去，给那个李护士赔个不是。”大爷爷提起一袋大面包道。 “他小屁孩，能懂啥，肯定跟李晓伟学的油腔滑调，回头我让你妈管管。” “记着，明儿回家吃饭。” 我拎起另一袋开了口儿的面包，道：“这一袋你也拿着吧，回头老孙说给我在弄点儿呢。” 我学着母亲的口气，道：“多吃点儿，吃饱了好气着我。” 大姐一点不客气，哼了一身，扭身就走了。 我又对大爷爷道：“大爷爷，破面包给她吧，老孙说下午有蛋糕，比面包好吃。” “据说还松软，更适合你和我爷爷这个岁数的人吃。” 大爷爷摸摸我的头，道：“没事儿，大爷爷懂。” “咱们是歇会儿，还是马上过去。” 我看看时间，才刚刚过点多，就道：“让我两点过去。” 大爷爷笑道：“要不你去医院里转悠转悠？那里边暖和。” 我直接爬上驴车，钻进厚厚的被褥里，道：“我才不去呢。” 驴车上垫了谷秸秆扎的帘子，又有厚厚的被褥，一点儿不冷，所以没一会儿我就迷迷瞪瞪的睡了。 好像刚睡着就被叫醒了，我打着哈欠，道：“到点儿了？” 大爷爷笑呵呵道：“过去吧，我去镇口找你大伯。” 我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和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他们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总感觉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感觉。 老孙提着一个袋子，递给我，道：“子弹壳。” 我也不客气，大开口袋看了看，语气冷淡的道：“老孙，你坏规矩了。” “还有，那两百头牛犊，你打算怎么结算。” 老孙苦涩的笑道：“这两位是县武装部长胡泽清，县供销社采购刘涛……” 我哼了一声，道：“咱们的交易结束了。” “记着，欠的四百头屠宰好的牛放到这个院子里。” “你们可以走了。” 胡泽清就没用正眼看我，威胁道：“小孩儿，你最好如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否则——” 我冷哼一声，道：“就你，也敢跳出来威胁我？” “你算哪根葱哪根蒜？” 刘涛叫嚣道：“小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把你的上线说出来。” “孙建国已经什么多说。” “包括你们村儿私自买卖粮食的事儿，都是重罪。” 我无所谓的提了一下那袋子子弹壳，道：“他招了啥？” “我就是托他帮我找子弹壳，咋啦？” 胡泽清冷很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他们押走。” 我一点都不怕，因为周围的机器人根本没发现更多人，我就猜他们是来炸我的。 还有，那种不舒服的气势，我猜是官威。 我冷冷的道：“吃了几天大米、鸡膘有劲儿了是吧？” “喝上水就把打井的枪毙是吧？” “真有出息。” 我对老孙道：“帮我把袋子提门口吧，等会儿有人来接我。” “既然他们不走，我走了。” 老孙站在原地没动。 刘泽清握紧了拳头，厉声喝道：“小子，你无法无天了——” “你投机倒把，违法了知道吗！” “还想走！” “还有杨占蓉的工儿，今儿我都给她撸了。” 我笑了，道：“撸吧！” “我无所谓的。” 我装的很无所谓的道：“真的，没啥的。” “但是，你要想清楚，如果前面兑换的所有东西都作废的话，引起的恐慌你负责。” “你觉得，你俩的命能平息这场恐慌吗？” “倒时候慢说一个镇医院实习护士，就是首都医院护士长，也换不回来这些粮食呢。” 刘涛就要上来动手抓我，但是被刘泽清拉住了，他狞笑道：“你在威胁我！” “我告诉你，小鬼子和反动派都威胁不了我！” “你听出来了。”我继续淡定的道。 “我就是在威胁你呢！” “还有，屋里看热闹的，游戏结束了。” “你们觉得自己很聪明，但是事实是你们是一群大傻子。” “远的不说，上午那批牛，怎么来的？” “看不清是最后的警告吗？” 我也不用老孙帮忙了，拽着袋子就要走，但是被老孙拦住了，道：“孩子——” 我摇摇头，道：“我来就是为了这袋子子弹壳，要不然我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人家告诉我了，情况有变，结束游戏。” “还有，下个集人家只会来拿走这两百头牛犊的东西，其他所有物资不会在出现在润县或者糖市了，甚至长江以北的可能性都不大了。” “由于你们的违规，我被抛弃了。” “这不可能！”刘泽清不相信的喊道。 若真是如我所说，那么这次他们捅了大漏子了。 “是真的！”我肯定的道。 “不信你们就继续监督我吧。” “当然，我大姐的工儿你也可以撸了，反正她本来也就是农民。” 我无奈的长出一口气，道：“就算补上四百屠宰好的牛，老孙你还是赚了。” “我都是给村儿里换了玉米，还有我大姐这个即将保不住的工儿。” 屋里的人也全出来了。 马书记焦急的道：“孩子，还能联系上他们吗？我可以给他们认错，只要继续交易，要了我马金生的命都可以。” 刘泽清也慌了，道：“孩子，你赶紧联系他们，都是我刘泽清的错，有啥事儿可以好好说。” 我道：“你们能查的不都查了吗，这个时候说这些有啥用。” “咱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73.我的立场 老孙见我拖袋子要走，也知道无可挽回了，就提起袋子，道：“走吧。” 刘泽清依然放不下身段，喝斥道：“老孙，不能放他走。” “不放他走，留下吃饭？”老孙不悦的道。 马书记沉着脸道：“这回你们满意了。” 说完这句话，老马马上换上和蔼的笑容，蹲到我跟前，道：“孩子，这可是关系到很很多人的大事儿——” 我直接打断马书记的话，道：“我觉得对你们而言是小事儿呢。” “他们说你们会把我当祖宗供着，但是你们没有。” 我直接把一个对讲机从腰上拿下来，然后从耳朵上取下一个无限耳机，道：“看看吧，每次来镇上他们会提前给我这个，可以听到他们说话呀，他们也能听到你们说话。” “还有一只鸟儿，管送这个和拿回这个。” 这可是我进黑市第一天就做好的准备，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可以简单脱困。 马书记结果巴掌大的小盒子，上面有一截几厘米的小天线，盒子上面还有一红一绿两个灯亮着。再看可以挂在耳朵上的小耳机，可以用一个小金属钩挂在耳朵上，上面有一个很小的摁键和一个一直亮着的绿灯。 老孙道：“第一天见他就戴着这么个奇怪的玩意儿。” 我伸手道：“看完了还给我吧，这个是要还给人家的。” 马书记攥着通信器，脸上露出艰难的笑容，道：“能不能让我用这个给别人一个交代。” “不知道。”我摇头道。 马书记最后还是把通信器给了我，遗憾的道：“一步错，步步错！” “带他回去吧。” 马书记黯然神伤。 当时商量此事时就站成两个队，后来少数服从多数，这才有了想要越过孩子拿渠道的事儿，他们甚至想直接阳光下交易。 此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带着老孙来到镇口，大爷爷和刘书记他们都在呢。 我直截了当的道：“事情有变，人家说咱们东西放在大队部院里了。” 刘书记看到了老孙，问道：“孙建国，啥情况。” “别说了，一言难尽。”老孙苦涩的道。 我笑着道：“他们被他们的战友打败了。” 老孙很赞同这句话，苦笑道：“可以这么说。” “孩子，你尽力争取吧。” “欠的牛肉你放心，保证错不了。” 刘书记满脸疑惑，但是老孙又不想解释，我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就只能赶着空车回家了。 我什么也不想说，无论谁问我啥都表现的没兴趣，情绪显得特别低落。所以，路上大家虽然议论，但是都没有追问我的意思了。 我在进村的时候派了机器人去村委会大院，把各两千斤白面、猪膘扔下。同时扔下的当然还有大堂姐订婚宴的物资，其实就是三十斤单放的猪膘和猪蹄儿。 回到村委会大家炸锅了。 这么多东西，竟然没人知道怎么运来的。 还有，那可是奇缺的白面和猪肉。 看看那猪肉，没有一丝瘦肉的厚油膘儿，而且油膘都有一咔（十厘米）厚。 三十斤猪肉并不重，国存大伯一个人就帮我扛回来了。 我一进门儿就喊道：“干活啦！” 全家人看到这些肉眼都直了，大妈更是激动的直擦眼睛。 我指挥着大家开始干活，另一边儿左坞镇政府里吵翻天了。 马书记大吼一声，道：“吵吵什么，这会儿都有本事了！” 其实，主张拿下渠道的不是刘泽清，而是以县长王树岳为首的一群人。因为当初组建特殊筹备组他们就反对，觉得这样是破坏胜利果实。 那时候有口号。 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 前期，各个镇能聚集的东西有限，供应各个政府部门机关、工厂都难，所以大家都是嗤之以鼻，认为是画蛇添足的。但是，我的出现打破了平衡，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马书记懊恼的道：“那二十台拖拉机解决了蓝县煤矿一直运力不足的问题，市里希望我们再弄一些解决糖市钢厂和洋灰厂的运力问题。” “县里各个厂矿最近士气高涨，想必大家也知道原因。” “作为班长，我肯定要担下责任，回去我会请辞的。” 县长王树岳苦涩的道：“责任在我，我承担所有责任。” 孙建国嗤笑一声，道：“老王，你担不起这个责任，各个厂矿都在嗷嗷叫着要更多肉膘儿。” “你怎么担？” 刘泽清见孙建国咄咄逼人，不满的道：“刘建国，你想怎么样！”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且我们按照法律办事儿，问心无愧。” 刘明远不满意的哼了一声，不温不火的嘲讽道：“骑自行车的时候，吃大米饭的时候，吃肉的时候，多想想法律，行不。” “杀人能解决问题，你早死了。” 刘涛沉思了很久，开口道：“马书记，你和左坞镇赵书记安排去一趟郭家峪视察他们所谓的养兔场计划吧。” “然后实地看看他们家养兔子的情况，就地把他二姐特招进供销社、县政府都行。” “给提供食宿，到时候保送进大学。” “还有他大姐，别等学习期满了，直接进县医院吧，明年九月也保送进糖市职工医学院吧。” “还有，今年左坞镇的先进给刘术同吧。” “实在不行，左坞镇政府组织个特别扫盲培训班，把他妈特招进来学习。” “总之，感情牌给他打的足足的。” 赵兴邦眼睛一亮，道：“我看行！” 作为现管的左坞镇书记，赵兴邦可没少主动截流好处，至少耕牛这事儿解决的就很舒服，让各个村儿欢欣鼓舞，他的口碑一下就上来了。还有，这个孩子确实对本村儿感情深厚，能借机主动给村里谋福利，所以打感情牌的套路行得通。 孙建国很赞同刘涛的办法，道：“净顾着生气了，忘了这和茬儿了。” “这小子的二姐可以进县服装厂，最好是有话语权的设计部门儿。” “本来他不是同意以后一个月交易一次吗，这个是当时谈的条件儿。” 于是，一群老家伙终于再次抱团儿了，并且研究出了下一步的方案。但是，也确实点在了我的要害上。 74.操持宴席 当天下午，村委会开了足足一个下午的会议，都是在商量如何处理这四千斤好东西的事儿。这可不是小事儿，不给村民们分点儿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怎么分又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儿。 是只分肉，还是肉面都分。 按照人头分肯定是不现实的，那就只能按户分。 最后，连续商量了一天半，最后终于确定，白面、猪肉都分。 全村一共109户，按照一户各白面、猪肉9斤的标准分，一共各要分掉981斤，这样就都去了将近一半儿。然后，过年好能杀四头年猪，再过个肥年是妥妥的了。 我可没心思操心村里的事儿。虽然此时我或许能插上点儿话，但是这时候完全没必要。指手画脚的人多了，事儿反而做的不美。 回到家，先把骨头棒子炖上，明儿可是准备按人头分整个的猪蹄呢。又是老人又是孩子的，不提前炖肯定炖不烂。 还有成块儿的大肥肉，那可是准备着管够吃的，肯定是要另使大锅炖的。 我们这边不流行做红烧肉，而是流行做大碗儿的方肉。 依照传统方法，都是五花肉，但是这个时代人不爱瘦肉，反而觉得我弄来的纯肥肉更好。 奶奶看着成条的肥肉乐的合不拢嘴，不停的夸赞，道：“看看这白肥膘，一咔厚，瘦肉都剃的干干净净，忒好。” 大妈恨不得一边做一边就能往嘴里塞，道：“这回咱们可解馋了。” 以前老听什么川菜、湘菜、鲁菜，其实老家也有菜系，叫京菜系。但是，我们是农村儿，可做不出那些花式，都是俗称八大碗的大菜。 肘子，是有机会做的，但是为了不太过分，准备的时候就放弃了。 鸡，那就必须杀我的那三只了，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后，我就干脆给大伙来了个实惠的，管够的方肉，改良版丸子汤，以及一个浇汁鱼。 其实，老家八大碗还有清蒸狮子头、酱片儿肉、猪蹄儿。 可能各地风俗习惯不一样，八大碗儿的东西也不一样。反正我不习惯，我就是觉得太油腻了。 大筒子骨来自供销社，上边儿的肉剔的干干净净，只有骨头里面有点骨髓可以吃，但是绝对是熬汤的好东西。而且也是我预计做改良版丸子汤的底汤，自然要放到大锅里慢慢熬着了。 预计42个人，我准备了45个猪蹄儿，肯定是要分成两锅炖了。人太多了，而且这个时代的人肯定能吃，所以猪蹄儿肯定要拿到李晓伟家里炖了。 李宝俊两口子见了两大盆处理的干干净净的猪蹄儿愣了一下，就知道大伯家很重视定婚宴，但是依然觉得儿子倒插门儿委屈。 李宝俊媳妇叹息道：“咱们两口子没出息，委屈老二了。” 李宝俊家将猪蹄儿分成三祸炖，心里不是滋味儿，道：“杨国栋家底儿这么厚实，老二过去倒是不至于吃苦了，希望到时候他能帮帮老四老五吧。” 老家炖方肉简单，水一个开去掉杂质，倒进骨头汤锅里炖就可以了。没有骨头汤，放清水、料包炖也成，等水开的时候会抹上一层焦糖，这样颜色会好看很多。 肉炖好了也能马上吃，但是还是在笼屉上蒸几次更香，可以达到入口即化的效果。但是，太油腻了，我最多两块儿就吃不下了。 第二天早起，居然四家都没做早饭，就等中午这顿大餐了。我可扛不住，带着小妹偷偷吃了蛋糕的，至于拎回来的点心，不放的快坏了那有机会吃。或者，过年要给父亲拎着看姑奶奶用呢。 爷爷对母亲道：“你们家大米还有吗？” 母亲知道爷爷的意思，想做大米、玉米渣两米的米饭，就拿出了二斤不到大米，道：“只有这些了，你三孙子做饭你还不知道。” 爷爷笑呵呵的道：“他有出息弄来，就让他吃呗。” “况且这也不少了。” 这时候干饭和后世不一样，先把大米和玉米渣放进锅里煮，水开之后就放锅里蒸，这样更出饭，正好成盆的肉、猪蹄也跟着进锅蒸。 我跟爷爷道：“爷，酒准备的少，你们少喝酒，多吃肉。” “都一个菠菜拌豆腐是素材，其他全是肉菜。” 爷爷乐呵呵的道：“忒丰盛了，刘千顷娶儿媳妇的流水席都没这么丰盛。” “给爷爷长脸了。” 没到中午，宾客们都来了，但是只能干等了。因为我就没准备瓜子、糖块、花生，而且爷爷也同意不准备这些了，还有大伯给的钱本身就不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们家贴钱了。所以，这回大伯大妈得承情，不能再给母亲脸色看。 但是，不代表大妈没意见，因为我听见了。 “哼，跟个母猪似的那么能生，这么多孩子来吃饭，咱们吃大亏了。”大妈私下跟大伯滴滴咕咕，然后后面就是脏话了，道：“晚上不睡觉……” 大伯瞪了大妈一眼，道：“闺女订婚，你给我老实点儿。” 可以看的出来，大伯是赞同大妈的观点的，他们压根儿就没有真心承情我们家，估计觉得我们家贴钱纯属应该。 事实上，绝大部分人认为是大伯家底子厚实，只有家里人知道母亲贴了钱。母亲则认为我用了帮村里换粮食赚的钱，只有我知道咱根本不差这点儿钱儿。 本以为大姐会自己走回来，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姑娘骑自行车把她送过来的。人家姑娘是镇上的，又在镇医院上班儿，气质自然和村儿里的姑娘不一样，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美。 没办法，虽然村里姑娘们也跟着二姐开始臭美，但是她们保养的不行，又要干一些脏活、体力活，形象着实难以维持住。 当然，臭美的二姐除外，干活换衣服，回家就洗澡啥的，她可没少因为这个挨骂。但是，没用，爷爷觉得二姐这样好，反而觉得堂姐们就是假利索。 还有，大姐本来就受到我严格卫生习惯要求，又到了镇上医院强化了，早已经蜕变完成了，已经找不到那个农村丫头了。 75.酒席前安排 大伯和大妈的性格让我很烦，他们那种骨子里看低亲人，是个外人都要看好三分的秉性甚至让我讨厌。 这个，送大姐回家的闺女还不确定啥情况呢，但是人家骑着自行车来的，又是镇上医院上班的，就直接贬低大姐抬高人家。 “还是人家镇上闺女水灵，俊，我们占蓉进了镇里也是野丫头，一点儿长进没有。”大妈见了人就眉开眼笑的开始夸。 大伯也笑呵呵的道：“人家是镇上读书人，占蓉就是个大字儿不识的野丫头，肯定比不上人家。” “医生，你到我们家来可是贵客，还正赶上我大闺女办订亲酒，就留下吃饭吧。” 小姑娘回应一个微笑，道：“那可不中，我必须马上回去，这自行车可是跟徐医生借的。” 大姐一点儿不客气，揪住我衣领子，道：“把你私藏的好吃的拿出来点儿，人家陈红白送我一趟。” 我嘟囔道：“又不是送我，凭啥让我出血。” 但是，我还是打开了我专用的储物箱，这可是经过我再三争取得到的私密空间，柜子是我让老孙帮忙淘换的。当然，说是私密空间，也就爸妈和大哥不翻而已，二姐经常带着二喜儿偷吃我的好东西。至于小妹，那就是她的玩物，就差给我往里面装土和石头了。 我申请过上锁，但是家里没有多余的锁给我用。还有，我觉得上了锁也白扯。 其实箱子里多数是红薯干、柿子干，都是小妹嫌弃的，她才看不上呢。所以，实际上就是给二姐、大哥、二喜儿打牙祭的，偶尔里面也会有烧饼，但是只有我分他们才会吃。 大姐果然早有准备，拿出报纸和麻绳、饭盒，道：“红薯干多拿点儿，肉菜也给点儿。” “医院伙食是比家里儿好，但是吃顿肉也不易。” 我是家里的大厨，当然有给她拿东西的优势了，可惜她们只拿来一个饭盒，但是我也有其他办法。 我找出包点心的包货纸，浸上一些猪油，然后包了两个大猪蹄，然后外面再包裹上报纸。 大姐满意的道：“算你识相，回头让你媳妇给你暖被窝。” 陈红捂嘴笑道：“要不我给你当媳妇吧。” 我直接扭过头，道：“跟杨占蓉好的一个不要，肯定帮她欺负我。” 大姐送走了陈红，立即有村儿里的小伙子接近大姐，我则警告她，道：“刚进医院好好学习，你底子你自己应该清楚，别急着找对象。” “切，小屁孩儿懂啥。”大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马上改口，道：“我早就听医院里人说了，我是开后门儿的关系户。” “三儿，大姐心里记得你的好儿。” “我肯定会努力的，要给妈撑腰、争气。” 俗话说，吃一席儿，顶一集儿。 所以，早起大伙都没吃饭，我就觉得完全没必要等到十点半或者十一点了。大家实际目的就是想开饭，那又何必在那里尬聊无营养话题。 我先把大堂姐、李晓伟、李晓军两口子、大姐、二姐、二堂姐喊到了我们家，肯定是要分配一下任务，并且交待一下注意事项的。 我咳嗽一声，也不顾他们都比我大，直接道：“大红姐和姐夫，估计你俩兴奋的不用吃饭了，不用我给你们开小灶儿吧。” 大堂姐上了淡妆，脸色红润，道：“有吗？早起也没吃啥，饿死了。” “有，你等下。”我出去端来两碗纯大米米饭，以及几块肉，道：“你俩好日子，你兄弟给你俩开小灶。” “你俩边吃边听。” 其实李晓伟也饿了，但是他不好意思开口，就道：“你说。” 我安排道：“等会儿你俩重点在东屋，尤其是姐夫，重点照看地下男人那桌儿。” “回头宴席结束在补。” 李晓伟一边吃一边道：“三儿，你真不像五岁小孩儿，像个大操儿（指挥调度）。” 我回应他一个微笑。 开玩笑，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况且，家里很多事情咱都操持过。 我再三叮嘱道：“大红姐让姐夫多张罗东屋，给足他面子，回头你有空儿再收拾他。” 我虽然是一个玩笑，大伙也都在笑，但是李晓伟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我继续安排道：“晓军大哥，还有嫂子，要辛苦你俩盯着那群屁孩子了。” “尤其大哥，你要震着他们不许抢，肉管够供应。” “等会儿大嫂要跟着上菜，不要让孩子急着吃，我会以最快速度把孩子们的菜上齐了，然后再开吃。” “孩子们一人一碗饮料，塑料桶儿可以装水，给你俩口子的福利，所以分饮料注意点儿。” “另外，小孩儿吃鱼注意点儿刺儿。” 我又考虑了一下，道：“这么着，等会儿给你俩一人一个勺子，上去就给他们分大块儿肉。” “我就不信一人五块大肥肉下去他们不腻。” 李晓军笑着称赞道：“三儿，你这个安排大哥服气。” 李晓军媳妇也道：“以往吃席儿都是疯抢，确实应该这么安排安排。” 我笑着道：“多照顾照顾小的，他们那小肚子放不下多少，其实看着人多，真能吃的就那几个半大小子。” “大姐，你回来可不是吃饭的，你重点照顾东屋地下主席儿，二堂姐照顾炕上女人的主席儿。” “你们放心，我在厨房，一样吃不上，等孩子们结束了，炕上的主席儿结束了，咱们再吃不迟。” “倒时候让他们两口子给咱们作陪。” 李晓军挑起大拇指，道：“周全。” 我严肃的道：“上菜，你俩注意啊。” “这里可是重点，谁弄错了，我让爷爷抽你们。” “东屋，应该是晓伟姐夫的姥姥姥爷做正南偏东，爷爷奶奶是正南偏西。” “然后，姐夫那边都的都在东边，咱们这边的都在西边。” “一定给我记住，菜是从我爸妈那个位置递上去的，错了回来挨抽。” “菜咱们是先凉，再炒，再大菜，最后是汤。” “我重点说鱼，一定记好了，鱼肚子向着客人，鱼嘴向着主客，也就是晓伟姐夫的姥姥姥爷。” 76.大家满意的席儿 这些东西在场众人还真没接触过，被我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李晓军追问道：“三儿，你给解释解释呗。”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曾经一家亲戚特别重古礼，家里可没少因为饭桌礼仪挨挑。然后，进入社会也不懂，也是出过很多失礼的事儿，这才知道其中的门道。 我解释道：“晓伟姐夫，敬酒一定要压低酒杯，比你敬的人要低，这是对对面儿的尊敬。” “至于上菜，这是老传统，这不是想显示咱们家有涵养吗。” “我听说，那个鱼应该是晓伟姐夫的姥姥姥爷动第一筷子，吃的是鱼眼睛，意思是高看一眼，应该是会喝点酒。” “当然，他很肯定让来让去、啰里八嗦的。” “然后，从鱼身上给我爷爷奶奶夹一筷子，叫什么赏个脸儿啥的。” “再然后，是鱼翅膀来一块，叫什么比翼双飞的吧。” “很啰嗦，后面我忘记了。” “不知道咱们家会不会这样儿。” 李晓军点点头，道：“我过年去你嫂子家回回被挑礼挨灌，到今儿才明白为啥被挑，为啥挨灌。” “媳妇，你们家人忒缺德，也不告诉我，还年年灌我。” 李晓军媳妇笑道：“你又不问，我都不说。” “咱们这儿没有文邹邹的话，大意差不多。” 安排好之后，李晓军两口子去安顿一群吵吵闹闹的熊孩子去了，李晓伟两口子也通知大伙儿入席了。 爷爷见大伙入席了，高声道：“我说两句，咱们少喝酒，多吃肉。” “肉准备足了，喝多了，肉吃少了，亏了别叫唤。” 大家刚坐好，每人端着一盘炸花生米、一盘香椿拌豆腐。果然，李晓军震的住在场的孩子们，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 凉菜可是精心研究的。没别的，因为真的没啥菜可做，总不能凉拌白菜心、凉拌萝卜丝吧。所以，第二趟送的是凉拌土豆丝、凉拌菠菜，就这还是跟村里人借的。 在大家安排人入席的时候，我就把蘑炒肉做好了，上菜的空档木耳炒鸡蛋结束。 这次，大家回来的时候大姐端着一盘儿白菜、豆片儿炒肉上去，其他人拎的是大瓶的可乐。塑料可乐瓶儿带拎手儿，在这个年代下地干活带水再好不过了。 第三个菜是大葱醋溜大肠，这样我的炒菜任务就结束了。 这时候，主席已经开始吃喝了，但是孩子席依然老实等着。不过大家没意见，李晓军在给大家分可乐，可以看到孩子们已经馋的流口水了。 炒菜结束，上的是杠尖儿四盆炖肉，然后是鱼和猪蹄儿。 我和大爷爷商量过，他同意直接大菜全上，让大伙儿随意喝酒、吃肉。但是，按照惯例这个大菜暂时不上的，而是等他们喝一会儿的。 我当时就打了保票，道：“大爷爷你放心，酒菜可是随时添加随时热，肯定让大伙儿尽兴。” 爷爷和大爷爷再三叮嘱大家多吃肉，肚子里有了油水儿慢慢喝酒，反正下午也没事儿，喝多了就直接睡觉。 最后的猪骨头汤只有东屋地下主席没上。猪骨头汤就是昨天熬的，里面下了豆芽菜、粉丝和豆片丝，油已经全部被我撇出去了，保证了它清淡不油腻。 按照计划，李晓军拿着大勺子分肉，道：“都别抢，大哥给你们分，不够吃咱们现在要，谁敢抢我都不让他吃肉。” “这个大猪蹄都别啃，等晚上回家继续啃，咱们晌午就可劲儿吃大肥肉。” “占华，你照顾着小妹吃鱼，可别卡住嗓子。” “唉，一个个都是听话好孩子，大肥肉管够吃。” 孩子们的盆儿我是特意用的大号的，为的就是让一个孩子有四五块，结果盆子里有剩余了。 李晓伟媳妇也很满意孩子们的表现，道：“分到肉就可以吃肉了，卯足了劲儿吃肥肉，解馋。” “汽水儿就一碗儿，喝了都没了啊。” 大肥肉入口即化，但是也确实油腻的很，不缺油水的小妹一块儿下去就不要了，而是开始要这要那起来。 小妹皱眉看着碗里的大肥肉，直接夹给了二姐，道：“我不要这个。” 其实不只小妹连续吃不下五块儿肥肉，而是多数都被腻到了。 李晓军媳妇喊道：“等着，嫂子给你们端饭去，咱们就着饭吃。” 肥肉拌玉米渣混合大米的干饭，有的还加了菜汤、炖肉汤、骨头汤绝对这个时代的美味儿。所以，孩子们吃的高高兴兴，而两个看孩子的也收集了不少剩下的菜，这些三儿可是应了让他们带回去的。 这个时代这样实惠的席儿几乎没有，也就我能从商城购买肥肉，否则这些肉就可以把大伙愁死，不然过年也不会一户只有四斤白面。所以，李晓军两口子早有准备，带上了一个容量不小的搪瓷盆。 最后，桌上收拾的那叫一个干净。 不过，看看一个个孩子拿着一个大猪蹄满意的笑容，亏点钱也值了。 其实，不仅孩子们的桌子清扫的干净，大人的桌子也干净，最后一样是那个大猪蹄没啃。 我发现一个问题。 等打下了那些人嚣张的气焰，这个时代的白酒也可以弄一些，绝对纯粮食酿造，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添加。而且，这些酒还是有机粮食酿造。 拜于我白酒准备的不多，所以没人喝多，反正是吃的很畅快。 李晓伟的姥爷不停的夸赞，挑着大拇指道：“你们这厨子不仅菜品弄的好，色香味儿都是这个，刘千顷的寿宴都比不了。” 爷爷觉得特别有面儿，虚假的客套，道：“一般般，这只是定亲宴，操持的有点儿唐突了，亲家表兄满意就好。” “满意！那忒满意了！”李晓伟姥爷高兴的道。 “老杨家不愧是咱们左坞镇的大族，我没挑儿！” 大爷爷也很高兴，递给杨晓伟姥爷一杯茶水，道：“喝了酒，喝杯茶醒醒酒，要不就炕头儿躺会儿。” 其实大伙都看出来了，李晓伟姥爷还是喝多了，所以最后安排到了李宝俊家里休息了。这时候，大姐、大堂姐、李晓伟和我才有机会吃饭。 没办法，主席儿喝酒时间长，我要负责热菜补菜。 77.酒席之后 轮到我们吃饭的时候还是挺丰盛的，除了没有浇汁鱼。但是，那么肥的肉我就饭吃也才吃了两块，第三块看着都腻。 倒是大姐，吃肥肉跟吃豆腐似的，看的我都腻的慌，忍不住开口道：“杨占蓉，你吃这么多肥肉，也不怕吃成肥猪，” 其实，不仅是我腻了，大堂姐和李晓伟同样腻的不行。这俩货比我还贪心，把米饭里还浇了一瓢炖肉的汤。 那是汤吗？分明就是一瓢猪油好吧，看他们两口子开始吃的挺香，但是后面就是咬牙在吃了。 我这么一开口，这两口子也发现了。大姐也是一碗饭近乎泡汤成了猪油粥，然后就着大肥肉吃了两碗都没见一丝腻歪，而且吃的还美滋滋的。再看他们，就第一碗吃的舒服，到了第二碗一半儿就是硬吃了。 我又道：“大红姐，你们两口子快别生压着吃了，倒个碗里儿晚上吃吧，看着我都难受。” 大堂姐如释重负，果然把猪油饭倒进一个大碗，舒了一口气，道：“受苦的命呀，猪油泡饭加大肥膘肉吃的我腻歪，说出去谁信呢。” “看看占蓉多会吃，我羡慕。” 我安慰大堂姐，道：“倒时候她胖的跟肥猪似的，丑了吧唧的，我就不认她当大姐了。” 大姐不以为然，再次一口满嘴流油的吃了一大口肥肉，得意洋洋的道：“管够的肥膘肉，凭啥不吃够了。” “胖咋啦，我乐意。” 我呵呵冷笑，一边比划一边道：“你自己想，脸肥的像打肿了，挺着怀孕四个多月的肚子，腿这么粗，胳膊这么粗。” “忒好看，是吧。” 李晓伟听了憋不住乐了，道：“占蓉，你别听他胡扯，那得多能吃。” 但是，大堂姐愣了，他们医院可就有家庭环境好的大胖子。平时只是觉得胖而已，从没考虑过自己胖成那样。 大姐顿时觉得猪油泡米饭不香了，嘴里的肥肉也吃不下了，默默的把最后一碗饭吃了就不续了。 她怕了！她可不要胖成那样。平时大伙不会当面说你不好看，但是谁心里没个数儿。还是体态婀娜多姿好看。 订婚宴结束了，但是活儿可还没结束呢。盘子碗都要烧热水才能清洗干净，家里也是第一次清洗这么油腻的餐具，只能先泡到热水里，然后用玉米叶子清洗，然后再用抹布抹干净。 大的盘子碗盆儿都是借来的。这时候，我们家只有一个能放一条鱼的长条瓷盘子，或者说各家也就一两个较大的菜盘子。 没办法，用不到。买了浪费钱，年吧月也用不到一次，所以家家都仅有一两个而已。到了请客待客的时候，左右邻居可以互相串换用一下。 所以，从谁们家里借了那个盘子就要记清楚，然后清洗干净给人送回去。 一个村儿的几乎都认识，或者干脆是族亲，甚至是一门，不出五福的亲戚。所以，借个针头线脑儿的事儿纯属正常，到不至于又是人情又是谢礼的，当成正常操作即可。或者说早就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才是远亲不如近邻的由来吧。 送还餐具和清洗餐具肯定没我啥事儿了。本大厨觉得非常累，吃饱了躺在热炕头儿上就呼呼大睡了，然后就直接错过了村儿里一件大事儿。 下午，村儿里给每家每户分了白面和猪肉，让村里羡慕我们家吃肉的孩子沸腾了。 好吧，吃个肉都能有这么爆棚的幸福指数，只能说这个时代的人真的简单。 我醒来的时候，整个村子都弥漫着炼猪油的香味儿。但是，中午猪肉把我吃腻歪了，闻着猪油味儿就没那么香了。 村里可不会像大堂姐办订婚宴席那么炖猪肉，几乎家家都选择把猪皮剃下来做成皮冻，肥膘炼成了猪油，然后孩子们可以吃点油渣解解馋。当然，一些孩子少，过的好点儿的家儿肯定会炒肉炖肉了。但是，同时用白面和肉的家儿几乎没有。 我们家，白面已经被母亲锁进了柜子，猪膘肉要不是怕锁进去怕坏了肯定锁上了。因为母亲不止一次说过我不会过日子，就是个小败家子托生的。 还有，我根本不是自然醒，是被大妈嗷嗷叫的叫骂声吵醒的。 “又不是你们家儿的东西，我凭啥不能拿回来。”大妈还在叫嚷道。 我无奈的打了个哈欠，来到院里，道：“又咋啦，大红姐订婚的日子，不知道这样儿不吉利吗？” 母亲满脸铁青，道：“她来拿剩饭剩菜，我就把剩下的东西给她了，结果她要把那八个猪蹄也拿走，我没让。” “还有油，她要拿走咱们那罐子油，非说那是你落下的。” 大妈嗷嗷叫道：“我说错了吗！那猪蹄不是我们家儿的吗？” “啊？” “一共炖了多少个，那是有数的东西，现在数儿对不上了，肯动得给我们补上。” “还有油，你们家都没买过猪肉，猪油不是偷我们家的的吗！” 我听明白了。 这还真有点儿再次出乎意料。给那么点儿钱，酒席摆成这样，剩下的人猪肉我不给你们都说的过去。好了，我本来准备是不是分分呢，结果人家要上门儿了。 我深吸一口气，道：“大妈，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上房的意思？” 大妈缺点多，但是并不代表她傻，这时候我站在这里可不像以前那么好对付了。 “咋啦！我拿回我们家的东西，还需要请示谁！”大妈没有正面回答我，自以为巧妙的避开了我的问题，又道：“让你们家操持大红的订婚酒席，那是看的起你们——” 我直接打断她的话，道：“妈，东西都给她。” “既然是你们上房的意思，那我也无话可说。” “但是，你们给我听清楚了，也给我记仔细了，以后有这样儿事儿自个想法儿办。” “还有，记得把给我的谢礼备上。” 母亲见我发话了，也就不再争了，就要进屋拿东西，但是大堂姐出来了。 大堂姐没有说话，而是把大妈搬过去的东西拿了回来，道：“三儿，你不生气，以后这个家儿大姐说划算。” “我给你赔不是了。” 78.大伯浮出水面 大妈可不干了，上去就要动手抽大堂姐。结果，大堂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往后一搡，道：“爸，你把我妈拽进去。” “除了会抽烟，干点儿体面的正事儿，中呗！” 大伯在屋里没应话，但是二堂姐赶紧上前拽着想要动手打大堂姐的大妈，结果自己挨了几下。 爷爷中午喝了酒，这时候也被吵醒了，听到外面吵吵马上出来了。 “咋回事儿？”爷爷脸上带着怒容质问道。 二堂姐脸上挨了一下，半边儿脸留下了一个大巴掌印子，这再次证明大妈时刻下死手，从来打人都没个轻重。 大堂姐简单快速的说了经过，顿时把爷爷气的脸气的铁青，喝斥道：“杨国栋，你给我滚出来。” 爷爷喊大伯，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出现在院里，问道：“为啥不拉着你媳妇？” “啊！” “丢不丢人，显不显眼！” 大伯出奇的冷静，语气平和的反问道：“那你说，凤云哪错了？” “酒席办完了，剩菜剩饭我们拿回来没毛病？” “最后东西跟采买来的对不上数了，不让说是吧？” 爷爷差点儿气的背过气去，原来症结在这儿呢。 可以，大伯再次刷新我人设认知了，和着他继承了爷爷有心机的一面儿。有意见，但是他不出头，让大妈打冲锋，这样不会显得他个大男人斤斤计较。 可以的！ 可惜，这样的小聪明上不了台面。 爷爷斥责道：“杨国栋，你真是有出息。” “我咋了！”大伯不温不火的回道。 “猪肉一斤七毛五，四条鱼四块，蘑菇、木耳、白菜、豆芽、花生、鸡蛋、粉丝没花钱，五十个猪蹄两块，十斤白酒六块，十盒烟一块五，三瓶饮料九毛，炒菜调料打一毛。” “瓜子儿、糖块没有。” “我出了40块钱，剩下3块的谢礼，咋啦？” “啊？” “剩的东西对不上帐了，还不让我们找了？” “还有，饮料的两个瓶子呢？” 爷爷重重的点头，脸色特别难看就语气反而缓和了道：“你账算的清楚，可以！” “原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杨国栋真可以。” “你给我拿22块5把30斤肥膘肉买来？” “你给我没有肉票的情况下买30斤肥膘肉来！” 大伯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道：“买不来咋啦，我不投机倒把！” “和着他投机倒把应该，有理，是不是！” 我冷笑了，道：“妈，回屋给他拿四十块钱。” 我拽了一下傻愣的母亲，然后回屋了，从我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军绿色挎包，道：“拿着数给他四十块钱。” 爷爷在院里气的骂街了。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了。 我这个背包里全是零散钱，但是都整齐的扎着捆儿。 母亲当着爷爷的面儿，先拿出一捆十张一块的，然后又拿出四捆儿五毛的，最后的有一毛两毛的，还有二分五分的。 母亲把钱放地上，没说话，眼睛有点儿红了，但是没哭出来。 母亲努力的深呼吸，问道：“杨国柱，你咋说？” 父亲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一刻他非常纠结，根本看不懂眼前的事儿了，或者说他的世界出了大问题。 但是，大妈不会客气的，高高兴兴的手走了地上的钱，道：“投机倒把份子，可得跟你们走远点儿。” 大堂姐捂着嘴哭了，突然给母亲跪下了，道：“二婶，我对不住你。” 母亲笑的很和蔼，搀起大堂姐，道：“大红，这跟你没关系，别把自己个往里面掺合。” “杨国栋和刘凤云是他们，你是你。” 二堂姐挨了大巴掌，也很委屈，但是也被亲爹亲妈整服了，过来赔礼道：“二婶，对不起。” “没事儿，快搓个雪球敷敷脸，消肿止疼。”母亲拍拍二堂姐后背道。 “大姐二姐，你们两个叛徒，不想着爸妈，帮外人，那都别回来了。”三堂姐在旁边叫嚣道。 奶奶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了，她似乎在思考，又似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最后捋着爷爷的胸口，道：“老头子，孩子都大了，各有各的小算盘了。” “我这回算是想明白了，开春儿老二一家搬出去，咱们住老二他们留下的厢房，然后把这个家彻底分了吧。” “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自个，我可咋整。” 一瞬间，我分明觉得爷爷有股精神气被抽空了。 爷爷叹息一声，道：“你们哥俩儿的事儿我不管了。” “老二，你也该承重了，为你那个家考虑考虑了。” 奶奶搀扶着爷爷回屋了，但是大妈又准备把东西搬过去。 母亲冷哼一声，道：“那是你们东西吗？” 大妈不以为然，道：“怎么不是了，这钱是你们因为对不上账赔给我们的损失。” “东西一直都是我们的。” 我厌烦的道：“残羹剩饭，都给他们，以后这门儿亲戚断了。” 大伯嗤笑一声，道：“一个小兔崽子也敢插嘴当大人的家，杨国柱，你们二房也真是没出息的可以了。” 母亲没说话，眼眶里转着眼泪，然后领着我们回屋了。 父亲的世界肯定崩塌了，曾经视他如己出的大哥大嫂为什么变成这样？ 还有大堂姐和二堂姐，他们直接被三堂姐插在了门外，最后是奶奶把她们领进了正房。 爷爷一筹莫展，道：“大红，等开春儿我跟你奶搬走，正屋留给你和晓伟。” “晓伟是个好孩子，看事儿看的清楚，以后多跟他商量。” “还有你二婶，比你妈有远见，挑的起大梁，跟着她吃不了亏。” 爷爷长嘘一口气，道：“回头你跟晓伟大嫂说说，最好在五个庄给占霞找个对象。” “趁着爷爷好能当家，把你俩安顿了。” “都你们那个亲爹亲妈，指望不上，人家要是给钱，只怕瘸子拐子他们都敢嫁。” “至于老三，你俩看着办吧。” 大堂姐表情凝重的道：“很多事儿晓伟跟我和占霞分析过，我们懂了。” “就从这回订婚酒席说，我二婶当得起家，三儿有大出息。” 二堂姐也赞同的道：“我也要跟占华好好学，要不了以后自己个吃亏。” 79.翻脸不认人 我的翅膀力气好大啊！ 已知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改变。 我们本来也会和大伯家闹的最后见面不说话，甚至连普通的邻里都不如。但是，那是要等大姐出嫁的时候，爸妈按照常规给了两块添妆钱。结果，大妈暴怒，说我们家不给面子等等，最终和今天一样了。 之后，那关系跟断亲一样，连爷爷奶奶发丧他们都不说话。 事情都到有了重孙子一辈人才缓和，但是芥蒂根深蒂固，他们也仅仅是对隔辈人好。 现在，冷战提前了，居然有两个堂姐站队过来，有点儿始料未及。 不过，曾经的大堂姐很凄凉。二堂姐的对象是母亲托关系找的，并且那边很把母亲当回事儿，所以二堂姐过去很幸福。为此大妈骂过街，说二堂姐不孝顺，没有眼力见儿，跟她亲爹亲妈生分，认贼作父等等吧。 三堂姐，据说跟一个当兵的去了xj，然后生死不明，直到大伯大妈去世都没有再出现过。过的幸福快乐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真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要出手，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血和水总是不一样的。 没多久，父亲没精打采的进屋了。 这时候其实大家不用攻击他了，估计他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我则无所谓的道：“一点儿残羹剩饭，加上四十块钱，看清了四个人，咱们转了。” “咱们家分的肉呢，全部腌起来，开春儿盖房子给帮工加菜。” 母亲没有叹气，问道：“怎么腌，都你能是吧。” “很简单好吧。”我曾经见过家里腌肉，也看过纪录片里腌肉。虽然没有亲自操作过，但是有步骤程序，材料就那些，总归不会差很多吧。 腊肉做法不难。 清洗干净肉条儿，花椒、八角、少量辣椒、酱油、白酒、盐丢进去腌制，每隔一段时间抓一下，然后全部吊起来晾晒。 北方天气冷拿出去肯定冻了，加上我喜欢那股淡淡的烟熏味儿，所以直接吊在了大锅上面的靠窗户位置，这样做饭烧火的烟可以熏到，还不至于全部冻上。 事儿果然没完，大妈晚上居然只做了他们三口子的饭，并且开饭都是在自己屋吃了，爷爷自然是大发雷霆了。 大伯对于爷爷大发雷霆表现的很淡定，而且神情坦然，道：“没什么不对，既然你们都觉得热老二那边儿好，跟着老二过去。” “人家看不上的残羹剩饭，想必你们也是看不上的。” “吃剩饭这么丢脸的事儿，我们何必叫你们。” 爷爷顿时怒火就上了头顶，伸手就要掀桌子，但是一把就被抿着小酒儿的大伯握住了，哼了一声，道：“你们不吃还不让我吃？” 爷爷被一把推了个趔趄，反而瞬间冷静了，道：“还真以为治不了你了。” “我告诉你，杨国栋，老杨家人没死绝呢！” 大伯无所谓的道：“随便儿，反正我都是要分家。” “老大，你招了个上门儿女婿过来，只要你承认错误，我可以原谅你跟我作对犯的傻。” “还有老二，我告诉你，不听话没你好果子吃。” 爷爷有点儿不认识大伯了，诧异的道：“我都纳闷了，你哪来的底气跟我硬杠？” “开春儿你都给我滚出去自个盖房子过，这个院儿不留你这样儿的牲口。” “中，忒中！”大伯乐呵呵的喝了一杯酒道。 “既然你这么说——” “以后你们就别指望我养老送终了，帆儿我都不给你打。” 爷爷哼笑了一声，道：“好，你还敢跟我叫板了，有出息！” 奶奶已经捂着嘴哭了，她把爷爷拽了出去，道：“老头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下午你睡觉的时候，老大两口子找我了，说大红成家了，想看看怎么给大红安排。” 奶奶说着哭的更厉害了，顿足捶胸的道：“我都信他们两口子了。” “钱跟粮食都给他们管了。” 爷爷很平和的拍拍奶奶后背，笑着道：“你个傻佬娘子，怕啥？有我在，天塌了我给你顶着。” “小rb鬼子咱们都不怕，还怕一个小白眼狼牲口？” “不都是点儿棺材本吗，死喽都是臭疙瘩地，弄个草席一裹也都那么回事儿。” “别哭，我杨万双刚分家啥也没有，我不照样没跟谁服软儿吗。” 奶奶哭的更厉害了，道：“老头子，我听你的。” 爷爷面露嘲讽的又回到西屋。 大伯一副小人得志的做派，道：“爸我跟你挑明了说吧，我都是惦着当家。” “只要你同意，咱们日子还跟以前一样儿过，但是凡是大事小情，尤其关系咱们家的事，都得听我的。” 爷爷冷冷的道：“就你？当得好家？” “你太看的起你自个了！” “好商好量的说，等两年你可能当家，但是指望我听你的。” “做春秋大梦去吧！” 大伯冷冷的道：“我现在不就当家了吗！” “我呸！”爷爷不屑的道。 “你就不配当家！” “没出息的蠢货！” “我还是那句话，小鬼子和狗汉奸我的不服不怕，你三叔要挟我，照样儿不服软儿。” “瞧你那点儿出息！” 大伯不以为然，道：“那咱们爷俩没话可说了。” “有！”爷爷斩钉截铁的道。 “从明儿起你就给我操持盖房子滚蛋。” “老二搬家的时候，你就给我滚。” 大伯眉头紧皱，道：“你可想清楚了！” “我都不用想。”爷爷背着手出门儿道。 “占红、占华，去把你们东西从西厢屋搬过来。” “老娘子，跟我上老二家拿点儿粮食。” “你们姐儿俩记住喽。” “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陪嫁衣。” “咱们有手有脚的，只要肯干，啥都挣的来。” 大伯不淡定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爷爷居然这么钢。如果真的是这样，盖房子搬家到问题不大，但是村儿里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大伯也没心情喝酒吃肉了，眉头紧锁，问道：“那儿错了呢？” “爸是越来越看的上老二媳妇，这时候我不拿下当家权，以后只怕就要听老二家的了。” “我当家咋啦，又不会少吃，少喝的” 80.大伯逼宫 爷爷这时候爆发出了强大的骨气，居然没有找大爷爷过来撑腰，而是自己担下了所有，或者说这一刻确实应该他买单。 爷爷来到我们屋里，并没有觉得多难堪，而是开门见山的说了正房发生的事儿。 母亲似乎预料到了，表现的很平静，倒是父亲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喊道：“我去问问他杨国栋想干啥呀，无法无天了！” “把我大伯也招呼来，不行就请村委。” 母亲拉了父亲一把，道：“爸，你们娘四个是直接跟我们吃，还是另起火？” “上回我都说了，养活你们俩，我们家儿心甘情愿。” “还有占红、占霞，都大了，懂事儿了，就当还他们两口子搭小照顾我们两口子的恩情呗。” 爷爷脸色好了很多，放心的长出一口气，愧疚的道：“都是我没本事，这么多年让你们两口子受委屈了。” 父亲情绪化依然很激动，道：“爸，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那可是你们两口子的——” 爷爷打断父亲的话，道：“他也委屈，当年凤云孩子掉了，家儿没条件儿，要不也不至于他们每个儿子挑大梁。” 父亲和母亲同时沉默了。 是这样的时代，没儿子就少了底气。 儿子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其实，在农村还是挺明显的。 其中需要劳力只是其中之一。很多都是闺女的家儿，没有嫁在本村的闺女的话，农忙的活两口子最先开始干。等快结束了，闺女和姑爷来收尾，然后还要吃一顿，最后拍拍屁股走人。 没办法，姑爷那边也有一家子人，也有那么多活儿得干，两者选择就老丈人家的延后呗。 当然，搞对象，或者刚结婚的时候另当别论。 有儿子，尤其成年，或者已婚，农活绝对可以做到不操心，甚至不管干的都比比皆是。 其次，农村会有纠纷，甚至出手打起来。如果有儿子，往屋里喊一声，出来不一定帮忙打，但是有立场的拉架可以吧。这时候谁吃亏。 然后，姑爷们来了，人家一道歉，赔偿一些医药费。但是，这口气儿顺的过来吗？ 至于没有接户口本儿的，人越过越少，尤其是岁数大了孤单等等。总之，农村人重视儿子不仅仅是重男轻女吧，还有很多其他现实因素。 所以，在爷爷心里，我们家总是亏欠了大伯两口子一些。 爷爷换了话题，道：“我们还是自己起火吧，粮食跟你们借点儿。” “开春儿让老大出去盖房子，跟你们一块儿搬走，房子留给大红和晓伟。” “我跟你妈还能干，尽力补偿你们。” “让你们两口子吃亏了。” 我看出了爷爷的无奈，其实他不年轻了，应该快六十岁了。这个年代，若是再让他拼命干活，只怕活不到前世那个岁数了。 我心里不舒服，但是也说不出埋怨的话，况且那样的话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只能努力点儿了。 “妈，给我爷他们多点玉米吧。”我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给粮食是要给的，但是不足的情况下老人肯定扣扣嘻嘻的吃，那样儿就愧对我的商城了。 “村儿里欠我粮食，左坞镇黑市也有我的存货。” “爷，你就放心大胆吃饼子，我有的是粮食，都是弄不到大米、白面。” “忒不好弄。” 爷爷被我说的愣住了，看看母亲，问道：“没犯法吧。” 我无所谓的道：“投机倒把呗。” “抓住我，我就躺地上打滚儿，哇哇哭。” “投机倒把的粮食，爷，你敢吃不？” 爷爷乐了，道：“那是谁都能投机倒把的？” “那是我孙儿有出息！” “你敢给，爷爷凭啥不敢吃！” 母亲放心的道：“那就先给一百斤吃着吧，也不用忒省了，都是肉我们都腌了，准备开春儿给帮工加餐的。” 爷爷笑道：“你妈没傻到啥都给他们，那十斤肉跟十斤白面宝贝着呢。” “他们三口子也够用了，净荤肉汤子都三大盆，刮出来的油都放不下。” 这样也好，家里的局势总算是明朗了，希望以后少点儿幺蛾子吧。 晚上，大伯失眠了。他真的没想到这手逼宫居然失败了，而且还败的这么彻底。 大伯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做起了抽起了烟。 老大能招个李晓伟这样的上门儿女婿不错，是上上人选，他若是再能当这个家，何愁日子过不起来？ 钱和粮食都把持在自己手里，到时候老二彻底分家也拿不走几个子儿。 可是，最后怎么闹成了众叛亲离？ 老爷子反弹的强度超乎他的预料。 还有两个闺女，居然也站到了外人一边儿，那他这么多年的谋划都成了泡影。 大妈和大伯相处这么多年，而且都是默契配合，所以猜的出大伯的想法。 “睡吧，明儿就找他二姑父帮忙备料，开春儿咱们必须盖房子。”大妈其实一样没睡，但是她是兴奋的，她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男人就今天像个男人样儿。 “不蒸馒头，咱们也要争口气。” “咱们还有老三。” “到时候大新房子一盖，还愁招不来上门儿女婿。” 大伯当然知道这个理，但是他觉得他是家里的长子，也能当家了，就是想不明白老爷子为啥不同意。 “老爷子咋就不同意呢？”大伯不明白的问道。 “没远见呗。”大妈不屑一顾的道。 “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死脑筋，没有一点儿活分劲儿，要不家里人早就过好了。” “睡觉吧，管他们干啥，有福不会享受，都是拉车的牛一样儿，贱命。” 大伯抽完了烟，躺下后，道：“都老二媳妇那样儿的破烂货，能有啥出息，说的跟朵花儿似的。” “还有国存，小气吧啦的，一点儿不懂照顾家里，要不占全常年不家来。” 大妈赞同的道：“可不是，要不咋咱们三队杨家让人说是没犄角的绵羊呢。” “我说，回头你也顺道看看占全，让他也给咱们操持操持，说啥也得比老二他们先盖好了。” 大伯听了大妈的劝慰舒服了很多，找到了一家之主的感觉，道：“知道了，睡觉吧。” 81.堂姐们的姐妹情 本来奶奶和大妈长期是统一战线的，但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二人瞬间形同陌路。 大伯借了国存大伯的自行车，驮着垮了一篮子鸡蛋的大妈走了。看到那篮子鸡蛋我想打死她，一只鸡都没养，居然能攒一篮子鸡蛋。 爷爷和奶奶则带着两个堂姐碾玉米，若是从表面看，我们家还是挺和谐的。但是，昨天大伯大妈可是连柴都分成了两份。 我可是有大事儿，大早起就把父亲拉到我的箱子旁边，打开麻袋，道：“爸，你看。” 里面是足足半麻袋的大子弹壳。 “怎么这么多？”父亲看到半麻袋子弹壳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了然了，他和母亲已经相信黑市无所不能了，所以能弄到这么多子弹壳也正常。 “我给你接了个活计。”我得意洋洋的邀功道。 “就是做那样儿的酒壶和酒杯，一套有五分钱手工，你干不干？” “真的！”父亲兴奋的惊呼出声，这可是他爱干的活儿，若是好能赚钱那就忒好了。 “真的。”我肯定的道。 “但是你不能做太多，太多就不值钱了，一天就做两个吧。” 我突然一拍脑门儿，道：“对啊，出货多少不是取决于你做多少，而是我发多少。” “这样，你敞开口使劲做，但是一定要保证质量。” “加工费只能等卖出去才给你。” 父亲急不可耐的道：“快给我，我马上开工。” 我早就试验过父亲那套酒壶了，商品评价“二战日军高射机枪弹壳手工改造”，标价是60-80元，绝对的稳赚不赔。我都想好了，收集不到日军子弹壳，其他国家的也可以，反正只要是二战时期的都行。 父亲提着大半袋子弹壳开始查看，拿出自制的工具开始测绘标记，然后用一把大洋剪子开始裁剪切割。 这样的纯手工活就是慢工出细活，看着上一次父亲烙铁一点就完成了四个，而实际上他前面做了很多细致的铺垫工作，我怎么看给他抽五分钱手工费都低了。 临近午饭的时候，大伯和大妈没有回来，大堂姐和二堂姐把热饭的三堂姐给堵住了，一下子把三堂姐吓哭了。 三位堂姐一直是同进退的，这还是她们第一次产生分歧。其实，大妈一直盼儿子，那时候一只以为老三是儿子，结果又是个闺女，所以小时候对她并不好。 大堂姐训斥道：“哭啥哭，我打你了？” 三堂姐被大堂姐一嗓子吼的不敢哭了，但是她怕挨揍。因为爷爷奶奶也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二堂姐问道：“爸妈刚啥去了？” 三堂姐像吓坏的小鸡崽儿，听到二堂姐质问，吓得一哆嗦，道：“去二姑父家了，说是要备料盖房子。” 爷爷语气平淡的道：“做饭吃饭吧，跟老三没啥关系。” 大堂姐冷哼一声，道：“你就助纣为虐吧，到时候爸妈把你卖给瘸子瞎子，我们可不管你。” 二堂姐也附和道：“就是，小时候对你啥样儿，你不知道？” “二婶对你啥样儿，你不知道。” 三堂姐反驳道：“但是，她们是爸妈。” “爸说盖好房子，也让我招个上门儿女婿，要找个有文化的。” 爷爷嗤笑一声，也不对此多做评价，道：“做饭，你们姐妹不用因为大人的关系闹的姐妹关系不好。” “大人的事儿，跟你们孩子无关，别瞎掺合。” “占梅，你也老大不小了，爷爷最后说你一句，凡事儿三思后行。” 奶奶撇了三堂姐一眼，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想法，就开始操持做饭了。 大堂姐和二堂姐见爷爷奶奶表明了态度，也就不再为难三堂姐了。但是，她们毕竟同吃同住这么多年，大堂姐想通了很多事情之后，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了，自然更加担心自己的妹妹了。 “三儿，你长点儿心吧！”大堂姐见三堂姐热的剩饭剩菜，心里由衷为这个傻妹子担心，就分析道：“他们俩不在家，你看看给你留的啥，也亏他们干的出来。” 本来是两米的米饭，结果二人不辞劳苦把大米粒全部拣干净了，剩下的全是桌子上倒一块儿的炒菜菜汤和骨头汤豆芽菜，其中还夹杂了很多剩下的凉菜。 当时可是硬扣走了八个猪蹄、大锅的棒子骨，剩了小半盆炖肉呢，上好的骨头汤、炖肉汤也有两大盆，结果就给老三留下这些。 果然是他们的做事儿风格！ 大堂姐恨铁不成钢的道：“老三，你就继续冒傻气吧，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三堂姐哭了，道：“我不听话，他们说打死我，把我卖给傻宝喜当媳妇儿！” 二姐气乐了，道：“那你听话吧，到时候卖给六瞎子当媳妇儿！” 三堂姐一听哭的更厉害了，无助的望着两个姐姐，道：“姐，那我咋办？” 二堂姐拍拍三堂姐后背，搂着她道：“我的傻三儿，现在啥事儿都得听大姐的，有大姐夫和他们家人做靠山，咱们肯定没事儿。” 大堂姐也正是有了李晓伟这个未婚夫才有了底气，也正是李晓伟改变了她很多认知，这一刻她吓得全身冰凉。若是没有李晓伟天天调戏她欺负她，然后二人碰出了感情，她不敢想象未来会怎样。 所以，她更加坚定了立场，道：“三儿，别怕，有大姐呢。” “以后你留个心眼儿，爸妈有啥事儿提前告我，千万不要啥都听他俩的。” 三堂姐点头道：“大姐，你不赖我？” 大堂姐也抱着三堂姐，道：“啥三儿，你是大姐带大的，大姐赖你啥。” 爷爷暗自欣慰的松了一口气，就自己个那个小人得志的大儿子，加上一个家里出息的大儿媳妇，这个孙女跟着他们还真是块心病。但是，眼下这个大孙女他越看越顺眼，将来是挑家过日子的料儿。 唉，还是人家老二媳妇让他省心。 爷爷陷入短暂的沉思，道：“吃了饭继续跟着占华学习学习。” 大堂姐道：“爷爷，我知道，等会儿晓伟过来我们一块儿学。” 82.刘书记捡个小孩儿 李晓伟没上过学。 因为南山沟老李家条件不好，老人都在******中去世了，所以所有孩子都没上学。但是，他们李家和逃荒李家关系一直很好，耳听目染下自然看中文化知识。所以，李晓伟珍惜意外获得的学习机会。 我对于这些混不在意，带着小妹就走了。 其实，二喜儿也想跟着走，但是被二姐直接扣下了。 没办法，二姐当老师上瘾了，多一个学生管的感觉很爽。但是，这个多出的人绝对不会是我，我就是用来打击她自信心的。 刚出门儿，我就听说刘书记在村口捡了一个小孩儿，若不是他发现的及时，这小家伙有可能就冻死了。 这…… 这是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没错，村口道边儿能捡到孩子也是偶尔会出现的。但是，今儿这么冷的天儿，把不满月的孩子扔村口，还不如直接掐死得了。 好吧，你就是扔谁家门口也是很缺德的！ 这样的情况我忍不了。 这个孩子的去留？ 我没有印象，也就是说最后这个孩子没留在村儿里了。 我拉着小妹道：“带你去看小孩儿。” 小妹正觉得无聊，一听这个来了精神，道：“三哥，小孩儿多大？” 一路上，小妹围绕着这个小孩儿展开了跨越性思考，问出的问题我觉得头疼，还要想出各种符合她需求的答案。 不满意的答案。 “三哥，你忒废物，这都不知道。” 好吧，我理解不了你了。 刘书记家在村儿西头儿，距离我们家不到两百米，路上可以看到络绎不绝看小孩儿的人。 村里也不是没捡到过孩子，至于这么多人看热闹吗。 好吧，都是没有娱乐节目闹的。 我看人忒多，忍不住喊道：“让我看看不中，生过孩子的别看了。” “让没生过的瞅瞅。” 哈哈哈。 看热闹的大伙儿都乐了，然后我也有机会进了屋。 实际上孩子早就瞅了，但是大伙都在聊这个孩子怎么办。 我进了屋，看到屋里只有一筹莫展的刘书记两口子，就问道：“刘爷爷，你拣了个小孩子儿，真牛！” “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妖怪变得。” 刘书记知道我说话长期搞怪，就道：“别瞎说，怎么就是妖怪变得。” 我不解的道：“那他们看的这么起劲儿，有尾巴和翅膀没有？” 我和小妹看到了吃饱了睡的正香的小娃娃，红红的小脸儿，皱皱巴巴的像小老头儿。 这是新生儿！ 我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儿，就这样儿！ 小妹撇撇嘴，道：“三哥，是妖怪生的，忒丑。” 我赞同的对刘书记道：“肯定是猴子妖怪。” 刘书记摸摸小妹的头，道：“你刚生出来也这样儿，长大点儿就好了。” 小妹不了，反驳道：“我肯定好看，这个不好看。” 我问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 “女孩儿。”刘书记有点儿哀伤的道。 我又问道：“刘爷爷，你养着她吗？” “她好可怜，出生都没人管，她爸妈不是好东西。” 刘书记很为难的道：“我想养着，但是你大伯、二伯、三伯不同意。” 我看着守着孩子的刘奶奶，问道：“奶奶，你养她吗？” 刘奶奶满脸慈爱和不舍，道：“不中啊，你伯伯们不让。” 我不明白的问道：“为啥？我刘爷爷是书记，不听话不给他们发钱，不给他们发粮食。” 刘书记留出苦涩的笑容，道：“那不中啊。” “没粮食吗？”我希望刘书记留下这个孩子，她真的太可怜了，留在刘书记家应该比再次送人好。我也不希望她辗转送人，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只小猫小狗，作为二十一世纪好男人狠不下心冷眼旁观。 “我出粮食、奶粉，她需要啥我都出，奶奶你养着她行不？” 刘书记表情非常复杂，眉头紧皱在一起，道：“老娘子，你忒喜欢都留下，咱们就当有个老闺女？” 刘奶奶担心的道：“孩子们那边儿？” 刘书记指着我道：“所有东西不用他们出，全让三儿出，他有本事。” “她？”刘奶奶带有疑惑，但是看着睡的香甜的小丫头，本来就有留下的想法，现在留下的可能更大了，心瞬间就融化了，道：“那她都是我老闺女了。” 我高兴的道：“刘爷爷，集上咱们去一趟黑市，我给她弄奶粉。” 小妹不了，道：“我也要喝奶粉。” 我摸摸小妹的头，道：“她都被爸爸妈妈扔了，冬天扔雪地里，你还跟她比。” “以后她就是你妹妹，以后你可是大姐姐了。” 前面的话小妹没听进去，但是说她是姐姐的话听进去了，兴奋的道：“不听话我就揍她，脱裤子打屁股！” “跟二姐打你似的！” 我额头上冷汗直流。 不行，回头要说服教育一下二姐，她已经把乖巧的小妹带歪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其实是从商城仓库拿的，放到桌子上，道：“奶奶，这钱给你养妹妹。” 刘奶奶被我拿出的钱吓了一跳，正要开口的时候，刘书记道：“拿着吧，这小兔崽子有钱着呢。” “这样儿你儿子们也没话说，可以说是替别人养的，人家给工钱了。” “杨小三儿，你说，捣腾粮食啥的你赚了多少，我觉得有必要吃大户了。” 我都不搭理刘书记，对刘奶奶道：“这样您就可以安心养她了。” “我要给她取个名字，叫刘雪圆。” “下雪得雪，圆满的圆。” “伯伯们不让养，就不要按照刘家的辈分取名了。” 刘奶奶听了我说的名字很高兴，道：“老头子，难怪你说他是小人精，真是个小人精。” “咱们小丫儿就叫刘雪圆了。” 刘书记点点头，道：“我帮你养媳妇，你必须支援我的工作。” 我苦着脸道：“她是刘奶奶要养，我是帮你们解决问题来的。” 刘书记直接耍赖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得支援我工作。” “昨天我去镇上开会了，今儿中午才回来的，回来路上拣的这丫头。” “他们把难题踢给我了，不接不让我回家。” “现在，你看着办吧。” 83.早产的石棉瓦 我知道这件事儿妥不过去，但是没想到这么快球就踢到了我怀里。 其实，不仅是那边儿需要商城支持，村儿里和我们家何尝不需要。这样的时代，读书、当兵是唯一改变命运的途径，但是读书是百万雄师过独木桥，而当兵也不比这强多少。 当兵倒是有个好处，可以攒俩钱儿，过三年吃饱穿暖的舒心日子。但是，又有多少能够转业安排工作。 突然觉得生活就是这样，计划赶不上变化，作为一个普通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算了，只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总目标不变就好了。 嗯，环境不能破坏，要以旅游、农业为主。 我把刘书记拽到一边儿，道：“我爸会用子弹壳做酒壶酒杯，这一次我带一套去试试，对面如果看的上，或许能谈谈吧。” “我只能说尽力，如果再出幺蛾子，就别求我了。” 刘书记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放心吧，那边已经意识到严重性了，这一次把他们吓得不轻，很多人因此出事儿了。” 我露出不符合年纪的忧虑，道：“我尽力吧。” “小孩儿就先在你家养着吧。” “几个伯伯实在不同意，送到我家来吧。” 回家的时候刘书记跟着我到了家里，非要看看我口中的小酒壶和酒杯，结果看了之后爱不释手，道：“二侄儿，你这手艺可以啊。” 父亲看出了刘书记喜欢，就对我道：“要不送你刘爷爷一套？” 我摆摆手，道：“送吧送吧，给谭叔叔、国存大伯、国梁大伯、徐志刚大叔、李旭顺大叔一人发一个，回头儿让老孙买单，这是作为他那边儿闹妖蛾子的惩罚。” “刘爷爷，还想送谁？” “可不能全民送，老孙肯定不干。” 刘书记留出欣慰的笑容，道：“我承情，给村医张凤山一套。” “其他人要是想要掏钱。” 我笑了，道：“必须让他们多出点儿血，你问问谁还要，一毛钱一套。” “反正材料他们出的，我爸都挣个手工费。” 刘书记摇头笑道：“你小子，有点儿好处就往自己家里捞。” “我可告诉你，我们家圆圆你得养着。” 我恨铁不成钢的道：“刘爷爷，你笨不笨！” “这时候不摆谱拿着他们，你搞啥呢？” “让他们给咱们弄洋灰瓦，或者焦子、洋灰，咱们的养兔子厂就不凑合了。” 刘书记挑起大拇指，道：“你行！” “你不干投机倒把的事儿忒屈才了。” “还有，这个洋灰瓦，是啥？” 这个时候没有石棉瓦吗？ 我瞬间挠头了，赶紧进入空间秒查资料。 好吧，六几年还真没石棉瓦这东西，而且这东西最早用的不是玻璃丝，而是用的麻丝。 难道说我要帮县里弄一个石棉瓦加工厂？但是，玻璃丝、石棉纤维有害身体健康，而且肯定污染环境，用麻丝做的寿命肯定短。 管他，就提供用麻丝制作的方法，寿命短就短吧。 于是我详细的说了用麻丝制作实际泥瓦的方法说了出来，末了还装模作样的翻腾箱子里那一沓a4纸，然后拿出了关于石棉瓦的所有技术资料。不过，这里面提到了石棉纤维和玻璃丝，至于污染环境就用我操心了吧。 因为这个年代，除了麻丝，我不确定他们能弄出石棉纤维或者玻璃丝来，所以操心环境污染可能多余了。 刘书记翻看着图文并茂的资料如获至宝，再也没有在我们家继续待着的想法了。他必须马上去镇上，然后把这份资料交给书记。 其实，那些资料刘书记根本看不懂，因为上面用的不是汉字，而是全英文的。不过，上面有示意图，他应该能够看懂意思吧。 这个洋灰瓦肯定是个好东西！ 虽然使用寿命短了一些，但是绝对能决绝一些燃眉之急。 可以用作盖野兔场的房顶，那很多地方就更合适了…… 刘书记兴冲冲的骑自行车到了镇政府。 此时，镇政府快成润县的县政府了。 没办法。 损失了一条重要的物资渠道，而且还是一个物美价廉，没有各种苛刻条件的渠道。所以，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恢复这条稳定的物资供应渠道，否则就不用回去了。 这时候县长王树岳h县武装部长刘泽清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俩太微乎其微了，这个锅他们根本背不动。所以，他们二人为首的一群主张彻查渠道，且要求跳过我的全挂了，并且下放到左坞镇劳动改造。 坐镇左坞镇的县书记马金生一筹莫展，他虽然给予了刘术同很大压力，但是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成。但是，各个机关厂矿的汇战计划可是交上来了，唯一的要求就是继续供应鸡膘和大米。 至于工业用品，经历了洋妞牌儿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之后，很多人家底儿都被掏空了，正想着多加班儿存点儿钱呢。但是，现在县里有钱呀。 可是，有钱买不到需要的物资，很多想干的事儿反而干不了，让马金生也觉得很累。 现在好了，除了市里各种关系让他帮忙弄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以外，各个兄弟县的老战友们也纷纷过来求援，弄的他焦头烂额。 这还不止，由于最近老牛换新牛政策，很多村儿老龄化严重的牲口解决了，而且新到的公牛大伙很满意。但是，问题又来了，没得到牛的各村镇领导纷纷诉苦抱怨。 如果可以重来，马金生想直接掐死王树岳和刘泽清。 马金生见刘术同匆匆赶来，大喜过望，道：“老刘，成了？” 刘书记摇头道：“还不确定，但是你看看这个资料，我觉得咱们县有用。” 马金生眉头紧锁，但是还是拿过了资料，看了一眼之后，道：“怎么是英文？” 刘书记详细介绍了回家后的情况，道：“赶紧找专业人看看。” 马金生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道：“资料我带回去研究，这边儿的事儿我就交代给你和老孙了。” “以后谁的爪子伸过来，直接剁脑袋，是老班长的意思。” 84.商城等级有用 事实证明马金生有做事儿的魄力，回到县里找到了懂英文的翻译和老瓦匠，然后做出了麻纤维水泥瓦，并成功通过试验。 然后，县里的钱花掉了，多出来一家洋灰瓦厂，立即缓解了县里的一部分就业压力。同时，我们村儿也得到了福利，县里低价提供了洋灰瓦，让兔子厂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 其实，我提供的材料不止石棉瓦制造技术，还有水泥砖、三合板儿技术。但是，这两样产品我没见到，后来才知道落户到其他县了。 村儿里的粮食交易已经结束，所以刘书记只赶了小驴车带我去镇上赶集，借口则是接了镇上做酒壶酒杯的任务。成品已经出来了，是要带着样品过去看看情况。 父亲的手艺不是开玩笑的，受到了村儿里喜欢自斟自饮的人的喜爱。但是，定价一毛钱他们依然觉得太贵了，所以除了送出去的五套儿，其他的人一套没买。 开玩笑，就那么个破玩意儿都要一毛钱，是当我们大伙傻，还是穷疯了。 还有，喝酒有必要要酒壶吗，透明的玻璃瓶子就挺好。至于酒杯，那个小盖子不就是上好的一钱儿杯吗。 父亲做的酒壶只适合自斟自饮，或者放到热水里烫酒，并且酒量很大的不方便。因为装满了也才二两多，小杯子装满也就三钱左右。还有，这个时代白酒可是珍贵的东西，谁家不是沾点沾点的喝。 刘书记赶着驴车，心里也是没底，但是看到躲在被窝睡觉的孩子也是无奈。 现在还能叫黑市？ 都是明着打的游戏了，就差咱把挂曝光了。 还没到那个院，机器人就全部放出去了。 那个院子附近没有任何人。 刘书记不敢在附近久待，生怕因为他的行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留下我就到医院门口等着了。 院里东西非常多，而且种类也很杂，但是多数都是农产品。 都是商城里那些人急需的，就连上次预定的十个头牛犊都有。 我给那边儿发信息，道：“牛，还要吗？” “你可算回信息了，低级人就是不靠谱。”对面不等我回复，又道：“把商城等级提升至十级，可以给指定商家发货。” “你的商城等级太低，很多功能都没开启，还是提升一下商城等级比较好。” 还能这样？ 我一直以为商城等级没啥用，所以也就没提升等级。既然前辈说了，在不缺货币的情况下，肯定是要把商城等级提高的。 不仅有了指定发货功能，机器人的活动范围也变成了二十里。 那岂不是我不用来镇上了，就能利用这个仓库交易了，而且货物的运输更显得神秘了。 完成了所有商品的处理，我再次拿出一份能想到的农产品清单，这才放出了大米和鸡膘，也是经过再三犹豫，这才放出来了十头牛犊。 唉，我还是心太软呀！ 本来，我是准备只提供五千斤大米和三千斤鸡膘的。虽然手有点儿黑了，但是这一算是给那边儿一个警示，否则以后隔三差五闹妖蛾子就完蛋了。 可是，这时候畜力对农民真的太重要了，那些老龄化的牲口真的是不划算。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连续警告了自己三遍，这才吐出一口浊气，找到了等的有些焦急的徐奶奶。 徐奶奶急切的问：“怎么样？” “虽然说通了，但是信誉没有了。”我很无奈的道。 “提供物资只有粮食和鸡膘了，而且需要准备更多的东西做信誉抵押。” 很快，老孙带着小伙子来了，看到只有一点儿物资非常失望，带着埋怨道：“孩子，你咋不跟他们好好谈谈——” 我立即脾气就上来了，一点儿不给面子的道：“我告诉你老孙，你们没有信誉，也没有面子。” “能有现在这样儿，是我的信誉，我的信誉，我的信誉！” “还有那十头牛犊，也是我的面子！” “我告诉你，都你们的风格，人家是不准备再在国内做了，是准备去rb做的。” “我硬抢过来的。” 老孙被我怼的脸色苍白，想到对方神出鬼没的能力，这要是去了rb，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老孙以前是干啥的，所以这点儿怼对他而言不是事儿。 老孙赶紧陪笑道：“我不是急吗。” “过了年各村儿都需要牲口干活——” 我挥挥手，很烦躁，道：“别说了，那个子弹壳多准备，有大用。” “和那个差不多大的，都可以，最好有字儿的。” 老孙笑呵呵的道：“那个小酒壶酒杯啥样儿？” “刘术同夸的一朵花似的。” 我早就准备了一套。 我心里有个想法，这玩意儿我确实可以全部挂到商城里出售了。但是，我发现村里喝酒的都很喜欢，就有心拓展一下业务，没准儿这个时代也有市场。 老孙一看到酒壶酒杯就喜欢上了，道：“啥价儿？” “一毛五一套。”价格是我早就想好的，所以毫不犹豫的报了出来。 我看了父亲所有制作流程，虽然并不复杂，但是做的这么精致需要磨工，而且还需要消耗燃料、焊锡，所以才有了这个价格。 “我xx！”老孙报了粗口道。 “从我这儿倒个手你就要一毛五，你怎么不去抢！” “爱要不要，那边儿很喜欢。”我无所谓的道。 “限量供应，每十天只有十套。” 老孙叫嚣道：“你信不信我让农机修理厂批量生产。” 我依然无所谓，道：“好啊，但是我不会帮你卖给那边儿的。” “生产了你自己留着玩吧。” 老孙不服气的道：“你讲道理行不行，凭啥你爸做的就这么值钱，农机修理厂的就不值钱。” “物以稀为贵！”我懒得继续跟他侃大山了，摆摆手，继续道：“东西搬完了，你可以走了，看到你，我心情很差。” 老孙还是掏出了一毛五，不情不愿的买走了酒壶酒杯，道：“我跟你说，你要是我孙子，我一天打你三遍。” 我撇了他一眼，怼他道：“所以，你孙子没出息。” 85.刘书记也不省心 不管老孙等人是否满意，他们必须面对现实，所以老孙唠叨了两句就走了。 不走又能怎么样？ 有这些大米、鸡膘下锅就不错了，至少面对那群嗷嗷叫叫的后勤们稍微能应对一下，要是一点儿没有，那事儿才麻烦呢。 留下了小豆丁刘雪圆，那自然就要对她负责了，所以我准备了六罐评价“优质”的新生儿奶粉和一个奶瓶。 刘书记也很关心黑市这件事儿，急切的问道：“咋样啦？” “将就吧。”我很无所谓得把纸箱放到驴车上，然后自己也赶紧钻进了被子，瞎编道：“人家觉得我纯朴，给了一次机会。” 刘书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然后又开始纠结起来，很久之后，道：“三儿，你看怎么能让咱们村儿沾点光？” “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沾点光，我不甘心呐。” 我躺在驴车上，瞪眼望着蓝天白云，冥思苦想了一会儿，道：“他们在收蘑菇、木耳，除了这个，咱们村儿还有啥？” “苹果、梨也中，但是不能有虫窝。” 我的一句话把刘书记给将住了，良久之后，他叹息一声，道：“我这个书记没出息呀！” “除了张嘴等着吃饭的人，咱们村儿还真是啥也没有。” 我早就考虑过了，村儿里真的是除了人啥也没有了，但是这时候不能再打击积极性了，就安慰道：“慢慢来吧。” “明年要组织人拣松蘑，收拾干净点儿，那边儿特别喜欢。” “中，我回去把这事儿记上。”刘书记道。 回到村儿里我先去看了小豆丁。这两天都是蹭人家有孩子家的产妇奶吃的，此时正躺在暖和的热炕头儿吃手呢。 其实，刘书记收养这个小豆丁的家庭阻力不小，这回不仅是儿子们不同意了，他们还怂恿了出嫁的姐姐妹妹回家反对。事实上不用怂恿，两个女儿见了小豆丁就要求送人，连其中收养的缘由都不愿意听。 刘书记大闺女刘凤荷语气中已经带着怒火了，应该是已经争执一会儿了，质问道：“家里儿又添自行车，又收养野丫头，有多余的钱粮支援支援我不中？” “大军、二军结婚欠的饥荒还不来少呢。” “忒稀罕孩子，我孙子孙女给你们一个带。” 刘书记二闺女刘凤菊附和道：“妈，你跟我爸岁数也不小了，那儿还有那个身体儿啊，这要是累个小病儿小灾的，那可咋办哪。” 刘奶奶不以为意，道：“我不管，凡事儿跟你爸说。” 刘书记大儿子刘凤林不屑一顾的道：“我爸，我爸被人灌了一脑袋黄汤子，眼里儿那还有这个家呀。” “可呗儿的！”老二刘凤柱非常赞成大哥的说法。 这么多年了，刘术同一直是村里的书记，但是他的儿子们一直在四队上班儿，两个稍微清闲的活计都没混上过。不过，村儿里也没啥清闲的活计。 老三刘凤富没有附和意见，但是并不是支持意见，道：“我们家孩子俩孩子，可支援不了你们老两口子。” “还有，我爸买洋车子的饥荒，我爸是个啥意思？” 刘奶奶拿出一张五块钱放到桌子上，道：“孩子是替人家养的，这是人家预付的工钱。” 五块票！ 这个年代五块钱就是大票了，很多家儿都没有几张。 别人不知道老两口子的情况，但是老大知道，刘书记买了自行车之后断然拿不出一张五块票的，所以这个张五块票要么真是工钱，要么就是借的。 借？ 村里富裕家都没钱了，因为已经被买自行车的借光了。 真是工钱？ 绝不可能！那肯定是他爸在镇上借的了！ 刘凤林眉头紧锁，脸上也有了怒容，道：“妈，你们两口子为了养个野丫头借了五块钱！” 刘书记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了个真切，脸上露出了尴尬，然后面沉似水，道：“我想干啥干啥，轮不着你们五个指手画脚！” 我跟着刘书记进了屋，然后刘书记把装着奶粉的纸箱和奶瓶放下，看到吃手的小丫头表情立即融化了，道：“老娘子，给小圆儿冲点奶粉试试，看看苏联奶粉她吃不吃。” 没错，妈粉罐子上印的全是俄文，上面还有一个黄头发的婴儿。 刘书记一进屋，五个孩子立即不说话了，眼睛同时落在了装奶粉的纸箱子上。 奶粉，还是外国货！ 好东西！ 尤其还是铁罐子装的！ 那得多少钱一罐，而眼前居然有一箱。 供销社有奶粉，是糖市奶粉厂做的，全部是塑料袋包装的。就那个，也不是一般人家买的起的，不到救命的情况下无人问津。但是，他们的爹要给那个野孩子日常吃这么精贵的东西， 刘凤荷想到自己家里几个干瘦的孙子，火儿再次上来了，直接埋怨道：“爸，你啥意思，有钱给一个野孩子买这么精贵的奶粉，你咋就不支援支援我——” “住嘴！”刘书记呵斥了大闺女一句道。 “你也忒看的起你爸了，这样儿的奶粉，你见过？” “你爸拿了人家五块钱工钱。” “老娘子，把那五块钱给他们五个抹账，回头我在让人家预支给五块，省的他们五个磨叽。” “还没用你们养老呢！” “一个个的，指望不上。” 刘奶奶在家全部以刘书记为主，拿出小账本儿，道：“你们自己串换，一家还一块。” 老三刘凤富道：“我不急，先给我大姐吧，他们家困难。” 老二看了老三一眼，若有所悟，道：“妈，我也不急用钱，给我大姐吧。” 刘凤荷可不客气，直接拿过五块钱，道：“凤林、凤荷那份儿也先给我，我这边儿就清账。” 刘书记直接当家，道：“都这么办了，让她签字儿滚蛋。” “滚都滚，以后有事儿别找我。”刘凤荷拿起笔写上名字，拿着钱就走了。 刘书记见其他几个没有走的意思，还是忍不下心不管，道：“回去串换串换松蘑，我给你们拿黑市换点儿东西。” “一个个没出息的货，还不滚，等吃饭呢！” 86.爷爷的兄弟情 刘书记看到小豆丁欢快的吃奶笑了。 我虽然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刘书记家里这情况有点儿让我始料未及，道：“不行就把小圆给我吧，我们家肯定没事儿。” “拉倒吧，到你们家事儿更多。” “都你那个奶奶和大妈，平时都够闹腾的，你在抱回去一孩子，报准你们没消停时候。” 刘奶奶抱着小豆丁满脸慈爱，道：“三儿，你这奶粉忒精贵了，供销社的我觉得就挺好。” “那群大鼻子没有供销社的奶粉，他们早起都喝这个，让我给硬包来一箱。”我有意无意的透漏着那边儿的信息，就当作小孩子无所谓说漏嘴。 刘奶奶不敢置信的道：“大人也喝奶粉，他们也忒败家了。” 我没有多停留的意思，看了看很健康的小豆丁，安心的道：“那么冷的天儿，没生病，忒好。” 我刚到家，大堂姐就开始向我汇报大伯和大妈的情况。当然，所有消息肯定来自三堂姐。 大伯两口子不仅去了二姑家，也说通了二姑父帮忙备料的事儿，竟然还在人家家里住了一晚。然后，第二天骑着自行车逛县城去了。 可以的！ 当然，逛县城也去了占全大哥家里。 占全大哥家里在那附近可风光了。两口子都是正式工，天天儿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儿，家里居然还有一台缝纫机，两口子一人一块手表。 那吃的也是很好的。小米和大米杂掺的米饭，鸡膘炖土豆、粉条，那真是一口一嘴油。 还有，人家占全大哥住的宿舍烧煤球炉子，可以二十小时不断火，暖和的很。 反正说的都是各种体面。 这时候县城没有宿舍楼？也没有集体供暖系统？ 我笑着道：“大红姐，别羡慕，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帮你操持，保证让你风光到他们羡慕。” 大堂姐已经和李晓伟订婚了，但是这个时代不可能同居，那会被人戳断脊梁骨的。可是，这不影响他们人前撒狗粮，所以提及他们的婚事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放不开了。 大堂姐微笑道：“那倒不用，太铺张浪费可不好，以后还要过日子呢。” “怕啥，只要勤劳肯干，哪有过不起来的日子。”我觉得现在的大堂姐越来越可爱了，自然要帮帮她了，就道：“开春儿小花它们孵小鸡了，我借给你几只，然后你还给我几个鸡蛋好了。” 大堂姐高兴坏了，立即揪住我的话头儿，道：“二婶，你听到了，到时候可不能反悔。” 母亲也很喜欢阳光上进的堂姐，跟着和蔼的笑道：“我反对有用？” “他听不听我的你没数？” 全屋人都笑了。 大伯盖房得到了二姑父的支持，然后开始在村里看宅基地，一副要远离我们家和爷爷奶奶的架势。 村子是小鬼子圈起来的，所以开始布局有规划，不允许随意乱盖而后村里就延用了那时候的规矩。 村里本来只有两东西向的竖排房子，但是随着人口的开支散叶已经渐渐有三拍的趋势了，然后村里会每十户再留一条南北横街方便行走。 我家的宅基地和老宅对门，为的就是往来方便。但是大伯他们要远离我们，所以距离我家宅基地不仅间隔了，还向东又过了六块宅基地。 开石头，大伯根本不自己上场，而是六分钱一天请人帮忙开。 开玩笑，在生产队辛苦一天，10个工分也就八分钱，所以很快大伯就雇了二十个人开石头。 爷爷和奶奶哑口无言。 崽卖爷田，不心疼。大伯就是现成的例子。 我也比较纳闷儿。大伯和大妈虽然没啥大本事，吝啬、会过绝对毋庸置疑的，怎么就办出了这样儿的数儿。况且，距离过年、开春儿都还早呢，一个人慢慢弄，时间肯定是够的。 三堂姐立即汇报了消息，道：“我爸说他是为了气爷爷，就是要拿他的棺材本儿瞎糟蹋。” 大伯这一招确实很管用，开石头的速度特别快，而爷爷也跟着病倒了。 我安慰躺倒炕上发烧的爷爷，道：“爷爷，你多余跟这样儿的人置气，你病倒了他更高兴。” 爷爷愁云满脸，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很黄了，嘴唇干干巴巴的，眼睛里也缺失了精神。 大爷爷也是恨铁不成钢的安慰，道：“老二，出了这档子事儿，你都不知道找你哥。” “到啥时候，哥都护着你呢。” 三爷爷杨万林可是从我穿越以来第一次上我们家门儿，他得知爷爷病倒了的前因后果立即不敢了，带着一群叔叔和哥哥就要揍大伯一顿。但是，被及时赶到的大爷爷拦住了。 三爷爷生气的道：“杨万双，你个没出息的倔牛，这么大岁数也改不了。” “我告诉你，我欺负你，你活该，谁让你是我哥。” “但是，别人不中，谁欺负你我揍谁！” 一旁的奶奶抹掉了眼泪，捂着嘴在一边儿呜咽。 爷爷叹息一声，憋的老脸通红，不好意思的道：“那不是我自个儿办的糊涂事儿吗。” “我才不让你俩笑话我呢。” 三爷爷被爷爷给气乐了，道：“你那回不这样，傻奸傻奸的办糊涂事儿。” “占你一个破缸的便宜，记恨我半辈子。” 爷爷被三爷爷提及这茬就来气，道：“那你凭啥占我便宜，凭啥不占大哥便宜。” 三爷爷似乎早就想开了心结，似乎也希望借这个机会解开老兄弟的疙瘩，道：“你不是废话吗，我占他便宜，他肯定动手揍我。” “我就问你，你敢揍我不，你打的过我不。” 爷爷气的无话可说了，道：“你混蛋，你无赖！” “对，我都混蛋了，都无赖了。”三爷爷无所谓的承认道。 “那我也乐意，谁让你是我二哥，你还好欺负。” 爷爷也是被三爷爷整的无言以对了，道：“我有病了，你是来气着我的，还是来看我的。” “都有。”三爷爷笑着道。 “寿星佬尿炕，老没出息。” 大爷爷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弟弟抬杠，根本没有劝解的意思。这一刻，三兄弟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结婚前…… 87.媒人提媒二堂姐 虽然大爷爷和三爷爷出面了，但是爷爷执意按照前面的决定做。 爷爷冷静、严肃的道：“哥，这回我看的明白，让他分出去吧。” “现在都这样儿了，将来更指望不上。” 大爷爷称赞道：“想开了就好，有啥事儿也不要忘了，你有哥有弟弟，谁也不能欺负咱。” “儿子更不中。” 三爷爷也是很无奈，道：“二哥，你是咋打算的。” 爷爷解开了心结，又找到了三兄弟讨生活的感觉，心里顿时有了底气，自然对未来就有了新的憧憬，道：“我现在啥事儿都听老二家的，都等着享我三岁子的福。” 三爷爷突然脸色一变，对着门外边就喊道：“杨国柱，你个操蛋的玩意儿，酒壶酒杯冲啥不给我送过去。” “跟你爸一样儿死抠嘻。” “二哥，你们家小三被说的跟成精了似的，真的假的？” 大爷爷乐呵呵的道：“那都是个小人精。” “你喝过大米粥没有？” “他有大米。” 我听了就想跑，但是被国存大伯给堵回来了。 国存大伯一进门儿就道：“大红订亲酒席就他操持的，我估摸着没请你跟三婶也他的意思。” 这个锅我不背。 开玩笑，爷爷和三爷爷不说话不是一天了，我把他请了那不是找病吗。 “我爷爷不让请。”我赶紧把锅推出去了。 爷爷乐呵呵，道：“我们家三儿也有听爷爷话的时候，那把你藏着的大米给你三爷爷，他都没喝过大米粥呢。” 三爷爷上来就扒拉我脑袋，拉着脸道：“不给我送鱼！” 三爷爷说完再次扒拉我脑袋一下，道：“不给我送肉！” 然后又要扒拉，被我躲过去了，但是他的数道没停，道：“好不请我吃酒席!” “还有大米，我不喝粥，必须够我吃大米干饭的！” “你说，我损失怎么办吧。” 这赖我吗…… 分明你们哥们儿在闹意见，整的都十几年不说话了，若不是三爷爷家几个哥哥爱跟父亲玩，我都忘记有个三爷爷了好吧。 结果，你们突然好了，拿我秋后算帐。 我嘟嘟囔囔的跟着父亲回家拿东西，心里觉得热很舒服。蝴蝶翅膀再次挥舞，将本应该到去世一个后才意识到错的二人搞的提前和好了，避免了天人永隔的哀伤、懊悔。 这下好了，三爷爷找到借口了，非要爷爷请吃饭才能缓解他郁闷的心情，于是当天晚上哥儿三个都喝高了。 最后，最尴尬的莫过于大伯了。他已经找了很多次机会向爷爷和奶奶承认错误，并把收起来的钱也全部拿了出来。但是，爷爷是铁了心彻底分家了，就算原谅大伯也不修改决定。 大伯肯定不爽了。弄的根被逐出家门没啥区别，若不是爷爷及时开口说为了新进门儿的孙女婿才彻底分家的，老大也同样是在给孙女女婿腾院子，工作组都想直接介入不孝一事了。 家里三个爷爷兄弟关系刚一和解，给二堂姐介绍对象的就上门儿了。 来人还不是一波，而是三波，真可谓一家女百家求了，这时候大伯两可口可想当家。 大伯嗷嗷叫道：“我闺女，我冲啥不能当家。” 大妈说话从来都是不干净的，道：“你个小骚婊子，给我们占霞灌啥迷魂汤了，亲爹亲妈都不认了。” “诶呀，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哇……” 好吧，大妈也不嫌地上凉，坐到地上就开始嚎丧。若是放到以前，奶奶绝对开始帮腔了，但是吃了亏的奶奶长记性了，冷眼旁观的站在爷爷身边。 二堂姐本来在有媒人介绍对象的尴尬羞涩中脸红呢，但是那点儿尴尬羞涩转眼被极品爹妈闹的当然无存，只能求助的握着大堂姐的手。 爷爷冷哼一声，都懒得搭理他们两口子，而是对来的嫂子、婶子、奶奶道：“他们两口子有病，治不好了，您三位就当俩疯子吧。” “这事儿呀，还得我们占霞她二婶当家拿主意，先进屋说吧。” 母亲本来有意护着两个堂姐，但是也没打算大包大揽的死护着，毕竟人家的爸妈还活着呢不是。 但是，爷爷直接就给表了态，导致母亲不得不接这档子事儿了。 大伯自然是不干的，叫嚣道：“爸，我们两口子还没死呢，你到底啥意思？” 爷爷冷冷的道：“都这个意思。” “杨国栋，咋回事你们两口子回去自己个品，好好操持好你们家盖房子的事儿。” “我们家儿的事儿，你少管。” 爷爷虽然当着两个兄弟的面儿原谅了大伯，但是他已经彻底不待见他了，甚至说极度讨厌了，原谅他也是为了杨家的面子，绝不是真的心中所想。 开玩笑，三爷爷已经说了，爷爷的脾气特点就是小心眼，死倔，不然也不会和三爷爷十几年不说话了。 李晓伟的大嫂当然知道我们家儿的破事儿了，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进了爷爷的屋。 来的这个婶子是杨国梁媳妇，看到我们家的事儿尴尬了一瞬，然后也跟着进屋了 三奶奶不用说了，昨天吃爷爷他们三兄弟重归于好的酒席时就说要给二堂姐介绍对象，结果三个人不约而同赶在了一天。 李晓伟的嫂子开门见山，道：“对方是五个庄北山的古守成老儿子，他们家四个闺女一个儿子。” “儿子继承了他爸收拾果园的本事，现在是村里技术员，19了。” “都是个儿可能比占霞矮点儿。” 国梁家婶子就也直截了当了，道：“是古塔庄的我六姨弟，21了。” “家里老小儿，虽然还没分家，但是有房子，日子在古塔庄过的好。” “最主要的是一家子团结，是老实本分的家儿。” 三奶奶笑道：“我最近咋看咱们占霞都有眼缘，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对面儿是我娘家古山庄的，我四堂弟家的孙子，是村里石矿的工人，今年22了。” “家里两个儿子，老大分家另过了，都是家里条件好才挑到了现在。” “家里男人都在石矿上上班儿，老四还是个矿坑的班儿长。” 88.爷爷的苦心 我跟着听着三位媒人介绍的情况，脑子里思绪翻涌。 第一个，那是二堂姐原来的轨迹。小伙子仪表堂堂，当时是大妈做的主，彩礼可要的不低呢。不过事实证明是个老实家儿，一辈子吃喝不愁，在那边真的没受过啥气。 第二个，必须给否了。那是三堂姐的烂桃花。小伙子绝对帅气，而且非常回来事儿，但是家里一屁股饥荒。什么全家和谐，那是因为给孩子们娶媳妇拉的饥荒太多，所以才各个不愿意分家背饥荒。 怎么爆出来的？ 因为那小子贪杯，在大伯这儿喝多了自己说的，结果自然是黄了。 最后一个，那是大姐曾经的坑。 母亲显然也不好做决定，而且这个时代可不能随便安排见面，一旦安排见面就要考虑不成之后媒人的面子。 曾经听说过，这个时代还有很多包办婚姻呢，所以见面儿这件事儿必须慎重考虑。 爷爷奶奶就是给母亲镇场，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就是摆明了母亲可以全权做主的架势。 母亲没做过这样的事儿，显得很忧虑，但是李晓军媳妇笑着解围，道：“二婶，要不你和二爷爷商量一下，总归都是好意，咱们别好心办坏事儿。” 母亲终于松了口气，不被步步紧逼，有换口气儿的台阶自然顺势下坡了，道：“可不是，家里既然让我当家，我肯定得细细选了。” “不管咋说，都得谢谢三婶、大嫂、大侄媳妇操心了。” 母亲也算是进退得体，所以大家都没有异意，就又闲聊了一些家常，等到了做饭的点儿才纷纷离去。 晚饭的时候，母亲依然拿不定主意。 我笑着道：“别着急，拖几天，我找黑市的人去这三个村儿里探探情况。” 母亲大喜，道：“本来我是准备明天去这三个村儿问问的，可不能苦了咱们家闺女。” 父亲也道：“大哥大嫂这回忒过分了，但是咱们不能因为他们两口子的事儿埋怨到孩子身上。” “三儿，你可得托人好好问问。” 我打着保票道：“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正房。 爷爷奶奶和大堂姐、二堂姐在东屋吃饭，但是二堂姐显然心不在焉。 爷爷则劝道：“放心吧，你二婶坑不了你。” 二堂姐忧心重重的道：“我爸妈哪儿——” “别提那两牲口玩意儿。”奶奶直接开口道。 “对他们亲爹亲妈都这样儿，你还指望他们不坑你。” 大堂姐笑着道：“别担心，回头我问问你姐夫，二婶不是也问了你的意见吗。” 大伯屋里氛围很压抑。虽然伙食是最好的，但是三堂姐声儿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惹怒父母成了出气筒。 大妈果然还是要拿三堂姐出气，在她夹菜的时候发作了，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吗！” 大伯怒视了她一眼，道：“别说了，吃饭的时候不吃干啥。” “都剩这一个了，也惦着骂跑了。” 大妈解题发挥，道：“还不是你没出息，连个家都犯过不起来……” 大伯一放下筷子，吓得大妈立即闭嘴了。 大伯站起来，道：“不吃了。” 大伯一放筷子，三堂姐也不敢吃饭了，但是大伯却道：“三儿，没你的事儿，继续吃饭。” 大伯直接来到东屋，开门见山的问道：“爸，你到底啥意思？” “我是你儿子，这么杠有意思吗？” “我闺女的婚事你不让我当家，以后你让我怎么在村里待？” 爷爷不以为意的道：“你啥意思？” “实话告诉你，你爸我压根儿就没埋怨你，但是是你自己个儿没出息。” “敢做，就要敢当！拉屎往回缩，有个狗屁出息？” 爷爷继续道：“好，你要替占霞当家，可以。” “我问你，你踮着咋办？” 大伯顿时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当家！”爷爷冷哼了一声道。 “当家干啥？” “你倒是给我说说。” 大伯再次懵了。 当家干啥？ 当然是把钱儿，大事儿小情儿说话算，管着家里所有人呗…… 第一次，大伯开始真正意义考虑当家这个问题。 爷爷恨铁不成钢的道：“连你个小家儿都不知道该咋当，怎么当大家？” “我让你当你们家的家了，你干啥了？” 爷爷非常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再怎么操蛋也是自己儿子，可惜呀，烂泥始终上不了墙。 “好，就拿占霞婚事说事儿。”爷爷其实一直都没放弃大伯，这就是我国式的父母，孩子们出息了是一生最大的期盼。 “我等你回我信儿。” “回去吃饭吧。” 大伯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感觉面前的父亲真的是一座山，似乎他永远也琢磨不透一般。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说不埋怨，是真的吗？ 不埋怨，为啥就不让自己当家，而是要把自己给分出去，为此不惜损失掉棺材板子钱。 肯定还是埋怨的！不然，大伯、三叔来的时候为啥还要把他分出去，弄的现在堂兄弟都不待见他，整的跟被逐出家门一样。 对，就是在埋怨，不然今儿弄的他这么下不来台。 大伯捋顺了思路，语气平静的道：“你们老两口子埋怨我就说，何必装模作样的。” 爷爷打量着大伯，道：“我儿子，果然是我儿子。” “我就说打小看着长大的，跳不出我手心儿。” “我告诉你，我要是埋怨你，你真以为夺了那点儿家底儿我都没法儿你了？” “我生气归生气，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独当一面，哪怕走的是个牲口道儿。” “谁让你是我儿子呢！” 爷爷心情非常复杂，也是吃不下饭了，只能放下筷子，连续深呼吸，道：“老大，你是个爷们儿，那都得为自己做的事儿负责任。” “你敢逼你亲爹的宫，那都得承担不孝畜生的骂名。” “你想当家，就得是个能承重的主儿。” “占霞的婚事，你可以琢磨琢磨，到底该怎么办。” “但是，我告诉你，你爸我看不起你。” “比你兄弟媳妇，你差远了。” 89.丧事 爷爷的话对于大伯来说可能信息量太大了，一时间似乎反应不过来了，在原地皱着眉头站了很久才离开，然后晚上再次失眠了。但是，这一次大妈的安慰无效了。 次日，大伯再次借了国存大伯的自行车，一个人跑去隔壁村询问古守成家的信息去了。 母亲有我做后盾，自然是有持无恐，照常安排家里的一应事务，反而让人觉得处事不惊。 但是，早起临近中午的时候，村里有人传信过来了，三老太爷杨克善昨天晚上去世了。他应该是晚上去世的，早起大伙儿发现他没起来吃饭，这才发现已经走了。 三老太爷是村里老太爷辈儿最后一个老人了，得到信儿之后爷爷情绪特别低落。因为，送走了三老太爷，接下来就是万字辈的人了。 这边儿农村丧事并不大，据说左坞镇最牛的大地主刘千顷也就三天丧期，所以早起发现去世的，多数都在下午就入土为安了。 村里有人去世，父亲是发丧帮忙的重要人员之一。因为他跟着老人学了糊纸人纸马，他必须赶紧过去给去世的人把导子车做出来。 有人去世了，首先肯定是家人帮忙擦身穿装裹（寿衣）。然后用一股白线系在逝者食指上，做一个小仪式，拿着一叠黄纸引到门口的导子车上。点燃导子车，逝者就坐着车去城隍庙报到了。 导子车，是用高粱秸秆、彩纸扎的古代马车，也可能是驴车吧。那玩意儿看不出来是马还是驴，但是肯定是古代的带棚子两轮车。 还有，这个车弄好的时候牲口腿是用秸秆扎在一起的，点燃的时候还要拿刀砍开。 这样，就可以开始发丧了。 我本以为这个年代会直接入殓下葬呢。但是，还是举办了传统的发丧仪式。 或者这就是农村吧，很多事情需要因地制宜。 开玩笑，三老太爷下边人太多了，这要是不让发丧，估计我们整个三队的人都不干。 没办法，他老人家去世，整个三队戴孝。 三老太爷的寿材是准备好的，所以不用再安排木工做寿材了。这个时代很多人准备的都是料，或者料没备够就走了，就只能请木匠紧急制作寿材了。 对于村里的小孩子而言，这时候有人去世算是大热闹儿。因为发丧会吹喇叭，尤其是下午发行之前，吹喇叭的会唱戏、数来宝，有的还会晒绝活。 村里三队的近亲都要披麻戴孝，然后长子端着灵位，次子拎着酒瓶，大外甥打着灯笼开始发丧。 这时候只是封建迷信活动管理厉害，发丧到也一般。实际上这边儿并没有传说的这这那那的那么恐怖，多数时候是民不举官不究的状态，所以发丧烧纸纯属正常事儿。 我是小孩儿，自然很多事儿是不用的。但是，我好奇大家都在干啥呀，就开始四处晃悠。 其实，不尊重的说，我觉得挺有意思。 我看见很多后辈，其实他们跟三老太爷应该没啥交集，或许只是觉得老爷子不错，或者是二队那边儿很远了，但是他们也过来了。 换给我小鸡的郭家四婶就是其中之一。 郭家四婶在院里跟另一个婶子道：“老爷子人忒好，编个笼子筐的都白帮忙，连个鸡蛋都不要，我可不得送送。” 操持发丧的大操儿（主管）喊道：“宾客到！” 马上，三老太爷的儿子、儿媳妇就跪下了。 郭家四婶子递给小老忙（帮工）的一沓黄纸，然后磕头就皓，道：“啊啊，诶呀，三老太爷啊——” 大操儿跟着喊道：“答谢！” 好，跪着的亲属齐齐磕头。 然后，郭家四婶起来了，没泪。 其实吧，我想乐，但是怕被打。 这时候三老太爷的闺女还没来，所以只是穿好了装裹，已经从炕头上抬到了地下的门板上，就等闺女们见最后一面就入殓了。 屋子的西屋人也不少，乱七八糟的。我看了看，这里账房和发放孝服和孝带子的地方。 这个披麻戴孝也分男女？ 炕上坐着几个奶奶辈分的老人，快速撕扯白布，有人喊道：“女的，给她一个线穗。” 女惹非孝服头上还要扎一小块儿棉花，耳朵上挂着线穗，男人的就像个厨师的帽子。还有，这个孝袍子就是个白单子中间开个洞，一个麻绳在腰上一系。 “给我系下后面的扣。” 女老忙喊道：“系扣注意点儿，不能是活扣儿，要留两条尾巴。” 我也不懂其中表示的意思，问了也没人搭理我。 这个孝带子是帮忙的人、平辈、长辈的孝，一般多数女人装在裤子口袋里，但是需要露出一截。男的近亲小孩儿扎头上，帮工、远亲系腰上，长辈、平辈装口袋。 别问我为啥，这就是习俗规矩。 大操儿喊道：“吊纸儿啦——吊纸儿啦！” 于是，所有已经到的亲属全部到了院里，然后跪倒院里的灵堂，由三老太爷的大儿子杨万田焚香，烧纸，起身端着一个放着黄纸的托盘，哭着道：“爸爸呀——我对不起你呀——” 然后三老太爷的二儿子杨万武拎着一瓶水跟上，之后是提着灯笼的大外甥。 打灯笼照舅？ 从这儿来的？ 随后是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等等男性，女人则在后面，只有布带的轻孝在最后。 小老忙们提着童男童女在前面引路，带着丧乐队到村儿里所谓土地庙的位置。 其实哪里根本没有庙，是村里人默认的通往阴间的入口，说白了是以前的乱凤岗，听说很多吧啥的小孩儿都埋在上面地里了。 小庙是几块石头临时垒的，由长子烧纸，次子浇水，然后磕头，带着大伙回去。 这时候就是看这个家族是否兴旺的时候。 我草草的数了一下，扎孝带的孩子、远亲不算，披着孝袍子的重孝要过百了。 因为还有一个道儿远的闺女没到，他们到了就套一百人开外了，而整个发丧的队伍会达到两百多。 果然是人多好干活儿的时候。 到了以后，吊纸儿的时候只剩小羊两三只了，甚至都有人为了体面雇人穿孝服了。 90.发丧礼仪 农村的丧事礼节繁复复杂。 门口上贴出了礼账单子，都是一毛两毛钱，连我们家都上了两毛钱的礼。 这时候物资匮乏，但是三老太爷是老杨家最后一个克字辈的老人，势必要铺张一点儿发丧了，否则三队就要被人笑话了。 中午，所有亲属居然要回自己家吃饭！ 不是应该发丧的管饭吗！ 好吧，可能现在大家都挺穷的，所以不太一样吧。 这时候，发丧家主管了亲属和三个乐队的中饭，就连大操、大上房等等都回家吃饭，只是最后主家会答谢两包点心、两盒烟、两瓶酒，运气好的情况下才有水果罐头。 下午，有两件大事儿。 第一件是粘魂。 粘魂儿是女人们的事儿。到了小庙儿，一人拿着一张黄钱纸，贴在坝坎儿上，风没吹掉的那张就是死者最眷顾的。然后，黄钱纸放到马车上。 粘魂回来就是丧乐队大显神通的时候了，而且这时候也不再限制于丧乐了。 什么评剧《卷席筒》选段啥的都有。 好吧，我只能听懂一个《花为媒》。 发丧的时候能唱《花为媒》，绝对的可以。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可以。因为三老太爷91岁高龄去世，寿终正寝，这是喜丧。 还有，数来宝，第一次听到。 听着节奏，感觉有点儿三句半的意思。 “昨天晚上做个梦，梦里有个老虎洞。 老虎洞，下大雪。 看见她二姐。 她二姐长得好……” 听大伙叫好，我是不觉得有啥好的，完全没意思，还不如唱段儿评剧呢。 呵，数来宝还有《西游记》选段。 “咕悠咕悠来到高家庄，高家庄有个高员外。 高员外有三个好姑娘。 都数大姑长得好看哇，一步三摇又两晃。 二姑娘长得也不赖啊，眼睛总是看房梁。 都数老三长得俏啊，老猪说要入洞房……” 一个多小时的热闹结束，第二件是发行。 就是把各种东西拿到路口烧掉。这时候可没有花圈，也没有九莲灯，只有牛车、钱褡子、摇钱树。 发行前还有个仪式——行礼行便，即答谢宾客。 一个纸糊…… 这个东西该叫啥呢？ 有点像某个鬼片儿里宁采臣背着的那个道具。 上面是老人的一套旧衣服。 大操儿拿着一大撮香，喊道：“咱们安静了，礼肯定各不相同，咱们就入乡随俗了。” “我们村儿是上香一根儿，磕仨头就可以了。” “咱们这儿不兴三步九叩的大礼。”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啊！” 这时候，大街上的雪早就冻伤冰了，倒也干净平整。 灵位向西，所有亲属面向西，长幼有序的站成几纵队。 “跪！” 随着大操儿的喊声，所有家人跪下。 大操儿继续喊道：“刘家沟大姑爷王永成。” 一个年纪不比大爷爷小的人接过一根香，先作揖，然后上了香。 “跪！” “一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王永成磕完三个头，大操儿喊道：“谢！” 好，我们跟着磕头三个以示还礼。 王永成起来要走的时候，大操儿突然喊道：“大姑爷，等会儿。” “你得替你前边那位行礼。” 意思简单，三老太爷的大闺女前任让鬼子屠了，然后她改嫁给了王永成。但是，已故的那位也是家里的姑爷，不能到场，就要现任代礼了。 完成行礼行便，就要到村外路口烧掉纸扎了。 结束发行的时候远方亲戚就可以脱下孝服了，甚至有些人都可以回家了。 这时候就是下葬仪式了。 很少有小朋友敢像我一样看着最后的仪式，例如大哥、二喜儿、占忠，他们都觉得那口大红的棺材很恐怖。 现在，老忙的还有一群干苦力活的呢。 抬重，即抬棺。 三老太爷的寿材是早就准备好的，所以是干透的木材，用了左右各四的八人抬。 这时候，要长子拿着招魂幡，那个玩意儿是插在坟头儿的，也是让小朋友觉得恐惧的玩意儿之一。 还有，棺材上放着的那个叼着谷穗的公鸡。 由大儿子媳妇把今天烧的纸灰抱起来，那是要拿到坟地的，说是过去的钱财啥的。 然后，由大操儿指挥着一群二十几个开始往老杨家坟地出发。 我是肯定没有机会跟着去坟地。但是，这里有必要说说我们三队的坟地。 三队和二队是两个亲兄弟过来的，二队的坟地叫“棋盘子地”。地理格局不做赘述，光从名字应该可以看出来，就是绝一门旺一门的意思。绝一门不是说的死光，而是没有儿子的意思。 我们三队的坟地叫“鲤鱼地”。就是字面儿上的意思，跳过龙门就是龙，过不去就是鱼。但是，有人说过，我们那个坟地需要修，前面那个龙门太高了，所以很难出息人。 风水这东西，也就农村老百姓相信的多吧，不是悬疑故事，不做细节赘述。 虽然我没跟着下葬，但是后面的仪式过程我知道。所有直系亲属，尤其是儿媳妇、闺女手里还有个小棒子，就是高粱秸秆上糊了一层白纸，有点儿哭丧棒的意思。 这个叫打狗棒。一出村口就可以陆续丢掉了，个数是多少不记得的了。意思是回家的路上怕遇到村里的恶狗，有这个可以保证出入平安了。 坟地里早就有老忙的把墓穴挖好了。挖墓穴也有讲究，开始的前三镐要长子长孙来，没有的要大侄子帮忙，是不允许女人来的。 当然，后来这些礼仪都变了，因为以后女孩儿也是接班人了，自然就有了打幡、开镐的权利。 棺材下葬，需要找一下正中位置。因为坟头还要插一些高粱杆做房梁，正中的那一根儿要吊一个铜钱定大梁。 棺材下要压硬币就不用说了。 都是普通人家，可没钱立碑，所有就放了一个石头供桌做向口，即阴宅门口的意思。 坟头儿上插上了招魂幡，这还没有结束。当天傍晚，孝子贤孙还要过来坟头儿前烧一堆火，意思是给新安家的老人烧烧炕。 到这里，就可以等三天以后来圆坟了。 91.答应帮李干事 丧事结束，只有直系亲属有感觉吧，或者我太小了吧，反正对我影响不大。影响大的肯定有，至少二喜儿不愿意从出殡那条街走，他觉得变成鬼的三老太爷肯定很恐怖。 还有，这两天大哥和二喜儿晚上不敢出屋，撒尿都会结伴儿去，那些无良大人还吓唬小孩儿。 “不听话吧，你三老太爷晚上过来掏你鸡吃。” 掏个鸡吃。 这个梗儿城里人懂不懂？ 是啥，猜吧。 十二月的最后一次交易我很满意，县里果然从靠海的南半县弄来了大批量的虾酱、虾油，系统给予了“有机、陈年手工老方”的评价，所以上架就开始疯抢。 老孙哀求道：“增加点儿粮食吧，海边儿忒缺粮食。” 我不给予准确答复，道：“大米换成玉米，肯定超过五千斤，具体多少不确定。” 老孙当即拍板，道：“可以。” “我说……” 我把头撇向一边，道：“你想多了。” 其实，我这里可压了他们不少物资了，但是我就是觉得不保险，必须达到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步，所以我直接把老孙的问话怼回去了。 我继续道：“那边一月一日过年，下次是一月五号。” “努力吧，人家愿意压咱们东西才有希望，要是每次都结清，我估计就没戏了。” 老孙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对啊！” “我都被逼糊涂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行了，咱们初十再说吧。”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老孙想明白其中关键，心态好了很多，人看起来也没那么焦虑了。 回家过桥的时候，老孙遇到了五个庄村委会的书记马广仁，两个人热情的寒暄起来。 马广仁埋怨道：“刘花子，你不厚道啊！” “这么好的事儿你不想着我，全便宜了马秃子，想当年……” 刘书记赶紧打断马广仁的话，道：“你拉倒吧，都你那个破嘴，只要告诉你，全镇都知道了。” “别挡道，孩子身体儿软，再冻着更麻烦了。” “得得得！你总是有理！”马广仁那是见到刘书记埋怨一次，然后拿他要饭的时候接济他的事儿说事儿，当然知道刘书记厌烦的不行，就直接说重点，道：“一月一，我们村儿知情们搞大联欢，下午两点开始。” “为了热闹，我请了会唱戏的。” “赵书记说支持，也会带着镇上的知情过来。” “来晚了没地方。” 刘书记眉头一皱，道：“你都会搞用不着的。” “我们村儿也没知青，你要是敢让我下不来台，我晚上都在你们家吃。” 回来的路上刘书记很沉默。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刘爷爷，你担心啥？” “这个马大耳朵竟搞歪门邪道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儿。” “镇上要求各村儿恢复农业生产，他这时候整这个虚头巴脑的事儿，都怕有心人抓住不放做文章。” 我觉得还好，这个时代的娱乐生活实在太匮乏了，或许搞这么个联欢还能鼓舞士气呢。 隔壁村儿知情搞联欢的事儿村里儿已经传开了，大伙儿对此表示了极大的热情，无论男女老幼都有兴趣。 我回来就找到了躲在大队部看材料的李干事。那次拿回来的材料被刘书记、谭会计当成了宝贝，钥匙就只有他们两个才有。平常都是他俩偷着研究，也是一次偶然让李干事堵住了，这才也被迫允许他跟着学习。 李干事也是如获至宝，笔记记了不少，开始明白了刘书记的新决策，也渐渐认可了开春儿的尝试方案。 我凑过去，悄悄的道：“帮你解决了，一月五号。” “你可要好好央求我大爷爷，那个大骡子都他能赶，别人儿靠近点儿都不中。” “真的！”李干事兴奋的站了起来。 前段时间他都以为这事儿泡汤了了，毕竟镇上把那边儿给得罪了，而且事儿大家谁也没相互隐瞒，尤其大伙儿还都知道李干事求了我帮忙。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所以李干事干着急也没法儿。 但是，这一次我给了他肯定的消息。他本来准备过年都不回去了，因为他怕见到家里人不好交差。 我肯定的道：“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帮你砍价了，洋车子170一辆。” “手表150。” “缝纫机170。” “收音机50。” “还有，结婚需要肉的话我可以帮你办了。” “这都是我的面儿，所以你必须帮我一个大忙。” “还有，这可需要860块呢。” 李干事根本不因为钱的事儿担心，无所谓的笑道：“两个老爷子准备了一千多呢，别担心钱的问题。” “猪肉肯定是要你解决了，你不说也得靠你了。” “至于帮你忙，忒大的事儿可不中，帮你二姐找个工儿，办了。” 二姐的工儿可不用你操心，老孙头儿那可是应着安排进县服装厂的，而且还是要有点儿设计实权的，他要是敢失言，我肯定派机器人把他那那都打坏了。 不过，通过今天的谈话可以肯定，李干事家族比我想象的还不简单，所以必须结交，而且必须卖他一个好儿。 我灵机一动，问道：“你哥跟你嫂子啥时候结婚？” “你问这个干啥？”李干事不明白的反问道。 我笑着道：“我大堂姐明年开春儿结婚，我想请你找个照相的来村里帮忙拍一些结婚照。” 我抓抓头，眉头紧锁的道：“我弄了一个相机，但是不会用。” “啥？相机？你弄了一个？”李干事惊讶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呗，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道：“三儿，你说，咋俩关系咋样吧！” 我向后退了几步，紧张的道：“都一个，还没到呢。” “我都不相信你！”李干事一脸得意的淫笑，威胁道：“没有我的份儿，我天天上你们家检查思想工作，不吃了饭不走。” “实在不中，我都跟你二姐搞对象。” 我无语了！ 可不能让他天天往家跑，肯定会露馅儿的，只能蔫儿了，妥协道：“那咱们一块玩儿吧，真的都一个。” 李干事直接霸道的道：“是我的，借你玩儿。” “但是，钱我只能欠着来。” 92.二堂姐犯烂桃花 回到家，我就找到了臭美的二姐，拿出一些服装设计的衣服书籍给她。 我拿出几张图纸，道：“二姐，这样的衣服你能行吗？” 二姐看了看，摇头道：“上次爷爷的中山服我都是找三婶三婶她们学着做的，我的水平可不行。” “不过，我可以跟着学。” 我终于有打击她的机会了，绝对不能放过，道：“你真是个笨蛋，一件衣服搞不懂，要是我早都会了。” 二姐都不跟我抬杠，道：“你能，有出息，行了吧。” 二姐说完抢过图纸看了起来。 其实衣服就是高领西服和唐装样式的女士礼服，是给大堂姐和李晓伟准备的。当然，其中还有一个领结的做法。 二姐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道：“这个女的衣服简单，男的没见过，估计有点不容易。” 那是自然！ 前面的书籍都是民国以前的服饰资料，中山装和军装就应该是最前卫的了，做个复古礼服肯定是没难度了，尤其还有村儿里几个老裁缝帮忙。 母亲正好回来，看见我跟二姐在操持做饭，就问道：“你二堂姐的事儿拜托打听了吗？” 这还用打听，那不都是现成的数据吗。但是，也不能说呀，就道：“等一天，明天就会有人来传话儿。” “不过，国梁家大妈介绍的古塔庄的有准信儿，一个黑市里面的搬运工是那个庄的。” “据说，小伙子又俊又帅，还特别回来事儿，但是家里上面哥哥结婚欠了一屁股饥荒，不分家也不是什么家庭合睦。” “正好相反，几个结婚的哥哥嫂子贼精的很，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结了婚一分家肯定有挺大一块饥荒。” “还有，那个小伙子是老儿子，不是很勤快。” “唉！”母亲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道：“要坏事儿呀！” “那小子在你三老太爷发丧的时候来过咱们村儿了，私下里肯定是见面儿了。” “还有，你大伯也去另外两个村儿大听了，也看到两个人了，人头子（颜值）上来说，跟这个小伙子没法比呀。” 好吧，又回到了老剧本儿了。 咋整！ 我也是暂时想不出办法，但是我是肯定不建议二堂姐嫁到古塔庄，我更中意的是古山庄那个大姐曾经的坑。别的不用说，大姐嫁过去就当家，第一胎生个闺女也没受到歧视，反而把自己的弟弟接过去养，就这都没事儿。 还有，我也认那个曾经的姑父一个好儿，上学那会儿…… 所以，这时候我必须有立场。 “我看好古山庄的。”我想通了之后立即发表了个人意见，然后装作思虑过后的人样子，道：“人家是石矿的正式工，他爸还是班儿长。” “我可是听说了，人家村里日子过的硬，镇上的骡子、马都在人家村儿里。” “五个庄剪树的，能比咱们村儿里强多少？” 母亲一边替下二喜儿烧火，一边儿听着我的意见，但是眉头皱的更深了，道：“那小伙子住你国梁大伯家儿了，忒会来事儿。” “啧，人头子肯定合你二堂姐的心意，不好办呐。” 我只能棒打鸳鸯了，可不能把二堂姐推过去，否则以后少不了埋怨和麻烦，道：“先跟我爷爷奶奶说，然后让他们两口子定夺。” “最好让我国梁大伯知道这事儿，我只怕国梁婶子背着国梁大伯呢。” “都这样儿的家儿，我估计国梁大伯要是知道实情肯定不让介绍。” 母亲也没有啥好办法，下午就把事儿先跟爷爷奶奶说了，果然下午二堂姐就被禁足了，于是我也看到了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 好吧，确实很帅！ 但是，他这个家庭情况，过去之后真的不容乐观。现在这个年代，出远点儿门儿都要村镇开介绍信，限制个人做生意、创业啥的，光靠他们自身不好办呀。 还有，这货上一世就不是安分守己过日子的主儿，特别时期还是个带头儿的破坏分子，最后成了镇上街头儿出名的老混混。 不行，棒打鸳鸯也得打了。 我听见大堂姐在做二堂姐的思想工作，但是显然二堂姐沉迷美色，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奶奶在旁边也是一筹莫展。 我无奈的深吸一口气，道：“二霞姐，你也不用无动于衷，觉得我们都不理解你。” “前两年挨饿的时候那是奶奶和大妈顶着，你没挨饿。” “在困难，你也能喝顿饱饱的野菜粥，今年家里后半年纯粮食饼子管饱，你忘了我们家咋过的了？” “到他们家儿，跟我们家的日子没区别。” “现在是冬天，早晚都是稀粥，你不想你自己，也得想想以后的孩子。” 我看看外面靠着大树的帅哥，冷哼一声，道：“你记住喽，出了这个门儿，老杨家就不会帮你了。” “我，看不上他。” 二堂姐不以为然的瞟了我一眼，道：“这是新时代，提倡自由恋爱婚姻自主。” “你懂狗屁！” 我无所谓的道：“随便儿你，从今儿起，奶你做两样儿饭，今晚就按照其他村儿的标准让她吃。” “别以为你偷着给他拿饼子我不知道，我啥都看见了。” “哦，对了，他们家儿啥样儿国梁大伯都知道，只要国梁大伯打包票，谁拦着我怼谁。” 奶奶赞同的道：“那晚上让她喝野菜干粥吧。” “喝都喝，又不是没喝过。”二堂姐无所谓的道。 大堂姐凝重的道：“二霞，你记住喽，中途找别人家蹭吃的我是会知道的。” “要是真的跟了他，没处蹭去。” 二堂姐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了，现在估计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但是这时候国梁大伯跟着爷爷出现了。 国梁大伯过来就劈头盖脸的骂道：“耿万良，你不是到我们家玩两天吗！” “啊？祸害我们老杨家闺女来了，我看你姨姐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要不是你们家一天到晚喝粥，你妈对你姨姐有恩，你还想在我们家儿混吃儿？” “你那点儿事儿用我抖了出来不！” 耿万良一看国梁大伯气势汹汹而来就知道坏事儿了，不敢在做停留，转身就跑了。 93.讨论二堂姐对象问题 事实证明，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智商为零，美男计也确实很有效。二堂姐不仅知道了三方细致的家庭情况，就连耿万良村儿里有相好都知道了，这货居然为了口吃食出卖过色相。但是，二堂姐依然相信那是她的真爱。 这是没办法的，现在就是说破大天也没用了。 国梁大伯回家就发飙了，进屋就骂道：“许巧英，你吃饱了撑的是吧！” “你那个姨弟啥玩意儿你没个数，推我们老杨家闺女填火坑，是不是觉得吃了几顿饱的就敢撒欢儿了。” 许巧英一点儿不怕国梁大伯，但是做了亏心事儿总是心虚的，再加上她是个识大体的主儿，知道要给当队长的男人留脸，也就低头默不作声了。 自己心里的苦自己知道！ 许巧英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姨弟是啥样人、啥样家庭，但是谁让她欠了老耿家那么大恩情。当年全家人重男轻女，要把她送人的时候，是这个姨收养了她，直到六岁才回到老许家。现在，这个姨说出了这份儿恩情，让她又能如何。 反正杨国栋家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教育出来的闺女准有个跋扈劲儿，她就想着对上那些个姨嫂应该不至于吃亏。尤其是有杨国栋家的坐镇，到时候跑到古塔庄一闹，妥妥的解决事儿。 还有，他这几个姨兄姨弟不仅有一套，各个人头子拿出来都是出类拔萃的，也亏不着姑娘。所以，她当时就一咬牙一抹脸给介绍了。 但是，她没想到那边儿这么着急，她还没给准话的时候，耿万良就来了，还偷着跟人家闺女见了面儿。 杨国梁非常生气，他可不仅仅是气媳妇介绍的这个人家庭条件不好，而是她这个六姨弟作风不正，他可是早就听说跟着村儿里寡妇勾勾搭搭了。 作为一个男人，不怕穷，都怕懒！都怕心术不正！ 好吧，这两点他都占了。 杨国梁见媳妇不做声，说了几句就没劲了，道：“以后，那边儿的事儿少掺合。” 杨国梁两口子吵了一架，又把耿万良骂跑了，他们那边儿是把事儿暂时撇干净了，但是我们家这边儿的破事儿刚开始。 当晚，大伯两口子也得到了确切消息，自然是更加中意古山庄儿的这一份儿了，直接就动用了家庭暴力。但是，这样的结果肯定是适得其反了，更加坚定了二堂姐要跟耿万良好的决心。 因为，家里有成功的例子——大堂姐和李晓伟。 第二天，全体家庭会议。 我派出的机器人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道：“准信儿，五个庄剪树的在他们村儿一般家儿，绝对老实厚道的过日子家儿，没饥荒。” “旧房子，要跟公婆住对面屋，估计翻盖房子就要掏空家底儿了。” “大伙儿都看好的古山庄这份儿姓刘，小伙子叫刘凤清，石矿正式工，有一套两进院的大新房子，门房厢房都是盖好的，还是南院东西双厢房。” “分家了，父母跟着老大刘凤宝过，刘凤宝还是他们一队的生产队长。” “另外，人家老大家有四匹马，是两辆双套大车。” “刘凤清有一辆双套马车。” “刘凤清都是个不高，估计到我二霞姐肩头，提媒的不少，非要找个比他个儿高还秀丽的。” 大妈一拍大腿，道：“都是这个刘凤清了，都这条件，日子肯定硬。” 大伯也是赞同的道：“可得让三婶子抓紧，我看咱们占霞准成。” 全家人都很看好刘凤清，但是只有二堂姐无动于衷。 我接着道：“人头子都看见了，三个里边最俊，但是家里条件最差，而且个人作风不正。” “他们家儿哥六个，耿万良是老六，有个姐姐嫁人了。” “别的不说，他们家儿有五百多块钱的饥荒。” “没房子，过去连厢房都没得住，只能住门房子。” “一家子挤在一个院里。” “而且，还跟村里一个带一个孩子的寡妇有勾搭，据说跟左坞镇的一个寡妇也不干净。” “跟村里镇上二流子关系都好，反正好吃懒做、不务正业。” 爷爷一听跟二流子有关系，就不仅仅是皱眉和脸色难看了，还加上了咗牙花子了。普通过日子的家人，那个不怕跟地痞流氓二流子摊上关联，他们可不仅仅是小人报仇从早到晚那么简单，还会不择手段到同归于尽。 “这个杨国梁家啥意思，故意没按好心呐。”奶奶也面露难色。 大妈则不然，她反而不置可否的道：“二流子也不一定不好，摊上点儿琐碎事儿，还真的托他们办。” 大伯冷冷的道：“那都把你二闺女给她吧。” 父亲则问道：“镇上黑市有他的分子吗？” “都他？连最外围喽啰都不是。”我道。 父亲又道：“那不中，没出息。” 母亲叹息一声，道：“占霞，你是个啥意思？” “他对我很好很好。”二堂姐憋了半天才道。 我在村里可是有机器人眼线，不屑一顾的道：“跟你死皮赖脸，说一些逗你开心的笑话，然后让你到家里找吃的。” 我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姑娘，你长点儿心眼吧。” “他送你手绢没有？手套有吗？围巾，围巾也可以！” “他倒是想用袖子给你擦眼泪呢，我问你他的袖子干净，还是咱的小脸干净。” 我也是无奈，小姑娘就喜欢痞子气十足的男人。但是，可以喜欢有痞子气质的男人，可不能找个痞子。 我继续道：“不就是村里没有那个男孩子敢跟你无赖耍流氓吗，头发长，见识短。” “村里都一个有痞子气质的还让大红姐拿下了，一群没出息的窝囊肺。” “气死我了。” 大堂姐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然后不好意思的道：“没忍住。” 大伯不干了，道：“他敢摸我闺女脸，我打断他腿。” 我继续道：“杨占霞，你都认识她三天，都想以身相许？” “他可是趟过女人河的男人，睡的女人比你睡过的都多。” “你确定要嫁给他？” 本来很严肃的氛围，结果一下让我搞崩了，最后二堂姐羞红了脸，道：“那不是可以先触触吗……” 我松了口气，道：“明儿见见那两个，让他们公平竞争。” 94.拯救二堂姐的名声 其实全家人都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所以我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被通过了。当天，母亲只能过去通知三个媒人。 李晓军家嫂子直接回绝道：“二婶，既然你们占霞接触了古塔庄的耿万良，那么老古家肯定不会让儿子来啦。” “咱们郭家峪离镇上和古塔庄远大伙不知道，但是北山离古塔庄不远，那个耿万良不三不四的，根本不是啥好人。” “人家老古家老实厚道过日子家儿，你们占霞接触了耿万良……” 李晓军家嫂子没说透，然后话锋一转，又道：“现在新时代了，提倡自由恋爱，我也不能把人家一碗水看到底儿不是。” “但是，老古家很传统，肯定不来人的。” 轮到三奶奶的时候，她也犹豫了，道：“我听国梁那天骂他媳妇了，那个耿万良都是个二混子，占霞跟他有接触，我只怕人家古山庄老刘家不一准会来人了。” 母亲临走的时候，三奶奶再三叮嘱，道：“把咱们闺女看好喽，别跟不三不四的人瞎接触。” 家里人还都等信儿呢，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全傻了。 奶奶急了，道：“我得找这个杨国梁家打架去！” 大妈过去就要扇二堂姐，但是被母亲拉住了，劝慰道：“别打孩子了，她还小，不懂事儿。” 大伯唉声叹气的道：“唉，一个个丫头片子不让人省心。” 爷爷也没主意了，拿着烟袋的手都有点儿抖了。 按照这个趋势，二孙女的名声算是完了，无论愿不愿意，就只能跟着这个地痞二流子了。但是，老杨家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先河，他杨万双只怕在老杨家又出名了。 大堂姐做了个深呼吸，问道：“杨占霞，你满意了？这回你不用挣了，也不用处了，你名声完了。” 二堂姐早就傻了，她咋就莫名其妙的名声臭了？她干啥了？ 那个耿万良确实跟她接触了两天半，但是真的啥也没发生呀。 二堂姐也害怕了，哭着道：“我们啥也没干，我都是给了他一个玉米饼子。” “三爷爷死，他就一直追着我，说我长得好看，是他上一世就预定的媳妇……” 这时候说啥也扯淡了，我可没想到一个耿万良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吓得连相亲看都不看了。 这时候埋怨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想办法让刘凤清过来相亲，最好是一眼就看上二堂姐。然后，让老孙安排一下严打啥的，把整个镇上的地痞流氓都集中管制学习劳改，等他劳动学习一结束，二堂姐和刘凤清就板上钉钉了。 事儿也出了，着急没用，就只能等三奶奶的信儿了。 回到屋里，二堂姐津津有味的研究着男士束身高领西装，已经用废报纸模拟过两次了，见到我回来了，凑过来悄悄的道：“三儿，布呢？” 我摆摆手，道：“现在没有，得等到一月五号，我估摸着你得做两身儿。” “活儿干好了有奖励。” 晚上的时候三奶奶带来了准信儿，人家刘凤清要看看，不怕小流氓找麻烦。 得到准信儿全家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二堂姐脸色也明显好看了不少，但是我似乎从她眼神里看到了遗憾。 切，会来事儿，小浪漫，那还不简单。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 第二天，我老早就一个人跑了，连小尾巴小妹都没带。 没办法，要是带着她，她一高兴准说漏了。 通过机器人巡视，我很快找到了赶来的刘凤清。 我呵呵了。 爷儿仨太嚣张了，居然是骑着三匹高头大马来的。 虽然是生产队时代了，但是这边儿并没有绝对禁止私人饲养牲畜，前提是你有钱买，有东西喂。还有，古山庄出产青石板，乃是专门儿供应首都的贡品货，所以为了方便，几乎家家都有牛马牲口。 我就叉着腰往路中间一站，骑马赶来的三人老远就放慢了速度，然后为首的刘树斌问道：“小孩儿，你劫道干啥？” 我开门儿见山的道：“我找榆木疙瘩刘凤清，我听说他不会搞对象。” “我怕他没出息，让我二姐踹了回去哭，过来教教他。” 二人看了看岁数最小的一个突然乐了，整的刘凤清耳朵都红了。 “你别不服。”我嚣张的道。 “我问你，你要是看上她了咋办？” 刘凤清一脸懵，然后茫然的道：“看上就处处呗。” “你看，你真笨，你赶紧给我下来。”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 “还得本大爷给你准备礼物。” “我告诉你，你要是跟她成了，对我好点儿啊。” 刘树斌笑呵呵的道：“老二，看看吧。” 我从路边拿出一个盒子，道：“这本来是我给我媳妇准备的，记得我是借给你的啊！” “是啥？”刘凤清打开一看，是一双透明的玻璃高跟鞋，问道：“啥玩意儿？” 我不紧不慢的把《灰姑娘》画册从背包儿里拿出来递给他，并将故事情节讲了一遍，道：“记住了，安徒生童话。” “所有女孩子都有童话梦，你等会儿换上那匹白马，正好是白马王子。” 我赶紧从空间又整出一本《白雪公主》画册，快速的又讲了故事，道：“搞定了你要还给我的。” “要不是我三奶奶说你这孩子忒不错，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说完之后我也不搭理一脸懵的刘凤清，走了几步回头嘱咐道：“给她一只鞋，别傻了吧唧都给她。” 刘术斌乐的非常开心，道：“老二终于要结婚了。” “来，你骑爸这匹白马。” “这叫啥？” 刘凤宝也乐呵呵的道：“白马王子！” 果然，到了中午的时候二堂姐总是偷着傻乐。 我故意问大堂姐，道：“大姐，我二姐犯病了？要不要叫大夫？” 二堂姐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愤恨的道：“我终于知道占华为啥总揍你了。” 原来，刘凤清还就原封不动的用了我的套路，然后把本来完全看不上的二堂姐感动的不行。 好吧，让这个小姑娘暂时活在童话世界里吧。 95.二堂姐婚事定下 只能说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童话梦吧。也就是这单纯的时代，不然就咱这点儿落伍的套路想套路妹子，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是，这是六零年代呀，二堂姐就被破绽百出的套路整成了花痴。 二堂姐花痴不是重点，重点是整个下午村里小姑娘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以及酸溜溜的语气。 其中就包括大堂姐，她已经没给李晓伟一个下午好脸色了，并且不止一次咬牙切齿的道：“你就不会浪漫点儿，都惦着占便宜。” 但是，李晓伟脸皮够厚，无所谓的道：“我沾我媳妇便宜，天经地义。” “滚！”大姐笑着道。 我也跟着调侃道：“我说，你们回家秀恩爱行不，还有未成年的小朋友呢。” 二堂姐直接把我头摁到炕上，道：“你还是小朋友，你就是小人精。” 但是，第二天早晨可热闹了。 村里来了两个妇女，堵着我们家门口就开骂了。 唉，农村泼妇骂街脏话太多，我和谐掉了。（写了脏话，这章肯定被封了，但是我又不想和谐的瞎编。） 在做饭的二堂姐被直接骂哭了，擅长骂街的大妈和奶奶双双败下阵来，导致我们一家子只能干瞪眼了。 不用说，肯定是耿万良的姘头啊。 我的翅膀又扇坏一段已知，三堂姐和耿万良好的时候没有这一出儿呀。 恩，肯定现在还没玩够呢，或者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亦或者耿万良还没完全掌控主动权。不过，有一点我很服气，这双飞整的这么和谐统一，要不点赞说不过吧。 就在我们家焦头烂额的时候，刘凤清骑着那匹白马赶到了，然后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道：“两位嫂子，你们认错门儿了。” 其中一个叉着腰道：“错不了，就是那个小狐狸精勾引我们万良。” 刘凤清也不气恼，但是语气加重了很多，道：“杨占霞是我对象，我们过了年要结婚了，她啥时候勾搭什么万良了？” 另一个一听刘凤清的身份有点儿懵了，和另外一个互视一眼，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时候母亲赶紧出面，道：“二位大嫂，我估计你们遭人挑拨了，我们家占霞有对象。” “你们再这么闹腾，我们可真不干了啊！” “我们姑爷来了，就不招待二位了。” 二堂姐早就被骂哭很久了。外面两个泼妇骂她，家里父母和奶奶还埋怨她，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一死以示清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凤清及时赶到，那就是英雄救美的段子，所以眼睛都哭红了的二姐像找到了依靠一般。 刘凤清被二堂姐突如其来的拥抱整懵了好一会儿，这才安慰道：“没出息，哭啥，我不是来了吗。” “两位嫂子弄错了，一场误会而已。” 二人见一姑娘搂着个男的哭，顿时臊了个大红脸，确认确实是她们搞错了。自然是满脸羞愧，骑着自行车落荒而逃。 但是，她们成全了二堂姐和刘凤清。 我觉得挺有意思，就像晒一下存在感，使劲拽二堂姐，道：“放开，大早起都搂搂抱抱的。” “你俩比大红和李晓伟还不要脸。” 我一句话整的二人满脸通红，整个现场陷入了尴尬。 好吧，刘凤清同学，你记着我的好儿啊！咱们上一世的事儿就在这一世还给你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特别舒畅！ 看二人很尴尬，我笑着道：“杨占霞，你说他今儿要教你骑大马，胡扯的吧。” 这个同学也不傻，马上顺坡而下，道：“当然是真的。” 刘凤清也不拘谨，直接拽了二堂姐的手，道：“走，我教你骑马。” 不是，曾经有人跟我说过n次，刘凤清就是个榆木疙瘩，除了会看着她傻乐，啥也不会。 不是，人家这表现可圈可点的，咋就是榆木疙瘩了？ 果然，女人就会撒谎！ 于是，村子南面不时传来小姑娘的尖叫声、欢笑声。 那个，早起没吃饭，他们不饿吗？ 我分明来见大堂姐心不在焉，已经连续掐了李晓伟好几把了，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儿我就想笑。 中午，二堂姐满面春光的一个人回来了，大堂姐醋意十足的调侃道：“诶呦，舍得回来啦，白马王子呢？” 二堂姐脸顿时红了，但是也不跟大堂姐辩驳。 大妈则开口道：“咋不留人家吃中午饭。” 二堂姐低着头，声音跟蚊子哼哼是的，道：“他说下午要上班儿……” 爷爷露出满意的笑容，有意无意的呵斥，道：“都不饿是吧，都吃饭去！” 哼，分明是故意给你孙女解围。 虽然大伯和爷爷的关系缓和了，但是爷爷依然坚持分开起火。尤其是今天，大妈本打算借着未来二姑爷进门儿的机会彻底缓和，但是计划不如变化。 大妈斥责道：“杨占霞，你还不给我滚回家来吃饭。” 二堂姐顿了一下，但是依然低着头进了东屋。 奶奶虽然刚才和大妈统一战线怼了两个泼妇，但是那是因为有足够强大的外来势力威胁，这时候外来危机解除，二人再次开始互怼。 “呸，良心狗肺的玩意儿。”奶奶一点儿不顾及脸面的骂道。 “这回看见我们二霞对象有实力了，开始有鬼心眼子咧，都你奸是吧！” 爷爷对于家里三天一吵五天一闹已经习惯了。 好吧，其实全家都习惯了。 所以，爷爷在吵闹中开饭，有点儿玩味的问道：“这是定下啦？” “爷——”二堂姐害羞的娇嗔，脸也再次红了。 爷爷满意的笑了，道：“都是个子矮了点儿，其他的都挺好。” “比那个油头粉面的什么良的有担当，跟着他，亏不了你。” 奶奶也附和道：“家里儿养的起大牲口，那是肯定不是普通家主儿。” “那雪白的高头大马，以前都是当官儿的才有的。” 二堂姐解释道：“他们古山庄家家有牲口，但是不像他们家似的全是大马。” “他自己有一公一母两匹马，这匹白色的老马是他爸的。” “他们村儿小，都俩生产队，所以一家一人有一亩二自留地” 96.没节目，该有厕所 下午，国梁大伯面露愧疚的过来给爷爷和大伯道歉承认错误。 国梁大伯很坦然，让本来有怨言的大伯也说不出过不了面儿的话。 反而是爷爷无所谓的笑着安慰，道：“一家闺女百家求，这也正常，她婶子出发点不坏。” 我本来还准备再劫几次刘凤清的，怕他真的是个榆木疙瘩，但是人家会来事儿好吧。 给未来老丈人的大米、肉，虽然第一次看的奶奶直哼哼，但是经过二堂姐指点，第二次的东西就交到了奶奶手里，奶奶立马满意了。 给我们一众孩子准备的糖豆，孝敬爷爷的盒装烟卷儿，讨好大堂姐的红围巾等等。 可以看的出来，刘凤清忒稀罕二堂姐，估计是把这些年积攒的家底儿都得瑟出来了。 不过，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每次都是吃完饭都回去。 此时，不管大人孩子都盼着赶紧一月一号。因为五个庄有大联欢，其他有知情的村儿也将有节目献上，所以这肯定是六二年度最热闹的盛事了。 可惜，我们村儿没有拿的出手的人物，只能过去做啦啦队了。 我闲着没事儿蹭到了大队部，因为这里的办公室有炉子，而且煤火少的旺盛，比我们家里暖和多了。但是，敢到这儿蹭炉子的也就我一个，因为大家都在听刘书记讲课，别说小孩儿不敢来，大人也会敬而远之。 学习休息的空档，我就瞎抱怨，学着官腔道：“李靖远同志，我觉得我有必要代表郭家峪全体村民给予你严厉的批评。” 李干事被我老气横生的模样气了乐，就道：“杨小三儿同志，那你说我那里错了。” 大家都知道我是村里特别的小孩儿，也喜闻乐见我给大伙儿没事儿找乐子。 我也不怕吸引火力，拿着炉钩子坐在炉子边儿上捅鼓炉子，随口就扩大了批评范围，道：“胡逸申、钱明同志，你们以为你们脱的了干系吗？” “还好意思偷着乐，承认错误态度很不好。” 胡逸申他爹就是左坞镇武装部长胡向前，所以他每天是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的，关于我的一些事情不说门儿清，但是知道的肯定不少。 所以，胡逸申一直主动跟我拉关系套近乎，这时候见我开他玩笑，自然配合的我调侃，道：“杨小三儿同志，你可不能乱扣帽子，咱们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三个干事就钱明根基浅，家里是进步乡绅，明年就会参军走了，但是他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清村里的状况。所以，他就跟着乐，不发表意见。 “还有，刘术同同志，我也得说说你。”我咳嗽了一声，装作很严肃的道：“你就不能给村里申请下派个漂亮的女知青吗？” “啊？” “你看看这三根光棍，对于生活没有任何追求，导致咱们村儿连个节目都没有。” “唉，我太难啦！” 噗嗤。 生产队长们和谭会计都乐了，但是刘书记和三位干事脸儿都绿了。 我绝对不依不饶，继续道：“还有，李秀琴同志，你作为村里的妇女主任，工作绝对没用心。” “都我们村委会这仨俊良小伙儿往这一坐，村里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流口水？” “一个个妥妥的白马王子。” “你也是组织小姑娘勾引勾引他们，这么好的小伙子咱们不内部消化掉，难道准备肥水流进外人田？” 谭会计乐的趴桌子上了，似乎是想说啥，但是肚子疼。 虽然我说到了李秀琴，但是她也乐个不停。 唉，我只能说你们笑点太低了。 刘书记铁青着脸，道：“杨小三儿，你都是吃饱了撑的。” 国梁大伯确不以为然，道：“要我说三儿有两点我赞同，咱们村儿确实该有个节目。” “还有，这村里小姑娘确实眼光有问题，咋就没人勾搭咱们三位才子呢。” 李秀琴笑过劲儿了，道：“杨小三儿，你觉得那个给你当姐夫合适，我给占蓉牵个线儿。” 李干事最开得起玩笑，自告奋勇的道：“我，我要是当他姐夫，除了欺负他姐，还能名正言顺揍他屁股。” “我都感觉他就是闲着没事欠揍的类型。” 胡干事很赞同李干事的看法，附和道：“照这么说算我一个，我都为了抽他。” “不是，你们这态度不对。”我也是无语了，怎么话题就歪了，必须纠正，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申请给咱们村儿派俩仨标志的女知青，看着也养眼啊。” “还有，咱们也操持个节目呗，还有三天时间呢。” 刘书记皱眉道：“小姑娘不是事儿多吗。” 我反对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小姑娘可以调动他们仨的工作积极性。” 谭会计插嘴道：“那你说，咱们表演个啥节目？” 徐志刚也问道：“你提倡表然节目，那你有啥建议，别竟说用不着的挑毛病。” “就是，都会挑毛病。”李干事附和道。 “切，又不是啥难事儿。”我就是想刺激他们，这样我才可以玩三个干事。 “可惜，晚了点儿，要不可以好好操练操练他们仨。” 刘书记明白了我的意思，道：“今年就算了，明年咱们提前准备。” “村支部可以把我和谭会计的办公室合并，这样可以腾出一间房做女宿舍，我这回去镇里就问问。” 我建议道：“反正村里开了那么多石头，要我说把村支部这排房子盖满得了，也就是多两间房子而已。” “到时候多申请几个姑娘——” “停！”刘书记打断了我的话道。 “越说越没谱。” 谭会计建议道：“要不大队部建个厕所吧，没个公共厕所也忒不方便。” 李旭顺开始一直没说话，而是听大伙扯淡，但是听到这个建厕所的人提议很赞同，道：“确实，咱们大队确实该建个厕所。” “尤其真的来了闺女，更需要一个公共厕所。” 徐志刚也赞同道：“省的开会的时候到处尿尿。” 李秀琴笑着赞同道：“你们男的还能转身就尿，女的忒不方便，确实该修厕所。” 刘书记笑着道：“看来确实是我工作疏忽，那咱们开春儿先修厕所。” 97.请吃糖葫芦 在大伙儿期盼中，似乎好不容易才到了一月一号，全村都提前吃了午饭，然后全村有组织的走路到五个庄村儿看热闹。 我服了！ 其实，很多老人也想去，但是他们身体不好只能家待着。 当然，也有很多不爱凑热闹的，但是就这样都有三百多号人了。 人家五个庄可是比西湖庄还大的村儿，光生产队都有21个。 听名字就能明白，就是五个地主庄子合并在一起的，分别是北山庄、张家庄、王家庄、新王庄和娘娘庄。 村委会设在靠近公路的娘娘庄。这里之所以叫娘娘庄，是因为上坡上曾经有个送子娘娘庙，也称孙娘娘庙。当年清军入关一把火给烧了，但是山下属于道观的庄子确延用了娘娘庄的名字。 至于其他几个庄，是根据所属地主儿命名的。 据说，实际上五个庄可以设一个乡的，但是由于地理位置问题才放弃的。 刚接近五个庄村我就想回家了。人实在是太多了，只能远远的看到大漫地远处有个台子，然后就有背着枪的战士指挥我们到了一块儿地上。 只能说五个庄和镇里还是挺重视这次联欢的，把镇上的民兵都派来了。还有，这个位置选的也可以，西面有一个高坡地，让远点的人也能看到个人影儿。 我被裹的严严实实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挺冷的，难怪会有人拿着被子来。 “二姐，我惦着回家。”我弱弱的跟非常兴奋的二姐道。 二姐果然没空搭理我，只顾着东张西望，漫不经心的回了我一句，道：“一边儿待着去。” 其实不仅二姐兴奋，看热闹的大人小孩都很兴奋，也不知道叽叽喳喳的再说啥。 有啥好兴奋过的，大冷的天儿，距离台子十万八千里远，稍微近视点儿都看不清楚人。 没意思！ 怎么觉得不如热炕头儿睡觉舒服。 “三哥。”一样球一样的小妹拽我衣服道。 “咋啦？”我问道。 还有，这时代大人心都这么大的吗？把我们一群大大小小的娃丢在这个石灰圈里了，他们一个个三五成群的跟表兄表姐的聊天儿去了。 “糖葫芦。”小妹指着扛着根棍子转悠的老人道。 “买！”我也眼睛一亮的道。 小妹高兴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线，大声的喊道：“卖糖葫芦的——” 小老头儿高兴的扛着插满糖葫芦的棒子道：“来了。” 我问道：“多少钱一串？” 小老头儿笑呵呵的道：“五个的一分，七个的二分，十个的三分。” 我数了数他棒子上的糖葫芦，掏出准备好的毛票，贼精的小妹来时看到我准备钱了。 我喊道：“大哥、二哥、占忠、二凤，都过来。” 我一招呼，不仅他们几个过来了，其他小孩儿也都围拢过来。 我掏出一堆一分二分五分的毛票，指着小孩儿们，道：“给他他她她八个的。” “他他他她，给六个的。” “他他他她，给四个的。” 我一边儿看着小老头儿分糖葫芦，一边儿给他一串一串的算帐，可把小老头儿乐坏了。 但是，他的糖葫芦不够分了。 我是从小到大的分配的，越小的小孩儿拿到的糖葫芦越大，到最后不够的时候也就一些大点儿的孩子没有了。 小老头儿看着我手里的毛票，喊道：“二瞎子，过来，这儿不够了。” 另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老头儿看到这边儿的情况，赶紧跑了过来，道：“还要不。” 我笑着道：“要。” 于是，三个卖糖葫芦的货全卖光了，郭家峪小孩儿手里人手一根糖葫芦。卖糖葫芦的三个小老头儿高兴，小孩儿们也高兴，只花了三块多钱儿让所有小孩儿高兴，不差钱的我也挺高兴。 二姐一边舔糖葫芦，一边埋怨我道：“杨小三儿，等会儿我都告诉妈，你乱花钱。” 我哼了一声，道：“你懂个屁。” 我跑黑市全村儿谁不知道，钓村里儿小水库的鱼那个孩子不嫉妒，给他们买串糖葫芦高兴一下也应该吧。至于会不会遭到大人们说闲话和嫉妒，我是无所谓的，反正出了事儿就让老孙想法儿。 谭会计严厉的训斥道：“你买这么多糖葫芦干啥？没事儿竟找事儿！” 我无所谓的道：“我请客咋了，我留着钱有啥用？” “谁不服，让他们也折腾去。” 谭会计气的就要扒拉我脑袋，我赶紧躲开，道：“你儿子闺女也吃了。” 谭会计气够呛，也是拿我没辙，糖葫芦都吃了，肯定退不回去了，道：“我跟刘书记迟早让你摆祸（牵连，祸害）死。” “你笨啊！”我是跟他们几个熟了，早就没大没小了，道：“明年人家不要小米高粱了，谁不服，把明年小米高粱按照1:12换出去，其中产生差额村里儿不管。” 开玩笑，这个时代小米和高粱兑换玉米1:1大家都不愿意换，更不要说不出饭、不抗饿的高粱和小米还贵的情况下了。 估计全国仅此一家，绝无分号。 谭会计早知道明年没戏了，但是普通老百姓还不知道。今儿我这么一说出来，大伙儿免不了要议论纷纷了。 吃饭问题谁不关心？ 有嫉妒情绪的几个私下依然是没搞好听的，家里人口多的就要担心口粮问题了。 “祖宗，你真是我的活祖宗。”谭会计见我开口就来一些村委暂时不便公开的秘密，眼见是恨不得一把掐死我了。 我才不管这些呢，悠然自得的舔着糖葫芦。 现在，村儿里这群屁孩儿那个不服我，你还没事儿惹我，肯定让你好看。 不过，刚才我无意识的一句话提醒了我自己。是啊，村里缺粮食就是事实，咱们只能从地里解决，明年若是没有兑换了，那…… 不行，必须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谭会计虽然懒得跟我继续较真儿了，而是赶紧去找刘书记商量了。 我则坐到小板凳上愁眉苦脸的想哲…… “三哥。”小妹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指着远处喊道：“糖人儿！” 好吧，现在不想那么多了，回头慢慢研究吧。但是，糖人我可不请客了，不是没钱，而是过犹不及。 98.吐槽中枪 虽然村里小朋友都很期待，但是看到我掏出来之后几分钱了，知道没机会再次白吃糖人儿了，都开始省着吃剩下的糖葫芦了。 这个糖人也不贵，只要二分钱就能买一个福娃，小妹自然是舍不得吃了。但是把她美坏了，一手一个，美美的舔舔糖葫芦，跟二姐炫耀道：“二姐，你没有哪吒吧！” 二姐见我又花钱，就瞪了我一眼，道：“你显摆吧，我一口给你吃了。” 闹闹哄哄的场面随着一声大喇叭的喊声安静下来。 “大伙儿注意啦，咱们联欢会一点半准时开始，请大伙按照村庄安排各就各位。” “还有十分钟，咱们马上开始。” 此时，各村儿的头头也回到了各村儿驻地，给大伙儿维持好秩序。 这样的事儿也就属于这样纯真的年代吧。 这时候还没有主持人这一说，是由五个庄村书记兼职主持人的，并且还是之前还有镇上领导的发言。 本来我就是一时好奇，对于此时的节目也不抱很大期望，现在又加上了训话式的发言，让我从不抱希望降级至差评了。 这个赵书记也不厚道，人家是联欢会，又不是演讲大会啥的，硬是在上面叨叨了快半个小时，导致我都开始瞌睡了。但是，周围的人居然听的津津有味，每每热情演绎的时候还鼓掌回应“是”。 难道是我思想落后，或者很堕落？ 在两眼快要合上的时候，赵书记的讲话终于结束了，然后在一众欢呼声中联欢会开始了。 五个庄书记马广仁一边鼓掌，一边感谢赵书记讲话啥的，在我想要打死他的时候报出了第一个节目。 “大秧歌，庆丰收。” 我勒个去，果然不能报太大期望。 服装，差评！ 你们就不能收拾利索点儿，就是普通衣服，然后头上裹上个毛巾，一人发一根红布条，就踩着凌乱的鼓点扭起来。 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嘟囔道：“广场上的大妈都比你们扭的好。” 但是，大伙儿看的似乎挺过瘾，叫好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好吧，我是火星来的。 第二个节目不错，是一个穿着打扮洋气儿的女知青，唱的歌曲咱听过。但是也没有配乐和伴舞，就是干巴巴的硬唱，有点儿曾经小学儿童节时候的情景。 《天涯歌女》 该咋咋说，人家声音干净，唱的很不错，可以赢得本尊的掌声。 但是后面这块板儿是什么鬼。 完全没听过的老段子，而且还隐晦涉黄，或者就是黄段子好不好。 听了八百六十遍的相声《反正话》。 到了评剧《花为媒》的时候我已经靠着二姐睡了。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我才醒了，是因为背着我的人嫌弃我了，直接把我摇晃醒了。 “杨小三儿，以后再也不带你看热闹了。”二姐嫌弃的道。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道：“都这破联欢，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李干事则道：“演的挺好的啊。” 我撇撇嘴，开始絮絮叨叨说我有印象的人节目，最后总结道：“除了一个缺少伴奏的独唱《天涯歌女》，你说那个好。” “你等着，明年我也排一个节目，必须狠狠的打打他们的脸。” 二姐直接拆我台，道：“呦呦呦，吹牛不打草稿的杨小三儿，你都吹吧。” 我有心跟他们开玩笑，就顺着二姐的话，道：“李靖远同志，为什么天儿这么黑？” 李干事被我大跨度岔开话题弄的懵了一下才道：“太阳落山了呗。” 我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继续问道：“钱明同志，你说。” 钱明犹豫了，道：“这个……” “笨蛋！”我得意的笑道：“因为天上有群牛在飞。” 我望着钱明道：“为啥牛在天上飞？” “别问我。”钱明拒绝回答道。 “因为我在下面吃呗。”我变得很严肃的道。 瞬间，大家都懵了，然后全乐了。 我表现的很无奈的道：“唉，笑点这边这边低，难怪觉得那些节目好。” 刘书记突然道：“杨小三儿，你都闹腾吧！” “正好，正月十五镇上有慰问演出，你都给我整个节目出来，省的一群人笑话我。” “我告诉你，要是我不满意，皮鞭子沾凉水抽你屁股。” 谭会计笑着赞同道：“刘书记，我看中，他要是鼓捣出来的不好，明年粮食不够吃都让他想哲。” 啥情况？ 我其实真的只是快嘴而已，挑毛病也只是单纯为了娱乐，让我操持节目？ 好吧，万一犯忌讳咋办。 “我拒绝！”我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道。 刘书记完全没有考虑我拒绝意思的想法，道：“这我不管，上面下派任务，要求各村儿组织拥军慰问节目，这回联欢没选上几个节目。” “到时候你没节目，我都把你摆台上去。” 谭会计认真的道：“啥情况？” 刘书记叹气道：“高帽子山上不是有驻军吗，本来想大年三十搞慰问演出着。” “这节目凑不齐。” “这回五个庄村联欢会都选上四个节目，缺口还很大呢。” “这不就把任务下派下来了。” “愁啥我了。” 谭会计也是眉头紧皱，道：“但是三儿都是一个毛孩子，指望他可费劲。” 刘书记也是一筹莫展，道：“回去再研究研究吧。” 我嘴贱的毛病又犯了，道：“不中就整个合唱意思意思得了。” “要是怕说是敷衍了事，让李干事唱首歌。” “他们家儿是县城的，找个会弹吉他的伴奏。” “多简单点事儿。” 谭会计眼睛一亮，笑道：“刘书记，这小子肚子里有货。” 刘书记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道：“全村儿人任由你选，必须给我整出个像样儿的节目。” “张书记要是不满意，我把杨国存的生产队队长给撸喽。” 躺着中枪的国存大伯不满的道：“刘书记，我有意见。” “都是你的问题。”谭会计笑着帮刘书记道。 “你们家孩子非嘴溜滑，是不是你没管好。” 国存大伯苦着脸，知道妥不过去了，道：“回去我先把杨小三儿打一顿。” 99.想到节目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只能点着毛子油灯做饭了。 这边儿是农村，即便是到了八零九零年代通电了，很多家都还有油灯。因为农村停电长期是没商量的，完全是看电管站心情的，甚至都不用提前通知一声的。 毛子油应该是柴油吧，闻着有股味儿刺鼻子，但是比蜡烛便宜，就这灯芯还不让点太长了。 这个毛子壶油灯是地方的叫法，也是普通老百姓的智慧产物。是罐头瓶的铁盖子上打个孔，把自行车胎上的打气炮台装上去，然后通上一条棉花。 绝对不是电视里那个带玻璃罩子的马灯，更不是一个碟子加了一根灯芯，这两样儿高端货农村找不到。至于蜡烛，你想多了，那玩意儿死贵死贵的，谁们家用的起。 我上去就挑了一下昏暗的灯芯，火光一跳顿时亮了很多，但是紧跟着就遭到母亲严厉的批评，道：“挑这么长的灯芯干啥，不费油。” “眼珠子又不是不好使，有点儿亮儿都中。” “你个小败家子，好不了了。” 我不以为然的道：“乌漆麻黑的，我怕等会一块石头掉锅里看不着。” 二姐怎们肯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立即把我乱花钱请村里孩子吃糖葫芦的事儿捅了出来，道：“妈，我帮你打他屁股，我保证不偷懒儿。” 母亲瞪了二姐一眼，道：“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傻货。” “偶尔维护关系是要的，咱们家儿三儿这风头有点儿过了，我忒怕出事儿。” 父亲也担心的道：“浮头的椽子先烂。” “三儿这样儿肯定不中，但是也没啥好法吧。” 我心里暖暖的。 是的，本尊只有五岁的身体这么玩儿已经是妖孽了。就算再怎么演也没用的，三十几岁的灵魂，很多思维模式、语言习惯不可能说改就改的，露馅儿那就是必然。但是，我不后悔，不害怕…… 担心！ 我担心失去自由，担心祸及家人，担心最终的结果无法挽回。 开弓没有回头箭。 没有计划的穿越，又没有计划的折腾，此时已经没有选了了吧。 嗯，不弄超凡脱俗的玩意儿会不会好一点儿，然后拿着县里镇里，至少短期有这个保护伞问题不大吧。若是他们不需要这个通道了，真的卸磨杀驴，必须在这之前完成自己想做的。 我也只惆怅了一瞬间，然后就不再想这些了。 我可不想把氛围弄的很沉闷，就开玩笑道：“我是黄大仙儿转世，以后见我都得叫大仙儿。” “尤其杨占华，你得磕头参拜，天天没大没小，还打我屁股。” 母亲微怒道：“净胡扯，再瞎说屁股给你打烂了。” “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刘书记让你弄的节目吧。” “哦！”一说节目我就蔫儿了，这个咱也不擅长啊。 晚上，我就躲在被窝里研究节目的问题。 必须标新立异、一鸣惊人，还要符合这个时代的认知，最好还有思想升华空间…… 最后，我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但是，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了某次k歌，然后k的是《第一次》，于是早起我有了灵感。 早饭我都没吃，漱了一下口就跑了。 其实吧，我每次都赖被窝，而且起来还不叠被，被二姐教育过很多很多次了，但是依然死不悔改。 开玩笑，现在不用用她，等她结婚了就没机会了。 对，就是不用白不用。 “李靖远！”我一进大队部院就喊道。 李干事正吃饭呢，听到我的喊声就来气，道：“屁孩子，叫李叔叔。” “咱们这不是哥们儿吗，不要在意这些不必要的细节。”我嬉皮笑脸的坐到饭桌上，但是已经吃了一块蛋糕，对他们玉米渣糊涂不感兴趣，就道：“我看到你宿舍有一把三弦儿，你是不是会弹三弦儿？” “吉他！那叫吉他，瞎子弹的才是三弦儿。”李干事已经纠正过很多人了，但是农村看到吉他还是喜欢叫三弦儿。 好吧，他本来不反感大家跟吉他叫三弦儿，但是后来才知道我们这儿都是瞎子弹三弦儿，也终于知道胡逸申和钱明为啥叫他李二瞎子了。 自此，他特别抵触人家跟他的吉他叫三弦儿了，甚至已经到了听到三弦儿就炸毛儿的地步了。 “哦，那个我想到节目了，但是需要你一边儿唱一边儿使三弦儿伴奏。”我看到了李干事杀人的眼神，我怕他下一秒把玉米渣糊涂泼我脸上，赶紧改口道：“是吉他，吉他伴奏。” “嗯咳！”李干事立即开始摆谱道：“有乐谱吗？” “乐谱？是啥？”我装作茫然的问道。 “乐谱是……”李干事也懵了，他不知道怎么跟我解释啥是乐谱，只能发愁的看着我。 我则暗自好笑，道：“节目我做梦梦出来了，但是你必须说是你弄出来的。” “出啥事儿都是你毛病。” “当然，有功劳也是你的。” 我也不给李干事说话的机会，抢着继续道：“那群大鼻子害惨我了。” “我爸说的，我是小孩儿，已经跟妖怪似的了。” “我怕不帮刘书记他们，他们会揍我。” 李干事恍然大悟，然后似有深意的笑了，道：“看样子你很有信心吗。” “那是！我是大仙儿转世，我二姐说的。”我得瑟了一句，但是怕出问题，这个锅必须让我二姐辈。 “我想好了，不光唱歌，自弹自唱。” “我大红姐和姐夫演主角。” “徐志刚笑话我，我说过我很记仇的，他演大坏蛋。” “胡逸申也笑话我，也演大坏蛋。” “钱明，好歹也是干事，让他跑堂儿。” “还有一个小孩儿，我客串。” 李干事双手一摊，道：“好吧，我就跟着你折腾一回，但是那个相机必须我先玩儿。” “成交。”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又道：“你哥哥和嫂子的尺码多少，我准备给我两个堂姐和姐夫弄衣服，顺便拍几张照片。” “你哥嫂要不要参加？” 李干事表现出很大兴趣，道：“反正你会折腾的很，我就陪你玩一把呗。” 100.排节目 我开始哼哼唧唧的回忆一首歌，然后修修改改的终于完成了。 不得不说，李干事有才华，或者是出身书香门第？我这么故意跑调的哼哼他都能给纠正回去，着实不得不让我佩服。 李干事面露古怪神色，但是语气非常肯定的道：“你后面是老大哥的人！” “这就是首老大哥风格的歌曲！” “这么说还是有很多那边的人认可我们的兄弟关系，在用私人能力帮助我们。” 我撇撇嘴，很多人有情谊没错，但是可不能让他这么误解，万一他把想法和理由传出去怎么办。 我只能严肃的道：“有些事儿我都害怕，你觉得呢？” 这…… 李干事陷入了沉思，然后满面凝重，最后长吁短叹，莫名的笑了，问道：“下面怎么玩儿？” 我微笑道：“偷着练熟，我回去弄个剧本，明儿咱们去西山儿旧庙里练练。” “还剧本。”李干事毫不掩饰的鄙视我道。 “我的名字你会写吗。” “不会。”我笑呵呵的出门儿了，但是不会放过鄙视我的人的，就在墙根儿雪地平整的地方写下了“李靖远是狗”五个字，然后美美的回家了。 所有东西都是现成货，所以写起来下笔如飞。我也没见过剧本儿，更不要说写剧本儿了，就是随便写了故事主线和几句简单的台词，反正意思一下就行的事儿。 写完之后我有点儿愁。 道具，需要弄点儿服装道具啊。 还有，场景也需要布置一下吧。 道具，让刘书记去解决，找村里木匠就能解决。 服装，问题也不大。 场景？ 用道具布置显然不靠谱。 有了，挂几幅画得了。这个叫啥，是不是幕布？ 这个需要到商城解决了。 需要几个幕布呢？ 我拿起所谓的剧本儿研究起来，然后找了一家做广告幕布的下了单子。 呃，感觉被阴了，一张幕布收1200货币，居然还拒绝讨价还价。 没得挑选，因为这居然是商城起步价格。 下午，我对大堂姐道：“大姐，我一个事儿跟你们两口子说。” “镇上要求咱们村弄一个像样儿的节目，所以你们俩必须参加演出节目。” 大堂姐愣神了一下，拒绝道：“我不会演节目。” 李晓伟则兴奋道：“怎么演？” 我笑着道：“大姐，你要是不演，我就找郭昌红、曹金枝，反正到时候拉手啊、搂抱啊，你得忍着不吃醋。” 大堂姐不干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道：“还拉手、拥抱，那不是耍流氓吗。” 我解释道：“他们在台上演的是情侣，两口子，亲嘴儿——” “不中，这个不能让小伟演。”大堂姐掐了一把笑的很猥琐的李晓伟道。 “这可是镇上慰问部队的任务节目，我可当不了家，要不你演，要不她俩。”我装作无可奈何的道。 大堂姐最终在我们的劝说下参演了节目，绝对的不情不愿的。 村里西山有一座松林禅院，有普通老百姓五家院子大小，门房、一座正殿、两座偏殿、禅房一应俱全，据说是明朝地方地主乡绅出资修建的。 二战的时候年轻和尚参加游击队了，解放的时候留守的最后一个老和尚去世了，庙就关门儿上锁了。后来，动乱的时候被推平了，变成了普通耕地。 进门儿，是彩绘的泥胎四大天王，然后到处是尘土，到处是枯草枯叶。但是，铺满积雪的院子扫出来一条路，一间房的烟囱冒着烟，还能听到嘈杂的聊天声。 我是大堂姐背来的，本来二姐也要来的，但是被我以村里重要机密村务不能公开的理由拒绝了，自然是又一次把她得罪了。 屋里应该是和尚们的宿舍，有大通炕，里面收拾过了，破烂的苇席子还在，但是桌椅板凳早就进了村支部。若不是松林禅院在半山腰上，估计当初肯定选着儿做村支部或者养殖场了。 “这么早？”我看到就差我们三个了，故作惊讶的打招呼道。 “屁，是你晚好吧。”刘书记沉沉着脸道。 “要我是你爸，天天三遍鞋底子沾凉水抽，不到八点不起炕，以后上学还不天天迟到。” 李干事拿这鞋，笑吟吟的道：“大队部院里五个字，谁写的。” “我不会写字儿。”我肯定不能承认是我写的了，然后快速转入正题，道：“刘书记、谭会计，也没你俩啥事儿吧。” “角色已经分完了。” 谭会计不以为意，道：“我跟刘书记是村支部审核人员，不中都给我们重新整。” 刘书记肯定的道：“李干事这歌没问题，你小子就是得抽。” “倔驴一头。” 算了，不跟你们计较，赶紧完事儿回家。跟一群没文化没素质的人一起太难了，他们显然是要把我拉到和他们一条线，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我。 我咳嗽一声，道：“废话不多说，戏我只讲一遍。” 我把一张单子放到炕上，道：“这是需要的道具，刘书记找村里的木匠做做吧。” “李干事管唱歌、弹吉他伴奏。” “李晓伟和杨占红是男女主角。” “徐志刚演鬼子军官，胡逸申演伪军翻译、汉奸。” “钱明演领导和长大的儿子。” “儿子小的时候我客串。” 没错，我选的就是《白桦林》这首歌。 其他的歌曲不敢乱选，怕到时候定个啥啥啥的，这首苏联风格的抗战歌曲应该问题不大。而且，我还进行了剧情改编，变成了抗日歌曲。 但是，一轮模拟演练之后，徐志刚嗷嗷叫道：“刘书记，我有意见！” “这屁孩子肯定是打击报复，让我一游击队小队长演rb鬼子，以后我的脸往哪儿搁。” 李干事看了一遍意见更大，道：“我也反对，我就是一个人肉道具，肯定没人注意我唱歌了。” 我跃过刘书记道：“反对无效！” “第一，只有徐志刚跟鬼子干过，你不演鬼子军官，就跟胡逸申换。” “还有，你得研究几招对战，让李晓伟学会了。” “别整磨磨叽叽，战斗必须干净利落，最好一两个照面结束。” “第二，除了你李靖远能唱歌，能弹吉他，其他人谁行？” 刘书记拍板道：“都这么定了！” 101.村委视察野兔子 对于排练节目我根本不热衷，不到万不得已就不露面，而且李干事、胡干事、徐志刚对我意见那么大，我才不过去找虐呢。倒是大堂姐，刚开始胆怯，到现在落落大方的演出，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经常把自个给演哭了。 还有，胖的不像话的野兔小灰灰又生了六个小兔子。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是没了那份儿欣喜，反而是接手养兔子的母亲更加用心了，我感觉比她儿子闺女都上心。 刘书记和谭会计听闻野兔子又生了六个，带着生产队队长和妇女主任来我们家视察了一下，并看了看猪圈里活蹦乱的半大野兔。 谭会计忍不住感慨，道：“就这么个不起眼儿的事儿，咱们以前咋就没想到呢。” 刘书记会心一笑，道：“那就是一层纸，捅破了在里面，捅不破一辈子在外边儿。” 妇女主任李秀琴不着痕迹的问道：“这野兔子会打洞，会不会跑了？” 母亲在天天认真学习那些资料，天天让大哥、二姐给她念，恨不得全部都背下来。现在有人问起了专业知识，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一样侃侃而谈起来，刚才看到全体村委成员那点儿拘谨也没有了，爆发出来了强大的自信。 刘书记与谭会计互视一眼，然后均微笑颔首。 其他人，早就被母亲讲的知识整懵了，他们那里想到养个兔子还有这么细致的学问。 爷爷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静静地听着，看着…… 李旭顺诧异的对国梁大伯道：“这是杨国柱家的？” 国梁大伯听的入神，被李旭顺问的一刹那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明白了，道：“呃，是有点儿不像。” 李秀琴感慨道：“换了个人儿似的，让我感觉那啥啊。” “看来，刘书记这个突击学习班儿忒有必要了。” 徐志刚也赞同的道：“手底下老娘们要都这样儿，那得多不好管呐。” 母亲说了一段之后，道：“刘书记，我能不能对修建养兔场提点儿建议？” 谭会计笑着道：“那忒好了，你继续说说。” 母亲说的可是来自未来的养殖理念，然后又加入了很多管理知识。 国梁大伯凑到国存大伯跟前小声儿道：“国存儿，咋回事儿？” “啊？”国存大伯不明白的道：“啥咋回事儿？” 李旭顺一边解释一边打趣道：“以前杨国柱家不这样儿吧，你们家喝的水吃的粮食忒特别了，出了个妖孽孩子，又出个妖孽媳妇。” 国存大伯乐了，道：“这正常啊，杨小三儿随他妈呗，都是开窍早，有点儿欠揍呗。” “老二家可能开窍晚呗，原来总挨揍啥的被压制的。” 徐志刚大感赞同，道：“要这么说就对了，老二家堂兄弟可都是抗日英雄，杨小三儿确实随他妈了，你们二千坟地不出这样儿苗子。” “对了，国存儿，咱们哥两关系也不是好一天了，你把杨小三儿当我面儿揍一顿，我请你喝酒。” 李旭顺好奇的道：“咋啦，你屁孩子嘴是挺毒的，不至于到要揍一顿的地步吧。” “那不是让整节目吗，他让我演rb鬼子。”徐志刚想想就嗦牙花子，而且还要到镇上演，更有可能去驻军里演，那群老兄弟还不笑话死他。 李旭顺兴趣浓厚，问道：“节目咋样？” 徐志刚不回答李旭顺，直接对国存大伯道：“国存儿，你都说帮不帮我揍他吧。” 国存大伯装作没听见，拉着国梁大伯道：“今儿天头也忒冷了。” 国梁大伯很配合的跟着国存大伯走了。 李旭顺越来越觉得村里管理班子有意思，不仅想快速融进去，更想有所作为，就有样儿学样儿的道：“不知道这野兔子产肉情况咋样，我也过去多学习学习。” “没义气！”徐志刚愤愤的道。 刘书记和谭会计对于母亲的建议很满意，并将母亲写的关于建设养兔场的建议本子拿走了，说是要到镇里汇报，正好拿去作为材料。 其实兔子场的建厂无非是干燥、朝阳、背风、平坦、安静啥的，还有什么卫生等等的。但是，就这些细致基础操作村儿里都没有，因为无论养猪场，大牲口场都不咋滴。或者说，只有牛、驴、骡子圈里很干净，门口都不行。 刘书记仔细把母亲的笔记看了两遍，递给谭会计，道：“你瞅瞅，我觉得不错。” “并且，咱们村儿大牲口圈、猪圈也有必要改革一下。” “那大牲口圈院里堆的都是牛屎。” “还有猪圈，也该勤启启粪吧。” 谭会计放下笔记，道：“都是怕老习惯根深蒂固，不好改啊。” 村委的人走了，母亲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着的一根弦也放松了。 刘书记、谭会计对于母亲细致入微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尤其是修野兔养殖场的建议和野兔日常生活笔记赞不绝口。 爷爷更满意，家里啥时候有过这么长脸的时候，尤其是各个村委成员赞不绝口。 “老婆子，拿一条肉，咱们今儿在老二家吃饭。”爷爷满脸通红的道。 “我得跟老二家的喝一杯，忒给咱们家长脸。” 奶奶也觉得今天很有面子，道：“要不把大米也拿点儿吧，煮点儿两米粥。” 爷爷笑道：“那还不中。” 我道：“爷爷，我给你炒菜，蘑菇炒肉、木耳炒鸡蛋。” “奶，你不用拿大米了，咱们吃鸡蛋疙瘩汤吧。” 爷爷赞同的道：“那都听我三孙儿安排。” “老大，你们两口子把猪蹄拿几个过来，炖肉也弄一碗。” “还用我吩咐。” 我暗自叹息。 父母是最不要脸的，最没出息的，无论孩子多扯蛋，还是毫无保留的爱。 唉，这个世界上也就这两个人是死心塌地的对你好的，毫无所求、毫无尊严。 我能说什么！ 大伯都把爷爷气病了，但是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他，总是找机会缓解家矛盾，还要照顾着面子。 我实在不愿意往更多的心思上想了，他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他们觉得可以就行了吧。 102.又视察 本以为村委视察一次就算了，但是刘书记把母亲的笔记交到了镇上，希望能够得到镇上给予的更多支持。结果，详细的笔记把镇委惊了一下不说，还让统筹筹备物资的润县马书记看到了。 马书记连连称赞，道：“老刘，你们村儿有人才啊。” “我看了这些材料觉得养野兔子是个不错的项目，你可得把这事儿当重点抓，到时候就以你们村儿为试点儿，然后其他村儿推广。” 左坞镇书记赵兴邦道：“班长，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正好有充足的借口去讨好讨好那位大爷？” 上一次差点儿弄丢左坞镇这条路，要彻查的一群人纷纷消失。新来的县长李煜深知上面对这条路的重视，但是他也对对面让个小孩儿做代言人很好奇，也想看看这个被说成人精的小孩儿，就道：“正好，我这个新来的也去拜拜山头儿？” 赵兴邦阻止道：“千万别捅破了，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但是咱们又玩不起。” 刘术同赞同的道：“您几位可得给我们村儿留点儿活路，村里今年冬天终于不用吃两顿饭了，您可得高抬贵手。” “否则，我不让你们进村儿。” 李煜更加好奇了，道：“这么邪乎？” 刘术同认真的道：“除非明年你用一斤半玉米换一斤小米或高粱把我们村儿小米高粱换走。” “您要是好奇，我不让你进村儿，出事儿也在镇上出吧。” 赵兴邦一听不干了，直接了当的道：“马书记，您二位回县里吧，我们镇不欢迎你们。” “可还有忒多村子想要公牛呢，我正准备让人家协商换走小米高粱呢，1:1我们也认。” 老孙也道：“还有蘑菇、木耳、野菜、槐树花、榆钱、野酸枣，都可以换粮食和鸡膘。” “班长，不行你和李县长商量一下，让他主抓其他工作呗。” 李煜听了吓了一跳，就一句话就把自己孤立出来了，赶紧解释道：“我知道轻重，都是想想。” 马书记也赶紧打圆场，道：“老李也是老革命了，知道轻重。” “那咱们就跟着老刘一块儿过去？” 赵兴邦笑道：“我要去老刘他们家吃大户，一斤小米换一斤半玉米，你中午必须让我吃饱了。” 刘术同赶紧解释道：“村里儿是1：12换的，别给我说漏了。” 马书记指着刘术同笑道：“你呀！” “开春儿你放开手脚干，县里支援你一批水泥瓦，算是你提供水泥瓦技术的奖励。” “但是，是赊给你的，年底必须给我结账。” “小气，还赊给我……”刘术同小声嘟囔道。 中午吃完饭，小妹非要磨我去松林禅院听李干事唱歌，我本来想躺炕上睡觉的。大冷天儿，躲在炕头上睡觉多舒服。但是，小妹一个劲儿哼哼唧唧，折腾的我呀只能忍了。 “诶呦喂，稀客啊。”徐志刚阴阳怪气的道。 现在，松林禅院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了，但是依然不对外开放，整的全村儿人都觉得他们神神叨叨的。 还有，期待。 大伙儿都知道村儿里排了一个节目准备参加镇上评选，若是能成就去帽子山驻军营地慰问演出。 刘书记说了，小年的时候先让他们给大伙儿演一遍助兴。 这下缺少娱乐的村里又多了一个谈资，纷纷猜测节目会是什么样儿。但是，稍稍知情的人口风都很紧，只知道徐志刚演了个rb鬼子。 我咳嗽一声，道：“我是编剧加导演，这是来视察你们排练进度嘀。” 小妹直接凑到李干事身边儿，道：“李哥哥，你唱歌儿。” 李干事很喜欢小妹，不流鼻涕、不说脏话、干净利索，他觉得比很多县里小孩儿都四至，所以净惯着她。 我来了，肯定是要认真走一遍的。 现在，大家已经能够按照节奏走完了。个人发挥还是有所欠缺，但是我也不深究。到时候服装、幕布一上，这点儿瑕疵应该无伤大雅来。 但是，我还是指出了缺点，道：“老徐，你也不像rb鬼子军官，千子木都你这样儿？” “还有胡逸申同志，我觉得你演的不像狗汉奸，倒像小太监。” “钱明，你来撅着嘴干啥，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 徐志刚无所谓的道：“我都这么演，不服气你上。” “徐志刚，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突然院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吓得徐志刚一哆嗦，然后一群人推门而入。 不是，怎么来了一群当官儿的？ 马书记等人先去了我们家，结果扑空了，然后就意思了一下到了松林禅院，正好赶上我让大伙排练。 批评徐志刚的正是镇武装部长胡向前，也是以前游击队队长，绝对徐志刚一直以来的顶头上司，所以看到他徐志刚立即变成了小鸡崽。 “队长，这屁孩子让我演rb鬼子，我有意见。”徐志刚大声道。 胡向前撇了徐志刚一眼，道：“我儿子还演狗汉奸呢！” “你冲啥不能演小鬼子！” 胡向前一顿咋呼，徐志刚立即蔫儿了了。 马书记道：“能不能再演一遍，只看了一小半儿。” 李干事自然认识马书记了，他只是冲着马书记微笑颔首，道：“杨导演，能再来一遍不？” 这是让大伙好好表现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我咳嗽一声，道：“各部门准备，那就再来一遍。” “要是不好好演，给我丢脸了，我就换人。” “尤其徐志刚，你就是个刺儿头！” 胡向前赞同的道：“以前在游击队就不老实，不好好演，回头让他到镇武装部找我报道。” 我讨好道：“有您镇住徐志刚这个刺儿头就好办了，他也忒不听话。” “但是别人也没见过战场上的鬼子，只能用他了。” 胡向前听着一个小孩儿老气横生的批评徐志刚觉得特别可乐，就着刘书记问道：“老刘，这个都是那个妖孽孩子？” 刘书记笑着道：“不用介绍吧。” 所有人都笑了。 103.心又软了 其实《白桦林》没啥可说的，内容都不用编，照着第一次做成有声音的小情景剧即可。但是，胡向前哭了，而且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胡逸申赶紧给父亲递上手绢，正想安慰几句。 胡向前道：“我没事儿，想起了一些牺牲的老哥们儿，让我为他们哭一会儿。” 其实不止胡向前，其他几位也没好到哪里去。 刘书记抹了一下眼角，道：“我都不爱来这儿，来一次掉一次眼泪。” 马书记也是不停的擦眼泪，道：“正月十五慰问驻军你们演这个，谁出的主意，忒缺德了啊。” 李煜用手绢捂着嘴呜咽着说不出话了。 赵兴邦也没好到哪儿去，但是他很好的忍住了，看到一半儿的时候不停的做深呼吸，甚至为了分散注意力不停看窗外。所以，这时候他深呼吸后就平静了下来，道：“刘术同，你啥意思？” “啊？都这个节目一上，全体驻军士气立马没了，还不哭成一个？” 谭会计跟这群人也熟，赶紧帮刘书记打圆场，然后成功的又把我卖了，道：“赵书记，你看这套路，还猜不出来谁干的？” “杨小三儿！”赵兴邦瞪着我呵斥道。 “你不得给我个合理解释？” 李煜也缓过劲儿来了，道：“解释不满意，我也不让杨占华到我办公室当干事了，让她在家儿空欢喜一场吧。” 不是，咋又是我的毛病了。 还有，他们先去了家里，其中一位还要让二姐去办公室上班儿？ 不是让二姐去服装厂吗？ 马书记咳嗽了一声，道：“杨小三儿，你也看到了，胡向前同志让你折腾的，说说吧。” 我看看把头撇向一边儿的老孙，只听他不满的道：“我没面子。” 我去，你个死老头儿，落井下石。 “那你们说咋办！”我决定了，耍赖皮了。 我就不信了，你们能拿无赖怎么办。 徐志刚一直对于演鬼子有意见，借机道：“好办，你让我演好人。” 刘书记不屑的道：“放屁，你就一演鬼子的揍行。” “三儿，刘爷爷一直把你当大人，也不跟你藏着掖着。” “就当给刘爷爷一个面子，把你那点儿信誉都用了吧，咱们县忒缺牲口。” “再晚了，学不出活计，都得白养活一年。” “咱们穷，养活着白吃饱的费劲呐。” 老孙也哀求道：“要不大米鸡膘暂时不要了，都要牛，中不。” 赵兴邦老油条了，根本不把面子当回事儿，也哀求道：“你说吧，让我咋办，只要有牛，这条命你拿去。” 你们绑架我！ 一个个都狡猾狡猾的，绝对不是啥好人。但是，他们瞅准了我心太软，拿普通老百姓缺牲口说事儿。 好吧，你们成功找到了我的弱点。 我无奈的嘟囔道：“又不是我的责任，凭啥为难我……” “你们缺多少牛，只有公的，母的没有。” “他们联系我，我就给你们担保。” “以后再出事儿，找我也没用，我只有三次担保机会，用了这次只剩一回了。” 老孙离我最近，拍着我的肩膀，道：“够意思。” 刘书记装糊涂，问道：“三次？啥时候用了一次？” “小妹，回家了。”我懒得搭理这群人了，一个个又不要脸又会演，实在受不了，而且也不是对手，没有比战略性撤退更好的选择了。 但是，小妹不配合，在一间间大殿禅房玩的不亦乐乎，直接拒绝道：“我再玩会儿。” 一点儿没有默契，好心疼了。 赵兴邦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立即眉开眼笑，道：“再来个五百头牛，咋样？” “这样咱们镇老龄化牲口不仅全部淘汰，用不了的给隔壁镇，缺少的畜力也一下子补齐了。” 马书记瞪了赵兴邦一眼，道：“你倒是爽了，王官屯镇、新官屯镇等等七个镇，咋办。” “都知道吃独食儿。” “按照一个镇补充五百计算，再来个四千差不多够了。” 我x！ 这个老马一下把我雷到了！ 四千，那得多大一群啊！ 我就说，整个润县吃得下这么多公牛吗？ 我还没缓过劲儿来，李煜不疼不痒的补了一刀，道：“反正也是用一回，干脆凑个整儿，一万头得了，回头咱们可以处理给河图县周顺明。” “咱们三头老牛换两头牛犊子，这买卖稳赚不赔，他姓周的还得知咱们人情。” 我xxx…… 一个个咋都这样儿，一口气儿要一万头二年牛犊子，还准备贩给隔壁县。 李煜继续道：“我以前在河图县，认识忒多下面人，牲口老龄化也很厉害。” 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道：“不是能弄到大骡子吗？能不能也来个千八百的，转手卖给水泥厂运输部，他们拉土、矿渣、石头也缺马车。” “上回的拖拉机他们没捞着，意见可不小。” 完了！ 这群人是看热闹不怕热闹大呀！ 一万头牛！ 还要千八百的大骡子！ 这还是黑市吗？这不是明显的明牌打了吗！ 这不行，这么玩儿迟早露馅儿啊！ 想想被圈禁在一个小黑屋里…… 我拒绝道：“你们没那么多押金，人家肯定不愿意的。” 老孙是巴不得我死的快，直接道：“上回那样儿的，我再给你俩，唐朝的瓷器给你三个，宋朝的盘儿碗儿也有仨。” “够不够！” “老孙头儿，你二大爷的！”我忍不住骂道。 “这么大的事儿，还是黑市吗？” “出了事儿，谁兜着？” 马书记满脸微笑，道：“也没外人，明白儿的告诉你，都要一万头牛犊子，一千大骡子。” “出了事儿，我马金生兜着。” 其实，演完了，大堂姐他们就撤了，都看出来是要谈正事儿的，也只有上蹿下跳的小妹陪我战斗到最后了。 赵兴邦也保证道：“还有我，出事儿你都让我身上推吧，这屎盆子我乐意接着。” 刘书记也道：“还有我，信不过别人，你还信不过你孙爷爷？” “他们兜不住了，我这把老骨头替你挡刀。”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剩下的只有无力感了，这一次感觉把自己个搭进去了。 104.我抱走小圆 遭到一顿感情牌洗礼，那个大道理讲的，好像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一样。还好哥们儿意志坚定，见识过很多洗脑套路，熬过了半个下午的精神洗礼。 我看看松林禅院，都不想再来这个破地儿了。甚至以后有运动，我都要考虑保护不保护你了，反正后世这儿变成了一片庄稼地。 再看看精神过盛的小妹，玩的那是一个不亦乐乎，要不是有大堂姐管着，肯定上神龛跟佛像玩儿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后也不能带她来这儿了，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好管了。 回家我特意绕了一条街，想要去看看那个捡来的小朋友。但是，离老远就听到刘书记家里在吵架，从乱哄哄的骂街声可以确定人不少。 我赶紧拉着小妹赶到刘书记家。 刘书记家是常规的北方院子，进门儿东面猪圈、柴鹏、厢房，西面儿是菜园。正房两间，老大和刘书记两口子住正房对面屋，中间的过道还兼厨房。 此时，刘书记的三个儿媳妇都在，正堵着东屋门口骂街呢。 我一进院门就听到老三家的叫骂声，道：“偷着给老大家的奶粉子，都不能也给我们两家一家一罐，一个破野孩子有点儿渣糊涂喝都中了。” 老大家的附和道：“老三媳妇说的咋不对了，没人要的野孩子，喝渣糊涂又死不了，别人还天天来看是咋滴。” 老大家的想要劝着送人，道：“妈，不是我说你，你孙子孙女多大了，还收养啥。” “给我娘家老张大哥咋不中了，他老光棍收养个养老闺女还能亏了孩子咋滴。” “你看看，一野孩子整的全家儿不消停。” “一碗破奶粉子，一群孙子孙女惦记着，快一家一罐分了得了。” 老二家的附和道：“可呗儿是，你们家的还能捞一口剩涝儿，我们家小宝味儿都没尝过呢。” “反正工钱你也拿了，老张大哥养活跟你养活有啥不一样咋着。” 刘奶奶就是关着门不开，任凭屋外的人砸门、叫骂。 老刘这个书记当还可以，但是这个家长当的也不咋滴呀！ 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嗯，或者几个媳妇都是影帝，当着老爷子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而老太太为了家庭和睦却默不作声。 一个小朋友而已，又不吃你们家东西，照顾着还有工钱，咋就容不下呢。 我懒得搭理泼妇和馋的嗷嗷叫的熊孩子。 “杨小三儿，谁让你上我们家来的！”一个流着大鼻涕的小男孩拦着我喊道。 我对小妹道：“小妹，你在外边儿等着。” 小妹已经严重受到二姐影响，臭美，不爱和邋里邋遢的孩子玩儿，所以刘书记的孙子孙女都在她不喜欢之列。 “三哥，他流鼻涕了。”小妹看着对面儿小孩道。 “他还舔，也不嫌哪则（脏）。” 小孩儿被小妹一说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直接用袖子在鼻子上就抹…… 我摸摸小妹的头，道：“他爱吃，你别管人家。” “别乱跑，等着我。” 小妹不喜欢这些小孩，但是并不怕他们，道：“那你快点儿。” 我看了小孩一眼，记不起来叫啥了，就在门口喊道：“刘奶奶，我爷爷在家儿呢没？” 我这一声喊把院里的声音都盖住了，然后我听到刘奶奶回应道：“镇里来人视察，还没回来呢。” “进来吧。” 刘书记儿媳妇见来人是我骂声就停了，但是各个目光不善。 我打量了一下站在院里的老头儿，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农村老人，收拾的还算利索。但是，脖子、耳朵后面出卖了他的卫生习惯，还有下风闻到的味儿，让我忍不住一皱眉。 我又看了看各带着三三两两孩子的三个妇女，莫名其妙的哼笑了一声，然后摇摇头。 刘书记三个儿媳妇似乎被我撞到逼宫婆婆有点儿不好意思，又或者和我不熟悉？反正都没说话或者阻拦，任由我来到门口敲门。 刘奶奶开了门，满脸愧疚，道：“三儿……” 我打断她的话，道：“把小圆给我吧。” 刘奶奶脸色更加难堪了。 我笑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因为她整的你们家儿磨磨叽叽的了。” “反正我二姐也要出去上班儿，我们家融的下她。” 一边说一边收拾小被子，把吃手吃的很开心的小圆包裹起来，就准备抱走。 刘奶奶急了，道：“你抱走了，回来我怎么跟你爷爷说。” 我笑着看着长开了一些的小朋友，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感慨万千。 我可是号称不喜欢小孩儿的，但是看着这个小奶娃心融化了。 “你都跟他说我抱走了，就成。”我也不是为难刘奶奶，而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小朋友很难健康长大，或者很有可能被她儿媳妇偷偷送人。所以，还不如我抱走算了。 刘奶奶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命苦啊！” “我裹吧，别把她冻着。” “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 我笑着道：“不用，到时候麻烦更多。” 刘奶奶会意，道：“她的东西你也拿不了诶。” “没事儿，等会儿我过来拿。”我抱起小朋友，看她笑的挺开心，我就更不愿意给其他人了。 老大媳妇见我抱走了孩子，焦急的道：“妈，你啥意思？” 刘奶奶沉着脸，拎着小朋友的东西，声音很冷的道：“晚上你们跟你爸解释吧。” 随后，刘奶奶跟着我出了门儿，留下一众人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小妹见我把小朋友抱出来了，开心坏了，喊道：“让我看看。” “回家看，别把她冻着。”我笑着道。 “小妹，以后她给你做妹妹好不好？” “你看着她。” 小妹眼睛笑成一条线，开始憧憬当姐姐的没事儿，道：“那中，以后她得听我的。” “不听话我都打她屁股，打得她哇哇哭！” 呃！这剧本儿不对吧，不是你应该多让着她吗？ 家里到底谁有暴力倾向，怎么马上要走一个二姐，这又完成升级一个。 小朋友，你自求多福吧，还没进门儿，你三姐已经准备好揍你了。 105.名字与教育 家里二姐正在臭美的欣喜中。 母亲看着我抱着个孩子回来没反应过来。 我直接了当的道：“是刘书记捡的那个孩子，我取的名字叫刘雪缘，小名儿叫圆圆。” “刘书记的儿媳妇不让留，我要留下她。” 小妹立即刷存在感，兴奋的道：“我是她姐姐，不听我话，我打哭儿她。” 二姐像踩了尾巴的猫，立即就炸毛儿了，严厉批评道：“杨小三儿，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管不了你了是吧！” “你以为孩子是随便儿养的？” “关你屁事儿。”我嘟嘟囔囔的道。 “也不吃你的奶，你们家儿粮食。” 父亲一直都喜欢孩子，对于生活压力从不在意，所以多个孩子根本不在意，笑呵呵的道：“我瞅瞅。” 父亲接过去，撩开盖着的被子，留出坑哧吭哧吃手的小人，挑逗着道：“长得忒俊，那都留下吧。” 父亲直接做了决定，然后满心欢喜的逗起小朋友。 母亲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笑着道：“老二要去县里上班儿，不缺孩子一口吃儿，孩子他爸也稀罕，那就留下吧。” “那就不能叫刘雪缘了。” “叫占圆吧，杨占圆，团团圆圆。” 刘奶奶一颗心放下了，她也照顾了孩子好几天，已经有感情了，托付给不知底的家儿可不放心。现在看到父亲的稀罕劲儿，又见母亲的反应，更加满意了。 “小圆到你们家算是享福了，我也就放心了。”刘奶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眉头也舒展开来。 二姐眼睛一亮，对小妹笑道：“小妹，我叫啥？” “二姐。”小妹正凑着跟父亲盘孩子呢，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大名。”二姐强调道。 “杨占华。”小妹没过脑子的答道。 二姐继续问道：“大姐跟你大哥呢？” 小妹依然没意识到啥，直接道：“杨占蓉、杨占东。” 二姐留出皎洁的目光，就像奸计得逞的小狐狸，道：“新来的宝宝叫啥。” “你这傻耶，妈刚说的叫杨占圆。”小妹毫不客气的给了二姐一个白眼儿道。 二姐乐了，道：“你二哥、三哥，还有你叫啥。” “二喜儿、杨小三儿、小妹……”小妹终于意识到了，我们仨的名儿跟他们不一样，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母亲，嘴已经撇了，那就是要嚎的节奏，道：“妈，我没名儿。” 我赶紧打圆场，可不能让小妹哭了，她要是一哭不好哄不说，小朋友可能跟着哭。 “二哥叫杨占喜，我叫杨占浩，你叫杨占妮。”我毫不犹豫的报出了名字。 我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因为前任致死都没有大名儿，而这两位都是沿袭的前世大号，乃是达到学龄老师取的。 我肯定要打压二姐的嚣张气焰了，解释道：“大姐叫杨占蓉，那是出水芙蓉的美女。” “大哥，杨占东，意思是日出东方。” “二哥，杨占喜，是喜气洋洋。” “你三哥我，杨占浩，浩然正气。” “小美女你，杨占妮，可爱小妮。” “都她杨占华名儿不好，要饭花子，她肯定是从要饭花子堆儿里捡的。” “我是可爱小妮。”小妹屏蔽了其他人的信息，只保留了关于她的评价，然后替二姐打抱不平，道：“妈，你快给二姐改个名儿，要饭花子忒不好听。” “叫杨占美，她天天臭美。” “杨占愁，咯咯。” 小妹觉得很开心笑了起来，带的小人儿也咯咯笑起来。 二姐听了小妹的话很来气，一把把想跑的小妹抱住，得意的道：“我叫啥？” “是三哥说的，我不说了。”小妹被二姐抓痒抓的咯咯笑。 刘奶奶看了很羡慕，就放下了手里的包裹，道：“国柱媳妇，你这孩子教育的忒好。” “干净利落，还得劲儿。” 二喜儿早就凑到了父亲身边儿，拨弄着小人儿，道：“爸，小圆咋这爱吃手哇。” 父亲没法解释，就随意的道：“兴许饿了吧。” 刘奶奶笑着道：“都那样儿，不了就少点儿开水，这儿有奶粉。” “还是苏联的进口货。” “奶瓶、尿子都有。” 母亲笑着道：“家里都有，三丫头用过的，都收着呢。” 刘奶奶很舍不得，叹息一声，道：“好歹也当了他几天妈，没啥可留给她的。” 刘奶奶确实很喜欢小人儿，但是她也解决不了家里的事儿，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二姐，你躲喽。”小妹使劲儿推靠近小人儿的二姐，很不满意的道：“小圆是我小妹，以后她归我管。” 二姐看到襁褓里一笑两个月牙弯的小人儿也很喜欢，就想过去鲁一轮，遭到小妹阻拦后很不爽，道：“你个小没良心儿的，你小时候都是我看的。” 小妹才不认呢，直接背叛了二姐，道：“才不是呢，我是二哥、三哥看大的。” 刘奶奶一路走来心里不是个滋味。 为啥同样是儿媳妇，同样是孩子，这人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样的大道理她一个妇道人家想不懂，只能让老头子帮他想了。 结果，回家就看到刘书记在门口蹲着，肯定是知道了细情心里不痛快了。 刘奶奶详细说了送孩子的事儿，道：“老头子，要我说小圆儿该去杨国柱家，他们肯定能教育出个好孩子。” “在咱们家，那都是坑了孩子。” “你说，两家人都是过日子，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刘书记先是一喜，然后陷入沉思。 刘奶奶认真的道：“我的孙子孙女都不差，都挺好，咋就看着那么不招人喜欢？” “我决定了，打明儿起，老大家三孩子归我管，我可得找杨国柱家的好好取取经。” “不了可惜了我大孙儿大孙女。” 刘书记眼睛一眼，刚才的暗淡萎靡消失一空，赞同的道：“老娘子，我支持你！” “你先拿老大家那仨练练手儿，谁要敢给我嚼舌头根子，我不拿他爸这个身份收拾他，我拿村支书的身份收拾不死他们。” “那中，我想了一道儿，都怕你不同意。”刘奶奶找到主心骨，如释重负的同时升起了自信心。 106.刘家孩子教育计划 我可没想到我抱走小圆能对刘奶奶影响这么大，若是知道我老早该抱走。 当晚，爷爷奶奶对于我们家收养个孩子不发表意见，倒是大伯大妈颇有微词，可惜我们家没人把他们的微词当回事儿。至于堂姐们，她们瞬间母爱泛滥，把小圆当成了玩物，气的小妹直哼哼。 小妹气的一直嗷嗷叫：“小圆是我妹妹，你们不许摸，不许抱。” 但是，这群无聊少年非把小妹鼓捣哭了不可。 当天晚上，刘书记非常恼火，召开了家庭会议，并且因为三个儿媳妇逼迫婆婆一事大发雷霆。老刘长期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根本就没啥脾气，但是这一次把一众儿子媳妇吓坏了，尤其说到了培训班问题。 他们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老刘不仅是他们的爹，还是村书记。 老刘扫了一眼儿子媳妇，不容置疑得道：“打明儿起，焕明、焕静、焕诚跟着他奶奶。” “看看你们带的孩子，浓涕吧哭，恶心不恶心？” “还有那衣裳裤子，跟个花子似的。” “头发，长毛鞑子似的，还有虱子。” “算了算了，说了我都长气，还反对我们收养一个。” 老大刘凤林让刘书记说的很不带劲，但是事实即是如此，也就不好开口狡辩。 但是，大儿媳妇朱红娟不服气的道：“郭峪儿谁们家孩子不这样？” “不都这样儿吗？” 刘书记呵斥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猪都吃屎，你吃不吃？” “谁告诉你郭峪儿孩子都这样儿的，杨国柱家的孩子这样儿吗？” 朱红娟被呵斥了一句依然不服气，嘟嘟囔囔的道：“他们家儿是臭矫情。” 刘书记很生气，呵斥道：“你们家儿不矫情，孩子收拾的跟花子似的！” 老二刘凤柱赶紧打圆场，道：“爸，你也别生气了，不都是让我妈带焕明、焕静、焕诚吗，我大嫂不乐意，把焕生、焕利给她带。” “早起我都让小敏送过来。” 刘奶奶叹息一声，道：“我先试试焕明、焕静、焕诚吧，孩子忒多了我也不一定行。” “老大家的要是忒不乐意，就把焕生、焕利送来吧。” 刘书记撇了一眼不说话的老大两口子，心里鄙夷的哼了一声，但是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道：“既然老大两口子不乐意，那就把焕生、焕利给你妈带。” 贾敏毫无任何不悦，道：“中，那我跟我妈商量一下咋办。” 老三突然问道：“孩子吃饭也在妈这儿吃？” 老三这句话一出口，可谓是捅破了窗户纸，这其实才是所有人最关心的事儿。 老二可不傻，哼笑道：“我门两口子生的起孩子，那就养的起。” “妈，你们乐意跟你们吃，我就回家背粮食过来，让他们回去吃也中。” “反正离得也不远。” 刘书记撇了一眼老三，再怎么不舒服也是自己儿子，道：“那就背点玉黍（玉米）过来，眼皮子底下那么点儿量。” “没出息。” 贾敏不在乎其他四位的想法儿，她也觉得人家杨国柱家孩子出来招人稀罕，也想着自个孩子换个样儿，但是她没这个本事儿，也没这个闲空，还真不如让婆婆试试。 所以，贾敏没有占公公婆婆便宜的想法，也不想让人落下话棒儿，就道：“我柴火也也背一筐过来，省的落话棒儿。” 刘凤柱两口子动作即快又彻底，不仅背了粮食和柴火，行李、衣服全给折腾过来了，那就是一副全托的打算。 刘书记看的差异，暗道：你们两口子更想的开，俩泥猴子给我们送来了，你们舒服了。 但是，刘书记看到老娘子那个高兴劲儿，只能哀叹了。 第二天，刘奶奶开始给两个孙子大扫除。 刘书记一边儿给孙子搓背一边儿道：“你爸妈也真中，身上存了有二斤泥，虱子都咬不透你。” 刘奶奶也不嫌麻烦，直接把孙子棉衣、棉裤、辈子、褥子给拆了，然后让光屁股的俩小人冒被窝待着，自己则坑哧吭哧的洗了起来。 老二媳妇贾敏可不傻，这时候自然是过来跟着干伙计了。 但是，看到婆婆大冬天拆了被褥和棉衣棉裤也是担心，道：“妈，这大冬天的，他俩咋出去？” 刘奶奶笑着道：“我把你爸跟我的旧衣服给拆了，给他俩做棉衣棉裤外套够了。” “我孙子扎古扎古可不比他们二喜儿差，弄好了我就带着去杨国柱家，让他俩跟着他们学写字儿啥的。” “省的一天到晚瞎跑，弄的跟泥猴子似的。” 贾敏啥也没说，搓洗的手加了几分力，感觉这次主动争取值了。 但是，刘凤林媳妇朱红娟就有意见了，她不敢当着公公的面儿挑三拣四的说话，可他去了村支部就憋不住了，开始阴阳怪调的道：“要不说老大傻，老二奸，老话儿说的不假呀。” 贾敏是聪明人，要不也不会主动要求把孩子送过来了，所以这时候她选择了闭口不言。 但是，朱红娟没那个见识，不然也不会做不愿让婆婆带孩子的决定了。所以，这时候她不懂进退，发现老二家的和婆婆不说话，开始指桑骂槐的叨叨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都没边儿了，有房子有地的，还把孩子整这屋来，把老人累坏了咋整。” “手心手背都是肉，那肉也有肥瘦。” “忒有心眼子呀。” 贾敏就那么任由朱红娟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把该洗的洗了之后，又帮着做衣裳。 朱红娟到后面脏话都出来了，就连刘奶奶都听不进去了，道：“老二家，要不你忙你的去吧。” 贾敏无所谓的道：“让她说，我又少不了一块肉。” “我可得赶紧跟你把活计干完了，别把俩崽子整感冒了。” “被窝儿待着都没有一会儿老实气儿。” 贾敏转移话题，问道：“妈，你说人家杨国柱家的咋这本事。” “大闺女卖鱼能让医院院长看上捞个正式工。” “二闺女让县长看上了，说要收了当干事。” “还有人家自个，村委那个头子不挑大拇指。” 刘奶奶笑着道：“是吧，我也不懂，才惦着学学。” 107.和睦和满足 大早起，大姐居然把我堵被窝儿了，那手可是真凉啊。 “嗷——”我被冰的嚎叫了，顿时睡懒觉的心思完全没有了，然后生气的道：“杨占蓉，你回来干啥，赶紧回医院切。” 大姐直接抖我的被子，最后一丝热乎气儿也没有了，她就直接叠起被子来，道：“几点了，还不起来，人家小妹都起来漱口洗脸了。” “刚八点！八点！”我抗议的喊道。 小妹则拿着奶瓶道：“我给小圆喂奶，她是我妹妹。” 我不情不愿的穿上棉衣，埋怨的道：“你不好好上班儿，家儿干啥来，你快找个对象出门子走吧。” “我都不，我都回来！”大姐又要把冰凉当晚手往我脖子里塞，嘴里不依不饶的道：“我让你嫌弃我，收拾不死你。” 我被冰的嚎叫，道：“妈，你们家儿闺女咋都这暴力，快管管。” 二喜儿凑过来道：“三儿，你赶紧起来，大姐带回来炸饼、油条了，忒香。” 我不服不忿的道：“肯定是她吃剩下的，有她口水。” 二姐突然插过来，一把把我摁住，脱裤子就打屁股，道：“大姐，你就是对他太好了。” “啊！救命啊！”我见不妙，哀嚎道。 “大姐，你快救救我，杨占华犯病了。” 啪啪啪—— “啊——啊——”我被揍了之后喊道：“杨占华，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快中了，收拾好了开饭。”母亲和蔼的笑道。 小妹早就对二姐揍我不感兴趣了，而是对新多出的小人儿更感兴趣。还有二喜儿，他居然也对小人很感兴趣，生怕小人儿没了似的。 父亲给每人分了一根油条，炸饼也只有一小块。 我嘟嘟囔囔的道：“杨占蓉，你也忒抠稀，一人一个油条够干啥，越吃越馋。” 大姐直接爸我的油条抢了过去，然后给了小妹，道：“嫌抠稀别吃，给小妹吃。” 小妹则高兴的道：“给小圆吃。” 我看看空着的手，又看看已经到了小妹手里的油条，就要抢二姐的，但是人家手快。 我不爽的道：“你五号就可以去县里上班儿了，天天有油条好吧。” “都不给你出！”二姐得意洋洋的道。 “大姐也五号去县医院上班儿，过年我们放假回家带好吃的都不给你吃，馋不死你。” 难怪大姐回来了，原来老孙把感情牌打足了啊。 好吧，既然如此，那哥这次就不跟你们计较，让你们过个肥年吧。 我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服输，喝着玉米渣糊涂，道：“都她，大镜面儿脑袋，根本不会转弯儿，被卖了也得替别人数钱。” 大姐得瑟道：“我们医院抽调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过去，院长推荐的我。” 还不错，能够留有回旋余地，不至于让大姐觉得特殊化。 饭刚吃完，爷爷就笑呵呵的进门儿了，夸奖道：“我大孙女都是有出息，爷爷沾你光了。” “爷爷长这么大第一回吃炸油条，都是香啊。” 二姐最近深的爷爷宠爱，或者说宠爱的过头了，有点儿嚣张跋扈了，所以她马上表态道：“爷，我去县里儿上班儿，过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爷爷最近特别满意二姐，在村里儿谁不说他二孙女标志，比地主家儿的小姐都好看，极大的满足了爷爷的虚荣心。并且，二姐还给爷爷奶奶做了套新衣裳、新鞋、围巾，准备让他过年穿，老两口子能不满意吗。 爷爷笑着道：“那中，我都爱吃肉包子，回来给我带几个就酒。” “哎呀，那时候我都羡慕马大褂油条、肉包子就酒，现在我都差肉包子就酒了。” “吃上肉包子就酒，死了也值了。” 呃，都这点儿追求，搞笑吧。 马大褂，大名儿叫马长贵，是五个庄村儿大地主老马家留在老家曾经的管事。人家老马家都是出息人，老早就进京了，留下个管事打理老宅子、土地啥的。 马长贵为人实在，说不上是夏舍单冬舍面的大善人，但是收租子从不斤斤计较，多少都能给你一撩的。 他的原话是：“反正东家不缺那三瓜两枣，让我照顾着大伙。” 所以，临近的普通人家儿都爱租种他手下的地，自然逢年过节免不了给人家送东西。 当年父亲做的鸡毛掸子、枣酒、山楂糕深受其喜欢，所以家里才不责难无所事事的父亲。 不仅爷爷奶奶很高兴的带着两个堂姐过来了，就连一直不待见我们家的大伯大妈也带着三堂姐过来了，那些虚假的客套话让我受不了，但是怎么感觉爸妈很受用的样子。尤其是父亲，在大伯大妈的客套中居然转泪了，完全不符合凡事都风轻云淡的人设。 好吧，我承认大妈或许更像父亲实际上的妈，让他们处于僵持，父亲确实难受，但是牺牲我们讨好她，我就是接受不了。 还有，我心里特别不平衡。 这几个月，鱼、肉、大米，都没能贿赂成功，只是改变了爷爷的基础态度，根本就没实现翻天覆地转变，尤其是大伯大妈。但是，人家杨占蓉一根油条，真的，就是一人一根油条收买了所有人，而且变成了眉开眼笑的阿谀奉承。 我心情低落的嘟囔道：“不科学，这不科学呀……” 我基本上是大姐带大的，所以对我的关注更多，瞬间就发觉了我的情绪变化，但是她不仅不安慰我，反而得瑟的道：“杨小三儿也有没出息的时候。” “忒不容易啊！” 我白了她一眼，道：“我心里不平衡不正常吗？” “鱼、肉，他们少吃我的了，好话没听见一句，还往死里揍过我。” “你说，这是啥道理。” 二姐得意洋洋的解释道：“你大姐未来是县医院护士，前途不可限量。” “我，你二姐，那是要进官府的人物，这时候不拍马屁，有事儿送礼也不管事儿。” “哼，都你杨小三儿，以后收拾不死你。” “对，我给他打针，使劲儿扎！”大姐也解恨的道。 “妈，她俩是不是你从大坑儿边儿捡的，明显跟我不是一个妈的呀。”我装无辜，看你们俩能拿我怎么样。 108.新玩伴儿 大姐在家放了两天假，那人缘儿好的遭人嫉妒。以前，我就说她没去镇医院以前，收拾的也很四至好吧，但是那儿有这么多小伙子围着她。 母亲笑着道：“因为她进了县医院就是正编护士，跟她搞对象可以直接搬到县城住了。” “那是集体宿舍，还想男女混住？”我鄙夷的道。 “中间加一块木板不就好了。”母亲很自然的道。 “占全你大哥刚到县里，他们宿舍结婚的工友都这么住的，还带着个孩子呢。” 好吧，我想太多了。 不过，村儿里这些小伙子也想太多了，注定是白辛苦了。 刘奶奶带着两个孙子到我们家串门儿让我们全家颇感意外。但是，收拾的干净利索的两个小朋友我们全体不讨厌。 村儿里西村儿是刘张家的地盘儿，中间是杨姓和杂姓，老郭家在村东头儿，所以刘书记的两个小孙子跟我们没啥交集，进屋之后显得挺拘束。 今儿，家里孩子可不少，有占忠和二凤。不得不说二哥有点儿能力，他居然把两个小朋友的卫生习惯掰正了，所以到我们家才会不被反感。 我觉得他俩也是逼的，因为我们家能混到吃的。 小妹开始还对六岁的焕升和四岁的焕利有点儿认生，但是被我发了一波红薯干之后，他俩瞬间玩到了一起。 小妹有强烈的表现欲，开始拿着画册讲故事，并把阿宝请了出来。 同时，放寒假的大哥和二喜儿也贡献出了宝贝小车儿，让两兄弟玩的不亦乐乎。 刘奶奶的精神没有全部放在唠家常和小圆身上，而是时刻留了心思盯着孙子，发觉有鼻涕就要他擤赶紧，手臂上也明显套了干活才有的套袖。 两个洗干净的兄弟和我们慢慢熟了，嘴里开始出现脏话，但是马上就被刘奶奶批评责备，吓得两个小朋友跟小鸡崽似的。 我们家的孩子、占忠和二凤的脏口是用红薯干、柿子干、苹果干等等零食诱导过来的。既然刘奶奶有要教育孙子的想法，我当然不介意多两个人陪我、二喜儿、小妹玩儿。 我打开箱子，道：“咱们分柿子干吃吧。” 柿子本身含糖量很高，晒干了就特别的甜，这时候来两口块肯定抗饿。我猜占忠家里都有可能不吃早饭，这时候他肯定已经饿了，而二凤家喝的也会是清水稀粥，所以玩儿半截发吃的是必须的。 小妹比爱吃红薯干，但是不喜欢柿子干，立即就放下手里的阿宝，喊着道：“我发我发。” “中，你发。”我拿出一个纸盒道。 “那你得先发今儿咱们的新朋友。” “中。”小妹拿着小盒子，将一大块柿子干递给焕升，道：“焕生，给你。” “咯。”焕生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柿子干就往嘴里塞。 占忠却拉住他，道：“人家给你东西，你应该说谢谢。” 焕生一心想吃柿子干，立即道：“谢谢。” 小妹要的就是这句谢谢，听了之后高兴的道：“不客气。” 刘奶奶见母亲没拦着我和小妹分东西，加上又知道我的能力，也就默许了两个孙子占便宜了，但是心里却盘算着如何还上。 小朋友一人吃了两块柿子干，开始看小妹的宝贝画册，听她语无伦次的讲阿宝的故事。刘奶奶的两个孙子可没见过这东西，也没玩过这么好玩儿的玩具，最终那是依依不舍的离开的。 不过，刘奶奶带着孩子回去的时候很高兴。 人家小孩儿在干啥！ 看画册的时候学数数，居然还会背诗。 再看看自己家那几个泥猴子，不服都不行。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奶奶笑着道：“焕生，今儿小妹教你啥了？” 焕利小，抢着道：“她说阿宝分苹果，一人一个，是1、2、3、4、5。” “小妹说分柿子干，一人一块，也是1、2、3、4、5。” 刘奶奶笑着道：“老爷子，咋样？” 刘爷爷满意的笑着道：“我二孙儿都会数数了。” 焕生也要表现自己，喊道：“爷爷，我也会。” “小妹说，苹果全吃了就没了，没了就是0。” 焕利也喊道：“柿子干都吃了也是0。” “忒好！”刘爷爷陈赞道。 刘奶奶感慨道：“我孙子也挺好的，都是没教好。” “老头子，你等会儿去找找术海，让他给焕生、焕利做两把木头枪，省的咱们孙子去了都玩儿别人东西。” “回头我把那块黄布使了，做个小老虎枕头给三儿，以后经常上人家家里，可不能让人家忒吃亏。” 刘书记赞同的道：“那也中，把那块破门板子使了吧，多做几个。” “要不你那俩个儿媳妇又闹腾了。” 刘奶奶无奈的叹息，道：“都眼皮子底下那点儿地方，没出息。” 之后，大哥、二喜儿和我收到了和焕生、焕利同款的木制手枪，可把占忠羡慕坏了。对于我来说，这么个木制手枪可有可无，随手就直接转送给了占忠，让他和大哥他们玩儿打仗游戏去了。 占忠虽然不好意思，但是禁不住诱惑还是接受了，可是走的时候他没带走，而是悄悄的给我放到了柜上。 哎，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一个五六岁小孩儿这么懂事儿，难怪后来能有所作为。 其实，我不想要那把木制手枪，我更喜欢小妹手里的小老虎枕头，但是进了她手里的东西根本抠不出来，能跟你分享一下不错了。 于是，我也不客气，把二姐的宝贝布块儿折腾出来了，让刘奶奶闲着没事儿给我也做一个。 没办法，后世母亲也做过、网购版也见过，但是跟人家这手艺比不了，就是缺少了那股憨态可掬的劲儿。 刘奶奶舍不得糟蹋这么多好不，犹豫的道：“老二媳妇，这可是忒好的绒布啊。” “可别让孩子糟蹋了。” 母亲则笑着答道：“他都是个败家子，管了也没用。” “你们家大叔，老谭家二哥，还有他大爷爷等等一群人谁不给他撑腰，你说我管的动他不。” 刘奶奶乐了，道：“老刘忒稀罕他，你管着是费劲。” 我无语。 你们不懂我！ 我是想给你们手巧的妇女找点儿活干。 109.刘书记的期望 一月五号不是赶集的日子，但是我老早就被刘书记从被窝里揪了出来，然后顶着北斗七星往镇上赶。 我心里埋怨了老刘同志八百六十遍了。 你说那个先进跑的了吗？ 都不用说，它也不能长腿儿跑了。不就是奖励个有伟人头像的搪瓷茶缸子、一条毛巾吗！ 哦，还有戴上一个大红花。 那破红花有啥好的，都比幼儿园小朋友的那朵花大一点点吗。 没出息！ 听着老刘同志哼着小曲儿，我忍不住吐槽，道：“老刘，不至于吧！” “回头我给你订点儿破茶缸子，毛巾发你一百条，破纸奖状有啥意思，我给你发百八十个锦旗。” “下回咱别这么折腾人，中不。” 刘书记严肃的道：“你懂个狗屁！” “荣誉，那是荣誉！” “想想当着那群老混蛋面儿站在领奖台上我都美。” “马建国、马广仁，俩那么大村儿书记，一南一北的，年年挤兑我。” “你知道其他村儿给我取的外号是啥吗？” “啊？二马卧槽！” “他二大爷的，也不知道那缺德货想出来的。” “你说，这群货缺德不！” “啊，混账不！” “想不到我刘术同也有打翻身仗的时候。” “别的我不管，小年儿那天开全镇总结大会，我必须让你大爷爷赶着四套大骡子车去。” 我乐了。 原来村里骂老刘家二马卧槽的梗在这儿呢！ 难怪老爷子八九十岁了还耿耿于怀这个称呼。这可不仅仅是人身攻击，还是对他兢兢业业工作的否定。 我安慰道：“您也不必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虚名。” “养兔场只要开始交兔子肉和兔子皮，很快村里就有活钱儿了。” “后面弄群鸭子往改造好的西和沟子一放，到时候一下蛋，供销社准把你当大爷。” “兔子粪、牛粪还可以养蚯蚓，鸭子最爱吃蚯蚓了，那都更爱下蛋了。” “再然后，枣儿园子大枣下来全给供销社，他们都不一定吃的下。” “葡萄、大枣都可以酿酒，做罐头。” “以后你还不年年先进。” 刘书记早就听我叨叨很多次了，已经对这个大饼不感冒了，笑呵呵道：“但愿如此吧。” “钻被里冒着，挺冷的。” 到了五个庄河边儿，我把机器人放出去了，一方面检查有没有监视，另一方面可以提早把东西放好。 提升商城等级可是需要几何倍数增长的货币，这时候还看不出商城等级的用途，也就一个提升机器人操作距离有点用。但是，跟一些商城中的高等级商铺拥有者沟通，他们都隐晦提醒提升等级，就是闭口不谈其中的好处。 好吧，有人说了，这些机器人使用使用时间的。如果不提升商城等级，机器人只能用十年，然后机器人会被系统强制回收，但是后续购买机器人的价格不会重置。 还有，商城等级提升一级，机器人的使用时间就会延续一年，所以我的机器人有二十年使用期限。 至于隐晦提及的信息就很多，其中宿主体质、寿命的信息我是可以肯定的。但是，有关其他方面的只能再说了，因为我的商城只有十级，暂时够用了，不想尝试其他的。 检查完附近环境，确认了安全之后开始往外丢公牛，然后一边儿清理雪地一边儿丢牛，等我们的驴车接近的时候已经丢出了两千。 刘书记已经看到了趴卧在麦地里的牛，惊的是目瞪口呆。 不仅刘书记，我看到这么多牛也惊的不轻。 密密麻麻的一头挨着一头。 当时我买牛的时候把那个商城拥有者惊了一下，都是等了一天才筹备齐了五千二年牛犊子。剩余的就凑不齐了，倒不是其他商铺不卖牛，而是那些牛不是我们本地的品种，我怕到时候环境不适应，又或者不能当成耕牛用。 刘书记照例到医院门口等着我，我则去喊徐奶奶。 其实这些都是掩耳盗铃，但是我不怕麻烦，省的他们没事儿找事儿。 这一次老孙事儿办的主动，院里堆的全是屠宰好的老牛，我自然是挥手间全部收起来了。 好家伙，足足杀了五百头牛。 嗯，卖牛皮你们应该也赚了一笔吧，看看卖给你们点儿啥，让你们把钱花了。 老孙现在生怕这边儿不满意，不仅有五百头屠宰好的老牛，还有大量的虾油、虾酱、名酒，我都怀疑他把人家海边儿老缸底儿掏空了。但是，量还是不够哇，一上去瞬间清空。 我发现有一位高人，只要牛一上线瞬间清空，同时给我留言希望大规模收购相同品质的牛肉。 开玩笑，你还想让我一直当牛贩子，我已经玩够了。 明年年底再看吧，今年我都把二年牛犊子商铺清空了，这肯定是最后一波了。至于用大骡子顶替，我犹豫了一下就放弃了，主要是大骡子价格太高了，根本解决不了农村畜力老龄化和短缺的问题。 我见了老孙也不拐弯儿，直接道：“二年牛犊子只有五千了，下午再给你们三千，还需要只能等明年冬天了。” “一年的跟两年一个价儿，还不如让他们养一年呢。” 老孙激动的道：“对面真是——” 老孙说了一半儿就打住了，换了另一个话题，道：“有布和棉花吗？” 我灵机一动，道：“你们把牛皮都收上来，按照市价折价，然后换成等价的布和棉花。” “怎么样？” “我中午给你问问？” 老孙考虑了一下，道：“费劲，牛皮都归各个生产队了，很多应该早卖给供销社了。” “国家皮革也很缺，都是统一收购分配管理的。” 我也不较真，道：“那行吧，海边儿虾油虾酱忒受欢迎，明年你们可以组织对弄点儿。” “我们村儿也缺布和棉花，我早就问了。” “他们提供的布不是棉布，说是没有棉布，只有化纤布。” 我装做不懂，道：“我不知道化纤是啥，没敢要。” “他们说就是的确良布就是其中的一种。” “但是，的确良我也不知道是啥，就没要。” </br> </br> 110.敲打老孙 详细的知识我不懂，但是涤纶，即的确良，是化纤的一种我肯定是知道的，而且这个时代国内还不能生产呢，大概要到70年代才会生产。 老孙也曾经是风云一地的人物，的确良布自然是知道的，一听我因为不知道没要，上来就吧啦我脑袋，道：“你平时不挺奸的吗，关键时候冒傻气！” “的确良不爱起褶子，跟丝绸似的，还禁磨，那是好东西。” 我当然知道，但是后世这玩意儿可不如纯棉、纯麻值钱。 我嘟囔道：“咱们这儿又没有，我让他们弄点儿不都中了吗。” “那个，人家说太少了不中。” 老孙大喜，道：“贵不贵？” 我早就计算过价格。 一尺布，供销社要票，定价是4毛，也就是说333米需要4元。 商城里的彩色确良布1米需要35元。 按照这个价格出货，我可以把自己赔死。但是，我可以以物易物的计算。 就是说这个时代不值钱的东西，到了商城就死贵死贵的，例如虾油虾酱就是这样，然后价格来回一补偿，我还是稳赚不赔，甚至都能让出一点儿利润。 我思索了一会儿，看到老孙着急的很，就道：“看你用什么换。” “松蘑、虾油、虾酱，全是一斤换10米布。” 我心里在打鼓。 会不会太黑了，直接赚了一半儿多。 老孙大喜过望，叫道：“换了换了，要是这个价儿换，我说啥也要把海边儿虾油虾酱给他搬空了。” “那玩意儿臭了吧唧的，还这么值钱，送人都没人要。” “听回来人说了，家家都有一两缸。” “发了，这回发了。” 我笑了。 这时候是不值钱，以后想吃都吃不着了。 不过，这时代就这样儿，粮食产量低的很，吃饱了就满足。 我也是有心提点儿意见，就道：“你们要那么多钱干啥，还不如花出去呢。” “你们不花出去，老百姓手里没钱，想买啥也买不了。” “要我说，你们都该组织人去农村收旧社会留下的破烂儿，然后老百姓有钱了，再买你们的东西。” “对了，那些人说咱们玉米不高产是种有问题。” “好地，亩产一千斤左右的种，要不要？” “他们建议县里试种一百亩。” “不过，高产玉米特别要肥，他们说稀释的氨水可以。” 似乎是我提供的信息量有点儿大了，老孙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良久才道：“回头我跟班长说说。” 反正等那群人搬运也要时间，屋子里还生了个炉子，我就有了跟老孙侃大山的想法，同时或许能改变一些他们固化的思路。 我就不理沉思的老孙，自顾自的嘟囔道：“玉米高产，所有人就可以吃饱。” “多出的粮食可以喂猪、喂鸡，猪肉和鸡肉、鸡蛋就不缺了。” “然后，玉米还可以酿酒、榨糖，就可以喝喝小酒，随便吃糖。” “玉米可以高产，麦子、花生肯定也可以，到时候我左手肉包子，右手炸油条，桌上煮鸡蛋、炖肉。” “到时候我吃一半儿，扔一半儿。” “有吃不完的粮食，咱们可以种水果，然后我左边水果罐头，右边肉罐头，吃一罐扔一罐。” “到时候吃不了的卖了钱，我衣服也买两套，穿一套烧一套。” “洋车子，买俩，骑一个，家扔着一个。” “不对，我买个小轿车，洋车子挂外边儿跟着跑。” 老孙突然乐了，一巴掌轻拍在我脑袋上，道：“妈勒个巴子的，你个小兔崽子倒是敢想。” 我鄙视的推开他的手，满脸鄙视，道：“你们就是一群没出息的笨蛋。” “蘑菇，贵不贵？只要松树林在年年有，那你们就不能派二十辆骡子车去东北收吗？” “还有虾油虾酱，贵不贵？” “卖了那么多钱，回收那么多粮票，留着生孩子吗？” “全国通用的换蘑菇，省市通用的换虾油虾酱，还能解决那些老百姓生活问题。” “时间长了，你们全换拖拉机。” “拖拉机多了成立维修站，经验丰富了自己组装拖拉机，再然后自己造点儿零件儿。” “县里有钱了修修路，都不懂要想富，先修路吗？” “道儿不好走，谁愿意来？” “再有钱，买点儿那边儿的技术啥的，把钢厂弄的先进点，最后咱们自己造拖拉机。” “多好，帮助你们这群没出息的货，我好累啊！” 老孙眉头凝做一团，继续沉思着。 我又道：“下午，那边儿给你们点儿塑料桶，说是给你们装虾油虾酱的。” “你们那些破油桶人家嫌弃着呢。” “我老人家发一次慈悲，给你们赊了四十匹大骡子，都是组建运输队的。” “你们要是敢给我挪做他用了，有啥事儿别求我了，我看不起你们。” 老孙突然严肃的向我深深鞠了一个躬，道：“杨先生，受教了。” 我惊了一下，但是马上背着手，学着老夫子的模样，道：“孺子可教也！” 但是，老孙没有生气，而是笑着道：“我就不陪着你了，回头你喊老刘过来吃饭吧，给你们准备了中午饭。” “大馒头，管够。” 我一听有馒头很高兴，道：“多拿点儿，我打包儿。” 老孙恢复了嬉皮笑脸，笑骂道：“撑死你个小兔崽子，还打包。” “你吃的是班长的口粮。” “切，小气劲儿。”我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人，毕竟这时代忒缺白面不是。 我把李干事要的东西全部放到了屋里，然后背着早就准备好的相机去找刘书记。 院子附近早就戒严了，老百姓远远看热闹都会遭到当兵的驱赶。 没办法，两千头二年牛犊子，大米鸡膘各五千斤，怎么说都不是啥小规模的交易不是。 我似乎是特例，出去的时候根本没人盘查，就跟溜大街一样。 果然，李干事和大伯已经等在医院门口了，就院子附近的阵仗，他们想要过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笑着道：“都跟我过去吧。” 李干事担心的道：“都是当兵的，过去还不出事儿？” “啊？”我也犹豫了，想了想道：“那等会儿吧。” 111.李干事达成心愿 大爷爷赶的是双套大骡子车，而且还是两匹健壮的枣红大骡子，引来不少人驻足观看，可把大爷爷美坏了。 实际上，左坞镇经常有古山庄拉青石板的马车经过，所以镇上的大人孩子并不是没见过双套马车、骡子车。但是，大爷爷这两匹大骡子干净漂亮，且高大威猛膘肥体壮，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非常神骏，自然是很吸引人了。 还有，这四匹大骡子在商城里可不便宜，价值4000货币一匹呢，评价乃是“人工基因强化繁育”，绝对的好东西好吧。 至于准备给老孙的，只有2800货币一匹，还由于我一次买了四十匹打了折扣，最后不到2600货币就成交了。 评价，没法比，即人工繁育试验品。 老远看着当兵的都撤了，大爷爷一扬鞭子，赶着车向那个院子而去，刘书记则赶着小驴车跟着，道：“还是赶大骡子车威风，赶个小毛驴忒掉色。” 理儿是这个理儿，宝来跟宝马都带一个宝字，那也都是汽车，开起来感觉能一样吗。 刘书记郁闷的道：“村里的大骡子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呵呵！ 因为大伙都想尽法子往四匹大骡子跟前儿蹭，但是目前能让摸摸的都是最好的了，想更进一步还早着呢。 很多人对于这个村边儿上新圈的大院感到好奇，最终也注定一无所获。但是今天不同，起的早的人看到了无数大牛犊子，全部都是拖拉机、汽车拉走的。 等到可以靠近的时候东西都运走了，然后就是一个赶着双套大骡子车的过来拉东西。东西都用抹布袋子盖的严严实实的，怎么看都不像简单玩意儿，就冲着那两匹大骡子，绝对不是普通人家儿的事儿。 “拿来！”李干事得意洋洋的向我伸手道。 我故意双手抱着挎背在边上的相机，道：“啥呀？” 李干事突然袭击，一把就抱住了我，连挠痒带硬抢，道：“不吃点儿苦头你是不老实。” “我的！”我不服气的喊道。 李干事得意洋洋的背上相机，然后再我的绿军包里搜到了两盒胶卷，笑着道：“谢了。” “我也没说不是你的，我玩够了教你。” 李干事已经找到了全是德文的说明书，吃惊的道：“不是苏联货，是德国货！” “不过没关系，回头找个会玩相机的研究研究。” 我是故意换成德文的，而胶卷则全部是法语，为的就是混淆视听。还有，这次的自行车、缝纫机都是德文说明书，手表则全部是英文，不把你们一群有心人整懵圈咱不好混呐。 我拿出两袋老面包给大爷爷。因为我看到了上次给他的老面包。老人，总是惦记着下一代，那是要给他重孙子带回去了。 我笑着道：“还是带新鲜的吧，软和。” 大爷爷很开心，为了重孙子面子早就不要了，道：“给术远带过去，过年回来让他跟你玩儿。” 还是算了吧。 您那孙子嫌弃农村，过年连住都不住。还有您那重孙子跟我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对李干事道：“你别把胶卷得瑟光了，没胶卷，相机就是废品。” 李干事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笑着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送走了大爷爷和李干事，一大盆馒头和一盆鸡膘炖土豆送了过来。 刘书记非常高兴，道：“好饭呐，有日子没吃馒头了，都快忘了啥味儿了。” 我拿起一个，道：“吃饱了咱们连盆子一块儿端走。” 刘书记也拿起馒头就啃，居然菜都不用吃。 我指着盆子道：“吃肉，干吃馒头你不噎得荒。” “吃白面馒头还用吃菜吗？白面馒头都是可以下酒的好饭！”刘书记咀嚼着馒头，说的好像理由很充分似的。 我吃肉包子都得就豆浆，慢说啥馅儿没有的馒头了，但是看刘书记说的毋庸置疑的样儿，我只好给自己弄了点儿汤，把馒头泡了进去。 服了！ 刘书记硬是一口菜没吃，美滋滋的干嚼了一个大馒头，然后准备开始干嚼第二个。 我把一碗鸡膘炖土豆推过去，道：“有肉你不吃，你傻不傻？” “馒头咱们一分，全部带回去。” 刘书记看到鸡膘和土豆，突然乐了，道：“好东西一多，我咋就不会吃了。” “多少年了，我记着，吃大锅饭的时候吃过一顿白面馒头。” “那时候还是镇里号召吃大锅饭，第一天送了点儿白面，做了一锅大馒头。” “可惜，一人都一个。” “香！” “都当菜揪玉米饼吃。” 刘书记说到大锅饭吃馒头兴奋了一下，但是很快神情暗淡，叹息的人道：“唉，这个人呐，千奇百怪，最终我总结出来都两个字儿——作贱！” “算了，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不说了。” 刘书记夹起一块鸡膘，也不嫌油腻，一口吃下，开始美美的咀嚼。 我不缺油水，吃点儿土豆还可以，馒头沾点儿油汤还行，但是纯肥油，一块儿就够了。 再看人家老刘，馒头吃了四个，鸡膘炖土豆也吃了三大碗。 我就想说，你这么瘦，东西放哪儿了。 我从另外一个屋转了一下，拿着两盒大饭盒和一个塑料袋回来，道：“鸡膘炖土豆咱俩一分的，你两饭盒，馒头你四个够不够？” “这个老孙也忒抠稀，都说要打包了，也不多蒸点馒头。”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这时候就着吃馒头的机会可以问出来了，道：“我不明白，咱们农村种麦子，为啥最后连白面吃不着？” “不能剩点儿吗？” “你懂个狗屁！”刘书记收起饭盒、塑料袋，解释道：“交公粮咱们交麦子划算，麦子除去麸子，能剩多少粮食？所以各村儿都愿意把麦子当公粮交了。” “这样每家儿就可以多分点儿粮食。” “还有，粗粮抗饿，做饭也多。” “咱们农村人又没城里人那么精贵，自然是要多剩粗粮了。” 原来如此！ 看来提高村里粮食产量也是重中之中的大事儿。 唉，怎么感觉是没完没了的事儿，哪儿哪儿都需要操心。 112.吃馒头是大事儿 我这次也准备了一些东西。 有演出需要的幕布、服装，给三对新人准备的一些拍照用衣服。 是的，我就是想给大堂姐、二堂姐拍点儿结婚照。 若是没有这样儿能力也就算了，但是咱们现在有哇，那才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呢。 至于会不会太招摇了，那跟我没毛线关系，就是推到我头上我也不认，都是李靖远策划的，我就是看热闹的。 嗯，至于这些衣服啥的，以后全留在大队部，到时候专门培养个照相的，也算是给村里创收吧。至于能否消费的起，根本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或者说咱也没准备针对农村人，就是拿李干事的哥哥嫂子当广告的，就不信他们回去不得瑟。 刘书记一趟趟的跑，累的有点儿冒汗了，问道：“都是啥？” 我指着几块幕布，道：“幕布，村口刻名字、从军、战场、临终，最后一个是封面。” “还有鬼子军官行头、汉奸行头、八路军战士行头，以及女主角的所需行头。” “咱们既然要演，就演的像模像样的。” “是吧，反正东西也是坑的老孙的。” 我也不隐瞒刘书记，道：“那个相机，以后是村儿里的，咱们弄个结婚照相馆。” “专门针对他们城里有条件的人，到时候就拿我大堂姐、二堂姐、李靖远他哥做照片，有人照都接活计，没人照都当玩儿。” “反正是那边儿奖励给我的玩物。” “这两个大箱子是衣服。” “唉，本来想让我二姐管照相的，结果跑城里去了。” 刘书记被我说的是一愣一愣的。似乎我的话信息量有点儿大，让他好半天没转过弯儿来。 刘书记没提这些，而是道：“你不告诉告诉老孙一声都走？” 我解释道：“人家说了，白天人杂眼多，天黑了送货。” “字条留屋儿炕上了。” 我们走了没多久，老孙就带着人到了院里，也看到了留在炕上的字条，笑骂道：“臭小子，连吃带拿的，盆子碗也带走，至于吗。” 老孙回去可没闲着，详详细细的把我的话转述给了那群人，瞬间所有人就陷入了沉思，然后办公室吵成了菜市场。不过，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都是在议论各种好处。 马金生心里那个舒服。 其一，经过上次的事件，整个润县清扫了一轮，对于交易有了统一认识，觉得是投机倒把的大部分挪窝儿了。所以，他根本不担心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第二，县里老百姓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就连市里的一些大厂都比不过润县，让一众同僚羡慕，并且纷纷跑过来结善缘取经。可惜，左坞镇只有一个，那些人整合了黑市的效果也就一般，反而有的地方弄的一塌糊涂。 主要还是那批拖拉机，要不然他马金生可怼不走那群人。 马金生知d县里的财政情况，那些票儿不用了可不就没价值吗，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所以，他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下派了成立两个运输大队的任务，同时准备马上去市里开凭据。 这时代由集体出面近距离跨地域交易问题不大，只要交了地方税、有政府开出的证件是允许的。我们周边儿几个村儿的水果即是如此交易的，但是可没有那个村儿敢单独跑，因为这个时代劫道打杠子的人比比皆是，这样的情况要持续到八十年代末呢。 回到村里，刘书记直接把小驴车赶到了松林禅院门口，把除了馒头和鸡膘炖土豆的东西放下，然后又赶车把我送回家。 真正做到了车接车送，绝对的进步。 母亲看到我和刘书记端着盆子进来直皱眉，问道：“三儿，你咋把人家盆子端回来了？” “他老刘大伯，这是咋回事儿？” 刘书记这是笑话我的最佳时机，笑着道：“你们家三儿会过了。” “人家老孙请他吃晌午饭，他要打包儿带走，还要顺人家两个盆子两个碗。” 我不以为意，就不觉得不好意思，脸不红心不跳的辩解道：“都那个老孙，死抠死抠的，我可有机会占他便宜，我能放过他吗！” “大冷天，都今儿知道把那个屋烧的点火，那回都冻得我够呛。” “还有晌午饭，他不该给我准备着是咋滴？” “都我这样儿的大爷，他不得瓜子糖块点心茶水的伺候着咋滴。” “哼？” 我说完不悦的扭头不搭理人了。 刘书记听的这个乐，道：“照你这么说，老孙还得谢谢你。” “吃饭，端走人家盆子。” 母亲不等我说话，笑着道：“他，就是个杠头，歪理儿多着呢，你杠不过他。” “是杠不过，我先回去了。”刘书记笑着道。 小妹拉着我的胳膊，道：“三哥，做饭，妈做饭不好吃。” 我看到了母亲不悦的脸色，道：“三哥带好饭了。” 我伸手揭开盆子上的蒙布，道：“当当当，大白馒头，每人一个。” “鸡肉炖土豆！” “二哥，你给爷爷他们送四个馒头。” 二喜儿看到馒头直吞口水，道：“中。” 母亲则道：“晚上吃啥馒头、鸡肉炖土豆，白搭了。” “明儿中午再吃，等会儿煮玉米渣糊涂吧。” 母亲的话一出，孩子们的脸都不好看了。 我可不管什么早晚稀粥，冬天稀粥啥的，直接道：“别听妈的，咱们晚上都吃馒头。” 大哥犹豫着道：“没事儿，要不明儿晌午吃吧。” 我才不呢，直接揭锅，道：“不吃馒头的说话，我不蒸他的份儿。” 母亲是拿我没法儿了，扒拉我脑袋道：“你呀，随谁！生孩子不等毛儿干！都是个小败家子投胎！” “这大冬天的，馒头冻上多好，老亲戚来了使不好。” 我撇撇嘴，道：“我管他们干啥，我都是拿回来给你们吃的。” “要是这么好面儿，我不拿多好，省的人家说我没见过世面，没吃过好东西，没出息啥的。” “都吃馒头，要不，我爸你俩别吃。” 父亲则笑着道：“那我也吃，我也不要脸了，让你妈自个不吃吧。” 母亲气乐了，道：“你们有理，我没理，中了吧。” 113.奇葩的婚姻模式 在我的认知中吃个馒头都是芝麻粒的小事儿，就算下趟馆子又能如何，扣扣稀稀舍不得吃，最后好吃的放坏了再吃，那才叫脑子有坑呢。但是，就我们家把馒头吃了，爷爷和刘书记他们居然都把馒头冻上放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的？ 刘书记两个孙子焕生、焕利说的，因为两个小朋友被馋哭了也没吃到馒头。回头必须严厉批评老刘同志，四个馒头至于宝贝似的锁柜里吗。 看来以后得弄点儿白面，让老孙每次都蒸点儿馒头，然后他们就不至于把馒头当宝贝了。 二喜儿跟占忠、二凤跑了进来，占忠喊道：“三儿，咱们去看新媳妇吧。” 新媳妇？ 村里有人结婚？ 没听到有信儿啊？ 我就一边儿下炕一边儿道：“谁们家结婚？” 小妹也跟着下炕，道：“我也看新媳妇。” 占忠道：“一队的杨占雷，是他二姐给换来的媳妇。” 啊？ 换来的媳妇？ 杨占雷是一队的，按照辈分我要叫人家四哥，家族关系过于繁琐，就不细致的排辈分关系了。反正郭家峪郭家、杨家、张家、刘家全是一家子，只不过需要细致的捋辈份关系。 占忠和二凤在我们家儿特熟，也经常在我们家儿蹭饭。要是别人家肯定不行，但是我们家我敢留，因为我们家儿不缺那点儿粮食，父亲和母亲又知道我能弄到粮食，就也不斤斤计较那三四个饼子的事儿。 占忠家离占雷家近，他就开始给我们解释，道：“杨占磊、杨占昆、杨占鹏结婚把钱花没了，还有饥荒。” “正好有媒人过来保媒，杨国兴都说要给杨占雷换个媳妇，不要彩礼啥的。” “那边儿是古塔庄的，就乐意了，把那边儿妹妹给换过来给杨占雷当媳妇了。” 我勒个去！ 还可以这么玩儿？ 我不解的道：“不是婚姻自由吗？这不是买卖婚姻？” 父亲解释道：“你懂个狗屁！” “那占雷找不找媳妇，一家子着急上火呢，这么一换两家又不用拉饥荒，那不是挺好。” 母亲道：“要不是你搅合，你大红姐或者二霞姐都有可能嫁给你三姑他们家的表兄，或者给他们换个媳妇。” “不乐意，不乐意都中？” 我不服的道：“为啥不中，都不会上镇上告状？实在不中跑喽呗。” 父亲哼了一声，道：“赶跑，打不疼你。” “逮回来吊起来抽！” “告状？都这样儿，谁管？” 母亲接着道：“把你爸妈告赢了，枪毙，也败家了。” “以后谁敢要这样儿媳妇？” 我勒个去！ 我给雷了个外焦里嫩啊！ 想当年，又是房子又是车，还要存款和工作，实在没挑还要说父母没养老保险…… 不是，跟这个时代比比，我瞬间觉得…… 不能说，会被打死。 父亲又道：“换亲还算好点儿的，至少有媒人中间搭桥，两家也可以打听打听，弄个知根知底儿的。” “要是碰上撞亲，只能看运气了。” 撞亲？ 又是什么鬼？ 父亲笑着道：“再过几天，咱们庄就该有操持的了。” “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又怕换亲关系不好处，就五六家七八家，一家出一个闺女，然后就抓阄。” 不是，我想说，这个我喜欢！ 但是，万一抓了个母夜叉回去咋办？ 我就问道：“万一抓的不满意咋办？” “有媳妇都偷着乐吧，还不满意。”父亲哼了一声，道：“不满意打光棍儿！” “不是，我说女的不乐意。”我补充道。 父亲风轻云淡的道：“多揍几回就乐意了。” 这…… 我感觉空中飞过了一群鸟儿。 这时代女人能没地位到这个地位？这不是传说的新国家吗，怎么听着跟封建时代没啥区别呢。 照这样来说，我娘到我们家还算可以了？ “那我妈到咱们家还算可以了？”我还是问出来了。 母亲承认，道：“是的，都是穷闹的呗。” “我刚过来，你大妈大伯对我们都好着呢，但是慢慢孩子多了，又有******，支援你大妈叔伯大舅。” “家里缺吃少穿的，还不闹别扭。” 母亲叹息一声，继续道：“有的庄，解放前哥俩哥仨一个媳妇，还有的买了个媳妇生孩子，孩子生了就把媳妇在卖了。” “卖给瘸子、拐子、傻子、疯子，还不是得认。” “也有受不了寻短见的，那又能咋样？连个裹尸首的破草席都没有。” 我不以为意，嘟囔道：“那现在不是解放了吗，新国家、新时代。” 父亲哼笑道：“山高皇帝远的，谁有空搭理你。” 母亲附和道：“不打仗，有口吃的，干活计有工分儿，忒好了。” “哪儿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瞎想。” “也都你这个小败家子事儿多。” 好吧，我事儿多！我服气可以了吧！ 难怪毛爷爷在一代人心里会被神化，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总是要有点儿人权吧。 小妹喊道：“三哥，你还看新媳妇呗？” “看！”我已经穿好了棉鞋，戴好了帽子，回应一声就要出门儿。 “他二婶子在家呢没？”有人在门口喊了一声道。 母亲回应道：“在家呢。” 来人很快进了我们家屋。 认识，正是杨占雷的妈。 母亲赶紧站起来，打招呼道：“他三婶，不是说你们占雷结婚吗？” “嗯的。”占雷他妈笑着继续道：“这不是新媳妇她大伯和老叔送来的吗，惦着晌午让他吃饭儿再走。” “家里惦着弄俩下酒菜儿，又没养活鸡，惦着跟你们借四个鸡蛋。” 母亲笑着道：“那还不中。” “还借啥，就当我这个二婶道喜了呗。” 占雷他妈笑着道：“那可不中。” “你们家的鸡蛋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开春我们家也抓两只小鸡儿，下蛋了还给你们。” 父亲也陪笑道：“侄儿小子结婚，我们这二叔二婶的，支援几个鸡蛋不忒应该呀。” “孩子他妈，给占雷他妈多拿几个吧，别让人家说咱们老杨家抠稀。” 占雷他妈叹息一声，道：“那我就替占雷谢谢他二叔二婶了。” 114.小妹病了 郭峪就是个小村，不说每一个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都认识熟悉，所以才会有多出个新媳妇大家过来瞅的事儿。还有，绝对和娱乐活动匮乏有关。 这年头儿，村儿里没有打扑克、麻将的，夏天歇凉的时候下盘儿象棋都得排队，看下棋都得挤着点儿。 村儿里没电，所有跟电有关的事情都玩不转，所以才会出现大伙儿闲着没事儿看新媳妇的事儿。 我一边儿走一边想着娱乐的事儿。 肯定得给村里研究个娱乐活动，回头有空得和刘书记、谭会计说说这个事儿吧。 杨占雷家靠近碾盘，距离我们家也不远，所以我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到了。 好吧，我终于知道大家为啥跑过来看新媳妇了。因为人家办喜事儿，中午吃饭的时候会给大伙儿每人发一个糖球，所以我也领到了一颗樱桃大小的糖球。 我平时水壶里长期是蜂蜜水，箱子里长期有柿子干、糖球，所以我们几个并不缺糖吃。但是，村儿里其他孩子缺啊，一年到头混到三五颗糖球都美的不行，甚至都舍不得一次吃完，要找片儿叶子包着慢慢吃。 我可不是为了糖球而来，我就是为了看新媳妇的，所以我跟着年轻小媳妇们进了屋里。 西厢房，一个收拾的干净利索的姑娘盘腿坐在炕头儿上。头发剪短了，相貌清秀。好吧，人家是素颜，最多脸上擦了点儿凡士林。一身衣服红底碎花，是老式侧开襟儿的，红扣子也是盘的，左胸口处戴着一朵红花。 嗯，画画妆应该更漂亮。 哦，忘了，她这个身板儿在这个时代不受人待见，典型没有福气的人，或者这个身板儿就注定了她嫁过来会受气了。 这个时代农村需要劳力，那么媳妇自然是肩宽臀胯丰满的，最好胸脯挺拔的受欢迎了。可是，这个小媳妇身材苗条纤细，还是个旺仔小馒头，干活和生孩子都有问题，不受气才有鬼呢。 要不要帮帮忙？ 我要是帮忙肯定可以。只需要开春让母亲选她成为养兔场的学徒即可，那样她就可以不用干强体力活也能拿6-8工分，这样回家就不至于被歧视。 算了，我又不是烂好人，又不是来拯救世界的，看情况吧。 果然，出门儿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大伙的议论。 “难怪对面乐意换亲，都这个麻杆儿，东山口子风大点儿可以把她刮跑喽。” “可不的，生孩子这道坎儿也费劲。” “跟他们占萍一样，要不怎么认换呢。” “也没准，兴许跟郭宝云似的呢，有股子干巴今儿。” “不过，人家小模样挺水灵，都杨占雷那五大三粗的，还不欺负死人家。” “你咋知道杨占雷粗的……” 聊天已经歪了，太辣耳朵了，我必须马上离开。 果然，一群结了婚生过孩子的妇女更流氓，那话我觉得男人聊不出来。 听了众人的议论，我心里有莫名的感慨。前世的二姐真的很幸运，她弱的跟林黛玉似的，刚嫁过去连吃饭都只能站在地上，以方便伺候一大家子吃饭时候拿东找西。结果，二姐夫为此和全家人吵翻了天，并在同一天分家另过了。 然后，二姐没有生儿子，而是生了三个闺女，公婆自然是吵闹不停，但是她依然没受啥气，因为二姐夫把她当宝贝。所以，这个时代女人过的咋样不仅靠自己，也靠他男人吧。 小妹在和二喜儿疯跑，弄的全身是雪，刚换的外套是看不了了，我就假装嫌弃的道：“小妹，不就疯吧，没有二姐给你洗衣裳，弄的泥猴子似的，离我远点儿啊！” 小妹玩的正兴起呢，那还顾及衣服脏不脏的问题，就嚷着道：“不跟我玩拉到，我跟二哥玩儿。” 我笑着道：“那好，我回家了。” 我可没兴趣跟一群疯孩子打雪仗，任由小妹留下疯了。 这个时代冬天雪很大，雪花刚落下的时候绝对跟图片里的一样，但是一脚踩下去可以没了成人脚踝，就导致冬天显得格外冷。还有，这时代棉花有很珍贵，羽绒服又很少，在加上千层底儿的布棉鞋，小妹和二喜儿回家就等着挨骂吧。 果然，吃中午饭的时候两个人回来了，衣服脏的不像话，头发也湿漉漉的。 母亲早就听我说了，看见吓得小鸡崽儿一样的二人就要动手揍二喜儿，吓得他多都不敢躲，但是被父亲给拦下了，道：“先把他俩湿了的鞋脱了，头发也擦擦，等会儿感冒了就麻烦了。” 母亲絮絮叨叨的道：“二喜儿，你多大了，一点儿事儿不懂……” 果然，下午二喜儿倒是没事儿，占忠和二凤也没事儿，但是小妹开始发烧、咳嗽。 “哇哇！”小妹难受的哭了起来。 “三哥，我不好受！” 我一副懒的搭理她的样子，道：“你跟二哥玩去吧，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小妹哭的厉害，又开始咳嗽了，道：“二哥，我难受。” 二喜儿看到小妹病了已经吓坏了，过去搂着小妹，道：“小妹不哭，妈找大夫去了。” 我有意吓唬他俩，免得下次又这样，道：“等会儿张凤山肯定得给小妹打针，把屁股给你扎漏了。” 小妹哭的更惨了，嗷嗷叫道：“我不打针。” 父亲来气了，道：“净吓唬你妹妹，上你爷爷那屋看着小圆去。” “哦。”我对于被批评表示无奈，只能蔫了吧唧的去看小圆了。 在小妹有感冒迹象的时候我就把小妹抱到了爷爷屋里。毕竟小圆可是新生儿，被传染感冒可就麻烦了，但是越是怕啥越来啥，小妹的感冒还没好的时候，小圆生病了了。 这段时间，我要求所有孩子都不要来家里玩儿了，以免被传染。 这个时代医疗水平落后，大人对于孩子的重视程度又低了一些，还是尽可能避免大范围孩子感冒发烧比较好。 刘凤山无奈的道：“孩子忒小，我可治不了，别送镇上了，那里药也不充裕，赶紧送县医院吧。” 115.采购 小圆的病情耽搁不得，所以父亲借了大伯的自行车，风风火火的带着我和小圆直奔县医院。 若是年初，这小人儿肯定就没了。 但是，发现小人儿病了，母亲要去县城给她看病，爷爷奶奶就没发表意见，而父亲则主动要求去，让母亲照顾小妹。 这样的结果我欣喜。 因为我通过我的努力改变了这个家。 我想，只要我继续努力，应该可以改变这个村儿。 我们不仅借了国存大伯自信车，还借了他和刘书记的军大衣。 无语了，倒腾那么多东西，怎么就忘记往自己家里倒腾两件军大衣了。 从村里到县城有四十里路，其实我觉得我骑马去应该更快。但是吧，困难太大了，更不能赶车去，所以着急也没用。 父亲把自行车已经骑的很快了，到了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到了县城。 刚到县城边儿，我忍不住皱眉。 为啥？ 这空气质量太差了，弥漫着浓重的煤烟味儿。 也对，这个时候县城和镇上区别不大，或者和较大一点儿的村子区别也不大。 非要找区别？ 主要街道全是水泥路，可以看到零星的二三层楼房，自行车比乡下更多。 其他的，只能说人们穿的干净利索了。 润县其实算是繁华的了，毕竟这里是交通枢纽，还有rb侵略者留下的大企业。若是周边的农业县城，也就是个大一点儿的镇吧。 县医院就没挪过窝儿，只是建筑特别旧，但是来来往往的人一点儿也不少。 县医院门口停自行车居然还收费。 二分一天，爱停不停。 这时候也不是较真儿的时候，给了钱就赶紧进医院了。 左坞镇医院就是复制的县医院，所以格局一摸一样，减轻了我找医生的难度。 老医生很客气，道：“孩子太小了，还是住院吧。” 我既然决定送到医院来，自然是准备让小圆住院了。 我直接答道：“是要住院。” “对了，我姐是刚来的护士杨占蓉，我怎么找她。” “那个小姑娘是你姐啊。”老医生打量了我一番，和蔼的笑道：“那不是外人儿。” “小陈护士，喊一下新来的小蓉护士，就说她家人过来了。” 外面一个小护士应了一声，然后没多久大姐就忙时拉火的来了。 大姐兴奋的道：“爸、三儿，你俩咋来了？” 父亲急着道：“小圆病了，得住院。” “小圆病了？”大姐着急的看小圆道。 老医生笑着道：“只是普通感冒，就是孩子忒小。” “要是不远，不住这儿也中。” 我则道：“四十多里地呢，还是住下吧。” 在大姐的带领下，很快我们就安排好了小圆，然后在县医院食堂吃了中饭。 我嘟囔道：“大姐，你们伙食也忒好了。” 大姐给我们打了鸡膘、酸菜炖粉条，吃的是馒头和大米饭。 父亲也道：“好家伙，还是大米饭。” “这不是你们来了吗，平时我可舍不得。”大姐给我夹了鸡膘道。 “吃饱了好气着我。” 父亲眉头紧锁，道：“吃完饭我都回去，三儿跟小圆托付给你们姐俩中呗。” 大姐道：“没事儿，要不下午我带你去看看占华？” “她就到对面儿县政府上班儿，条件比我还好呢。” “我都是蹭她的宿舍住呢。” “我们医院宿舍紧张，人忒多，她可是单身宿舍，我就搬过去了。” 大姐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这几天的事儿全部向父亲汇报了一下。 我看的出，父亲很高兴，很满意。 父亲吃完饭，道：“我就不去看二丫头了，在县镇府上班儿，我去了给她丢脸。” “我也没别的事儿，就先回去了。” 我则道：“大姐，你看着小圆，我带爸去供销社。” “小妹本来就馋，又病了，给她买点儿好吃的。” 大姐嫉妒的道：“杨小三儿，你啥时候对我这么好过。” “啥时候我也不对你这么好。”我得瑟着道。 “爸，你也到供销社瞅瞅，看看想买点啥。” 父亲本来就不喜欢买卖东西，若不是情非得已，他都不喜欢上集市，他反而喜欢自娱自乐。所以，我喊他去县供销社，他显得挺犹豫的。 我笑着道：“都你那些破烂家伙事儿也该换换了，看看有啥心仪的家具没有。” 父亲这才眼睛一亮，道：“那我都跟你瞅瞅去。” 县供销社跟个大市场一样，中间摆着几辆崭新的自行车。自行车外围是一圈玻璃柜台，然后靠墙也是玻璃柜台，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 供销社都没有暖气，而是有三个烧红了炉盖子的炉子，所以里面跟县医院一样暖和。 我是直奔各种点心罐头区域去了。 水果罐头我是不会买的，那玩意儿明年他就指导村里做。 其实，我是可以买下丝绸、酒的，进了商城肯定稳赚不赔。但是，我不能显得太有钱了吧。 所以，我指着午餐肉罐头，道：“肉罐头，来十盒。” “牛舌饼、绿豆糕、五仁月饼、蜂糕、花生酥、麻花，一样儿来二斤。” 我说完就把三沓五毛钱和一堆小毛票丢到柜台上，笑道：“不差钱儿，包吧。” “等着送人呢。” 售货员似乎想要犹豫的，但是看到钱就不说话了，暗自腹诽：又是那家儿的少爷羔子。 售货员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蛮横跋扈，反而客客气气的给我打好了包儿。 我早就准备了一个纸箱子，再和父亲分开的时候又绕了出去，然后在背人的地方拿了出来，为的就是父亲回去的时候好拿东西。 售货员看傻了，估计是第一次见人这么买点心。 尤其还是个孩子。 还有，这孩子劲儿不小啊，这可是十好几斤东西。 我抱着一箱子点心过来吓了父亲一跳，道：“买啥？” “这儿点心忒便宜，我多买了点儿，回去慢慢吃。” 父亲早就习惯了我败家，马上就恢复了正常，道：“你都瞎买吧，回去你妈就揍你。” “我惦着买这个小台钳，在买点儿焊锡。” 我瞅了瞅，就道：“再来个卡尺……” 我看出了父亲的兴奋情绪，但是他嘴上却道：“回去你妈打你我不拉着啊。” </br> </br> 116.缺药 送走了父亲，我又在供销社来了点儿点心和四盒牛肉罐头。因为大姐和二姐肯定没吃过，正好买了让她俩尝尝。至于点心，是给她俩的零食，就她们的会过劲儿，肯定是舍不得买的。 大姐非常肉疼的道：“你都败家吧，啊！” “你二姐来了，揍你我不拉着。” 我拿着一盒牛肉罐头，直接就给打开了，道：“那你别吃。” “你个小败家子！”大姐见我要开牛肉罐头急了，但是动手还是慢了，被我打开了。 “你好好的，吃啥牛肉罐头。” “我馋，中呗！”我拿着一个铁勺子挖了一块儿，品尝了一下，就是普通午餐肉罐头的味道。 对于我来说，比火腿肠好吃点儿，但是谈不上特别爱吃。 我吃了两口，撇撇嘴，道：“说的多好吃多好吃，一般般吧。” 大姐听了就来气，直接夺过去，道：“败家子，不好吃给我。” 其实，本来就是开了给她吃的，看她那样儿我就想笑，但是看看小人儿难受的小脸儿，道：“都赖二喜儿跟小妹，大冷天不听话，还把小圆传染有病了。” “回去好东西不给他们吃，尤其是杨占妮，我不稀罕她了。” 大姐吃了一口牛肉罐头，露出了享受的微笑，细细吧嗒着美味，道：“你放心吧，小圆没啥事儿，送过来的及时。” “已经给她打针了。” 说到打针，大姐叹息一声，道：“小圆是没事儿了，但是还有忒多人有事儿呢。” “在左坞镇我都觉得医院忒缺药，到了县医院本以为会好点儿，可是这儿更缺。” “不少药有钱买不着，看着那些的人熬着等死，心里忒难受。” “啊？”我有点儿不相信，疑惑的d县医院，这么大个医院还缺药？你逗我吧。” “不是缺，是忒缺。”大姐也是很无奈，叹息一声，继续道：“唉，没法儿，忒多药得进口，算了，跟你说了也解决不了。” 缺药？ 也对呀，这个时代国家应该啥都缺，包括人口。不然也不会说人多好干活了。 缺药，别人解决不了，对于我来说还不简单。并且，现在缺的药品都很便宜，商城里都是可以成吨购买的。 因为小妹感冒我就看了，还给家里留了点儿口服药，若不是小圆太小了，我都有心在家治疗了。还有，我也有心想来县城看看。 想到这里，我就道：“缺啥找我呀，我认识黑市的人。” “黑市是有，但是都是倾家荡产的价格。”大姐吃了一半儿罐头，很是享受，道：“小败家子，你有多少钱？” “关闭屁事儿。”我一边说一边捂着军包，然后快速躲到门口，道：“你看着小圆，我去找我二姐。” 大姐道：“我都是问问，你跑啥。” “我都是找二姐去，我没跑。”我才不相信你呢，你那个表情就是想翻我钱包，里面可有二十多块的零钱和不少粮票，让她翻到了肯定没收。若是那样，自己怎么消费，有钱也没法儿花了。 “小孩儿，一边儿玩去，这儿不让随便进。”门卫直接把我给拦住了。 我喊道：“我找杨占华，她是我二姐。” 门卫门卫立即换了笑脸，道：“你说的是县长办公室刚来的小杨啊，你等会儿，我给你招呼一声。” 结果，不仅二姐来了，老孙也跟着来了。 老孙看到我挺惊讶，道：“祖宗，你咋跑县城来了。” 我撇了老孙一样，装作没看到他，对二姐道：“二姐小妹感冒了，把小圆给传染了，我把小圆送县医院了。” “你们县医院条件也忒不好，大姐说很多药都没有，还有病人有钱买不着药，在那等死呢。” 二姐本来看见我挺高兴，但是听到小妹、小圆生病了很担心，明显眉头一皱，结果听我埋怨医院立即不干了，扒拉我脑袋，道：“你懂个屁！” “大家都忙的很，那都缺药，没有也变不出来。” 刚上班几天，都开始站队了。 我嘟囔道：“那也是你们县镇府没出息。” 二姐直接把我夹在腋下，一边儿往里边儿走，一边打我屁股，道：“让你嘟囔，让你挑毛病。” “马书记、李县长天天加班儿很晚才回家，你还敢瞎说话。” 不是，我觉得我好哀伤。 因为我看见老孙喜笑颜开的模样很不爽。 把二姐整进县镇府肯定是一招臭棋，当初就应该让她去服装厂。 二姐被支开做其他事儿了，马书记也被老孙喊了过来。 二姐临走还说：“杨小三儿，你老实点儿等我下班儿，不许乱碰东西。” “不听话我肯定揍你。” 我看二姐远去，道：“老孙，你不是说安排她去服装厂吗，赶紧让她过去啊！” 老孙则笑着道：“李县长刚来，缺干事，就先让她顶几天。” 李县长品出了味道，笑道：“这小杨挺好啊，眼里有活儿，开朗乐观，留在这儿挺好啊。” 老孙挺好了，但是我不好哇。看着吧，以后你们缺啥肯定让二姐往死里压榨我。 马书记和蔼的笑道：“那些牛解决了县里的大难题，但是骡子形成运输队还要等等，那些骡子不会拉车。” “不过，你给我你给我们指了条明路，我已经要求下面供销社大肆收购苹果和梨了。” “老孙说那边似乎喜欢。” “这个苹果和梨能换玉米吗。” 这个我很满意。 我不知道商城那边是啥人，但是非常喜欢有机、野生、纯天然、原生等等的食物，那么多小米高粱进入居然还在留言想要大量订购。至于那些水果，给的价格早就超出系统评价价格三分之一了。 我肯定的道：“苹果、梨都可以换玉米，1:4。” “先别说这个，县医院缺药，你们怎么不当回事儿呀。” “我姐说有人有钱买不着药，病的在医院等死你。” “他们也可以供应药，我以为你们不缺呢，就没说。” 李县长激动的道：“可以提供药品？” “啥价格？” “不知道，但是人家要求论吨卖，说少了不够麻烦呢。”我就是为了让他们震惊，目标达到后感觉倍爽。 117.就是城市建造游戏 不仅县医院缺药，市里省里医院都缺，尤其一些国内生产不了的，很多都是从海外走私过来的，价格特别高不说，还长期处于断货状态。 我看到药品清单，很高兴。 因为老孙又出血了，拿出来一副国宝级别的字画，我看着都很喜欢，然后标了一个超过系统价格三分之二的定价。 结果，秒拍！ 我本来想做镇店之宝的，但是显然价格又定低了。 我坐在偏三摩托车的侧兜儿里，被颠簸的快甩出去了，而且裹了军大衣也感觉不到暖意，不免吐槽道：“什么破县镇府，连辆卧车也没有，哪怕破吉普也行吧。” “送大爷一回，居然用破偏三轮儿。” 老孙骑着摩托车还挺美，鄙视的语气，道：“要不是送你，我们都骑洋车子。” “还汽车，县里拖拉机都没有。” 我不服的道：“胡说，洋灰厂可定有。” 老孙鼻子哼了一声，道：“洋灰厂、火电厂、火车厂、火车站，都归市里管。” “在咱们县管啥用，也不是咱们县的。” 这样啊！ 那润县还真是穷的可以。 老孙有些得意的道：“不过，咱们县也不是一无是处，也有比其他县强的多的地方。” “咱们县有纺织厂、服装厂、农机修理站，现在有添了一个洋灰瓦厂。” “在咱们糖市可以了。” 好吧，你跟周边的农业县比，可以的。 你怎么不跟我们郭家峪村比呢。 我也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干脆不说话了，让他得意洋洋的自我满足去吧。 但是，没过多久我就憋不住了。 见过傲娇的、不要脸的…… 这样的也是稀有物种了吧。 我咳嗽了一声，道：“你认真骑摩托车，我还年轻。” 老孙都没搭理我，依然继续嘚嘚其他县怎么怎么穷，怎么怎么不好。 我受不了了，道：“你别嘚b嘚了，我都不知道你哪儿来的成就感。” “破县城楼房没几座，都十字型主街是水泥路，电还不能通全县。” “你哪儿来的脸说人家不好。” 我这一怼好了，老孙终于沉默了，连哼哼唧唧唱歌的心思也没有了。 到了左坞镇的那出宅子，我假意从包里拿出那套无线系统，开始假装汇报情况似的，然后就开始像和老孙他们一样胡扯，反正必须让老孙觉得我和对方关系不一般。 “完事儿。”我笑着道。 “在县城找个仓库，把这套东西放那里即可，但是不能离我超过十里。” “人家不放心你们，说你们是一群没信誉的人。” 老孙只是嘿嘿傻乐，什么也没说。 我没有回家，因为我不在县城出不了货，所以只能忍着冻又回到了县城。 老孙开着摩托车直奔县委大院，我就喊道：“错了，你把我送县医院去，我妹妹还住院呢。” 老孙也不答话，直接把我抱了起来。 没事儿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是，反抗无济于事啊！ 老孙把我抱进了县长办公室，进门儿就道：“占霞，你去看看你妹妹吧，省的在这儿心不在焉的。” “你们家三儿我忒稀罕，你不用管了。” 李县长又不傻，知道又事儿，对二姐道：“去吧，我们还能把你弟弟卖了。” 会！ 你们肯定会！ 但是，二姐就是傻奸傻奸的，就把她弟弟卖了，还很开心的道：“谢谢孙叔，谢谢县长。” 李县长道：“咋回事儿？” 老孙道：“你看着他，说啥不能让他跑了，他肚子里有货。” “今儿不掏出来，严刑拷打。” “我去把班长喊来。” 我去，三堂会审的节奏。 马金生进门儿就问道：“这又是那一处。” 老孙拉了把椅子，道：“孙贼，我等这一天好久了，解气。” “你不是说我们没出息吗，啊？” “今儿我们仨都听你掰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必须想神法提高我们的信誉。” 我无辜的道：“我是小孩儿，啥也不知道。” “我都是个传话的。” 老孙不耐烦的道：“别扯用不着的，你要不是没尾巴，都是千年老妖怪。” “装无辜，我们仨谁也不信。” 马金生赞同的道：“我们仨谁都比你无辜。” 妥不过去了！ 咋办？ 但是，我不服啊！ 我问道：“让我说啥？” 老孙抢过话茬儿，道：“你不是说我们没出息，搞不好吗，你就我说说，咋把咱们县整好喽。” “这个简单。”我笑着道。 “我要一张大白纸，一支笔。” 办公室，这都是现成的。 我拿着笔，在八开纸上画了一个十字，写上了县委、县医院、火车站，道：“帮我写上洋灰厂、火电厂、服装厂、纺纱厂的位置。” 这个县长书记都熟的很，很快标示出来。 我这是以前玩游戏的经验，也就拿来用了，道：“下一批咱们弄多点儿布，给服装厂下达三班儿倒的工作任务，所有布匹全部变成成衣。” “但是，县里只给他们成本工钱。” “因为他们欠咱们钱。” 三人不说话，整的我停顿效果都没有，也不知道配合一下。 “在这儿，咱们建一座现代化住宅小区。”我在纸上画了一个方块，然后拿出另一张纸，一边说一边画，其实就是个普通小区的构架而已。 “现在建造这个小区缺啥？” “红砖，那个镇擅长烧砖，让他们开足马力烧，县里大量收购。” “然后把玉米再卖给他们，钱是不是又回来了？” “沙子，同样的办法。” “洋灰，咱们都在洋灰厂边儿上建一座洋灰厂，然后让洋灰厂帮忙带工人。” “设备，我想法儿。” 马金生皱眉道：“钢筋，咱们也解决不了。” 我道：“咱们县没有煤矿、铁矿，那咱们出设备，去隔壁有的县建厂，他们不乐意？” 李县长问道：“那厂子算谁的？” 我直接道：“不知道，大不了铁矿石、煤都从他们哪儿买，建在洋灰厂旁边。” “轧钢厂、铸造厂，全部建一块，是不是一个工业园区？” “小区，之后是纺纱厂、洋灰厂等等。” “这么大一片小区，需要处理污水，供应自来水，医院、供销社……” </br> </br> 118.继续讨论建设问题 杨小三被关押到天黑，晚饭都是凑合的，他们三个才允许他离开。他觉得若不是二姐来接他了，他们三个都不愿意放过他，甚至信誓旦旦第二天要继续。 怕了。 杨小三也就程咬金的三斧子半的本事儿，更深入的东西他哪儿懂啊！尤其是涉及社会形态、所有制等等政治问题，就他那点忘剩下的政治，绝对不够看。 更主要的是我不能瞎说，万一他们仨理解错了后果不堪设想，就这样他们还记了不少笔记。 晚上大姐很高兴。因为医院缺少的药品终于足量供应了，而且还不是吓死人的价格，终于让她心里舒服了不少。 “起来。”杨小三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伸进我的被窝儿，我立即就往回缩，并且熟练的裹被子。 “大姐，你让我来。”二姐熟练的撩开杨小三被窝儿的脚底下，然后猛的抖了起来，被窝儿里的热乎气儿荡然无存。 “老孙大爷说要教他看书，李县长说他字儿写的像蜘蛛爬的，让我把他送过去呢。” 你们都想坑了！ 被窝儿没有热乎气儿杨小三也不起来，一轱辘就把自己裹起来了，然后蜷缩成一团继续闭眼要睡。 二姐就要解杨小三的被子，他生气的道：“没完了是吧！在你们宿舍住一宿，天不亮都开始折腾，有意思吗？” “以后我再也不来了，有啥了不起的。” 杨小三把被子往旁边一扔，怒视着二姐，道：“中了吧！高兴了吧！” “以后你们俩家门儿我都不上，饭也不在你们家儿吃，今儿小圆没好我也不住这儿了。” “有啥了不起的。” 二姐就不管杨小三生气不生气，拿过衣服就往它身上套，道：“大姐值夜班儿都回来了，李县长给我批假照顾小圆。” “你还敢给我闹情绪，屁股痒了是吧。” “等会儿到老孙大爷哪儿你给我老实点儿……” 杨小三感觉她俩比亲妈都啰嗦。 唉，你们赶紧搞对象结婚吧，这泛滥的母爱受不了了，你们不见二喜儿和小妹都怕你俩了吗。 杨小三哀嚎道：“杨占蓉，你快搞对象出门子吧，好让杨占华也出门子，你们俩在家，家无宁日啊！” 大姐用热毛巾给杨小三擦了脸，道：“出门子也管着你。” 昨天晚上大姐跟其他人换成了夜班儿，这样方便照顾小圆，下班儿回来的时候委托了接半儿护士照顾。大姐主动让出了宿舍，所以有人知她的情，成功的收买了人心。 冬天八点天刚亮，杨小三就被准时押解到了老孙的办公室。 这个二姐，太霸道了，确实驾驭不了了。 要是大姐一个人多好，杨小三肯定把她拿的死死的。 老孙看到二姐把杨小三准时送来了那个高兴，道：“小杨，你去照顾你妹妹吧，早餐带点儿豆浆、油条过去。” “今儿食堂特供，你这时候去早没了。” “我多带了你的份儿。” 二姐对杨小三暴力相向，但是对他的死敌各个都好，她绝对是汉奸。 二姐很客气，说啥要留钱，而不要脸的老孙居然收了，其中还包括我的份儿。 杨小三吐槽道：“老孙，你可是县里最富有的，还收我二姐钱。” 老孙似乎终于找到了出气口儿，道：“你不在我肯定不收，但是你在这儿，必须收。” “还有，你才是县里最有钱的，我可办不出来拿箱子买点心、牛肉罐头的事儿。” 杨小三和老孙正吃早点斗嘴的时候，马金生和李煜顶着黑眼圈来了，二人的早餐是玉米渣糊涂和一张杂面饼、一碟咸菜丝。 好吧，杨小三的白面油条、豆浆应该真的是特供的，让他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点。 感动，是绝对不可能有了。 李煜一边喝粥一边儿道：“我发现了，小三儿的计划中煤是关键的一环，我提议申请把查封的那个煤矿开了。” 马金生道：“你也发现了，这个煤必须自己掌控，不然很麻烦。” “你去看看擅长烧砖的镇，把存货全部订下来，开春就动工弄洋灰厂。” “小三儿，我们需要采煤设备。” 杨小三昨天就看了洋灰厂的设备。果然，那玩意儿有是有，订购需要商城20级。不过，他积累了大量货币，没有任何负担的完成了。 “昨天晚上给你们问了，都有。”杨小三答道。 “修路，先修到煤矿的路。” “水泥厂也有，还是他们研发的干法水泥技术，但是是法国货。” “你们得准备认识法国字儿的人。” “挖煤的是德国货，得准备认识认识德国字儿的。” “炼钢厂是美国货，制造厂是rb货。” 老孙咗牙道：“不能全是一个国的？坏了修理咋办儿？” “有全套技术资料，都有电影教学。”我也是未雨绸缪，提前调节了各个能想到的点儿，希望他们不要弄成烂尾工程。 “运输，怎们办？” “你们觉得大骡子车靠谱吗？” 马金生咬牙道：“上拖拉机和骡子车混搭，但是我们没那么多钱。” 李煜反对道：“拖拉机咱们肯定保不住，不愿意也得使骡子车。” “车多了咱们没有油。” 老孙也赞同的道：“只能少量拖拉机，还是骡子车靠谱。” “咱们人工便宜，包吃饱的话，是一样的。” 是呀，国家也缺油。 杨小三就道：“大骡子可以养到各个村儿，你们补贴。” 又说了一个上午，整个县委全部动员了起来，杨小三则躺到老孙炕上睡觉去了。 剩下的已经没我啥事儿了。 路冬天肯定不好修，而且也快过年了，但是铺这么大的摊子要做的事儿肯定很多。 杨小三才不管他们这个那个的，在商城里订购了设备，就等半个月以后发货了。不过，技术资料和骡子可以提前到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其实，他们已经手忙脚乱了。但是跟杨小三已经没有毛线关系了。因为小圆好了，他当然是直接回家了。 回家的时候杨小三郁闷，忘记弄个吉普车给他们了，导致它只能坐着颠簸的偏三轮摩托回家。 小圆在医院住了五天，村儿里孩子也引发了一波感冒，但是杨小三给母亲留了充足的药，倒也没发生意外。 </br> </br> 119.拍照 回到家，小妹赶紧凑上来，看到小人儿在美美的吃手，立即高兴的道：“给我看着她。” “你玩雪去吧。”杨小三立即揭短道。 “我不玩雪了，会生病。”小妹马上认错道。 “好吧，那你看着小圆吧。”杨小三把小人放到了炕上道。 “最近村里有啥新鲜事儿没？” 母亲道：“哪有啥新鲜事儿。” 二喜儿嘟囔道：“妈做饭不好吃，算不算。” 小妹嗷嗷叫道：“算！” “妈做饭越来越不好吃了，也不会炒菜。” 母亲无奈的笑了。 是呀，儿子做的好吃。但是，上次她吃了纯白面馒头，这两天又吃了纯玉米饼子，她可以肯定这个儿子做饭有内容。 唉，黄大仙庇佑，这福缘深厚就是不一样。 其实，父母两人早就意识到杨小三的不同了，从他们对他的态度，看他的眼神就能猜的出来。 我呀，就是当作什么也没发现，揣着明白装糊涂。 下午，大堂姐和李晓伟非要杨小三去看看他们练出来的成品，若是可以的话，他们想在村里演一遍。 也是，是要让他们适应一下舞台，毕竟都没上过，第一次紧张、慌乱咋办。 本来想拽着小妹的，但是人家觉得传染了小圆很内疚，要发誓做个好姐姐。 哼，主要家里玩伴儿多了，零食不缺，你已经没用了。 本来是准备看排练的，但是看到李干事杨小三想起了拍摄结婚照的事儿，就道：“李靖远，你明儿去把我二姐接回来。” “你就跟他们李县长说我有事儿。” 李干事撇撇嘴，道：“你以为你是谁？” 呃，在县委当大爷习惯了。可不是，回到郭家峪，可不就是啥也不是的小屁孩儿。 “呃！”杨小三尴尬了。 但是，咱也不是非她杨占华不可。在这个年代，拿点儿可怜的审美观用改够用了。 想明白之后，杨小三就道：“今儿先不看排练了，咱们拍照片。” “你去拿相机，我去找我大爷爷借大骡子。” 李干事不满的道：“从共就两卷胶卷，咱们得省着用。” 杨小三摆摆手，道：“你需要省着用，我省个屁。” 很快，杨小三不顾大家反对，跑到牲口圈牵来了和他很亲的大骡子，同时马背上也装上马鞍。 李干事非常不满，但是杨小三用以后不提供胶卷威胁他，所以他只能被迫屈服了。 至于其他人，听说可以免费照相，当然各个高兴了。 杨小三觉得很好玩，喊道：“姐夫，你去把这套衣服换上。” “大红姐，你去换这一套。” 很快，换上白西装的李晓伟出来了，也换上了黑皮鞋。 杨小三喊道：“过来。” 李晓伟觉得穿上这身衣服很有感觉，尤其是脚下的黑皮鞋。 那可是明光锃亮的黑皮鞋！ 不过，都是冷了点儿是毛病！ 好吧，还忒冷呢。 杨小三丢给他一件军大衣，道：“披上吧。” “这就叫美丽冻人。” 李晓伟裹上军大衣，道：“那也值，你看他们羡慕的。” “我感觉他们想揍我。” 杨小三把领结给他戴好，有用发胶固定了头发，脸上也摸了一些东西，道：“主要你太帅了，已经到了没有朋友的地步了。” 大红姐扭捏的出来了，换上了大红花的复古礼服。 美！ 杨小三也丢给她一件大衣，道：“把头发盘起来，扎上这个花儿吧。” 大红姐皱眉道：“这个鞋跟儿也忒高，走不了道儿。” 杨小三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丢给她一双棉拖鞋，道：“先换上这个，拍照的时候再换上。” 李干事嗷嗷叫道：“李晓伟，我嫉妒你！” “你把杨占红让给我吧。” 胡逸申舔着嘴唇，道：“大红，要不你考虑退亲呗。” 徐志刚也咂舌道：“我们大红忒好看，跟画儿里儿的美人似的。” 大堂姐被大伙一夸脸顿时红了。 杨小三则拿着眉笔、唇红啥的有一阵折腾，道：“别看了，再美也是别人媳妇。” 李晓伟则不要脸的握住大堂姐的手，道：“媳妇，你忒好看。” “以后我不在，你可得离李靖远、胡逸申、钱明远点儿。” 大堂姐低头应道：“嗯。” 杨小三笑着道：“别瞅了，着急就赶紧找呗。” “你俩站到庙门口去。” 于是，开始了拍照。 其实，杨小三准备的服装挺全的，但是很多发型我不会，化妆他不是臭美的二姐的对手。所以只拍了几张简单的，预计是用来做样品的，就这都用了二十一张胶卷。 李干事觉得拍的不过瘾，想要立即换胶卷继续。 杨小三则阻止道：“你想把他俩冻死啊。” 刚开始二人做模特挺爽，但是换了两次衣服就爽不起来了。 这可是零下十来度，二人早就冻得不想玩儿了。 杨小三笑着道：“你说，春天咱们再拍点儿麦田的，能不能做一个册子。” “你说，你嫂子看了会咋样？” 李干事这才察觉到杨小三的用意，道：“你果然是小人精。” “不过，反正不花我的钱，我嫂子发疯了也是折腾我哥。” 杨小三继续道：“你哥和你嫂子免费。” “咱们赚他们朋友的钱。” 李干事眼镜都亮了，挑起大拇指，道：“我感觉，只要看到这个册子的女的都会发疯。” “尤其是有条件的。” “我得找地方赶紧把照片洗出来。” “那可都是钱啊。” 杨小三道：“你洗不行，把胶卷给我，我找专门儿的人弄。” “你不仅要把你哥嫂弄来，还得把我二姐弄回来，论臭美，她专业的。” 李干事感觉这事儿特别有意思，道：“我说，咱们还有一卷胶卷，你让咱们也过过瘾呗。” “你看他们仨的眼神儿。” 杨小三早就发现了，那是羡慕嫉妒恨！ 死冷了死冷的，杨小三可不想折腾了，就道：“你们折腾吧！” “注意衣服，全完不能弄脏了，都是高级货，不好洗。” “睡要是弄脏了，以后别想跟我一起玩儿了。” 徐志刚打包票道：“三儿，你放心吧。” “谁弄脏了我扒了他的皮。” 杨小三将一瓶感冒药留下，道：“大红姐，这是感冒药，你们一人吃一粒预防下。” “我回去找点儿姜，等会儿都喝点儿。” 120.试演节目 大家长期干活，身体强悍，这么折腾居然没人感冒。所以，他们闲着没事儿欺负杨小三。 你们等着，等我大了也欺负你们家孩子！ 节目的排练很精彩，让杨小三看了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他想让全村儿人都不舒服。 村里本来就娱乐匮乏，一听大队门口要演节目，吃完中午饭几乎是全到了。 那可是好几百人，让杨小三在前面讲话肯定紧张。 刘书记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往前边儿一站，道：“谁让你们来这么多人的，家儿都没活计？” “来个百十号人还不中，非得吓得他们尿裤子？” 刘书记话一出大伙儿都乐了。 然后下面开始起哄。 大堂姐哪见过这样阵势，两条腿都开始哆嗦了，要不是有李晓伟抓着她的手，杨小三觉得她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 杨小三为了缓解她的压力，拽了拽她衣服，道：“大姐，哪儿有个墙窟窿。” “啊？”大堂姐惊了一下，反应过来，道：“我看见了，咋了。” “你赶紧钻进去吧。”杨小三捂着嘴乐道。 大堂姐脸都红了，尴尬的瞪他一眼，娇嗔道：“滚！” 也不知道缓解效果咋样，她应该不至于不敢上台吧 刘书记一顿砍，大伙跟着起哄，倒是挺热闹。 李干事经历过在群众面前讲话，没有一点儿紧张，抱着个吉他坐到了不偏不正的地方，然后胡逸申和钱明放下了第一道幕布。 幕布是黑白的，就是远处一出村庄，近处是一片树林，其中一棵树干明显。 李干事拨动吉他，前奏响起。 大堂姐连续做了深呼吸，脸上努力保持微笑小跑着冲上场，然后李晓伟上场，笑着喊道：“看你往哪跑。” 大堂姐虽然紧张，但是毕竟练了太多次，还是说出了台词，道：“你追我呀！” 然后，李晓伟在那棵树前抓住大堂姐。 李干事也开始唱歌。 跟着歌词进度，李晓伟虚空刻字，道：“李晓伟爱杨占红。” 间奏，幕布换成从军，很多人相送。 时间虽然紧，但是都是提前演练过的。 李晓伟脱下外衣，背上了一把步枪。 大堂姐肚子里塞了一个小枕头。 然后，李干事歌词开始的时候，大堂姐抓着李晓伟的手依依不舍的上台。 李晓伟笑着道：“好好在家等着我，打完鬼子我就回来。” 大堂姐已经进入状态，依依不舍的道：“你早点回来，我和孩子等着你。” 李晓伟给大堂姐敬礼礼物，大堂姐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间奏响起。 幕布换上了战斗画面。 李晓伟怕在地上，喊道：“班长！” 就在李晓伟站起来的时候，徐志刚扮演的鬼子军官上场，身边还跟着翻译胡逸申。 顿时，整个场面乱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道：“小鬼子，千子木！” 与此同时，一个雪球飞了出来，直接砸在了徐志刚脑袋上，并有人喊道：“小鬼子还敢来，打死他！” 刘术同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赶紧跑上台，喊道：“吵吵什么，不看戏滚回家去！” 刘书记的声音非常洪亮，顿时镇住了骚乱，但是下面人依然对扮演鬼子的徐志刚不满，不停的有雪球飞过去。 徐志刚不敢了，大喝道：“妈勒个巴子的，谁砸我！” “演完了揍不死你！” 群众已经认出来了，是徐志刚扮演的鬼子，但是他演的特别像，就有人喊道：“你现在是鬼子，打你没赖！” 结果，一个雪球砸中徐志刚。 徐志刚不干了，吼道：“杨占宝儿，晚上我上你们家吃去！” “给你们演戏，你还砸我！” 噗！ 又一个雪球砸中了徐志刚，然后雪球都没完了。 “打死你个小鬼子！” 结果，演出不得不中途停了，然后徐志刚被砸了一身雪，甚至还有人往雪里包石头。 刘术同脸色铁青的站在台子上。 “不看节目的滚回去！” “谁扔的石头！” “我告诉你，别让我查住你们，查到了我扣光你们一年共分。” “有本事了是吧，千子木在这儿的时候干啥去了！” “一个个怂包软蛋，家里光棍儿，没出息的玩意儿。” 刘书记大发雷霆，在上面骂骂咧咧的说了有半个小时，然后节目重新开始。 上过一次台了，李晓伟和大堂姐放开了不少，东西已经没那么僵硬了。但是，轮到徐志刚上场还是有雪球飞上来，这回目标覆盖了胡逸申，把刘书记气够呛，直接下去踹了几个小年轻的几脚。 刘书记叫骂道：“妈勒个巴子的，我看你们谁敢跑，敢跑我扣你们一家子共分。” 这一次，没人在不老实了，终于顺利的话完成了第一遍演出。但是，氛围已经让大伙对鬼子的愤慨整没了。 刘书记在上面骂街道：“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点儿出息。” “要不你们背着锄种地，连个戏都看不了。” “天天一天到晚都惦着干啥，啊？” “欣赏！懂啥事欣赏不？” “好好看，涨涨见识中不中！” 刘书记也是怕大堂姐他们站到台上怯场，希望多给他们几次上台适应的机会，就喊道：“我在让他们演一遍，不愿意看的滚回家干伙计去！” “都是没出息的玩意儿！” 这一次，人群安静了，演员也渐渐适应了，所以演出结果比第一次好很多，成功的引起了认真看的共鸣。因为，我看到有人在抹眼泪。 “在演一遍！” 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然后陆续有人跟着喊，所以为了练习的众人连续演了五遍，整的我烦的很。 结果，结束的时候徐志刚和胡逸申惨了，一群小屁孩拿着雪球追着他俩砸，嘴里还不停的喊：“打倒小rb！” “打倒狗汉奸！” 气的徐志刚嗷嗷叫，看的杨小三是倍爽。 这才是个开始。 李晓伟瞬间成为屁孩子们的偶像，那可是坚贞不屈的八路军，但是徐志刚和胡逸申可就惨了，连徐志刚的儿子都开始嫌弃他老子了。 徐志刚因此闹了几次情绪，道：“我儿子带头儿堵我，我不演了。” 刘书记则笑着道：“你演不演还不是那样儿？” “贼船!你们这是贼船！”徐志刚气的发疯，但是也没法可使。 121.县里的动作 节目试演应该是成功的。 老人们都要说这个节目演的好，看的人心里不舒服，想要哭。同时也反映过年不能演这个节目，也忒不喜庆了。 这个，已经不在杨小三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因为刘书记已经上报要求到镇委考核了。 杨小三为了省心省力，早就把自己的那点儿事儿分出去了，换成了满脸好奇的小妹，而且人家表现也比我好，深受诸位参演人员好评。 商城洗照片速度很快，并且强烈要求给杨小三免费，但要允许用照片做宣传。反正是在商城里宣传，或者完全跟我不是一个时代，或者时空，当然是同意了。 照片做成了漂亮的小册子，并且做了两册，一些照片杨小三是要求多洗了很多张。商家也是小气，这些也不纳入免费范围。 李干事看着杨小三手里的半侧结婚照，兴奋的道：“三儿，你这个想法，我看中。” “回头，我教你大红姐照相，让你二霞姐给你二姐学学化妆。” “不瞒你说，我看了都惦着跟你姐搞对象了。” “滚！”杨小三不爽的道。 我大姐过年都没有20岁，你居然要跟她搞对象结婚。 唉，这个时代似乎没有法定结婚年龄吧。不然，杨占雷娶了个十八周岁的媳妇怎么没人管。 “怎么后面还有空页？”李干事翻看了一遍问道。 杨小三解释道：“我预计拍成四季篇，这不是先拍的冬天吗。” “回头村里肯定很多人要找你照相，给他们照吧。” “结婚的免费一张，多照花钱，都按县照相馆的价格收。” “不结婚的不免费。” 李干事赞同的道：“我到时候说胶卷你搞来的，让大伙知你情。” “相机肯定是我的，必须也得知我情。” “我家老头子说过，给别人的人情必须说出来，否则人家会认为你该这样儿，久而久之你不做的时候反而不对了。” 呃，受教啊！ 突然觉得李干事这句话忒有道理。 杨小三认可的点点头，道：“那就忒听你的。” 到镇上演出绝对的成功了！因为县里居然要求他们去县里各个机关厂矿慰问演出。 县里肯定不会只弄这一个节目，这已经不在我的操心范围内了。还有小妹，杨小三就更不操心了，有大红姐不说，县里肯定会抽调二姐照顾她的。 二喜儿私下里跟杨小三埋怨的嘟囔道：“三儿，你也得让我演节目，我也想去县里。” 呼，原来人设没有全崩。 喜欢四处闯荡的二喜儿果然小时候就有一颗不安的心。但是，自己的翅膀扇起，不知道他的人生会发生何等变化。 冬天本来很闲的，但是杨小三那趟县委没白跑，扇动的翅膀起了作用。 虽然快过年了，县里还是发布了修路征外工的通知。 县里要修从左坞镇到润县的路，要求各村儿出动壮劳力，预计郭家峪有30人的名额，过了年初五开始修路汇战。 出外工在这时算是好差事了。 首先，每天有八个工分，折合成现金是二分八一天。 其次，包吃，而且管饱，肯定是硬货。不过，粮食是由各个村儿出的，没人每月三十斤粗粮。但是，这一次县里大方了一次，村里只需要负担每月十斤即可。 村里报名相当踊跃，就连父亲都想去。 杨小三笑着道：“爸，你还是别添乱了，你做酒壶比那挣钱还轻巧。” “那不是得吃咱们家儿粮食吗。”父亲虽然报名了，但是肯定是不会被录取的，还是略显遗憾。 去干体力活有啥好的，大冬天死冷死冷的，只能睡帐篷，还得自带被褥草垫子呢。 但是，这个时代人想法简单呀。能省家里粮食，又能挣钱，那不是比家里冒冬强多了吗，但凡稍微会过的肯定想去了。 父亲羡慕的道：“人家泉水乡现在都干上了。” “修路的石灰、石屑都从他们镇山场出。” “连离的近的家庭妇女都上班儿去了。” “据说，这回县里不给钱，按照一毛一斤给玉黍。” “这泉水乡要过个肥年了。” 缺粮食！ 几乎家家户户都缺，甚至冬天很多家只吃两顿饭。 杨小三嘟囔道：“咱们家又不缺粮食，使劲吃。” 父亲笑而不语。 父亲的想法和母亲是一样的，家里有黄大仙儿庇佑，要不然哪儿有吃不完的粮食。 泉水乡需要壮劳力开石头或者打石头，并且可以按天结算，也欢迎周边的劳力过去做短工。 本来快过年了，大伙应该在家等过年的，结果各个队都准备组织了出外工的队去泉水乡开石头。但是，去的人都要自带粮食。 算算账，开石头十工分一天，也就是八分钱一天。但是，玉米按照一毛一斤发放。那么，按照一天一斤玉米的口粮算，不仅不挣钱，似乎还要赔点儿呢。所以，过去就相当于挣个口粮。 账是谭会计给大伙儿算的，他建议道：“去了可以干半个月，能带回来十二斤玉黍。” “你过去，得带15斤玉黍。” “也就相当于你半个月都吃了3斤玉黍。” “家儿不忒缺粮食，其实可以不去，冷天和地的。” 但是，村儿里真的有很缺粮食的家儿，其中就包括谭会计的大哥谭福林，所以就由他带队去了俄十个人。 村里也不是不尽人意，提供了牛车帮忙拉东西。 杨小三肯定好奇了，要跟着一起去看看热闹。 泉水乡书记应该是被逼的吧。 修这条路也是当初商议的结果。因为很多物资要从左坞镇转运到润县，等夏天下雨了泥泞不堪，与其到时候麻烦了不如拿这个修路试试水。 所以，泉水乡书记沈保国急疯了。需要的石屑、石灰实在是太多了，加上山场又没啥存货，只能发动全民大会战了。 唉，工业落后的悲哀呀。 帐篷应该是县里支援的，否则泉水镇上哪儿弄这么多麻布帐篷。 好吧，这些麻布帐篷应该是我供应的吧，怎么看其中大部分都是临时用麻袋拼接的。因为袋子根本没拆，直接用整麻袋拼接的帐篷。 地上的雪早就清空了，还给铺了一层玉米秸秆，但是不知道晚上睡在里面咋样。 112.买鸡膘送挂油 泉水乡某处山梁距离左坞镇到润县的公路特别近，而且全是裸露的石头，更重要的是县里希望在山梁上开一条路，以方便联通里面金山乡到外面的路。 为此，里面金山乡书记徐满囤也下达了会战任务，希望早日贯通这条路。 有县里支持，肯定不缺炸药了，所以杨小三没有动用机器人帮忙，甚至弄套破碎机的想法都没有。 还是让那群妇女打石头吧！至少能赚点儿回去补贴家用。 一月十五号的时候，其实杨小三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出现在镇上了。随着商城等级提升至二十级，机器人的使用寿命达到二十年，距离他的活动辐射范围达到半径三十里，早就超过村里到交易地了。但是，他依然被刘书记老早就拎了出来，然后带着父亲做的十套酒壶酒杯披星戴月去镇上。 这一次，时间相对充足，县里也欠下了两千五百头屠宰好的牛，所以院子再次被扩大了一圈儿。然后受到杨小三的提醒，苹果、梨、虾油、虾酱量再次增加，就连蘑菇、旧旗袍、刺绣、明清实木家具也多了很多。 屠宰好的牛只有一千二，估计要到下次才能补齐差额了。 挖煤的设备和组建运输队的骡子杨小三给丢县城里了，老孙万般不舍的给了他两件宝贝，并且约定这次不要大米了，而是把大米全部换成玉米。 大米一斤023，玉米则是01。杨小三给的比例是一斤大米兑换两斤半玉米，心疼的老孙嗷嗷叫着可惜了。 因为县里缺粮食，而前几次还吃的最贵的打米。 白面也才018一斤。 已经在卖油膘的商场买过很多次了，这次又是五千斤鸡膘，店铺老板居然主动联系我，道：“您好，本店也有大量猪油、羊油、牛油、鱼油，您是对鸡膘情有独钟，也可以尝试一下其他动物脂肪。” 杨小三没心情侃大山，直接回复，道：“贵。” 良久，商家回复杨小三道：“主要便宜？猪挂油，要不要？” “一次购买一万斤鸡膘，我送你一千斤。” 一万斤鸡膘！还送一千斤猪挂油！ 猪挂油是猪大肠上面的脂肪，有一股味道，炼油的味儿特重。 也不知道老孙他们吃的下这么多肉膘不。但是，赠送的挂油不好也是油啊，这个时代不都缺油水吗。 算了，反正冬天坏不了，他们处理不了可以转卖给其他县吧。 实在不行低价卖给农村老百姓，反正怎么弄都不赔钱。 “谢谢。”杨小三也没多尬聊，直接又补了五千斤。 果然，发货的时候多了一千斤挂油。 杨小三已经问过那些扫他商品的人很多次了，但是一个个守口如瓶，愣是套不出一丝有用的消息。 原生态、无农药和化肥、有机、野生等等的食品是好，但是也就味儿好吧。再不济价格有益身体健康，不也一直说转基因大豆的油不好吗，也不能明确给出到底哪里不好吗。 为啥呢？ 算了算了，吃饱都还是问题呢，那儿来的闲情逸致想其他的。 刘书记赶着驴车到地方的时候，所有货物已经交换完毕了，同时杨小三还弄了一辆吉普车。 杨小三喊道：“刘爷爷，里面有辆吉普车。” 刘书记赶车还没走远，听杨小三说有辆吉普车就停下了，道：“咋啦哦？” “你快来。”杨小三兴奋的道。 刘书记停下驴车，进了院子，也看到了崭新的吉普车，震惊的道：“好家伙，还真是轿车！” “千子木都只有偏三摩托车。” “还是新的。” 杨小三直扭了挂在车门上的钥匙一下，然后打开了车门儿，道：“有钥匙，咱们把它开回去吧。” “货单里没有轿车，应该是送的。” “肯定是送给我的。” “你想的美！”老孙不知道啥时候到了院门口，应该是听到了杨小三的话，进来就吼了一嗓子道。 “下来，你个屁孩子，弄坏了咋整。” 老孙三步并作两步，就把驾驶位上的杨小三往下拽。 杨小三也不示弱，叫唤道：“我的，肯动是我的。” “我上次埋怨说坐破三轮摩托冷，肯定是给我的。” 杨小三肯定拗不过老孙的，最后硬被他抱了下来，道：“咱们市都没这么好的车，你还惦着整回郭家峪儿。” “老刘头儿，你敢不敢？” 刘书记连连摇头，摆手，道：“可不中，这是大领导才能坐的车，咱可不能开回去。” 老孙得意的笑道：“让你开回去，你俩谁会开？” 老孙伸手道：“钥匙给我吧！” 杨小三气鼓鼓的把钥匙扔地上，道：“刘爷爷，搬一袋子鸡膘回去。” “不，搬两袋！” “好嘞！”刘书记早就知道最近不停的在供应鸡膘，羡慕的他不行了，这次杨小三开口他就不管了，吆喝着跑去搬鸡膘。 “不中，那都是有定额的！”老孙嗷嗷叫着拉着刘书记。 杨小三不服的道：“小轿车不是定额的，我开回去。” “这回是一万斤鸡膘，还送了一千斤猪挂油，腻不死你们。” “搬，必须弄回去两袋。” “一万斤？”老孙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院里的垛确实高大很多，不相信的问道：“还送了一千斤挂油？” 杨小三瞎编道：“买一万斤鸡膘送一千斤挂油，我就做主要了一万斤。” “要是吃不了，先堆这儿吧。” “吃不了？你说啥呢？”老孙笑着道。 “下回你让他们送两万斤，你看吃不吃的了。” 杨小三无语的道：“破鸡膘炖白菜、土豆子，有那么好吃吗。” “你懂个狗屁！”老孙看着鸡膘和挂油脸上乐的全是褶子道。 “市里伙食都没咱们县的好，有了这些鸡膘，明年建洋灰厂的洋灰、钢筋都解决了。” 原来如此！ 是啊，缺肉是强国范围的。 既然如此…… 杨小三道：“你们多收集苹果、梨、蘑菇、虾油、虾酱吧。” “对了，木耳、花生啥的不要了。” “小米、高粱，可以一斤换一斤半玉米，现在他们又缺了。” “别净盯着牛，羊也要，不是给你价格清单了吗。” 老孙搬了两袋觉得不过瘾，又想动手搬挂油，立即被老孙拦住了，厚道：“滚，没事儿你俩可以走了。” “占便宜没够了！” 123.关于舆论 父亲当然要满足二姑父的愿望了，就拿出了家具给他加上了一个标志性的五角星。 二姑父看傻了。 良久才道：“老二，县里一块一套的酒壶你做的。” 父亲尴尬的抓抓头，那意思就是默认了。 “那你也忒黑了！”二姑父嗷嗷叫道。 父亲赶紧解释，道：“我一套收一毛的手工。” “是我们村儿刘书记给搭桥揽的活计。” 二姑父早起要上班，也没有再多做停留就走了。 冬天，其实各家都没啥事儿。 杨小三也没能荣幸的看到传说的撞亲是咋玩儿的，然后随着小年到来出外工的陆陆续续回来了，感觉他们出去一趟都会吹牛了。 这时候的人好管，干活就动不动就比拼、汇战啥的，一个个累的狗一样都还挺爽。尤其得到一朵可有可无的红花，似乎美的插上翅膀就上天了，所以村里没能拿到什么先进集体、先进个人，导致大伙一起鄙视他们。 还有，难怪一轮汇战这么打鸡血，因为伙食硬。 好吧，是回来的人都说硬。 不就是挂油炖萝卜吗。 老孙他们也够操蛋的，拿挂油就把一众累死累活的农民骗了，结果各个还都说他们好。 “一人两块大油膘，还有满满一碗都是油的萝卜汤，玉黍饼子往里一泡，崩提多好吃了。” “那群做饭的娘们儿可爽了，肯定有油水捞。” “要我说，最后那顿白馒头忒好，都是一人俩有点儿少。” “那可不咋滴，忒多年没吃过纯白面馒头了，我可没舍得吃，带回来给孩子们解解馋。” “要我说，人家张凤海那叫会过，肥膘肉一块儿没吃，全带回来了，这切小点儿，也够一家子解馋了。” “我知道的晚了，也带回来几块儿，张凤海那小子不厚道。” 无语了。 都是啥逻辑！ 这还叫会过，也忒虐倒（极致的吝啬）了吧。 不就是几块儿挂油吗。还剩回来，然后一家子再炖一锅。 怎么想的，是说有才好呢，还是啥啥呢。最主要的是还纷纷效仿…… 下午，村里分鸡膘，是按照户分的。 刘书记理由找的挺充分。 他站在台子上，脸不红心不跳的胡扯，道：“这顿肉得感谢人家杨占红、李晓伟、徐志刚、李靖远、胡逸申、钱明。” “对了，还得加上杨占妮小朋友。” “他们的节目不仅受到镇上好评，县里也是给予了好评，还在各个机关厂矿巡演了。” “据说，过两天就要去市里演了。” “县里为了表彰咱们村儿，这才一家分了一斤半鸡膘过小年。” “废话不说了，谭会计，赶紧分肉，都等着呢。” 肉早就一斤半一块的分好了，所以只需要按照喊名字领就可以了。 “我说，杨占妮是谁呀？” “估计是杨国柱家三丫头吧。” “他们家三儿在家呢，估摸着是三丫头。” “你傻吧，一听都是个闺女名儿，肯定是三丫头。” “人家杨国柱家的闺女忒出息人，俩让人家挑中了特招上班儿，最后一个小的也这么有本事。” “我听说都是他们家三儿的本事大。” “我也听说，三儿本来应该病死了，但是得到大仙儿护体了。” “我也听说了，是西山沟儿的狐仙儿。” “那儿啊，是北大岭的李大长虫。” 杨小三站在一旁听着大伙胡扯，最后他都成了姜子牙的陆地童子了，就差长个尾巴就成精了。 分完肉杨小三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进了大队部办公室。 此时，大队部少了三个干事和徐志刚，但是工作并没有因为人少了而乱套。 谭会计笑着打趣道：“财神爷驾到，稀客呀！” 杨小三很认真的道：“刘爷爷、谭二叔，我发觉我不正常！” “我为啥没有尾巴？” “他们都说我是妖精、大仙儿，但是我没有尾巴。” 刘书记瞬间愣住了，然后脸上表情变得特别凝重，道：“三儿，不可别瞎想。” 国梁大伯也安慰道：“你别听一群老娘们胡扯，都是吃了几天好饭就开始嚼舌头，回头大伯教育教育他们。” 李秀琴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教育村里妇女们思想工作当然是当仁不让了，同时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道：“还是我去吧，那几个爱嚼舌头根子的，你可对付不了。” 李旭顺眉头紧皱，似乎是思考了一番，才道：“怎们管？不让她们说？” “敢保证，你们越管越不让说，传的越邪乎。” 谭会计赞同的道：“我赞同李哥的意思，我没少吃他这招儿的亏。” 李旭顺尴尬的笑道：“过去的事儿，别揭短。” “还有，这事儿你们不管也就那样儿，但是只要一管，不用我撺怼，户宝坤肯定要做文章。” “都国梁大哥跟凤山家的兄弟媳妇，你俩加一块儿都不是个儿。” “哦，你以为那些阴招都是我出的。” 刘书记询问道：“你说咋整？” “实话跟你也说了，事情轻重缓急你也应该懂，不想吃饱吃肉，都看热闹。” 李旭顺笑着道：“我要是看热闹都不说话。” “这个堵，不如疏。” “回去咱们都跟家里儿人说，人家杨小三儿有福气，遇到了松林禅院曾经的世外高人，然后你们自己编吧。” “总之，都说他是遇到贵人了，准能把什么妖精大仙儿的盖过气。” “咱们做戏坐全套，也把松林禅院收拾一下，都隐晦的提及见过大师。” “千万别直接说见过。” 李旭顺果然是个人才！这手引导舆论导向就已经很妙了，还加上了虚虚实实的信息，反正信不信自己想。 世外高人的弟子？ 这个名头不错，比什么大仙儿、妖精等等的靠谱多了。 刘书记赞许道：“这法我看中。” 李旭顺无奈的道：“这法儿也有缺点，到时候初一、十五有人要烧香，你们说咋整？” 呃！ 他这一句话还真把大伙儿给问住了。 国存大伯打趣打趣道：“要不富贵兄弟说对付你脑袋疼，这一环扣一环的，我也脑袋疼。” 谭会计笑道：“现在不疼了，我们通力合作。” “要我说，有人烧香的时候再说。” 125.交易不易 舆论引导的效果很好，都不在说杨小三是大仙儿、妖精，而是说他走了狗屎运。 一群人说杨小三是松林禅院隐士大师入室弟子，所以一下子变得聪明了。另一群人则说他是投机倒把，在黑市遇上了一个姓孙的贵人，得到贵人相助才如鱼得水。 两个观点都有人质疑，也都有人支持，村里都成了茶余饭后的焦点谈资了。 杨小三家里小年儿人不齐，缺了三个，但是根本看不到阴霾，相反还挺高兴的。 本来，家里是想让爷爷奶奶和二堂姐过来吃的，大伯家也是让他们过去。但是，爷爷的倔脾气家里谁也没法，就只能任由他了。 这儿得说一件事儿，二房和爷爷奶奶、大伯他们不算一户。家里有宅基地，但是一直没钱盖房子，所以实际上家里一个院是两户人。 村里这样的家庭比比皆是，所以虽然村里有109户人，但是可没有109套房子，实际数字是20套。 也就是说，这些年村里增加了39户人，但是各家穷的根本盖不起房子，或者只能紧紧巴巴的勉强盖厢房。 家里可没有土豆，只有生产队分的白菜和萝卜，在了就是咸菜疙瘩、野菜干了。至于辣酱，早就吃没了，每天都是咸菜梗下饭。 不仅杨小三家里这样，郭家峪谁们家都这样，或者整个左坞镇都这样儿。 因为商城等级提升，杨小三已经不用每次都去镇上了，也可以避免很多猜疑了，他就找到了刘书记，道：“这回我不用去了，东西都是定好得。” 刘书记不敢当家，还是把杨小三揪到了驴车上，道：“你跟他们说去，我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这一次，蘑菇、大松子、榛子出现了，难道是从东北弄过来的？速度是不是快了点儿？ 嗯，应该是隔壁县的！ 难道那片原始森林还在？ 只能是这个结果了。 要不要保护一下呢？ 算了，哥们儿没那么大的理想，手也不想伸那么长。 杨小三直接道：“天儿热了咋办？” 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现在是冬天，大量提供肉膘不用考虑保险问题，但是天热了怎么办。 老孙无奈得道：“你有啥好法儿？” 杨小三无语，道：“不吃肉不就得了。” “狗屁！”老孙骂了一句，也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道：“也只能是不吃了。” “要不你们筹备个冷库？”杨小三试探的说道。 “没钱！”老孙直接d县里步子迈的有点儿大，预算结果紧紧巴巴的。” “那边可别出毛病，出毛病就玩完。” 杨小三道：“设备你就放心吧，那边说正造呢。” 杨小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他的困扰，道：“村里现在把我传的跟妖精似的，很麻烦。” “以后换成每个月的十五和三十号交易行不？” “单子就让刘书记来回送吧。” 老孙赞同的道：“也行。”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反正你就缺个尾巴、犄角啥的。” 都不想说话了。 这不是鬼故事，还有建国后不许成精不懂吗。 杨小三突然想到了肉膘的决绝办法，道：“要不，天热了我们要求他们把肉膘冷冻了，然后再让他们提供点儿冰？” “咱们这边车厢改改，做成冰棍箱子？” 老孙来一拍大腿，道：“我觉得行！” “这几天我们也在发愁这个事儿。” “我们在县城外边弄了个大冰窖，老匠人是给以前王府弄冰窖的，还不知道能不能顶过去呢。” 杨小三想了想，道：“到时候我给你们提供冰，咱们明年说啥也建造个冷库。” “唉，冷库需要电！” “咱们还要提高电产量。” 老孙乐了，道：“又是循环花钱了。” “煤！怎么也绕不过去。” “设备已经运到煤矿了，但是想要真的产煤要等两三个月呢。” 杨小三抓抓头，道：“都赖你们没出息。” “好，你有出息。”老孙对此不在争执，他不止一次承认眼光跟不上了。 “小轿车，能不能过来点儿，抢疯了。” 杨小三撇撇嘴，道：“有要轿车的心思不干点儿实事儿。” “一辆轿车，两辆拖拉机，要不要？” “那轿车是配给我的，没让你们出钱，不肉疼是吧。” 老孙突然眼睛一亮，急切的道：“就是可以买了？” “真要？人家不要钱，要好东西。”我听到老孙的语气就有了定论。 唉，拦不住的。 杨小三虽然尽力搜寻可再生的产品去商城里出售，尽可能留下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毕竟这些东西买一件少一件不是。但是，仔卖爷田不心疼。 “好东西不是问题，能不能提供技术？”老孙连忙解释道：“还有配件，万一坏了不会修，也没法修。” 原来如此！ 那辆车上的技术可是超过现在三十年以上的，肯定有专业人士看过了。 无所谓的，商城里太空战舰都有的卖，汽车都是玩具一样的存在。至于改变世界历史啥的，压根儿就不担心，因为杨小三的存在就是改变。 杨小三语气平淡的道：“老孙，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你不就是想要汽车制造技术吗。” “只要有好东西，从整车，到图纸、零件，都可以提供，甚至还有和水泥厂设备一样的电影教学材料。” “好东西！” 老孙先是很激动，但是听到我语气加重说了好东西，他脸上留出了头疼的表情，道：“虾油、虾酱、水果啥的不行？” “可以，那得多少？一座山一座山的？”杨小三反问道。 老孙再次不要脸的道：“能赊账不？分批还？” 杨小三站起来道：“别留我吃饭了，气饱了。” 最终，老孙只能妥协了。 现在国家什么技术都缺，但是上来就要玩儿大的，肯定是要吃教训的。可别怪给你们下套，就是要给一群不务实的人一些教训。 开玩笑，一辆汽车的制造考验的是一个国家的工业体系，单单一份技术图纸可不够。其中必然涉及材料，这是发展绕不过去的山，这时候吃点亏未尝不是好事儿。 老孙果然有备而来，让杨小三见识了更多的宝贝，但是他留不住。 因为杨小三也没钱。 123.二姑父感慨 刘书记回来的一路都很兴奋。他对县里会不会多一辆吉普车人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快过年了，一户可以多分一斤八的鸡膘，加上仓库里的存货，今年是妥妥的肥年。 过了年县里要修路，村里只需要出三成粮食，一点儿不影响心里的计划，也能让大伙多挣点儿钱。 一切，都是好兆头。 刘书记这次没有回家就安排分肉膘，而是想灯小年的时候分，这样也可以让大家解解馋。 虽然近期没有赶集，但是杨小三有告诉老孙把镇上每个集的猪蹄、猪尾巴、骨头给我留着，所以这一次他也带回来不少。 家里一直都不缺油水，对于分不分鸡膘我就无所谓了。 这个演出让我杨小三意外。 杨小三知道这个节目肯定可以，但是没想到好评如潮，导致县文公团直接破格录取了李晓伟和大堂姐，他们已经成了县里的偶像明星。 还有两个人也出名了。当然演鬼子和汉奸的徐志刚、胡逸申，他们同样有了破格进入文公团的机会，但是二人强烈拒绝。因为要让他俩长期饰演反面人物。 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最终二人成了职业鬼子和汉奸。 要说钱明作为配角被忽视很郁闷的话，最郁闷的就属主唱李干事了。他全程又弹又唱的，结果最终没人记住他，要不是他再三强调，他的家人都把他忽视了。 大堂姐、李晓伟、徐志刚、胡逸申四人成了县文工团的正式成员的信儿是二姑父代来的。 大伯托了二姑父帮忙准备盖房的砂石料，二姑父终于赶在年前给他弄来了需要的焦子，同时也弄来了两家都需要的石灰、洋灰、檩子。 二姑父是骑自行车来的，中午没和拖拉机回去，那是做好了住下的准备。 “爸，咱们家出息人了。”二姑父敬了爷爷一杯道。 “不说大红和姑爷，咱们家儿那个小人儿往台上那么一站，忒招人儿稀罕。” “她一跟我叫二姑父，可把那些个同事羡慕坏了。” “最出息的还得是占华呀！” 二姑父端起酒杯，道：“老二，跟姐夫喝一个，你们家儿闺女教育的好。” 父亲赶紧端起酒杯，笑道：“都是孩子他妈教育的好，我可不中。” 爷爷从听到二姑父夸家里孙女们开始，脸上得笑容就没停过。曾几何时，他可没想到高不可攀的二姑爷句句夸赞家里的孩子。这个二姑爷他欣赏的很，但是心里也有一份苦涩不是。 二姑爷有本事不假，但是家里想沾点光根本不可能，就连给两个儿子安排个工儿都不给办。想想当时不要脸的开口，然后还遭到了当面拒绝，再看看现在满嘴称赞，心里不百感交集是假的吧。 “咱们大红现在在县里可是红人儿，谁见面儿不喊一声军嫂。”二姑父连续几杯酒下肚话更多了。 “还有咱们那个姑爷，我是忒稀罕，是个挑家过日子的主儿，那也有一套。” “人家大红忒有眼光。” 大伯这时候也开启了得瑟模式，道：“他可是咱们家倒插门儿的养老女婿。” 二姑父举着酒杯道：“大哥，你可得罚酒一杯。” “大红定亲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给我我们个话儿，这过年了咱们哥儿五个可得好好喝一杯。” 大伯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居然能够没事儿人一样吹着牛，干的那些牲口事儿就如同没发生过一样。 父亲面子上肯定是照顾到的，就算大伯吹漏了也会兜一下。但是，大伯不要脸功夫无敌，居然还能乘机踩父亲抬高自己。 踩亲弟弟，也是有出息！ 服气！ 但是，爷爷的态度和以前大不相同，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眼神并不瞅大伯一眼，就差怼他两句了。 下午，三人都喝多了，然后晚上又喝了一顿，二姑父就住下了。 母亲则道：“大哥忒过分了，说的那是啥话。” “你们亲哥儿弟兄，把你说的一无是处的，他们闺女咋好咋好是他功劳可以，咱们家占蓉、占华好了跟他们两口子有关系？” “非要说有，都是吃不饱跟挨打了。” 父亲最近天天小酒喝一口，所以并没有醉糊涂，头脑清醒的很，就笑着道：“让他说呗，孩子们心里有数。” 母亲道：“都是听着别扭。” “自己个亲兄弟看不起，抬高外人，那个傻子能看的起这样儿人。” 父亲突然坐起来，奇怪的道：“不是，我最近觉得你变了，说话一套一套的了。” “咋啦，那还不是你们逼出来的。”母亲理所当然的道。 父亲再次躺下，呼噜声居然起来了。 现在，父亲在家里也有地位了，做一套小酒壶我给他抽一毛的手工费，稳定保持一个月三块钱。这是外快，他很有成就感，所以顿顿小酒儿一口了。 母亲也不愿计较，他爱喝就喝一口，反正他自己也喝不多，只要他能分清轻重缓急就可以了。 次日，二姑父吃了早饭，收到了父亲给他的刀子、酒壶。 “老二，你这手艺没得说。”二姑父非常喜欢父亲的礼物，毫不吝啬的给予了夸赞。 “现在，县里儿忒流行这样儿的小酒壶酒杯，但是根本淘换不着大子弹壳了。” “尤其是带日文的最好，俄文、英文的稍微差点儿，最不济混个咱们国产的也不错。” 父亲更加高兴了，因为他知d县里的酒壶酒杯均出自他之手。现在，不仅全部卖出去了，还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甚至流行起来了。 二姑父很遗憾的道：“我们厂长手里儿有一套，日文的，上面压印着一个五角星。” “据说，只有压印五角星的才是老匠人的正品。” 呵呵了，那个五角星自然是我要求打上去的标签了。 二姑父抱怨的继续道：“那个做酒壶的忒黑了，都多了两个五角星，竟然敢要一块钱一套。” “黑的没边儿了。” 父亲听了一块钱一套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看了我一眼。 黑！ 真黑呀！ 忍不住暗骂老孙。 杨小三只收一毛钱的加工费，你居然直接卖一块，还做成了高低价位市场。 好吧，你老孙是个人才。 126.母亲还手 小年一过就快春节了，左坞镇也将迎来一年最后一个集市农历二十七集。之后在想赶集就要等六三年的初十了，所以大伙都会在这一天备好过年请客、访友的东西，这一天自然也分外热闹了。 这一天小孩儿虽然很期盼，但是真的会被带去的少之又少。 人实在太多了，万一挤丢了孩子，这个年也就不用过了。 本来，杨小三是有机会去赶集的，但是他真的没兴趣，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期盼已久的大哥。杨小三看到了二喜儿期盼的目光，但是他小了，爸妈怕玩儿丢了。 现在，二喜儿的小跟班儿已经递增至四人了。每天，收拾的干净利索的焕生、焕利都会准时跑到家里来。在这儿不仅有好玩儿的，还有好吃的，还有杨小三偶尔讲故事，大哥扮演老师教学、看画册，经常玩的需要他们奶奶来找。 其实，也有其他小孩儿过来玩儿，但是嫌弃大家要求他们洗手、擤鼻涕，所以来过几次就不来了。 在吃饱穿暖都是问题的年代，让这些农村的大人认识到孩子教育问题太难了。别说是六十年代，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无法改变放养制。 午饭老早就做好了，但是赶集的三个迟迟未归。不仅爸妈没回来，爷爷奶奶居然也没回来，让杨小三感觉很奇怪。 直到下午一点多，村儿里人才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了。 镇里出了一件大事！ 供销社在评价出售的确良布。 的确良布跟丝绸一样不起褶儿，而且更加耐磨。这时候国内是没有的，平时别说镇上看不到，就连县里也没有，所以一经发现就引起了哄抢。 虽然大伙儿手里的布票有限，但是遇到这么好的便宜货谁不心动，所以造成了今年二十七集下午都没能散集。 这是提前商定好的。 在最后一个集的时候各镇供销社均将平价出售的确良布，然后用这些钱、布票去收购l县的东西。还不止这样，县里还会以1:1用玉米兑换各个村子的小米、高粱。 没办法，杨小三觉得也很难的。 商城里出售了那么多小米、高粱，但是购买过的纷纷留言要求补货。 本着顾客至上的想法，杨小三再次抛出了1:15的兑换比例，然后老孙他们赚下05做辛苦费。 这么一折腾，围绕着润县的市场就活了。 但是，当时低估了老百姓的购买狂潮，导致卖布的摊位一增再增，最终才在五点的时候勉强结束。 其实，按照杨小三的意思，不仅大量供应布匹，同时大批量供应猪肉膘、豆油，趁着过年把大伙手里攒的家底儿都掏出来得了。但是，老孙他们不肯，总留点儿家底儿给人家应急。 回到家，大哥可饿傻了，揭开锅盖就找吃的，嘴里嘟囔道：“赶集一点儿也不好玩，都是排队，人也忒多，忒挤的慌。” 看来镇政府秩序控制的不错嘛，并没有哄抢布匹而造成踩踏事件。 看母亲高兴的样儿，家里压箱底儿的布票肯定得瑟光了。 估计左坞镇的布票差不多得瑟光了吧。 这样才对嘛，用布票换了东西，然后其他人手里就不紧紧巴巴的了，这样才能流通起来，都攒到柜底下像话吗。 杨小三忍不住吐槽道：“妈，你不饿吗？” 母亲回来就笔画那点儿补，研究着怎么用最划算，嘴里海美滋滋的道：“等会儿再吃。” 杨小三提醒道：“你不如把我二姐那堆布也拿出来，还可以多做两件，人家都进县镇府了，看不上那点儿破布了。” 经过杨小三的提醒，母亲笑意更浓了，赞同的道：“也对啊！” 大哥和二喜儿都盼着过年二姐给做新衣服呢。二姐用这个空头支票骗了他们多少次了，但是二姐就给小妹做了一套，再看看那堆布吧，二人就默默的被一直骗了。 不仅是家里在操持给孩子做衣服，村儿里都在操持添衣服，瞬间把年味儿给烘托出来了。 这时候，母亲克扣的点心全部排上用场了，父亲给两个姑奶奶送去了。当然，家里也接待了爷爷的外甥、侄子。 今年，爷爷奶奶自己开火了，这些亲戚来本来要在爷爷屋里吃饭的。但是，母亲觉得没有必要，就让所有亲戚过来这边儿吃了。 没办法。 爷爷奶奶的家底儿被大伯两口子掏空了，手里就剩下那点儿猪膘肉了，连过年需要的钱都是父亲偷偷补贴过去的。当然，这肯定是母亲私下授意的，不然父亲可摸不到钱。 至于小年儿分的一斤半鸡膘，奶奶那抢的过大妈。所以，过年爷爷奶奶代客将很寒酸，为了爷爷的脸面，母亲必然要当仁不让了。 但是，大过年的，客人刚走，大妈就开始骂街了。 “老二家的，你们啥意思，看不得我们跟爸妈他们和好是吧。”大妈堵着厢房门口质问道。 “我们家没菜，你从厢房炒了往东屋端。” 母亲做了个深呼吸，没有如同以往一样默不作声，反问道：“那你啥意思？” “我炒了菜往西屋端？” 大妈理所当然的道：“往西屋端怎么了，你不应该咋滴！” “轮你待客了吗？” 母亲不想和大妈这样的人计较了，扭身就要回屋。但是，大妈甩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过来了。 母亲可不是以前随便捏的柿子了，一把握住了大妈的手，冷冷的道：“给你留脸，不要是吧！” “我菜往东屋端，因为啥你心里没数儿？” “你们家脸不要我管不着，但是老杨家的脸还要呢。” 往常，奶奶会加入大妈的阵营无理取闹，爷爷为了息事宁人，只能让母亲吃亏，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这一次，爷爷沉着脸过来了，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明儿你表兄他们来，饭由你们家儿做，点心也给你们一半儿。” “老二家的，你过来拿一半儿点心。” 爷爷不是过来调节的，就是下最后通牒的，所以大妈只能息事宁人。 母亲拎回来几包点心。 大哥和二喜儿有兴趣，但是杨小三没有。那不定是放了多久，然后有轮过多少家儿了，听觉得没变质就不错了，肯定好吃不了。 127.爷爷的倔脾气 本以为爷爷铁手腕的处理能让家里少点儿事儿，事实却是杨小三像多了。 大妈做的出来也就算了，但是大伯也变得不识大体了，居然大过年的任由大妈折腾。 中午，两波，五个姑伯全到了。 人家自然直奔爷爷奶奶住的东屋了，然后嘘寒问暖之后，他们又去了大爷爷和三爷爷家。 按照惯例，今年是家里接待这些老亲戚，所以中午吃饭肯定要喊上大爷爷、三爷爷，以及国存大伯和三爷爷家的国林、国兴伯伯的，再加上大伯和父亲，那也是有点儿挤的一大桌儿。 往年，大伙都知道爷爷和三爷爷不说话吃饭的时候只有在大伯家才会齐聚一堂。但是，今年爷爷跟着去了三爷爷家，大伙儿就知道这是和解了。 但是，大伯又闹了一个幺蛾子，吃饭的时候借着酒劲儿发起了埋怨。 大伯几杯酒下肚，脸已经红了，得意洋洋的道：“我们大红，招了斜对门儿老李家儿子做上门儿女婿，现在两口子都是县文工团正式工。” 这事儿已经唠开了，几个客人也只能捧着说了，大过年的谁也不会没事儿找不痛快。 但是，大伯话锋一转，道：“在这儿，我得自罚一杯，然后再给几个姨兄道个歉。” 大伯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就开始借着酒劲儿絮絮叨叨说起他逼宫的这点儿事儿。 爷爷得脸的顿时难看了。 大爷爷眉头紧锁，不悦已经写在了脸上。 反倒是三爷爷古井不波，津津有味的听着大伯委屈的讲述。 故事大意就是下面孩子都大了，该结婚找对象了。大伯也是出于好心，觉得他应该撑起这个家的责任了，老两口子也该省省心啥的了。但是，最后直接就把屎盆子扣在了母亲身上，什么一个妇道人家挑不起大梁，让人家笑话老杨家没男人…… 结果，自然是父亲如坐针毡，感觉怎么着都很尴尬了。 昨天，来的是奶奶的娘家人，其中还包括了父亲的姨兄姨弟们，父亲就遭受了一顿炮火洗礼了。好在当时奶奶出面揽下了事儿，让事情顺利的揭过去了，但是父亲回家也是闷闷不乐的。 因为大妈和奶奶是一个村儿的，还是不太远的族亲，所以这群人回去肯定会说出来的，到时候初三过去还是一顿责难。 今儿，大伯显然有意为之，让本来和谐的氛围立即紧张起来。 爷爷咳嗽了一声，道：“大过年的，少喝几口，喝多了说话没遮没臊的。” “这个事儿，早就定下了，捣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事儿。” 大伯似乎是铁了心了，不把事情弄个明白不罢休，加大了声音，道：“当着我大伯、三叔和堂兄弟、表兄弟面儿，我杨国栋都是不明不白。” “我杨国栋惦着当家怎么了？有毛病吗？” “现在把我整的啥似的，堂兄弟们觉得我不孝顺，牲口玩意儿。” “亲兄弟觉得我贼精贼精，就会算计。” “亲闺女，俩，啊？俩，不搭理我，不给我说话。” 大伯说着蒙灌了一杯酒，终于把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了，继续道：“我们老大要结婚了，我是家里老大，抚养父母天经地义！” “啊？那，我都不能当这个家了？” “结果是啥，你们老两口子要把我分出去，还自己个开火了。” “我都想知道，我杨国栋哪儿错了！” “啊？哪儿错了！” 父亲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但是却没有开口的意思，或者这时候也不是他开口的时候。 大爷爷叹了口气，道：“嚷大外甥们开笑话了。” 几个人中年纪最长的可比三爷爷小不了多少，陪笑着道：“大舅，你这就见外了。” “娘亲，舅大！咱们啥时候都是一家子，可谈不上看笑话。” “嘴唇特跟牙还是一家子呢，那还不是咬住的时候。” 另一家最年长的也开口了，道：“三岔河我大姨兄说的一点儿不假，可没有看热闹的说法。” “有啥话敞开了说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别伤了和气。” 三爷爷吃了一口菜，道：“都这儿事儿，我上回都忒生气，说到这儿了，我就敞开了说。” “国栋，不想当家没毛病，但是你那个法儿你三叔看着来气。” “都你爸那个倔驴脾气，只能顺毛抹瑟（撸、盘）。” 大伯苦笑着道：“三叔，都我爸那最事儿风格，你说他会同意？” “老二一家子八口，他不忒该操持盖房子把他们分出去？” “你看他有那个意思吗？” “要不是我儿二姐夫硬当家，老二惦着分出去还早呢。” 爷爷冷哼一声，不悦的道：“不分出去咋了！” “我都觉得一家子吵吵闹闹的挺好。” “儿子是我的，啥不是我的。” 我勒个去！原来这句话有出处啊！还有，原来爷爷掌控欲这么强烈。 我津津有味儿的听着，同时道：“妈，去把菜给他们换上热的。” 于是，十三个人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扯皮，其实实际上有用的没说几句，就是大伯有哭有闹的折腾，最后直接喝多了昏睡在了桌子上。 大伯这么一闹，五个姑奶奶家的表叔只能住下了，然后晚上再次就中午的破事儿扯皮。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大伯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但是爷爷就是不愿意跟大伯一起过。 “我都是不跟他一块儿过，谁说也不中。”爷爷最后铁着脸下的定论。 在场谁不知道爷爷的倔脾气，也就不在就此事较真儿了。 同时爷爷还很肯定的道：“我和你妈棺材板子钱都支援你盖房子了，以后大红他们是不着都给占东结婚使。” “让我杨万双听不的都是不认！” “我都是乐意让贵蓉一个家庭妇女管着，有法儿使，没法儿受着。” 大伙儿都知道爷爷是倔驴脾气上来了，也就不在就此事计较了，反正他自己觉得好就行了呗。但是，大伯终于把自己洗干净了，几个堂叔伯不在觉得他有大问题了。 不过，爷爷的脾气可以的！ 原来后面倔驴脾气的都随他了。 128.李晓伟的忧患 63年没有三十儿，所以二十九就除夕了。 大早起，国存大伯四处借自行车，然后赶紧骑车子把那五位送过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孙开着一辆破吉普美滋滋的把大姐、二姐、小妹、大红姐、李晓伟、徐志刚送回来了，顿时引起了全村轰动。 村儿里还是抗日时期来过rb人的轿车，也是那时候偶尔有军用汽车经过，所以出现一辆吉普必然轰动了。 还有，这么一辆小车儿，居然挤下了这么多人，你们不怕罚超载吗。 好吧，还要算上车顶上的东西。 徐志刚和李晓伟均扛着一个大麻袋笑呵呵的走了。在他们心里，觉得能坐一趟吉普车回来就值了，而且均知道是沾了二姐的光。 没别的，吉普车是县镇府的车，可是二姐指挥着司机接的他们。 杨小三撇着嘴，鄙视道：“一辆崭新的好车，换个破烂还这么高兴。” “你懂个屁！”老孙回了我一句就开着车走远了，也没接受家里人邀请喝水啥的。 二姐解释道：“那车不是县委的，是借的，得赶紧给人还回去。” 我去！一个崭新的换不来一个破烂，你们也没出息的可以了。 一进屋，大姐和二姐先拎着东西去了爷爷奶奶屋里，然后开始给大爷爷、三爷爷家里送东西。 杨小三进屋就想翻腾她们带回来的东西，但是小妹高傲的像个小天鹅，喊道：“三哥，我美不美？” 小妹换了完全没有补丁的新衣服，穿则有绣花的小鞋儿，正在炕上给爸妈表演二把刀的舞蹈呢。 杨小三言不由衷的道：“美！” 但是，马上追加一句，道：“臭美！” “我不跟你好了！”小妹直接放弃了杨小三，又对大哥道：“大哥，我美不美。” 大哥笑着道：“美。” 小妹得到满意的答案，找出她的东西，道：“大哥，我给你糖球，橘子味儿的。” 二喜儿就是家里的马屁精，主动贴过去称赞道：“小妹，你真美。” 小笑的非常开心，也分给二喜儿一颗糖球，道：“都不给杨小三儿，馋哭他。” 小白眼狼，你可以的。 就在小妹以她为主角讲述巡演的故事的时候，大姐和二姐回来了，然后二姐直接揭小妹的短，道：“不知道是谁，晚上睡觉都哭。” “呜呜呜，我找我妈” 小妹顿时尴尬了，撇撇嘴就要哭。 大姐赶紧圆场道：“净胡说，我们家小妹听话着呢。” “都说我们家小妹是小战士。” 小妹立即搂着大姐，道：“大姐，二姐跟杨小三儿好，以后咱们不跟他们好了。” 杨小三就纳闷儿了，哪儿惹你了，那么多蛋糕、牛奶、鸡腿儿、鸡蛋吃白眼狼肚子了。 杨小三郁闷的躲到小圆旁边儿，摸着她的小手儿，道：“以后我也不跟杨占妮好了，都跟小圆一个人玩儿了。” 小妹直接推开杨小三的手，道：“小圆是我妹妹，也不跟你好。” 原来，大堂姐他们都说小妹的位置原来是杨小三的，是他让出来的，所以惹得人家不高兴了。 傻孩子，你都被人换下来了还不知道呢。 县文工团本来不准备留下大堂姐和李晓伟的，但是县委的老孙出面才留下的，同时还借调了徐志刚等人暂编县文工团。为此，文工团上下意见很大。 因为，大堂姐和李晓伟文等人化水平有限，仅有李靖远和胡逸申被相中了。但是，李靖远志不在此，胡逸申不想一直演汉奸，徐志刚则年纪太大了，所以实际想留在文工团的只有大堂姐和胡逸申。 若是没有意外，这个节目肯定会被摘桃子。但是，大堂姐和李晓伟身后有杨小三，所以老孙才出面了，而他们二人以为是二姐的面子。 二姐才上班几天，虽然单位好，但是穷的很，所以东西大多是大姐买的，再加上单位发的东西，才有了这么多。至于小妹的，都是人家送的，主要都是糖球、橘子糖、小点心等等零食。 下午，大堂姐和李晓伟才到了这边，看两个人成双入对的，就跟已婚得小夫妻没啥区别。本来，二人是准备开春暖和了五一结婚的，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决定二月九号就结婚，也就是正月十六。 去了一趟县城就耐不住诱惑了，肯定是啥都发生了。 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李晓伟未雨绸缪的道：“这回是占华有面子，不然我们的节目肯定要被摘桃子的。” “文工团都说我们是没文化的大佬赶，说我们是山沟儿出来的关系户。”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回再回农村，忒可惜了的。” 母亲也是眉头紧锁，道：“那你们两样口子可得努力学习。” 二姐则道：“他们也说我，但是我不搭理他们，他们就是妒忌。” “咱们自己努力，证明自己就得了呗。” 大姐笑着道：“都一样的，李靖远不是说了吗，怕没有，扛着压力才能进步。” 父亲道：“三儿，赶紧给你大姐和大姐夫想想，在整十个八个节目，看他们还说啥。” 杨小三虽然在逗弄小圆，但是始终听着他们说话，结果直接被父亲点名了。李晓伟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可是适合的节目哪有那么好找，万一犯了忌讳那就麻烦大了。 至于翻版，肯定会出现的，难不成还指望一个节目吃一辈子。 杨小三犹豫了一下，道：“哪儿有哪些个节目，你们想好了吃那一碗饭。” “表演？唱歌？” 李晓伟坚定的道：“我要表演，我喜欢表演，而且我唱歌不中，嗓音抽烟抽的沙哑了。” “倒是大红，李靖远的朋友说可以唱歌。” 杨小三点点头，道：“你们先演这个，然后学习识字。” “回头我帮你找关于表演的资料，你这个可能比较慢，得扛住压力。” “至于我大红姐，都让李靖远叫她唱歌的知识，回头我帮她找两首歌吧。” 能做啥？ 也不能看热闹吧，难道穿越了依然改不了操心的命？ 唉！ 算了，能帮就帮吧，希望他们不要因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把。或者很多年以后造就两个草根出身的艺术家？ 养成吗？ 好像这个可以有。 129.除夕年话 除夕，上午村里杀了各个生产队养的猪，杨小三是强烈要求只要瘦肉。因为家里肥肉真的是不少了，再这样下去快腻死了，所以家里分的都是别人不喜欢瘦肉块儿，他甚至还鼓动母亲把那点儿分的鸡膘还给了分到较多瘦肉的家儿。 母亲当然欣然接受了，因为我每次都会弄点儿肥肉膘回来，导致家里肥肉真的多了，不如拿出去做做人情。 至于分剩下的肉膘，本来我是有机会参与处理的，但是被我拒绝了。 到了下午，全村都是剁肉的声音。 晚上这顿饺子全村儿人都很期待，当然包括吃腻了玉米饼子、玉米渣糊涂的我。 杨小三看到母亲加了很多肥肉进去就觉得腻，实在是忍不住了，道：“少放点儿肥肉，腻死了。” “到时候你俩闺女胖的跟肥猪似的，谁也不要了。” 母亲就没搭理儿子的意思，根本没减少哪怕一块儿肥肉。 父亲打着下手儿，道：“全郭家峪村都你嫌猪肉腻歪。” “过年了可有点儿油水，你还嫌腻歪。” 二姐悄悄挤过来，低声道：“妈，我大姐跟李靖远搞对象了。” “真的，他请我大姐看电影还给她买东西。” “还让我大姐去他们家吃饭。” “你们说，是不是搞对象。” 肯定是搞对象了！ 好你个李靖远，真把手伸到我姐这儿来了。 这，这，这…… 杨小三是该顺势推一把，还是给他增加点儿游戏难度。 不过，大姐嫁给李靖远也未尝不可，至少按照前世的信息来看，他对村里有感情，口碑也非常不错。 母亲严肃的道：“别瞎说，咱们可高攀不起人家李干事。” “以后，你大姐能找个医生我就心满意足了。” 父亲赞成母亲的看法，道：“你妈说的对，人家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咱们土里刨食儿的可配不上人家。” 无语！ 他李靖远何德何能享有如此高的评价！ 以后要是成了，他敢欺负大姐，我收拾不死他。还有，这爸妈的想法也有待提高。 唉，大姐这岁数只能读个两年制中专吧。 头大，县里就没有职业技术学校呢。 咱这手伸不进市里呀！ 算了，走一步看一不吧。 但是，这时候必须掰正父母的认识。 杨小三就道：“我大姐咋啦？比我二姐美多了，他姓李的追求我大姐那是明智选择。” “还有，现在新时代了，不行什么门当户对，那是搞阶级对立。” “国家不允许！” 母亲不同意的道：“你懂啥，门不当户不对的，你大姐进去受气咋整？” “还有，都你爸妈这水平，见了人家李干事爸妈多显得低等。” 父亲跟着道：“你爸我大字不识几个，人家说话我也插不上话，那不是给你大姐丢人吗？” “那你大姐都当不了家，还不天天受气？” 二姐道：“那倒不至于，我见过李靖远他爸，是火电厂的党高官，挺可爱和亲的。” “他妈是咱们供销社的，据说人特别好。” “我也觉得李干事对我大姐挺好的。” “我觉得中。” 母亲还是很担心，道：“人家家里这么好，别再……” 父亲猜到了母亲后面的话，直接打断道：“那我就跟他们拼命！” “咱们是正经人家！” 杨小三赶紧安慰道：“你们两口子就瞎操心。” “现在是工农当家的时代，他是敢当陈世美，不用你们两口子动手，他亲爹亲妈都不会放过他。” “再不济，还有我二姐呢。” “咱们可是衙门口儿里有人。” 母亲还是放心不下，道：“都不能找个老实本分的工人？” 二姐的信息整的父母二人忧心忡忡，都差失手做错啥事儿了。 唉，这就是父母啊！ 今年村里白面分的本来就多，加上大姐、二姐、小妹带回来的，别说这一顿管够的饺子，就是再来两顿都够。但是，就那两口子的会过劲儿，显然是不可能连续吃了。 经过一年的积攒，母亲的柜里也算颇有家当了，每次看她开柜时满足的笑脸我就想乐。 都是从杨小三嘴里抠出去的！ 不到十斤的大米、多半袋红糖、一葫芦蜂蜜、各种点心，现在又多了一袋没开包的白面，还有就是小半篮子鸡蛋了。 钱，猜不出她们两口子能剩下多少，但是杨小三看到大姐给了母亲一沓票。 饺子出锅，每人三十个包的，但是只煮了每人二十个，剩下的冻上了，预计明天早起吃。 很香，但是真的太油腻了。 杨小三连续吃了十个就油腻的吃不下了，嫌弃的道：“我说少放肥肉，非不听，也忒荤。” 其实不止杨小三，小妹只吃了五六个就腻了，也是戳来戳去吃不下了，道：“二哥，你吃馅儿，我吃皮儿呗。” “中。”二喜儿吃的很欢实立即把饺子皮饺子皮剥了给小妹，他装了满满一碗油腻的不行的饺子馅儿。 既然小妹开了头儿，我自然有样儿学样儿的跟大哥道：“大哥，我也不要馅儿。” 但是大哥不给力，道：“我也不都要肉馅儿，忒腻。” 母亲乐了，道：“一个肉丸儿的白面肉饺子，你们仨嫌腻的慌，说出去谁信呢。” 父亲抿一口酒，美美的道：“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三儿这个小败家子嫌腻歪忒正常了。” “咱们占他光，可不那么缺油水。” 杨小三借机把半碗肉馅儿拨进父亲的碗里，道：“爸，你干活计多，肉馅儿都给你。” 父亲笑着道：“你们随我了，还嘴馋，还不能吃肉。” “可别给我，我也挺腻的慌。” 随着母亲忍不住乐了，全家人都乐了。 杨小三用饺子皮儿蘸醋，吃着虽然没滋没味的，但是心里充满了甜蜜。 因为我的努力初见成效。 刚来的时候要借玉米度日，吃着掺杂了榆树皮、野草的玉米饼，喝的就是淡盐水，连口咸菜都捞不着。到现在，大家肚子里都不是那么缺油水了，还出了两个工作岗位不错的正式工。 不仅如此，全村儿的生活状态明轩改善了。 就算暴露了也值了！ 但是，必须进行可持续规划，不然眼前一切都是海市蜃楼。 130.拜年 除夕夜，本来应该有烟花助兴的，但是郭家峪村儿过了八点就安静了，一声鞭炮声都没有。 开玩笑，今年刚不发愁吃一点儿，断然不会有人败家的买鞭炮的。 大年初一，所有人都换上了干净衣服。至于新衣服，全村儿也就零星几人有，主流还是换上了干净衣服，其中多数都还有补丁，其中就包括我。 杨小三这身干净衣服曾经的主人是二喜儿，补丁没超过两位数，是他衣服里补丁最少的了。 这些衣服甚至都有堂姐们淘汰下来的。至于男女款问题，那是想多了，有的穿就穿吧。 但是，人家杨占妮例外，新衣裳都不止一套。 “三哥，我美不美？”小妹就喜欢到杨小三跟前得瑟，似乎是打击他才能找到优越感似的。 杨小三由衷的赞美道：“是个可爱的小美女！” 小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掏出一个糖球，道：“三哥，给你糖球。” 想到今天是初一早起，杨小三笑着道：“小妹，过年好！” 然后接过糖球，道：“你给我拜年没有？” “切，你又没有好东西，我才不给你拜年呢。”小妹翻白眼儿道。 你个小白眼狼，这么多好东西都喂狼肚子了。 小妹现在富有的很，已经霸占了杨小三的私人储物箱，里面全是她的零食点心，还天天跟小狗一样看着，恐杨小三偷吃她的东西似的。 杨小三，自己觉得他这么老实厚道的面容，怎么就这么不受人信任。 母亲也在供销社买了一包糖球，还在集市上买了一大袋南瓜子，除了用来待客，主要也是可以体面的打发来拜年的小孩儿。 至于杨小三，根本不在意她们这点儿东西。因为老孙给他带了年货，什么瓜子、花生、核桃、糖球都有，就连少见的小饼干都有一大袋。所以，收拾小妹这个小白眼狼分钟的事儿。 早起，肯定是昨天冻了的饺子了。杨小三和小妹都嫌油腻，只吃饺子皮儿，可把大哥和二喜儿乐坏了。但是，他们看到人家俩人儿不是牛舌饼，就是绿豆糕的当早饭吃，立即就郁闷了。 二姐看不惯了，道：“都是大姐把杨小三儿惯的，现在小妹也有样儿学样儿了。” 杨小三日常怼二姐，道：“你快点儿搞对象吧，省的总管我。” “就是。”这时候我和小妹又统一战线了。 母亲笑道：“吃没了就老实了。” 有我在，零食还有吃完的时候，要不是怕小妹干脆不吃饭，我能让她零食当饭吃。 杨小三心里暗道。 最早上门儿拜年的全是二喜儿的跟班儿和大哥的同学，他们都没少吃家里各种点心、零食，自然能猜到家里拜年礼品丰厚了，所以早起就结伴而来。 这边儿拜年没有跪地上磕头的习俗，都是作揖鞠躬，喊一句“过年好”即可。 往年，都是大哥拉着二喜儿、我、小妹先去大爷爷家拜年。因为大爷爷知道我们家的困难，会和国存大伯特意准备一份拜年礼品。 像今年这样儿，有孩子主动上门儿拜年还是家里第一次。往年，都是大街上遇到了，嘴甜、回来事儿的孩子会喊一句“二叔、二婶，过年好”。父母手里可没有礼物给，只能笑着回一句“好，过年好。” 母亲笑的很开心，和父亲回应着孩子们，然后给他们分东西。 每个上门儿的小孩儿都得到了两颗糖球、一大碗南瓜籽，然后高兴的再去其他家蹭点儿是点儿。 村里能蹭到拜年礼的都是没出五福的长辈居多，但是多数是一颗糖球、一捧花生、瓜子了事儿，一分二分的压岁钱就不要琢磨了，那是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就连一个鸡蛋都不能出现的。 拜年的孩子也就这一波，然后大哥带着二喜新、杨小三、小妹出门。 爷爷奶奶盘腿在炕上坐着等着拜年呢。 往年，爷爷奶奶只会笑呵呵的干干巴巴回应一句“好，都好”。 结束！ 至于礼品，有的，那是给国权家侄子准备的，跟他们没有毛关系。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不仅家里的生活质量提高了，母亲和两个姐姐可都是家里直追二姑父的存在了，爷爷奶奶势必要准备礼品了。 可是，杨小三想多了…… 爷爷奶奶依然是回应一句干干巴巴的“好都好”。 结束了？ 杨小三可不管那一套，继续作揖，道：“爷，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你个小混蛋！”爷爷被杨小三逗乐了道。 “你们家比你爷爷奶奶过的硬，啥也不给！” “你赶紧回去准备好酒好菜，今儿中午你爷爷要吃大户！” 奶奶乐呵呵的道：“你们爷俩呀！” “说你们啥好，非得费事儿不可。” 奶奶一边儿下炕一边说：“往年，我跟你爷爷也准备了，但是你爷爷非得说不敢要都不给。” “说你们没出息……” 是人家不敢要吗！ 你们打孩子都下死手，跟孩子是你们仇人家的余孽一样，看见你们跟小鸡儿见了老鹰似的。躲还来不及呢，还开口要东西，简直是找死，也就咱这样儿不怕死的敢开口要。 杨小三心里冷哼一声暗道。 奶奶继续唠叨，道：“奶奶觉着，不赖你们，都赖你爷爷不会当家。” “你看看现在，我孙子孙女，忒好。” 奶奶拿着大碗，给大哥一大碗花生，直接装满口袋，又是一大碗南瓜子装满另一个口袋，然后拿出一张一分钱纸票，道：“往后，奶奶可得把欠我孙儿们的补回来。” 大哥受宠若惊，手脚无措的又鞠躬，道：“谢谢奶奶。” 爷爷板着脸，道：“不谢谢我。” 大哥赶紧又对爷爷作揖鞠躬，道：“谢谢爷爷。” 二喜儿可比大哥滑头，但是在爷爷奶奶面前老实的很，愣是不敢有一丝造次。 但是，出过门儿的小妹则不同，拿出一颗橘子糖，道：“奶奶，你尝尝桔子糖，桔子味儿。” 然后，不顾奶奶拒绝，非要喂给奶奶吃。 奶奶抱起小妹，道：“要不你二姑父稀罕，可不给年画里福娃似的。” 爷爷沉着脸，道：“我的桔子糖呢？” 小妹赶紧拿出一片，举着道：“爷爷，我喂你。” 131.不受欢迎的侄子 大伯和父亲虽然和解了，对母亲一直颇有说辞，大妈更是天天横眉冷木的天大怨言，杨小三觉得他们不会给准备拜年礼物的。但是，人家就是准备了，而且不仅有瓜子和糖球，还每人发了一块牛舌饼。 大伯和颜悦色，笑着道：“我跟你爸闹别扭，对你妈有意见，但是我还是你们大伯，她还是你们大妈。” “条件好了我们肯定也不抠稀。” “你们大红姐、二霞姐的事儿，我们两口子感谢你妈，但是我都是对她当家有意见。” 大伯一改使用阴谋诡计的套路，玩起了光明正大的套路杨小三还有点儿小不习惯，总是觉得他有啥后手儿似的。 小妹出了大伯家就要回家。 “咋啦？”我不明白的问道。 小妹着急的道：“等会小宝儿该来了，他肯定抢我东西，我得锁上。” 小宝儿，杨术远，国存大伯的孙子。 那家伙和小妹同年，但是每年回来必欺负小妹，而且肯定要大哭几回不可，还会肆意翻腾东西。 大哥和二喜儿听了也急了，跟着往回跑。 二喜儿喊道：“把我的枪、小车儿也锁上。” 大哥突然停下了，满脸大的纠结，最后无奈的道：“只能把我的给他了，爸特别稀罕他，肯定要拿出来给他玩儿的。” 当哥果然不好！ 杨小三安慰大哥，道：“别怕，回头我再给你找。” “这回我多找几个。” 大哥还是很不甘心，无奈的道：“忒贵就算了吧。” “我借二喜儿的玩儿吧。” 杨小三笑着道：“你确定？” “会蹦的青蛙、会走的小鸡儿？” 果然，小妹把所有宝贝都装进了柜子，然后把门锁给锁上了，钥匙直接套脖子上了，这才和二喜儿满意的跟我们去拜年。 家里孩子只是走访一下大爷爷、三爷爷家，刘书记家杨小三准备抱着小圆自己去，毕竟其他孩子和他们不熟，且也不愿意去。 回到家，果然听到一个小屁孩在嗷嗷叫道：“我小姑呢？我要跟我小姑玩儿！” 小妹听见里面杨术远的叫声眉头都皱起来了，可见她是多么多么的不喜欢这个同龄的小侄子。 “三哥，我不想回家。”小妹看杨小三的小眼神全是委屈，但是你三哥也没法，主要是你亲爹更稀罕人家，咱们这一劫是妥不过去的。 杨小三灵机一动，道：“你等会故意气着他，只要他碰你你就嚎，只要他不走你都一个劲儿的嚎。” 小妹已经眼睛一亮，笑着率先进了屋。 然后，大哥板着脸看了杨小三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是当他赞同了。 二喜儿则笑道：“要不我也跟着嚎吧。” “小宝儿都爱摔跤打架，还总要跟我比。” 还不敢出全力，然后每次都屈辱的战败，被所有人笑话没出息不用说，还要莫名其妙挨顿揍。 杨小三一进屋，就看到小宝左手拿着大哥的小车儿，右手拿着大哥的木头枪，俨然一副收入囊中的做派。 “二哥，咱们摔跤呗！”小宝见二喜儿进屋就要摔跤，并且炫耀道：“我们幼儿园我本事最大，他们摔跤都摔不过我，连中班儿的我都不怕他们。” 二喜儿立即露出苦瓜脸，立即认怂，道：“我摔不过你。” 二喜儿为了引开小宝的注意力，赶紧把口袋里的南瓜子、花生都倒了出来，道：“咱们吃花生吧，可好吃了。” “花生有啥好吃的，你跟我摔跤，我给你吃花生糖。”小宝也从口袋里拿出几块花生糖道。 二喜儿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上炕跟小宝摔跤。 杨小三赶紧把笑呵呵的小圆从母亲怀里接过来，道：“我抱小圆去给刘奶奶拜年。” 要是按照往年，占全家嫂子是不屑到家里来的，都是占全大哥带着过来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无论是县医院的大姐，还是县政府的二姐都是她望尘莫及的。所以，今年占全嫂子带着小宝来的。 占全嫂子倒不是看不起农村人，要是那样她也不会嫁给占全大哥，或者她觉得自己是城里人，有优越感吧。 其实，杨小三觉得是卫生问题可能性大。 以前，家里那个屋都有股味儿，再加上乱七八糟、邋里邋遢，人家不愿意来纯属正常。但是，这回孩子们去拜年，她抱了小妹，而且眼睛里露出了母爱。 估计也去了爷爷屋里，感觉不错才到了家里来了。 本来，屋小，又有一窝即将出窝的野兔子和一个奶娃，应该味道很大的。但是，我门屋里只有奶娃身上的奶味儿，倒不让她觉得难以接受，加上乱蹦的野兔子她才留下了。 若不是野兔子是村里的，估计她就要开口要了。 母亲对野兔子可上心了，可不敢让小宝乱撸。所以，在小宝来的时候就装进了铁笼子里。 铁笼子是村里提供的。 实际上是杨小三提供的样品，以后养兔场肯定要大量使用的，但是县里是解决不了的，就主动请缨解决这个问题了。 野兔子是小宝淘气的底线，母亲也只是让占全家嫂子拿着撸了一会儿，让小宝跟着沾沾光。 占全家嫂子听说家里收养了一个别人捡的女孩特好奇的，毕竟家里缺的就不是小孩儿，后来听说是杨小三要求领养的就更好奇了。 一个五岁孩子，还想领养一个奶娃，家里大人还同意了，她的好奇自然就转移到我身上了。但是，杨小三觉得对已婚妇女没兴趣。 呸！ 未婚的暂时也没兴趣。 占全家嫂子故意拦着杨小三，道：“你妈把小圆给我了，我不让你抱了。” 杨小三翻了一个白眼儿，道：“嫂子，都小宝一个你还不烦？” “幼儿园是不是经常喊你过去？” “是不是很多小朋友父母找你们家去？” “你还敢要？” 咱有后世信息。 占全大哥二胎还是个儿子，那淘气劲儿还在小宝之上，吓得占全大哥两口子说啥不生了，最后他们两口子也就俩儿子。 占全家嫂子显然被说到了痛处，但是马上笑着道：“小宝是男孩，忒淘气，所以我要小圆这个闺女。” 杨小三叹气道：“嫂子，你生吧！” “你们两口子努努力，闺女会有的。” 132.突发奇想的幼儿园 杨小三抱着小圆刚出门，就听到二喜儿嚎了，而且嚎的还挺凄凉，然后就见他捂着脑袋追上来了。 杨小三听二喜儿哭的挺厉害，心里就想笑，忍不住问道：“二哥，你没事儿吧？” “让比你小一岁的侄子打哭，你不嫌没出息。” 二喜儿出门儿不哭了，耿着脖子叫唤道：“赖我吗？” “一家子都向着他，我哭了他们都乐，说我两句，他哭了我肯定挨揍。” “咱们家儿，除了大人，谁愿意跟他玩儿？” “都会打架，等会肯定要把小妹打哭了。” “你都跑了，我再不跑，那不是傻吗。” 杨小三无语了，人家亲妈在屋里呢，你都不能小点儿声儿吗。但是，二喜儿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叨叨呢。 “穿这么干净的新衣裳，也不注意干净，还拿衣裳袖子擦鼻涕。” “刘焕升、刘焕利都比他知道干净。” “还上学了，背诗也不会，讲故事也不会……” 杨小三实在不能忍了，道：“二哥，占全家嫂子都听见了，我觉得你回家会被打死。” 二喜儿这时候才意识到说话声音大了，但是刚才光顾着生气了，根本没注意这个事儿，立马傻了。 二喜儿吓坏了，这回是真哭了。 果然，屋里传来父亲生气的吼声，道：“二喜儿，你给我滚回来！” 二喜儿可没我的胆子，呆愣立在原地嚎啕大哭，但是就是不敢跑。 杨小三深吸一口气，道：“你还不跑，真等着挨打呀！” 二喜儿还是不敢动。 大哥和二喜儿从小被打怕了，知道要是敢跑会被往死里打，所以明知道会被揍也不敢跑。 杨小三恨铁不成钢的道：“跑啊，去找大姐、二姐呀！” “爸可出来了啊！” 二喜儿这回明白了，一边儿真嚎，一边儿跑了。 这时，尴尬的占全家嫂子抱着小宝出来了，看着杨小三站在大门口，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啥也没说得走了。 瞅我干啥，我又没说啥，是二喜儿说的好吧！ 杨小三暗道。 杨小三刚一进刘书记家远门，就听见里面在打仗，立即打消了想进去拜年的想法。 都不用仔细听，是老家的和老三家的在闹意见，也在要求把孩子给他们的奶奶带，但是又没有老二家的那么放的开，在斤斤计较蝇头小利的得失。 杨小三想了想，还是抱着小圆进了院子，然后大声喊道：“刘爷爷、奶奶，过年好！” 杨小三这一声让屋里的争吵瞬间停了。 刘书记挑开门帘，尴尬的笑道：“你个小兔崽子来的正好儿，赶紧给我们两口子支支招儿。” “大冷天，你把我大孙女抱来干啥，感冒了白受罪！” 杨小三笑着道：“我带着小圆给你们拜年。” 刘书记直接接过了小圆，笑着道：“我看看我大孙儿。” “你哥带着你拜年来了。” “来了也白来，爷爷是个大抠稀，一个花生角儿也不给。” 小圆很配合刘爷爷，立即开始呵呵的笑了起来。 屋里果然炕上地下的一屋子人。 不过，好在没人抽烟，否则杨小三就要抱着小圆离开了。 刘奶奶一点儿没有生气的样儿，似乎挺高兴似的，她笑着道：“快然后抱抱我大孙女。” 焕利依偎在刘奶奶身边，也伸手逗小圆，道：“妹妹。” 刘爷爷简短的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无非就是老大老三看到了两个侄子的变化，也开始羡慕嫉妒了，要把儿子闺女也给奶奶带。 你开玩笑，焕生焕利收拾得干净利索，到谁们家拜年都受到夸奖，就连身为大伯、三叔的二人都不免汗颜。 为啥？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自己的崽子和别人没法比呀！所以就有了找刘爷爷奶奶讨论的事儿，但是又不愿意出老二家拿出的那么多东西。 杨小三笑着道：就这？多简单点儿事儿。” “乐意，把孩子留下，不乐意抱走。” “把他们拉扯大了，又盖房子、结婚的，到现在又要帮他们带孩子，还有这么多说辞，这样儿的孩子你们两口子多余要。” “当初都该扔尿盆子里淹死。” 杨小三也不怕得罪他们，能做出这样儿事儿的人，给他们好脸儿那是没事儿找事儿干。 这正是恶人该有恶人磨。 杨小三一句话把四个大人怼的脸都红了，正要发脾气骂人的时候，我继续道：“你也是个书记，不中都开培训班儿，正好那你儿子当不孝顺反面儿教材。” “都他们，自个儿儿子闺女、亲爹妈、侄女侄子，都能计较这么点儿，你敢指望他们养老？” 刘书记豁然开朗，笑道：“我是当局者迷呀！” “我今儿都给你们定这个规矩了，孩子必须都给你妈送来，都给我按照老二家的标准来，敢给我闹花样儿。” “哼，我刘术同鬼子汉奸都不怕，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管不了你们了。” 顿时，刘书记的儿子媳妇都蔫儿了。 刘书记在这个家是很有威信的，但是在家里不喜欢摆谱、打官腔，结果反而让儿子儿媳妇给拿住了。 杨小三看到了他们杀人的眼神，无所谓的道：“瞪我也没用，你们比我大妈差远了。” 杨小三说的是实话好吧！论起泼妇指数，大妈全村绝对前五，遗憾的是只有家儿的光棍，要是对外也能跟在家似的，村里必然要有她一号了。 杨小三继续道：“刘奶奶，你喜欢孩子？” “不怕孩子多？” “孩子多了累人。” 刘奶奶笑盈盈的道：“岁数大了，就爱看孩子。” 杨小三道：“以后村里忙了，看孩子肯定是个事儿，不如就让刘奶奶弄个幼儿园？” “这事儿也别着急，可以先拿你们家孩子试试，要是中的话再全村儿推广。” “到时候按照孩子们年龄段分成小、中、大三个年级，村里到时候给老师开工分。” 刘书记皱眉思索道：“费劲，孩子挖野菜傻的也能干活计，掏粮食上幼儿园？” “那是城里儿。” 杨小三信心十足的道：“放心吧，以后大伙会主动要把孩子送来的。” “让刘奶奶先积累经验呗。” “别等以后想干了没经验没人。” 刘书记拍板道：“那都这么说了。” “老娘子，你说呢？” “那忒好，我都爱看孩子。”刘奶奶高兴的答应道。 133.爷爷找场子 虽然突发奇想要在村里弄个幼儿园，但是这个生产队时代或许可行。那么首先要解决粮食问题，让大伙不在担心吃饭问题，孩子们也不用天天挖野菜，然后口袋里再有闲钱的情况下。 养兔场要到年底才能见效，而且也只能出掉公兔子，估计到了六四年会爆发式发展，不知道那时候县里吃得下那么多兔子肉不。至于野兔皮，虽然很薄，不至于到时候没人要吧。 其实花椒树计划可以放弃的，直接全村二类山地和荒山全部种枣树，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产能过剩。到时候成堆的大枣卖不动，可以让县里机关厂矿发福利，倒是不至于出大问题。 西河沟烂泥滩改造势在必行，那里还能增加一个养鸭场，那么就只能再抛出蚯蚓养殖了，不然鸭子吃啥。 谭会计记下了讨论结果，道：“好家伙，开春真的是大干一场啊！” 杨小三认真的道：“二类山地全种上枣树，然后种两年大豆子，第三年必然大规模结果，地里就啥也不用种了。” “然后枣树底下成立几处养鸡场。” “今年好地全换那边提供的玉米种，也使复合肥，粪全部扔到二类地去。” “我保证大豆子可以换来超过原来产量的玉米，但是说也不能说出去。” 刘书记皱着眉头，道：“这么吃独食儿，难度大呀。” 杨小三无所谓的道：“那你说出去吧，人家不要你的大豆子，别找我。” 也正好赶上谭书记老给刘书记拜年，大家才草草的聊了一会儿，然后到了中午快吃饭的时候杨小三才抱着小圆回去的。 有油、肉、大米，母亲做饭肯动变得好吃了。 今天，爷爷奶奶在二房吃中饭，明天三哥姑父回来由大伯家接待，也正好爷爷奶奶过去。 这也能算的这么细致，杨小三听了母亲偷偷的分析都气乐了。 爷爷奶奶使劲儿吃，能吃多少。 爷爷坐在炕头上，看着圈在笼子里的小野兔子，道：“你爸可没少抓到野兔子，咱们咋就没想过养呢。” “圈笼子里不吃食，圈猪圈也中阿。” 大姐笑着解释道：“爷，我觉得是没学问限制了咱们的想法。” 爷爷觉得家里大姐和二姐在县里上班儿，而且单位都好，那是说啥让她俩陪着聊天，父母和大哥、二喜儿在厨房转悠着忙。 面子工程！ 一家子还整这一套！ 爷爷奶奶在家里吃饭摆足了谱儿，看的杨小三心里就想乐。但是，他们也没啥特别的只求，父母肯定要由着他们。所以，爸妈给力的弄了四个凉菜四个热菜四个大菜，大菜是炖肉、蒸腊肉、鸡膘丸子汤、蒸鸡蛋糕。 收拾完之后，杨小三还是忍不住，笑道：“爷爷忒会摆谱啊。” 初一晚上能吃顿干的大伙儿就心满意足了，能吃上白面面条儿的可不多，所以没菜也只能知足。 初二上午，大姑父一家居然和二姑父一家一起来的，并且那个闹消失的建功表哥终于出现了。 大堂姐和二堂姐婚事定下了，荒唐的亲上加亲不会出现了，他自然就干来姥姥家了。 二姑父一家气派，三个人都是骑洋车子来的，而且还是特意去接的大姑父和大姑。 “大表兄，过年好！”小妹第一个跑过去搂着建功表兄的腿道。 建功表兄特别喜欢小妹，立即把她抱了起来，一阵的嘘寒问暖，结果小妹一句话把他的秘密揭开了。 小妹道：“我淑梅表嫂咋没来？” 二姑父和二姑都听见了，然后建功表哥脸色变得很尴尬，就想把怀里的小妹给扔了。 建功表哥尴尬的道：“我同学，那个……” 二姑父哼了一声，道：“回家说。” 杨小三突然好想去二姑家看热闹。 二姑父发飚？这戏码难得一见，他可是以好脾气著称。 建功表哥看到大堂姐笑着道：“你们姐俩变化忒大，我是不是应该后悔呀！” 大堂姐笑着道：“后悔也没机会了，我是看不上你了。” 二堂姐则笑而不语。 大姑父看傻了，道：“爸，咱们家这几个闺女咋这俊呢，都跟刘千顷家里小姐一样儿。” 爷爷听了笑而不语，那表情绝对的够装。 大伯和大妈更是美的不行，也开始开口闭口夸家里四个大美女，同时说了大红姐正月十六的婚期。 大姑关心的问道：“咱们家儿大红可不能下嫁，对方啥情况？” 大伯装的很不在意似的，声音却高了几分，道：“李宝俊二儿子，是咱们县文工团正式工。” 大姑一听跟着高兴道：“那可忒好了，以后咱们大红也是城里人了，可不用土里刨食的受苦了。” 大伙聊的很开心，但是爷爷脸上笑纹儿越来越少，奶奶也不时的往门口走。 不用说三姑两口子肯定要压着吃饭点儿来的。 往年，爷爷没啥底气，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猜这回他要找找场子了。 果然，三姑两口子过了十一点半才到，然后就是一通没营养的道歉。 爷爷当场就不给面子的道：“三丫头、三姑爷，今儿爸把话给你说这儿。” “以前，我们家儿都人家二丫头比你们过的好，人家不说话，我这个当爸的不好说啥。”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大红和未来姑爷，文工团正式工。” “大蓉，县医院正规护士。” “小h县委办公室干事。” “咱们二霞稍微差点儿，但是未来姑爷石矿正式工，公公生产队队长。” “你二兄弟媳妇，村儿里养兔场队长。” “你们两口子给我品品，还来这么晚，像话吗？” 三姑父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八月十五来的时候还和以前一样呢，怎么一个转身老丈人家变得这么强大了。但是，二姐夫给了他暗示，不停的在点头。 那就是说，老丈人说的是真的！ 三姑可没有三姑父那么淡定，被亲爹这么一说有点儿挂不住，连耳朵都红了，低着头也不知道该怎们办了。 奶奶打援场道：“中了，三姑爷他们心里有数就中了。” “大过年的，你个死老爷子就别挑理了。” 134.闲聊出的契机 大伯为了这顿饭花了心思的，所以菜都挺硬，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样，但是绝对油水充足。 这回爷爷没喊大爷爷或者国存大伯过来做陪，而是把准孙女婿李晓伟喊了过来。 爷爷的借口充足。 占全一家子难得回来一趟，也让人家团圆团圆。 爷爷虽然没给三姑父面子，但是三姑父压根儿没当回事儿，同时把他没出息的评价发挥的淋漓尽致。 三姑父每年来看爷爷奶奶虽然都是最后一个到，但是每年绝对是最能吃的一个，甚至扬言过吃不进去使劲压，吃着饭跑一趟厕所蹲大号等等的丑闻。但是，人家并不以此为耻，反而笑着告诉你这是会过。 今年，大伯可是煮的大米、玉米渣的两米米饭，菜就更不用说了。 爷爷也是无奈，这个三姑爷家里条件是不错的，虽然有点儿势利眼、偷奸耍滑，但是大方向还是不错的。不然，当初定然不会把三姑嫁过去。 但是，忒没出息！没成晒！（格局小） 爷爷可怕把三姑父撑坏了，就道：“三姑爷，你悠着点儿吃，实在有困难你就说话。” “实在不中，支援你们家点儿玉米。” 三姑则道：“爸，你别管他，都是这么没出息的玩意儿。” “我听说咱们村儿小米、高粱都换成玉米了，还1：12换的，真的假的？” 这时候，三个姑姑是客人，有资格端着碗在旁边先把饭吃了，而奶奶、大妈、母亲只能等眼儿瞅着，我们一群孩子自然是饿着了。但是，这是老辈儿理论状态，实际上我早就做饭了，菜赶不上大伯家的丰盛，也不至于干嚼饼子。 对了，建功表哥是家里的大学生，理论上是可以上桌喝酒的，但是他是死活不去，非要在我们家混饭吃。 建功表哥对于杨小三会做饭炒菜很惊讶，尤其是炒的味道还很好，就把注意力从小妹身上转移过来了，然后又转移到了小圆身上。 建功表哥对于拿着奶瓶喂小圆兴趣十足，满脸满眼都是融化的爱意，一看就知道遗传了二姑父喜欢孩子的基因。 建功表哥摸着小圆的小手儿、嫩脸，道：“这小人忒好玩。” 小妹撇撇嘴，满脸嫌弃的道：“小圆一点不听话，拉屎尿尿也不说一声，还特别爱哭。” “都杨占浩喜欢她，大哥和二喜儿都不喜欢她，喜欢我。” 好酸啊！ 全屋谁感觉不到小妹的酸味儿。 大堂姐笑道：“表兄你也该结婚了，结了婚自个赶紧生一个。” “一言难尽！”建功表兄叹息一声道。 “我跟她都是住的集体宿舍，结婚也不方便呀。” “我俩还不是一个单位。” 二姐突然道：“大表兄，你回去赶紧结婚。” “我看过县规划建设图，县里明年要在林荫路跟解放路那儿规划一个新社区。” “目标就是解决20岁以上双职工家庭的。” “但是，主要目标是服装厂。” 建功表哥先是惊喜，然后无奈，道：“她服装厂的都没信儿，你咋知道的。” “还有，我也不是服装厂的。” 二姐又道：“李县长说秘密进行，不然这么多厂子肯定打架。” “还有，也不用着急，我看规划图上有十个社区。” 建功表哥着急的道：“小华，你这个信儿忒重要，回头我俩好好商量商量。” “可等不了，要是后边儿上来的人政策一变，那就扯淡了。” 二姐担心的道：“大表兄，你可不能说出去，那个文件是保密文件。” 建功表哥道：“这样儿的信儿肯定是保密的，我分的清轻重。” 既然二姐都看到了，看到的人肯定少不了，今年县委的几个头子家的门槛要被踩烂了。 也不知道老孙他们答应让二姐设计衣服的事儿办没有，更知道二姐会把衣服裤子整成啥样儿。不过，她的那些图纸我看见过，基本都是抄袭，但是比这个时代的衣服看着好看的多。 下午正房喝的挺晚的，建功表哥和二姑开始骑着自行车送大姑和大姑父，临走的时候捎上了三姑和三姑父。这样可以让他们不用翻山梁了，也可以让他们少走点儿路。 建功表哥显然把二姐的话当成大事儿了，整个下午都有点儿心不在焉的。 杨小三对于二姐设计衣服的事儿很上心，相配合她采购布料，就在其他人不在的时候凑过去，问道：“老孙说让你给服装厂设计了衣服，你行不行？” 二姐一扭头，就没有搭理杨小三的意思，那傲娇劲儿，让杨小三看到了小妹那小模样的出处儿。 杨小三忍不住吐槽道：“小妹都是你带坏的，和你一模一样了。” “服装厂的布是我们从黑市调度的，你不说我不管啦。” 二姐这才泄气的道：“都知道肯定是你帮忙了，不然都你二姐也就是普通农村家儿的傻丫头。” 二姐找到她的包，拿出几张纸，道：“看看咋样？” 杨小三也就是瞅一眼，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但是，他可以提供建议。 都是中规中矩的样式，只是修改了添加了一些时尚元素。 杨小三认真的道：“二姐，你应该设计和包，专门儿给女的使得，那些个图儿上有。” “还有，我觉得可以弄一个连衣裙，都是图上的那种，看着忒美。” 二姐叹气道：“我也想呀，服装厂说没法批量生产。” “我这设计，人家都推不愿意呢，说啥啥啥的。” “但是，你二姐我不怕，我的衣裳裤子都是比他们弄的好看。” “而且大领导都肯定了，说他们的审美有问题。” 这我就放心了。 你们不是做不了吗，那就让商城里加工好了发货，必须啪啪的打他们脸。 杨小三就道：“二姐，你就出连衣裙和包儿的图，我让黑市的做。” 二姐眼睛一亮，又拿出两张纸，道：“你瞅瞅，咋样？” 果然有臭美潜质，早就做了。 看到这些图，我想到了一件事儿，道：“只有衣裳，没有鞋呀。” “穿着破布鞋掉色呀。” 二姐无奈的道：“那也没法，咱们县没有造鞋的厂子。” 鞋！ 这个可以有哇！ 相信镇上赵书记应该有兴趣！ 135.想弄鞋厂 真是一穷二白的时代！ 杨小三躺炕上颇感无力。 杨小三不想让家乡绿水青山消失，但是完全没有工业基础支持，真的啥也干不了。 就这个鞋和包儿，材料从那里来？ 老孙早就说了，皮革是国家重要的物资，所以那些牛皮都没拿来换东西。 人造革？ 只能自己造。 那么，人造革的材料树脂、乙烯等等从那儿来？ 难怪改革开放的时候很多外国考察者摇头。 啥也没有，就问你怎么办！ 野兔子皮，做皮鞋？ 毛儿纺成毛线？ 野兔子皮那么薄，能行吗？ 杨小三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干嘛非要用人造革或者皮子，咱可以做帆布鞋呀。至于皮鞋，可以弄一些皮子少量制造，到时候有皮子了再说呗。 杨小三也是想到一处是一处，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刘书记邀功。 刘书记和谭会计今年很爽，都被评为左坞镇先进干部，获得奖状、毛巾、搪瓷茶杯一个，并且搪瓷茶缸子已经用上了。 二人再做最后一次核算，预计达春之后就开工了。 “大爷，您还能出来溜达溜达？”徐志刚不咸不淡的开玩笑道。 杨小三白了他一眼，道：“文工团领导眼瞎。” “要我，直接扣下你，让你成为鬼子专业户，一辈子演鬼子。” 徐志刚想到在县城出门就被小孩儿喊着打鬼子的口号丢石头就会怕，道：“毒，你太毒了！” 刘书记不明白的道：“你不是在家压炕席吗？怎么舍得起来了？” 压炕席！ 是谭会计那坑货想出来的。 说杨小三一天到晚炕上躺着，怕小偷偷我们家炕席。 杨小三叹息一声道：“唉，本来想送镇上一场大富贵，但是村委会拒绝呀。” “真是举荐无门呀！” 谭会计笑着道：“我们必须挡住言路，凭啥好事儿你不先想村里。” 杨小三吧唧着嘴道：“主要吧，这个活有点儿大，咱们村儿吃不下。” “我是这么想的。” “咱们镇的春耕老酒可是给王爷特供的，那边也特别喜欢。” “酿春耕老酒主要是高粱和少量麦子。” “明年镇里可以指派种植高粱，然后大量酿酒，酒糟全部喂猪。” “我算了，那个酒不仅可以换回交公粮的玉米，还能换回来一些帆布、胶皮。” “然后猪肉可以卖给供销社，但是猪皮剥下来。” “这样，在建一座鞋厂。” “帆布胶皮可以做帆布鞋，猪皮和胶皮可以做成皮鞋。” 刘书记嘘了一口气，扒拉我脑袋，道：“小兔崽子，都会没事儿找事儿。” “你跟我去镇上吧。” “你们继续算账。” 赵书记听了我的计划立即就要春耕白酒兑换比例数据。 这个是杨小三详尽计算过的，双方都满意不说，也能满足那群留言骂街要白酒的吧。 唯独解决不了的就是起步资金问题。 杨小三爱莫能助的道：“我也是求人家帮忙分析的，本来是想给我们村儿找点儿副业的。” “实在不行你就交给县里吧，我觉得马书记会接下的。” 赵书记一副苦瓜脸，但是依然在挣扎，道：“主要是咱们镇忒穷，也拿不出啥东西哇。” 既然这样，还聊啥？ 杨小三无奈的耸耸肩，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但是，刘书记可不想放弃，着急的道：“班长，这可是好机会呀，咱们可不能错过了。” 左坞镇会计古友诚早就算过了，这个计划大有可为，道：“赵书记，这个计划大有可为呀！” 左坞镇武装部长胡向前也坐不住了，道：“赵书记，你可别犹豫了，分配任务吧。” 赵书记笑骂道：“你们看看他那一副吃定咱们的模样，回不来气？” 刘书记无奈道：“我一直看他来气，咋整？” “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当祖宗供着。” 杨小三装的很无辜，道：“赖我了。” 赵书记拍板道：“都给我想法儿去寻摸老物件儿去，到时候工厂招人我优先安排。” 胡向前咧嘴笑道：“书记，您瞧好吧。” 谭会计也笑着道：“书记，你这个老物件儿换正式工的法儿可以。” 杨小三则忧心忡忡的道：“可不能这样儿，回头我给你们一套儿教材，把领导班子先搭建起来，好好学习一下。” “既然要干，咱们就得像模像样的，可不能放羊似的。” 赵书记笑着道：“你个小人精，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在这儿先表态，我赵兴邦当这个学习班的班长，第一个学习，中了吧。” 胡向前跟着道：“早听我们家小子说了，刘术同和谭富贵总偷着搞学习，说是老大哥给的好东西，这会儿我也要跟着学。” “妈勒个巴子的，我们家那个小兔崽子说话都开始一套一套的了，偏偏我还觉得挺有道理，再不学习震不住他了。” 这样的团队何愁不成事儿？ 不过，糖衣炮弹的威力也不是盖的，希望最后大伙儿扛得住洗礼吧。 杨小三也有意促成此事，让镇上富裕起来，就道：“咱们跟那边儿赊点儿玉米，然后1:12把各村儿现有的高粱都收上来，可以提前加大酿酒长规模。” “但是，麦子解决不了。” “还有，养殖场需要懂行的兽医。” “猪崽子咱们弄的到吗？” 赵书记笑着道：“那忒好了！” “关于养猪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就等你的设备、资料了。” 杨小三道：“那中了，你们准备东西，初十那边送东西我就把东西给他们，然后让他们提供各种东西。” 杨小三突然想到一件事儿，问道：“镇上电跟的上吗？” “开工厂需要电灯照明。” 赵书记笑着道：“放心吧，大不了老百姓停电支援建设。” 的！难怪小时候动画片看不到，原来都是你们搞得鬼！ 到时候县里大规模建设开始，肯定特别缺电，必须未雨绸缪。 “咱们还是备发电机吧。”我d县里也有大动作，到时候肯定跟你想法儿一样。” 该说的话都说了，一路回来的时候我就把该做的做完了，所有东西都打包在仓库里了，成不成已经不是杨小三能决定的了。 136.防火防县委 不得不说镇里的动作非常快，而且套路很深呢！ 老物件换酒厂正式工！ 酒厂马上要扩大规模，已经开始从各个村儿用玉米1:1兑换高粱了。 我的。 我不是说可以1:12吗？你们还截流。 杨小三暗骂道。 不过就算这样儿大家也抢着换。没别的毛病，玉米比高粱出饭，而且更抗饿。 这一双管齐下，自然没人怀疑了。 还有，镇上已经开始在雪地里平整场地了，那模样就是扩建酒厂无疑了。同时，酒厂的老师傅们也传出准确口风，让他们提拔手底下得力徒弟独当一面。 没办法，人家商城要求古法酿造，咱们必须满足顾客的要求。 这可是一石惊起千层浪，几乎所有有老物件的家儿都坐不住了，纷纷带着东西往镇政府跑。 解放以后只有黄金值钱，国家有了新的货币以后银元也不在值钱了，这些盛世价值连城的宝贝换不来一口吃的。现在，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放在家里还有可能出事儿的玩意儿可以换个旱涝保收的正式工，怎么可能不动心。 与此同时，赵兴邦也乐坏了。 因为很多曾经的书香门第子弟纷纷浮出水面，可以让他在其中大肆选择有文化的人。当然，这样的问题也很多，所以人员上也是争吵不休，最后只能优中选优，同时火线组建思想培训班。 所以，初十县委班子来的时候懵了。 老孙问道：“老刘，你们在搞什么幺蛾子。” “扩建酒厂。”老孙毫不犹豫的道。 这可是统一过口径的，不然左坞镇肯定保不住这个项目，所以一个个防县委工作组都跟防贼一样。 老孙不耐烦的道：“别瞎扯了，扩大酒厂，你们酒卖给谁呀？” 老孙认真的d县里工人啊。” “你们县里要弄大厂子的事儿早就传开了，又是洋灰厂、钢厂的，还要扩建火电厂，你们县里工人肯定有钱。” “他们不喝酒？” “酒糟可以养猪，你们县里不缺猪肉，市里不缺？” 老孙愣了，道：“你们左坞镇政府啥时候这么有眼光了。” “滚蛋，我们一直有眼光。”老刘不高兴的道。 不仅是老孙怀疑，马金生也怀疑赵兴邦的说辞，但是也找不到漏洞，只能暂时放下。 上午，县里的玉米、鸡膘、布匹陆陆续续被运走，老孙才赶着小驴车进了镇政府。 赵书记感慨的道：“现在咱们镇镇府是全民皆兵，防火防盗防县委，坚决不能让他们听到一点风声，否则这个鞋厂咱们肯定保不住。” 刘书记赞同的道：“是啊，不到最后可不能露出来，所以我上午没来。” “杨小三儿那个熊孩子不靠谱，我怕他顺嘴给出来。” 我去！ 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我还在这儿呢。”杨小三不爽的抗议道。 可不能得罪这个祖宗，至少各种设备到位之前不能得罪。至于以后，看情况！要是可以的话，虽然打孩子影响形象，但是他绝对会不顾身份揍他一顿，不打哭了都不来停手的。 赵书记陪笑着道：“来，赶紧看看我们收集的东西，大伙等着呢。” “你放心，肯动都是正品，我们专门找了个古董店掌柜的。” “老刘说那些赝品你也要，我们都用粮食换下来了，你要是要补偿玉米就成。” 杨小三笑着道：“别让我看，我也不懂。” “全送到仓库去，人家下午来人验货，可以提供一部分玉米让你们换高粱、小麦酿酒，但是鞋厂设备要十天以后。” “还有，他们可以提供小猪崽子，一百只起步，要不要？” “工厂管理培训资料他们有现成的，下午就能给你们。” 赵书记摸着我的脑袋，笑呵呵的道：“我还以为你真成精了，古董也认识呢。” 你们全家成精！ 杨小三不想搭理这些无良的大人，直奔他们烧着炉子的办公室，然后一点不客气的脱鞋上炕，道：“我要睡觉，两点半喊我。” 另一边，润县书记办公室，老孙冥思苦想着。 李煜道：“他们左坞镇肯定没憋着好屁，防咱们的人跟防贼防贼似的。” 新调过来的县武装部齐宝春匆匆忙忙跑进来，道：“班长，查到了。” “他们确实要扩大酿酒厂规模，并且开出了古董换正式工的优厚条件，还用镇仓库里的陈玉米换了很多高粱。” “另外，酒厂老师傅已经开始考核徒弟了，看动静，那个小酿酒作坊估计要扩大至少十倍。” “还有，他们在向各乡各村和邻镇买小猪崽子，确实是要筹备养殖场的架势。” 马金生笑骂道：“这个赵兴邦，是怕我把他的酒厂吞了。” “确实，咱们县工厂起来，他们的酒必然要好卖，是步好棋。” 李煜也笑着道：“咱们摘了赵兴邦桃子，他能拿着菜刀砍死咱们仨。” 老孙也笑着道：“留给左坞镇吧，咱们县摊子一下铺的太大了，忒缺人才。” 李煜也道：“是啊，要不是杨小三儿弄出来个岗前培训和夜校，咱们几个都麻爪儿。” 齐宝春苦笑道：“那我也麻爪儿，天天培训的我脑袋大。” “我要知道调到润县还得上课，说啥不来。” 马书记笑着道：“但是人家拿出来的东西不好吗？” “市里都在开班儿突击学习，现在洋灰厂、火电厂领导班子都在加班儿上课。” 李煜道：“来润县肯定对了，就是压力忒大，睁开眼都觉得欠一个小时学习时间。” “不说了，回去看资料。” 杨小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然后悠哉悠哉的去了大院。 别说，还真有几件好东西，就连国宝级的周朝青铜器都有一件儿。所以，他断然不能黑良心了。 不过，他也考虑到了环境问题。 因为猪皮加工的废水污染环境，所以整个工厂里就有污水处理车间。但是，污水处理车间是超出时代科技的，强制要求提升商城等级，导致家当再次大幅度缩水。 娘啊！ 商城等级提升需要的货币太吓人了，若是提升至满级一百是何其吓人的数字。 137.开春 初十一就是立春，俗称打春。 晚上说是开始转暖了，杨小三是根本没感觉出来，但是村里已经开始小幅度启动计划了。 村里本来开了不少石头，但是各个队的开石头组再次开始干活了。 与此同时，村儿里的公牛也受罪了，全部被挂上了鼻环。 村里最终还是放弃了大面积种植花椒的想法，而是通知大伙儿村里提供花椒树苗儿，可以房前屋后和自留地里种植，将来花椒就不用来买了。然后，村里全部开始上工，开始漫山遍野的挖树坑。 这一次，村里改变了以往的工作方式，而是划片儿承包制。意思就是将需要挖树坑的地方承包给各个生产队，然后由生产队承包给个人，完成你自己的任务就可以回家了。 效果当然显著了，原来偷奸耍滑、模样工的都积极了。 谁不想早点儿回家干点儿家里活儿，反正早晚干完都是那么多公分儿。 李旭顺对谭会计道：“还是这样干活更有效，连户宝坤都不偷懒了。” 谭会计也是感慨道：“是啊，看来咱们还是得好好学习。” 刘书记则严肃的道：“工作验收给我看紧喽。” 不仅头头儿们对这样的工作方式满意，所有村民也满意，纷纷称赞领导们体恤。 紧跟着，县里抽调外工的任务下来了，要求村儿里抽调四十个壮劳力。 村里改变了工作方式，在村儿里也是十分儿的壮劳力都不愿意去了。 为啥？ 虽然出外工可以省下吃的，但是干不了自己家里的活计，而且出外工没有轻巧活儿，所以这一次村儿里抽调的都是年轻人。 年轻人想出去长长见识，并且在家干活只有7、8分，吃饭还不能敞开口儿吃，梗不要说会挨训受管了。 但是，带队的人选就是问题了。 这本来是抢手的活计，现在成了鸡肋，各个老人都推三阻四的，最终只能由刚下野的郭顺理带队了。 其实，村里非常不情愿放41个人出外工。 刘书记烦躁的道：“第一次觉得手里的人不够用，以前人多不干活晃晃悠悠我都心烦。” “让我去找那些个贱货真是不情愿。” 年初谭会计就算过了，村里的劳动力根本不够，尤其是会砌墙的泥瓦工，就必须找其他村儿书记协商请人了。 如果自己家亲戚干点活直接过去就得了，但是涉及到集体之间的可不行，必须开介绍信。 也是麻烦的可以。 但是，养兔场是村里的大事儿，也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儿，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西河沟烂泥滩的规划，那里也需要整个养鸭厂，然后就是老牲口圈也需要改造搬迁，以方便蚯蚓养殖厂。 全部都要泥瓦工。 不仅刘书记要出去跑，就连谭会计也要跑去其他村儿求助。 问题是润县政府和左坞镇政府也在征调泥瓦工，导致润县泥瓦工成了抢手货，所以刘书记和谭会计都要去隔壁县找老朋友帮忙。 最终，二人拿着县里、镇里的证明，从隔壁迁移县石头营镇请来了充裕的泥瓦工。 这些泥瓦工可不便宜，一天十工分，也就是八分钱一天，还要包吃住，就这赵兴邦还想直接抢走呢。 不过，刘书记和谭会计给左坞镇政府打开了一扇门。 是的，润县整个县都缺泥瓦工，但是周边县不缺呀！ 典型的活人让尿憋死了！ 石头营镇的带队董宝顺道：“刘书记，这还没完全开化，你们也忒着急了。” 刘书记苦笑道：“这不是人手紧吗。” “先把墙砌起来，开化了在邦泥。” 董宝顺看着图纸，感慨道：“你们有魄力啊，这可是不小的工程。” 刘书记笑着道：“我们村儿是试点儿。” 刘书记和谭会计采纳了杨小三的意见，以西河沟烂泥滩为中心，建设一个养殖区，到时候那里也实施工厂化管理模式。 董宝顺仔细看了图纸，问道：“你们还有大动作呀，这是要把烂泥滩和水库连起来呀。” 刘书记卖弄道：“只要一开化，把水放干净了，北面修成大坝，水库和烂泥滩挖成一个月牙弯。” “名我都想好了，以后这就叫月牙湾了。” “牲口养殖要安静的环境，全部在西边儿。” “东边靠路的地方全部种上葡萄。” “南边预计以后盖房子。” 董宝顺称赞的同时，挑起了大拇指，道：“刘书记，你是这个！” 刘书记道：“可不能说出去，这是我们村儿最高机密。” 董宝顺笑着道：“中了。” 村里非常忙，对于雇佣外村儿的泥瓦工没有任何意见。 没办法，村里的活计干不完。 漫山遍野的挖树坑、运肥都够大伙忙到开化了，开化就要忙着挖西河沟烂泥滩，然后是挖出苗子和种植。 估计树还没种完又要种地了。 所以，西河沟子的活计就只能外人干了。 刘书记和谭会计底气十足，仓库里的玉米管饱了吃一点儿不心疼似的，实际上谭会计隔三差五就要找杨小三念叨几句。 本来，大堂姐和李晓伟的婚事是要大办的，但是两口子急着参加慰问演出，只能全家人吃了一顿饭就算结婚了。 大堂姐笑着道：“这回可是去省里演出，甚至有可能全国演出呢。” “等我们过年回来再补呗。” 李晓伟也陪笑道：“任务太紧了，我只能自罚三杯谢罪了。” 两口子出息了，要去省里演出，那绝对是全家的大事喜儿，谁还计较啊。 小妹根本没有被替换的概念，但是杨小三心里很不高兴。估计若不是有他在，整个节目组都会被摘桃子。 要不要再给小妹研究个节目？ 今年先这样儿吧，等今年年底吧。 李晓伟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个节目热度一过，县文工团要是不给他们两口子安排节目，那可不真就凉凉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谁让是一家子呢。 还有那个李靖远，果然不是啥好枣儿，大堂姐结婚他就和大姐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了？ 我杨小三同意了吗？ 拱我们家白菜，你经过允许了吗！ 138.杨小三的担忧 镇上把鞋厂这个项目捂的严严实实的，就这样县里都要把酒厂摘桃子的意思。结果赵兴邦当场发飙了，整个镇政府直接扫地送客，扬言以后不接待县政府领导班子了，导致中午本来免费的午餐全部自费了。 李煜无奈的道：“这个老赵，至于反弹这么严重吗？” 马书记笑着道：“媳妇终于进门儿了，结果入洞房的时候没你啥事儿了，你气不气。” 老孙苦笑道：“你们俩多余试探，县里多大的摊子了。” 李煜不服气的道：“他赵兴邦以前就是我手下的人，那贼心眼子多的去了，你就瞅着吧，准没憋好屁！” 另一个办公室，胡向前忧心忡忡的道：“班长，咱们这么干成不成？” “打着扩大酿酒作坊的名义憋出个造鞋厂来？” “我怎么觉得有生命危险。” 赵兴邦笑着道：“谁也不能给我松口，以后县委来人，吃饭全给我自费。” “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连汤都不给一口。” “都这么干，出事儿我兜着。” “李煜我门儿清，肯定没事儿。” 胡向前觉得脖颈子冒冷气，道：“那马书记那里咋办？” “我哪儿知道？”赵兴邦无所谓的道。 “鬼子你都不怕，你怕马金生？” 你不怕？ 胡向前心里腹诽，但是已经上了贼船，显然是下不去了。 随着大量资金流动起来，海边儿打鱼的几个镇明显日子好过了，更多的海产品也跟着流进了供销社，丰富了润县老百姓的餐桌。 本来，年前各家的家底儿都掏空了，但是整个润县城区找工作太简单了，而且很多岗位都是日结的，极大的提高了大伙工作积极性，成功后的改善了生活质量。 这一批物资，老孙提供的几乎全部是农产品，老物件全部都是清末民国的赝品垃圾，在商城价格非常低。但是，量特别大，且很便宜，所以倒也能够出手。 回购的物资主要是玉米、鸡膘、的确良布。 唉！利润点好低啊！两边都在乐呵，就咱这个中间人不爽。 杨小三忍不住对老孙道：“白酒，陈酿的白酒，你就不能多整点儿白酒嘛？” 老孙苦着脸道：“咱们市的白酒都给你了，你还要！” “卧槽！老刘打的一手还算盘，他们分明是准备把白酒卖给你那边啊。” 杨小三一句话让老孙猜出酒厂扩大规模的意图之一，但是一点儿也不担心，道：“你们县委想摘桃子也没用，没有那口井，出来的酒味道不对，人家给不了高价儿。” “赶紧找好酒去！” 老孙也是没辙，道：“那边儿都是酒鬼，我去寻摸白酒，行了吧。” “多多益善，尤其那几个老字号的酒，最好把他们仓库搬空了。”杨小三豪迈的道。 “别拿勾兑的来糊弄人，人家有专门的人品酒。” 老孙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有那个心，没有那个胆儿。” 突然想到了建功表哥的事儿，弯儿都不拐，道：“我二姑父家的表兄，他对象服装厂的，你先给我安排了啊！” “给你们辛苦做规划，有这么个要求不过分吧。” “得嘞，你是爷。”老孙笑着道。 你小子有要求就好办，就怕你啥要求没有。 看来打感情牌的套路可以。 啧，便宜老李家那混小子了，怎么下手就这么快。 这个二丫头必须看好喽！ 杨小三还是担心建功表哥的话，道：“你们不是只为做政绩吧，然后换一拨人，最后一片烂摊子。” “你想啥呢？”老孙心里一惊，但是脸上表情没变化。 可不是咋滴！ 他姓孙的根儿就在润县，打心眼里希望润县好起来，可是这套儿领导班子呢？纯粹的润县人有几个？ 老孙怎么想的杨小三不知道，但是建功表哥给他提了醒，所以这件事儿他必须未雨绸缪。 杨小三严肃的道：“我在这儿表个态，县里那个计划必须完成，谁敢半途而废我就让这条线永远消失。” “你们可以当成这是威胁，也可以当成这是我的底线。” “我是润县的儿子，我不想他们骂我妈。” 老孙摸摸杨小三的头，把他抱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道：“三儿，你又让老头子高看一眼！” “我也是润县的儿子，也不能让他们骂我妈！” 下午，老孙传达了杨小三的意思，县委整套班子都沉默了。 马书记笑着道：“怎么，担心？心悸？” “润县应该为有这样的儿子骄傲！” “那我马金生也在这儿表个态，他杨小三儿没有肯定计划完成，我马金生可以下野，绝不会升迁。” “我不是润县的儿子，但是我是润县的女婿。” 李煜笑着道：“老马，你这是逼我留下呀！” “这么好的事儿，算我一个。” 老孙感动的转泪了，换了一个话题，道：“那个赵兴邦果然没憋着好屁！” “真想把他的酒厂摘桃子了！” 马书记笑道：“哦？杨小三儿那个碎嘴习惯看来是改不了了。” 老孙乐了，道：“这孩子这个毛病不改，也是个事儿呀！” “赵兴邦根本不是为了把酒卖给县里，是想把春耕直接卖给杨小三儿，因为那边就爱各种老作坊都酒。” “这回，通过杨小三儿传话儿，强烈要求咱们弄酒呢。” 李煜笑骂道：“我就说他赵兴邦贼吧，看看，咱们稍微一打盹儿，让他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马书记笑意更浓，道：“要不咱们县里也整个酒厂？” 老孙摇头道：“咱们弄，酒只能卖给咱们自己。” “我打听了，春耕酒的水就那附近几口井的水正，在远了味儿不对。” “老娘舅师傅说的，酒看水的。” 李煜也赞同的道：“我老丈人爱喝两口，也是这么说的。” 马书记满脸遗憾，道：“咱们糖市也就这个春耕酒是老字号，据说以前都是进京的酒。” “他赵兴邦有眼光，但是这么好的事儿，不捞一把我难受哇。” 老孙乐了，道：“我想好了，咱们给他提供高粱、麦子，让他把规模亏大到井水的极限，到时候咱们直接抽干股。” 139.初遇社资问题 随着天气逐渐变暖，村里这次计划的种植面积非常大，若不是有我提供树苗子，累死他们也凑不齐这么多树苗子。 那可是近百万的枣树苗子。 当时刘书记开口说出计划的时候吓傻杨小三了。 一次性种植一百万枣树。 绝对的大手笔。 这样的话全村儿除了一类地，全部种上了枣子，若是算上山岭上一些本来就有的野生酸枣树。 杨小三觉得郭家峪村儿可以改名叫枣儿园村了。 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很乐观的事儿。 销售！ 可不要指望杨小三全部卖到商城里去，那是不现实的。 杨小三担心的道：“一棵树长五斤枣儿，那可就是五百多万斤。” “咱们卖给谁呀？” 刘书记得意的道：“卖给供销社。” “马书记说的，国家什么都缺，尤其入药的大枣。” 杨小三还是很担心，因为大枣全国产地很多，尤其j，就再次道：“j大枣多的是……” 等等，现在还不一定呢。 现在，那地方地广人稀，交通也不便利，确实不需要担心了。 枣子还能做罐头、果脯、饮料，若是这么大规模的种植绝对大有可为呀。 杨小三话锋一转，道：“树苗子交给我吧。” “多挖坑，我准备一百一十万。” “到时候咱们村儿犄角旮旯都种上枣树。” 刘书记则苦笑道：“到时候麻角子（洋辣子）毛儿满天飞，全村儿还不骂死我。” 杨小三也是无语，不过想到这时候还有无农药的苹果也就释然了，笑道：“到时候咱们打农药，保证没有麻角子，大枣也没虫子眼儿。” 整个村儿的成年人都忙碌起来，平时家长里短的争吵反而少了，倒是让村里难得的平静了。 还有，由于改成了承包责任制，几乎那家儿都是全家上阵，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任务，然后去自家的自留地干点儿活儿。 家里大哥、二喜儿和小妹去干活，杨小三是坚决要留在家里看小孩儿的，同时负责中晚两餐饭。 这时候，准二堂姐夫大献殷勤，天天骑着马往村里跑，可把二堂姐的闺蜜们羡慕的够呛，据说都有人起了挖墙脚的心思。但是，那注定是无功而返的。 谷山庄老刘家过年就来过了，两家经过深入的协商，决定订婚结婚一次性完成，所以二堂姐目前可是即将出嫁状态，杨小三都觉得她有点儿焦虑了。 石头营镇来的泥水匠分散安排在村里人口少的家住，但是吃饭全部在大队部吃，每天由刘奶奶给他们做饭。 早晚两顿，玉米渣粥管够，一人两个玉米饼子。中午则是蒸玉米渣、猪油白菜汤，汤里的油水非常足，保证能看到飘着的油花儿。 所以，泥水匠没有模样工的，倒是让工程进度加快了很多，而且墙砌的让村里验收组挑不出毛病。 西河沟烂泥滩的整体改造计划杨小三提出来的，尤其是把养殖场全部集中到一起，所以刘书记和谭会计会定期带他到西河沟烂泥滩工地查看。 由于是建造养殖场，而且还是外部的围墙，所以地基没有挖很深，也没有如同盖房子一样夯特别实。 杨小三看着忙碌的工地，道：“刘书记，有问题。” “我觉得可以把砌墙的人全部分组，然后把这个工地的活也分了。” 刘书记皱眉道：“他们可不是咱们村的人，咱们插手，只怕人家不满意。” 谭会计也道：“是啊，砌墙是技术活，可不能跟挖树坑比。” 杨小三认真的道：“我觉得可以这样。” “抽调他们一些老师傅过来，问问他们多少天可以完活。” “再找咱们村儿得泥水匠也看看，需要多少天玩活。” “然后核算出工钱、粮食，直接告诉董大叔给他们这么多，提前完成也给这么多。” “工作积极性肯动笔这个高。” 谭会计眼睛一亮，笑着道：“都知道你小子脑子转的快，要我说可以试试。” 刘书记赞许的道：“回去我找董宝顺商量商量一下。” 杨小三灵机一动，又道：“要我说，您二位就能者多劳，跑一趟镇上。” “你们就问赵兴邦要不要帮忙，然后承接他们砌墙的活儿。” “回头总不能让你们白忙吧。” “我觉得董宝顺他们肯定愿意继续干。” 谭会计眼睛一亮，赞同的道：“我觉得可以，县里现在也缺瓦匠，到时候咱们没准儿能到县里在来一下子。” 刘书记冷哼了一声，一瓢冷水泼过来，道：“活腻了？” “你们这是剥削阶级兄弟的血汗，自己捉摸吧。” 呃！ 杨小三瞬间冷静了。 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儿。 你当这句话是开玩笑的？ 步子迈的太大了，容易扯蛋！ 杨小三虽然很快理解了，但是谭会计理解不了，质疑道：“难道我应该白干活儿？” 刘书记严肃的道：“他们是你的阶级兄弟，你帮助他们是应该的。” 杨小三知道这个时代的一些问题，所以能理解一些，但是这不妨碍我反对这样的做法。 但是，当前就必须按照刘书记说的做！而且杨小三觉得也有必要这样做。 这样做绝对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杨小三赞同的道：“还是要帮忙的。” “咱们不是地主老财，咱们是无产阶级。” 谭会计又不傻，我们这么说他当然明白了，哼笑一声，摇摇头，道：“什么事儿啊！” 刘书记见谭会计想明白了，笑着道：“你知足吧。” 谭会计想起一件事儿，道：“老刘，我发现最近你们家几个崽子收拾的挺利索啊。” 杨小三见已经没有他啥事儿了，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想法了，毕竟家里还有个不知道醒了没有的小人呢。 小朋友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刚开始丑的跟小老头儿一样，但是居然能很快长成一个可爱的萌娃。 唉，其实杨小三也挺纠结的。 若是小妹还能作为他的妹妹看的话，小圆完全可以称之为他的闺女了。 喂奶！换尿布！哄她睡觉…… 他可是号称不喜欢孩子，不要孩子的丁克的，但是莫名其妙的晋级成了宠娃狂魔，现在都已经晋级到一天不摆弄一下就少点儿啥的感觉了 140.烧火也是问题 这个年代虽然资源匮乏，但是杨小三居然发现了一个资源匮乏的优点。 大家都缺柴禾！ 所以，田边儿地头儿、山坡树林干干净净的，能够燃烧的东西给收拾的干干净净，反而减少了山火的发生几率。 往里村里做饭都开始烧煤器和电，冬天取暖拾柴的和少了，最后玉米秸秆都没人要了，都要抗着违法的风险偷偷焚烧，更不要说山上遮天蔽日的荒草灌木了。后果就是山火频发，而且那火起来两三层楼那么高，山风过来的时候救火就有生命危险。 为啥？ 山风一过火借风势，火跑的吓人的快，但凡救火人员被火追上，瞬间就窒息了。 再加上后世村民思想变了，没人愿意冒险，且没有工钱的情况下去救火，山坡上的松柏树林那是年年递减的。 唉，国家号召治理环境，也不知道最后这些老一辈留下的树林能剩渣多少，或者多年以后我们村儿全是荒山了 嗯，都是荒山有人高兴的。 很多想到村里开矿的都头疼山上大片的松柏树林，且这些树还属于三北防护林，砍伐是要中央批文的。但是，山火全部给烧了，估计就不要批文了。 所以，物资匮乏的时代也有优点，至少开春以来就没见山火。 因为没东西可烧！ 但是，大伙儿也很尴尬。做饭需要烧柴，取暖需要烧柴，而国家是不允许随意砍伐山上的树木的，那都是集体财产，就导致每年冬天翻山梁耧松针的人比比皆是。 能想象吗？ 早起六七点出门儿，翻过润县北半县第二高的山峰，再穿过一个山沟，就为了一背干松针。 一背干松针什么概念呢？ 农村大篓子，两篓子的样子吧。 能干啥呢？ 五口之家做饭可能用不了三天。 嗯，杨小三觉得还要省着点儿烧。 至于你想喝热水。 全村儿就只有村委会的干部喝热水，然后剩下大人小孩儿都要喝凉水。 早起你渴了，拿起锤子砸开水缸的冰面，然后葫芦瓢舀着喝呗。 那个，家里有杨小三存在，自然是比较特殊的。还有，家里有个喝奶的小圆，自然是长期要备着热水了。 所以，家里有开水瓶，是打着从村委会借的的名义拿过来用的，并且杨小三还长期不要脸的去村委会蹭开水。 杨小三拿着炉钩子捅顾着炉子，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感慨道：“唉，老百姓忒难，烧个火都这么，任重而道远啊！” 谭会计看着我的表情没乐，反而是无奈的摇头，叹息道：“谁说不是啊！” “冬天，我跟你二婶忙着做村里的预算，眼瞅着柴禾要不够烧。” “要不是刘书记给倒腾来点儿煤，我们家就只能吃生玉米粒了。” 刘书记笑着道：“会好起来的。” “等枣树起来了，每年剪枝就是一批不小的柴禾。” 杨小三反正是开启了埋怨模式，道：“老马、老李、老孙他们仨笨蛋，这么久了还没弄好好煤矿的问题。” “县里有了煤矿，咱们整点儿破煤面子做煤球也中啊。” “听说都给石灰窑、砖窑、洋灰厂了。”刘书记经常跑镇上，所以知道那边详细的情况。 杨小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问d县里各家各户做饭烧啥？” “烧煤呗。”刘书记不明白的问道。 “咋啦？” “烧块煤？还是煤球？”杨小三追问道。 去县城的时候倒是发现了做饭时候空气很差，弥漫着一股子煤烟子味儿。 县城里肯定是烧煤了！ 要不要整个蜂窝煤加工厂？ 估计个厂子拥挤的职工宿舍又开火自己做饭的，但是需求量可能不会太大。可是那些小区建起来做饭怎们办？ 通煤气？ 那是不可能的！ 烧煤炉子是肯定的，那么到时候蜂窝煤就有必要弄了。 未雨绸缪是必须的。 想到这里杨小三再次开始在商城里翻腾，然后下单买了最简单的蜂窝煤加工设备。 谭会计见杨小三突然不说话了，一个人在原地开始发呆，问道：“三儿，咋啦？” “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杨小三神秘的笑着道。 这可是涉及县里未来规划问题，可不能露出太多风声。有道是秦桧也有三个相好的，所以绝不能让过早让刘书记和谭会计知d县城新小区的事儿，万一他们说漏嘴了，分房子就会成为麻烦事儿。 杨小三拿起笔开始写想到的问题，严肃的道：“不能跟你们说。” 刘书记非常谨慎，道：“以后你嘴可得注意点儿。” “早晚坏事儿在那张破嘴上。” 杨小三则不以为意的道：“切！嘴就三个用处。” “吃好吃的，跟美女亲嘴，说话。” 谭会计笑骂道：“小兔崽子，赶紧写你的东西，等会我跑一趟镇上，顺便蹭一顿好饭。” 刘书记笑着道：“一块去，最近镇上犒劳大伙儿，中午有鸡膘油渣子汤喝，玉米饼子里还加了鸡油，想想都香。” 谭会计更没出息，似乎想到了美食，吞咽着唾沫，道：“没准能赶上有老酱油和咸鱼。” 杨小三撇撇嘴。 就这都能让你们馋的啥似的？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好像杨小三写了重要机密似的，刘书记不仅封了口，还用了村儿里的公章。 一瞬间，有种爆棚的满足感。 曾几何时，能想到自己随便儿一写就是机密文件，要是说我不骄傲，杨小三自己都不相信。 虽然两个吃货蹭饭去了，但是办公室却没锁。 其实，就算锁了也没事儿。 因为杨小三有钥匙呀。 家里死冷死冷的，肯定不如小炉子生着的村委办公室舒服了，加上办公室也有炕和被褥，困了睡在这里都成。 还有，小圆也喜欢这里呀。 没别的，她可以活动呀 实际上家里屋都算暖和的，这可是占忠和二凤说的。 那是必然的，你们家烧火算计的精着呢，恐怕多放一把柴禾，整的除了热炕头还可以。 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杨小三时刻提醒自己要冷静。 穿越，还有个商城，肯定可以心想事成。但是，这绝不代表是无敌的，一颗糖豆过来也会死。 所以，必须克制。 141.二堂姐的婚事 关于沼气池，在北方就是一个样子工程，赚点工程费和国家补贴的玩意儿。 为啥？ 一年十二个月，这玩意儿只能使用四个月左右，其他时间温度根本不够。 还有维护费用，直接导致它成了一个鸡肋。 沼气池可不是做好了就能永久使用了。要保证它的密封，几乎是两三年就要进行一次维护，加上沼液、沼渣的清理并不简单快捷，所以我们村曾经弄好的沼气池最后全部废弃。 所以，这个时候杨小三断然不会把这个鸡肋拿出来的。 那么，烧火做饭的事儿只能以后慢慢想办法，或者干脆顺其自然得了。 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人多还干活就是硬道理。 到了三月初，树坑还没挖完，西河沟子的养殖场砌墙工作基本完成了。这时候已经不需要这么多人留下绑泥和上盖儿了，所以刘书记只选留了十个人，其他人没有转战左坞镇，而是全部回家了。 刘书记帮忙做了牵头线工作，且是无偿服务，但是还是遭到了赵兴邦和董宝顺的猜疑，可把老刘气的够呛。 因为镇上给的待遇比我们村儿低了。 当时董宝顺当着刘书记和赵兴邦的面儿就开启了埋怨模式，说什么他们都是贫农，什么卖的的是血汗，抽成等同于剥削等等。 结果自然是他自己打脸了，但是他竟然能再次转弯硬怼赵兴邦。理由是他们左坞镇政府是剥削阶级，给的待遇比郭家峪一个工一天少了一分钱，口粮也不如按照承包活划算了。 最后不仅刘书记发火了，赵兴邦当场就骂娘了，说啥也不用董宝顺他们了不说，还把刘书记也骂了一顿。 农村永远干不完的活儿。 树坑还没挖完呢，西河沟子的冰已经化了，改造烂泥滩肯定要趁着枯水季节弄了。 杨小三则趁机会收走了所有泥鳅，连毛衣针粗细的都卖了。 还有，二堂姐要出嫁了，杨小三居然突然有点儿舍不得了。 这时候嫁娶也太简单了吧，简单的让杨小三有点儿接受不了。 没有婚车。 没有新被褥。 没有鞭炮。 杨小三最接受不了的是刘凤清家都没人来接。 不是应该刘凤清赶着四套马车来风风光光的接吗？ 然后哥们儿不会为难死的他的。 但是，什么都没有，跟杨占雷结婚一样，就是那么令人发指的简单。 早起，二姐出嫁是不能由大伯和大妈送的，只能由叔叔伯伯送过去，而且多数都是叔叔送。 家里，自然是由父亲送了。 但是，这个亲爹居然说他怯场，每个人跟他去他怕震不住场。 好吧，只能由国存大伯跟着去了。 这时候也没有所谓的去时候是单数，回来要求双数啥的说法了。 二堂姐换上了拍照的那套喜服，然后裹上军大衣，抱着一个小包，由父亲骑自行车驮着就出门儿了。 杨小三不爽的嚷嚷道：“都这么寒酸的把我二姐嫁了，我不同意！” “刘凤清这个混蛋，他不赶着四套骡子车过来接，咱们赶着四套骡子车送。” “大爷爷，你赶车，赶车！” 虽然以前二堂姐没少揍前任，但是那跟杨小三没有啥关系，他觉得这个二堂姐还是挺好的。 看到二堂姐在抹眼泪。 爷爷眉头紧锁。 大伯和大妈站在一起没说话。 母亲拉过我，道：“别瞎说，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都这样儿。” 是啊！ 都这样儿，真的不能太特殊了。 但是，杨小三真的接受不了这么寒酸。 其实，很多家更寒酸，女方甚至连送的都没有，就自己抱着几件衣服自己走到出嫁的村儿，然后男女睡一被窝儿就算结婚了。 二堂姐摸摸气的头，道：“三儿听话，二姐知足了。” 本来没想到二堂姐他们结婚真么快，还预计给他们拍点儿漂亮的结婚照的。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给他们设计了二十张的结婚照相册，其中还有一张雪地白马的发照片，把村里小姑娘小媳妇羡慕够呛。 不过，大伙也都挺知足，因为我们给村里没生孩子的都送了一张。 没办法，不卡齐儿，量有点儿大。 最后，还是父亲骑着自行车驮着二姐，国存大伯作陪，就孤单单的三人把二堂姐嫁给了刘凤清。 父亲和国存大伯是擦车黑回来的。 因为谷山庄老刘家很看重这门儿亲事，足足摆了五大桌儿，直接把父亲和国存大伯灌醉了。 从父亲嘴里得知，刘凤清是赶着四套马车出村儿五里来接的。 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么个礼数。 出村儿五里已经是相当重视了。 这时候虽然开春了，多少还是有点儿冷的。但是，新人心里是火热的，他们没有披着军大衣进村儿，而是盛装出场，全村儿看热闹的都夸二堂姐标志。 然后就是酒席，请了村委干部作陪，让父亲和国存大伯觉得特别有面子。 一下子院里少了四个人，早起也不用抢厕所了，反而空荡荡的让我有点儿不适应。 大早起，爷爷抽了一袋烟，情绪似乎也有点儿低落。 大伯脸的也不好看，走到爷爷旁边，道：“我还是别盖房子了，都搬出去，我放心不下你跟我妈。” “我不当家了，我服软儿了，中了吧。” 大伯昨天整夜辗转难眠，两个闺女一走顿时觉得心里空唠唠的，反而有点儿舍不得父母了。 唉，家里的通病，关键时候就心软。 大妈面露苦涩，愧疚的道：“爸，都赖我，养活仨丫头，没能生个儿子。” 爷爷看着大伯，恨铁不成钢的道：“你闺女都嫁人了，就是改不了性子软的毛病。” “我倒是盼着你跟我一直杠着呢。” “现在看来，咱们家儿都是这个没出息的脾气了。” 大伯苦涩的道：“能咋样，还不是随你。” 奶奶喊道：“吃饭吧。” “要不，还是把二喜儿过继给老大？” 爷爷顿了一下。 这已经是个老话题了，但是每次都不了了之。 大伯笑着道：“妈，你快别出难题了。” “我不让二喜儿过继过来。” “我教孩子不中，可能不能把咱们家孩子教废了。” “占东、二喜儿、小三儿，不过继过来也是我们家孩子。” 142.炒田螺 由于村里种植的规模太大了，所以二月底杨小三就引进了一批枣树苗子。村里一面儿挖坑，一面种树、挖烂泥滩，瞬间村里人不够用了。 刘书记很发愁。 平时他愁村儿里嘴多，大家吃不饱，现在居然发愁人手似乎不够用了。 谭书记也是满脸愁容，道：“咱们不能再雇人了，仓库里粮食不够。” “养这么多兔子，母兔子生崽子不可能不给粮食的。” “杨小三儿，你说咋整？” 刘书记这几天嘴上都起水泡了。先是被董宝顺那么一怼，然后遭到赵兴邦的批评，加上现在村里的困境，不上火才怪了。 杨小三都成了村里的智囊了，遇到点儿麻烦就要找他，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杨小三根本不觉得有啥问题，道：“先可着二类山坡地种呗。” “以后山坡上的地方慢慢弄，又不是非要春天种树，夏天、秋天、冬天都也可以好吧。” 刘书记瞪了我一眼，道：“那不是开春儿种树爱活吗。” 杨小三笑道：“不追求啥一步到位啊。” 谭会计也乐了，道：“是啊，咋俩有点儿钻牛角尖儿了。” 随后，村里进行了工作岗位调整，重心则是挖掘西河沟烂泥滩。 不对，这个时候已经不叫西河沟子了，而是听了杨小三的意见，改叫月亮湾。 本来，这些鱼杨小三是可以挂到商城里的，但是老孙和刘书记说好了，这些鱼全部被县里订下了。 杨小三忍不住想打人！ 县里不是有水产公司吗，至于手伸的这么长吗？ 埋怨也没用了。 不过，杨小三还是得到了一些东西，就是少量的河蚌和很多螺蛳。 母亲见杨小三弄回来的东西，唠叨道：“这玩意儿不好吃，都是泥。” “河蚌根本嚼不动，炖了腥气吧唧的。” 杨小三笑着道：“那是你不会吃。” 其实，想要螺蛳吐泥快一些，这边儿会把黄荆折一些放到盆子里。但是，现在刚开春，犄角旮旯都看不到绿草呢，带叶儿的黄荆更不用想了。 但是，螺蛳杨小三肯定不会放弃的，以后这玩意儿死贵死贵的，尤其是2005年以后，他基本没吃过了。 螺蛳吐了三天泥，杨小三想用父亲的大洋剪子剪螺蛳的后尾巴，但是后来让机器人代劳了。其实，后面的尾巴不剪掉也可以，但是就没法着吃了。 杨小三觉得螺蛳就要炒的辣一点儿，然后当小零食一样着吃。 商城里的河蚌和螺蛳居然不好卖，或者说根本没人要。这就让杨小三很纠结了，那可不是很少的东西，这让人如何是好。 但是，很快他就笑了。 因为有人在下面留言了。 “店家疯了吗，这破玩意儿能吃吗？” “全是细菌和寄生虫，你想害死我？” 诸如此类的评论近似于刷频了，这些都是杨小三的铁杆儿粉丝，都是衣食父母的存在，所以他有必要伺候他们。 杨小三发了一个声明，道：“这可是难得的美味，朕可是好心好意与你们分享的。即然大家不识货，我有必要展示一下炒螺蛳的魅力。等会儿我会免费上架炒田螺，但是每人仅能领取一份儿。” 所以，杨小三一个人剪螺蛳尾巴肯定不行的，当然是要机器人全体动手了。 全家除了小圆，其他人都去种树了，当然没有任何曝光的顾虑了。 村儿里是北方的小山村，九几年都还很少有人吃螺蛳，尤其是土生土长的村民。但是，村儿里有一批广西媳妇，她们很喜欢炒辣螺蛳。 可是那时候北方人不怎么吃辣，而炒螺蛳又都是辣的，所以北方人更不喜欢了。 炒辣螺蛳配料很简单，即：辣椒、花椒、八角，香叶和肉桂没有也可以，但是葱姜蒜必须要有。 杨小三喜欢猪油炒的辣螺蛳，所以商城各位必须遵从他的口味了。 油烧热，加入调料炒香，然后是葱姜蒜入锅过油，出了香味儿放点酱油烹出香味，再将螺蛳全部倒入，加盐翻炒。 老配方，老味道！ 杨小三自己先美滋滋的吃了几个，然后全部挂到了商城里，并设定每个账号限领一杯。 商城里应该会有人尝，若是有人买活螺蛳可以看注释的制作方法自己做，杨小三可没想过全部炒好了再卖。 中午，爷爷一进院就喊道：“我三孙儿又弄啥还吃的，忒香，爷爷晌午要在你们家吃了。” 杨小三早就准备好了洗脸水，道：“爷，你赶紧洗手洗脸，我炒的是你说不好吃的蛤乐子。” 爷爷三两下洗了手和脸，看见了在灶台上三大盆子炒辣螺蛳，道：“还真是这个的香味儿。” 杨小三递给爷爷一根针，道：“爷，你尝尝，有点儿辣。” 这时，其他人也陆续洗完手了，跟着来到了厢房堂屋，顿时本来就小的堂屋显得特别拥挤。 杨小三喊道：“大伯，给你们家一盆子，我们这儿忒挤。” 爷爷已经吃了一个，吧嗒着味道，道：“还真别说，味儿还真挺好，可是个下酒的好菜。” “老大，你端一盆子吧。” “我们三儿就是大度。” 爷爷一点儿不客气，端着一盆子就走，道：“爷不在弄你们家吃，有这个炒蛤乐子就着，晌午你奶不用炒菜了。” 母亲则道：“爸，要我说你们两口子别费事做饭了，直接在我们家吃得了。” 大伯不干了，道：“那可不中，爸妈要在我们家吃。” 大妈也表态道：“还是我做饭去吧。” “要不让来儿过去跟爸和他大哥喝两盅。” 父亲笑着道：“那中，我过去喝两盅。” 杨小三也不知道大伯和大妈又是唱的那一处戏，还是两个堂姐出嫁刺激他们了，然后两口子性格变了。但是，俗话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粑粑，我就觉得他们两口子有所图谋。 “嘻哈嘻哈”小妹辣的直伸舌头，但是仍然不愿意放下手里的螺蛳，嘴里还不停的埋怨我，道：“三哥，你是笨蛋吗？不会少放辣椒么！” 大哥把水杯递给小妹，道：“辣了你喝水。” 其实，家里腌了辣椒酱，全家都能沾点儿辣，但是小妹她要学杨小三当零食一样吃，不辣才怪了。 杨小三提醒道：“辣了你吃饭。” 小妹不服道：“你咋不吃！” 143.不扒坟掘墓 西河沟烂泥滩东面是斜坡，西面是很高的坎子，所以大量的淤泥都堆到了东面儿。尽管如此，泥土还是不够的，大家就被迫弄了一个二道坎，正好满足了杨小三种藕的想法。 即便做了二道坎，这里的泥土依然有点儿不够，只能把西面一片高过养殖场的地推平了。 结果，那里居然是老坟地，而且坟地的主人似乎不是本村的。 怎们办？ 按照农村人的思想，动人家老坟地，那就是掘人家祖坟，那可是缺了大德的大坏事。所以，村委会可不敢草率解决。 经过多方调查，老孙和老人均可以肯定坟地的主人，是古山庄老戴家的祖坟，因为坟地就是老孙组织人推平的。但是，老戴家不仅在古山庄没人了，国内可能都没人了好吧。 因为他们家的人都跟着某一位跑湾岛了。 这一下，村里一群人就要动那几个棺材了。 村里谁们家不缺柴？ 棺材怎么了，胆儿大的家儿都敢烧，甚至有些老人打起了那些棺材的主意。 开玩笑。 老戴家家里出过数名清朝的举人，是比刘千顷家资格更老的乡绅地主，这样家族祖坟里出来的寿材能差吗。 若是现代，直接开棺看看有没有啥贵重的陪葬品，然后棺材若是好木料的卖掉，差的直接一把火烧了。至于骸骨，城市里建造小区直接散乱回填，农村则弄块红布给他们搬个家。当然，也有直接抛骨荒野的，据说当牲口骨头卖给废品站的都有。 杨小三有后世经验。 老戴家家族庞大，嫡系在湾岛，继承了家族族长、长老的位置，至死都放不下老坟地，甚至有落叶归根入祖坟地的想法。但是，当时没谈拢，最后人家只接走了一部分亲人，之后就再也没来过郭家峪。 所以，必须跟老戴家结个善缘！将来村里的枣子销售必然是个麻烦，制作成果脯、红枣饮料等等产品才是长久之计，那么对外销售必然要求老戴家帮忙了。到时候村里保住他们祖坟，又允许他们长辈藏回祖坟，就不信他们不认下这份情。 还有，那么大的家族，每年不得回来祭祭祖啥的？ 给村里投点资也是情理之中吧。 当杨小三把想法全盘托出，刘书记扒拉我脑袋，笑骂道“你个小狐狸，贼精贼精的，老戴家人还不得天天打喷嚏。” 谭会计忧虑的道“老戴家可是反动派。” “资本主义全是剥削老百姓的吸血鬼，是咱们国的敌人。” 徐志刚很赞同谭会计的说法，道“要我说，直接把了反动派的祖坟得了。” “咱们求不着他们！” 国存大伯不赞同的道“挖人家祖坟？忒不厚道吧。” 国梁大伯也道“人家老戴家可是大善人，你们也听老郭家老人说了，扒人家祖坟总归不好。” 李旭顺也表态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三儿看的长远，我赞同三儿的看法儿。” 李干事道“要不我回去打听一下老戴家的情况？” 李干事和大姐的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欺负起我杨小三l来那个名正言顺，连他的抗议都会被直接忽略，还会美其名曰替大姐管的。 你呀的根本不是喜欢大姐，表明了为了欺负人才搞的对象的。 不过，你也别美，将来从不儿子身上找回来。 杨小三只能默默吐槽道。 李秀琴这个妇女主任这时候是有发言权的，道“还是别扒人家祖坟的好，咱们又不是非用那里的土不可。” “开石头哪儿多的是废石头渣子和红土，让队里的牛车拉几趟呗。” “正好让新牲口适应适应。” 村里另一个干事胡逸申进了县文工团，只剩下李靖远和钱明了，但是钱明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而是听着大家说。 最终，村委会达成了统一意见，不动人家老戴家的祖坟地，而是从开石头的地方拉混杂了石头的土过来。 这个决定让村里绝大多数老人挑大拇指，毕竟人总有百年的一天，谁会愿意死后还不得安宁？ 不过，这样工程进度就又要慢很多了，所以杨小三晚上动用了机器人运土，让工程速度明显加快很多。 这下村里可热闹了，都说老戴家下面的人感恩村里的行为，半夜帮村里把土运过来了，仅有的反对呼声也瞬间消失了。 既然有老戴家的祖宗们背锅，杨小三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导致从开石头场运送土方的速度反而快过了从老戴家坟地取土的速度，这样一来把村民整的发毛了。尤其是几个挖出老戴家坟地棺材的几个，赶紧准备了纸钱祭祀，恐怕老戴家下面的人找上门来。 刘书记适时出面引导舆论，让大伙放宽心，道“都不用担心，老戴家下面人肯定没挑咱们毛病。” “不然就不是帮咱们运土了，而是要闹的村里鸡犬不宁了。” “大家伙还是不要私下瞎说了，万一……” 这个说法大伙非常认同，所以也就不在私底下议论了。 但是身为唯物主义得李靖远不相信鬼神之说，就是觉得杨小三肯定搞了鬼，非要扒裤子审讯。 李干事堵着门口，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威胁道“你是主动招了，还是鞋底子沾凉水。” 杨小三不服的道“跟我有啥关系？大伙都说了是老戴家底下人干的。” 李干事奸计得逞，露出得意之色，道“我说了是这个事儿吗？” x的，这小孙子套路挺深啊！ 眼见露馅儿了，杨小三开始嗷嗷乱叫，妄图引来村委其他人拉着，但是他想多了。 他都不知道啥时候把整个村委会得罪了。 徐志刚解气的道“小李，你磨磨唧唧干啥，先揍了再说不就简单了。” 谭会计也道“都杨小三儿，绝对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玩意儿，必须先打服了。” 杨小三叫嚣道“李靖远，你说实话，跟我大姐搞对象是不是没按好心。” 李干事坦然承认，道“你硬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反正当你姐夫可以名正言顺揍你，就冲这一点，跟你大姐搞对象就值了。” “刘爷爷——”杨小三看到刘书记过来就喊道。 刘书记突然转身拉，自言自语道“忘记去月亮湾工地了……” 。 144.刘书记在得瑟 石头营留下的十个瓦匠都是那种老实厚道的人，所以活干完的很快，但是刘书记再次留下他们砌水库，十人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小水库塘边是砌好的，但是这次又加深了近两米，最深的地方已经达到了六米多。这绝不是大伙干活努力的结果，乃是老戴家的老祖宗闲着没事干帮的忙。 本来西河沟就是地下水很浅的位置，又挖了这么深，已经有泉水汩汩冒出了，几处较大的泉眼都挖了引水沟，并砌成了小水井进行保护。 有老戴家祖先帮忙，塘壁的垒砌工作非常快，到了北面的堤坝的时候就慢下来了。这儿底下的土是夯实了堆上来的，而且需要和沙灰，所以老戴家祖先帮不上忙了。 村里人根本没想到西河沟子烂泥滩最终会改造称这么大的水库，纷纷表示村委会有魄力。 好吧！ 其实刘书记开始可没准备弄这么大一个水库，那都是老戴家祖先闲着没事儿干的，直接导致水库比当初的设计大了一倍。 嗯，要做就做大一点儿吗，弄的那么小家子气干啥。 刘书记偷偷批评过过杨小三，但是他就没当回事儿。 杨小三的理由很简单，不是老戴家祖先的功劳，那你说是谁干的？ 请那边人帮的吗？ 其一，晚上谁听到人和机械的动静了。 第二，人家是做生意的，又不是苦力，会帮忙干苦力活吗。 刘书记也是摸不着头脑。 就水库边上那块刻着“月亮湾”的大石头，五米多高，四个成人围抱那么粗，若非鬼神之力怎么无声无息弄过来的？ 嗯，杨小三还是觉得凡事有点儿敬畏之心总是好的，至少做事儿有点儿底线不是。 穷，咱们可以努力干，但是不能穷的不是人，穷的理所应当做任何事。 村里修的水库没有闸门，在顶部留了一个出水口，只要超过那里就会自动泄洪。但是，短期内是不用泄洪了，水库挖的有点儿大了。 村里水库截流，直接导致小河沟没水了，于是小河沟下游的五个庄书记马广仁来了，然后就被村里的心水库和等着上盖的养殖场震住了。 马广仁习惯了叫刘书记外号，开口就道“刘花子，你们村发大财了？” “大手笔啊！” 刘书记没有得意的意思，这样反而b格儿十足，语气平淡的道“就看今年了，村里的家底儿被我得瑟光了。” “还有，这个水库吧，一言难尽。” 刘书记简单的说了处理老戴家祖坟地的事儿，又道“邪门儿吧。” “刘花子，要不是跟你忒熟，我绝对批评你搞封建迷信。”马广仁严肃的道。 “但是，都你们村儿那点儿人，天天忙着种树、挖树坑都不够，更不要说挖这么大的水库了。” “还有这块石头，曼说你们村弄不过来，我们村儿没个十天半个月也费劲。” 刘书记补充道“还有呢。” “水库可是从地下砌上来的，你说得多少石头？” “你看看砌大坝的石头，人力能开出这么周正的石头？” 马广仁经过提醒也发现了，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难道真有鬼？” “还是别瞎说，别瞎整的好，以后多少忌讳点儿吧。”刘书记很认真的道。 “对了，跟你说个事儿。” “我们村儿收活的小野兔子，五分钱一个。” “大的论斤称，五毛钱一斤。” “现在别抓，我们清明节以后收。” “别说有好事儿不想着你。” “算你够意思。”马广仁拍了刘书记肩膀一下道。 “对了，我听说你们村准备把二类地全种枣树，真的假的？” 刘书记道“真的。” “马县长说有多少，县供销社要多少。” “对了，我们村儿有不少花椒子，本来准备种一沟儿花椒树的，现在只是少量种了。” “你要不要？” “成本价给你。” “给我吧！”马广仁感慨道。 “老刘，看来我们村领导班子得跟你们学学了。” “我们落后了。” 刘书记最近学习了很多先进理念，视野自然发生了变化，侃大山跟我不是对手，但是马广仁肯定不行。 刘书记找到了指点江山的感觉，咳嗽一声，道“我说你大镜面脑袋你肯定不爱听。” “借我们三儿的话说，捧着金饭碗四处要饭。” “你们村爱着河边，直接盖几个鸭子鹏，然后鸭子、鸭蛋全部卖给供销社，鸭子毛卖给废品站。” “都河套那地方，用喂粮食？” “最好混搭点儿大鹅，可以预防耗子和黄鼠狼。” 马广仁听了眼睛一亮。 刘书记难得有卖弄的机会，继续道“你们村荒山比我们村多，荒着干啥？” “收拾收拾种枣树中呗？” “野酸枣都能满山长，枣树不长？” “山沟子里全种上花椒树，花椒不值钱？” “河边上，荒着也是荒着，全种上柳树不好，树长大了不能卖钱？” “算了，跟你说了不也不懂。” 马广仁如雷灌顶，觉得刘书记帮他打开了一扇窗户，正听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刘书记摆谱不说了。若是以前，他肯定要挤兑刘书记，但是现在取经状态，必须放下尊严，挑起大拇指，道“刘哥，你是这个！” “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刘书记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继续道“你们村把玉米秸秆都分了烧火，我心疼的呀！” “想打你们！” “可以养羊啊！” “你们村儿荒山那么多，还发愁没地方放羊？” 马广仁深吸一口气，道“刘哥，我服你了，年底我要是弄好了，请你喝酒。” 刘书记皱着眉，似乎做了艰难的决定，道“既然帮你，就送佛送到西。” “我们准备在月亮湾养300只鸭子，到时候也给你弄300小鸭子。” “但是不能赊欠。” 马广仁正愁小鸭子那里来呢，他也不管刘书记鸭子那里来的，立即握着刘书记的手，道“刘哥，我啥也不说了，以后有啥事儿你直接找我。” 刘书记心里乐开了花，道“说啥呢，我要饭那空儿，要不是你早饿死了。” 。 145.养殖场完工 村里养殖场万事俱备，连需要的木头杆子架子都做好了，就差县里说要支援的水泥瓦了，但是杨小三觉得指望不上县里了。所以，跟刘书记商量了一下，以他的名义先把石棉瓦赊来，然后有蘑菇的时候村里多采蘑菇还债。 还有，村里山坡上野生的中药也不少，但是杨小三认识的不多，只有丹参、地黄、防风、柴胡，而适合春季采挖的则只有丹参、地黄。 现在，县里花了大力气收购商城里可以贩卖的东西，然后赌换成玉米、鸡膘、布匹再次流入市场，极大的改善了本县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就连周边其他县的镇也跟着沾光了。 县里如愿以偿的拿到吉普车和所有资料，但是这个坑的力量还没有爆发，估计还需要他们多研究尝试。 这一次县里建设汇战效果非常好，左坞镇到润县的公路率先完工，让物资运输更加便捷了。但是，工厂那边儿的进度不快，似乎有电影片子指导教学也不行，难道是提供的设备科技含量过高了。 不清楚！ 高了就高了吧，让他们慢慢学习研究吧。 不过，县里很不厚道。说要支援我们村儿的水泥瓦没到位，反而镇上酒厂和鞋厂的到位了，杨小三真想直接揍老孙头儿一顿。 哼，等着赵兴邦坑你们吧。 至于镇上的鞋厂，设备绝对的简配版，为的就是让普通文盲老百姓也能快速上手。但是，杨小三不知道的是，简配版也是此时世界先进水平。 倒是镇上力度不小，酒厂已经全面开工了，同时把库存的春耕酒全部兜售一空。 县里镇里的事儿杨小三就是随意听听，重点还是要落在村儿里的，所以石棉瓦、兔子笼、枣树苗这次必须到位。 现在赵兴邦是忙的团团转，已经没时间跟杨小三打屁了，留下老刘直接跟他接触。 老刘献媚讨好的道“三儿，听说你委托那边儿帮忙弄小鸭子了？” 就知道刘书记告诉马广仁不是好事儿，那家伙肯定得瑟的整个左坞镇各村儿都知道不可。 杨小三直接道“全镇沿河各村儿都养鸭子，这么多鸭子、鸭蛋，你们确定能卖出去？” 老刘笑着道“咱们只需要担心不够，绝对不用担心卖不掉。” “县里不缺，但是市里肯定缺。” “市里不要，根本不用送省里，京津两地更缺。” 杨小三也不跟他磨叽，既然人家不愁销售，我就更不需要担心了，道“需要多少？” “三万。”老刘又补充道“全部走镇上的账，你们村儿那三百也可以。” “不过，你们只能赚点儿人工费。” 可以，打的一手还算盘！ 这样也好，总比啥也不干强。 “我们村儿不用。”杨小三道。 “月底肯定全部到位，你们可要找人研究研究，最好能请个兽医，东西一多肯定容易爆发疫情。” “还有卫生啥的，别到时候赔个血本不归。” 老刘笑着道“放心吧，我们挑选了有经验的人负责。” 春季北方还是有点儿冷的，若是清明左右要，就要准备保暖措施，以及喂食小鸭子的饲料。所以，老刘要求四月二十号才要小鸭子，也就是谷雨前后 杨小三早就有所准备，将在育鸭子的棚子上盖上塑料布，同时蚯蚓养殖也会如此，所以我们村的小鸭子将在这个月底上。 村里需要的材料是在二十号晚上放在养殖场外面的，装了优质蚯蚓卵的泡沫箱则放在了烧这火的办公室里。 第二天，村委成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然后开始指挥大家给养殖场上盖儿。 石头营留下的十人是个叫董满囤的老先生负责，工作他也是这次过来帮工的技术大拿之一，为人实在负责。 董满囤都一次使用石棉瓦，喜忧参半的道“这个大洋灰瓦上盖儿倒是真快。” “但是冬天冷，夏天热，也不知道扛不扛的住大风。” “看着也不厚实，踩人肯定费劲，冰雹大了可能直接砸漏了。” 刘书记叹息道“是啊，但是这个便宜，还快。” “要是都上焦子，费工不说，咱们也改不起呀。” 董满囤赞同的道“是这个理儿。” “郭家峪儿老百姓跟着刘书记享福了，羡慕啊。” 刘书记笑着道“董大哥，你们着急回去不？” “不着急我可以给你们牵牵线，润县城里忒缺瓦匠，但是工钱啥的可能没我们村这么高。” “那可忒好了。”董满囤非常高兴的应承道。 “不过，我们出工的吃喝不一定够啊。” 刘书记一心想帮董满囤他们，所以早就跟老孙打听了，道“带上从我们村挣得，到时候不够了从工钱里扣点儿。” “润县瓦匠待遇好着呢，八分钱一天，补助二斤玉米，免费提供一份荤菜。” 董满天他们回村儿一天也就八分钱一天，还得吃家里的粮食，在郭家峪已经攒了一些粮食，肯定是再去润县赚点钱划算了。 当天下午，村里的牲口就搬进了新家，然后开始往蚯蚓养殖场里倒腾牲口粪，并将蚯蚓卵全部撒进去。 厚塑料往上面一罩，蚯蚓养殖场的温度足够了，就等孵化出来之后小鸭子到位了。 养兔子场房盖解决了，但是组装兔子笼需要时间，所以母亲这个养兔子场队长还未能上任。不过，母亲已经不是光杆司令了，她在挖坑种树的过程中物色了手下。 村里的闺女一个不要！ 因为她们是要嫁人的，培养出来纯属白费心思，所以母亲选的全是刚结婚的新媳妇，或者是村里年轻一代媳妇。 但是，全是妇女，一个男的没有。 刘书记很满意母亲的挑人宗旨，夸赞道“国柱家的就是有眼光，思想也更加长远。” “养鸭场和蚯蚓养殖场也得是这个方向。” 刚开始村里就定了未来的方向。养兔子、鸭子、蚯蚓、猪圈全部让妇女上，男人们全部把心思放在枣树园子上。 谁有意见也没用！ 养鸭场和蚯蚓场的队长由妇女主任李秀琴兼任，在村里那可不是好惹主。 李秀琴这个冬天可是下足了功夫学习，若是十来只鸭子她不在话下，但是三百她就没底了，再加上养蚯蚓，有点儿麻爪儿。 。 146.野兔入圈 蚯蚓的孵化与温度密切相关，从10摄氏度需要85天到28摄氏度需要13天，养到可以使用还需要30天左右。村里本来就缺柴，能做到蒙上塑料膜已经是极限保暖措施了，所以短期是指望不上蚯蚓的。 不过，这是刚刚开始，只要走上正轨，开始了良性循环，以后就简单了。 春季，西河沟是枯水期，所以水库水面达到大坝三分之一就不再涨了。但是，那水量已经不少了，撒一些鲤鱼、白鲢、青鱼鱼苗是没问题了。还有杨小三预计种莲藕的位置，只能种莲子了。 这可都是杨小三掏腰包无私奉献的！ 没法说，只能做好事儿不留名。 四月初，村里的三百小鸭子到位了，经过李秀琴短期培训的妇女们也开始上岗了。 紧随其后，村里开始安排人到邻近村宣传收购活野兔子得消息。但是，效果并不好。 因为野兔子并不好抓，尤其是上山的时候，人类想追上它的难度不低。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也有能追上的。 杨小三见收野兔子计划受挫，果断出手，几乎瞬间把村儿里的野兔子一网打尽了。但是，并不是他抓的，而是送给了村里寻摸野兔子的小孩儿们。 既然其他村搞不定，杨小三干脆动手把机器人活动范围内的小野兔子清空了，然后全部放到了村里孩子手里。 于是，村里传出话儿了，山上小野兔子不怕小孩儿，就跟捡没啥区别，就连有些大野兔子也跟傻子一样。 结果就是山坡上小孩乱窜，野兔子养殖场很快满了。 野兔子并不是全部进笼子的，而是达到了繁育龄才进笼子专门看护饲养。 没办法，村里没钱，根本买不起更多笼子。 一个月的小野兔子公母分开圈养，达到繁育龄在进行筛选。 这些成年繁育野兔可是杨小三精心筛选的，肯定各个都很强壮。为了能够更好的优化，他再次忍痛在商城买了公母各二十只的优质种兔。 当然，所有兔子都免费做了防疫。 唉，以后兔子防疫还不知道要免费做到什么时候呢。 野兔子到位，母亲野兔子养殖场队长也带着小媳妇们上岗了。 在抓捕野兔子的时候杨小三发现了那窝住在后背阴老松树林里的骚狗一家。（骚狗，应该是貂子吧。具体是啥我也不确定了，就当成貂子吧。） 杨小三就纳闷儿了，机器人活动范围还是挺大的，但是骚狗仅有两窝，而且还都人丁不旺，种族濒临灭绝。 倒是獾，种族还不少，光我们村儿就是七八只。或者是狗獾？还是鼬獾？分不清，当地就是管它们叫獾。 獾就不用照顾了，它们喜欢爱食谱里有蚯蚓，估计这也是为啥到2010年村里都还有獾出没的原因吧。所以，我根本不用照顾。 嗯，把它们纳入抓捕饲养对象了。 骚狗，必须给予重点照顾，它们的食谱其实也不窄，但是家族不旺。 至于狐狸，听说解放前有，可惜这次一只也没看到，应该是绝迹了。 狼和野猪更没有了。 村儿里后背阴的骚狗家族算是强大的，好歹还有四只呢，另一窝只有三只了。 我的！我暂时预定了，谁都不许动！ 杨小三心里叫道。 所以，杨小三抓捕了各村里的老鼠，安排机器人定期向两窝骚狗投放。同时，还给它们做了防疫。 小妹也跟着二喜儿加入了捡野兔子的行列，而且在杨小三的照顾下收获颇丰，每次回来都有资本怼杨小三了。 “三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小妹一进院就开始喊道。 这时候杨小三午饭已经做好了，正在给小圆喂奶呢。 小圆已经有三个多月大了，不仅变的更可爱了，也会翻身和哼哼了。但是，小人特别好看，把她放炕上，不拉不尿不渴的情况下，玩自己的手脚能玩儿半天。 父亲和母亲可夸奖过不止一次，是个听话省心的好孩子，比杨小三和小妹都好看，据说他俩看不着人就嗷嗷哭。 小妹肩膀上立着一只小貂，正在萌呆的四处观望陌生环境，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立即钻进小妹的怀了。 呵呵，当然是杨小三的杰作。 两窝貂子都有一只刚刚成年的貂子，一公一母刚好配成了一对，让杨小三给放到了五个庄村的一处大山沟儿里，并且还给它们专门挖了一个很深的洞穴。 村儿里这一窝还多一只半大的母貂子，为了减轻它们家族的生活压力，杨小三直接让它认主了小妹。因为小妹一直羡慕杨小三的小灰灰，已经几次想要留下一只野兔养着了。 “小骚狗！”杨小三配合的惊呼道。 然后马上改口，道“这是一只小貂子，可厉害了，会抓耗子。” 二喜儿不高兴，道“明明是我看见的，但是它只喜欢小妹。” 小妹美美的得瑟道“下地的说是骚狗，可咱们的图画书上说是貂子。” “三哥，是貂子吧？” 杨小三肯定的道“跟图画书上一样，肯定是貂子。” “那你喂它啥？” 小妹抓抓头，居然问怀里的貂子，道“小貂，你吃啥？” 小貂怎么会听得懂小妹的话，但是它知道小妹再喊它，吱吱的叫了几声。 “它说吃耗子。”小妹道。 无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纷纷有人过来看小妹拐回来的貂子。这小家伙居然不怕人，站在小妹的肩膀上各种张牙舞爪和萌呆，肯定是赚了一波存在感。 爷爷道“听老人说它吃鸟、兔子、鸡、耗子啥的，也吃蚂蚱、知了、大蛾子，饿急了才吃果子、松子。” “不好养活。” 父亲则笑着道“好养活。” 父亲比小妹还喜欢这只小貂子，跟看到杨小三的小野兔时一样，投入了极大的热情。 父亲也不着急吃饭，拿着弹弓就去外面转了一圈，然后就拎着两只被打死的麻雀回来了，笑道“以后爸上班拿着弹弓，回来给你的小貂子打俩小鸟就够了，晚上让它在院里抓耗子。” “反正它也追小妹，不会跑。” 小妹搂着父亲的脖子亲了他一下，道“谢谢爸，爸你最好了。” 母亲则道“你把它看好了，它吃鸡蛋。” 小妹则道“妈，小貂子是好孩子，听话着呢。” “可不跟杨小三儿似的。” 。 147.上坟 清明节一过，又是娃野菜的季节了。虽然机器人的活动面积大了，但是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挖，尤其是县里最穷的几个村儿，还是要给人家缓口气的机会，野菜那也是能吃饱的东西。 今年，杨小三已经六岁了，父亲第一次带着他去扫墓。 建国后平过一次坟地，否则也不会不太确定老戴家坟地。这些祖坟地确实占了很大范围的耕地，在粮食亩产普遍偏低的时候，推平种地也还行吧。 本来这些老坟地都有墓碑的，但是都被五八年平坟运动搬走了，然后用来给小水库翻修了。 当然，这次月亮湾改造又全部搬过来做大堤基石了，其中就有老杨家老祖宗的墓碑。 上文说过，杨小三家的祖坟叫“鲤鱼地”，但是这一支一直在出鱼，还没有一个出息人。 嗯，硬要说，在润县当工人的杨占全算一个的话，那么就出息了他一个。 至于另一支，人家一直有出息人，但是回村儿祭祖建设家乡的一个没有，就连出去投奔想要沾光的都白扯。人家说了，这是“棋盘子地”的特点，讲的就是一个成王败寇。 本以为评分活动过后祖坟地应该全平了。其实不是的，太爷爷一辈的都还在，只是坟包比地里粪堆都小，估计也就不到十棵玉米的地方。 这时候，农村生儿子和闺女的诧异就显现出来了。生闺女，祭祀的纸钱多数都烧仔丁字路口了，很少有过了祭日之后还去坟地的，久而久之坟头就消失了。 因为有儿子、孙子在，每一年都会有人到坟地锄草、添土，即便是土地变更了，也不会把有人祭拜的坟头推平了。但是，多年没人祭拜的就不一定了。 往年都是爷爷带着大伯、父亲、大哥来，顺便说一句，这里闺女不进坟地，所以姐姐们不参与过年过节和祭日上坟的祭祀。 这时候祭祀还很传统，上午家里强烈要求杨小三蒸了还吃的窝头，然后还带了点心、酒、黄纸、香。这边上坟不流行献花、点蜡烛、烧金元宝，摆上两盘点心、两盘大窝头、倒上四杯酒，然后点燃四根香，最后才是烧打上了方孔铜钱的黄纸。 大哥、二喜儿、杨小三跟在大伯和父亲身后开始跟着磕头。 杨小三听着爷爷在絮絮叨叨的念叨，道“爸、妈，我是老二，给你们上贡烧纸来了。” “今年我把咱们家最有出息的小辈儿带来了。” “你们泉下有知，可得好好保佑三儿，让他少病少灾，多福多寿。” “现在，咱们家三儿可是村儿里大红人，连书记都好看几眼。” “我听说县里领导也是特别稀罕，咱们这股子人哪，都得看他了吧。” “你们在下边儿可得把咱们三儿看好喽……” 爷爷祷告结束，用火柴去点一杯酒盅里的酒，瞬间酒盅里的酒开始燃烧起来。 爷爷很高兴，道“爸妈，你们听见了是吧。” “那可就忒好了。” “你们也同意了，对吧。” 杨小三心里吐槽。 那跟老太爷老太太听不听见，同不同意没有毛关系好吧，跟你上贡的酒度数高低有直接关系好吧。 但是，这边儿就信这个，酒杯里的酒能点燃，或者是隐隐的变红，那就是老祖宗们听见祷告了，也同意了祷告。 父亲和大伯也在旁边嘀嘀咕咕的祷告了，但是声音很小，近似于默念，所以杨小三没能听清。 大伯和父亲分别选择了一杯酒也用火柴去点，得到的觉果当然是满意的了。 爷爷喊道“三儿，不过来。” 杨小三愣神了，这时候还有他的节目？他不是应该是全场打酱油的吗？前面可还有大哥存在呢。 愣神归愣神了，杨小三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到了爷爷跟前，一副不知所措的不说话。 “跪下再给你老太爷和老太太磕仨头。”爷爷和蔼的笑着摸杨小三的头道。 “哦。”杨小三虽然装作啥也不懂，但是心里可是门儿清的很。 这要是在古代大宅大院时期，咱可以算是上位成功了，把长子长孙的大哥直接拍死在岸边上了。 我可以心里美美的不！ 哪个，除了不疼不痒的心里美美的，也没啥格外奖励？ 这个商城似乎不如系统牛叉呀！ 爷爷继续道“有啥想法你都心里默念，让你老太爷老太太保佑你。” “哦。”杨小三规规矩矩的磕了头。 爷爷把火柴递给杨小三，道“点点那盅酒，看看你老太太老太太听见了没有。” 这还用试？ 一瓶酒里倒出来的，前三杯都可以点燃，这一杯肯定是必须的。 但是，这就是祭拜仪式，该做的就要做。 所以，老祖宗们都来了，也都很满意，愿意给后辈们提供庇佑。 爷爷看着香烧光了，才把盘子和点心里的窝头分了，道“都吃两口点心，沾沾老祖宗们的光。” 爷爷把酒盅里的酒倒在了供桌前面，然后又倒了三盅，道“咱们爷仨也在老祖宗们跟前喝一杯，都好好过。” 杨小三的私人箱子里经常有点心，所以哥三个绝对不会馋的狼吞虎咽的，他甚至对于爷爷拿出来的贡品点心存在质量质疑。但是，这时候不能不吃，因为那个可以当石头的窝头肯定更不好吃。 杨小三不得不皱眉。 绿豆糕入口太干燥了，不喝点水就要靠唾液，所以杨小三果断的喝了一口水。 二喜儿也不客气，拿过杨小三脖子上的水壶也灌了一口水，道“我噎住了。” 家里祭祀并不是清明节那一天，而是提前了一天的，这也是爷爷和大爷爷、三爷爷商量的结果。 本来哥仨是准备一起的，因为往年大爷爷都是操持一起的，但是今年爷爷提出了新要求，然后就有了分开祭祀的事儿，并且以后都会分开祭祀了。 其实，爷爷的意思很明显了。哥仨岁数大了，该让下一代上来操持事儿了，他们哥仨是时候退居二线了。 然后，他的想法得到了大爷爷和三爷爷的认可，也算是三家各自独立门户的另一种证明吧。 所以，另外的哥俩没有理由不赞同。 。 148.人设又比变了？ 清明过后，村里停止挖树坑种树了，而是开始操持翻地、送粪，等下雨就可以种地了。 这时候，大伙终于有了点儿闲空，父亲赶紧上门儿求大伙帮忙盖房子。 没工钱，要包吃饱，饭要是纯粮食的干饭，能有菜最好了，有点儿荤腥那就更好了。实在没有，咸菜疙瘩，野菜汤也认，这不正是远亲不如近邻吗。 杨小三早就开始积攒盖房时帮工的伙食了，这事儿左右邻居那家儿都知道。 这也是农村让人心烦的事儿。 抬头不见低头见，声音大一点隔壁就能听见家里在说啥，所以很多时候藏不住事儿。 所以，父亲一喊，大伙儿立即响应，当天下午就开始格方挖地基了。 好吧，晚饭只能由杨小三家供应了。 大个儿玉米饼子，不掺杂其他任何东西，管够吃。还有腌制的大骨头汤，飘着厚厚的油花儿不说，每人分了一截骨头唑唑解馋。 “老二，你们家玉黍饼子甜。” “二叔，真的，忒甜。” 杨小三哼笑。 几个村儿的山头儿上都有蜜蜂，咱们也不缺这点儿蜂蜜不是，而且野生蜂蜜换白糖那比例高的很，所以玉米饼子肯定比你们家的甜了。 父亲只是陪笑，对此不发表意见。 “这么大个儿玉黍饼子，还管够，能不甜吗。” 这话说到点儿上了。 最好吃的东西，第一应该是带贼味儿的吧。其次，是不是免费的？ “这倒是，大晚上的，我们家可舍不得吃玉黍饼子。” “还有飘着油花的大骨汤，坐月子的都捞不着一口。” “那是，我国柱二叔一直都实诚。” 一顿晚饭大伙吃的满意，父亲和母亲都觉得脸上有光。 另一边，大伯和大妈也操持人手挖地基盖房子，但是动作可没这边儿这么快。 不因为别的，大妈在村里有排名，都怕她到时候饭不硬呗。 当晚，爷爷和大伯上门了。 大伯一筹莫展的坐在炕沿儿上，蔫了吧唧的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爷爷叹息一声，道“三儿，你得帮你大伯一把。” 杨小三全当没听见，逗弄着呵呵笑的小圆。 大堂姐订婚宴的梗还在呢，卸磨杀驴的事儿他们有前科。 爷爷见杨小三没说话，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三儿，好歹是一家子。” 杨小三无奈，道“左坞镇集市有卖骨头的，很便宜。” “年前村里也分了一些。” “我们家不也就那点儿东西吗。” “便宜，谁都想沾点儿，可是现在没有哇。” “我也不卖鱼，不替村里倒卖粮食，就偶尔送我爸做的酒壶酒杯。” “找我有啥用？” 杨小三说的就是事实，把老爷子怼的哑口无言，但是他低估了大伯的脸皮。 大伯开口道“老二，要不把你们家腌的大骨头、猪蹄啥的借给我们点儿。” 屋里气氛顿时变的很压抑。 良久，母亲才道“大哥，你太强人所难了。” “爸，要不让大哥把那四十块钱还给我，我当作啥事儿没发生过。” “然后，他们两口子掏钱，我让三儿给他们弄肉。” 杨小三忍不住给母亲点了个赞。 呼！ 家里总算有个站起来的大人了，以后的日子肯定好过很多，希望不要是虎头蛇尾。 若是以前，母亲断然不敢开口发表意见，更不敢说这样忤逆爷爷和大伯意思的话。但是，今天母亲语气平静，神情坦然的说了。 爷爷居然没有发火，而是带着和蔼的笑容冲着母亲点点头。 父亲面色难看，面色凝重，似乎心里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若是以前，母亲敢真么开口，他的大巴掌早就过去了。但是，他今天没有，而是进行了强烈的心理斗争。 “爸，我觉得孩子他妈说的对！”父亲最终肯定的道。 杨小三眼睛一亮，忍不住多打量了父亲几眼。 不是说这个爹烂泥扶不起来吗？ 除了捞鱼摸虾，就是上树掏鸟。非要给他找点儿优点，不知道有一双巧手和特别喜欢孩子算不算。但是，他今天他站在了这个小家家长的位置上发表意见了，而且也是为了这个小家着想的意见。 所以，不仅杨小三感到诧异，屋里的成人无不差异。 爷爷面露疑惑神色，问道“是吗？你是怎么想的？” 爷爷啥意思？交易父亲是别人教的？是再诈他吗？ 看不明白呀！ 父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似乎放下了一副重担，面色瞬间变的好看了很多很多，那拧着眉头纠结的神色全部消失了，坦然自若的道“爸，最近我想了很多很多，都是我以前逃避的事儿。” “若果说我是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就让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大哥大嫂吧。” “让孩子们过好点儿吧！” “你带着我上坟的时候我想通了，以后咱们家得看这群孩子了，你跟我和我大哥就这样儿了。” “所以，我得给孩子成撑腰。” 爷爷眼睛亮看，脸上如冰雪融化一般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道“老二，你终于是长大了。” “你们两口子我彻底放心了，就是死了也不用操心你们两口子了。” 父亲鼻子猛的吸气，道“爸——” 大伯尴尬的笑了，连连点头，陪笑道“老二、贵蓉，大哥和你大嫂忒没出息了……” “唉！难怪爸你不让我当家。” “是啊，都我们两口子这点儿见识，当这个家还真费劲。” 大伯似乎也做了决定，面色轻松，语气平静，道“贵蓉，大哥信你，也听你的，回去马上带你嫂子过了给你赔不是，把钱也还上。” 杨小三突然傻了。 这是个什么节奏？ 剧本不是应该大伯无赖耍混，然后大妈在门后躲着，顺势杀出来满地打滚儿吗？ 怎么变成了一派和谐？ 爷爷佛儿一样面带慈祥和蔼笑容坐着，似乎这一切意料之中一般，但是大伯说话的时候他明明也是诧异的表情，难道他也是有影帝培训班毕业？ 母亲早就做好了应对大伯大妈耍混的准备，但是这突然的剧情大反转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导致一时无法适时应对。 。 149.毒蛇大伯 杨小三没想到大妈就在门外，而且拿着一个纸包，直接放到了炕上，然后什么话也不说的站在那里。 爷爷开口道“他们两口子知你们两口子的情。” “大红、二霞这两门亲事忒满意，惦着让梅子跟着你们好好学学，好招个养老女婿。” “是我惦着试试你们两口子当不当的这个家。” “现在，咱们贵蓉当的了这个家。” 母亲受宠若惊，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但是大伯确给她打气，道“老二家的，大哥服你，你嫂子以前不懂事，别给她一般见识。” “咱们家，大事儿还都得你拿主意。” 大妈今天一反常态，居然和气的道“老二家的，嫂子都是个泼妇，不识字、不懂理，拿不出手去。” “我们长房小家，我听你大哥的，大事都你跟爸拿主意。” “我都等着过好日子了。” 杨小三懵啊！ 怎么变的这么彻底？ 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爷爷叹息一声，继续道“都是穷闹的！” “有好日子，谁吃饱了撑的孽道。” 父亲也道“孩子他妈，你也不用让了。” “都这断时间村里谁不服你？” “都服！” “咱们只是穷，又不傻。” 父亲没说话，而是拿过炕上的纸包，那可是母亲当时堵着气、含着泪数出去的，当时可没想到这钱能过来。但是，大伯大妈把钱送回来，她反而不太好意思收了。 “收起来吧。”父亲看都没看里边儿的钱，直接递给母亲道。 “三儿，你也说说吧。” “在咱们家，可没人把你当小孩儿。” 母亲接过钱，眼睛转泪儿了，然后不明所以的瞪了父亲一眼，道“三儿才几岁，别瞎说。” 爷爷笑呵呵的道“咱们三儿身后有高人，开窍早。” 大妈赶紧道歉道“三儿，你可不能跟大妈这样的没出息货一般见识，大妈给你赔不是，别跟大妈计较中呗。” 得了，这不是被绑架了吗。 杨小三无奈的道“镇上骨头真的便宜，我现在真的没投机倒把。” “最多，明年孵鸡了多给你们几个小鸡儿。” 大伯笑了，道“我跟你大妈可不是为了让你捣腾猪肉来的，纯粹是为了给你们家道歉来的。” “是你爷爷非要试试你妈的水平，也好确定她是咱们家当家人的身份。” “我跟你大妈要是再想不能白，那可不是傻子是啥。” 爷爷笑呵呵的道“贵蓉，爸试你，你也别生气，以后爸可是都听你的了。” “今儿，爸就明确的定了，以后各家小事儿自己家看着办，处理不了就有贵蓉拍板。” “咱们家的大事儿，都听贵蓉的。” 这有意义吗？ 杨小三心理忍不住吐槽。 干脆的分家得了呗，还整的藕断丝连的，完全没有必要好吧。 但是，母亲激动的捂着嘴哭了。 这是全家人对她的肯定，她觉得受得委屈，吃的苦值了。 或许这么个当家人的虚名很有用？ 杨小三仔细想着。 嗯，可能是时代问题，以后只要分家了，谁还能干涉其他家庭内政，长辈也得靠边儿站。 但是这个时代，国存大伯身为村委生产队队长，回到家里大事儿还是得大爷爷拍板。还有，三爷爷在家里就是暴君，那个儿子媳妇不怕他，就连唯一的孙子媳妇也怕的啥似的。 村里这样的家庭比比皆是，所以这时爷爷让母亲对外当家，自然是抬高了家庭地位，她感觉很感动。但是，杨小三心里明白，母亲又被卖了还在数钱。 因为爷爷永远是爷爷，那个身份改变不了，所以他的话语权是无容置疑和永不改变的。 直到晚上睡觉，父母还在嘀咕大伯和大妈突如其来的转变。尤其是大妈，不说是个反覆无常的小人，但是绝对是随时有可能出尔反尔得泼妇。 杨小三也好奇呀，就放出了机器人去听墙根儿，以便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大妈果然是不服气的，她愤愤不平的道“他爸，凭啥让窦贵蓉当家，不要说郭家峪独一份儿，咱们润县都少找。” “反正我是不服，那四十块钱她咋拿过去的，以后也得给我咋还回来。” 大伯冷哼了一声，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个狗屁。” “第一，咱们势比人弱，绝对不能硬杠。” “无论是村里，还是家里，谁不说她好？” “包括你俩闺女，不，现在是仨，都信服人家。” “第二，咱们想过好，不求人家行吗？” “所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兵法说，这叫以进为退。” 大伯信心满满地继续道“先让闹腾，我捧着她，到时候下不来台。” “嘿嘿……” 大伯果然是躲在暗地里的毒蛇。 还有大妈，喂不熟的白眼狼，绝对说的就是她。 后面的杨小三也不想听了，只要知道这两口子到底啥态度就行了。不过，看来父母未来要走的路还很远很艰难的。 好消息也有的，三堂姐也站过来了，那两口子短期应该不会闹腾了。 爷爷这一边，也是不省心。 “当家的，一大家子让个女人当家，我总觉得不好吧。”奶奶道。 爷爷冷哼一声，道“儿子是我生的，媳妇是我挑的，啥玩意我能不知道？” “老二媳妇这个家，当着费劲！” “但是，咱们得帮她把上回吃的亏找回来。” “先让那两口子把那四十块钱吐出来再说。” 奶奶跟不放心了，道“唉，到时候又得打架。” “天天的，不让人省一点心。” 爷爷轻笑着道“没事儿，小亏吃点儿就吃点儿吧，就当报答老大两口子养育之恩吧。” “有我掌握着呢。”爷爷信誓旦旦的补充道。 唉！ 人家就奔着免费的腌大骨头来的，估计说了父母也不回信相信，或者明知道被坑也会认吧。 总算有件好消息，爷爷奶奶已经彻底改变了，只要爷爷不倒，母亲这个当家人暂时到不了。就是不知道大伯和大妈能不能一点脸不要，支撑不了多久就再次翻脸。 哼，翻就翻吧！下次，钱是坚决不会给了！ 。 150.砸夯 农村盖房挖完地基是要砸夯的，就是把挖开的地基夯实。以前只知道上梁需要放炮，最好能选择下个小雨儿的天儿，来个雨浇梁，意思就是“钢浇铁铸，栋梁之才”。 这时候砸夯居然也是重要节目。 父亲请了主持盖房子的爷爷辈老人指挥，点三柱香、摆上贡品祭祀土地公。 不是说好的反对封建迷信吗？ 但是，就是祭祀了！ 杨小三没见过这一套，觉得还挺新鲜。 主持祭祀的并没有写个什么什么的烧了祷告，只是倒了酒焚香，然后让母亲准备了些加了点糖和醋的水，就组织大伙干活了。 祭祀的时候摆出了砸夯的工具，是一个圆柱形的碾辊子，两边用木杆子捆绑成“井”字。 砸夯是体力活，上的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他们不仅因为年轻，也是因为好奇，纯粹当成玩儿，还能混点心吃。 四个小伙子一人抬着一个杠子头儿，等待着杨万宏爷爷的指挥。 老爷子先检查了砸夯辊子的各个杠子松紧，又对领头的国忠大伯道“国忠，你带着他们仨，千万别乱点儿啊。” 杨国忠是三爷爷杨万林家的大伯，两世为人的杨小三接触均不多。但是，印象中就是普通农民，并没有出彩之处，似乎一辈子都默默无闻。 国忠大伯应道“大伯，你放心吧。” 缺少娱乐的时代，喊着号子砸夯都能成为娱乐节目，所以大人孩子聚集了不少，母亲则大方的给个妇女和孩子发了一颗糖球，男人们则发了关厅烟卷。 此时似乎还没有吸烟有害健康的认识，但凡男人成年就开始抽烟了，或者抽烟也是一种变相偷懒的法子？ 就说生产队干活，有人张罗抽一口烟，会抽烟的自然是响应了，然后开始卷烟卷抽烟。 就问你不会抽烟的咋办？ 继续干活？ 软盒的关厅烟没有过滤嘴，或者这时候都没有过滤嘴吧。但是，几乎没人把烟卷抽了，而是闻闻之后夹在了耳朵上。 开玩笑，盒装烟卷可是好烟，一年到头捞不着几根，都舍不得马上抽了。 杨万田爷爷自然也舍不得抽，同样把烟卷夹在耳朵上，喊道“准备好了，开始了。” “老少爷们儿抬起来呀！” 砸夯的四个人在国忠大伯的带领下应声抬起来，喊道“嘿——呦——” 国忠大伯节奏掌握的很好，喊嘿的时候大家抬起来，喊呦的时候同时放下。 杨万田爷爷很满意，继续喊道“老少爷们砸的好哇！” 夯辊子再次再“嘿呦”声中完成一次。 “老少爷们真有劲儿啊！” “嘿——呦——” “老少爷们加把劲儿呀！” “嘿——呦——” “大伙齐用力呀！” “嘿——呦——” “看脚下呀！” “嘿——呦——” 杨小三觉得跟打鼓时候的鼓点有点儿像，领头吆喝的杨万田爷爷声音洪亮，掌握着住节奏。 国忠大伯领头的小伙子们有点儿像伴奏？还是合声？ 他们的声音抑扬顿挫，并不局限于恒定的音调，忽高忽低、或浑厚、或尖锐，变化不是一般多。 没走完一圈儿，小伙子们适应了，但是额头上已经冒汗了，立即有其他小伙子换人试，一个个积极性还挺高。 事实上，村里可是有差不多五年没有人家修房子了。 刚解放的时候村里还有草房顶的房子，但是随后各种运动，倒是让村里家家户户有了套房子。 不过，在此有必要说一下这个草房子。可不是穷人就住草房子，或者富人就不住草房子。 村里解放前很多房顶都是石板。这也多亏了谷山庄石矿，那里有很厚一次薄石板层，又粉又脆，没啥价值，这才让老百姓弄的起石板屋顶。 直到二十一世纪，很多家的鸡窝顶上还能看到绿色的大石板，但是特别大块的就没看见了。 那个草房顶可不是普通的杂草，而是剥去叶子的芦苇杆，过一遍热桐油，在用过了桐油的麻绳一点点扎起来的。至于扎多厚和捆扎工艺就不知道了，就不得而知了。（没见过实物，听奶奶和大姑说的） 为啥用这玩意儿？ 因为不漏雨！ 石板房顶容易漏雨，经常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但是，也有一件痛苦的事儿。 怕过年！ 只要一过年，就要准备梯子看着房顶。万一一个鞭炮过去，很有可能把房顶给点了。 砸夯的号子还有花样儿。 杨万田爷爷的号子纯粹中规中矩，到了三爷爷杨万林那里可就完了。清一色的荤段子，整的全场哈哈大笑，连砸夯的小伙子都憋不住笑场，尤其是一群没结婚的小伙子，那是听的津津有味。 唉，一句也不能写，估计写一句就会被和谐掉了，甚是遗憾。 不过，很多接地气的玩意儿都带着土腥味儿，然后抹不去的荤段子。禁止是没用的，有本事把啪啪啪也禁止，咱们集体为人类灭绝而努力。 荤段子的力量挺强大，小伙子们砸的那叫一个给力，其实杨万田爷爷已经说可以了，硬是又多砸了一圈。 杨小三凑到三爷爷跟前，挑起大拇指，道“三爷爷，你是这个！” 哈哈，那绝对是人才！ 三爷爷得意洋洋的笑道“可以吧，不少是我编的。” “别看杨万田正经，他那是假正经，他荤段子也是一套儿一套儿的，我开始都是跟他学的。” 杨小三笑着道“三爷爷，我请你吃好东西，你教教我呗。” 杨小三穿越前很小的时候还听过，但是后来会喊号子的慢慢的没了，到后来都是砸夯机了，砸夯号子就消失了，他是准备弄个影像啥的，没准儿以后还能拿出来当乐子呢。 “你个小流氓！”三爷爷大笑着吧啦杨小三的脑袋道。 “不过，三爷爷都喜欢你这样儿的。” “你爷爷那个老顽固咋有你这么个猴子孙子，我咋就没有一个。” 爷爷看到杨小三凑到三爷爷跟前就不高兴，那盯的紧着呢，再听到杨小三要学荤段子砸夯号子，立即不干了，道“老三，你要是敢教他那个，我跟你没完。” 三爷爷一瞪眼，脖子一耿耿，喊道“你不说，我都是逗逗他。” “你一说，我非教不可，我再研究几个更荤的！” 。 151.窗户 午餐没有准备大块的肥肉，而是蒸了腌肉和炖骨头汤。但是，腌肉有限，每人只能分到两片，就这过来帮工的都很高兴。 小妹也很喜欢带烟熏味儿的腌肉，可惜也只能分到两片，那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的盯着杨小三。 杨小三能不知道小妹怎么想的，只能很无奈的分给她一片，道“给你，中了吧！” 二喜儿看到这个情况，赶紧把另一片腌肉直接塞进了嘴里。 第一片腌肉二喜儿先是舔了，然后美美的唆了一口，这才享受的咀嚼起来。他本来不准备马上吃掉另一片的，但是看到小妹和小三儿，那还敢有半分停顿。 还有大哥，他速度一点儿也不比二喜儿慢，但是他比二喜儿恶心。先把腌肉放到嘴里唆了一口，然后又吐了出来。 小妹眉头立即紧皱了，大哥放进嘴里又吐出来的肉片，若是以前她肯定不会嫌弃的，但是现在她超级嫌弃。 母亲无奈的笑笑，把自己剩下的一片肉夹给小妹，道“妈这片给你。” 小妹眨了下眼，又把肉片夹了回去，道“我都要吃杨二喜儿和杨小三儿的，他俩都懒，吃了也白搭。” 杨小三一听懵了，很无辜的看着小妹，但是不等他说话，小妹道“天天不起炕，连小圆都比他起的早。” “还有杨二喜儿，一要做题写字都跑。” “我得替二姐管管他俩，越来越不听话了。” 外焦里嫩！ 杨小妮，你这样真的好吗…… 但是，父亲很高兴，笑的合不拢嘴，鼓励道“我们小妮长大了，以后你二哥三哥归你管，不听话爸说他们。” 母亲也笑着道“都我们小妮最听话。” 完了，一片肉把两口子的收买了。 二喜儿低着头嘀咕道“我跟杨小三儿不是一国，都他懒。” 大哥是啥话也不说，就是闷头吃饭，连眼睛都不愿斜视一下。他现在是全班第一名，但是依然觉得压力山大，自然不愿惹火上身了。 那个，这个家出问题了，怎么都是女人这么强势。 一顿午饭结束，下午开始砌地基。 在农村，地基都是用石头砌的，一直到二十一世纪都是用石头的，而且基本不用水泥、沙子粘合，选择直接搅拌石屑填缝隙。 还有，这个时候还没发生那场大地震，所以房子还不讲究四梁八柱，就连红砖垛都没有。 今年瓦匠是个吃香的活，并且瓦匠在村里一直也是技术人才。当然，那是墙砌好的，二把刀的肯定没啥用的。 不用砖砌墙的速度快不起来，一个位置要看很长时间，然后在石头堆里寻觅，最后才能砌出一个平面，让下一块石头更加好放。 杨小三觉得看砌墙没意思，就回家盘小人儿去了。 说到这个小人儿，见过的都说是个大美女，尤其一笑就有两道月牙弯，那绝对是杨小三的小宝贝。 此时，心理年龄快四十的杨小三理解了一个朋友纠结的心情，同时也知道当时他为啥激动的怼他了。 当时，杨小三嘴贱的说再好的白菜也得嫁人。 结果，那位就恼羞成怒了，大喊她凭啥嫁人？凭啥他的小宝贝儿要让猪拱？ 呵呵了！ 杨小三看着小人儿纠结！ 不行，以后雄性动物都不能近距离接触小人儿！ 晚上吃完饭，母亲问道“三儿，窗户，你想弄啥样儿的？” “我听大姐、二姐说，人家县城都是玻璃窗户，黑市有玻璃吗？” 对呀！ 窗户问题！ 现在的窗户是两个正方形的框子，中间有很多木条格出来的图案，然后上面钉上纱布或者窗户纸。 这样的窗户向外推不是左右开的，而是向上的，然后用专门的顶棍顶上。 要说不漂亮吧，那肯定是不对的！ 中间小木条插出来的图案不用一根钉子，绝对的古香古色。但是吧，忒黑呀！ 还有，咱们这房子有没有木制房子的复古气息，还是来现代玻璃窗户靠谱。 所以，杨小三当机立断，道“就是几块玻璃吗，没问题。” 与此同时，杨小三还帮忙画出了窗户的样式，d县政府和医院的窗户都这样儿。” 父亲看着图，努力回忆，道“当时我也没注意，忘了。” 母亲现在是当家人，拿着图就去找大伯了，然后二人同时拍板要装玻璃窗户。但是，大伯和大妈是真抠门儿，就给了一块五买玻璃钱。 不是，一块五购买玻璃吗！ 你给我去县城买卖看！ 万一以后都给一块五买玻璃咋整？ 母亲看着杨小三拿着一块五发愣，也意识到似乎钱少了，但是在她的认知中一块五已经不少了，问道“一块五买不来？” “但是，我跟你大伯打包票了。” 玻璃现在国内肯定能造，而且也能大批量生产，但是那也是有计划的，根本不是随便就能买的。 那么就只能从商城里买了。 商城里连宇宙旗舰的需要的玻璃都有的卖，就不要说普通的窗户玻璃了。但是，也没便宜到一块五就解决了吧。 还有，也不能就买这么几小块吧？ 算了，认了。 杨小三一口气订了一百块玻璃，准备就按照大伯这个一块五卖给村民得了。 嗯，差额吧！ 用你们村儿野菜、槐树花、榆钱赌债，若是不够的话，蚂蚱、知了猴填缝儿。 杨小三计算清楚后，道“不是钱的问题，是忒少。” “人家一百块儿起步。” “咱们两家也才44块，还剩下56块呢。” 母亲笑着道“一个屋22块玻璃，俩屋不就44块了吗？” “一百块根本不够，咱们家出钱，给你爷爷也换上玻璃窗户。” 呃！ 这个！ 杨小三风中凌乱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怎么就忘记一个房子是东西屋了呢，若是再加上厢房的，一口气来一千块儿也能吃的下。 但是，咱们不是赔的更多了吗。 算了，拿其他村儿的蚂蚱、知了猴、中药抵债！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最后，杨小三给出了7分钱一块的价格，并同意母亲到村里宣传，让有意换窗户的报个名。 结果，村里几乎没人响应。 因为重新做窗户需要木头和钱，而现代的窗户又不是不能用。 。 152.母亲的懊恼 房子还没建完，母亲八百年不联系的亲人回来了。 两个堂舅从南方回来了。 话说，母亲的亲弟弟死在了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混的最好的堂兄曾经是八路军的团长，但是探亲的时候死于汉奸出卖，作为警卫员的弟弟也跟着牺牲了。所以，那一房已经没人了。 剩下的三个其实也不是一房的，还能记得有母亲这么个堂妹不错了。 母亲陷入了回忆，良久才道“你老舅……” “唉，不提他了。” “你五堂舅一直说他命硬，身上有好几颗子弹都死不了，结果……” “你七舅死时候刚十五……” 母亲想到了伤心事，眼泪止不住了。 良久，母亲又道“就你五舅跟七舅对我最好，从咱们村过的时候……” “唉！” 随着母亲的一声长叹，不愿再提起这些事儿了。 杨小三不知死活，偷偷问父亲，道“爸，我妈咋没去抗日？” 父亲看了母亲一眼，小声道“你妈怕死。” 母亲正伤心呢，父亲跟杨小三一样不知道死活，果然把母亲激怒了，道“晚上饭你俩做，谁也不许帮忙。” “小妮，你给妈盯着你大哥和二喜儿，敢帮忙，屁股打凉了！” 小妹那懂这些，像个摇尾巴的小狗，讨好着主人，道“妈，我管着他俩。” 母亲借了国存大伯的自行车，然后一个人去了新塔庄。 唉，都是没啥人情味的亲戚，跑去有啥可看的。 杨小三对他们可是有印象的，一个个最差也是师长复原的，或者直接在那个位置上去世的。但是，老家亲戚没有一个沾上哪怕一点儿光的，就连亲外甥外甥女都不行，更何况这些带了个堂字的。 后来，可能下一代嫌弃老家这些穷亲戚了，老人去世之后再也没走动过。 但是，杨小三决定借用他们一次。 杨小三凑到父亲跟前，道“爸，你想不想弄俩自行车？外国妞的，28的？” 父亲乐了，道“房子盖完了，再打套柜，咱们家不用拉饥荒。” “还洋车子，你想吧。” 杨小三笑着道“我有钱，但是没法拿出来。” “这回都借着三个舅爷回来买个洋车子，谁问你都说不当家，不知道。” “我妈问，你就装不知道，问他是不是我舅给的。” “到时候我妈问我也没用了，洋车子整回来了。” 父亲严厉的道“可别呦，你那几个姨能把你妈撕了。” 杨小三愁眉苦脸的道“有钱，还不能花，我太难了。” 父亲笑了，道“洋车子弄回来。” “咱们说找你舅借了点儿，你二姑父借点，然后就是你俩姐姐借的。” “再不济，找你二霞姐借的呗。” 杨小三眼前一亮，笑道“对对对，还有李靖远，我未来姐夫。” “别瞎说，小李和你姐八字还没一撇呢。”父亲板着脸道。 装！继续装！ 过年都带家里来了，出门儿虽然没手拉手，但是那肯定是演的。 下午，母亲闷闷不乐的回来了。 杨小三没大没小的调侃道“咋啦，吃一席儿，顶一集儿，咋回来闷闷不乐的。” 母亲愤愤的道“你两个舅舅说我打着他们的名号给你大姐二姐要工作！” “还有你大红姐，也是我死不要脸讨来的，说的我一肚子气！” “他们哪儿的这么大的脸！” “不是他们仨回来的，老三老四回来了。” “你三舅不是复原了吗，是个地方大官，埋怨我们沾人家的光了。” 杨小三听了之后乐了。 父亲安慰道“别生气了，咱们做事心安理得。” 母亲并没有因为父亲的安慰好过多少，脸上依然愁云惨淡，道“不仅他们哥俩，那几个堂姐也是冷嘲热讽的。” “唉！”母亲难过的叹息一声，又道“大姐没来，二姐……” 不用母亲说，就她那表情就说明了一切。不是跟着埋怨了她，就是冷嘲热讽了呗，估计羡慕嫉妒恨可能性更大呗。 母亲很无奈的道“明儿，他们哥俩要到村里来，非要就此事详细调查，不能因为我毁了老三的名声。” 杨小三乐了，道“妈，你就是没事儿瞎担心。” “都他们这样儿的亲戚，直接断了得了。” “我大姐，那是人家对象好。” “现在看来，李靖远早就喜欢我大姐呀，预谋已久啊，这小子藏的挺深呀！” 李靖远，这个锅你必须背！ “至于我二姐，那是我妈这个养兔子技术员挣来的。” “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爸，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就不给他们准备饭。” “不是两袖清风吗，来了就喝西北风。” “你可得给我妈撑腰！” 父亲瞪了杨小三一眼，问道“孩子他妈，你啥章程？” 母亲冷哼一声，道“啥章程，喝西北风！” “要是我们祥子还在，他们敢这么不是鼻子不是脸的说我！” 父亲严肃的道“那可是你们老窦家的叔伯堂哥，你想好了。” 母亲又愤愤的道“我都让人骂臭不要脸的了，还给他们啥脸？” “给我上的啥？啊！” “玉黍面儿、野菜饼子！” “他们吃啥呀，白面馒头，临走还分了三块钱、两双袜子、一斤大米。” “你看看我，带着一肚子气，饿着肚子回来的。” 父亲脸色变的难看了，道“不至于吧。” 母亲脸色很难看，努力的做了数次深呼吸，又道“我们祥子的尸体留在朝鲜了，三块钱抚恤金给老八了。” “断了，以后老窦家我没亲人了！” “孩子大了他亲姨家也不用看了，也没舅舅了。” 这样的事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过早下定论或许不妥。这个时代的人就那样，或者经历过旧时代的人都这样，二姑父不就是那样吗。 若是二姑父有私心，安排大伯和父亲成为正式工虽然难一点儿，但是不至于办不到。或者解决他自己的人问题可以吧，总不至于现在骑自行车十五六里上下班吧。 所以，杨小三觉得应该见到人看看再说，或许其中有误会也说不定。 。 153.给母亲出气 两个舅舅真的来了，还是坐着吉普车来的。他们并没有先到家里，而是直接去了村支部了解情况，然后才到了家里。 看着二人背手叉腰的模样，杨小三的印象真的好不起来，给人感觉一副小人得知的模样。 母亲不喜欢他们，已经和父亲商议了应对态度，也跟家里其他人打过招呼。所以，他们到家里的时候没有大人。 是的，就是没有大人。 因为母亲现在当家，第一次处理有关家里的大事儿，而且还是她娘家的事儿，自然全部都配合了。还有，人家是看不起咱们，更没必要给面子了。 杨小三开门的时候问道：“你们找谁？” 若是平时，家里有人一般是不插门的，甚至连虚掩都不，这样方便邻里来往。但是，今儿杨小三特意把大门插上了，为的就是把人堵在门外，给母亲出出气。 “小孩儿，你们家大人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味道。 刘书记赶紧过来介绍，道：“杨小三，他们是你舅舅。” “二位首长，他就是我们村儿最聪明的小孩儿。” 杨小三就是为了下二人面子的，自然说话会噎人了，道：“我妈说，我舅舅在朝鲜死了。” “还有，你们我也知道，不是啥好官儿，没资格进军烈属家。” “没有调查了解，没有资格发言，回家好好反省去吧。” 刘书记吓了一跳，可没想到杨小三会这么硬怼客人，而且还没有让人进门儿的意思。 二人竟然没有因为杨小三怼人而生气，反而露出了很有兴趣的表情，其中一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调查？” “切！”杨小三鄙视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儿，问道：“就你给我妈准备的野菜玉米饼子？” “那我今儿就给我妈找场子，不让你俩进门儿！” 另一个脸一板，厉声喝道：“小子，我是你二舅窦贵囤，赶紧把你妈喊出来！” “回家吃了药再出门！”杨小三硬怼道。 “我妈上班儿了，昨天回来就说了，跟你们老窦家断了。” 窦贵强呵呵笑道：“二哥，他骂你，说你有病。” 刘书记又不傻，在书记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加上二人来了之后的问话，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 这个时候他必须就场，只能硬头皮上，道：“二位，我想你们是不是有误会。” “杨小三，人家远来是客，好歹让人家进门儿喝口水。” 杨小三很坚决，道：“不行，人家两袖清风，进我们家岂不是有……” “行了。”窦贵囤一挥手，打断了杨小三的话，道：“刘书记，回你们村委会，你详细给我们哥俩说说情况。” “估计，下面的人提供了模糊的信息，导致我们哥俩理解错了。” 杨小三听到这话直接把大门给关上了。 刘书记在门外喊道：“小兔崽子，你等着，回头鞋底子沾凉水抽你屁股！” 杨小三嘴上不吃亏，也喊道：“你敢打我，我就打你孙子，打不过大的，我就打小的！” “你！你！你！”刘书记被怼了一下气的够呛，咬牙切齿的道：“杨小三儿，算你狠！” “你等着，回头让李靖远揍你！” 杨小三乐了。 这老爷子还来劲了。 杨小三正觉得枯燥的生活很乏味呢，有个人吵架干嘴丈全当调剂生活，就继续道：“我让我大姐结婚以后收拾他，嫁妆里我给他准备两块搓衣板。” “一块儿让他洗衣服使，一块儿专门留跪着。” 刘书记的声音已经渐远了，他其实在为杨小三开脱，道：“您二位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个王八羔子一般见识，回头我肯定好好教育他。” “农村孩子，也没啥教养……” 杨小三挺感激刘书记的，话里话外全是责备，但是尽是为他开脱断的话。 二人脸色严肃，但是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杨小三怼的两个堂舅没能进门儿，心里美滋滋的，回头必须想母亲邀功。 唉！ 又有变化了。 原来他们也给了母亲三块钱、一斤大米和两双袜子，让母亲感恩戴德一辈子。 其实，刚才二喜儿和小妹都伸出小脑瓜看了，但是他俩都是家里的光棍，肯定不敢跟杨小三一样怼人的。估计他俩，早就开门让人家进来了，然后派人去盖房子的地方喊父亲了。 至于心理年龄问题，这时不必要在意的细节，还是直接忽略吧。 回到了村支部，窦贵强不在像刚才一派场面话话，问啥都是旁敲侧击的，道：“杨占蓉和杨占华的工作是谁安排的？” 刘书记已经意识到问题了，避重就轻的道：“杨小三儿会钓鱼，跟占蓉去镇医院卖过几回鱼，然后被镇医院院长看上了。” “回去县医院，估计是她对象李靖远办的吧。” “他俩可能老早就偷偷搞对象了。” “至于占华……” 刘书记详细的说了村里野兔养殖场从无到有的过程，并拿出了母亲上交到村里的详细材料，以及这些日子管理村里野兔养殖场的记录。 窦贵囤吃惊的道：“贵蓉还会写字？” 刘书记笑着把家里如何学习的事儿也说了一遍，道：“你们看那小学生一样的字迹，骗不了人的。” “老二家，哦，窦贵蓉包里长期有本字典，上下班都背着。” 窦贵强看了看，苦笑道：“看来咱们被人利用了。” “还有，贵蓉不简单啊！” 刘书记笑着道：“村儿里说到窦贵蓉，谁不挑大拇指，一群小媳妇可服她了。” “就连村里妇女主任都服她，村里养鸭场、蚯蚓场，都受过窦贵蓉帮助。” “那群小媳妇都大字儿不识一个，现在谁不跟着学写字儿算数。” 说到这里刘书记感觉脸上倍儿有面，满脸红光的说着月牙湾养殖区的事儿。 刘书记笑着道：“要不我带你们去瞅瞅。” 窦贵强听的满脸含笑，道：“你就是不说我也要去看看了。” “我这个当哥哥的要给人家当面儿认错了，这脸打的啪啪疼啊。” 窦贵囤疑惑的道：“来的时候倒是看到你们村口有个大坝，哪儿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吧。” “刘书记得意的道：“月牙湾一定会成为全润县最美的地方。” 这话是杨小三说的，但是刘书记深信不疑。 154.月牙湾畅想 窦贵囤看不出月牙湾的未来畅想，但是窦贵强看出来了，同时也赞同的连连点头。 刘书记可没说月牙湾的规划设计是来自杨小三的，所以窦贵强对刘书记刮目相看。 开玩笑。 月牙弯可是后世某有钱人投资尝试过的，最后不得不用铁丝网圈起来了。因为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导致投资人的吃相越来越难看，但是即便这样买卖也一直不错。所以，杨小三拿出来的绝对是成熟可行的法子。 不过，这时候的月牙湾比杨小三知道的大了一倍还多，将来可操作的空间自然也更大了。虽然很多构想并没有告诉刘书记，但是绝对不妨碍此时美好的畅想。 三人并不是坐车过去的，刘书记其实很想坐车过去，但是太近了吧。 刘书记指着路边的葡萄园，道“这片葡萄园是刚栽的，所以看不到成片的葡萄藤。” “只要葡萄藤起来了，这里绝对是夏天歇凉的好地方。” 窦贵囤撇撇嘴，道“葡萄架下边，水坑子旁边，蚊子还不吃人！” 其实，刘书记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杨小三不以为然，并一句话把他怼回去了，所以他用杨小三的原话，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大不了傍晚四处点上黄蒿熏。” 窦贵强赞许的道“好一个办法总比困难多！” 刘书记尴尬的笑了，继续介绍道“你们看这片儿葡萄园，中间那块空地。” “以后葡萄园会修几条通往那里的甬道，甬道我们有意修成地主家门廊的样子，到那里修个大点儿的亭子。” “咋样，有没有地主老财家后花园的感觉。” “甬道里留几排长椅。” “将来，这儿都是搞对象的圣地。” 刘书记继续照搬杨小三的话，也学着杨小三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瞬间找到了杨小三装x的感觉。当时，他就觉得杨小三特别欠揍，结果现在他居然觉得挺爽。 当时刘书记抵制过杨小三，但是后来觉得也挺对的，干脆继续照搬，道“整几个小摊儿，照相的、卖冰棍的、卖爆花的、小饰品的等等，不把搞象的钱掏光了不让他们回去。” 窦贵强保持着微笑。 窦贵囤也想象的到搞对象的惨样，道“太阴险了，太坏了！” 刘书记继续得瑟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水库里弄几个小船儿，划船、钓鱼，收费！” “整个小食堂，吃饭，收费。” 刘书记想到了杨小三说的旅社，也露出杨小三当时的遗憾，道“还不能办旅社，不然更爽了。” “一句话，来月牙湾先准备钱吧，对象喜欢看男人掏钱的模样。” “怎么说来着？” “帅！” 窦贵囤满脸黑线，直言不讳的道“我儿子敢带对象来这，我打不死他！” 窦贵强却笑着道“他肯定会来，拦都拦不住！” 刘书记得意洋洋的道“是呀，润县第一份，他不来朋友都看不起他。” “等明年，让大红和李晓伟拍点结婚照片，占蓉和占华再帮我们一宣传，先把干部子弟吸引过来拍结婚照。” 刘书记搓着手笑道“嘿嘿……” 刘书记不说了。 窦贵囤板着脸道“刘术同同志，我觉得你就是个奸商！” 窦贵强已经笑不出来了，这里的计划是一环套一环的，他已经预见了这里的火爆。 刘书记反驳道“村里修这里不要钱吗？” “国家又没有投资，我们收回投资不行吗？” “这里也需要日常维护吧？” “你这样儿，用不了几天，这还不成废墟？” 窦贵囤总是觉得那里不对，但是有找不出是哪里，只能闭嘴不说话了。 说着话，三人过了堤坝，来到了养殖场。 这时候天气已经暖和了很多，但是鸭子圈、蚯蚓棚的塑料布还在，所以看不到里边儿，但是附近围着一群小孩儿。 猪圈、野兔场可以清楚。 规模不小哇！ 窦贵囤和窦贵强震惊了。 窦贵囤惊呼道“这四匹大骡子真俊！” 刘书记遗憾的道“这四匹大骡子特别认人，目前也都跟饲养它们的饲养员亲。” “拉拉车可以，骑也就两人可以。” 窦贵囤搓着手，跃跃欲试，但是被窦贵强拦下了，道“你腿上有旧伤，不要命了。” 窦贵囤还是想试试，刘书记直接拒绝道“别试了，饲养员不会同意的，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还是先看看养兔场吧。” 刘书记没有进大牲口圈的意思，窦贵囤也只能干着急没办法，总不能喧宾夺主吧。 无奈，只能跟着刘书记来到养兔场。 “刘书记。”一个小媳妇发现刘书记带着两个人走近养兔场，主动打招呼，开玩笑道“又检查工作？” 村委开始还不定期突击检查，但是母亲管理井井有条，就连旁边的养殖场也受益匪浅，所以现在根本没人过来搞检查了。 “不中？”刘书记板着脸道。 又一个小媳妇道“那还不中。” 窦贵强问道“怎么这么多孩子？” 刘书记解释道“收草。” “哦，忘了说了。” “养兔场和养鸭场对外收草，但是只收孩子的。” “二分一斤，年底结算。” 窦贵强脸上表情凝重。 这个郭家峪太不一样了。 刘书记喊道“你们队长呢？” “里面清理卫生呢。”收草的小媳妇喊道。 刘书记一边介绍养兔场的格局，一边喊道“老二家，你哥来了！” 母亲此时不仅在收卫生，也在观察兔子们的情况，以便决定将那些可以作为来留下来繁育的种兔。 母亲并不准备将所有母兔子全部留下繁育，毕竟母兔子体格不行，生下来的小兔子也会不行，若是夭折那就得不偿失了。 母亲看到两个堂兄，不冷不热的道“二位大老爷，咱们不熟。” 窦贵囤脸上表情从不掩饰，他也不会掩饰，直接道“咋啦，错怪你了，不接受道歉？” 窦贵强比窦贵囤强得多，笑着道“别生气了，我们确实错怪你了。” “你儿子可是把我俩堵门口没让进门儿，连口水没喝你们家的呢。” “还不扯平？” 。 155.堂舅的目的 母亲不知道两个堂兄为啥变的这么快，但是猜到了可能是刘书记做了工作，含笑向刘书记道谢，道：“让刘书记费心了。” 刘书记神秘一笑，道：“我去档案室看看，你们有事儿。” 母亲把两个堂兄带到了简陋的办公室，开门看山的道：“既然都说开了，就算了。” “我也没有多埋怨你俩的意思，目前的日子也尚可，就不用二哥三哥费心了。” 窦贵囤解释道：“贵蓉，你也不能怪二哥三哥，我俩莫名其妙接到调令，开年全部会回来。” “据说老四也在做交接，应该也会调回糖市，咱们不得谨慎。” 窦贵强眉头紧锁，道：“三哥也不隐瞒你，我回到糖市担任副市长，专管润县事物。” “我们哥俩也怕有心人有动作。” “我只知道开年润县动作不小，到了咱们左坞镇，发现动作也不小。” “还有，你们村动作也不小，而且还完成了。” “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亲给二人到了热水，道：“大伙都想过好日子呗。” “你还是去县里、镇里问吧。” “那里的信儿更准。” 窦贵囤道：“这野兔子气性大，都养不活，你们这能行吗？” “而且规模还不小。” 母亲信心满满的道：“肯定性，我们在家里试养过两窝了，各个壮实。” “以前咋就养不活呢。” 二人陪着母亲聊了一个上午，又看了看养鸭场和蚯蚓，这时候蚯蚓刚出来。 中午，二人没在家里吃饭，而是去镇上食堂解决，然后直接去了县里。 中午，杨小三跟母亲邀功，道：“妈，我给你出气了。” 母亲笑盈盈的道：“妈知道了，干的好。” “不过，以后不用记恨他们了，他俩都给妈赔礼道歉了。” 杨小三满意的道：“这还差不多。” 此时，润县东边就是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不断有人喊着号子。 窦贵囤和窦贵强已经见过一次了，再次看到依然觉得很震撼。 现在全国那里不缺粮食，那里不缺钱？但是，他们就觉得润县不缺。因为此时即将进入春耕，所有招募来的工人依然有干不完的活，根本没有放他们回家春耕的意思。 再说这些工人，一个个干劲十足，也根本没有要回家种田的意思。 为啥？ 这里吃的好呀！ 中午油水充足的肉膘白菜汤，玉米饼子管饱，偶尔还能喝点大米粥。至于累不累，那都不是事儿，在哪儿干活不累？ 很多人在村里根本没有十分。因为他们没技术，或者在村里人际关系不咋地。总之，留在县里出外工就是好，甚至很多心思活的都在想怎么留下了。 润县在修建大工厂，而且还不是一个，必然需要更多的工人，最主要的是有人被选走了。所以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自然更加努力工作、表现。 润县开年的建设计划年前就通过了市里的审批，并且市里还说要下派一个常驻副市长指导监督工作，整的马金生和李煜紧张的年都没过好。后来老孙解开了他俩的心疑，是因为事儿太大了，已经惊动上面了，可能怕他俩禁不住糖衣炮弹的诱惑。 还有，大伙就是为了做实事儿，别说一个人监督，就是全民监督也不怕呀。想通了之后的二人很快投入了工作，然后被铺开的摊子累的脚不沾地，甚至开年之后就没回过几次家。 窦贵囤和窦贵强来到村委受到整套班子的热情接待，然后就是嘘寒问暖的打太极。 润县大力发展工业，筹建的火电厂、水泥厂、炼钢厂、铸造厂可都是技术先进的大厂，而且经过专业人士评估了，甚至比老大哥援建的都要先进十几二十年。所以上级相当重视，派了一个加强旅的特别驻军，由窦贵囤担任旅长。 窦贵囤开始闹了意见的。因为他本来可是师长的，结果降级了。 还有窦贵强，一直在部队里是师级政委，结果干的好好的，被强制退役回老家当副市长，而且还是一个常驻润县老家县城的。 当时二人懵了，所以才以为是老家亲戚拖了后腿，直接调查了亲戚家的情况，就发现杨小三家的事儿了。 本来，二人回到润县带着气儿回来的，看到润县和左坞镇的发展舒畅了不少。但是，到家之后一个个又开始阿谀奉承、煽风点火，结果母亲就成了殃池之鱼。 事情始末缘由窦贵强是早就知道了，但是润县领导班子似乎信不过二人，只要有关渠道的问题就打哈哈。 开玩笑！ 二人身上还有其他任务！ 没错！ 上级早就得到了老孙的详细汇报，决定感情牌打到死，尽最大可能找到突破口。 因为吉普车的圈套技术让他们尝到了甜头。虽然暂时无法生产制造，但是其中有很多是想要而得不到的。 窦贵囤气急败坏的道：“这群老小子，把咱俩当贼一样防呢！” 窦贵强也同意们的，这个马金生曾经是他手下的兵，因为受过伤才退下来了，当时还是通过他回到的老家呢。现在好了，这小子翅膀硬了，居然敢跟他打太极了。 窦贵囤继续道：“还有这个孙建国，啥时候变的这么鸡贼了？” “你不是说他挺实在的吗？” 窦贵强也很无奈，苦笑道：“我那知道啊！” 窦贵囤道：“那什么半导体啥啥的，这可是死任务，你说咋办？” 窦贵强深吸一口气，道：“别急！” “几个小兔崽子，回头腾出手来捏不死他么。” “这么着，回头把贵蓉的大闺女、二闺女喊出来吃顿饭，尤其是他们家老二，到时候咱们你演黑脸儿，就不信诈不开两个小丫头片子的嘴。” 窦贵强算盘打的精，另一头儿就惨了。 马金生苦着脸道：“咋把这个茬忘了！” 李煜无所谓的道：“窦副市长是你们老班长，你怕啥。” 老孙分明看到李煜在笑，那摆明了就是幸灾乐祸。 马金生愤愤的道：“我说坦白得了，你俩非要玩这一处。” 老孙也无奈，道：“我也是担心呀！” “万一那个傻大粗窦贵囤来硬的咋整？”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156.老窗户 一场雨以后，所有种了枣树的地全部种上了大豆子，由于村里并没有储备那么多豆种，刘书记和谭会计也是东拼西凑的连买带换凑齐的。 剩下的荒山今年就只能暂停种植了。 因为地只要一种上，就要用锄不停的除草，尤其是到了雨季，那是前脚锄完，后脚草就又长起来了。 就算农村这么缺劳力，征调去县里的民工依然没回来。因为县里再次提高了待遇，全部十个工分一天，并且包吃，可以敞开肚子往撑了吃。但是，菜里的油水大不如冬天了。 这一点县里给了解释，天气热了，肉实在是不好保存了。但是，肉虽然少了，每次菜里油依然很多，并且油渣子反而感觉比吃肉的时候多了。 没错！肉全部变成了油渣子。 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方法，就在左坞镇准备了大量的铁锅，鸡膘一到就开始炼油。 鸡油和油渣就好储存多了。 这些都不是杨小三关心的事儿，他关心的是家里新房子的问题。 后世，乔迁之喜肯定要吃饭的，然后还能收点儿喜钱。 这时候肯定有的，但是家里居然没办。 因为穷！ 家里盖房子不仅把钱花光了，粮食也被吃的差不多了，积攒一冬的腌肉、骨头、猪肝、猪蹄、猪尾巴也消耗了一个精光。 大伯给了五块钱，但是拿走的东西是不是多了点儿？不，是多了一些吧！ 吃亏了，但是父亲和母亲居然还笑的很开心。 值得一提的是家里两只老母鸡都炸窝了，杨小三非常高兴，把准备的鸡蛋全部换成了商城出品的优质种蛋。 家里的鸡就是普通的华北鸡，属于小鸡种，老公鸡最重也就五斤到天了。所以，杨小三全部换成了罗丝鸡。 罗丝鸡的公鸡最大可以长到十多斤，所以超过五斤哪都不是事儿。罗丝鸡的母鸡即是很多蛋鸡养殖场的蛋鸡，公鸡则多是肉鸡养殖场的肉鸡了，可能地域不同有所偏差吧。（村里养鸡大棚即是如此） 其实，还没搬家爷爷这边儿就换上了玻璃窗，可把老爷子乐坏了。 爷爷摸着玻璃窗户，感慨道“大地主家里都没有玻璃窗户，我都住上玻璃窗户的房子了。” “感谢，感谢党，新中国都是好啊！” 爷爷没有那么多的词汇，来来回回就是美、好、忒美、忒好，然后就是不停的发表获奖感言。 奶奶也是乐的更不拢嘴，学着爷爷感谢的话，说啥要给主席像上香。 爷爷瞪了她一眼，道“没听瞎子说，主席不吃香火供品，别瞎整。” 其他地方不清楚，这边儿有主席不吃香火供品的说法，所以家里有主席像、画的家都不烧香摆供品，到了二十一世纪亦是如此。 爷爷一换玻璃窗户各家儿待不住了，这怕比呀！玻璃窗户就是比窗户纸糊的好呀，木匠家里就是在爷爷这边换上的第二天也换了，结果导致村里的玻璃不够了。 但是，杨小三不仅没有因为又要赔钱不爽，反而因为大伙都还窗户高兴。 为啥，他们换下来的窗户都是纯手工制作的老物件，商城里居然有人当成老手工艺品大量收购。 当时杨小三也仅仅想试试，毕竟爷爷换下来的窗户图案特别漂亮，没有一根钉子，也用了近百年了，最主要的是红木的。所以，他觉得能试试。 后世红木多值钱，再加上复古的手工艺，完全不用做旧，所以还买了个高价。 也不是所有换下来的窗户都能卖高价，有些破烂不堪的、材料又是普通木材、工艺也很差的处理都不要。但是，村里有不足三分之一的卖上了好价钱，导致杨小三大赚了一笔。 最主要的是这件事儿发酵了！ 周围各村儿都听说老的硬木窗户可以换玻璃，做工越精细、材料越珍贵的换到的玻璃越多，于是各村儿纷纷拆窗户换玻璃，极大的改善了大伙的生活条件。 为此，杨小三还收到了很多地主家出品的精品窗户、屏风。 不过，也不全是好事儿，各村儿的树倒霉了，纷纷被砍伐做成了窗户框。 刘书记想不明白呀，天天在村委会念叨，道“想不明白呀，一堆破窗户能换到这么好的玻璃，还补给了咱们村儿不少粮食。” 谭会计从开春就愁眉苦脸的，村里的家底已经得瑟光了，若是养鸭、养兔场失败了，村里信誉就彻底完了。 这回好了，各村儿换玻璃窗户居然让村里小赚了一笔，而且还有更多人纷纷过来兑换，眼看见底儿的仓库又要满呀。 谭会计笑着道“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呢！” “只要养兔场、养鸭场、大牲口的口粮充裕，爱咋咋滴！” 李靖远则解释道“这有钱人哪，就有稀奇古怪的嗜好，收藏破瓶子、破碗，连死人东西都敢往家里哗啦。” “这叫古董是吧！” “没准儿人家就喜欢收藏老窗户呢。” 杨小三对此不做解释，就是告诉他们继续大力宣传，人家需要。不仅换给了村里大量玻璃，还补尝给村里好些玉米作为劳务费，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证明，利润是原动力！ 到了后来，各个镇都闻风而来。 刘书记知道着独食吃到头儿，当机立断的削掉了一半利润，让各个镇政府去推动玻璃窗户改造工程。 这下可好了，不仅润县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事儿还惊动了市里。 开玩笑，各地玻璃厂产能一直上不去，连市里都还用窗户纸、纱布呢，你们农村居然在搞玻璃窗改造工程。 这个不能忍呀！ 于是，大量的车马拉着格式的窗户蜂拥而至，顿时郭家峪村出名了。 刘书记开始还乐的合不拢嘴，到后来变成了苦瓜脸，道“事儿是不是搞大了？” 谭书记也有点儿麻爪儿，但是依然坚定的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谁来了我也按照那个价儿来。” “刘书记，你可不能把我卖了。” 刘书记直咧嘴，道“要卖我也把杨小三卖了。” 于是，村里紧急把旧猪圈、大牲口圈、松林禅院改造成了仓库，里面堆的全是玉米，但是兑换玻璃的车队依然络绎不绝。 。 157.马广仁的小心思 进入六月，鸭子下了水，大量的蚯蚓也陆续可以使用，鸭子们吃的很欢实，无论健康程度和个头儿都比其他村好太多了。虽然镇里组织了各村干部来参观，但是居然没有一个想要引进蚯蚓养殖技术的。 刘书记单独留下了五个庄书记马广仁，苦口婆心的说了一路，到了家里吃上了饭，还在不厌其烦的道“老马，肯定不会损失肥力的，你根本不用担心。” 庄家一枝花，全靠肥当家！ 这是铁定理！ 所以，参观的各个村干部都怕蚯蚓降低了肥力，那样庄稼减产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当时刘书记等人也提出了这个质疑。当时杨小三拍着胸脯保证没有影像，但凡有影响他拿自己的信誉帮村里争取好处补上。 郭家峪村委领导班子也讨论了很久，最终选择了信任杨小三。 杨小三当时笑着说“你们傻吗？水库低下的鸭子屎、鱼屎，以及鸭子圈里的鸭子屎不是肥吗？” “能损失多少？” “一群没出息的死脑筋！” 今年开春，五个庄书记马广仁受到了刘书记的启发，果然兑换走了一部分花椒子，然后培育了大量花椒树苗，把一些荒废的山沟全种上了花椒树。同时，山坡上大棵的野酸枣树也统一整理了一些，通过私人关系找到了嫁接用苗穗。 至于养鸭场的问题，他马广仁怕刘术同那老小子坑他，所以走了镇里的关系，结果整的河边所有村子都给镇上养了鸭子。 得不偿失吧，倒是不至于！ 好处大伙儿一起分了，他可不是刘术同那老狐狸，有啥好事儿都偷着干。 这个牛粪、猪粪养蚯蚓喂鸭子的招儿也不知道谁想的，马广仁压根儿就不信是刘术同和谭富贵想出来的，他觉得把他俩捆一块儿都不是他马广仁的对手。但是，这一局他马广仁输的有点儿不服气！ 肯定有高人支招儿了！ 难道真如传闻一样，那个松林禅院的隐居高僧出世了？ 不能吧！ 他马广仁可是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不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 那么，刘术同背后的高人会是谁呢？ 镇里的？ 或者是县里的？ 胡向前也没这样的本事吧，不然他会窝在左坞镇？ 至于县里，倒是可能性很大！ 看看县里的大动作！ 那就是那个叫李靖远等等干事支的招儿了！ 马广仁从看了郭家峪村的月牙湾改造就一直盘算这么点儿事儿，至于养殖蚯蚓喂鸭子的事儿他心里已经拍板了。 他郭家峪敢做，比他们更好的五个庄怕啥？ 牲口粪那不是有的是吗，到时候弄个比他们还大的蚯蚓养殖场，让鸭子往饱了吃。 但是，马广仁嘴上不松口，絮絮叨叨的假担心，道“老刘，我可是信任你啊！你不能坑我！” 刘书记喝了点酒，有点儿飘了，道“这么着，村儿里准备大豆子熟了就大面积种白菜，解决兔子、鸭子冬天口粮问题。” “到时候你也种点，我门村儿买你点可以吧！” 这个可以有！ 马广仁达成了心里的小九九，心里乐开了花，再次开始拍刘书记马屁。 其实，马广仁还有其他想法，他真的很想跟风种植枣子，但是他发愁枣子的销路，所以没有底气，就道“老刘，我们五个庄村也想种枣子，你看郭家峪能不能帮忙卖卖？” 刘书记并没有真的喝醉，他家里可没有那么多酒让他敞开口喝，所以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样的事儿他刘术同可不敢打包票，郭家峪的都还要仰仗杨小三想法呢！万一那小子一生气撂挑子就麻烦了。 刘书记无奈的叹息，道“自扫门前雪吧！” 马广仁心里凉了半截！ 这刘术同绝对不是激进不靠谱的人，敢这么大规模种植枣树，必然有所依仗。但是，想撬开这老小子的嘴不容易啊！ 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儿呢！ 马广仁也不深究，反正来日方长，五个村离郭家峪又不愿，骑自行车快的很，就不信撬不开你刘花子的嘴。 马广仁继续道“你们村儿咋种了这么多黄豆？” “几个意思？” 刘书记假装微眯着眼睛装醉，道“那不是想种白菜妈吗。” “大豆子可以榨油，豆饼可以再发下去当口粮，然后把豆油卖给县里工厂，或者用豆油换白面。” 马广仁就不信！ 润县确实有工厂在筹建，将来肯定会有更多工人，也确实缺油。但是，今年就开始种豆子榨油换白面，你刘术同就吹吧。 要说种白菜可能是真的。 野兔子、鸭子都可以喂白菜梆子，剩下白菜心拉润县倒是能卖个好价钱。但是，有钱没有粮票也是白扯淡。 肯定有问题，但是马广仁盘不出问题的关键点到底在哪儿。 马广仁一顿饭也觉得值了。 蹭了刘花子一顿饭，得到许诺收五个庄的白菜，然后临走拉走了大量的蚯蚓卵。 刘书记没想到马广仁会要那么多蚯蚓卵，就问道“你拉这多干啥？” “这玩意又不能吃！” 马广仁得意洋洋的道“村里有的是粪，有的是地方，我一次性到位。” “到时候鸭子吃不了我就掰着嘴往里灌！” 刘书记挑起大拇指，道“你可以！” “到时会别掰着嘴喂，拉郭家峪来，我要。” “但是，拉稀的价格。” 马广仁听了眼睛一亮。 拉稀的价格也行呀！ 大粪里出的玩意儿，那不等于白送一样的钱吗！ 马广仁以为刘书记说错话了，马上抓住这个话头儿，道“不许反悔，到时候我就把蚯蚓给你拉来。” 杨小三早就告诉过刘书记，蚯蚓可以晒干打成粉储存，无论喂鸡、喂猪都可以，再不济也能撒到水库里喂鱼，那就是宝贝的存在。 刘书记选择相信杨小三，所以刚才不是无心之言，毕竟郭家峪一个村儿能力有限，可以拉动其他村为郭家峪做配套服务。 这也是杨小三说的！ 谭会计也说可行！ 那些资料里也说叫什么区域啥啥啥的。 他刘术同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能帮就帮一把，毕竟都是阶级兄弟。 158.推广蚯蚓养殖 刘书记给马广仁取了个外号，叫马飞嘴！他觉得快嘴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传递信息的速度了。 五个庄村刚把蚯蚓卵铺下去，立即有几个村儿的书记风风火火跑来了。他们村儿里有的养鸭子了，有的没有合适的水源没养，但是听刘书记说回收蚯蚓纷纷来兴致了，就算给拉稀的价格也认。 刘书记和谭会计一合计，还真就给出了拉稀的价格，但是确是用玉米结算，把一群人乐颠儿了，结果就是左坞镇各个村书记蜂拥而至。 刘书记有些怕了，道“杨小三，要是赔了，我把你扔蚯蚓堆里，让它们钻死你！” 呀的！够狠！ 不过，你没有机会了，就那拉稀的价格，卖商城再换玉米都有的赚。 还有，镇上有养殖场，做成蚯蚓饲料卖给养殖场也不赔钱好吧。 但是，刘书记和谭会计已经心野了，说啥要试试猪到底吃不吃蚯蚓饲料，要是真的吃，明年筹备个养殖场。 兴许是刘书记和谭会计玩的有点儿大了，左务镇委杀到了郭家峪村儿，赵兴邦一进门儿就劈头盖脸的批评刘书记，吓得刘书记和谭会计大气儿不敢出。 赵兴邦发完了脾气，道“说说吧！” “几乎整个镇各个村儿都在给你刘术同养蚯蚓，你想当资本家啦！” 刘书记委屈的道“班长，你不能怪我呀！” “我也是受害者！” “那群坑货各个跟鬼子汉奸一样，我一个也得罪不起，他们要是合伙揍我一顿，你能给我撑腰不？” 谭会计也赶紧帮忙解释，道“我们不是一直旧窗户换玻璃吗，那边儿补偿我们不少玉米做辛苦费。” “刘书记说支援一下各村儿，但是也不能白给，免得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 “这才有了用蚯蚓换玉米的事儿。” 赵兴邦想想就来气，他现在不想刷存在感，最好能做隐形人。 万一，哪怕万一也不行！ 他忒怕县委把他的鞋厂摘桃子了。 赵兴邦一拍桌子，吼道“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就不能通报一声！” 刘书记委屈的道“这真不赖我。” “都是马飞嘴那个坑货，就是五个庄的马广仁。” “我开始只想支援一下他们，结果那个没把门儿的快嘴给说出去了。” 赵兴邦听了更来气了，喝道“你知道马广仁是个快嘴，你还跟他合作！” “你都是惦着气死我。” 刘书记心里已经问候杨小三了。 你个王八羔子，回头鞋底子鞋底子沾凉水抽！ 你呀的说马广仁最好的宣传员，没错！但是好过头了，把镇委的几个大爷引来了。就这几个大爷，绝对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赵兴邦话锋一转，道“蚯蚓可以做猪饲料？” “你确定？” 刘书记不确定的道“杨小三确定，我不确定。” 赵兴邦道“这么着，蚯蚓饲料做好了，先送到镇养殖场试试。” “要是猪真吃，全镇推广蚯蚓养殖也不是不可以吗。” 谭会计看到了刘书记的眼神，硬着头皮问道“班长，镇里什么价格收购蚯蚓饲料？” 赵兴邦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道“我拿镇上的猪给你们做实验，你们还跟我收饲料钱？” “我不收你们钱不错了。” 刘书记就知道赵兴邦想白拿，抗议道“班长，你越考越不厚道了！” “我们不用实验，直接用村里的猪试验就可以了。” 赵兴邦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气也缓和了很多，道“老刘，你是老革命了，现在镇上……” 刘书记假装很认真的聆听赵兴邦教诲，实际上已经魂游天外了，若不是怕出事儿，他都要打呵欠了。 最终，赵兴邦没能拿到免费的蚯蚓饲料，但是价格在接受范围之内，然后得意洋洋的走了，并且制定了全身大规模养殖蚯蚓的计划。 刘书记见镇委的人走远了，跳着脚就开始骂街了，最后道“一句话，左坞镇委都不是好东西。” “以后，全村人都要谨记，防火防盗防镇委。” 郭家峪村自己繁衍的蚯蚓卵肯定是不够全镇推广的，所以杨小三再次破费。但是，这样的投资肯定是值得的，趁着天热，正好完成大规模养殖的布局。 事实证明镇政府的力度很大，整个镇各个村儿全部响应号召，全部火速完成了蚯蚓养殖场的建设，并派了专人到镇上学习。但是，蚯蚓的回收工作由郭家峪村委会完成，全部用玉米结算。 结果，各村儿养殖蚯蚓还没有产出，但是各村儿已经开始陆续往郭家峪村出售蚯蚓了。 哪儿来的？ 野生的呗！ 各村儿生活不好的家比比皆是，就算日子过的好的也不会嫌弃粮食多吧。所以，最开始只是孩子挖蚯蚓，到后来所有人闲着没事也挖蚯蚓。 所以，蚯蚓饲料的加工提前提上日程。 赵兴邦听饲养员说猪很喜欢蚯蚓饲料，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开不出心情。 其实，赵兴邦心里已经开始翻腾起惊涛骇浪了。 粪便里养殖蚯蚓，不仅不降低肥力，养出来的蚯蚓居然可以喂猪！ 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呢？ 现在看来，绝对的循环可行。到时候各村儿养殖蚯蚓一出窝，各村儿就捞到了好处，干起活来会更有劲儿。 那是不是可以把养殖场再扩大一些呢？ 不行，不能操之过急，必须囤一些饲料，否则到时候猪断顿了就麻烦了。 其实赵兴邦快就想到了一切的关键。 粮食！ 玉米！ 若是没有郭家峪卖就窗户囤积的玉米，想要全镇积极养蚯蚓难度可不低。 吃饱，就是现在所有人的唯一追求，那么影响土地产量的事儿谁都不敢轻易尝试，哪怕只是有可能而已，也没有人敢尝试。但是，有了那些玉米打底就不怕了，在农民眼里那是稳赚不赔的，所以才能迅速推广。 所以，赵兴邦要求镇委大力宣传郭家峪村旧窗户、老桌椅换玻璃的事儿，争取让郭家峪的玉米供应不断。 于是，其他镇的头子纷纷接触赵兴邦，要求牵头养殖蚯蚓。 赵兴邦可不敢马上答应，他的小心思就是今年先稳定左坞镇吧。 万一扯蛋怎么办！ 159.养蛆喂鸡 虽然天气一天天暖和了，但是蚯蚓卵最快也要19，杨小三本以为不会有大批量蚯蚓回收，但是他低估了小朋友们的热情。 杨小三马上给出了最简单的饲料制作方法。 将蚯蚓放入开水中烫死，浸泡，可以有效杀死寄生虫，然后可以直接混入饲料中使用，或者晒干粉碎混入玉米粉中。 这时候，杨小三发现了一个严重的漏洞。 粉碎机没备！ 村里玉米都是畜力拉碾子压碎，然后再人工筛的，费时费力不说，效率也不是一般的低。但是，郭家峪村儿还没通电，只能先上柴油机破碎机了。 刘书记已经尝试了给猪喂加了鲜蚯蚓的猪食，生产队的猪们吃的欢实，证明了蚯蚓喂猪的可行性，然后开始加工蚯蚓猪饲料。 杨小三觉得暂时没有必要加工成饲料，不如直接喂鸭子得了。 刘书记则道“趁着少，让他们练练手，免得一下子多了麻爪儿。” 刘书记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蚯蚓加工成饲料是闻所未闻的事儿。 六月份，家里的两只母鸡陆续带着小鸡出来了，杨小三第一时间给16只小鸡做了防疫。虽然有母鸡带着小鸡成活率很高，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了损失不起这仅有得有的种子。 其实不止杨小三的母鸡孵出了小鸡，郭家婶子的母鸡也孵化了两窝。 为啥？ 因为大家都有了点儿余粮，而且生产队频繁调整，让所有人看到了奔头。 杨小三的小鸡一只都没准备卖掉或者送人。但是面对虎视眈眈的大爷爷、爷爷、三爷爷和大伯，他感觉自己的小鸡很危险。 所以，杨小三直接求助了刘书记，道“老刘，你去各村儿转转，收点小鸡行不？” “现在村里人都跟黄鼠狼一样盯着我的小鸡。” 谭会计乐了，道“全村儿就你和郭家兄弟媳妇孵小鸡了，大伙都想养鸡，不盯着你们家的盯着谁？” “今年大伙日子过的好，肯定要养鸡呀！” “连我们家你婶子也想养四只。” 刘书记若有所思，然后笑道“可不是，连我们家你奶奶都盯着你的小鸡呢。” “还有我那三个不省心的崽子，都想养几只鸡。” 杨小三一听也是恍然大悟，道“那就好办了。” “老谭统计下村里都谁们家惦着养鸡，想要多少，然后我让那边儿提供你就得了。” 刘书记和谭会计双双赞同，当天就开始分头统计村里想要养鸡的家儿。 好了，这一统计，本来还犹豫的纷纷也要求养了。 最后统计，多的四五只，少的两三只，全村竟然需要接近五百只小鸡。 这些小鸡出壳就做了防疫，每一只的价格杨小三都要赔一块多钱。但是，这时候他不计较这个，这点儿损失对于他不在话下不说，想要补偿回来不是难事儿。 刘书记的声望在村里本来就很高，现在村里谁看不出变化，所以他的声望如日中天。这一次又雷厉风行的解决了大伙儿想要养鸡的难题，直接把他的声望刷爆了，就连一项多有说词的户宝坤都开口称赞了。 不仅杨小三松了口气，郭家婶子也松了口气。因为她很纠结，小鸡就那么几只，卖给他，不卖给他，反而让本来融洽的关系变僵了。 现在，村里提供了大量小鸡，郭家婶子本来怕她家的小鸡剩手里的。结果，村里留下了50只小鸡，全部散养在了月牙湾养殖区，让她的小鸡轻松出手了。 村里家家养鸡，导致蚂蚱惨了，被满山遍野割草、挖菜的孩子追的四散奔逃，就连山坡儿石头下面的蜈蚣都跟着遭殃了。北方山上的蜈蚣毒性很小很小，也是鸡的美食，被孩子们追杀也属于正常。 杨小三本来可以直接喂饲料，但是全村儿孩子为了鸡食奔波的情况下，他若是不做点儿啥就太明显了。 至于喂蚯蚓，想想算了，养殖场已经尝试了不爱吃，做成饲料的还凑合。 但是，这个难不倒杨小三。 新房子的猪圈是空的，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父亲对于杨小三的这个计划很不满意。 因为杨小三想在猪圈里做个粪坑，然后养蛆。 恶心！ 杨小三也没办啊呀！ 不用大粪养蛆，用啥？ 是的，这样养殖的蛆肯定全身都是寄生虫和菌，但是用没有菌的粮食养？ 疯了吗？ 弄这个粪池很简单。 直接一块塑料铺在里面，底下用石头压紧，上面压四边给固定住，然后父亲就挑着大粪桶开始跟左邻右舍借大粪。 这时候谁家不缺粪？ 都缺！ 让父亲借大粪绝对的强人所难，最后还是刘书记帮忙解决的问题。 刘书记捂着鼻子道“杨小三，你有病吧！” 杨小三也躲的老远，捏着鼻子道“我这是给村里做试验，你懂个屁！” “我看见鸡吃人屎，还吃茅房的蛆，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成功了你给我奖励！” 刘书记捏着鼻子道“成功了我也不养蛆。” “马飞嘴指定给我传的全县都知道了。” “抬不起头不说，就那鸡肉、鸡蛋肯定卖不动。” 谭会计则持反对意见，道“要我说，行中！” “镇上卖不动，卖给县里。” “县里不要给市里。” “都不要给我，我不嫌弃吃蛆下的鸡蛋，鸡肉我也不膈应。” 杨小三道“到时候鸡蛋没人要还不简单。” “咱们在弄个貂子养殖场。” “就是天天粘着小妹的小骚狗，据说那玩意儿皮子做的大衣可贵了。” 刘书记赞同的道“嗯，这个计划还凑合。” “也就你爸能打鸟养的起小骚狗。” 当晚，机器人干起了不怕脏不怕累的活儿，把整个粪池装满了大粪，同时还有满池子如蠕动的蛆虫。 太恶心了！ 密集恐惧症的人也看不了！ 父亲也是硬着头皮去搅和，捞上来一桶蛆虫，然后清水清洗，再用开水烫死，连带着烫死寄生虫。 试验结果是大鸡、小鸡都很爱吃！ 但是，村里无一家愿意效仿，还把此事当成了谈资。 不过，一点段时间之后他们傻了，因为家里的小鸡明显比同期的个头儿大了很多。 开玩笑，蛆虫可是高蛋白！ 。 160.村子被关注了 村里早就在村支部新建了厕所、宿舍，终于等到了下派过来的女干事，其中一个居然是在五个庄联欢会唱《天涯歌女》的那位。城里来的闺女肯定是标志的，自然把村里那群棍子吸引了，就连一直感觉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钱明都有开始春心荡漾了。 但是，唱《天涯歌女》这位徐小蕙居然和李靖远不对付，见面就往死里掐。 而另一个小姑娘陈静就是李靖远的迷妹，要不是她嘴里一直靖远哥哥靖远哥哥的叫，都觉得他们俩是恋人关系。 不过，陈静怎么看都不想普通家庭的孩子，到了郭家峪那是啥都好奇，能够在月牙湾摆弄一下午小鸡仔儿和小兔子。 还有，不仅李靖远特别照顾她，徐小蕙也是处处照顾，就连刘书记和谭会计都有点儿过分照顾了。所以，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陈静的来历不一般。 但是，陈静就喜欢跟杨小三对着干，而且还经常到杨小三家蹭饭。 没办法，一家子都很喜欢这个缺根弦儿一样的傻缺丫头，尤其是小妹好像跟她还是老熟人。 杨小三厌烦的道“陈静，你等会儿又把小圆折腾哭了。” 小手小脚的小圆已经会爬了，随着天气转暖也不再像球一样了，于是得到解放的小朋友开始不知疲倦的探索之旅了。但是，她有点儿倒霉，遇到了智商欠费的陈静，每天要是不把小圆玩哭了坚决不放手。 陈静很有理，拽着小圆的小肥腿，道“她不听我的话。” 小妹也帮腔道“就是，我是她姐，不让她爬，她还跑。” 杨小三一捂额头，心疼的看着小人儿，道“她是小孩……” “哇——” 得了，这两个二货又把小圆折腾哭了，开始扭头找杨小三了。 小妹满脸嫌弃的道“也忒爱哭，跟杨小三一样儿！” 陈静看到小圆一哭就麻爪儿，束手无策的逃跑，道“咱们去喂小。” 小妹嫌弃的道“杨小三也忒恶心，养一猪圈的蛆，我不去。” 陈静则道“都烫死了，没事儿。” 杨小三则道“吃蛆下的鸡蛋，以后你吃不吃？” 小妹扭头不搭理杨小三，哼了一声就跟陈静走了。 家里终于安静了！ 刘书记从那儿弄来这么个活宝！ 所以，杨小三再次到了村委会抱怨。 “老刘，你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杨小三放下小圆，让她欢快的在炕上爬了起来，抱怨道“那个陈静，是正常人吗？” “你从哪找来的极品，能不能给送回去？” “再不济，别让她上我们家去了行不。” 刘书记既无辜，又无奈的道“赖我吗？” “我也没法！” “还不是赖你！” “整个破节目也能弄出花来。” 李靖远解释道“杨小三，你知道我想说啥吗？” “该！真活该！” “弄个节目让我当人肉背景，整的我唱歌的愣是不如伴舞的。” “她是我大舅的闺女，老来得女，还是唯一的。” “你自己琢磨吧。” 这还用琢磨，那不就是把这里当托儿所了吗！ 难怪李靖远和徐小蕙都这么照顾她。 杨小三知道弄不回去了，就道“你就不能管好你妹子吗？” “别让她残害我了行不！” 徐小蕙插话道“人家又不是去找你的，别自作多情。” “人家老早就和杨占妮是好朋友。” 李靖远居然和徐小蕙站在了同一阵线，道“确实如此。” 杨小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无言以对！ 谭会计则笑道“也是你要女干事的。” 不是，郭家峪村委的氛围坏了！这谭会计的补刀是不是狠了点儿。 杨小三沉默了。 这样的事说明了一个情况，郭家峪村进了某些大人物的眼。但是，派陈静这么个傻丫头有啥用？ 嗯，她不是傻，应该是未经世事，然后被家人宠大的吧。 宠大的？ 快到建国时候才生的，父亲还是老来得女。 另外，被关注也是件好事，应该不至于出很多莫名其妙的幺蛾子吧，或者某一时刻可以安稳点儿，又或者或者那时会有特别的人物在这里避避难啥的？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就不信还能玩出花儿来。 杨小三抱着小圆要回家，但是这个小人儿在村委混熟了，诶诶的叫个不停。 回到家，杨小三再次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正在和小妹撸那只小貂子。那只小貂子不耐烦的捂着脑袋，若不是它很依赖小妹，这时候早离家出走了。 夏季，村里种植枣树的计划依然在继续，并且还要补种确认死亡的一些。 山上本来有很多植株高大的成品，按照老师傅的观念是要保留大植株，然后分成上中下三层留枝儿的。但是，后世已经证明这样的方式必然要被淘汰的。 植株太大，管理、光照、采摘都是问题。并且，后世从树上摔下来直接拜拜的村民都有，所以杨小三霸权式统一了枣树管理方案。 刘书记和谭会计开始并不赞同，逼的杨小三再次拿出更多现代枣树管理资料，这才让二人心服口服，然后组织村里男人开始学习枣树管理。 村里这么大规模的种植枣子，统一管理是必然的。 杨小三再次感慨这个时代的优势。 若是后世，承包这么大面积，且又全部连在一起的地都是一件头疼的事儿。 有时候人的想法是很奇怪的，往往觉得百分百的事儿，而那个点儿他就能出幺蛾子。 杨小三觉得镇上藏着掖着憋鞋厂始终不是事儿，应该跟县里挑明了说。但是，镇里居然做到了憋到鞋都卖到县里也没暴露，把县委气的骂街。 事儿出哪儿了？ 电厂！ 上面一纸调令就拉走了所有设备和资料，甚至连一部分参与研究学习的人也一锅端了。 没办法，军方也缺电。 然后，然后整个润县都凉凉了。 这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定是没用的，老孙只能再次带着东西来求大爷了。 杨小三没有为难老孙，这样的事儿也在预料之中，所以当时他就做了应急预案。 杨小三无奈的道“这一套的技术比那一套差了很多，在保不住别来找我了。” 。 161.村里的小进步 天气转暖，村里小朋友跟蚂蚱有仇，或者说只要是鸡爱吃的都有仇，所以油炸蚂蚱暂时放弃了。不过，其他村儿蚂蚱多的是，可以给商城里大量提供。 今年，左坞镇的各个村儿均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老鼠、蚂蚱、苍蝇、蝇蛆明显减少了，甚至有些村儿里难得看到老鼠乱窜了，厕所里成堆蠕动的蝇蛆还有，但是也不至于那么多了。 那自然是机器人的人功劳。 为了让那三窝貂子不绝后，杨小三也是煞费苦心，专门让三个机器人照顾它们的食宿。当然，只是在它们的领地范围投放老鼠，让它们拥有独立捕食生存的野性。 还有，杨小三可是有人工饲养貂子的想法。 貂皮大衣，啥时候都是好东西。 蚂蚱，受到了商城忠实顾客们的好评，尤其是纯粹野生的。 其实，杨小三捕捉的咋蚂蚱是有点儿小毒的，有些人吃了会过敏的。但是，依然不能阻止吃货追求口舌之欲，就连杨小三自己都时刻埋怨吃不到炸蚂蚱了。 没了蝇蛆，自然苍蝇就少了。 杨小三是不嫌弃恶心和脏的，更不用发愁机器人的消毒卫生问题。所以，他恶心的清理着各个村子的蝇蛆，导致家里和村里的鸡几乎不吃粮食，但是个头儿和强壮劲儿村里其他家儿的没法比。 但是，除了谭会计学了大粪养蛆以外，其他家儿只有少数保持观望态度，更多的人显恶心。 另外，杨小三的蜂蜜大丰收，已经开始向商城出售。但是，他的量实在是太少太少了，瞬间被抢购一空，而且还被埋怨货源不够充足，专门儿吊人胃口。 好吧，杨小三除了小米、高粱能够充足提供以外，其他玩意儿从开没稳定过，都是一波流。 没办法，杨小三自己也很无奈好吧，他没有充足的货源。 还有田螺、泥鳅和杂鱼。村里水库被清空了，但是村里没有搜罗鱼苗的意思，只能再次由杨小三代劳了。 什么青鱼、草鱼、白鲢、鲤鱼、黑鱼、泥鳅都是从商城买的优质鱼苗，而田螺则是机器人不辞劳苦从其他村儿弄过来的，一同弄过来的还有很多麦穗等等的小杂鱼，这样也可以丰富一下鸭子的食谱。 实际上，蝇蛆不仅仅可以作为鸡的饲料，也能喂鱼。这也是杨小三不辞劳苦、恶心的收集机器人活动范围内所有蝇蛆的原因之一。 不然，小水库里这些鱼吃啥？ 就刘书记和谭会计那两个抠儿货，发现蚯蚓做主料的饲料猪不讨厌之后，连喂鸭子都开始舍不得了，甚至有了停止用蚯蚓喂鸭子的想法。同时，村里自己再建一个养殖场的计划提上日程，村里开石头的小队再次开工了。 另外，隔壁镇、县的生产队听说郭家峪用玉米收购蚯蚓，并且提供蚯蚓养殖技术和蚯蚓卵，各村儿的书记们再次纷纷造访。 为什么是再次？ 因为旧窗户、老家具、老物件可以在郭家峪换到玻璃早就传开了，至今都还有人专程过来换玻璃，这个业务都已经拓展到了隔壁县市。 隔壁县市过来已经很远了，回去加上路费自然会贵一些。但是，都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毕竟都是用不值钱的玩意儿换的。 这下变相解决了村里小伙子们的婚姻问题。 郭家峪家家是玻璃窗，连厢房都是。 家家都有两三只鸡。 正处于秋黄不接的时候，家家不仅吃三顿饭，而且还管饱，都有余粮。 还有，村里工分高，最低的也有6-7分，很多在其他村儿只有3-5的干柴棍儿都能拿10分。于是，各地来换玻璃的纷纷成了媒人，小伙子们身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相反的，村里的姑娘就不好往外嫁了。村里条件比外村儿好太多了，加上自己家儿子又不愁找不到媳妇，不用闺女给儿子换媳妇，自然村里适婚龄的闺女们就愁嫁了。 不过，这只是刚开始的情况。 这个时代那家儿孩子不多，发愁找不着媳妇的家庭那村儿没有，于是大量愿意倒插门儿过来的小伙子纷纷现身。 刘书记不由得感慨，道“没想到咱们村儿也有今天，小伙子范抢了。” 谭会计笑道“眼皮子浅！” “我跟三儿合计了一下，咱们明年除了村里办养殖场，各家均分配一头肥猪的指标。” “大伙也可以掏钱买猪崽子自己养。” “买不起、养不起的走村里的代养指标，争取明年一家养一头猪。” 刘书记吃惊的道“你俩就瞎扯吧！” “咋没听你跟我商量？” 谭会计解释道“还在收集数据，不清楚喂多少粮食长多少肉呢。” “替村里养猪，村里提供蚯蚓饲料，提供多少，猪的达标价格，超标奖励价格还没定呢。” 刘书记虽然赞成，但是更加沉稳，就道“先把豆子换成玉米再说，咱们必须稳扎稳打。” 谭会计道“我已经帮三儿掏换到两头马上过满月的小猪了，他自己掏腰包买，然后用村里的蚯蚓饲料喂喂试试。” “光给镇里提供蚯蚓饲料，总是不放心。” “赵书记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有偷摸儿的憋鞋厂的前科。” “看到蚯蚓饲料喂猪可以，他肯定会扩大养殖场规模，然后镇上在整个蚯蚓饲料厂。” “到时候各村儿蚯蚓都交到镇饲料厂，那可就没咱们村儿啥事儿了。” 刘书记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呀，那些东西白学了。” “这是好事儿！” “镇上养殖场扩大，再办一个蚯蚓饲料厂，老百姓会不会跟着养殖？” “到时候村村儿养蚯蚓，户户养肥猪，大伙儿的日子不就过起来了吗。” 谭会计不赞同的道“我就是深入的学习了资料材担心。” “我怕又走58年大锅饭的老路。” “也怕他们最后弄成四不像。” “多好的事儿，我怕跟资料上那些反面例子一样，所以我和三儿都觉得咱们村儿应该自己也干。” 刘书记这些年的盐不是白吃的，其中道理自然明白，让谭会计这么一说也是无言以对，只能无奈的道“是啊，那咱们就先一步干了！” 。 162.胡翠上吊 进入夏季，知了猴上架了，自然是热销。 杨小三专门儿用油煎了一盘知了猴给大伙儿品尝，立即把蹭饭的陈静吸引了，导致她到了晚上就要拽着李靖远捡知了猴。 李靖远很烦！ 若是让他陪着大姐捡知了猴吧，那他肯定屁颠屁颠的去，绝对是一件浪漫的事儿。但是，这个陈静就免了，完全是个没长大的小祖宗，古灵精怪不说，嘴里还挂着十万个为什么。 李靖远都不想说话了，无奈的道“陈静，下回你让杨小三陪你找知了猴吧。” “好啊！”陈静完全没有被嫌弃的觉悟，居然还能开心的答应。 “可是，杨小三太坏了，老喜欢捉弄我。” “我得把小妮也喊上。” “有小妮在杨小三就老实多了。” 李靖远不想说话了，他都替舅舅和舅妈发愁了，这个妹妹15、6了还这样儿，以后怎么出嫁。 还有，把她整农村来…… 怎么想的。 突然，小水桥边儿有隐隐约约的呜咽声传来。 绝对不是流水的声音。 小水桥是村南边儿老李大沟流下来的水汇聚而成的小溪，冬季偶尔会干枯。但是，这时雨水充足，溪水的流量很充足，最终会全部汇入月牙湾小水库。 小水桥附近有几棵老柳树，但是长得歪理歪斜的，加上村里流传的各种传说，以及农村人封建迷信事儿多，倒是让它们活的很愉快。 李靖远和陈静都不是刚来村里，自然听说过什么孤女沟子、狼喝水、黑老李劫道等等的鬼故事了，这时候听到呜咽的哭声自然是很惊悚了。 陈静傻大胆儿，晃着手电筒往小水桥方向看，是有点儿兴奋的道“靖远哥，有女鬼。” 李靖远有种直接打死这个妹妹的冲动。 嘴里喊着有女鬼，你不是应该害怕吗，然后以后就再也不来找知了猴了。 结果，一把没拉住，人家打着手电筒冲了过去。 然后，传来陈静遗憾的声音，道“不是女鬼，是胡翠！” 胡翠是谁，就是杨占雷新娶的飞机场新媳妇。 杨占雷干活时候可不止埋怨过一次了，嫌弃媳妇屁股不大，胸脯不大…… 不能说了，农村的荤段子太露骨了。 但是，大半夜胡翠不睡觉，跑到小水桥来干啥？找知了猴？ 不可能！ 全郭家峪村，除了吃货杨小三会找知了猴，就剩下傻缺陈静了。 好吧，他李靖远是被迫的，绝对和那两个玩意儿不是一队的。 李靖远一边吐槽，一边加快了走过去的脚步。 那是什么？ 李靖远的手电光里看到大柳树的一根枝叉上挂着一根绳子，而且绳子还系成了一个套。 这…… 李靖远可不傻，瞬间明白了胡翠大半夜跑到小水桥的原因。 李靖远的手电光也照到了胡翠的脸上。 两边两个大巴掌印子，此时整张脸已经肿的不像人样儿了，再加上哭的红肿的双眼，也亏了陈静能认出她。 李靖远眉头紧皱。 不用说，肯定是杨占雷打的。 早就有耳闻，杨占雷对于这个媳妇极不满意，干活时候扬言在家里说一不二，想揍他媳妇那是不需要理由的。 心情好，一边干一边打！ 心情不好，还是一边干一边打！ 心情不好不坏，照样一边干一边打！ 村里大老爷们儿都乐，但是没人怀疑。因为胡翠经常脸上巴掌印子还没消，另一个脸的巴掌印子又起来了。 说？ 怎么说？ 人家的日子关你们外人啥事儿？ 或者说，这个时代媳妇挨打不是很正常吗。 所以，李靖远看到挂在树上的绳子就明白了。 胡翠是来上吊自杀的。 是呀，若是杨占雷说的是真的，活着真的就是煎熬。 但是，这是新国家！ 李靖远努力的平息怒火，牙齿咬的咯吱吱响，拳头也握的紧紧的。 畜生！ 不，连畜生都不如！ 李靖远越是愤怒，反而平静了，语气平和的道“胡翠，别哭了，今儿我胡靖远给你做主了！” “走，咱们找刘书记去！” “他们老杨家要不能给咱们一个说法，咱们就去镇里告状，镇里不行咱们去县里！” “咱们死都不怕了，还怕啥！” 胡翠本来哭的挺伤心的，但是并不代表她真的就想死，只是觉得活在那样的家里生不如死。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回娘家说去？她不用去就知道结果，不然也不会强制性嫁过来换媳妇。 逃跑？ 她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女人能跑去那里？ 所以，她才生出了一死了之的念头。 此时，李靖远这么一说胡翠哭的更厉害了。 陈静眉头紧皱，道“原来杨占雷真的打你了，这个混蛋！” “我让我爸带人枪毙了他！” 李靖远瞪了一眼陈静，道“一边儿去！” “胡翠，跟我去刘书记家里。” 胡翠已经哭的说不上话了。 这时候刘书记已经躺下了，被李靖远叫起来很不痛快，但是听了胡翠要上吊自杀的事儿气炸了，当场就开骂了。 刘奶奶劝道“行了，这是人家老杨家的私事儿，你骂了有用？” 李靖远反驳道“奶，你这么说可不对了。” “现在是新国家，咱们党就是给普通老百姓当家作主的。” “主席说了，女人能顶半边天，谁也不能看不起女人。” “况且，就是在旧社会他杨占雷这样儿也不行！” 刘书记也愤愤的道“他杨占雷无法无天了！” “我都不信管不了他了！” “杨国星给不出说法，让他们老杨家大千那支的长辈给出来说事儿。” “都说不出来，给我上左坞镇政府说去！” “胡翠，你们家没人给你出头，我给你出头！” “我刘术同当书记那天就没虚过谁！” 李靖远也道“胡翠，别怕，以后我李靖远认下你这个苦命的妹子。” “哥给你出头，哥给你撑腰！” 陈静感觉自己也得表态，立即道“那我也认你这个姐姐，他们欺负你，我让我爸枪毙他！” 胡翠已经泣不成声了。 刘奶奶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哭了，再哭就背过气去了。” “有你刘爷爷他们当家，你就放心吧。” “今儿，你都住这儿，明儿咱们一门那心儿的跟他们算账。” 。 163.不许打媳妇 胡静彻夜未归，杨占雷家里居然没有出来找人，而是吃完早饭正常开始上班。但是，今天各个生产队长没有安排活计，而是告诉大伙刘书记有大事儿要说。 大伙不知道出了啥事儿，私底下嘀嘀咕咕的议论着。 刘书记站到村支部门口的台子上，咳嗽了一声，等底下安静了，道“最近村里有一股子不正之风！” “尤其是年轻一代！” “不比日子过得好，不比干活计好，不比思想先进！” “比打媳妇！” “忒有出息啊！忒长脸啊！” “l的，人家闺女都是大坑儿捡的是吧！” “谁说的，高兴一边打一边干，不高兴照样一边打一边干？” “你t的有种说，有种做，你有种给我站出来！” 刘书记说完怒气冲冲的扫视所有人一眼。 杨占雷满脸怒色，觉得是自己媳妇让他丢的脸，觉得以前还是打的轻了。 很多跟杨占雷干活的都知道这事儿，全部齐刷刷的看向杨占雷。 刘书记见杨占雷不敢站出来，怒道“杨占雷，你个怂包软蛋，打媳妇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 “吹牛的时候不挺嚣张的吗！” 杨占雷满脸通红，也被激出了那点儿土性，耿耿着脖子，嚷道“是我说的咋了？” “我打我媳妇咋了？” 刘书记点点头，道“你承认就好！” “李秀琴，他承认之后，我第一个批评你妇女主任工作失职！” “主席咋说的？你咋做的！” 人群里的李秀琴先是懵了，但是马上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个锅她有责任！ 村里传言杨占雷打媳妇等等的事儿不是一天了，她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和胡翠没有主动找她就不管的态度，所以就一直不闻不问。 刘书记继续道“李旭顺，我说你这个一队队长工作失职，你服不服！” 李旭顺听到刘书记说打媳妇的事儿就有点毛了，村里打媳妇倒不是啥新鲜事儿，没有几个没动手打过媳妇的。但是，谁不是私下里藏着掖着，跟杨占雷这么不要脸的，郭家峪实属第一个。 李旭顺大声答应道“刘书记，我失职了！” 刘书记很满意的点点头，缓和了情绪，道“旭顺，也不都是你的责任，也跟咱们村儿不良老传统有关系。” “这回咱们得好好整顿整顿这股打媳妇的不正之风！” 刘书记声音再次变得威严，点名道“杨国梁！” “杨占雷是不是你们大千一脉的，你们家教有问题，回头找你们长辈好好合计合计！” “尤其是杨国星，啥孩子。” 杨国梁知道自个跑不了，就算是冤枉这时候也不能说，只能默默的低下头。 刘书记瞪了一眼耿耿着脖子的杨占雷，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杨国星，冷哼一声，道“你们爷俩不当回事儿，是吧！” “上小水桥子大柳树上收尸吧！” “回头徐志刚把杨占雷送左坞镇去吧，把自个媳妇活活逼死，也是挺有本事儿的。” 哗—— 台子底下彻底乱了。 胡翠刚嫁过来半年，确实干瘦干瘦的没啥劲儿，干不了重活。但是，人家在养兔子场连连被评为优秀，现在可是8工分一天，可不比其他膀大腰圆的妇女工分挣的少。 但是，胡翠确实不受婆家人待见，脸上大巴掌印子隔三差五可见。尤其天热了，稍微露出来的胳膊腿，时时见有淤青，可见杨占雷豪言壮语要跟同龄人比打媳妇不是吹牛。 出人命了！ 这可不是啥小事儿了！ 刘书记冷哼一声，道“杨占雷，你不是要比能打吗？” “徐志刚，你跟他打！” “今儿让他把瘾给我过足了！” “杨国星，别给我摆那一套，我刘术同今儿把话给你撂这儿，你儿子管的不中，我替你管教！” “以后村里谁有出息打媳妇了，徐志刚你负责收拾！” “你们民兵排也该干点啥了！” 徐志刚在家也打媳妇，但是可不敢下狠手，而且打完还得给人家赔不是，可不敢跟杨占雷这么嚣张，他可是早就看不惯了。但是，他不能上去直接揍杨占雷一顿。 李靖远上台了，两脸稍稍消肿的胡翠也出来了。 李靖远咳嗽一声，把昨天晚上的事儿说了一遍，道“杨占雷，你再打胡翠就离婚吧。” “都你这样的打光棍儿挺好。” “这是新国家，不是万恶的旧社会……” 李靖远的一篇长篇大论其实很枯燥，但是却迎来了广大妇女同志们的一掌声。 打媳妇，不仅郭家峪村有，周边所有农村比比皆是。所以，台下妇女们没有没挨过男人揍的，以前因为各种原因不敢说。今儿村委发话了，不允许随便打媳妇，可以直接找李秀琴解决问题，大伙当然鼓掌了。 “我说，找了村委，挨罚了咋办？” “活该，我拼着挨罚也得收拾他！” “一点儿没错，最好让徐大哥揍他一顿，打坏了我宁可花钱治疗！” “只要不把那个打坏了，屁股大腿随便抽。” “他打你，你还使他，让他憋着得了。” 好吧，三句话又变成荤段子了。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广大妇女坚决支持收拾打媳妇的男人，为此耽误干活、交罚款、打坏了自费看大夫都在所不惜。 杨小三听说此事都是中午了。 今儿除了养殖场需要分班儿去上班儿，其他人开了一个上午的反对丈夫殴打媳妇的思想大会，其中包括杨占雷在那的几个成为了重点批评对象。 下午，杨小三抱着小圆到了村委，进门儿就夸，好话那是不要钱的往外丢，最终还提供了惩罚办法。 关禁闭！ 徐志刚心有余悸的看着杨小三，心里暗道这个死孩子太阴险了，这么缺德的招儿都能想出来。 别人不知道在狭小空间关禁闭的痛苦，他徐志刚可是有体会。 那啥，他不承认游击队的时候被经常关禁闭。但是，修建禁闭室的时候他提供了丰富的经验，为此免费获得了不少骂名。 关于不允许打媳妇的事儿在村里持续升温，李秀琴还借此机会成立了妇女工作组，专门针对性处理村里妇女问题。 164.解决村里住房问题 通过整顿不许打媳妇事件，村委会发现了村里很多弊端，索性就想着都整顿一下。但是，这时候刘书记站出来了，他要求凡事慢慢来，必须有一个转变的过程，否则急于求成反而会把好事儿做成坏事。 这就是老同志的优势呀！ 不过，有件事情大家一致认为可以先解决，或者也需要先解决掉。 住房问题！ 现在，村里名声在外，村里小伙子们陆续结婚，闺女们陆续招了倒插门儿女婿，小院子住下那么多人口，自然是要滋生矛盾吵架的。所以，村委会一致认为该给大伙分家的分家，这样也可以夸大郭家峪村规模。 虽然郭家峪村看起来比其他村儿强，但是也就是去年换来了更多的玉米，然后村里春季又补发了一些玉米。若是说盖房子，家家户户都头大。 物资匮乏是一方面，穷才是最主要的。 让大伙一口气拿出二百多块钱很费劲呢。 谭会计给大伙详细的算了一笔账，就按照杨小三家新房子的标准，盖起来就需要280-300多。前提是自己去操持石头、石屑、檩子、椽子不算钱，若是这些也算钱350块钱都挡不住，还不算给帮工提供的伙食。 杨小三还真不知道自己家盖房花了多少钱，听谭会计一算账觉得现在盖一套新房还挺便宜，有500块钱办的妥妥的。 谭会计听了之后想直接掐死他。 谭会计自己，一年365天十工分，也就是一天八分钱，一毛不花才292元一年。 也就是说谭会计自己赚钱的情况下，15年一分钱不花可以挣一套大新房子。 杨小三恍然大悟！ 自己家至少还有一百来块钱饥荒呢，而建功表哥那里也要操持结婚，估计二姑父那里也缺钱，觉果他的钱全在仓库里睡大觉呢。 对了，杨小三听到谭会计算的账心里平衡多了。因为他再也不觉得这个时代人生活压力小了，也不觉得当了很长时间房奴委屈了。 这个时代的人一样是房奴！ 难怪县里市里很多人都是拉个帘子两家就能凑合。根本不是他们凑合不凑合的事儿，而是你必须凑合。 刘书记无奈的叹息，道“等年底吧。” “鸭蛋、公鸭子、兔子肉、兔子皮应该能卖点钱，再加上工钱，各家各户在捣捣便儿，应该能解决一部分。” 谭会计也是一筹莫展，目前确实没啥好的解决办法，但是统计工作是他做的，有几户实在是迫切需要解决。 谭会计也是无可奈何，道“他们几户忒该分开，总是吵吵闹闹的不是办法。” “但是，眼下也只能先忍忍了。” 杨小三灵机一动，也算是突发奇想，道“他们要是忒难，借钱认不认？” “要不我找那边儿借点儿，但是人家肯定不白给使，利息肯定要出的。” “利息人家不要钱，可以用野酸枣、蘑菇、药材代替。” “借的钱可以每年还一次，3-4年还清，到时候让村里出面作保。” 刘书记沉思良久，又看看谭会计，见他也陷入沉思，道“要我说，换个方法。” “就说以村里的名义在黑市借的，然后村里年底从借钱的夫妻工钱、分红里扣，利息让他们还野酸枣、药材、蘑菇。” 谭会计做了个深呼吸，道“要不要跟镇里汇报一下？” “这个事儿吧，是不是有点儿大？” 杨小三摇头道“别，镇里也用这个办法借钱怎么办？” “到时候全泡汤别赖我。” “还有，肯定不会都是现金的，什么檩子、椽子、洋灰可以接受让那边提供。” “就剩焦子、石灰应该不难了。” 随后谭会计再次开始核算，在三人能认可的范围敲定了此事，然后由谭会计负责处理沟通此事。 结果，事情再次脱离了控制。 几家急需盖房子的家儿自然是没有二话了，甚至家里还能拿出一部分积蓄，让借的钱更少一些，所以很快就达成了意向，并把协议都签了。 但是，纸包不住火火呀！ 很快村里就传开了，纷纷有人送礼找谭会计，希望搭上这个盖房子的顺风车。 “没问题。”杨小三拍着胸脯答应了，然后告诉老孙准备钱，那边缺一笔钱，可以用钱购买一批大米。 刘书记有些担心的，一下子有20户登记要借债盖房子，万一换不上可就要败家亚，就忧虑的道“三儿，行不行啊！” 杨小三无所谓的道“放心吧，咱们村儿肯定蒸蒸日上，还那点儿饥荒还不是简单的很。” “每户必须养两只鸡、一头猪，猪饲料由村里出，卖猪的时候核出猪崽子和饲料钱，剩下的还债。” “至于两只鸡，他们不至于养不了吧。” “养大了就去掉鸡崽钱还债，或者补上鸡崽钱留着下蛋呗。” 谭会计笑着道“我们家孩子小，不然我都想盖房子了。” “明年咱们扩大蚯蚓养殖场，村里也建一个养殖场。” 刘书记叹口气，道“但愿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只要今年这二十户养猪成了，明年肯定会全村儿都养，蚯蚓饲料生产的压力会很大，到时候那儿找那么多蚯蚓去。” 杨小三白了刘书记一眼，道“到时候左坞镇那个村儿都养猪，蚯蚓也不卖给咱们了，你还不愁死？” 刘书记乐了。 是啊，现在啥都没成呢，瞎操什么心。 但是，后面的情况更不乐观了。因为郭顺理带着三十个小伙子回来了。 为啥回来？ 村里这么好的事儿，他们还累死累活的在县里折腾什么劲儿？留在县里的几率太低了，还不如赶紧回家说媳妇盖房子，所以郭顺理就随了大伙儿的心意回来了。 其实县里是不想放人回来的。 因为县里现在很缺人手。 果然，这三十个小伙子一回来就开始纷纷说媒，然后赶上村里借款盖房子的末班车。 村里一下要多出三十间房子，足足多了一条街。 村里建设规划的很好，街道不用调整，加上都是从村里借钱盖的，这三十套房子的格局是统一。但是，即便是全村大力度支持，入冬前也只能住人，院子都没完成，毕竟开石头、打石屑、砌纯石头墙是相当耗费人工的活儿。 不过也有省事儿的。 润县大搞建设，焦子、石灰、苇子倒是好卖多了，完全不用托人儿找关系就解决了。 165.杨小三翅膀在扇动 整个郭家峪村忙的不可开交，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奔头儿，所以骂街吵架少了很多，尤其是经过妇女权益整顿之后，明显打媳妇事件减少了。 本来刘书记和李干事担心杨占雷再次打胡翠，毕竟这一次胡翠可是让老杨家丢了不小的脸。但是，杨占雷没敢再动手，杨国星也没敢造次。 因为老杨家大千一脉的老人出手了。他们把杨占雷痛批了一顿，还直接给杨国星家里把家分了，并嘱咐胡翠不要有心理负担，老杨家没死的长辈也给她撑腰，并且要求她把她和杨占雷的小家日子挑起来。 杨国星年轻时候就有爱打媳妇的前科，所以下面儿子才会这样。这一次老杨家大千一脉长辈雷厉风行。。让杨国星媳妇和四个儿媳妇颇为感动，同时也给其他爷们儿敲响了警钟。 也就是这样的时代吧！ 老一辈人还有德高望重地位，管下面的小辈儿还能管的住。这不是给面子的问题，应该是继承了尊敬长辈的优良传统，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界，小年轻敢直接怼的你下不来台。 所以，这个时代虽然物资匮乏，很多人都是大字不识的文盲。但是，很多优良的传统被继承下来了。反观后世，经济上来了，物质供应充足了，人们似乎开始崇洋媚外了，人文素质反而下来了。 八月十五。 村里可谓是大丰收！ 村里不仅鸭子开始陆续产蛋。。养兔场也可以出一批公兔子了，可把过来采购的老孙乐坏了。 老孙看着成堆的鸭蛋乐坏了，道“天热就是不好，肉食实在是不好储存，有了你们村儿稳定供应的鸭蛋我的压力小了不少。” “还有这野兔子和公鸭子，便宜那群当兵的了。” 杨小三灵机一动，道“老孙，你们县里不方便屠宰的话，我们村儿代劳咋样？” 老孙没好气的道“用不着你们！” “赵兴邦手底下没啥实在厚道人，包括你杨小三在内！” “打着扩建酒厂的名义，给我憋出一个造鞋厂。闲村野鹤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操蛋的很。” “野兔子皮和鸭子毛县服装厂可以消耗掉，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杨小三不甘心的道“不是说野兔子皮很薄吗，不适合做皮衣。” “就那么点鸭毛，你们县服装厂留着屁用。” 老孙不屑的瞪了杨小三一眼，叹息一声，解释道“野兔子皮是薄，但是总比没有好吧！” “准备给那些老同志做点护膝，让他们冬天舒服点儿。” “左坞镇养这么多鸭子，过阵子再杀一批，再给老同志们弄个羽绒马甲，这个冬天他们就舒服多了。” 杨小三其实也想用这些东西解决老人过冬的问题，现在看来物资匮乏的问题依然很厉害，但是依然希望能从老孙手里抠出来点儿东西，道“冬天能给弄点煤吗？”…, “县里欠我们村儿的洋灰瓦呢？” 老孙一听杨小三提到洋灰瓦就尴尬了，因为预计给郭家峪村的洋灰瓦被挪作他用了。不过，县里倒是能解决一些煤的问题。 这里不得不说杨小三提供的采煤设备很给力，极大的缓解了整个润县的用煤压力。但是，其他工程进度很不如意，若不是市里提供了人才支持，整个润县就算有杨小三作为后盾支持，只怕是三五年都玩不转杨小三的布局。 所以，老孙得罪不起杨小三这个大爷。 “这个洋灰瓦被市里强制截流了，我们也无可奈何。”老孙说的就是实话，那些水泥瓦被市里截流给军方建设发电站了，其设备就是润县的第一套儿，润县和糖市那是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默认支持。然后，后面的洋灰瓦都是有计划的。。只能让郭家峪村自己想法儿了。况且，他们认为这点儿事儿有杨小三在肯定不是事儿。 但是，在这儿不就让人落下话柄了，所以老孙都不犹豫的道“可以补偿你们煤，但是得用鸭蛋换。” “钱买也中，不要票儿。” 其实杨小三已经极大的改变了润县的经济状况。 润县和周边的县，或者糖市区别很大，有几样东西只要钱不要票儿。 其一，长期大批量供应粗粮玉米，只要钱，不要粮票。 其二，漂亮的的确良布衣服和鞋子，只要钱，不要票，但是确良布需要布票儿。 其三，农产品相当丰富，还有很多海产，都不要票儿。 所以，此时的润县成了超级大市场，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牲口队。 润县不仅自己繁荣了。。也成功的拉动了隔壁邻海县和山区县的经济。 此时，出海打渔的家家做很多虾油虾酱，自己已经一口也舍不得吃了，部卖给润县运输队了。现在运输队也不再是空手跑了，而是会带很多玉米、衣服过来，让渔民们把手里的钱和票儿在花出来，这一倒手双方都满意。 临近大山的县也是，尤其是靠近原始森林的，平时无人问津的蘑菇、大松子、榛子、药草突然有人要了，而且还是到各村儿家门口收，可把大伙儿激动坏了，那是月月盼着润县运输队呀。慢慢的，不仅蘑菇、松子等等卖了，很多猎物、皮子也成了抢手货，让大伙看到了奔头儿。 现在，润县运输队到哪儿都吃香。 当然。闲村野鹤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路霸们不喜欢。因为他们都是武装押运，甚至轻重机枪都有，让劫道打杠子的一筹莫展。 虽然润县自己的煤矿开采效率高，但是缺煤的地方太多了，依然做不到不要票的卖煤。但是，杨小三这儿必须特殊对待，老孙可不敢在他这儿设卡。 “对了，采煤设备还能弄到吗？”老孙想到缺煤的地方太多了，想要再次提高煤矿的产量。 杨小三忧虑的道“你们铺这么大的摊子，弄的过来吗？” “管好你们自己再说吧。” “你们是润县的当家人，先做好润县的事儿行不？” 杨小三一句话把老孙怼的接不上话了。 他的话没毛病呀！ 若是仅仅是润县，那个煤矿的产量绰绰有余，少量支援周边地区也是做的到的，确实不用急于一时继续扩大规模了。 , 166.又至中秋 今年中秋家里氛围变了，长期迟到的三姑第一个就到了，而且节礼也明显加码了。但是，大堂姐两口子和大姐、二姐没有回来，或许是距离国庆节太近了吧。 今年杨小三可是养了十六只鸡，爷爷和大伯也分别养了四只，但是村里买的全部是母鸡，所以只能杀杨小三养的大公鸡了。 杨小三的大公鸡很少吃粮食，加上又是体型较大的罗丝鸡，所以看起来比其他公鸡强壮很多，杀它们其中最大的一只没毛病。 杨小三也不怕恶心到众人，杀鸡的时候嘟囔道“吃蛆长大的，你们不是嫌恶心吗？” “还有新鸡蛋，也是吃蛆下的，也恶心。” 现在家里杨小三就是一霸，没有了大姐二姐制约，比他小的小妹断然不是对手。但是，小妹能拉队友，这不就把刚来的建功表哥给拉过去了。 这一次，建功表哥带了不少东西，是来为了感谢二姐给的消息和从中起的作用。 其实，建功表哥不确定是不是二姐起的作用，但是他可以肯定不是二姑父的功劳，就他那个铁面无私的爹，他太清楚了。所以，功劳只能是在县政府工作的二表妹了。 当时建功表哥听到女朋友的消息很诧异。 上面找了林淑梅谈话，让她尽快确定和建功表哥的婚姻关系，这样上级才能第一批解决他们的新房问题。所以，二人见家长、订婚结婚拿证都是闪电速度，就导致速度快到没来得及请大家吃饭呢。 建功表哥这次就带了淑梅表嫂来认门儿，并且向大家告罪，邀请姥家亲戚回头过去喝喜酒。 这可是涉及到分房子的大事儿，可没有谁在这个时候挑理了。 建功表哥道“大蓉、小华找我了，现在忒忙回不来，让我把东西给你们捎回来了。” 杨小三也不怕挨揍，嘟囔道“李靖远这个混蛋没加班儿。” “欺负我就有空，送节礼没空。” 母亲很看重李靖远这个女婿，听到我嘀咕她女婿不干，眼里都是笑纹，道“八月十五人家不回家团圆，都你事儿多。” 这个表嫂扎着马尾，一眼能看出人家的不同，可比占全嫂子看着得劲儿的多。她话不多，可以看出来脸上的羞涩，但是感受不到占全嫂子那股装出来的虚情假意。 二姑父一如既往的喜欢和杨小三等孩子一起闹腾，尤其是看到站在小妹肩膀上的貂子，啧啧称奇的道“可比杨小三那只破兔子看着激灵。” 其实不仅是二姑父，来家里的那个不被小貂子萌呆的模样吸用，尤其这家伙一点儿不怕生人，还会卖萌。另外，父亲长期供应它一天两只小鸟，杨小三偶尔补饲一些猪膘、鸡膘，让它的皮毛看起来缎子一样油光水滑，不招人稀罕才怪呢。 现在，不仅父亲稀罕这个小貂子，看到它真的抓小耗子之后，爷爷和母亲也稀罕它。这不是新鸡开始下蛋了，母亲都舍得给它吃鸡蛋了。 杨小三不服气的道“我的小灰灰现在很多孩子，刘书记都指望着卖兔子致富呢。” “还有我妈，是兔子队长。” 二姑父挑起大拇指，感慨道“是啊，你们郭家峪村委这个！” “虽然整个润县形势一片大好，但是就数你们郭家峪村眼光独到。” 杨小三本来想得瑟得瑟的，但是被大伯的话打断了。 因为二霞堂姐跟姐夫也来送节礼了，人家两口子不是骑自行车来的，而是骑着两匹大骡子来的。 大伯老远就招呼道“二霞，你不是怀孕了吗，咋还骑马过来。” “多大的人了，可得注意点儿。” 二姐夫宝贝二霞姐的很，先下马，然后恨不得抱着二霞姐下来，嘴里不停的念叨道“慢点！慢点！” “挺着肚子，非要骑马，是说啥也不听了！” “赶车来多好！” 这波狗粮撒的…… 二姑父还是第一次见二姐夫，早就听说家里殷实有两匹大骡子，最主要的是宝贝二霞姐的紧。 今日一见，二姑父含笑点头。 那表情不言而喻了！ 杨小三看到建功表哥在龇牙咧嘴，他忍不住笑了。 林淑梅吃醋！ 人家小两口儿那恩爱劲儿，说她不嫉妒是扯淡。自己这一个不是不优秀，也不是不爱她，就是缺了一股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感觉。 杨小三根本不怕建功表哥尴尬，他就觉得看他尴尬特别爽，笑着直接揭露道“大表嫂收拾大表兄了！” “建功同志你可得走点心儿，待会儿给二姐夫敬杯酒，好好学习怎么心疼媳妇。” 在场众人看看建功表兄两口子，全都乐了。 建功表哥就不觉得尴尬，道“杨小三，我看以后你媳妇怎们收拾你。” 这边八月十五送节礼是没有回礼习惯的。 就是说晚辈带着两瓶酒、两包点心过来，然后大半年不见面的亲戚吃一顿饭，晚辈都是空手回去的，直到长辈百年。但是，这里一样礼尚往来。 因为人家过来看望你父母，是他们的舅舅、姑姑、姨，而你一样过去看望他的父母。 大姑家距离远，又没有交通工具，过来的最晚，而且风尘仆仆的。全家除了趋炎附势的三姑两口子，其他人都不嫌弃，给予的问候应该是真心的。 因为大姑一家一如既往，他们获得了家里的尊敬。 大姑看到两个兄弟都盖了房子，家里还都养了鸡、种了菜，打心眼里替兄弟高兴。但是，三姑就不一样了，进门儿就惦记着爷爷奶奶的鸡，不止一次希望奶奶给她一只母鸡，她甚至直接跟父亲开口要了。 父亲笑而不语，但是三姑就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意思。 开玩笑！ 三姑家里一直是仅次于二姑父家的，但是家里困难的时候都是二姑父主动支援，就连日子不咋滴的大姑都会进微薄之力。所以，母亲很不待见三姑一家父亲当然不敢私自做主了。 但是，奶奶心疼闺女！ 毕竟三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最终答应明年母鸡保窝了给她们姐仨一家两只小鸡。 哎！ 杨小三也无奈！ 最终母亲送了三个姑姑一家一只新下蛋的母鸡。 怎们办呢？ 能帮一下不帮吗？ 167.支援大姑 中午饭做的相当丰盛，又是鸡又是鱼的，大块炖肉管够吃，油腻的三姑父都扛不住了。 母亲当家第一次操持全家过八月十五，杨小三自然会全力配合母亲操持，这叫不蒸馒头争口气。所以，全家人都很满意。 临走的时候母亲把二姑父拽到了一边儿，把最后欠二姑父家的部分钱全部还清了。 建功表哥结婚很匆忙，但是一样花了不少钱，二姑父见家里日子过起来了就没推，道“家里日子过起来都好。” “现在就大姐家里日子软，孩子又多。” “你们有能力帮她一把。” 二姑父就是这样，看不得家里谁家日子过的难，都是想着法帮一把。 当然，他也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都是宁可委屈自己，也不靠自己关系占集体便宜照顾亲戚。 若是后世，他这样的人不好混。 所以，在三姑走后，二姑父把家里支援的母鸡给了大姑，而母亲也给了她们一只大公鸡，可以让他们明年多孵几只小鸡，然后也学我们家用蛆喂起来。 大姑父是朴实的普通农民，说不出更多感人肺腑的感激话，只是被不停的说谢谢，等着过好了孝敬二老等等。 大姑更不会说话，感动的抹眼泪。 二姑父家骑了四辆自行车来，加上二姐夫的两匹马，肯定不会让大姑夫妻走回去的。 淑梅表嫂看到二霞姐骑马过来时就跃跃欲试，杨小三就想到了拿他们两口子做宣传，就把大红姐留在家里的结婚相册鼓捣了出来。 杨小三得意洋洋的道“怎么样？” “好看吧？” 里面不仅有大红姐、二霞姐的结婚照片，还有大姐、二姐、李靖远、小妹的照片，不同的服饰、季节、景色、妆容自然是让淑梅表嫂羡慕了。 当然，建功表哥想掐死杨小三。 不过，杨小三下面的话让他爽了。 杨小三又道“会臭美的杨占华不在家，会照相的李靖远也没在，我有松林禅院的钥匙也没用。” “要不你问问杨占华啥时候回来，我让李靖远给你们照相。” “但是，没法免费。” “你们得给村里点钱儿意思下，你们的朋友就得明码标价的来了。” 建功表哥早就看到淑梅表嫂的眼神儿的，这个像要是不照，估计会被埋怨一辈子，加上杨小三也承诺不会特别贵，也就欣然答应了。 还有，主要上面照片忒好看，他自己也忍不住哇！ 结果，杨小三小看了建功表哥两口子对于照相的热衷，硬是三天以后就把二姐从县城折腾回来了。 当然，其中有老孙卖人情的关系，不然县里这么忙，大姐回来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二姐就不要想了。因为整个县委领导班子都没过中秋节，据说马书记是在正在安装机械的电厂过的，李县长等等都是在各自分管的工地过的节。 整个润县，乃至糖市都小看了这次汇战。 因为杨小三提供的设备科技含量普遍偏高，尤其是运走的火电设备，据说已经达到了世界顶级水平，迫使军方招了全国专家组成团队打攻坚战。并且，专家们还分派了专家小组到润县协助工作，否则润县汇战比现在还难。 还有，杨小三给老孙挖的坑渐渐显露。国内工业基础刚刚起步，拿到了吉普车的所有资料也难批量生产，目前连实验室加手工都困难重重。 这一次不仅建功表哥两口子来了，还带来了一群刚刚结婚的小年轻们。 为了宣传方便，杨小三把相册借给了建功表哥，他就顺势把周围今年紧急结婚的有条件朋友、同事、同学都拉来了。 杨小三看看脏乱的街道直摇头。 现在条件还不允许，以后肯动要花力气整顿街道，各家各户的卫生条件也有待提高，距离做成度假旅游乡村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 到了松林禅院，杨小三组织人手安排大家洗澡换衣服。 别看一个个小年轻人五人六的，但是这个时代普遍卫生意识差，就连县城里的人也不例外。 忘记那个口号了？ 不怕脏，不怕累。 还有，北方夏天都会有很多人不会天天洗澡的，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一样如此。杨小三可不想这些人穿一次就全是汗水味、腋臭味儿了。 好吧，这些人心很大，让他们洗澡还能嘻嘻哈哈乐的出来，都不知道被嫌弃了吗。 一群小媳妇叽叽喳喳的再说村里居然提供的是香皂，还有专用的洗发水，最主要的是都挺香的。 杨小三忍不住抹了一下额头。 又犯错误了。 这年月有块肥皂就不错了，香皂那就是奢侈品，或者干脆弄点洗衣粉将就一下得了。至于农村，肥皂都很少，都是猪胰子。 猪胰子，其实到了二十一世纪农村都还有。就是把猪的胰脏弄碎，混合洗衣粉、肥皂做成的，很早以前也有混合草木灰的。 所以，洗澡的地方提供的硫磺皂和杂牌洗发水超标了。 一顿忙活之后，二姐开始给大家化妆搭配衣服，然后由李靖远帮大家拍照。 建功表哥两口子为了可以免费拍照也是煞费苦心，带来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普通家用出身，所以全部订下了一本相册的拍照计划，然后其他人留在郭家峪村边玩边等。 最受欢迎的自然是月牙湾了。 此时月牙湾已经不是烂泥滩了，河里有成片的莲叶。但是，月牙湾里种的是莲子，今年只能看到莲叶了，到了冬天还要挖出来放到保存。 当时弄月牙湾堤坝还是忽略了采收莲藕的问题，根本无法把水放到种植莲藕一层。若是非要放水，只能用抽水机往外抽，或者让人潜水下去挖莲藕。 其实这不是杨小三的错，而是刘书记等人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他们觉得根本种不出莲藕，所以根本涉及不到莲藕的采收问题。 现在莲叶长出来了，依然没人想过采收莲藕吃的意思。 因为在他们眼里荷花就是观赏的玩意儿！ 所以，到了冬天这些莲藕可以是杨小三一个人的。但是，这玩意儿商城里不值钱，卖的比比皆是。 挖出来吃？ 怎么解释？ 所以，杨小三看到这片莲叶就纠结。 168.草叶儿口哨 一群人玩的很开心，很遗憾水面上没有船，葡萄藤上面没有葡萄，没准备钓鱼的工具等等。但是，对于二姐的化妆技术不仅仅是满意了，那应该是相当满意了，让她一下子多了一个臭美的新圈子。 唉，什么年代的女人都是爱美的。 玩也玩了，照片也拍了，下午回去肯定是不现实了，晚上只能安排大家住下了。 于是，杨小三也学后世的农家乐，给大伙儿安排了篝火晚会。但是，这个篝火晚会就有点儿寒酸了，烤羊没有、烤肉没有…… 好吧，其实是啥也没有，只有村里赞助的木柴。但是，即便如此也算是村里难得的热闹了，不仅把没事儿的小孩们都吸引了过来，忙了一天的大人们也都有围了过来。 城里的年轻人不像农村人这么腼腆，或者说人家见识多吧，多少都有点儿才艺表演啥的，可比村里那些荤段子数来宝好不少。 杨小三见都是城里的表演，就喊道“三爷爷，你给他们来段砸夯呗！” 杨小三对三爷爷的荤段子砸夯记忆犹新，尤其是配上四五个小伙子“嘿呦”的迎合。 但是，刘书记不干，一扒拉杨小三的脑袋，训斥道“兔崽子，没一点儿正行！” 三爷爷也知道这时候可不是乱来的时候，更不想丢人丢到县城去，但是却积极响应了杨小三，道“那我得给我三孙儿面子，要不然好东西又少我一份儿。” 话说，自从爷爷和三爷爷和好之后，杨小三每次去镇里送酒壶都会带三分肉，所以三爷爷自然喜欢这个孙子了。其他人，土里刨食的讨生活，苦水里滚过来翻过去，连吃个鸡蛋都舍不得，或者说做饭多放点儿粮食都心疼，更不要说吃肉了。 可是看看杨小三家，人家一个孩子就能养十几只鸡。虽然用粪坑里的蛆养鸡忒恶心，但是鸡蛋、鸡肉不恶心吧，再不济换来的猪肉不恶心啊。 好吧，这时候农村猪圈都跟厕所连着，几乎家家养的猪都吃屎，那么吃屎的猪，肉恶心不恶心？ 其实农业专家曾经号召过农村猪圈和厕所连着。因为人类粪便里有大量的营养物质浪费了，甚至都有说过人类粪便可以弄成饲料、粮食的。但是，太恶心了…… 所以，猪圈和厕所连着可以让猪吃屎。但是防疫学家反对，粪便里有大量的寄生虫卵，容易造成绦虫肉。 到了二十一世纪，农村已经少有人有寄生虫了，但是大伙也不会在院子里养猪了。 杨小三每个月都会跑两三趟集市，骨头棒子、猪蹄啥的总买，但是人家家里日子就是不软，你不佩服也不行呀。 村里养兔子场刚开始让母亲当队长，下面有意见的人大有人在。但是现在谁不服气？明眼人都知道，养鸭场、蚯蚓养殖场表面上是妇女主任管着，实际上都是人家窦贵蓉在操持。还有大牲口圈，几个老饲养员那个不挑着大拇指夸。 所以，三爷爷特别喜欢杨小三。 三爷爷站起来，从路边揪了一根儿草叶儿，道“我给大伙儿演个口哨吧！” “其实吧，我也惦着演荤段子砸夯，但是我怕县里来人抓我。” “说我是老流氓！” 三爷爷平时就爱嘻嘻哈哈，绝对有笑星的潜质，或者二人转潜质。 草叶儿吹口哨？ 这个杨小三前世见过表演，那时候都说三爷爷玩的溜，其他人只是学了一个皮毛，这一次居然有幸看到了原版。 三爷爷一拢手，把草叶儿送到了嘴里，立即一阵麻雀的叫声响起，然后就是农村的各种鸟叫，最后还吹了一段儿上次听的《白桦林》和《天涯歌女》。可惜，老爷子记得不全，只有一小段儿而已。 但是，杨小三来了精神！ 学！ 这个必须学！ 杨小三觉得这个才是泡妞神器，绝对比抱个吉他唱歌帅。 “好！” “好！” 城里的小伙子们毫不吝啬的鼓掌叫好，村里人都知道三爷爷会这一套，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也纷纷给面子的叫好。 三爷爷觉得很有面子，乐呵呵的坐了回去，然后杨小三就凑过来了，挑着大拇指，夸道“三爷爷，你是这个！” “那是！”三爷爷都不来谦虚的，欣然接受杨小三的夸赞。 三爷爷在家就是个暴君，连占全大哥家的熊孩子杨术远都怕他，见了之后嗷嗷哭，全家也就杨小三敢跟他没大没小的。 杨小三笑嘻嘻的道“你教教我呗。” 三爷爷咳嗽一声，开始摆谱，道“这个教吧，是可以的，但是……” 杨小三上道的很，悄悄凑过去，道“一盒官厅烟卷儿。” 三爷爷赞许的点点头，道“算你小子识趣！” “都知道给你爷爷买烟卷儿，啊！” “几口猪肉已经收买不了我了，知道吗！” 杨小三一点儿不在意，老人们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呗，都是苦水里趟过来的，若不是很多东西不敢肆无忌惮，他真想让他们管管够。 杨小三满脸献媚讨好，道“三爷爷，我肯定孝顺你！” “你说，想吃啥，回头我给你掏换去。” “反正我也不缺鸡蛋，要不给你煮俩鸡蛋？” 三爷爷假装嫌弃的道“我不吃你那吃蛆下的鸡蛋。” “快留着给你说媳妇吧！” 三爷爷也就是跟杨小三开玩笑，可真不是跟杨小三要孝敬，这样的侄孙子他忒知足了。 篝火晚会办的很圆满！ 刘书记收到了照相的第一笔钱，高兴的不得了，但是也很发愁。 照相这个技术活可以让杨小三接李靖远的班儿，但是二姐这个化妆打扮的本事一般人接不了，以后二姐要是结婚了可咋整？ 就在刘书记纠结的时候，杨小三再次做好了撂挑子的准备！他决定培养大哥和二喜儿的摄影爱好，然后好把他自己解放出来。 至于画妆问题，杨小三暂时不费心了，大不了他亲自操刀，反正应对这个时代的审美还够用。 但是，杨小三觉得当务之急是找三爷爷学习草叶儿口哨，其他的都可以以后研究。 169.杨小三心里的遗憾 尽管这些人的照片拍的很漂亮，但是并没有引起很多人蜂拥而至，甚至连后续的客户都没有一个。 因为有点儿贵！ 这一下子实际上把润县花的起钱的几家一网打尽了。 这话是李靖远说的。 因为来的人他全认识，所以才能让大伙玩的很开心，他就是当自己是东家那么照顾的。 没关系，这事儿不急于一时。 大豆开始收割之后刘书记一直在担心。村里可是把所有二类地全种了枣树，所以地里种的也全是黄豆，若是不能1:2换回玉米来就麻烦了。倒不至于交不上公粮，但是交公粮剩下的黄豆怎么养活大伙？就得把村里仓库的玉米给大伙儿都发了，这样村委日子又不好过了。 杨小三根本不着急，这批黄豆早就经过商城鉴定了。 非转基因、有机、无化肥、农药。 按照以往的经验，那是一上去就会迅速清空的。 事实也是如此，所以看到大堆的玉米之后，刘书记和谭会计的心放下来，开始组织大伙交公粮。 今年左坞镇政府给下面生成队下了任务，要求种植高粱供应酒厂酿酒。 没办法，春耕酒在商城里供不应求，就算有老孙四处寻觅其他酒，依然供应不上商城里那群酒鬼的需求，一直嗷嗷叫着让杨小三加大上货的量。 现在，不仅左坞镇附近各个生产队在给酒厂种植高粱，就连县里都给各镇下达了种植任务，同时还要到其他县大肆收购高粱。 好处显而易见看，大量的玉米填补了各地的粮食不足不说，镇里的养殖场也是收获喜人，已经为县里市里提供了数批生猪。 加上各村儿鸭子八月十五之后陆续产蛋，以及大量卖给郭家峪村儿蚯蚓，今年整个左坞镇附近注定是大丰收的一年了。 杨小三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心的。 现在整个左坞镇，乃至润县的经济都是畸形的，全部依赖这个缥缈虚无而又真实存在的商城，他真怕那一天突然消失了。所以，他不的不未雨绸缪，想着如何让经济恢复正常秩序的法子。 唉！ 短期是无解了！ 杨小三黯然感慨一声。 粮食，只要不解决粮食高产的问题，短时间就解决不了目前的困境。 不过，润县传来了好消息。 润县年初就在旁边圈了一百亩地，种植了杨小三所谓的老大哥一号高产玉米。为了表示县里的重视，这些地里加量补肥，追肥则用了氨水。 经过统计，亩产1200斤！ 这样的产量震惊了整个润县，就连市里都下来了专门的农业调查组调查此事。 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明年，也就是1964年，糖市以润县作为试点，大量推行大哥一号的玉米种植，并且要求各乡镇必须使用氨水追肥。 杨小三可以预见，明年整个润县玉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大丰收，然后整个糖市都将推行大哥一号玉米种植。 好在商城玉米种子并不贵，杨小三顶多就是稍微有点儿赔。但是他一点不担心，因为他提供的大哥一号资料已经引起了市里高度重视，要求糖市交大组建科研组。 嗯！ 想到这个糖市交大，应该是所有糖市人民的痛啊！ 所以，这一世杨小三要把她留下，坚决不能搬迁到四川去了。 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要是非搬迁不可，必须威胁他们。 首都那么多大学不搬迁，就盯着咱们这么小地方一个大学下手。 就问你首都一句，你可是在我们河北境内呢，摸摸良心不疼吗！ 所以，杨小三这一次找到了老孙，道“老孙，我听说咱们糖市有个超级牛的交通大学，真的假的？” 杨小三这是明知故问，但是演戏必须全套呀。 “咋啦？”老孙莫名其妙的道。 这兔崽子鬼精的很，一不留神就会被坑，不然左坞镇也憋不出一个鞋厂。 现在老孙对杨小三意见极大，或者县委对他意见都不小。因为他们觉得被杨小三坑了。 为啥？ 左坞镇鞋厂就是例子！ 明明可以开始规模小点儿，然后循序渐进，但是杨小三给他们做了个一步到位的计划，亏的当时还乐呵呵的把他当祖宗。 现在好了，摊子贼大，一个个累得孙子一样，想要见效都是明年年底的事儿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兔崽子规划的小区很不错。 虽然润县没有完成工厂建设，但是有市里支持，又有杨小三的外挂商城做后盾，今年八月十五倒是完成了一期大部分开发，有望让一部分人明年开春住进楼房。 现在，那个小区的名额早没了，二期的名额已经范抢了，导致县里的工作顺利忒多。 这时候这兔崽子问糖市交大，啥意思？ 杨小三道“我觉得咱们这儿忒缺人才，但是人家说糖市交大就能培养人才，还说糖市交大特别好。” “所以，我请求人家帮帮咱们交大。” “对方同意了，愿意捐赠一个图书馆，但是我不知道咱们有没有这么个交大？” “还有，万一捐赠了图书馆，交大那群人跑了咋办？” 老孙气的一把啦杨小三脑袋，道“这么好的事儿不早说！” “对了，既然捐赠，能不能顺便捐赠点仪器啥的？” “要不你捐赠点儿也中！” 杨小三白了老孙一眼，道“他们拿了东西跑了咋办？” 老孙气乐了，道“你可以！” “学校还能跑了，你脑袋怎么长的。” “放心吧，那有学校跑喽这样的事儿，你跑了他都跑不了。” 杨小三冷哼一声，那你介绍一下上一世他怎么跑的！ 所以，杨小三必须把这个事拍死了，道“你打保票的啊！” “图书馆里面可都是高级书。” “仪器是啥玩意？” “要是他们跑了，你负责把书给我要回来。” “还有，我心眼儿小，只要他们敢跑喽，以后所有好东西我都不张罗了，包括你们根本搞不定的吉普车技术。” 杨小三假装捂住嘴，一副一不小心说漏了的模样，然后尴尬咳嗽一声，道“今天天气不错。” “让交大的腾地方，那些书至少有一万本。” 170.杨小三的中二情 要给大学提供什么书呢？ 对于杨小三来说是个难题。 但是，杨小三觉得这样的事儿应该交给专业人士操心，所以他在商城里找了那家熟悉的打印店。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需求，然后等到其给出结果即可。 商家回复的速度超快，道“十万本书太少了，估计一百万本儿都不算多。” “其中涵盖的面积太广了，例如农业，其中有畜牧和种植，在细致还有小麦、玉米、水稻等等。” 杨小三觉得对方不厚道，但是又觉得对方说的也没毛病，就经过再三深思熟虑，回复道“农业的要玉米、小麦的各种详细资料。” “畜牧就蚯蚓、鸭子、鸡、猪。” “水果里选枣子和葡萄吧。” “剩下的是医学、数学、物理、化学、计算机。” “只要十万本儿，多了算你赠送的。” 对方也是很久才回复，道“好吧，剩下的你可以后续再买，慢慢来。” “老顾客，50一本儿。” 你大爷的！ 十万本儿就是五百万！ 以前的盗版书最多二十一本儿，甚至很多都是论斤称的，你居然敢报价五十一本。 怎么不去抢！ 杨小三回复道“兄弟，你是不是多打了一个零。” 对方回复了杨小三两个字，呵呵…… 杨小三再次道“打个折呗。” 对方回复道“你商城里东西都死贵死贵的，凭啥让我打折。” 杨小三懵了，然后本着货比三家的想法问了其他家，最后只能无奈的订下十万本书。 瞬间，商城货币少了五百万！ 肉很疼！ 呀的，交大你要是敢跑了，我追杀所有负责人全家。 对面捐献十万册书资助交大的事儿不小，常驻润县的副市长窦贵强都到了左坞镇，闻风而来的还有一个自称校长的茅教授（杜撰）。 茅老头儿看了随意堆积如山的白皮书很诧异，这些绝对不是正规书籍，就那封面纸和里面一致的模样就可以肯定。但是，很快他找到了他熟悉领域的书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杨小三一副很严肃的模样，反而让窦贵强和马金生想笑，但是又不敢不把这个小鬼头的事儿当回事儿。因为老孙上报的事儿还真就是个大事儿，经过向上级汇报反馈得到准确消息，吉普车计划还真就卡住了。 再从茅教授的表情，傻子都知道这堆随意堆积的书是宝贝了。 杨小三道“赶紧整个农学院啥的研究玉米、小麦，人家说给了详细资料，水稻让咱们自己研究。” “三舅，你可得给我把大学看好了，他们要是跑了咱们亏大了。” “人家说了，一本书值五十块钱。” “还有，人家说了，要不是咱们这有个像模像样的大学，人家准备不在帮助咱们人了。” “建设速度慢，没有研发人才，简直就是混吃等死。” 杨小三把威胁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就不信你们还守不住一所九八五的大学，要是真的守不住…… 帮助你们一群扶不起的阿斗干啥，都不如洗洗睡了。 还有，杨小三决定咬着牙也要大力资助交大，不仅要成为全国头牌，世界也必须头牌！ 实在不行就上黑科技，就不信玩不出花儿来。 中二情结吗？ 不存在的！ 窦贵强也是拿这个外甥没辙，第一次见面就挨怼，并且门儿都没让进。然后回到润县吓了他一跳，身后居然有个神奇庞大的走私网作为后盾，而且国家动用了目前所有力量去调查这个网，为此都有特工献身了，但是依然查不出一丝痕迹。 但是，目前可以肯定这个组织对国家没有敌意，反而更多的是善意。 提供的东西也挺吓人的，科技含量超过国内最高工艺水平，就连老大哥那边儿也要尖端部门才能完成。尤其是那个吓死人的火电厂，虽然已经组装发电了，但是里面的科技产品让人咂舌，专家组都怕坏了全世界买不到配件。 所以，他窦贵强压力很大！ 他要拍这个熊孩子马屁，把他哄的开开心心的，让国家获得的利益最大化。能够把这个神秘走私组织弄出来更好，弄不出来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窦贵强听了窦贵德的建议，就是吃死这个熊孩子重感情，不要脸的跟他套近乎打感情牌，并且拿着舅舅的身份玩横的不讲理，然后回头就给堂妹赔礼道歉说好话，看他有个屁的法儿。 所以，窦贵强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把那个堂字去了，做实了自己这个舅舅的身份，板着脸道“小子，我告诉你！” “娘亲舅大！” “你既然有能力帮助交大，乃至整个国家，你就应该给我无私奉献！” “惯的你毛病了，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抽不死你。” “告诉你，上回不让我进门儿的事儿咱俩没完，你要是不给我好酒好菜儿的伺候着，当着你妈面儿我都敢抽你屁股。” 不是，这是那一处啊！ 窦贵强上来一顿批评居然把杨小三镇住了，整的他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舔了舔嘴唇，愣是没敢马上怼回去。 没办法，杨小三两世为人就吃这一套。 他把亲情看的很重，所以窦贵强拿着舅舅的身份压他吧，他没啥反感的感觉，反而觉得有这么个扯淡的舅舅也可以。 因为母亲那边儿真的没啥亲人，母亲也真的很需要，不然不会提到抗美援朝牺牲对了舅舅就哭。 所以，杨小三怂了，嬉皮笑脸的道“三舅，好酒好菜倒是没问题，但是交大跑了咋办？” “那些书可是价值五百万呀，而且其中很多都是花钱买不来的。” 马金生笑了，终于有个可以震慑这个没底线的兔崽子的了，但是也不能让场面太尴尬，就道“你回家摆一桌，算是给你舅舅赔罪了。” “然后，我、老李、老孙算是作陪，同时也补偿一下年前给我们挖坑的伤害。” “至于交大，我给你看着！” “他们敢跑，我都不干！” 开玩笑！ 交大跑了润县的建设咋整，各地都需要他们提供技术指导和支持，他马金生已经深深体会到了人才的重要性。所以，不说一个学校跑不了，就是跑了也得抓回来。 171.家宴试探 中午，杨小三不仅带回家很多猪骨头，还带回去很大一块猪肉和一群等吃饭的大爷。 这时候虽然秋后了，但是家里不缺蔬菜，操持一桌酒席问题倒是不大，所以杨小三就没有推辞。毕竟人家窦贵强确实是母亲的堂兄，而且前世对母亲和其他兄弟姐妹是一样的，这一世区别对待也是因为误会和其他姐妹排挤。 果然，这个三舅上门儿让母亲很开心。 因为这是母亲娘家人第一次上门儿。 这里就要说说这个娘家人儿了。 二十一世纪，娘家人上不上门根本不重要，且很多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再加上女性地位超高了，根本谈不上没有话语权、受气等等的事儿。但是，早点儿的农村就不一样了，左邻右舍会说你没有娘家人，在家稍微弱势那就经常受气。 所以，窦贵强进门儿那一刻母亲笑容没有落下过。意思很明显，有娘家人，还是坐轿车的大官儿。 带回来的猪肉不充裕，中途杨小三加了一些进去，但是还是保不住一只大公鸡身殒了。 马金生看着各式炒菜上桌，笑道“老窦，沾你光了，从来没有过这待遇。” 老孙也是笑的合不拢嘴，道“这兔崽子，吃馒头把我盆子都带走，就没占过他便宜。” 赵兴邦也道“我跟你们说，能吃杨小三一回那是忒不易。” “窦班长，你以后可得经常来。” 爷爷作为主人那是一个呗有面儿，虽然插不上话，但是感觉舒服呀，就坐在那儿乐呵。 爷爷都插不上话，大伯和父亲更不敢多话了，只能一边儿陪笑了。 只能作为主陪的刘书记倒酒、客套了。 窦贵强啥身份，知道肯定不能这样下去，若是这样下去，这顿饭的意义就完了。看了一眼马金生等人一眼，觉得他们还是缺少历练，就拿过刘书记手里的酒瓶子，道“老刘、叔，这儿可都是你跟老刘的晚辈儿，可不能太客套。” “我可是把这儿当自个家的，忒客气我下回没法来了。” 马金生何其聪明，赶紧也跟着站起来，道“那我就跟老窦叫你大叔了，这整的我这个当侄儿的忒不懂事儿了。” “叔，你可不能跟我这个不懂事儿小辈儿一般见识。” 瞬间，酒桌氛围变了，爷爷成了酒桌核心，成了一帮小辈儿捧着老爷子的局面，让开始有点严肃的氛围弥散了。 几个人都把爷爷和刘书记当成家里的长辈，与大伯和父亲平辈论交，岁数最大的老孙和窦贵强成了酒桌上的老大哥，频繁张罗着吃喝，弄的跟家宴没啥区别。 杨小三要的就是这个氛围，要是这个舅舅敢摆谱，下回绝对不让他进门儿了。 至于其他人吧，坑不死他们！ 一阵子推杯换盏，窦贵强旁敲侧击的开始了试探，同时马金生、赵兴邦也跟着打掩护。 杨小三在外面嗤笑一声，就没把这点儿问题当回事儿。 爷爷、大伯、父亲喝多了又怎样，他们还不是照样一脸懵，就听父亲把黄大仙儿的猜想都抖出来的梗，他们要是能得到有用的信息也算服了。 杨小三可不会让其他人等着一群酒鬼结束后吃点残羹剩饭，而是做的时候就留出来了其他人的份儿。所以，大哥一放学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炖肉、炒鸡蛋、炖鸡、炒肉…… 最主要的是纯大米的大米饭！ 这可是杨小三回来强制留下的大米。 话说从左坞镇这里没少流出去大米，但是润县居然还是特别缺大米和白面，让吃腻了玉米窝头、饼子的杨小三很不爽，为此他可是埋怨了很多次了。所以，今天他要求带回家100斤大米的事儿没人有意见，或者说有意见也没用。 杨小三见母亲离开了，笑嘻嘻的道“小妹，你说我好不好？” 杨小三觉得这个孩子就是白眼狼，尤其跟陈静混在一起之后，那简直是无法无天的存在，若不是觉得她还算懂事儿。 哼哼！ 小妹毕竟还是小孩，有点儿心眼儿也禁不住好吃的诱惑，在鸡汤泡大米饭的攻势下早就妥协了，道“三哥，你最好了。” 杨小三看着小妹像小仓鼠一样鼓胀的小腮帮子，感觉很舒服，长吁一口气，把私藏下的大鸡腿夹出来，道“怎么样！” “嘘——” 杨小三把两个大鸡腿都给扣下了。 又是炖肉、炒肉啥的，早就够你们喝酒了，还跟小孩儿抢啥鸡腿儿！所以，他趁着母亲不注意给扣下了，然后剁成了四断儿。 小妹两眼笑成了一条缝，道“三哥，你太棒了！” 唉，也就有好吃的时候是三哥，吃完了转身就是杨小三了。 孩子们吃的开心，里面酒鬼喝的也开心，最终爷爷、大伯、父亲饭都没吃一口被灌倒了，就连刘书记也喝的晕头转向了。但是，四人注定是无功而返了。 下午，司机开着个旧吉普回来接人，出了郭家峪村窦贵强才努力的揉太阳穴，道“看来那边儿和家里大人没有任何接触啊。” 赵兴邦也没喝多，跟着认真的道“对方特别神，那么多机械毫无痕迹的运到镇里，我们没有一丝线索。” “所以，我们都不敢细查。” 马金生也很头疼，道“我们也是毫无头绪，县里那些机械就是凭空出现的，没法儿查。” 老孙是四人里喝的最多的，那是因为他的酒量最好，灌到爷爷、大伯、父亲他打了前锋，但是此时依然保持着清醒，道“要我说他爸的理由最靠谱，兴许就是黄大仙儿干的！” “别说我封建迷信，关键是t妈d太神了，我都见的麻木了。” “这个解释最能让我接受。” 窦贵强苦笑道“这几次交易我也见了，但是这个理由没法儿跟上面交代呀。” 老孙喝的多，但是清醒，提醒道“窦副市长，丑话跟你说头儿。” “这条渠道很重要很重要，老孙我拼了老命也要保住。” “不仅仅是我们润县需要，国家也需要。” “那小子可是说了，地方愿意卖给咱们飞机，是包括飞机的技术。” “你要是过激调查，我跟你拼命。” 窦贵强苦笑道“老孙，你想多了。” “茅教授说了，这些事有钱买不来。” 172.简易暖棚 一群当官的跑到家里吃饭，并且还有一个是母亲的堂兄，让全家人觉得特别有面子，导致杨小三才打消的买自行车念头又上来了。但是，这一次不仅遭到了母亲的反对，也遭到了父亲的反对，最后只能妥协到年底再说了。 交完了公粮，杨小三晚上让机器人挖走了水库里枯萎荷叶下的藕，他怕泡在水里明年全死了，还不如放在商城仓库里靠谱。 很快，县里答应补偿的煤运来了。但是，这些煤杨小三相当不满意。倒不是说里面都是甘子石，而是全部是淘汰下来的煤粉、煤泥，仅有的小块儿也需要用泼筛筛出来，就这都把刘书记高兴的够呛。 算了，杨小三不跟那些穷鬼一般见识了。虽然质量不咋地，好歹可以用数量补上了。 村里并没有直接把煤发下去，而是混合了一些粘土，趁着天气晴朗全部做成了煤坯。 杨小三觉得刘书记就是脱了裤子放屁，道“你就不能直接发下去，不嫌麻烦。” 刘书记笑着道“你懂个屁！” “这么一筛，小块儿咱们村委留下给学校一部分，剩下的送到月牙湾养殖场。” “煤坯全分下去，反正大伙也舍不得烧。” 杨小三挑起大拇指，道“行，还是您老奸巨猾。” “就这破煤，没有硬柴火就引不着，惦着烧都烧不了。” 刘书记反驳道“要不说你是败家玩意儿！” “拉着风箱好烧的很。” 杨小三无语了。 烧煤还拉风箱，什么鬼逻辑。 这一次分煤村里进行了一次整顿。因为村里多出了30户人，正好可以组建一个新生产队，刘书记都没跟大伙商量，直接指派了老一队队长郭顺理当队长。 这一次郭顺理带队出外工算是表现不错吧，回来的小伙子们都帮他说好话，加上他又有经验，这个五队队长也确实非他莫属。 现在，村里共有139户人，估计开春户口还要增加。 因为已经很多家询问谭会计借钱盖房子的事儿了，并且大伙每天看到一车车的鸭蛋被拉走，村里用蚯蚓做的饲料猪也吃的欢实，稍微有点头脑的都想分家盖房子了。 杨小三没有任何担忧，让谭会计稳住大伙，让该说媒的说媒，倒插门儿的村里也支持，同时入冬就安排开石头的继续开石头。不仅大伙盖房子需要石头，扩大蚯蚓养殖场、养鸭场、建养猪场都要大量的石头，也有必要建一座专门儿的蚯蚓饲料加工厂。 所以，村里不怕人多。 村里每户分了十块煤坯意思一下，重点还是要用在蚯蚓养殖场和养兔场的暖棚里，并且杨小三要求老孙把那些破煤在整点儿来，为此他再次提供了一批大拖拉机。 老孙已经连续三次加购了采煤设备和铁矿石开采设备，为此不得不又加购了大量的大拖拉机和各种配件。现在，占全大哥所在的农机维修站早就翻身了，成了县里设备先进的大修厂，里面当然还有杨小三提供的大拖拉机详细资料。但是，打铁也要自身硬，他们短期啃不下这块骨头吧。 杨小三家里也分了十块煤坯，但是他马上有了用掉的注意，就跟父亲商量，道“爸，想不想挣钱？” 父亲早就不把杨小三当孩子了，他说点儿啥事儿可比大人靠谱多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挑着粪桶借大粪养蛆了。事实证明大粪确实很臭，蛆也确实让人头皮发麻的恶心，但是鸡蛋、鸡肉依然很香，且无论鸡的体格和下蛋的量都很高。 所以，父亲听到杨小三又有花样儿，就道“有啥事儿，直接说。” 于是，杨小三指挥父亲和大哥把院子菜园子挖了一个一人深的大坑，然后找刘书记要了玉米秸秆、旧塑料布、木头杆子铺顶，再盖上厚厚的覆土，里面则做了个炉子。 完工之后，刘书记撇撇嘴，道“做个破地窖啥用？你们家也没那么多萝卜、白菜可放的，再说了村里有红薯井，要撂啥，说一声儿。” 红薯井，是为了保存儿明年红薯种和放萝卜、白菜用的。就是挖一个五六米深的井，然后再向周围扩几个房间，可以用来做冬储。 杨小三则笑道“你不懂！” 村里大豆收割之后种了很多白菜，就算长的不好也可以用来喂兔子，所以收秋的时候特别忙碌。但是，今年家家都很高兴，分的大白菜全是菜心，老邦子全部成了鸭子和兔子的口粮。 可是，白菜再好吃一冬也不爽呀！ 哦，还有萝卜和萝卜叶子、芥菜疙瘩和芥菜叶子。至于土豆，你想多了，这边不种土豆。 今年生产队种了不少红薯，红薯叶子家家分了不少，但是杨小三从来不觉得那玩意儿好吃。若是嫩尖儿还不错，跟空心菜差不多的味道，但是老的他是没啥食欲。 不过，纯红薯粉他很喜欢，且发现这玩意儿居然能在商城卖高价，所以早就鼓动谭会计用玉米跟各个村儿订购了大量红薯，然后准备入冬就大批量漏红薯粉。 但是，还是新鲜的蔬菜好吃呀！ 所以，杨小三弄了这个简易的暖房，准备在里面种蒜黄和韭黄，他就不信吃腻了白菜、萝卜的大伙不喜欢。然后呢，明年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推出大棚蔬菜的计划。 谭会计听杨小三要暖房养菜也来了兴趣，看了之后二话不说把院子做成了简易暖房。 刘书记不解，道“他杨小三想起一处是一处，你还跟他折腾。” 谭会计笑而不语！ 开玩笑，跟着杨小三大粪养蛆的就他一个，所以他们家也有十二只老母鸡和三只大公鸡，且基本没喂啥粮食。而且他也跟杨小三一样，不嫌弃蛆恶心，晒了很多冬储，所以他觉得跟紧杨小三的脚步准没错。 杨小三则很高兴，他就是希望有人跟着他，这样村里的日子才能火起来，所以他没私下照顾谭会计，不然他怎么可能晒那么多蛆。 杨小三问道“谭二叔，你种啥？” 谭会计笑着道“我还不是听你的，你说种啥就种啥。” 杨小三笑着道“那中，咱们都一半儿韭菜一半儿蒜苗。” 173.腌菜 杨小三也不清楚该什么时候种下大蒜和韭菜根合适，就在暖棚搞好就种上了。不过，收集这些大蒜和韭菜根可把二人为难的不轻，最终是刘书记也跟着帮忙才凑齐的。 杨小三不是没想过从商店直接买，但是觉得实在太突兀了，这才发动了所有力量收集。 今年村里种了大量白菜，家家又分了很多，所以临近冬天的时候都开始腌酸白菜。 全国各地都有冬天腌酸白菜的习惯，但是各地的做法又有不同。这边儿做法很简单，就是白菜清晾晒部分水分，全部放进大缸里，加入温水，放入一块大石头压紧，密封缸口等着就可以了。 村里一直日子过的难，弄几棵白菜整的跟宝贝似的，来亲戚都要借半棵炒炒，酸菜都是人家地主乡绅家才有的。所以，村儿里各家腌酸菜整个跟过年似的。 腌酸菜方法简单，但是大伙可不敢随便乱整，万一一缸白菜腌臭了可就亏大了。所以妇女主任李秀琴专门请了五个庄一个大娘过来指导，人家以前是专门儿给大地主家腌酸菜的。 小老太太马三丫是个小脚儿老太太，一头花白的头发禁束，穿着侧开襟儿的灰布衣裳，脸上时刻挂着笑容，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干净利索。 马三丫满脸和善的笑容，羡慕的道“都说你们郭家峪日子过的硬，这不见不知道啊！” “家家户户玻璃窗户不说，炕头儿都堆着吃不完的粮食，还谁们家都有下蛋的草鸡。” “冬天有口白菜梆子就忒好了，看看这些个菜心，你们竟然要腌酸菜，还家家这样儿。” “以前马老太爷在的时候也不敢这么败家呀。” 李秀琴陪着老太太指导各家腌酸菜，就跟着解释，道“那不是村里有二百多鸭子、七八百兔子吗，可不就没有白菜梆子了。” 马三丫也知道，其实左右邻村儿都知道，郭家峪把气性大的野兔子养活了，连各村儿养鸭子也是人家郭家峪牵的头儿，还长期回收牛粪、马粪、驴粪养活的蚯蚓，地里扒出来的蚯蚓也要。尤其照顾小孩儿，一捆兔子吃的青草，一篮子鸭子吃的野菜，一罐子蚯蚓，无论多少人家都收，按照以前说，那就是大善人。 那个刘术同她马三丫也见过，咋就没看出来有这么大本事呢？ 那时候可是给地主当使唤小子的都比他有出息。 马三丫是见过大世面的主儿，做事儿面面俱到，让村里人挑不出毛病，所以临走的时候不仅给了工钱谢礼，还额外送了点儿粮食，更重要的是大爷爷赶着大骡子车接送的。 大伙向往着酸菜腌好了可以尝尝了，但是杨小三可没啥期盼的。要说酸菜多好吃，他觉得一般吧，不信你吃十几年试试，而且还是整个冬天没得选。 除了腌酸白菜，马三丫还指导大家做了烂菜。 都是杨小三脑袋疼的菜！ 若不是穿越而来，这都是要吃一冬的菜。 烂菜用的是萝卜缨子，做法和酸白菜没区别，而且也是酸味的。 杨小三家里没做烂菜，因为厨子不喜欢这玩意儿，且准备了其他菜的。 杨小三就问道“马三奶奶，你会做酱吗？” 农村的酸酱，这才是杨小三的最爱，尤其是里面的萝卜咸菜、黄瓜咸菜、红薯咸菜，其中烧红薯咸菜可是他的最爱。但是，现在做酱的方法还没传开呢，家里酸酱做的最好吃的母亲还不会此技能。 马三丫很喜欢这个不认生，忙前忙后给她倒糖水，拿点心、烟卷儿的小子，并且感觉这家人不一般，孩子出来各个干净利索、俊俏。 嗯，整个郭家峪日子虽然过的硬，但是脱不掉农村大佬感那股子劲儿。 不过，全村儿有那么两家的孩子能入她的眼，其中尤其数老杨家这姐弟四个为最，就连以前她伺候过的小姐少爷也仅此而已，甚至有过之无不及。所以，她很在意杨小三的一举一动。 马三丫笑着道“这个小孙子忒着人稀罕。” “酸酱倒是好做，但是发酱引子可得使白面、豆渣子。” “做酱的时候要白面、麸子、豆子，这年月儿可不好凑。” “这个酱引子冬天都得发，开春才能起酱缸。” 杨小三笑着道“马三奶奶，我凑齐了东西给你送去，明年你给我们做大酱。” “我请你吃鸡蛋。” 马三丫没往心里去，但是笑不拢嘴的道“那感情好，我都等着吃你鸡蛋了。” 李秀琴则陪笑道“三婶子，你可别不信，这小子有十三只大草鸡。” “谁们家鸡蛋不留着换钱呀，他们家炒着吃。” 杨小三对这老太太有好感，他也尊重有技术，且愿意把技术拿出来的人，就道“那是，等会你回家我就送你几个。” “晌午我给你炒鸡蛋吃。” 进门儿的时候马三丫看到了这家猪圈里的鸡，尤其那两只个头儿特别大的公鸡，绝对是她见过最强壮的大公鸡。 还有，这家居然是个孩子忙前忙后，大人根本就没在家。 农忙已经近尾声，各家各户都开始拾柴禾了，所以父亲老早就出门了，而母亲则要长期守在月牙湾，要不然李秀琴可空不出手来带着马三丫指导大家做酸菜。所以，家里就只剩杨小三带着二喜儿、小妹、小圆了。 李秀琴进屋就开始忙前忙后的帮着处理白菜，她可是选了杨小三家里最指导试点儿之一，然后看几遍之后让大伙回去自己做。 杨小三也不吝啬，拿出了早就做好的辣椒酱跟马三丫分享，道“马三奶奶，你尝尝我照着书做的辣椒酱。” 马三丫早就对杨小三刮目相看了，但是见他拿出腌制的腌菜跟她分享交流，甚至说到了炒菜做饭的心的，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马三丫坐着马车回去的时候感慨万千，一路跟赶车的大爷爷话题没离开过杨小三。而且这孩子忒会来事儿，临走说啥送了她一罐子辣茄子、萝卜、黄瓜、豆角。虽然这个腌菜辣了点儿，但是作为下饭菜再好不过了。 174.红薯产品 村里有果园，往年都是卖掉水果的，但是今年刘书记想给大伙儿分了苹果和梨。杨小三则很反对，毕竟苹果和梨商城里卖的出去，可以给村里换来所需的物资。这次他想试试懒柿子能不能卖出去，因为柿子的产量特别高，而且各个村都有不少树。 可惜，柿子在商城里无人问津，让想帮助其他村儿的想法泡汤了。 杨小三无奈的对刘书记道“爱莫能助，人家不要啊。” 刘书记苦口婆心的道“你就不能给人家好好说说，多好的大柿子啊。” “我说了，但是人家只要苹果和梨。”杨小三道。 “把柿子分了吧，苹果和梨换兔子笼吧。” 没办法。。刘书记最终只能把懒好的柿子给大伙分了。 平时市面上的柿子要么是柿子饼，要么是放熟了的软柿子，其实可以切开做成柿子干。至于这个懒柿子，也是个技术活，做好了没有一点儿涩味儿，且柿子皮没有破损。 做法简单，柿子用酒擦拭一下，放进可以密封的大缸里，倒入温水，上面盖上一层玉米皮，密封等半个月即可。 杨小三觉得这个技术可以，详细的询问了村里擅长懒柿子的老人，再三确认后放进了柜子里保存。 不仅是懒柿子，杨小三还发现了一个很牛的工艺。 晒红薯干！ 村里换来了大量的红薯，准备第一场雪下过了就开始大量漏粉。。但是里面有很多火腿肠大小的红薯被挑选了出来，然后放进了大锅蒸熟。 出锅降温之后剥掉外面的皮，然后中午太阳好的时候拿出去晒，太阳快落山部收起来。 杨小三不明白的问道“我们家红薯干咋不这么晒的？” 刘书记撇撇嘴，道“你们家红薯干给谁吃的？” “将就着有的吃就不错了，人家这做法是给达官贵人准备的，肯定要干净利索还好看了。” “晒好了往布袋子里一闷，用不了多久就会起一层白霜。” xx你个大爷的！ 果然是万恶的旧社会！ 后世哪有这样的红薯干？都是晒干、烘干以后用食用酸、双氧水洗。闲村野鹤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很多黑心的直接用盐酸、硫酸洗，然后上食用色素。 再看看地主老财享受的红薯干，要说杨小三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杨小三强烈要求刘书记扩大红薯干的晾晒规模，他要在商城里打开市场。 事实证明柿子饼、柿子干商城里无人问津，但是被评价“老手工艺、非转基因、有机、无化肥农药残留”的红薯干火了，而且供不应求。 杨小三乐坏了的同时把谭会计忙活坏了，本来准备用换来的红薯漏粉的，但是确部给做红薯干了，而且还有供不应求的趋势，只能辛苦他指挥村里车队四下换生红薯了。 这样的红薯干适合火腿肠粗细的红薯，太大的最终还是用来漏粉了。…, 漏粉居然不是用红薯粉作为原料，而是使用新鲜的红薯，如同打豆浆一样磨成泥，然后用纱布过滤出汁，在放进锅里煮。 煮熟的红薯汁会变成糯糯的糕，舀入用葫芦做的漏勺里，进入下面的冷水之后就成了粉条。然后抄起粉丝，部挂到空地的架子上晾晒。 下过雪以后外面特别冷，粉丝一挂出去就冻上了，早起敲敲就会掉落大量的冰渣子，完不用烘干加工，纯天然。 还有，这可是纯粹的红薯粉，未添加食用胶、玉米粉，好吃自然不用说了，但是制作成本太高了，后世几乎吃不到了。 红薯粉的商城评价一如红薯干，当然上架就火了，导致红薯严重不足了。 开始谭会计还赶车四处找红薯，到后来各村儿闻风而至，部赶着车过来换玉米。 开玩笑！ 郭家峪村开出的价格太优厚了。。谁还傻了吧唧的漏粉啊！ 结果就是整个郭家峪又成小市场了，到后来隔壁县的也都赶着大车过来换玉米。 大伙也不知道郭家峪漏那么多粉、晒那么多红薯干干啥，但是看到人家敞开口的要鲜红薯，那里还理会人家弄了干啥。 虽然粮仓里的玉米很快见底儿，但是谭会计一点不着急。 因为那边会很快给他把粮仓补满。 村里已经村上阵漏粉了，挂的村外地里到处都是粉丝。还有红薯干，也是晒满了各户的房顶。 村里漏粉可都是十分一天，只要敢偷奸耍滑直接扣光！ 爱干不干！ 刘书记咬牙切齿的骂道“惦着分家盖房子、还饥荒都给我使劲儿干。” “过了这个村儿，没这个店儿。” “明年人家要不要这么多粉可不一定呢！” 这还用刘书记说。。大伙心里都有数。 本来，杨小三觉得新鲜的纯红薯粉头挺好吃的，但是天天吃也吃腻了，倒是那个品像上佳的红薯干不错。不过也就他敢吃，其他孩子坚决不吃，包括贪吃鬼小妹。 因为村里开会了，偷吃罚钱，过年不发给猪肉和白面。 刘书记已经习惯赵兴邦的兴师问罪了，只能是嬉皮笑脸的应对。 赵兴邦是撸胳膊挽袖子的骂街，他甚至有扑上去揍刘书记的想法。 你破郭家峪就一个小破村，整的比左坞镇还有排场。 赵兴邦生气归生气，但是一点儿办法没有。 谁们家会嫌弃粮食多？ 把这些红薯高价换成了玉米，今年冬天，乃至明年老百姓都能吃的上饱饭了。但是，你郭家峪这个破村过分了！ 又是养鸭子、养兔子、养蚯蚓的。闲村野鹤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现在又紧急整出来一个养猪厂，而且起步就是一百头猪，还都是百来斤的半大猪。 就不觉得过分吗！ 刘书记也是没办法了。 漏粉产生的红薯渣子堆积成山，若是以前可以发给大伙儿当口粮，但是现在也忒不至于了，总不能堆着发毛吧！更不能像杨小三那败家孩子说的一样喂蚯蚓，于是就紧急上了养猪厂。 养猪场那是简陋的没边了！ 就是木头杆子、石棉瓦圈的圈，然后外面蒙上了塑料布，到也不至于特别冷。 赵兴邦骂街道“刘术同，你就不能有点儿思想觉悟！” “左坞镇养殖场有的是地儿放！” “红薯渣子堆成山，都不知道送到镇养猪场去！” 最后，刘书记只能妥协了，成本价出售了五十头猪给镇养猪场，并且拉稀价格出售大量的红薯渣子才算了事。 , 175.县里的交易任务 村里忙的不可开交，可把马广仁羡慕的够呛，几乎是天天守在刘书记家里，目标很明确，希望可以帮助郭家峪村漏粉。 刘书记对于马广仁的嘴是又爱又恨，虽然杨小三已经同意了让马广仁帮忙，但是他依然心有余悸。 最后，刘书记妥不过去了，语重心长的道“老马，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为啥躲你吧！” 马广仁又不傻，只能陪着傻笑不语。 这时候他刘术同骂娘他都不回一句，更何况是一句不疼不痒的埋怨。 刘书记提前给马广仁打了预防针，道“但凡走漏风声，以后别指望我分给你好处了。” 马广仁很纠结，这事儿也藏不住哇，只要他开始漏粉，就算他不多嘴，村里其他人的嘴也堵不住啊。但是，此时绝不能掉链子。 果然，马广仁这次办事儿让刘书记很满意，他把漏粉的事儿做的偷偷摸摸的。晚上在山沟里熬夜漏粉，白天全部挂晒在山沟里，导致一整个冬天也没走漏风声。 不过，今年整个润县，乃至整个糖市都是一粉难求了。也不对，是连吃块儿红薯干都是奢求了，更不要说肉膘儿炖粉条了。 这个根本难不倒润县县委，因为此时县委有数个跑周边各个县市的运输队，能够很快调节物资需求。所以，这一次运输队来到了郭家峪，拉来了足足一百辆骡子车的红薯粉，要求全部换成玻璃。 杨小三懵了！ 这个时代不是交易管控的很严格吗？ 带队的县长李煜苦笑道“任务！” “继续准备玻璃吧，回头肯定有不少的旧窗户、屏风、桌椅。” 杨小三不想把郭家峪村推到风口浪尖上，道“我跟你去趟县里吧。” 李煜松了口气，县委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不敢有要求，这条线已经成了润县和糖市的命脉。尤其是上次那十万册书籍，已经引起了国家高度重视，据说经过专家鉴定了，很多知识超过当前国内三十年，就连国外也是头等机密。 当时杨小三也留了心眼，十万册书籍可不全是中文，整个涵盖了英、法、德、苏、日、中六国语言，他是做好了让糖市交大开外国语学院的准备。 杨小三离开郭家峪的时候让谭会计停止了继续收购红薯，实际上已经收不到红薯了，剩下的粉刘书记和谭会计做好了给大伙分掉的想法。还有，杨小三实在太能折腾了，他俩也有点儿吃不消了，巴不得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大爷去县城。 杨小三到了县城不仅提供了大量玻璃，干脆提供了一个大型玻璃厂的设备，但是短期是形不成生产力呢，只能让他一次性提供了几趟专列的玻璃。 不过，杨小三觉得这个生意可以有。因为马上会有大量南方样式的窗户、屏风、桌椅出现，可以让商城里那些嗷嗷叫的暂时闭嘴了。 马金生遗憾的道“这个玻璃厂咱们县肯定吃不下了。” 窦贵强笑着道“你胃口不要太大，小心把肚子撑爆了。” 李煜赞同的道“你敢把玻璃厂密下，信不信市里把你撕碎了。” 老孙犹豫道“要不，我提提发电厂的事儿？” “还有半导体的事儿？” 马金生担心的道“会不会打草惊蛇，咱们损失不起呀。” 老孙也是一筹莫展，道“这个小王八蛋，就没有一点儿思想觉悟，还被对面调教的油盐不进。” 窦贵强也是眉头紧锁，上面也是催促个不停，似乎关系很重，道“要不，你问一嘴吧。” “你问，总比我问强吧。” 所以，晚上老孙给杨小三摆上摆上了鸿门宴。 屋里只有杨小三和老孙俩人，但是炖鱼、炖肉、炖鸡、炒菜、大米饭齐全，就连难得一见的可乐都摆上了好几瓶儿。 杨小三默不作声，知道老孙有求于他，就装作啥也不知道似的大吃大喝。 “中了，再吃撑死你！”老孙道。 杨小三觉得厨子手艺真的不一般，挑着大拇指夸奖道“你们厨子是这个！” 老孙笑道“专门儿给你请的，是市里曾经清朝八旗的厨子。” “用我说不？” 杨小三有机器人眼线，早就偷听了他们的会议，也不装傻充愣了，道“想要啥？” “你得准备好东西。” 老孙一听有谱，就道“第一回给的发电厂，能给几个？” “你给的吉普车里的半导体，技术资料加工厂，能行吗？” “县里机修厂想尝试自己组装拖拉机，能提供零件吗？” “那个吉普车资料吧，能提供各种材料的配方吗？” 杨小三乐了，道“老孙，你们胃口不小哇！” “但是，都可以提供。” “前提是你们东西够。” 最终，双方交易都很满意。 火车站仓库堆积的老物件、古董被清空了，换来了大量国家急需的车床设备，其中就包括五台天价的五轴联动车床。 老孙脸都绿了。 杨小三笑着道“老孙，你现在欠我很多很多钱，你说咋办吧。” 老孙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我就一百来斤儿，拿去炖了吃了吧。” 杨小三撇撇嘴，道“答应给我们村儿的大米、白面啊！” “你说的供销社收购我养的韭黄、蒜黄！” “还有煤！” 老孙拿到了想到的东西，一分钟不想多看杨小三，催促着道“你赶紧回家吧，看到你我心里烦。” 杨小三一到县城直接清空了供销社的名酒、点心、肉罐头，然后开始各种扯皮，整的老孙是不厌其烦，还得好吃好喝供大爷，要不是有杨占华制衡着点儿，这王八羔子可以把他为难上天。 老孙看着坐车离开的杨小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他觉得对付杨小三比跟运输队都累，道“班长，你是他舅舅，要不下次你招待他吧。” 窦贵强看到了杨小三如何无赖了，心有余悸，道“你们爷俩有缘分，我看其他人代替不了你。” 马金生含笑赞同，道“这回你老孙可是立大功了。” “就那批车床，可是对咱们禁运的，据说老大哥都没有。” 老孙恨铁不成钢的道“这王八羔子就是思想觉悟忒低！” 176.都会过 杨小三这次去县里看到了县里的变化，心里笑的很开心，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这对小翅膀的杰作。 左坞镇到润县的路修成了光滑的柏油路，不用忍受一路的颠簸之苦了。 县城lc区几乎没有变化，但是东城区变化特别大，尤其是已经完成的现代化小区，确实是按照当初设计完工的。不过，此时的供暖、供水、供电还没完成，所以房子要等过了年开春才能入住。 杨小三设计的时候再三强调了垃圾和污水的处理，所以所有人入住之前都要做入住培训，凡是违反常规就扣分，分扣没了就搬出去。 这个时代的房子全部是单位分的，连物业公司的服务费都要单位出，不好好住直接赶出去没毛病。 杨小三就不信邪了，这个时候就开始做垃圾分类教育，就不信二三十年以后不垃圾分类人人有责。 事实证明这个入住培训很不错，能参加的家庭均感到光荣、有面子。 为啥！ 那可是全县城最好的现代化小区，自来水进屋里、冲水厕所、冬天有暖气供暖等等，最主要那是两室一厅的楼f县城里有个工人宿舍将就就不错了。 至于工厂，只有火电厂正式发电了。 没法，全国到处都缺电，应该是中央提供了技术支持，否则就凭糖市根本没法这么快玩转火电厂。 经过糖市的支持，这个润县第一水泥厂已经竣工了，但是年前是无法完成生产，几次试生产效果很不错，就是培训中的工人是无法完成任务。 要说发展最顺的，那应该是润县机修厂了，现在都快和润县火车厂合并了。 这就是有个交通大学的优点了，需要的设备、技术目标非常明确，而且转化成生产力的速度也快，所以才有了想要组装拖拉机的想法。 最后一个意外，糖市交大在润县办了分校，专门儿为润县对点培训人才。 嗯，这个茅老头儿可以的，很给面子，很识趣，明年能留在糖市就再支援他们点书吧。 杨小三想到了人才的事儿就头疼，一副很铁不成刚的对司机道“陈哥，你回去告诉老孙一句话，有多少人才会有多少工厂。” 司机小陈自然是原话带到了，气的老孙想杀到郭家峪打死他。 郭家峪的忙碌并没有停下来，几乎所有男人都上山开石头去了。 杨小三也让刘书记规划了开石头的地方，他准备把那个山沟修成蓄水库，以后可以给梯田提供灌溉，或者养养鱼啥的，比大伙乱啃一样开石头好的多。 刘书记没意见。 其实有意见也没用，按照杨小三规划的地方开石头就好开，没规划的地方拿着大锤震去吧。费劲不说，那速度要命。 杨小三一回来，所有红薯粉、红薯干的收购正式结束，村里玉米多的仓库堆不下了，只能再次给各家各户发粮食。 若是以前，红薯渣子肯定是给大伙分了当粮食了，但是今年村里粮食太多了，一大部分拉稀价格卖给了镇养猪场，剩下的做成了蚯蚓饲料，一下子把储备的蚯蚓粉用完了。 全村那家儿不喜上眉梢？ 尤其是找村里借钱盖房子的，全部松了一大口气。 村里一口气卖给镇上五十头猪，而那些猪全是用红薯粉换的，过年那些钱肯定是要分下来的。 虽然没过年，但是大家都很过年一样高兴，尤其杨小三又给大家带来了福利——猪肉、大米。 一进冬天，县城里再次大量供应新鲜鸡膘、猪膘。 如今，县里的运输队是越走越远，因为其他县都成立了各自的运输队，不然那些东西换不着缺的东西。所以，润县的运输队只能出山海关杀进了东北。 其实这样挺好，毕竟老物件、古董是不可再生资源，卖光了就完了，反而不如拓展这些可再生的农产品。 杨小三道“咱们村现在139户人了，我是按照一户10斤大米10斤猪膘定的，人家说清账，没意见吧。” 谭会计乐坏了，道“有啥意见？” “要是知道他们住哪儿，村里给他们送块牌匾。” 刘书记长嘘一口气，感慨道“从前哪儿想过这样儿的好日子，家里玉米饼子管饱吃，大白菜心都腌酸菜了。” “明年咱们继续好好干！” 下午，村里听说分大米和猪膘更高兴了。本来秋后手大豆子就把粮食分了，眼看冬天不用发愁一家子口粮了，就连玉米渣粥都不用忒稀了。 本来村里家家都想分点红薯渣子做口粮，那玩意儿晒干了，或者直接煮粥里都好吃。但是，村里没分，而是成立养猪场给猪吃，甚至还以拉稀的价格卖给了镇里和左右邻村不少。大家伙嘴上没有，心里是颇有微词的。 结果，村里补发了玉米，而且比收秋的时候发的还多，顿时村里有意见的人闭嘴了。 这时候一听人家收粉的把账结清了，每户还能还能分十斤大米十斤猪肉，全村沸腾了。 老人们激动的掉眼泪。 为啥？ 因为忒多人没吃过大米饭，甚至有人米汤都没喝过一口，现在居然一家分十斤。 刘书记背着手站在村支部门口，满脸红光，听着领了大米、猪膘的人喊党万岁就觉得满足。但是，后面的发展出乎了杨小三的意料。 到了左坞镇集市那天，郭家峪村绝大部分选择把十斤大米和五斤肉给卖了，其中就包括刘书记家的奶奶，剩下的则把大米当成了压箱底儿的好东西，煮成大米饭吃了的只有杨小三一个。 好吧，杨小三的败家不仅郭家峪村出名，左坞镇政府和润县政府那个不知道。 爷爷的做法得到了杨小三的支持，因为发下来那天晚上就煮了黏糊的大米粥，第二天中午更是大米饭炖肉。 “吃，为啥不吃？”爷爷对于大爷爷和三爷爷的质疑直接反问道。 “我多大岁数了，省着带棺材里去？” “有我三孙儿，我还发愁没好吃的。” “中午你们哥俩上我这儿喝酒，酸菜粉儿炖猪肉，还有铁盒肉罐头。” 大爷爷恨铁不成钢的道“我算是知道杨小三败家随谁了。” 三爷爷不以为然，道“正好我们家你兄弟媳妇舍不得吃，我是不跟二哥客气的。” 177.有兵拉练经过 想让大伙儿舍得吃舍得喝肯定需要一个过程，同时手里也要富裕起来。 攒钱，那是几千年的老传统，不可能说变就变的。所以，杨小三对于此次提供大米和肉膘事件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 回来的时候老孙就在絮叨两件事儿，其一就是去年没有完成的牲口贩卖计划，县里可是在这个计划里尝到了大甜头。不说别的，学会活计的年轻公牛干起活来没得说，也很大程度的解决了县里的运力问题。所以，老孙一直惦记着贩牲口这件事儿。 其实就算老孙不惦记，糖市也给下了任务，再加上左右邻县也确实缺畜力，私底下没少往润县政府跑，所以老孙是不得不干的。 在了就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了。 今年省里市里都知道润县有家底儿，所以连续给润县调配了两批自行车，暂时缓解了一点儿需求。但是，润县没有票儿的人多，所以必须杨小三出手才行了。 杨小三当然乐意老孙贩公牛了，还是按照去年的价格，并且允许暂时赊账，让他一口气儿赶走了八千头公牛，可把商城里卖牛的高兴坏了。 想到了奢侈品，杨小三想到了小孩儿的玩具，也是一抖手弄了一批，自然是销售一空了。 连续大规模捣腾了三次大牲口，商城商家再次断货了，同时也让润县多了不少大骡子。 购买牛肉的很高兴，但是赵兴邦每次看到老孙就开骂。 为啥？ 赵兴邦想生产牛皮鞋，虽然他已经穿上了猪皮做的黑皮鞋，但是他依然向往牛皮皮鞋。 但是，老孙一张牛皮都没给镇里整来，赵兴邦他们不埋怨才怪。 老孙也没辙，这么大批量的牛皮，根本轮不到他说话，早就提前安排好了去处，就连郭家峪的野兔皮县里服装厂都没捞到。 后世，下农村收皮子的都不要野兔皮，嫌弃它又薄又脆，可是现在居然成了抢手货。 交易仓库是越建越大，但是交易过来的物资依然是玉米、肉膘为主，而交易过去的东西真是五花八门。 下午的时候，一群拉练的士兵驻扎在了村南的大漫地里，并开始清理地里的积雪，将堆放在地边儿的玉米秸秆铺在地上搭建营帐。 村里一下子沸腾了。 所有人听说当兵的露宿村外都很兴奋，家里有暖壶的开始烧开水，让小孩拎着去营地里送开水。 前世，当兵的拉练露宿过一次村外，全村儿小孩儿都拎着开水瓶子送开水。家里老早就不用开水瓶了，但是为了给当兵的送开水临时买了三个，由杨小三带着弟弟、妹妹过去送开水。 这个叫拥军，是必须的。 这个时候的当兵的可没有后世的条件好，但是给杨小三的感觉一样震撼，小伙子们自带一股精神劲儿。 村里虽然不是家家有暖壶，但是郭家峪村家家有酸菜，所以没有暖壶的就拿根筷子挑着一棵酸菜送过去。 后世，人家后面跟着几辆军用给养卡车，里面全是大米、素菜、肉、蛋，根本不需要老百姓提供啥。那时候也是冬天，当兵的把小卖部零食、酒清空了，导致小卖部老板清空了一家批发部。 但是，现在条件并不特别好，大骡子车上拉的是柴禾和馒头、咸菜，所以老百姓送的酸菜就成了好东西。 刘书记和谭会计更加不敢怠慢了，直接送上了两头大肥猪，然后开始全村收集鸡蛋。鸭蛋和兔子他俩不能动，那是县里给驻军定好的，再加上村民手里又有鸡蛋，就没必要找麻烦事儿了。 当兵的小伙子们和前世一样冷的直蹦，然后就三五成群的开始跑山路。 这时候村里可没有小卖部，酒就不用想了，零食那就更是想多了。而且，这时候小伙子们也会过，都挺节约的，仅有零星几个跟老百姓打听酒、花生、鸡蛋的事儿。 村里不缺心眼儿活分的，例如户宝坤、郭顺利就四处给当兵的串换酒、花生、煮鸡蛋，然后中间赚个不伤大雅的小差价。 刘书记、谭会计和各生产队长知道后碰了个头儿，然后决定对此事不宜理会，反正这样的事儿也不多。 小孩们都围着军营看，因为当兵的手里有真枪。至于子弹壳，这时候孩子手里不缺自然课，杨小三甚至看到有孩子拿出来过没有用过的子弹。 当然，非常危险。 这时候还没有禁枪，杨小三家里都有一把带刺刀的步枪，而且子弹也有一小盒。虽然父亲藏的严实，但是能藏东西的地方就那几个，锁头是根本锁不住的。 晚上，当兵的开饭了，吃的是让村里人羡慕的白面馒头、猪肉酸菜炖粉条。 很香！ 不过，村里此时家家不缺粮食，也多少能捞到荤油、猪肉，倒也不至于馋的小孩儿看着哭。 家里虽然靠近村边儿，但是没有安排到军官住宿，杨小三觉得非常遗憾，因此对刘书记很是埋怨。 前世发小家里住了个军官，让他有机会摸到了步枪和手枪，很让大伙儿羡慕嫉。 杨小三晚上吃完饭就坐不住了，杀到刘书记家兴师问罪，道“老刘，你就不厚道，咋就不安排我们家一个军官。” 刘书记气乐了，道“村委就有空房子，不用安排。” “再说，凭啥安排你家？” 杨小三懵了，开春他建议扩建村委的，尤其那几件客房就是他的杰作，为的就是方便来客。 不是，自己怎么给自己挖了个坑。 刘书记当然知道杨小三的小心思，笑着道“你不是挺奸的吗，关键时刻冒傻气。” “想摸摸枪你不找胡向前，镇里多的时，我都经常去放两枪。” 杨小三一拍大腿，道“老刘，你肯定是故意的！” 对呀！ 这时候镇上有民兵，上次五个庄联欢会都看到背着枪的民兵执勤了，咋就没想到去镇里玩枪呢。 刘书记横道一声，道“就你，一枪可以坐个屁股蹲儿，大点儿再说吧。” 杨小三知道步枪有很强的后坐力，但是也有后坐力小的手枪呀！ 嗯，镇里没有，县里肯动有，就算县里也没有，也必须给他寻摸一个来过过瘾。 178.让陈静当老师 当兵的却是很辛苦，很多人脚都肿了，甚至脱鞋的费劲，但是也没人嗷嗷叫。不得不说还得是小伙子，这么冷的天儿，脱衣服就钻进冷被窝，也不生炉子烧火啥的。 好吧，十来个人一个帐篷，下面垫了玉米秸秆，到也不至于冷。 第二天，当兵的老早就开始集合喊口号，整的不愿起炕的杨小三不厌其烦。最终，为了看当兵的，咬着牙起来的。 当兵的速度很快，八点准时出发了。他们的主官可以的，选的居然是西山非常陡峭的地方，且那儿根本没有路，总是就是很不好走。 也不知道当兵的有没有意见，举着红旗，唱着军歌就走了。 那一刻，村里的年轻的小伙子心也跟着飞了，一个个擦拳摩掌的想要去当兵。但是，这个时代当兵可不容易，且有那么几个名额都会抢破头。 没啥，军营里可以吃饱，而且有军贴，也算是农村年轻人的一大出路吧。 总之，很多人认为当兵是一条可以闯出去的路。 可是，现实从来都是那么残酷的。 杨小三看到了大哥炙热的目光，拍拍大哥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大哥，你可要好好学习，不然去了也是个兵蛋子。” “学习好了可以进军校，以后就是坐小轿车的军官。” 大哥一听两眼放光，他现在已经五年级了，在家里山大的压力下依然是全班第一，全校前三，考上镇高中那是妥妥的。 军校！ 大哥心里有了新的目标。 杨小三前世就知道大哥有个从军梦，但是那时候家里很缺劳力，最后不得不留在了家里，让两个弟弟都当了兵去闯一把试试。 结果惨淡，最后全部回到了郭家峪，并且连个党员都没混到。 这一世，杨小三有资本让他从军，并且能够在军营里混出个名堂来。 于是，杨小三就讲起了特种兵啊、信息战啊等等，把大哥听的如醉如痴。 杨小三笑着道“这些都要有知识，那些个普通士兵就是菜鸟、炮灰。” 大哥眼神里全是憧憬。 然后，杨小三发现大哥更努力了，开始四处寻找关于数学、物理、化学方面的旧书，倒是让他找到了六年级、七年级的课本，就连高中的也找到了一些。为此，他付出了不少杨小三支援的点心。 大哥一发力学习可苦了贪玩的二喜儿，平时他还能偷偷懒，现在可好了，陈静当老师上瘾了，每天都要给大哥上课。虽然陈静愣涛缺根弦儿，但是功课很扎实，并且对于教学很有耐心，让大哥免费上了补习班。 至于杨小三，开始陈静也想纳入培训班，但是连续被打击几次就把他开除了，然后玩过家家上课就不带杨小三了。 再然后，二喜儿的玩伴占忠、二凤也没跑了，但凡看不见就会被陈静到家里揪过来，最后连刘书记几个孙子孙女也被揪了过来。 李靖远和徐小蕙松了口气，总算给这个傻妞找到了事儿干，不然他俩不知道这个冬天怎们混呢。 发现这个情况样，杨小三灵机一动，跑到村委会找到了有限看书喝茶的刘书记，道“刘书记，我给陈静想到一个好差事，让她去小学当老师。” 李靖远眼睛一亮，赞同的道“这个可以。” 刘书记和谭会计也一天到晚发愁怎么给陈静安排工作。不安排工作她跟个小尾巴一样粘死你，只要安排工作可定出麻烦。现在，整个郭家峪村都知道她这一号了。 谭会计听了杨小三的建议一拍大腿，道“这个可以，就让她教育红班儿吧。” 刘书记会心一笑，扒拉了杨小三脑袋一下，笑道“小兔崽子，总算办了件像样儿的事儿。” 于是，陈静成了郭家峪小学的老师，让谭会计的媳妇轻松了不少。 这时候那有像样的老师，陈静这样的那都是高级老师了，所以她一上岗就接了育红班和一年级的课程。还别说，把一群熊孩子管的服服帖帖的。 开玩笑！ 能不听话吗！ 不听话就用小棍打屁股，然后回家还不敢说不敢哼哼。 你说了，好点的怼你一句，道“该！谁让你不听话、不好好学习。” 脾气不好的家长直接给你回炉再揍一顿。 哼，媳妇我都打，更何况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肯定是亲生的！ 就是因为亲生的才揍你，有法儿使，没法儿受着。 本以为陈静去学校当老师就会少到家里折腾了，事与愿违…… 杨占妮提前上育红班了，而且还是免费的。 好了，杨小三的绿军包成了小妹的书包，课本自然是那几本画册了。 未了满足小妹上学有新书的，杨小三只能给她又出了三本新的魔改阿宝。 陈静看到新出的魔改阿宝高兴的不得了，甚至都想不顾小妹的感受占为己有了。 杨小三早就有先见之明，拿出好几套，道“都有，都有，别抢！” 杨小三已经决定了，隔三差五就给小朋友们出几集，反正商城那边给个做了三四百集的样品，到时候只要付钱印刷就可以了。 陈静喜欢的不得了，道“靖远哥哥说《阿宝传奇》你弄来的我还不信呢。” “现在我信了，我也想要小妹那么大的阿宝。” 母亲笑着道“回头婶子给你做一个。” “正好上回剩下的布还有呢。” 陈静一听高兴坏了，搂着母亲回来时撒娇，那声音苏的让人想躺地上。 “二婶——” “你忒好——” 杨小三嘟嘟囔囔的道“你都上班儿了，还天天往我们家跑。” “还挑食，还能吃，还欺负我……” 陈静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美美的道“我乐意。” “你能不能多弄几本儿，不够看。” “要不给每个小孩儿发一本吧。” 杨小三白了一眼这个没脑子的货。 发给你们都是咱贴的钱，你怎么不让我给全国小孩儿一人发一本儿。 杨小三心里吐槽着。 还有，那些家伙又不爱惜书，发给他们叠四角板吗？ 唉，孩子们缺玩具！ 往后，有玩具了，你们也没时间玩了。 179.担忧摊子大 老孙已经用次煤骗了杨小三一次了，虽然后来用量弥补了杨小三的不满，但是他第二次不敢投机取巧了，给的全是块儿煤。当然，质量一样是最差的，气的杨小三跳着脚跟他互怼着骂街了。 但是，老孙就是觉得跟杨小三对着干特别爽，尽管随后还会低三下四的说好话。 老孙无所谓的对老刘道“你管我！” “对付他，能爽一回算一回。” “落他手里再说，反正对他好也是那德行。” 老刘一瞬间竟然觉得很有道理，立即和老孙站回了同一个战壕，然后想着法欺负杨小三。 老孙老刘岁数大了，本来不喜欢过冬天。因为这时候冬天太冷了，供暖是个大问题，腰疼腿疼就来了。但是现在不是，冬天就意味着丰收，尤其是很多东西不怕坏了，可以走的更远一点。 杨小三今天很奇怪，非要老孙到他家，说有好东西要卖给他。 就这王八羔子，能有好东西？ 吃个鸡蛋都要告诉他是喂大粪里边的蛆的鸡下的蛋。 没事儿献殷勤，非奸即盗！ 信不过他…… 老孙心里腹诽了一路。 进了家里，杨小三把老孙带进了地窝子里。 此时种下的大蒜已经长出了超过一筷子的蒜黄，谭会计家里的韭黄也有这么高了，他比杨小三都着急，但是他只能指望着杨小三帮他卖掉。 杨小三得意洋洋的道“怎么样？” “这是啥？”老孙进了地窝子已经明白了，里面有一股大蒜的味道，也知道是大蒜长得苗儿，但是不明白杨小三啥意思。 杨小三笑着道“蒜黄。” “老吃白菜、萝卜不腻歪吗？” “就算有土豆、粉条，但是那有这蒜黄、韭黄炒鸡蛋好吃？” “新鲜的蔬菜。” “谭会计家里还有这么多韭黄，你给收了呗。” 老孙扒拉了杨小三脑袋一下，笑骂道“你个王八羔子，果然是无利不起早。” “行了，收了。” 老孙看到蒜黄心里就活分了。 给工厂里的工人炒大锅菜吃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有管够的土豆炖鸡膘就美滋滋了，这样的玩意儿自然要送市里去了。 那群大爷可天天盯着润县呢，不给他们上上贡肯定不行，本来他还发愁给啥呢，结果杨小三帮他把难题解决了。 其实，今年县里扩大了贸易，每次兑换的大米、肉膘量也吓人的大了，其中有一半儿转卖给了市里，不然这个试验性现代化小区的建材都凑不齐。 杨小三没有开出离谱的高价，但是肯定比热天的蔬菜贵了很多，然后村里面就炸锅了。 “要不人家谭会计当会计，两口子都是会算计。” “可不咋滴，文化人都是心眼子多。” “我跟你们说，其中肯定有猫腻儿……” “听说了没有……” 村里风言风语刚开始，各个生产队队长就发飙了，劈头盖脸的挨家挨户骂人。 李旭顺坐在户宝坤家炕沿上，语重心长的道“老户，你平心而论，你李哥对你们家咋样。” 户宝坤知道李旭顺的意思，道“李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回可不关我啥事儿，就是一群老娘们儿在叨叨。” 李旭顺也没就此问题深究，道“哥信你。” “把你们家猪圈收拾好了，明年开春村里会号召大伙儿养猪，饲料和猪崽子由村里出，到时候卖猪赚的钱村里和养猪户对半儿分。” “到时候别墨迹，直接养两只，肯定亏不了。” 户宝坤眼睛一亮，道“我也听有人传这事儿，是真的。” 李旭顺肯定的道“保密吧。” “你们家猪圈可不小，养俩仨问题不大。” “好日子在后边儿呢，咱们可别犯傻。” 户宝坤感激得道“李哥，啥也不用说了，你信任我就中了。” 经过村里调查，还真不是户宝坤传的瞎话，并且由于李旭顺找他谈话早，导致他没来得及出手推波助澜。所以，很快谣言被灭了。 开大会的时候刘书记骂街了。 “一群没出息的老娘们儿，就不该管你们在家挨揍的屁事儿，一个个碎嘴子都是欠抽。” “一群老爷们儿也是没出息货，家里粮食都管饱吃，晚上使劲儿折腾折腾她们，省的一个个的不省心。” 刘书记骂了几句就不继续了，言归正传，道“人家杨国柱养蛆喂鸡的时候瞒着你们了吗？” “大粪是不是从大伙儿手里借的？” “啊？” “都人家谭会计家里跟着学了，看到人家十三个大草鸡下蛋待不住了？” “我告诉你们，我不羡慕，养蛆我来不了。” 台下大伙轰一下都乐了。 然后，刘书记继续道“养蒜黄、韭黄也没瞒着大伙吧？” “蒜跟韭菜是不是从大伙儿手里传换的？” “要我说，你们都是眼皮子浅……” 大会结束以后，杨小三进了村委会，连连感谢的同时，开门儿见山的道“刘书记，明年咱们村儿在加一个项目，咋样？” 刘书记笑着道“说说看吧。” 杨小三地窝子养韭黄、蒜黄就是为了给大棚蔬菜做铺垫，也就不想着掖着了，道“村里面明年继续种大豆子，然后从哪边儿赊点儿钢筋、塑料布，秋天了把老戴家坟地扣上大棚。” “大棚里种上黄瓜、西红柿、菠菜、芹菜，到时候村里挣了钱再还给那边。” 谭会计觉得可以，道“我觉得可以，我们屋里的花冬天长的就挺好，大棚里暖和，肯定中。” 刘书记抽了口烟，满脸凝重。 以前他就想着大伙可以吃饱饭，但是没想到村里越折腾摊子越大了，他都有点儿担心自己跟不上了。 “啧！”刘书记忧虑的道。 “三儿，爷爷信任你，但是摊子越老越大了，我怕咱们村委支撑不了哇。” 杨小三笑着道“刘书记，你瞎操心。” “现在不是挺好吗。” “养猪场我看李旭顺大叔就挑的起来。” “蚯蚓养殖场让郭顺理管着。” “饲料厂让我国存大伯管。” “养鸭子、养兔子的不变。” “二叔，到时候你管蔬菜大棚。” “到时候各家冬天都整地窝子养蒜黄、韭黄和集体承包给各户的猪，统一归国梁大伯管。” “徐志刚主抓村里治安，日子好过了，必须家庭和谐。” “刘书记，你都管他们几个。” “中了！” 180.健康知识要普及 今年冬天郭家峪村日子好过，一切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但是有些家儿注定事儿多。 例如杨国星家。 夏天闹了一处儿媳妇胡翠上吊，不仅遭到村委的批评，也受到了来自家族长辈的批评，最终闹的灰头土脸首场。不过，也因为他们家的缘故，让村里媳妇们的日子好过了。 治保主任徐志刚和妇女主任李秀琴频频出手干涉了几家打媳妇事件，家里男人不仅被徐志刚暴揍，还被抽调了去月牙湾养殖场去锄粪、推粪，并且村里联合各家长辈对其批评教育。所以，村里即便有打媳妇的事儿出现也不是明目张胆了，而且但凡媳妇举报，拿出证据，照样修理。 但是，郭家峪村是个例。所以，杨国星的闺女杨占宁哭着回来了。 杨占宁给哥哥换来了胡翠。杨占雷不满意飞机场胡翠，而他妹子何尝不是飞机场一样，在婆家照样不受待见，一样的非打即骂，甚至到了连三顿饭吃不饱的地步。 杨国星当时就发飙了，自己这边儿儿媳妇跟祖宗奶奶似的，闺女在那边儿跟使唤丫头、奴隶似的，他心里必然是无法平衡的。不过，这一回他聪明了，直接带着闺女找到了李秀琴。 好的，你们不是管打媳妇吗！现在我闺女也被打了，你们管不管！ 刘书记被杨国星这一招杀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李靖远则无所谓的笑道“管！” “我李靖远既然挑了头儿，就不怕得罪谁。” “咱们去古塔村委要个说法去。” 刘书记这时候居然怂了，忧心忡忡的道“不太好吧。” “至少也要跟镇上打个招呼。” 杨小三正好抱着小圆在村委会玩儿，把整件事儿听清楚了。说实话，他对于整顿打媳妇事件拍手称赞。 不过，管得了初一，管不过十五呀！ 其他村村委可没有经常学习先进的知识，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还在，找回场子之后杨占宁日子不一定好过多少。所以，这个事儿可并不能由村委出面。但是，村委会也不能冷眼旁观吧。 于是，杨国星组织了十七八个老杨家的小伙子带着闺女杀回去了。 结果，人家胡翠父母也不示弱，一招手老胡家大大小小的老少爷们儿比杨国星的人还多，那架势就是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李靖远本来是作为和事佬去的，结果上门儿就被怼了一鼻子灰。 胡宝印膀大腰圆，往那里一站跟一头熊瞎子似的，直接一伸手向拎小鸡儿一样把李靖远提着衣领拎了起来，道“就你这个小白脸想多管闲事？” “我打她咋啦！” “她晚上凭啥不让我上？” “嗯？你给我说说。” 李靖远就想骂街。 你个熊瞎子一样，再看看杨占宁那小身板儿…… 杨占宁虽然以为人妇，但是还抹不开面子直接谈论性生活问题，被户宝印一句话臊的满脸通红。 但是，此时如果不说，以后日子怎么办？ 杨占宁一咬牙，带着哭腔道“他就是一畜生一样。” “连那个时候都要弄。” “我不让，他就往死里打，还……” 李靖远气的脸都青了。 这是多没文化！ 杨占宁已经开了口，也就无所谓了，继续哭着道“就他那个体格，一晚上弄两三回，第二天咋下地干活？” “我在娘家下地干活都是7分，到这里只有4分，回家天天挨骂挨打。” “我干不动活，为啥？” “你胡宝印心里没数。” 轰—— 在场的小伙子全乐了，而且还有起哄的。 “宝印哪，你真给咱们爷们儿争脸！” “你们老杨家地不中啊，硬是让我们老胡家牛给耕坏了！” “宝印，你一炮多长时间哪，小时候没见多大呀，拿出来我们看看呗！” 胡宝印居然不觉得害臊，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道“大不大让你媳妇过来量量。” “至于多长时间，看你媳妇扛得住多长时间吧。” 杨国星哪想到根源在这儿，也是脸色气的铁青，骂道“没出息的怂货，撸也把他撸干吧喽……” 大伙虽然在外面没散，但是眼瞅着架是打不起来了。 李靖远深吸一口气，也是拿这群人没辙，道“你们村儿妇女主任呢？” “就不能普及一下妇女健康知识吗。” 结果，古塔村妇女主任还真就在场，直接接话道“我又不是青楼的老鸨子，不管两口子那点儿事儿。” “谁叫他们老杨家闺女不禁使了。” 杨国星差点没被噎死。 杨占雷冷了一声，道“小宁，回家哥替你报仇。” 李靖远就想马上离开现场。 最终，两家算是协商着和谐解决了。但是，胡宝印还是出轨了，跟镇上某个寡妇勾搭上了，然后把和二姐相过的对象耿万良踹了。 杨占宁没有因为这件事闹腾，她家里人自然也就不管了。 因为这个时代老传统思想根深蒂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两口子的日子跟外人无关。 不过，这事儿一出，刘书记每次都不愿意和古塔村书记耿宝山坐一起。因为耿宝山每次都拿郭家峪闺女不禁使当话茬儿寒碜刘书记，他又拿不出个像样儿的理由怼回去。 经此一事，杨小三提醒了李靖远一件事儿，由他向镇里提交了一份报告，应该强化农村健康知识教育和维护农村妇女权益，并且将郭家峪和古塔村的事儿作为例子报了上去。 其实仅仅李靖远、陈静、徐小蕙的身份足够让镇里、县里重视了，再加上幕后推手是杨小三，自然重视程度更高了。结果，全镇打媳妇的家暴事件比比皆是，把孕妇打流产的事儿都比比皆是。至于村民的基础健康知识更是触目惊心，甚至很多妇女就存在严重的妇科疾病。 杨小三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儿。 这些事儿前世可都是八十年代才做的，现在他把这些事儿推前了二十多年，应该算是积大阴德了吧。 不过，这事儿一出郭家峪嫁出去的闺女不消停了，不仅是受气了往家里跑，而是开始到郭家峪蹭吃蹭喝了。 181.鸡飞狗跳 刘书记头都要大了，他第一次觉得闺女就是赔钱玩意儿，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续上一次小圆事件之后，大闺女过节都没上门儿，导致八月十五过的憋了一口气，若不是儿子、儿媳妇给力，估计老两口子就得起病了。 结果，郭家峪日子过的好的消息传开了，而且多么多么照顾出嫁闺女等等的名声也出来了，这个八月十五不上门儿的刘凤荷带着两个儿子两个闺女上门儿了。 四个孩子一进门就跟r鬼子进村儿一样乱翻，把属于其他几个孩子的东西全给霸占了，顿时屋里鸡飞狗跳。 不过，刘书记的大儿子刘凤林不管那一套，上午就是大巴掌扇，瞬间把四个疯孩子镇住了。然后，刘凤荷就开启了泼妇模式，满地打滚儿哭嚎个不停。 刘凤林冷哼一声，面沉似水，道“老二，跟我把这个疯子架出去，啥时候想好了再进门儿。” 老二刘凤柱可没有老大那份儿气魄，毕竟他小时候可是大姐带大的，真让他动手往外扔人干不出来呀。 刘凤林撇了刘风柱一眼，看不上的道“没出息的怂货。” “老三，跟我过来架人，先扔出去好好反省。” 老三刘凤富和二姐刘凤菊关系更亲密，同时也看不上大姐八月十五不回家的做派，就过来动手架着挣扎的刘凤荷往外住宿。 “你们俩白眼狼——” “小时候我白心疼你们了——” 老大刘凤林怎么也想不到大姐能变成这样儿，心里也是堵的不舒服，但是他不站出来处理事儿，眼见亲妈脸皮直抽抽，估计等不到父亲回来他妈就要被气死了。所以这时候作为家里的老大，他必须有担当。 刘凤林声音带着训斥，骂道“刘凤荷，你也配说是老刘家嫁出去的闺女！” “八月十五该死去了！” “败家玩意儿，拿钱的时候你咋吵吵的，在老董家过几年都成四六不懂的玩意儿了！” “看看你儿子闺女，啥玩意诶！” “半拉眼珠看不上的玩意儿，r鬼子进村儿呢，多大了，有半点儿表兄表姐样儿没！” “想不明白给我滚回我，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刘凤林沉着脸一顿臭骂，把想过来打感情牌的刘凤荷镇住了，顿时愣了，也不打滚也不哭了。 刘风柱没跟着架刘凤荷，但是也跟出来了，眼见大姐又要开骂，赶紧道“大姐，有事儿说事儿，你要是骂街半点儿好没有。” 刘凤荷这回是真哭了，大鼻涕不停的甩。 刘凤林怎么就觉得这么看不上这个大姐了，厌烦的道“哭丧来了！” “你爸妈都活着呢！” “要哭，滚回小松林哭去！” 刘书记没在家，刘凤林觉得自己必须拿出老刘家长子的气势，否则就要让村里人看笑话了。 刘凤荷真的被镇住了，她觉得这个大兄弟她不认识了。 刘凤林没好气的骂道“四个王八羔子，还不把你妈扶起来，老董家教育的都是啥玩意儿啊！” 四个熊孩子早就被大舅给镇住了，吓得跟小鸡子似的，赶紧把坐地上的刘凤荷扶起来。 “嚎够了就进屋老实的说事儿，没嚎够就在门口继续嚎。”刘凤林说完之后一甩休息进屋了。 老大媳妇朱红娟满脸崇拜的看着自个男人，她怎么都觉得这一刻的男人忒爷们儿。 嗯，就是忒好。 其余两个兄弟媳妇也是露出钦佩之色。 在家里，就要有这么一个主心骨儿。 刘凤林进屋就安慰垂泪的母亲，道“妈，快别哭了，跟这个败家玩意儿执气范不上。” 刘奶奶欣慰的抹掉了眼泪，道“要不，找个人招呼你爸一声。” 刘凤林阻止道“快别让我爸跟着生气了。” “我大姐他们村干部忒没出息。” “我大姐他们家还不是没分家闹腾的，都算事给他们东西也白搭，都她婆婆那个j东西啧，能全落下。” “但是，你那个傻闺女都是四六不懂。” 刘凤荷不敢耍了，吓得默不作声的跟着老二刘风柱进了屋，然后低着头站在炕沿上不说话。 刘凤林不满的哼了一声，道“你也别不耐听，你平时的聪明到让狗吃了。” “等会儿爸回来我们哥仨都给你回去。” “咱们老刘家忍他们老董家很久了，但是他们老董家有一个算一个的说，没一个好玩意儿。” “尤其我那个姐夫董大栓，没出息的怂包玩意儿。” “要么他们老董家分家，要么董大栓跟你到郭家峪给我们老刘家倒插门，我都觉着我们老刘家挺好，啥也不缺，都缺个倒插门儿女婿。” “看看你们家破小松林，再看看我们郭家峪，倒插门绝对有好日子过。” 刘凤荷惊呆了，今天她这个大兄弟变化太大了，大到让他不认识了。 刘凤林继续道“还有房子问题，他们老董家让你们住多长时间厢房了。” “倒插门回来，我们哥仨给你凑点，再从村里借点，明年都有大新房子住。” “以后你们两口子努力干，两三年都把饥荒还了。” “说的好！”刘书记背着手从门外走进来，板着脸瞪了一眼刘凤荷，吓得她赶紧站起来，低着头都不敢看刘书记一眼。 刘书记欣慰的打量了一眼刘凤林，道“郭家峪的大家我当。” “老刘家这个小家你可以当了。” “以后可得上劲。” 刘凤林心里非常激动，能够得到这个书记爹认可可不易，从小到大他就几乎没夸过谁。今儿，他刘凤林也是来气，低于这个要跟父母断了的大姐有意见，且又没皮没脸的回来找事儿，这要是不呲她一顿不行了。 这一刻，刘凤林心智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已经从一个一直躲在刘书记后面的听话儿子转变成了有担当的老刘家爷们儿了。 中午，刘书记给外孙子们炖了肉，安排了孙子孙女们回家吃饭。但是心里特别烦。 看惯了干净利索的孙子孙女，在一瞅脏兮兮的外孙子孙女，立即让他没有食欲了。 唉！要不是大儿子突然这么给力，今儿家里这点破事儿可以把他愁思。 182.刘书记的家务事 中午，刘凤林吃饭的时候觉得特别不对劲儿。平时，媳妇扣扣嘻嘻的，那点儿肉且舍不得吃呢，想喝口酒她能絮叨你一天。但是，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仅肥膘肉酸菜炖粉条，小酒直接给倒上了。 刘凤林习惯了媳妇平时耍混撒泼，突然一变让他很不适应，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那不舒服？” 朱红娟就觉得嫁给刘凤林这些年忒委屈，想当年那也是村里的一枝花，要不是拗不过父亲的意思，她可看不上三句话离不开“我爸说”的男人。结了婚之后她更烦，这个男人一点儿男子气概没有，在家里还没有一点担当，所以导致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开始耍混撒泼，最后慢慢习惯成自然了。 今天，半拉眼珠看不上的男人居然像个爷们儿一样了，让她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心里有种美滋滋的感觉。 朱红娟正沉浸在幸福中，杯刘凤林一说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客气的开始掐她。 “诶呦！你掐我干啥！”刘凤林觉得这个媳妇有毛病了。 朱红娟也不要说话任由刘凤林在那里自顾自的嘀咕。 下午，刘书记借了村里的马车，拉着一大家子到了小松林大闺女家里。 小松林村本来就是一家地主的庄子，村里全是地主家里的佃户，后来地主全家搬去了省城，留了一个老管家看管，所以他们村儿房子建造的有点儿乱。但是，北方的户型都一样。 刘凤荷刚嫁过来的时候可以的，东西厢房，再加两套门房，后面还有个三分地的菜园。但是，这些年老董家哥儿四个全结婚了，依然挤住在一个院里，且并没有分开开火，必然是一天到晚吵架了。 刘书记进屋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道“亲家亲家母，我刘术同话撂这儿了。” “分家，盖房子是必须的。” “董大栓和我闺女结婚时候咋说的？” “你董富佑当时咋说的来着？” 董富佑见亲家刘术同上门儿也是很头疼，但是他也没哲，孩子结婚的饥荒还有呢，除非各家都背着饥荒。至于盖房子，他也只是做梦的时候想想了，或者还完饥荒分家靠孩子们自己了。 董富佑苦涩的道“亲家，我没话说。” “家里一屁股饥荒，分家就得分饥荒，盖房子就得靠他们自己了。” 刘书记冷哼一声，道“董富佑，我也不是欺负你是老实人，但是你看看我挺好一个闺女在你们家熬成啥样儿了？” “算算我闺女得背多少饥荒？” “然后，让董大栓倒插门到郭家峪吧，房子我们老刘家给他们盖。” 董富佑傻了，一时间说不上话来了。 “不中，我儿子不能倒插门儿！”董富佑媳妇尖叫着道。 “凭啥？” “你闺女是我们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咋就变成要我儿子倒插门儿了！” 刘书记就没有搭理亲家母的意思，而是开始打量着屋里老旧的陈设，叹息一声，道“这也不能全怪你，你们村书记董志田也是个没出息货。” “别赖我逼你们。” “谁的孩子不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可以有好日子，凭啥让他们过苦日子。” 董富佑媳妇怒视着刘书记刘书记，想要骂他，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整个场面儿顿时安静了。 刘凤林咳嗽一声，道“叔婶，我这个晚辈儿逾越了。” “要不这样，你们商量商量？” “爸，你也别逼人家。” “有啥好商量的！”董大贵突然开口道。 “人家郭家峪日子硬，让老二搬过去过咋了？” “要我说，这是好事儿。” “我当大哥的在这表个态，同意老二倒插门儿郭家峪过去。” “不过，你那份儿饥荒不能少，都算一百块钱吧。” 老三董大宝听了大哥的话眼睛一亮，附和道“二哥，要我是你也同意了。” “咱们家除了饥荒，有啥？” “早晚跟水似的稀粥都不管饱，慢说孩子饿的哇哇哭，我都想哭。” 老四董大强会意，直接恭喜道“二哥，我可提前恭喜你了。” “快带着一家子走吧，咱们家的日子有啥留恋的。” 刘书记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董富佑两口子一筹莫展，眼巴巴看着这个家要散，但是心有余力不足。 董富佑一咬牙，深吸一口气，道“孩子大了，各有各的想法了。” “老二，你跟你老丈人过去吧。” 董大栓懵了，全程一句话没说，命运就这么定下了。 董富佑努力做着深呼吸，尽可能让语气显得平静，道“人过去可以，你那一百块钱饥荒必须担着。” 董富佑挥挥手，道“你老丈人都赶车来了……” “收拾东西去吧！” “你要赖都赖你爸我没出息吧。” 刘凤荷不干了，道“一百块钱！” “凭啥我们……” 刘书记伸手拽了闺女一把，沉着脸，冷冷的道“董富佑，你确定是一百块钱？” 董富佑没开口，而是他媳妇肯定的道“都是一百块钱！” 刘书记哼了一声，道“那好，我刘术同就应下这一百块钱饥荒，但是得把董志田找来写上文书。” “本来，我只想着让他们一家子搬过去过，倒插门儿也是气话。” “但是，真要是担一百块钱饥荒，那都得给我刘术同当倒插门儿女婿了。” “我刘术同也不办掉链子的缺德事儿，不用孩子们改姓刘了。” “爸！”董大栓哭了，喊道“我咋就成了倒插门儿了！” “现在不挺好的吗！” 刘凤荷突然喊道“好歌狗屁！” “你看看你儿子闺女，瘦的跟棍子似的不说，该上学了没钱去。” “让你倒插门我们老刘家咋啦！” 最终，董大栓一个人拗不过大局，心不甘情不愿的成了倒插门儿女婿，并且还由小松林书记写了文书。 刘书记可没想到，本以为可以让闺女过过好日子，结果是捅了个狗皮膏药马蜂窝。没过多久，董富佑两口子就追来了。 因为还上一百块钱大头儿的饥荒，三个儿子立马要求查家里的积蓄，然后还上了剩下的饥荒，直接把家分了不说，还把老两口子扫地出门了。 183.匮乏的农村娱乐 刘书记也是心烦，但是这时候大儿子刘凤林给他宽心了。 “爸，都我大姐夫他们那家，办出这事儿好不正常。”刘凤林嗤笑一声，继续道“犯不上生那份儿气。” “我大姐他们两口子还养活不了那家子人？” “往开了想，执气没用。” 刘书记赞许的看了大儿子一眼，特别的欣慰，道“都怕老二老三有意见。” 刘凤林笑着道“你忒看不起你儿子们的思想觉悟了。” “我们家红娟都没意见，那两口子有啥意见。” 刘书记也乐了，道“那倒也是。” 但是，琐碎的破事儿没结束。 刘书记的二闺女闻风而来，进门儿就哭哭啼啼的诉苦，但是她没得到家里的同情，相反被训斥了一顿。 刘凤林脸色难看，直接怼刘凤菊道“大姐他们家啥情况你没数儿？” “你们结婚就分家，房子也是分家就有的，老刘家有聚宝盆、摇钱树？” 刘凤菊一下子被怼的不哭了，这个大兄弟啥时候变得这么强横了。 全家人都不说话，场面顿时安静了。 刘凤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道“多大了，一点儿不懂事儿！” “有本事不让张宝驹过来。” “没出息的怂包软蛋！” “你回去就告诉他，老刘家救急不救穷。” “养活不起媳妇孩子都离婚，我们老刘家不嫌弃我二姐离婚，养活一辈子也认！” 刘凤林一阵硬怼，把刘凤菊怼的不哭了，连中午饭都没好意思吃。 随后，老刘家的事儿传开了，刘凤林就得了个“救急不救穷刘凤林”的称号，然后村里但凡有家长里短的破事儿都爱找他说情。 还有，杨小三从不觉得村里人口多了养活不了，鼓励刘书记把过的不好的出嫁闺女带女婿的整回来。 呵呵，养活这点儿还不玩儿似的。 大不了明年大棚蔬菜继续扩大规模，就不信这北方独一份的买卖不挣钱，养活不了全村父老。 杨小三不担心，不代表刘书记和谭会计不担心，所以村里并未明目张胆的往回接人，但是有几户过的特别难得，或者攀比刘书记的还是让他们弄过来了。当然，前提是弄过来你家里有地方给人家住。 杨小三虽然也觉得村里缺少悦乐活动，但是不喜欢跑出去看热闹，尤其是打架骂街的热闹，都不如在家里窝着。 所以，杨小三再次跑到了村委会抱怨。 刘书记听了杨小三的话觉的挺有道理，但是他也无从下手，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娱乐匮乏的问题。 杨小三可知道这件事儿的重要性。随着大伙日子慢慢殷实，赌博绝对是避免不了的。他可是后世过来的，农村妇女打麻将、斗地主屡见不鲜，城市里挂羊头卖狗肉赌博的地方就更不要说了。所以，杨小三提出这个问题得到了村委的重视。 谭会计眉头紧锁，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就道“要不上报？让镇里的高人给出出哲？” 李靖远也觉得这件事儿很重要，必须提前引起重视，道“上报肯定是要报的，但是咱们不能坐着等。” 徐小蕙来郭家峪村儿有半年了，非常喜欢这里的氛围，所以很快融入了村委，主动出主意道“要不我教大家唱歌跳舞？” 广场舞吗？ 杨小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但是村里没电，音乐有点儿难。 电！ 杨小三觉得村里应该有电，就问道“咱们村儿啥时候能通电？” 刘书记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笑的挺开心，道“你也是真敢想，没到睡觉的时候就做梦。” 杨小三不解，问道“那咱们村儿为啥不能通电？” 刘书记解释道“那是城里人才能用的东西，咱们农村可用不起。” “用个毛子壶都挺好。” 李靖远笑道“刘书记，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主要……” 在几个人开始讨论关于通电的事情时，杨小三已经离开了村委办公室。因为他觉得跟这群人有代沟，沟通着忒费劲，而且还容易跑题，动不动就是有关思想的大道理。 所以，杨小三想要自己干。 杨小三觉得村里多才多艺的三爷爷可以算是一个民间艺术家，就是荤段子有点多，所以可以把他拉过来。至于其他的，也不急于一时，先培养一根台柱子。 “讲故事，我拿手哇。”三爷爷一听杨小三让他讲故事，开口就是西山沟人参娃娃放羊的段子。 唉，除了西山沟人参娃娃放羊、东北山沟黑蛇山神大老李等等那几个，还有别的吗？ 勾引小寡妇的荤段子，孤女沟勾搭小伙子的荤段子也剔除。 好吧，杨小三想要三爷爷讲三国。 三爷爷摇头道“你高看你三爷爷了，桃园结义、草船借箭、火烧赤壁啥的你三爷爷知道，但是讲可开不了。” 杨小三从包里拿出一本儿《三国演义》，笑着道“我给你念，然后你再编，咋样。” 三爷爷乐呵呵的接受了。 有几个不喜欢《三国演义》故事的，有人给念，不听不就是傻子吗。但是，很快三爷爷烦杨小三了，再好听的段子老听也烦气了，而且杨小三还来来回回总是那几段，整的三爷爷都能滚瓜烂熟的给其他人讲了。 杨小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然后再次找到刘书记，要求用松林禅院。 刘书记一皱眉，那里堆着村里不少玉米，可都是明年干活的工钱。 杨小三笑着保证道“放心吧，有李靖远、徐志刚、谭二叔在，你还不放心。” 刘书记深吸一口气，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但是觉得阻止也是徒劳，把钥匙丢给了杨小三，道“你自己个看着办吧。” “折腾了个照相室都废了，不知道又想鼓捣啥。” 杨小三无语。 这个老刘，怎么老是揭短，不就是一次投资失败吗。谁还没有个看走眼的时候，至于动不动就揭短吗。 杨小三不得不承认，他高看了这个时代的消费能力。尽管进行了一定的宣传，但是始终没人跑山沟来拍结婚照。 这一次不一样了，他觉得录音室绝对有搞头。若是又赔了，就跟照相室一样，当作没事儿找乐子了。 184.培养娱乐队伍 东西杨小三早就准备好了，用的是一块太阳能板和一组蓄电池，然后是各种录音设备。实际上杨小三也没玩过这些东西，但是一些视频早就看过很多遍了，所以根本不存在玩不来的问题。 还有村支部，房顶上加装了两大块太阳能板，不仅可以提供村广播站的用电，还能为村委会两个办公室提供用电。至于外面，用水泥杆子装了三组大喇叭，并用线全部链接在一起了，让就算在大沟里干活的也能听的很清楚。 不过，录制这一环节并不顺利。 三爷爷不明白的问道“直接放这个不就得了，非要脱了裤子放屁。” 杨小三给三爷爷放了艺术家播讲的《三国演义》，让他从中学习经验，但是听的三爷爷都没信心。 不过，杨小三会话大饼，道“那您还能成角儿吗？” “您将来可是要成为民间艺术家的大角儿，人送外号杨三爷。” “你想想，连大人物都想听你说是，看到你都要过来主动握手。” “安排不完的席面儿，喝不过来的好酒，领导干部抽不着的烟卷……” 三爷爷因此堕落了，天天跟着杨小三躲在松林禅院折腾。 村里广播用的设备调试好了，但是杨小三没有装收音机播放新闻，而是就那么放着，等待三爷爷的评书出炉。 刘书记玩电灯上瘾了，不停的拉灯绳，让电灯一开一关的，然后美美的道“我也是地主老财了。” “这电灯就是亮。” “杨小三，你说那屋里电是那儿来的。” 李靖远也被太阳能发电整懵了。 电，他当然知道，还傻子一样摸过，麻酥酥的感觉。当然，那是较小的电流，大的他可不敢摸。 电产生的理论他也学过…… 但是，太阳晒一个板子就有电，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杨小三也不隐瞒，道“这是卫星我的太阳能板……” 杨小三自己解释不清楚，反正就说是卫星用的就可以了。 “坏了没处修啊。”杨小三嘱咐道。 刘书记停下拉灯的开关，结果谭会计换下他的位置，道“你是吃白饭的，坏了都找你。” 杨小三一脸嫌弃的道“多大的人了，等会你把灯整烧了。” 谭会计玩了一会儿，眼睛一亮，笑着道“三儿，要我说咱们村儿可以通电了。” “一家房顶放一块太阳能板，不就解决电的问题了吗。” 杨小三撇撇嘴，道“内文化真可怕。” 杨小三不想解释，直接溜了。 谭会计不解，道“啥意思？” “咱们用不起。”李靖远道。 “那板子卫星上的……” 村里老百姓也懵，就刚装上那天是了一下，声音特别响，隔着南山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但是，随后这个大喇叭就成了摆设。 当然有好事儿的人问，可是村委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家就开始各种猜测，到后来预防鬼子进村啥的都踩出来了。 还有，所有村民都对村委办公室的电灯感兴趣。冬天晚上死了死冷的，不在家暖和被窝待着，非要跑到大队部看电灯。 杨小三也是无语，一个破电灯有啥好看的。 终于，临近小年的时候三爷爷才学会了说书。虽然很多地方方言连篇，动不动还要来几句农村脏话，但是听着别有一番风味。 杨小三非常佩服三爷爷的变声能力，要是后世参加个选秀节目肯定行。 三爷爷一进入状态，录制杨三爷版《三国演义》开始了，而且进程异常顺利。 于是，杨小三还是盘算郭家峪广播开业的日子。 刘书记和谭会计听了三爷爷版的《三国演义》直拍大腿，听的那是个如醉如痴，然后就天天往松林禅院跑了。 刘书记斩钉截铁的道“看什么黄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每天早起开始。” 杨小三唑了一下牙花子，道“咱们村大队部立个旗杆子咋样？” “早起先放国歌升国旗？” “然后每周一歌，让李靖远和徐小蕙教大家唱歌。” “第一首歌就来国歌咋样？” 谭会计问道“那时间怎么安排？” 刘书记也道“大早起，你放评书，孩子们开学咱办？” 也是啊！ 这村里大喇叭功率可不小，要是全天候播放节目，保证孩子们不用上课了。 杨小三没辙了，道“那咋办？” 谭会计道“早起放国歌升国旗没毛病。” “中午，下班儿的时候播一集评书，教国歌啥的也中。” “晚上，评书、教歌儿，然后再上你说的农业节目。” “咋样？” 杨小三皱眉道“不放放国家广播电台的节目？” “咱们广播室有个收音机。” 刘书记吓了一跳，道“你个小王八蛋，这么大的事儿你不早说！” “可不能乱听广播，万一是反动派蛊惑人心的咋办。” 杨小三知道这个时候听外面电台节目牵扯很多，所以那台收音机只能收到一个国家频道。 杨小三安慰道“都一个破台，我都懒得听，还不如我三爷爷讲评书好听呢。” 刘书记放心道“那就好，咱们可不能犯错误。” 最后，经过杨小三三人决定，把郭家峪广播站开业时间定在了64年1月27日的星期一。 结果，李靖远和徐小蕙又干起来了。二人对于成为广播站的广播员很上心，都想教大家伙唱国歌。 李靖远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嗷嗷嚷着道“我必须第一个上！” “去年，杨小三让我当人肉背景的事儿没完呢，必须补偿我。” 杨小三乐了，道“你要是不提这个事儿吧，我还真不好下决定。” 看着李靖远听了杨小三的话喜上眉梢，杨小三给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道“就由徐小蕙教大家唱国歌，等会儿咱们就把磁带录好了。” 看到李靖远精彩的表情，大家都觉得很爽。 李靖远哼笑了一声，道“小年！” “小年以前我必须结婚，然后！” “哼哼——” 其实，今年年底大姐和李靖远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他这时候说出来不过是威胁一下杨小三而已。 185.开播 星期一早起8点，刘书记等人老早就到了大队部，其中包括睡懒觉出名的杨小三。其实杨小三根本没准备来的，早就在松林禅院模拟了很多次了，不可能出问题的。再说，出问题有能咋滴，村里也没人听过见过。 但是，这群大人觉得没底气，非要把他从被窝揪出来坐镇。 杨小三不满意的嘀咕了一道儿了，见到刘书记更是直接埋怨道“老刘，你这么大人了，至于吗。” 刘书记显得很紧张，不时的看表，看到杨小三出现似乎有了主心骨，道“这么好的东西，没鼓捣过，能不紧张吗。” 郭家峪村四面都是山，尤其是东面的特别高，导致冬天不过八点半村里看不到太阳。所以，只有七点半，杨小三觉得忒早了。 好在今年村里不缺煤，屋里炉子昨天晚上就没灭，所以广播室屋里一点儿不冷。 广播室其实是一间客房，所以里面有炕。杨小三一进屋就爬上了热炕头，裹着军大衣就想继续睡。 三爷爷比刘书记还紧张，说啥不让杨小三睡觉。 杨小三无奈，只能安慰道“三爷爷，又不用你说话，你大老早跑过来干啥。” 三爷爷穿上了崭新的中山装，头发也梳理的四四至至的，还有今年杨小三提供的猪皮皮鞋，就跟个下乡视察的老干部似的。 还有，那皮鞋可是夹鞋，春秋季节还行，大冬天早起，不冻脚吗。 杨小三心疼三爷爷，道“快上炕捂捂脚，多冷啊。” 但是，根本看不出三爷爷有冷的感觉。 八点，李靖远让大伙站在播音室门口拍了张照片，其中没有杨小三，因为他拒绝出镜。 “嗯哼！”刘书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有点儿紧张的对着话筒，道“喂！喂！喂！” 村里的大喇叭里传出刘书记的声音。 “打今儿起，咱们郭家峪广播室正式成立了。” 一进入演讲状态，刘书记也不紧张了，在话筒前面硬是嘚嘚了十五分钟，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解释第一次广播，开始放合唱的国歌。 杨小三提供的设备先进，但是还是使用磁带的设备，真整个光碟、p3设备，他怕太惊世骇俗村里保不住。 李靖远拿着相机给刘书记拍了第一次播音的纪念照片，然后又给谭会计拍了升国旗的照片，导致没啥事儿的三爷爷很嫉妒。 杨小三笑着道“今以后就会郭家峪的杨三爷，照相可以照到你烦气。” 三爷爷不高兴的道“扯淡！” 等到放徐小蕙教大家唱国歌的环节，李靖远心不甘情不愿的也帮她拍了纪念照。 然后，村里早起的人把大队部门口围住了。 原来村里的大喇叭是放广播的。 至于听一首国歌就这么激动吗。 还有，三爷爷非常羡慕被围着的徐小蕙。 杨小三继续安慰三爷爷，道“三爷爷，你就等着吧，你才是村里的头牌角儿。” “好戏都是用来压轴的。” 三爷爷当然知道，听过他讲三国的几个人都翘起了大拇指，而且他经过训练也不觉得比录音里的那个差了。但是，他就是紧张，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和徐小蕙比比。 等待对于三爷爷来说就是煎熬，连早饭都不愿意过去吃了，杨小三只能抱着小圆过来的时候给他带了点儿点心。 此时，小圆已经有一周岁了，除了会跟母亲叫妈妈之外啥也不会，看到最亲近的杨小三也只会诶。她呀，就是杨小三最柔弱的位置了，已经到了一会儿看不着就不中的地步了。 唉，没有朋友圈可是晒！ 杨小三终于理解那些晒娃狂魔的心里了。 虽然小圆是捡的，但是全家人都宝贝，尤其是杨小三，所以没谁闲着没事儿说三道四的，见面都愿意抱抱逗逗她。 没办法，咱的哇干净利索招人稀罕。 刘书记每次看到小圆就后悔，道“杨小三，你欠我一个闺女。” 杨小三也会不客气的怼回去，道“那你再捡一个呗。” 刘书记黯然伤神，哼笑一声就不接话了。 这年代扔孩子的多了去了，要想领养一个闺女倒是简单，但是家里人肯定反对。先不说家里那一窝就够他受得了，儿媳妇们又有怀孕的了，他现在都想躲在大队部不回家得了。 可是刘书记没辙，因为刘奶奶玩的被亦乐乎，尤其是多了大闺女公公婆婆做帮手，更是不愿意搭理不咋爱弄孩子的刘书记了。 终于，三爷爷度秒如年的等到了中午十点半，他再也看不到紧张焦躁了，感觉倒像是挺亢奋的状态。 刘书记也造就等的不耐烦了，早就等在麦克风前面了，看到旁边那种到了十点半，就打开开关感道“大伙注意啦！” “十点半了！” “上班儿的时候，做饭的可以回家做饭了。” “相信以后，全村儿都会期盼这个点儿了。” “下边儿这个点儿呀，是杨万林，杨三爷给大伙儿讲评书《三国演义》的时候……” 本来刘书记还想尬聊一会儿的，直接被杨小三切断了麦克风的开关，然后接上了录音机磁带里三爷爷讲《三国演义》的信号。 “大伙儿好，我是郭家峪民间评书播讲艺术家杨万林，大伙可以称呼我的艺名杨三爷，称呼我三爷最好了。” “今儿呢，我就给大家伙讲讲三国时候的那些故事。” 三爷爷一拍惊堂木，声音变得厚重，道“滚滚长江东逝水……” “这天下呀，必然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正有一人，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姓刘，名备，字玄德。” 三爷爷的评书一开说，村里老少爷们儿呆了，然后很快跟着他的声音进入了三国世界。 不过，大伙很不爽！ 因为半个小时过的实在是太快了，还没过瘾就没了，然后正准备得瑟的三爷爷就被堵住了。 三爷爷刚开始还能享受一下众星捧月的感觉，但是后面全是让他继续说三国的声音他就扛不住了。 他想跑！ 但是，往哪儿跑啊！ 186.隔壁村也要 三爷爷很快体会到了名人的烦恼。但凡有人跟他一块待着，肯定是要让他讲评书三国的。刚开始他觉得有意思，会跟大伙来一段什么三英战吕布、草船借箭啥的，但是很快新鲜劲儿过了他就烦气了。 三爷爷郁闷的躲在松林禅院的录音室，这里是村里保密度最高的地方，平时要么上着锁，要么里面大门栓插着，也是三爷爷最后的净土了。 现在，村里也就杨小三见了他不让来一段评书了。 “三儿，你说啥时候是个头儿啊？”三爷爷烦躁的道。 “要不你一天多放几集吧，然后来回给他们放，省的总让我说。” 杨小三笑着道“以后整个左坞镇，乃至润县糖市都认识你咋办？” 三爷爷烦躁的摆手道“我不管，你给我惹出来的乱子，你给我想法。” 杨小三继续道“慢慢就好了，习惯成为自然。” 杨小三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因为三爷爷天天在松林禅院躲清净，让《三国演义》的录制速度加快了。 三爷爷已经把《三国演义》整的滚瓜烂熟了，虽然说的时候偶尔要听杨小三念的台本，但是已经觉得没意思了，就道“有没有其他本子，《三国演义》听烦了。” 杨小三早就有计划，笑道“《西游记》、《水浒传》、《封神榜》，你选。” “好好好！”三爷爷听了眉开眼笑道。 “要不来个《水浒传》吧。” “想想一百单八将就痛快。” 杨小三反对道“《三国演义》就是打仗的，给小孩讲个神话故事不行吗。” “《西游记》，有孙猴子打妖怪、猪八戒背媳妇的。” 三爷爷倒是无所谓，道“也中。” “这个《西游记》没少听老人讲，但是都是断断续续的，还真没听过完整的。” “你是给我念诶，还是又有现成的让我直接听？” 杨小三可懒得念了，能偷懒是必须偷懒的，所以肯定是先让三爷爷听过瘾了，然后在照着话本给他一点点的对内容了。 三爷爷觉得苏联老大哥有先进的录用设备也正常，但是他绝对想不到这套设备已经超越时代了。老大哥发展的都是电子管，这一套全部是集成电路的晶体管，若不是弄个电脑放哪里用盘储存太惊世骇俗，磁带、胶片、光碟都能省了。 但是，三爷爷不傻，知道这些设备珍贵。只凭一点，让他的声音变得特别好听。 三爷爷这一学《西游记》又有在村里得瑟的资本了，不再怕有人围着他了。 好吧！ 这个装13贩子是嫌弃《三国演义》段子不新了，压根儿就没觉得村里人堵他是件不爽的事儿。相反，他似乎天生就是个表演者，站在人群里即兴表演比录音室有激情。 小孩儿们开始不怕三爷爷了，放学就喜欢屁股后面追着他。 确实，《西游记》比《三国演义》更受孩子们的喜爱。 果然，不用一个星期，隔壁两个村儿的人就发现了郭家峪的广播站了，尤其是三爷爷输说的《三国演义》，居然吸引了一大批人下午跑到山坡上听。 因为杨小三安装的喇叭功率特别大，覆盖面积特别的大，所以引起了隔壁村儿干活的人的注意，然后就慢慢传开了。 马广仁已经跑过来三四次了，也想在村里弄一个广播站，但是受限于设备。 不仅是五个庄的马广仁，西湖庄的马建国也很羡慕，希望村里也能装一套，但是看到设备就打退堂鼓了。 指望镇上县里提供设备显然是不现实的，就说电这个事儿就解决不了，个不要说那些看着都是高科技的设备了。所以，二人看了之后很郁闷，均有打土豪分田地的想法。 马广仁不悦的道“孙哥，你是越来越有地主老财潜质了，这电灯都使上了。” 马建国也是不甘心的道“就不能想想法儿，给我们也弄一套？” 刘书记早就问过杨小三了，并得到了肯定答案和承诺，道“早给你们问了，人家愿意提供广播设备，但是需要好东西才能换到。” “至少也要康熙乾隆年间的官窑瓷器。” “反正有古董就中。” 马广仁愁眉苦脸的道“我俩谁也不懂古董啊。” 马建国则笑着道“这个好办，以前的地主肯定懂，那些个大掌柜啥的肯定懂，到县里找一个不就得了。” 刘书记再三强调，道“马飞嘴，我丑话说头儿，要是镇里找我了，其他村儿找我了，你们俩村儿的事儿一起泡汤。” “这个事儿，必须偷偷摸摸的干。” “我不是开玩笑！” 马广仁看到刘书记认真的板着脸，认真的道“我心里有谱，这回肯定保密。” 这一次马广仁的保密措施做的确实很好，等到两个村儿也开始播起了三爷爷版的《三国演义》镇里才得到准信儿。 其实说起来慢，但是从郭家峪上广播站，到五个庄、西湖庄上广播站，再到左坞镇政府发现也就不到十天的事儿。 这一回赵兴邦火气更大了！ 这群手下别的没学会，偷摸的憋个玩意儿学的淋漓尽致。 广播站，这可是大事儿，不仅要到镇里大申请，还需要县里审批呢。结果，人家不仅完成安装了，还把节目都做出来了。 唱国歌、说评书、农业知识普及、健康卫生知识普及、汉子算数入门儿…… 赵兴邦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镇才是乡下，人家郭家峪才是镇政府所在地。 赵兴邦板着脸不说话，吓得郭家峪村委一个个跟小鸡子似的，其中不包括杨小三和三爷爷。 杨小三推脱说是小孩儿不参与村政务。 三爷爷推脱说不属于村委，讲评书没拿工钱，纯属于业余爱好。 所以，整个郭家峪村委领导班子背锅了。 刘书记见赵兴邦不开口，也是手足无措。 就是听听评书，学学唱国歌，不至于犯纪律吧…… 不仅刘书记心里没底，现在所有人都没底，但是生产队队长不担心，这事儿他们不是直接参与者，甚至是和村民一起知道的。所以，真正担心的只有刘书记、谭会计、李靖远他们仨。 187.都有惦记 拆走郭家峪、五个庄、西湖村的广播设备显然是不现实都是，不说村委不同意，估计老百姓都能把他们打死。 节目赵兴邦听了，确实不错。 赵兴邦板着脸，脸皮都气的有点儿抽了，道“把所有磁带给我准备一份儿！” 刘书记苦着脸，为难的道“没有。” “就一套，我们三个村儿是轮流博的。” 赵兴邦知道刘书记和村委就是挡刀的，正主压根儿就没露面呢，这才是他最生气的地方。 赵兴邦也不顾及形象面子问题了，他现在就想站在大队部门口骂街，然后把杨小三那小兔崽子揍一顿。 不，最好是一天揍一顿！ 上面一直让润县左坞镇想办法拿到半导体的生产技术和设备，但是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办法，结果这家伙把这么好的东西丢山沟里了。 杨小三根本不想来，是被李靖远夹着来的。 赵兴邦也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的道“想保住东西可以，把半导体生产资料和设备搞来！” “不然，我拼着挨处分今儿也得揍你。” 赵兴邦继续埋怨道“你说，你个破农村整广播站，我镇上还没有呢！” “其他村儿也要，我怎么办？” 杨小三就没想那么多，随口就道“那咱们造不就有了吗。” “不就是破硅晶体管技术吗，烂大街都没人捡的东西。” “也就集成电路咱们整不了吧。” “但是，你们不准备好东西，账户钱不够啊！” 杨小三觉得这个时代应该有硅晶体管了，但是能不能批量生产他就不知道了。还有个头儿，应该小不了，至于集成电路的话，有也规模大不了。 其实，支援交大的书籍里就有这方面的书籍，但是想要形成生产力就要等了，所以不如直接来个一步到位得了。 赵兴邦有点儿懵…… 本来以为会千难万难的任务，结果他一时生气胡说八道就给完成了？ 要知道这样，早炸他一下不就得了。 赵兴邦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脸上依然面沉似水，道“镇里广播站怎们办？” 杨小三那知道赵兴邦的心思，就想赶紧送走这尊瘟神，道“反正镇里有钱，下回给你们弄一套不就得了。” 赵兴邦很满意的道“老孙，过去了！” “对了，把杨三爷说的《三国演义》给我一套，我给你们把把关。” “别给我说用不着的，明儿我要是看不着，你们仨书记给我到镇禁闭室过年。” 回镇里的路上，赵兴邦高兴的哼哼起了小曲儿，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老刘，你说我的跟老孙他们要点儿啥？” 老刘也很高兴，今年这个半导体任务压的大伙喘不过气来，但是没谁敢开这个口。这条渠道已经是整个润县的命脉所在了，甚至整个糖市都在围着这条渠道讨生活，出了问题谁也兜不住。 还有，现在的日子多好哇！ 虽然还有很多家里穷的很，但是不至于饿死人了，更不用到了冬天两顿稀粥了。 老刘有理由相信，只要这样的光景再持续两年，家家户户都可以解决温饱了，甚至很多家都操持盖房子了。 所以，大伙对于这个渠道都很谨慎，导致杨小三那小王八蛋成了活祖宗。 不过，赵书记这回干得漂亮。 老刘笑呵呵的拍马屁道“书记，要不得说大事儿就得靠你呢……” 赵兴邦知道老刘在拍马屁，心里还是挺受用的，但是他的理智还在呢，就道“行了，竟拍我马屁，有那心思，你不如去拍拍那个活祖宗。” 老刘笑着道“那我真拍啦！” “就县里，能给咱们啥？” “要我说不如让县里给郭家峪村通电，让活祖宗给咱们整点儿啥都比县里市里给的靠谱。” 赵兴邦眼睛也亮了，连连赞同道“有道理哇！” “那个活祖宗不仅能搞到东西，眼光也没得说呀。” “就这么办了。” 刘书记和谭会计送走了赵兴邦和老刘，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看向杨小三。 杨小三被二人盯的有点儿发毛了，道“该做晚上饭了，我回家做饭去。” 刘书记可不打算这么放过杨小三，每次他玩的过火了他就得背锅。虽然每次得瑟出来的东西很不错，但是这弥补不了他心灵上的伤害，是这小王八蛋自己说的，必须有精神损失费。 刘书记板着脸，揪住杨小三的耳朵，道“一天到晚没正行，天天让我跟你二叔提心吊胆背黑锅，你要是给点精神损失费。” “哼，上你们家捣鸡去。” 谭会计立即配合的道“书记，你说的忒有理，咱们今儿就是讹人也得讹上他。” 杨小三满脸委屈，道“我那不是也是为了大伙着想吗。” “再说了，咱们村儿也不缺啥呀。” 杨小三觉得村里步子已经迈的够大的了，明年只要再推出大棚蔬菜已经很稳妥了。此时，二人联手为难他也是没辙了，真的是玩不出花样儿了。 但是刘书记不满意呀。 因为他看了那些资料，知道很多超前的东西，就直接问道“四十多天就能出鸡的肉鸡，咱们有没有机会弄一个？” “还有那个蛋鸡养殖厂？” 杨小三眉头紧锁，道“那都是粮食堆出来的，都咱们那点儿粮食可不中。” 谭会计也颇为遗憾的道“是呀，我也看见了。” “啥时候咱们也种玉米就是当饲料，主食天天大米白面管够啊。” 杨小三笑着道“那还不快，明年咱们就按部就班的扩大养牛规模、养殖蚯蚓规模等等吧。” “润县第一村绝对是咱们郭家峪的。” 杨小三本来是想养羊的，但是谭会计主张养牛。因为这个时代牛是重要的畜力，可以帮助村里干活，毕竟村里并没有达到畜力过剩的情况，或者说村里还有点儿小缺畜力呢。 所以，杨小三给村里准备了十头一年的母牛，而且全部都是奶牛，准备开春大牲口圈扩建好了就弄出来。到时候有了牛奶，尤其是这个时代的纯粹原生态牛奶，他可是准备卖回商城的。 因为杨小三发现了，商城里牛奶有，但是都是联合养殖场出品的。 188.姐姐们回家 小年，连八月十五都没回家的三个姐姐回来了，其中大堂姐眼看就要生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生孩子的。 李晓伟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绝对看不出农村出来的大佬干了，而是一副文艺工作者模样的文化人范儿。 看样子这两口子应该是混的顺风顺水，否则没有那份儿发自内心的自信和笑容。 从聊天里杨小三得到了肯动的答案。二人参加了全国拥军演出，一首歌骗掉了不知道多少眼泪，当然也跟着红透了大江南北。此时，二人已经不是润县或者糖市文兵团编织了，而是省文工团的人了，并且还是当红的角儿。 这里不得不夸奖李晓伟，有了这样的收获还能不骄不躁，认清自己的短板，一直勤学苦练，早就把杨小三给的资料啃进去了不说，还又拜师学习了更系统的知识。此事，人家也是师出名门了。 至于大红姐，有李晓伟督促着，虽然偶尔会得瑟、发飘，但是也能很快老实下来。 这个时代孕妇也精贵，但是绝对不像后世一样跟大熊猫似的，挺着大肚子挑水干活的比比皆是。远的不说，人家杨占雷媳妇，本来就干瘦的小身板儿，挺着大肚子照样挑粪。 不过，大红姐这肚子显然比杨占雷媳妇和二堂姐的大得多，应该已经进入了预产期。说这个时代的人心大呢，还是体格好？这时候不应该躺医院待产吗，两口子居然坐着送大姐、二姐的车回来了。 好吧，这个时代生孩子都是在家里生的，村医张凤山他妈就是村里的产婆，而且也接受过镇里的系统培训了。但是吧，杨小三总是觉得不稳妥。 那个，是不是想多了。 杨小三一直盯着大堂姐的肚子沉思着。 也不知道做过孕检没有，胎儿的胎位咋样，又是第一胎…… 大堂姐发现了杨小三的异常目光，肚子向着他一挺，道“三儿，看啥呢？” “大姐，你肚子里有小孩？个儿忒大了……”杨小三一阵语无伦次的胡扯，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啥玩意儿，总之就是一阵瞎担心。 大堂姐怎掩口笑了起来，道“听说你特别会看孩子，把小圆收拾的白白胖胖的，要不大姐生的小侄子给你看吧。” 哪儿都有小妹的事儿，听到夸奖小圆多好的时候必须刷一下存在感，喊道“小圆是我妹妹，我看的好！” “杨小三都会睡懒觉……” 好吧！我睡懒觉的名头儿段时间内洗不白了。 跟着姐姐们一起来的还有李靖远一家，他们可是过来谈论大姐的婚姻大事的。 李靖远的父亲比大伯年纪都大，腰杆挺直，一头苍白头发白多黑少，满面红光的脸上皱纹不多，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胡子被刮的干干净净，往哪一站，有种似曾相识的气场。 二姑父！ 杨小三立即想到了二姑父！ 他们拥有同样的气场。 虽然第一眼让人觉得很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是会让人觉得他靠谱。 李靖远的母亲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因为她是小脚。且她从进门儿就挂着笑容。 怎么说呢…… 杨小三觉得大姐嫁过去有的混了。 因为她这个婆婆绝对不是一般人，那笑容让杨小三想起了和珅…… 大姐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所以下聘礼就是走个过场，然后把婚期定在了64年的五一劳动节。 杨小三悄悄凑到大姐旁边，道“大姐，李靖远她妈皮笑肉不笑的好恐怖，你可得留个心眼儿。” “在婆家受气可不能委屈自己，咱们老杨家有人给你撑腰。” 大姐笑而不语。 身后的李靖远弹了杨小三一个脑呗，得意洋洋的笑道“杨小三，你就挑拨离间吧。” “我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鞋底子沾凉水抽你屁股。” 大姐笑着道“你姐夫过了年就调回县里主抓新玉米种植工作。” “是占华告诉我的。” “还有，县里给我们排了现代化小区的二期，不跟他爸妈一起住。” 杨小三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李靖远的新工作，不由得再次给老孙一个赞。 主抓新玉米推广，必然是一个政绩，李靖远升职是妥妥的了。 唉，既然你们这么给面子，半导体技术设备就给的更厉害一些吧。 意外！ 大堂姐突然要生孩子，把挺好的订婚家宴弄的乱七八糟的。 这个时代女人就是强悍！ 杨小三急的想送大堂姐去县里医院生孩子，结果大姐就直接拒绝了，然后撸胳膊挽袖子和张凤山他妈忙起了接生工作。 古人说过，人生人，吓死人！ 就说明了女人生孩子的不容易。 听着大堂姐撕心裂肺的呼喊，外面不仅李靖远急的来回转，其他人也是淡定不了。 本来杨小三是建议让李晓伟留到大堂姐身边的，这样可以让大堂姐更容易放松，更有安全感，但是遭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拒绝。 没办法，丈夫陪在产妇身边的做法太超前了，大家暂时接受不了。 杨小三也帮不上忙，只能搂着小圆在一旁玩儿。 杨小三为了缓解紧张空气，就打趣李晓伟，道“大姐夫，你说我大红姐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李晓伟的心思全在屋子里，听着媳妇撕心裂肺的呼喊早就心乱如麻了，刚才他真的很想留在媳妇身边的。 “啊？”李晓伟愣神一下，回问道“啥意思？” 杨小三开玩笑的道“回家好东西吃多了，把你闺女给撑出来了被。” “呸呸呸——” 大妈在旁边道“什么闺女，肯定是个儿子。” “酸儿辣女。” “回来我就问你大红姐了，她特别爱吃酸的。” 杨小三知道大伯和大妈盼着是外孙，这样他们这一支也算有后了。 这时候不是较真儿的时候，这就是这个时代人们的基础观念，改变需要一个过程。 李晓伟本来情商就高，又在外面混了一年，当然知道杨小三的意思，同时也看到了一家人的紧张，就顺势开玩笑道“可不是，我儿子都是他姥姥好吃的给馋出来的。” “要不小名儿都叫满宝？” 189.大堂姐生娃 大堂姐的体质好，再加上有人指点，所以一个多小时以后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一般来说，婴儿在六个月的时候发育结束了，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营养了。过多的营养会让婴儿过胖，或者孕妇长胖，少食多餐，且好消化的才好。 不过，后世很多女性都会直接选择剖腹产。据说，可以保持体型和性生活和谐，还可以避免顺产造成婴儿挤压伤，以及避免难产等等不必要的伤害。 总之，大堂姐母子平安，家里对了一个爱哭闹的小子。 大伯和大妈可乐坏了，他们这一脉总算是有后了。大伯抱着皱巴巴的小猴子不肯撒手，就是连爷爷想凑过去看看重孙子都不容易。 大堂姐生的时候，大妈就用他家的新鸡找郭家四婶换了一只三四年的老母鸡。本来母亲要提供一只去年的母鸡的，但是大妈嫌不够老，母亲自然不会有意见的。 大堂姐是吃多了把小侄子撑出来的，鸡汤她肯定是喝不下的，此时疲劳的她已经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小妹撇撇嘴，道“比小圆还像小老头儿。” “忒不好看。” 母亲用食指戳了小妹一下，带着责备的语气道“小孩儿刚生都这样儿，你大侄儿长得俊这呢。” 杨小三也瞅了一下，根本看不出所以然，就没有发表意见，而是对大堂姐道“大姐，好东西也别使劲儿吃，都撑出一个人来了。” “忒胖了，上台可不好看。” 大堂姐勉强的回应杨小三一个微笑，看着大家给予了更多爱的小朋友，脸上全是幸福。 爷爷奶奶乐坏了，纷纷爱不释手的瞅着小人儿。 爷爷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大伯道“你这一脉总算是有后了，以后可得好好过。” 大伯脸上笑成了一朵花，道“爸，要不你给你大重孙子取个名儿？” 爷爷含笑道“我可不取，我重孙爸妈都是文化人儿，可得取个还听的名儿。” 爷爷看着吃手微笑的小人儿心都融化了一般。 这可是杨小三这一脉的第一个四代人，而且还是个大小子，自然是要摆酒席了。 大爷爷和三爷爷爷高兴，尤其替没有儿子传宗接代的大伯高兴。 但是，有一部分人不满意。 李晓伟家里人颇有意见。因为李晓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农村光棍，且家里条件又不好的李晓伟了，而是省文工团的正式工，还是当红的角儿。 所以，他们不同意再把李晓伟当成倒插门儿女婿看到，要求小朋友跟着李晓伟姓李。 但是，李晓伟看的清楚，只是笑着告诉家人，道“当初既然答应了，就要按照当初的承诺做，跟我现在咋样没关系。” “我跟大红还年轻，下面再生了儿子姓李也不迟。” “再说，我老丈人这一脉应该有个后。” 不管李晓伟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他把大伯感动哭了。 大伯非常担心李晓伟反悔。 毕竟他现在有反悔的资本了。 杨小三心里微笑，对于李晓伟的行为感到满意。 总算这个人设没崩。 上一世，李晓伟的大儿子一样不姓李。 对于李晓伟没有让儿子姓李，而是取名叫杨术利，村里大伙儿也是各抒己见的讨论开了。但是，所有人都是挑起大拇指，先夸赞一句仁义，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边儿生孩子有下奶的习惯，倒是没有过百天的习惯。 下奶，即是孩子出生第二天，亲戚朋友给孕妇凑一些营养品，然后吃早一碗面条就好了。所以，村里谁家生孩子了，道喜的都会说“吃汤去！” 杨小三操持的早餐面肯定不会很差啦。 大伯对于有后这件事儿非常重视，不仅给了村里相好的几个信儿，也骑车子通知了三个姑父。所以，杨小三不得不在三天后准备了丰盛的席面。 村里早就传说杨小三会操持酒席，但是都被家人们否定了，而是说都是母亲操办的。 杨小三也有意培养父母这样面的能力，私下里没少传授炒菜做饭的经验。但是，父亲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他的意思很明确，做饭炒菜都是老娘们儿的活计。 好吧，父亲在倔脾气这方面继承了爷爷的优良基因，根本是改变不了了。再加上母亲想出头，愿意出头，愿意操持事儿，所以最后父亲连个下手都不打了。 这一次也是母亲展露实力的时候，所以不停的跟杨小三推敲做啥。 日子好过了是吧，都会挑三拣四了。 最终，二人敲定了菜式。 蒜黄炒鸡蛋、酸菜炒回锅肉、蘑菇炒肉、大白菜炒肉、凉拌猪耳朵、炸花生米、凉拌萝卜丝、桃子水果罐头、糖醋鱼、炖方肉、鸡汤下豆芽菜、猪蹄子。 这可是目前村里最丰盛的席面了，据说当年刘千顷得孙子也就是这个规模了，让全家人都觉得很有面子。 已经吃过一顿鸡汤面了，还会有一桌丰盛的酒席，村里道喜的无不高兴。 今年，村里家家都有鸡、大米，所以大堂姐收到了大量的鸡蛋和大米，导致她顿顿大米粥煮鸡蛋、蒸鸡蛋糕。 杨小三不得不再次提醒她注意体型。但是吧，人家杨占红忒能出奶水了，导致小圆也跟着蹭到了奶，所以人家根本没胖起来。 大堂姐抱着小圆吃奶，露出属于母亲的慈爱笑容，开玩笑道“三儿，要不让小圆给我当闺女吧。” 杨小三翻白眼道“你自己生呗。” “小圆，回来。” 结果，刚才还钻在大堂姐怀里吃奶的小圆立即回望杨小三，挣扎着就要回去。 大堂姐摸着小圆的小脸儿，道“这不是小圆又乖又可爱吗。” “万一我生一个跟猴子似的咋办。” 大堂姐搂着小圆不撒手，她则开始啊啊的叫了起来。 杨小三则接过小圆，道“好好教呗。” 大堂姐叹息一声，道“哪儿有那么容易，实在不行我就把术利给你抱来。” “都不说别的，咱们小圆比很多大领导家里孩子都不差。” 杨小三心里吐槽，他都有预感，这个侄子绝对又一个在家里横着走的霸王。 190.年底最后一个集 大堂姐临近过年生孩子，直接让三个姑姑姑父过年不用跑了，他们也直接把过年的节礼一起送过来了。 但是，杨小三依然很糟心。 因为他必须动手弄白面、猪肉，否则依然是一户四斤白面，猪肉倒是会多一些，但是肯定有人会分到过多瘦肉而不满意。 没办法，杨小三弄过来了大量玉米，确实缓解了润县，乃至整个糖市的缺粮情况，但是大米、白面依然不充裕。都不用老孙他们解释，可以肯定那些大米多数流进了首都。 杨小三心里感叹。 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吐槽了之后还是给村里补充了白面和猪膘，让村里每家能分10斤白面和10斤猪肉。但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没能盖房分家的开始闹意见了，纷纷要从村里借钱盖房子。 为啥？ 分东西的时候吃亏了呗。 刘书记和谭会计可不惯着谁，就是按照户籍发东西。你家里人口再多也只给算一家，有意见也没用。 大伙想要分家盖房子还有个原因，就是年底分红足，让大伙各个有了底气。 刘书记和谭会计高兴的同时开始介入各家的分家问题。 每年左坞镇最后一个集市，农历二十七集都是整个左坞镇最热闹的日子。今年，母亲不止操持了去赶集的事儿，还组织了几家儿忒穷的干起了小摊儿。 卖肉饼。 这是杨小三提供的建议，并且得到了刘书记的同意，组织了几户特别穷的家儿一起干。 是的，集体经济一样有很穷的家儿。 孩子特别多的，主要劳动力又不足，家里短时间都会很穷。 当然，即便是这样的家儿，在郭家峪村也是能保证吃饱的，而且玉米渣粥不用特别稀，或者干脆冬天只有两顿饭。 实际上，刘三年父亲和三爷爷家的小叔叔冬天做过一段时间肉饼生意。那时候没有面粉，用的是从各家借的豆子、红薯粉、玉米粉混合的杂面，然后肉馅儿是生产队母猪、母牛、母羊等等的胎盘。据说，家里之所以有辆大自行车，主要是那一年攒下的钱。 好吧。 这个时代虽然缺吃少穿的，但是动物的胎盘真的没人吃，据说只有的时候有人吃过。 吃过，而不是都吃。 因为这里农村认为吃那玩意不好。 科学的角度，里面含有大量雌性激素，男性还是不要过多食用较好。理论上说，可以吃，死不了人。 另外，父亲弹弓打的好，还会弄小机关抓耗子，所以惊人的肉馅里是杂肉，甚至有麻雀的碎骨头，倒也没引起其他人注意。 开始他们两家也提心吊胆的，但是发现吃了的都说香，也没出现啥不好的事儿，然后自己也就抱着尝尝的想法吃了，最后也会给孩子们剩一块解解馋。 但是，这一次杨小三穿越了，自然要用好一些的原料了。 不过，父亲还是打了不少麻雀混合进去。至于老鼠，全左坞镇都应该感到奇怪，今年老鼠应该特别少。 杨小三很不爽。 家里都没烙过肉饼呢，居然要去镇里卖。 那可是纯天然的野生麻雀肉，就卖那两个破钱，都不如给他吃了划算。 为了不会太招摇，面还是以杂豆、玉米为主，只是混合了少量的面粉。 本来，母亲准备弄点鸡蛋酸菜馅儿的。但是刘书记不让，因为县里市里都缺鸡蛋，村里的鸡蛋可都是有计划的。 计划经济并不是绝对禁止私人售卖东西的，不然左坞镇的集市直接关了得了。 村里有头脑的人可不少，腌酸菜的时候就有很多家没有大量的腌，而是选择到集市上卖掉，到后来很多家都会挑选上好的酸菜去镇上卖，总归是能卖一点儿是一点儿的。 杨小三和大哥对于去赶集都没啥兴趣，所以今年二喜儿有机会第一次赶集了，而且还是最热闹的二十七，一大早兴奋的不行。 兴奋啥，手里一分钱也没有，去了就是跟着跑腿儿，估计今年都有可能沦为干活的打杂儿。所以，杨小三一点儿也不吝啬的偷偷儿了二喜儿一毛钱，让他能够买买东西，结果就是二喜儿更兴奋了。 小妹急坏了，因为不能去赶集气的哇哇哭，人家可是把最漂亮得衣服都换上了，也从杨小三哪里死耐求磨得要了一毛钱。 大姐和二姐无奈，只能带上这个小拖油瓶了。 虽然见过了县城的繁华，但是大姐和二姐依旧改不了女人喜欢逛的习惯，自然是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好去街上溜达了。 唉，还是啥也不。懂的小圆好，报给大红姐去给她的侄子抢奶吃就万事大吉。 去年，镇上放了大量的的确良布。尽管提前做了计划，但是依然产生了意外的麻烦。 今年，镇上同样准备了大量的的确良布、橡胶鞋底、胶鞋、成衣。镇委觉得今年大伙日子过的不错，应该有消费能力。 是事实是二十七集再次成了一天的集市，可把去卖肉饼、馒头、肉包子的一众人乐坏了。 杨小三千叮咛万嘱咐，可怕赶集的大意把二喜儿和小妹整丢了。 虽然杨小三可以让机器人巡视，肯定能第一时间找到，但是完全没有必要出这样吓人的意外。 中午，杨小三操持午饭，自然是肆无忌惮的用商城里的东西了。 韭菜、鸡蛋馅儿的馅儿饼。 鸡蛋炒成碎沫儿，搅拌在切碎的韭菜里，加上酱油、芝麻油、猪油、盐、鸡精，组成包子之后擀扁。 肉馅儿的就简单了。 猪肉、大葱和少量的白菜叶子。 实际上肉的反而不如猪油渣的更香，甚至有人喜欢用麻花、韭菜做馅儿，一点儿不比纯肉的差。 杨小三不觉得植物油好吃，反而觉得烙饼用鸡油最香。 大哥一边儿烧火一边儿使劲儿闻香味儿，道“在家比赶集好多了。” “等会儿肉饼我得吃五块儿！” 杨小三自己也是被馋的不行，道“我估计两块儿你就吃不下了。” 杨小三为了图省事，肉饼个头儿做的一点儿大，而且明显是薄皮儿大馅儿，让这条街里都飘起了肉饼香味儿。 191.赶集后的家话 下午，赶集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人人都是大箩筐小篓子的往家里带东西。大伙可不是一路背回来的，因为村里出动了所有能赶的牛车，给了大家一个大大的实惠。 大姐把早就呼呼大睡的小妹背回来的，去的时候她就早有准备，带了军大衣。 现在，村里各家可不缺这玩意儿。 因为太多人托刘书记寻觅，所以杨小三干脆给镇里准备了一大批，让稍微有点儿能量的家里都买的起一件儿。 二姐埋怨道“说了让她在家呆着，卖了几个糖球，吃了一块肉饼就睡了。” “居然还嫌弃爸他们的肉饼不好吃。” 大姐把裹在大衣里的小妹放到炕头上，盖好了东西，满脸母爱泛滥的模样，道“她才多大点儿，可比杨小三好看多了。” “再说了，往后你还能背她几回。” 大姐说的二姐哑口无言，马上把矛头指向杨小三，道“杨小三，看不着你姐饿了，赶紧把饭端过来。” 杨小三都不搭理她，而是捅顾着小圆，让她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大哥识趣，赶紧把扣在锅里的肉饼端上来，然后又把辣椒酱、大蒜、大葱摆上，道“大姐，二喜儿呢？” “你们都买啥了？” 其实，二人基本没买东西。都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会过的很，那点儿工资估计早就上缴了。 好吧，这个时代的人都会过，会攒钱。 杨小三撇撇嘴，道“大哥，她俩都抠稀着呢，除了瞎逛，估计都没买啥。” “你想吃啥，想要啥跟我说杨小三，只要你考个全校第一回来，都好说。” 此时，大哥已经是全校第一了，早就被沉静补习完了初小所有课程。若不是学校不让跃级跳班，大哥其实可以参加中考了。 跳班！ 在北方农村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孩子的成绩不能胜任，学校对于入学年龄要求都很严格，不到八周岁给钱都不能入学。 所以，大哥跳级难度很大。 但是，好处也显而易见。 成绩全校第一名，早就开始自学高中课程了，并且还在杨小三有意为之的情况下进入了电子世界。 大哥遗憾的道“我要的东西你整不来吧。” 原来大哥对于无线电通信很感兴趣，但是村里只有大队部有电灯，他所想的那些不就痴人说梦了吗。 杨小三早就猜到了大哥的想法。 开玩笑，这些可是杨小三刻意引导的结果。 杨小三笑着道“你找二姐人家是衙门里的官差。” 大哥听了杨小三的意见眼睛里露出喜悦，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诉求，最好干脆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清单，道“都在这儿了。” 二姐虽然也在努力学习，但是都是针对性更强的，根本看不懂，也听不懂大哥说得知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大姐感慨道“没想到占东这么有出息，占华你可得给他好好找找。” 杨小三暗自哼笑一声。 好好找你也找不着吧！ 下午，累的像狗一样的二喜儿蔫儿的很，到家就躺炕上睡了。 醒来之后就是一顿吐槽。 因为他跟着烧了一个集的火，连供销社都没起，更不要说逛市场了。最吐血的是肉饼、肉包子、白面馒头也不给管饱吃，还是大姐二姐给买的，估计以后赶集再也不会去了。 杨小三不得不说爹妈这一招儿挺狠啊！一下子断绝了两个哥哥赶集的想法。 二喜儿吃着满嘴流油的肉饼感慨道“还是跟三儿在家好，肉饼管饱，还好吃。” 等小妹醒了就不一样了，喳喳的说着她的赶集经历。 糖人、糖葫芦…… 大哥和二喜儿都不搭话，他们觉得跟小妹赶的不是一个集。 母亲更会过，除了线头线脑的就买了一点儿布。 可能是大哥营养跟上了，他的个子窜的有点儿猛了，导致衣服都小了。 唉！ 大哥也是可以了。 衣服裤子都是接的。 家里没有比大哥大的男孩儿，很多衣服裤子都是穿的人姐姐的。但是，现在那些衣服他穿不了了？ 倒不是大哥嫌弃是女孩的衣服，而是膀大腰圆的他穿不上，而父亲的衣服又太大了。所以，母亲决定给大哥做衣服了。 二姐虽然进了县委工作，但是有一群臭美的小伙伴儿，而那些人家里都有实力，所以让她的缝纫技术不退反进了。那么，大哥这套衣服的裁剪缝制自然由她负责了。 二姐道“回头我拿县里去做，家里没有缝纫机也忒不方便。” 杨小三听了眼睛一亮，道“爸，要不咱们买个洋车子？” 自从车，一直是父亲的愿望之一。但是，受到种种原因限制，家里一直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父亲正中下怀，笑道“我跟你妈商量过了，开春儿咱们找你舅舅借点儿，咬牙也买个洋车子。” “你建功表哥刚结婚，可不能找你二姑父借钱了。” 杨小三则道“你们两口子就是舍近求远。” “找李靖远借，他敢不借让我大姐收拾他。” 母亲直接给了杨小三一个轻轻的脑呗儿，训斥道“瞎说啥！” “咱们可不能让人家看不起，以为咱们家攀高枝儿，占人家便宜。” “那样儿，你大姐过去还不天天受气。” “还有，以后得叫姐夫！” 杨小三一龇牙，心里暗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欢喜？ 李靖远你等着，必须收拾！ 杨小三忍不住道“大姐，回头你必须好好收拾他！” “我跟你说，我就怀疑他跟你搞对象都是为了揍我。” “呸！”大姐脸早就红了，哼了一声道“揍你也活该，一张破嘴。” 大姐心里应该是又甜又感动，眼睛里分明有晶莹的泪。 当晚，杨小三偷偷给了父亲二百块钱。 父亲都不犹豫的接过了钱，连这么多钱怎么来的都不问。 杨小三反而好奇了，道“爸，你不好我我为啥这么有钱？” 父亲哼笑一声，道“你当你爸妈傻呀！” “你敢说那个子弹壳酒杯酒壶你没有抽成？” “倒手玻璃、粉条啥的没有抽成？” “你舅舅都不敢轻视你，都这点儿钱，你要是没有才不对吧！” 192.孩子们的教育 很多人说小时候会比磕鸡蛋，可能是地域问题，杨小三准备了鸡蛋都没遇到一个要比比鸡蛋硬的。若是往年，村里看到鸡蛋的机会都少，只能四处摸鸟蛋解解馋，遇不到比磕鸡蛋的也正常。但是，今年不至于吧，过年好混不到一个煮鸡蛋？ 杨小三就问家里最穷的占忠，道“占忠，你吃煮鸡蛋了？” 今年一年占忠变化很大，尤其是卫生方面，可以说几乎是靠自己完成的，绝对的穷人孩子早当家的典范。当然，其中肯定有杨小三的功劳，不然他洗脸洗澡肯定用不上肥皂。 还有那头发，虽然剪的乱七八糟，但是肯定没有虱子。 好吧，那发型是杨小三根据后世研究的，其他人都说乱七八糟。 至于营养，肯定不是黑人难民了。 母亲也很照顾占忠家里，直接把他妈收进了养兔场，现在已经是母亲的得力助手了。但是，有利就有弊，直接导致更没人管家里最小的占忠了。 占忠对杨小三感觉比二喜儿都好，此时早就叛变成了杨小三的铁跟班儿了，听到老大问话马上答道“吃了，我们家一人吃了一个熟鸡蛋。” “还有炖肉，我妈说大年三十一个肉丸的饺子管饱。” “初一晌午一人一碗大米干饭……” 杨小三听着占忠说家里将如何过年，已经忘记了磕鸡蛋的事儿。 唉！ 还要努力加油！ 看到占忠满脸幸福的笑容，杨小三顿时觉得自己做的是值得的，也肯定是对的！ 再说那个小丫头二凤，依然长期跟着二喜儿，在二喜儿那她能得到哥哥的照顾。至于杨小三吧，除了想法逗人家，远远不如照顾占忠那么多了。 还有刘书记的几个孙子孙女，现在又多了外孙和外孙女，都被刘奶奶收拾的干净利索，同时张嘴闭嘴的脏话也被扫帚疙瘩加鞋底子沾凉水掰过来了。同时，刘书记也给家里开了会议，必须向杨国柱家看齐，说话必须少带着妈和13。 所以，现在两家关系好的很。 知识改变命运！ 这是不会改变的道理，所以杨小三希望他的小伙伴儿可以提前入学读书，这也是他老早带着家里人读书识字的目的。 现在，母亲天天背着个包儿上下班，里面长期有字典、笔记本儿、笔和杨小三提供的书籍，带的村里在养殖场上班儿的妇女都学习，一年下来写名儿、算数都不是问题了。 杨小三问道“占忠，你要不要去上学？” “你看小妹都上学了，明年二喜儿、二凤他们都去上学。” 占忠摇摇头，道“我还不够八岁呢，不用上学。” “我跟你说，我今年也挣钱了。” “我知道哪儿野兔子爱吃的羊犄角、婆婆丁……” 杨小三知道占忠操心啥，努力的吐出一口气，道“没事儿，上学也可以割草。” “下午放学还让二哥、二凤跟你一块儿去。” 占忠摇头道“那可不中，都拿一小会儿，弄不了多少。” 杨小三不再说这个话题了，道“反正要明年秋天呢，到时候再说吧。” “不过，你有空可得多学字儿，让二凤那个小丫头超过去很没面子的。” 占忠得意洋洋的道“三儿，你放心吧，她比不过我。” 杨小三郭家峪未来一代的教育当成了一件大事儿。 曾经，某个同龄书记说过，郭家峪一千多口人，一个二本儿大学生没有。上过大学的，不论本科还是大专，一只手而已。高中毕业，连技校也算，不足百人，初中毕业多数是强制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一代。50、60、70不会写名字的超过三分之一，能读完小学四年级的三分之一多点儿，能够读完初小的不足三分之一。 就这样的文化构架，能有啥出息。 好吧，这个不应该是国家农村的常态吗？ 所以，杨小三要在这儿改改篇儿。 杨小三赖在村委办公室，已经把提前入学龄的事儿说了一遍了，但是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 刘书记烦了，道“这是上边的要求，你别跟我墨迹了，有本事你找赵兴邦去！” 谭会计叹口气，劝杨小三，道“三儿，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这个规定我们当不了家。” “你大伯他们家二凤我知道，比我们家那几个强的多，会背唐诗、会数数、会背小六九。” “但是，他们是个例。” “对了，回头把我们家那几个小兔崽子也打发你们家去。” 谭会计突然看着刘书记，道“刘书记，你不厚道啊！” 刘书记呵呵笑道“那没法，这么明显的事儿还用说。” 徐志刚没整明白，问道“咋啦？” 郭顺理呵呵笑道“要不怎么他是书记，你是会计呢。” “刘书记早就看出来人家杨小三家里都是出息人，就把孙子孙女收拾干净利索送过去了。” “村里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除了他们二凤跟占忠，全郭家峪都得说人家杨国柱和刘书记家儿的了吧。” “我是没孙子孙女呢，要是有，和出去老脸不要，也要送过去。” 国存大伯乐呵呵的道“可不咋滴。” “我们家占全家的城里人，回家把老二家里夸的跟花儿似的，也跟我们连连陪不是。” “今年看看我们家的小霸王管的咋样了。” 李旭顺突然乐了，道“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儿，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没当回事儿。” “老郭大哥，这一局你赢了。” 郭顺理也乐了，道“赢你一回忒不易，需要抹了官儿反省。” 杨小三感觉头大了，似乎自己给自个找了个麻烦。 谭会计道“这么这。” “三儿，你要是能让我们几家这群崽子6、7达到二凤、占忠水平，咱们村就开他个先例。” 杨小三摇头道“我不管。” “我也不要求可以提前入学了。” 开什么玩笑！ 带着一群熊孩子，一天到晚可以烦死，他可没有陈静那样的爱好。 但是，事与愿违！ 趁着过年拜年，一群家长带着孩子过来认门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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