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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青春铸梦》 第一章 你怎么能这样？ 阳历八月，虽然已经立秋，但西疆省的天气依然炎热。 因为工业化程度低，污染少，绥来县这里，太阳光直射下来，只一会儿功夫，就能晒的人皮疼。在这样的光线下别说一个小时，就是半个小时，不耐晒的人恐怕就会直接被晒曝皮，受伤了。 林涛站在地头上，看着自家的二十亩棉花，心里颇为喜悦。 地里的棉花齐腰深，顶上还有些开着粉色的花朵，引的蜜蜂和蝴蝶飞舞，下面的枝子上已经结了不少的棉桃，林涛眼力好，一眼扫去，看一株棉花棵子上大约有十几个桃子，这在平时算来，已经是非常好的收成了。 更重要的，今年是九八年！ 林涛，其实已经不是那个“林涛”了。现在这具身体虽然才二十二岁，刚从八一农学院毕业，但脑袋里的意识，却已经是二十年后的某农业研究所的研究员了。 林涛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为了救一个小孩，被车撞了，意识回到了二十年前刚大学毕业的时候。 他足足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适应了这件事情。今天，是带着散心的意思，来到自家的棉花地的。 九八年，县里种棉花的还不是特别多。虽然这边日照时间长，特别适合棉花的生长，但九十年代初，刚改革开放不久，农民才吃饱饭没几年，习惯了先把地里种上小麦、油葵这些平日里能吃的作物，有了剩余才会去种其他的。林涛的老爸林国栋倒不一样。他以前在省城迪化呆过一段时间，眼界开阔一些，知道这丰年粮食价格虽然不至于跌，但也不好涨，反倒是经济作物遇到收成好的年份，能挣不少钱，便把家里大部分地都种了棉花。 林家的棉花已经种了三年，他们家种了，收成不错，村里人跟着种的就不少。 林涛抬头，看着附近其他几块棉花地，隔壁老庄头家那块比自己家里棉花长势还好，倒不是长的高，而是结的桃子多，棉花枝杆也壮，看着就招人喜欢。 其他几家就次一点了，有高有矮。作为农业研究员，林涛自然清楚，棉花这种作物是不能光长个头的，长到一定高度就要打顶，如果压不住，还要打药，比如“缩节胺”之类的，让棉花不再长高，把养分长到棉桃上。那几块地一看就知道活干的不精心，想要好收成是不可能了。 当然，今年是不同的。 又看了一眼自家的地，林涛满意的往回走。老爸是干惯农活的，虽然没受过什么培训，但经验丰富，人又勤快，这地里的活没的说。再说了，今年可是九八年啊！ 棉花地在村北头，林涛家在村南头，回家要穿过整个村子，林涛一进村，就遇到不少的熟人，一边走一边打招呼。毕竟他算是村里出来的第一代大学生。以前村里虽然有过师范生毕业，但那都是初中毕业就考了的，他的学历虽然不很硬，但足以让林国栋觉得光宗耀祖了。 一边走着一边把两边的住户和记忆里印证着，林涛一时间倒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二十年后，这村子里早就已经满是砖房和二层楼了，哪像现在，最好的也不过是砖包皮房子。 “哟，这不是大才子林涛吗？”一个略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声音把林栋从思绪中拉了出来，“怎么着？这大学才毕业，就看不上我们这些农民了？这走到跟前还装的看不见？不会是在城里呆久了，真把自己当成城里人了吧？” 九八年的时候，农转非指标虽然已经不像八十年代那么吃香，但能把自己换成城市户口，依然是不少人的梦想。 听了这话，林涛笑笑，心想如果你知道二十年后农村和城市户口已经没有区别，很多城里人还羡慕农村人有一处院子，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的时候，你会不会惊掉大牙？ 说话的人叫庄成，是老庄头的侄子，原本是村里的农民，后来觉得农民没什么出息，便出去跟着自己的二叔混了，用农村常说的话，就是二道贩子。听说这两年庄成也挣了不少钱，回村还给家里修了房子，倒算是比较有“出息”的。 庄成是林涛的初中同学，初中毕业后庄成没考上高中，回家务农，后来外出。而林涛则一路上学，直到今年大学毕业。 在农村人眼里，这是两种出息。不过林涛上了大学，逼格自然高一点儿，一向自视甚高的庄成自然见他不爽了。 林涛抬眼看，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老庄头家门口，这里除了庄成、老庄头外，还有四五个人在聊着天，此时都看着林涛，显然是被庄成的那句话刺激到了。 如果是以前的林涛，那书呆子个性，应对庄成这句话，恐怕就只能是被动的辩白，不过现在林涛的身体里住着的可是有着二十年丰富阅历的“林涛”，就算再书呆子气，这二十年也足够让他懂得人心冷暖。所以，面对庄成那简单到直白的挑拨，林涛笑笑说道：“我要是看不上这身份，怎么会去考农学院？倒是听说你一直在准备着买个农转非的指标，你才是看不上这农村身份吧？现在买个农转非的指标至少也得五千块钱，你这些年挣了不少，不过可不能忘本啊！这钱从哪里挣来的，你最清楚了！” 话说到这里，林涛不容庄成辩解，便扭头对老庄头说道：“庄叔，你家的棉花种的不错啊！桃子结的多，长的也不高，看叶子黑绿黑绿的，今年能收不少！” 老庄头是种田的一把好手，听林源这个正牌的农大学生夸他地种的好，脸上放着光：“那是！咱种了一辈子的地，这再种不好，那就丢人了！” 说到这里，老庄头又摇了摇头：“地种的好有啥用，这棉花价钱连着四年都没涨过，去年反倒还降了一些，今年听说还这价，这丰年不丰收啊！” 庄成被林栋反将一军，却又没话可说，他买农转非指标的事情虽然没有传开，但村里消息灵通的人都很清楚。这年头农村人想当城里人的多，这也不算啥丑事，但刚才自己话说的有点绝，现在反倒被林涛怼了回来，别提多憋闷了。 现在听林涛夸二叔地种的好，庄成眼珠一转，笑着说道：“林涛啊，你家的棉花种的也不错啊！我打算花钱把我二叔家的棉花地收成现在就买下来，比去年的价格高一成。怎么样，听说你们家里急用钱，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也给你这个价，怎么样？我刚才给林叔说过，他可是准备同意了的！” 买收成？ 林涛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以前林涛上学，对村里事情知道的不多。但像庄成这种买收成的事情倒也听说过。现在八月，距离棉花开采还有一个半月，距离棉花全部收完还有两个半月，但距离棉花价真正下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而这种买收成的事情，就像是赌博。比如去年棉花价格是一公斤三块五，老庄头家里的棉花一亩地收两百公斤棉花，一亩地就是七百块钱。庄成提一成的价格，就是一亩地将近八百块左右收。如果到时棉花价格涨的超过了三块五，那庄成就有希望赚了（庄成还要掏拾棉花的钱），如果价格低了，那他就赔了。 这玩意儿有点类似于期货。 不过一般情况下不是家里缺钱，一般老农户是不会卖收成的。反倒是那种才从家里分出来没种两年地的农户会接受这种方式。 自家缺钱的事情林涛是知道的。在老家的爷爷生病，家里的钱这两年都供了自己上了大学，没什么闲钱，老爸是长子，对于爷爷看病的事情自然是要多掏的，好在爷爷是慢性病，不是特别急，但怎么也不能拖到年底的。 如果今年的棉花价格涨了还好说，如果还和去年一样，甚至不如去年，不是又要做难？毕竟棉花收成那只是毛收入，真要把那些投入去掉，一亩地能纯收三百块就不错了！如果是自己收，还要搭进去拾棉花的钱，挣的更少！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林国栋和老庄头的想法是没错的，但是，林涛却着急了，今年可是九八年！ 这可是九八年啊！ 当初知道自己重生到九八年的时候，林涛就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关于九八年的信息！ 那可是一个非常诡异的消息啊! 庄成买收成，难道也是知道了那个消息？ 林涛心里有点诧异，对于庄成也有点另眼相看了。这个消息是比较绝密的，还是后来一两年后才爆出来，当年一点征兆都没有。如果庄成真的清楚这消息，那他的能量也不小啊！ 不过心里这么想，面上却并不显，林涛笑着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他扭头对老庄头说道：“庄叔要卖收成？那还不如卖给我算了！庄成给你提价一成？我给你提价两成怎么样？” 一听我这话，老庄头还没说话，庄成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直接瞪着林涛嚷道：“你什么意思？准备和我打擂台？” 第二章 哪能弄来钱？ 老庄头虽然年纪大，但村里人对其并没有什么敬称，大小都叫老庄头，原因多方面，最重要的一点，是老庄头贪小便宜。 无论是自家亲戚的便宜还是村里其他人的便宜，只要能占上，他都是要占一点儿的。像去别人家菜园子里摘菜，地里浇水时多耗十几分钟这样的事情没少干。虽然没因为占便宜富着，但却乐此不疲。 所以一听林涛说要把买收成的价格提高两成，他立刻就意动了。卖给谁不是卖？多提高一成，那一亩地就多出七八十块钱！二十亩地，那就是上千块钱！在九八年，这可是城里工人好几个月的收入了！ 那边庄成自然知道自己二叔的性格，见他有答应的意思，有点急了，但提高二成价那可是他做不了主的，原本买收成这件事情就不是他的主意，他不过是摆在人前替人办事而已。现在看这事情突然被我搅黄了，心里恨我恨的牙痒痒，却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过来挑拨，我怎么会管他这些闲事？ 不过庄成毕竟是在外面跑过生意的，很快就镇定下来，随后就发现了林涛最大的短板，冷笑着说道：“如果你真能提高两成收地，那我还真就把这事让了！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哪来的钱？这提高两成价，收一亩地可是要八百五十块钱，我二叔家有二十五亩地，这就是两万多块。这可是两万多块！不是两千块！你有吗？” 庄成显然不认为林涛能拿出两万块钱，说话间满是质疑和不屑。 其他几个人望向林涛的目光中也满是疑惑，就连老庄头表情上也露出不满来，显然认为林涛是和他开玩笑的，害他白高兴一场！ 看到大家的表情，庄成自以为得计，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你这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要知道，咱村里可是有五六户都急着卖收成的！你这玩笑要是传出去被人当了真，那你们家里那拖拉机可就保不住了！” 听着庄成的幸灾乐祸，林涛心里没来由一阵愤怒，忍不住冷冷回击：“开玩笑？我可从来没想着开玩笑！怎么着，庄成，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外面混不错，就狗眼看人低了？” 听了林涛这么针锋相对的回话，庄成不愿意了，他直着被烟酒熏坏了的嗓子喊道：“怎么着？我说错了？就你们家那样，这几年的钱都拿去给你上学了吧，现在能拿出多少钱来？就算把你们家底都抖娄出来，恐怕也就万把块钱吧？还想买收成？能雇来拾棉花的人就不错了！” 林涛原本心里也在想这件事情，但眼下显然这是一个机会，莫大的机会，如果做好了，只这一次，就能顶上以后五六年的努力，所以无论如何，这事情都不能落下！ 所以，面对庄成的冷言冷语，林涛冷笑着说道：“有没有钱一个星期后就知道了！”他随后不再理会庄成，直接对老庄头说道：“庄叔，话我撂这里了。一个星期之内，我拿两万块钱来买收成，如果你乐意，现在就点个头，如果不乐意……” “只要你能拿出钱来，我自然是乐意的！”老庄头只想着自己多挣点钱，听林涛这么一说，立刻回了一句，还不忘加了我能拿出钱来的条件。 “一个星期的事情，”林涛笑着说道：“就算我拿不出来，到时庄成也不可能反悔不是？不过是七天时间而已，庄叔还是能等的，对吧？” “那是当然！” “你们要有这心思，一样！”林涛对其他几个人也一样说道：“只要是棉花地，我就买了！” 说完，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庄成，转身回家去了。 庄成被林涛这么一看，一缩脖子，还有些心虚，随即又反应过来，不过是个书呆子学生，从学校到学校再到学校，就没进过社会，看一眼怕什么？难道那眼神还比得上自己这在社会上混了五六年的生意人？ 不过想着刚才那一眼，着实是有些犀利的！ 经此一事，林涛再没欣赏风景的心情，快步往家里走去。 最近地里的活忙的差不多了，所以父亲林国栋和母亲李玉梅都没下地，而是在院子里收拾着菜园子里的菜。母亲每年都要做不少的西红柿酱，亲戚那里都送去不少。这年头虽然还没传开兴起绿色食品的说法，但自家种的菜就是比市场里大棚里出产的要好吃，这一点已经深入人心了。 “小涛回来了？”李玉梅正洗着西红柿，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林涛回来，笑着说道：“地里棉花怎么样？你们在学校学这些东西没有？有没有要注意的，给你爸讲讲！” 儿子上了大学，李玉梅着实是骄傲了一阵子。现在儿子大学毕业，虽然大学实行并轨，不包分配了。但农学院的学生出来还是不愁找工作的。先前她就听儿子说已经联系了一个农科院，先进去实习，再找机会转正。 其实对于工作，林国栋和李玉梅还是不愁的。虽然这两年大学招生比例加大，但九八年毕业的大学生还并不多，一个乡里一年能出来三五个大学生已经是非常不错。农学院的大学生出来，在乡里当个科技副乡长那是很容易的事情，要知道，这可是副乡长啊！ 不过林涛的心思显然没有在地上，他走到父母跟前，一边蹲下来帮母亲洗西红柿一边说道：“棉花长的非常不错，也没红蜘蛛啥的，这一段时间只要没有棉铃虫，今年的棉花就算是稳了！”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学到了些东西。”林国栋欣慰的说道。 “老爸，听说你打算卖收成？”林涛忍不住问道：“我碰到庄成了。” 林国栋愣了一下，这原本只是因为庄成跑来游说时兴起的一个念头，后来觉得还挺稳妥，毕竟家里现在缺钱，而且今年的棉花价格从目前听到的消息来说都是不高的。从政府发布的指导价来看，和去年持平。这样的话，庄成的买收成，就对自家有利了。 不过林国栋还在犹豫，毕竟既然庄成敢收，那说明棉花的价格有涨的希望。只是家里等钱用，却是等不及到年底了——县棉麻公司收棉花都是到年底结账，庄成却是现收现结，家里要是不等钱急用，那还好说，急等钱用，县里那长线就不好说了。 现在听林涛这么一问，林国栋点点头说道：“是啊，现在家里急用钱，你爷爷那病虽然还能拖一段时间，但咱们一直没在他身边，照顾不上，今年病情加重，现在总不好再拖下去……” 说到这里，他看了林涛一眼，问道：“你问这个……有什么打算？” 林涛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爸，你应该明白。庄成既然敢这么买收成，那肯定是有了内幕消息的。我的意思咱们先缓一缓，等我打电话问问学校关系不错的同学和老师，他们虽然在学校里，但消息灵通的也不少，真要是今年棉花价格要涨，那咱们要是卖收成的话，那就亏太多！” 林国栋只上到中学，对于大学并不熟悉，既然儿子这么说，那他也没意见，左右不过几天的时间，便点点头说道：“那你打听打听。其实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我也不打算卖收成。这种了一年，就这么直接卖掉，总感觉不得劲。” 有了父亲的应答，林涛心里有了底。剩下的，就是怎么筹钱了。 但是，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几万块钱，放在九八年，这是一套楼房的钱！ 换成二十年后，随便拿出一两套楼房的钱的人也不会很多！ 但是，如果让林涛放过这个机会，他实在是舍不得！ 想想自己这四年大学存的钱，林涛苦笑。八一农学院学费低，因为是农业学院，还有补助，虽然不比师范学校的高，但总比没有的强。再加上林涛自己这四年勤工俭学省下来的钱，算算也有两三千块钱。九八年，这些钱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农村大学生来说不少了，但对于林涛目前所要做的事情上来讲，却远远不够！ 还能从什么地方找来钱呢？ 林涛脑子里转了百八十个念头，这时不比后世，满大街随便找块地方都能看到什么“无息贷款”、“无抵押贷款”之类的小广告。虽然利息高，但方便啊！ 这个时候，最多也就能找到个地下钱庄什么的，以林涛目前的身份，还真不好找——对方也不会轻易放款，毕竟他只是个大学生，身无长物，工作也没有，更没什么抵押物，想要找出钱来，真的不容易！ 如果能搞到什么宝贝就好了！ 林涛心下暗想，现在虽然不如后世，随便哪个台都能找到鉴宝的栏目，文物收藏满大街，但凡有点钱的人都想捡个漏啥的，稍大一点儿的城市都会有文物古玩街，再不济也会有一些老头在街头边角公园路边扯块布摆上玉器铜佛银元什么的，充一回收藏界达人，蒙一蒙普通老百姓。 这年头，街头上摆摊的，多的还是集邮什么的，古玩收藏，在时下老百姓眼里，还是很神秘的事情，是比较高端的爱好，还没有进入寻常百姓家里。 脑海里闪过这么个念头，林栋总感觉脑海里有一丝灵感，但却怎么也抓不住，仿佛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没有想起来，但仿佛却能解了当下的危机！ 是什么呢？ 第三章 内幕消息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林涛就对正准备下地的老爸说道：“爸，我到县里去一趟，办点事。” “好，早去早回！”林国栋点头。现在儿子大学毕业，马上要到公家的地方上班去了。这个时候公务员还是很清贵的职业，大学毕业生算起来也抢手，林国栋自然不会让儿子再去地里干活——劳心费力把儿子培养出来，不就是为的不用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干活，能在空调屋里工作享受吗？ “哥，你多辛苦些。”林涛又扭头对准备和父亲一起下地的哥哥林海说道：“我去跑跑关系，看能不能找点内幕信息，说不定能在年底前给你送件大礼！” 林海以为林涛在开玩笑，笑着说道：“你忙你的，地里的活你别担心。家里的事情有我呢！” 村里有通往县里的班车，每天早晚两班，两块钱的票。林涛等车子转到家门口，直接上车，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这时不是农忙，去县里办事、逛街买东西的人不少，一会儿，车里便坐满了人。这个时候还没有超载这么一说，特别是这种公交车，那是能塞多少人就塞多少人的。 当年林涛刚毕业下来坐这种车，在这个时候往往也会不知所措，现在他却早早就站了起来，扶着同村的一位婆婆坐了下来，自己则拽着车顶上的横杆，在挤着的人流中如同风吹杨柳，随着车速摆动，却没有丝毫的不稳。 下车后，林栋去县里的商贸中心买了两瓶酒两盒点心，提着往城东走去。 九八年的时候，虽然日用商品已经非常的丰富，但县里大型的超市还没开起来，商品最丰富的，除了大型市场外，就数百货大楼和商贸中心了。直到二十世纪初，各大超市在县城铺开，才把这些国营的商场逼到了死角，最后只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之中。 县城东面一条街，主要是种子公司、化肥农药这样的农资公司。 林涛来到一家名叫宏远的农资公司门口。 看着宏远公司新装修的大门，虽然这大红门加上土豪金似的装修风格，在后世看着有点恶俗，但在这个年代，却是非常高大上的。这大门仿佛就在明晃晃的给大家说：我这里不差钱！ 林涛也明白，这宏远公司，的确是不差钱的。 后世爆出来，宏远农资公司的老板是有背景的。当年，凭着一张利嘴，空手套白狼似的，从省里要下了一段高速公路的建筑工程，然后拿着这工程合同又去银行贷款，拿到钱后，把工程转包给了一家有资质的建筑公司，自己一分没花，赚了上千万不说，还得了个政协代表的头衔。 只是盛极必衰，在做完工程后，又去投资股票，亏了一大笔，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干这一行的，及时收手，在县里搞了一家农资公司。绥来县是西北农业大县，就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还曾经是西北人均收入第一县，农业发展迅速，各种相关产业是比较赚钱的。 当然，对于宏远公司的老总来说，这只不过是明面上的生意，他私底下，是搞地下钱庄的。做工程的钱虽然搞股票赔了一些，又投资了农资公司，但手里的活钱还是不少。现在九八年，下岗潮正兴起，做生意的人多了，手里没本钱，找他的不少。他要的利息比银行高，但比那些黑心的高利贷要强，所以来找他的人很多，但最终能如愿的就不好说了。 不过宏远公司的老总张宏远也比较小心，不是熟人介绍来的，他是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的。 林涛走进宏远公司的大门，心里却在转着主意。向张宏远借钱，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说简单，只要提到他信任的人，那么借钱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如果只是道听途说，那从他这里借不到一分钱不说，还会被他记着，恐怕以后在这方面办事都难。毕竟他的关系网在那里放着，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但是现在林涛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银行贷款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况且没有合适的抵押，银行是不会给贷款的。 “小伙子，你找谁？”看门的老大爷见林涛提着东西进来，眯了眯眼睛，问道，“什么事？” “找张总。”林涛笑着给老大爷递过去一根烟，“有点事要和他商量一下。” 老大爷接过烟，看了看是红塔山，表情变得柔和了不少，一边把烟夹到耳朵上一边问道：“和张总打过招呼没有？我们张总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林涛指了指门房里的电话说道：“那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就说是迪化市老赵介绍来的。” 看门老大爷略微诧异了一下，林涛直接把手里那包红塔山塞到了门房老大爷手里，那老大爷脸上有了笑模样，转身打电话去了。 才说了两句，那老大爷便挂了电话，脸上的意外表情更盛，直接指了指里面：“二楼中间那间，我们张总等着呢！没想到你小伙子不显山露水，面子还挺大！” 林涛笑了笑，没说话，直接走了进去。 老人家看着林涛的背影嘟囔着：“从来没听张总这么在意来的人，难道这人和张总有亲戚？”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摇了摇头：“不能啊？要真有亲戚，还能给我这烟？” 林涛镇定自若走进楼里。 这楼里装修的也算比较大气，是这个时候不常见的大理石地面，显的很是华贵。 走到经理室门口，林涛理了一下头绪，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很洪亮，林涛应声走了进去。 “来来来，坐！”张宏远看到林涛很热情，然后招呼：“小徐，过来给客人倒水！” 林涛当然清楚，这是那个“老赵”的功劳，只是不知道如果张宏远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拍桌子骂人？ 外门进来一个年轻女孩，带进来一股香气，低头给林涛倒过水，抬头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又转身给张宏远把杯子里的水续满，这才离开。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你和赵先生……什么关系？”张宏远等那个小徐离开后，这才笑着问道。 “我叫林涛，八一农学院毕业的。”林涛也笑着回答：“我的一同学父亲是赵叔叔在交通厅的同事，我去同学家里做客的时候正好碰到赵叔叔在他们家里。听说我是绥来县的，对我挺热情，聊时候提起到你，还说我这边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来找你，提他的名字就行。” “哦，原来是这样啊！”张宏远听完，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不是想像中的那么亲密的关系，不过既然知道赵先生，还叫赵叔叔，看来该关照的还是可以关照一下——嗯，八一农学院毕业的，那是人才啊！ 想到这个弯子，张宏远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他指了指茶杯说道：“喝水，这茶叶是我从南方淘换来的，一两几十块钱！” 看张宏远的表情变化，林涛放下心来。看来这个“赵叔叔”的名头是管用了。虽然能够感觉到张宏远语气变化，明显没先前那么热络，但却依然客气，显然是对自己有点上心了。 这个所谓的“赵叔叔”，是省交通厅里的一个副处长。分管高速公路项目的，张宏远赚钱的那个工程就是从他手里接的。他算是张宏远的恩人，所以林涛这么一提赵叔叔，张宏远那边才会这么热情。当然，他也是希望能够有机会和赵先生再续续缘——先前那个工程并不是很大，赵先生当时也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现在承包工程越来越正规，张宏远再想接类似的工程就难了。毕竟要招标什么的，他真没那个资质，就想着能不能走走人情。 不过这并不是眼下的事情。 林涛这边并不知道张宏远所想，但这条线既然已经搭上了，他没想着再拖，便趁热打铁的说道：“张经理，这一次过来，是想向张经理借些钱……” “借钱？”张宏远眉头一挑：“怎么个说法？” 林涛暗暗松了口气，没直接拒绝就好，至少是有机会的，他笑着说道：“我今年刚大学毕业，原本是准备去研究所里工作的。不过这段时间回家，发现最近棉花的行情不错。我们那边有买收成的，所以准备投一笔进去。不过我刚毕业，还没攒下家业，又不好动家里的钱，便想通过你这里借一些……” “你看好棉花？”张宏远诧异的问了一句，“棉花这几年行情都不好啊！价格是一路走低，连带着我这边的种子、农资什么的都不好卖了……”张宏远突然瞪着眼睛问林涛：“难不成你有内幕消息？” 林涛故做不解的说道：“什么内幕消息，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棉花毕竟是国家战略储备物资，不可能这么一直走低的，想押一下而已……没有没有。” “你小子不老实啊！”张宏远自诩看人还是有点眼光的，他越发觉得林涛和普通大学生不一样，没有那股子书生气，面对自己不仅不拘谨，还能侃侃而谈，显然是胸有成府的，“说说，什么消息，既然想让我借钱给你，总有个说法吧！” 林涛听了这话，才勉为其难的说道：“其实……也不算内幕消息，我们农学院一教授兼的是农业厅顾问。我学习还算可以，他对我比较好，知道我们家里种了棉花，说是种对了，今年棉花的价格肯定是要大涨的……” ~~~ 阿达西们，来点票票撒~ 第四章 苛刻条件 张宏远望向林涛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探究。 要说农作物价格问题，张宏远在投资农资公司的时候，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这农作物价格，除了和丰年歉年有关系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看市场需要大不大。华夏从八十年代初逐渐取消计划经济，转向商品经济，而后向市场经济发展，这些农作物的价格也慢慢的由市场来决定。 就比如这个小麦。农户种小麦种了几十年，种习惯了。毕竟这是正经粮食，人人都需要的。但是市场一放开，那小麦价格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如果不是国家有粮食保护价和小麦补贴，种小麦只有赔的。即使有各种补贴，小麦产量不大，一年下来想要赚也不太可能。所以这市场一放开，粮食作物种的就少了，反倒是经济作物种的多了。 就以林涛所在的村子为例，种棉花、油葵、番茄的多，小麦、玉米的少了。头几年还能种稻子，这两年村上头的小水库淤泥太多，水蓄的少了，种水稻太麻烦，也就没多少人种了。 棉花的主产地在西疆省南部，那边出名的长绒棉，种的面积大，自然成规模，虽然一亩地赚的少，但成规模了，积少成多，自然也是可观的。 现在林涛说有内幕消息说棉花价格要涨，张宏远明显是不愿意相信的。这玩意儿不亚于高考押题，蒙准了那不过是巧合，但真要说没有消息，那也不好说。保不准那农业大学的教授真有什么内幕消息，自己是不是跟着投一把？ “你准备借多少钱？”张宏远想了想，还是把这个话题撇开，问道：“拿什么抵押？总不能空口白话就借钱吧？虽然按从赵先生那里的关系，我应该借给你，但你毕竟不是赵先生的子侄，我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你一句话就相信，那也太儿戏了点儿！” 话说完，张宏远往皮椅子上一靠，饶有兴趣的等着林涛的回复。 对于这个凭着一点信息，就敢于直接来找自己的年轻人，张宏远很有兴趣，加上对方学的又是学业，他觉得这是个人才，招到自己的公司里，加以培养，绝对会是个能干的下属。 张宏远好歹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自己的部属，他并不是希望都是那种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屁的人。那种人好管理，但想要开拓业务，绝对是不合格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有想法，有冲劲，敢于行动，是个不错的苗子！ 林涛自然清楚张宏远不会轻易借钱给自己，但他也不会很随便的就把挣钱的路子给堵死。但是，用什么抵押呢？ 看到林涛略微沉默，张宏远笑了。果然是年轻人，冲动，但思考问题还是有些毛躁的。当然，这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都能把事情全部考虑清楚，那这年头，自己这阅历就白混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林涛说话了：“其实我有两种打算的。一种，是我如果还不上钱，我会在你们公司打工，毕竟我觉得我在农学院学到的东西，对于你们公司还是有用的。第二种，就是我会用一些古董来抵押——当然，这古董的折价不太好算……” “咦？”张宏远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没想到这个小伙子竟然如此的“个性”，这样的法子也能想的出来，更重要的是，他想的竟然是和自己刚才想的一样！ “那你准备借多少钱？”既然林涛已经有投资失败给自己打工的觉悟，张宏远自然乐得不用自己多费口舌，他甚至都没有去问林涛所说的另一种方式，古董还款。 “越多越好，至少……至少得十万吧！”林涛想了想说道。 其实他是想二十万的。只是这个年头并不是后世，二十万块钱对于月工资几百的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所以他才会降了一下，说到十万。 其实十万块钱已经不少了，但降低了一半，林涛的心还是颤抖了一下——这样会少赚很多的！ 张宏远毕竟在社会上呆过，他一看林涛的表情就清楚他没说实话，至少没把心理上的价格说出来。 不过十万已经不少了，张宏远很好奇，他原本想说多少？ 难道是二十万？ 别逗了！就算他是个人才，一个月工资最多也不过就八百到一千。真要借二十万，如果亏掉了，那加上利息，指不定得十几年才能还清，谁会这么傻？ “你原来想借更多……是二十万？”张宏远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很好奇的。 “是的。”林涛也有些意外张宏远竟然能够猜出他想借多少。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原打算是借二十万的。而且我也想到了说服你的理由——只是我想，你可能不会相信。” “什么理由？” “现在是九八年，你们公司员工的月工资水平是中上水平，差不多一个月有八百块钱吧。”林涛淡然说道：“如果我说只需要五年时间，你们公司员工的月工资差不多就会有一千五，再过十年，甚至会超过三千达到五千，你信吗？” 张宏远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开玩笑！ 五千块钱！就算再怎么想，在张宏远的概念里面，十年后，自己公司的员工月工资水平能达到两千块钱就不错了——这个时候物价水平还是很低的，房子也没涨价，五千块，都能在小点儿的县城周边里买一小块地给自己盖房子了！ 一年工资可以买一套非常不错的楼房了——这怎么可能？ 林涛撇撇嘴，摇了摇头，果然，虽然说的是实话，还真是没人信啊！不过想想也是，现在没多少人会相信十年后，乃至更久的时间之后，华夏的房价涨到如何丧心病狂的程度。 “如果借十万的话，每个月光利息就够你背的。”张宏远再次靠在椅子上，笑着说道：“你刚才好像说用古董什么的抵押，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有什么古董？如果你能拿来合适的古董，我倒是不介意多借给你一些钱的。” 已经过了初期对于这个小伙子提出借数量如此巨大的钱的震惊，张宏远变回了原来那个精明的生意人，古董什么的他虽然不懂，但有懂的啊！况且这玩意儿送礼什么的不比拎着一箱子钱更文雅一些？现在有些领导就喜欢这样的！ 林涛点点头，脑子已经开始飞快的转了起来。 说实话，对于古董，林涛的脑海里还真有点印象，只不过原来是比较模糊的，现在却已经变得清晰起来。 不过这关于一个比较隐密的事情，林涛先前想到过这个事情，那时还在犹豫，现在，却必须要做了。 不然的话，哪里能搞到让张宏远信服的东西？ 林涛绝对不会相信自己随便拿来一件古董就能够让张宏远放款的。 看起来，自己还真的需要做点不好曝光的事情了！ 从宏远公司出来，林涛直接打的去了县城附近的棉花加工厂。这年头，县里虽然有棉花加工厂，但并不太多。毕竟绥来县里的棉花种植还没有成规模，无法和南部相比，不过林涛清楚，这样的情况在今年之后就不复存在了。如果明年过来调查的话，整个县里的棉花加工厂恐怕一下子要多好几倍！ 不过，这对于林涛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现在可以笃定，除了自己和极少数人，没有人清楚这方面历史的走向——他还有巨大的机会！ 阿达西们，新书，支持一下撒，票太少了哎! 第五章 踩点 从棉花加工厂回来，林涛到县城的市场里买了几种水果，便去了简易车站——通往各村的车一般是不会到客运站里的。他们停靠的地点通常比较固定，也方便村民寻找。 坐车回到家里，父母和哥哥还没从地里回来，林涛放下东西，去了院子里的菜地，摘了辣子、西红柿、茄子等菜，在水龙头那里洗干净，然后去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如果放在以前的林涛，他大学毕业后是不会做饭的，充其量能够煮个泡面什么的，把自己的肚子哄饱没问题，但要说做饭，那是比农药配比还要麻烦的一件技术活儿！ 但是，对于上一世已经结过婚的林涛来说，做饭只是一件小事情。毕竟他已经成过家了，妻子做饭方面虽然有天赋，但一来忙，二来算是比较懒的，做饭什么的基本上都落在了自己头上。后世的林涛是个宅男，不喜欢外出，工作之余就是看小说、上网、看电影，自己做饭自己吃，虽然比不得那些星级大厨，却也基本上是色香味俱全。 很干脆利落的炒出三盘菜，又蒸出一锅米饭——这年头，电饭煲在农村应用的还不是很普及，至少蒸米饭多数用的还是锅蒸的。火候不好掌握，但蒸出来的米饭绝对是香——而且还有纯天然生成的锅巴！ 这技术后世的林涛是不会的。毕竟后世当他开始掌厨的时候，电饭煲已经普及了。而这种用柴灶蒸米饭的技术也基本上算失传了——至少很多农村人都已经不会了。而这个时候，一些大的家电公司则开始研制和柴灶味差不多的电饭煲——扯远了。 虽然是技术活，但无非是火候掌握，林涛小心翼翼的把锅里的米汤舀出来，然后把灶底下的柴取掉一些，开始慢慢蒸饭。 十几分钟后，开锅，闻到香味，林涛放下心来，总算没蒸糊！ 天色暗了下来，林涛把饭桌收拾干净，随后把饭菜摆上来，就等着父母哥哥回来了。 没过几分钟，他就听到了门外的拖拉机声响。 林涛家里有一辆拖拉机，干活用的。林涛也会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自己家里的车响，他打开门走到院子里，看到老哥林海正开着拖拉机往院子里拐。 拖拉机停好，老妈一边下车一边说道：“等着急了吧？饿了吧？今天活有点儿，我现在就做饭，马上就好！” 林涛上前一步，一边扶着老妈下车一边说道：“饭做好了，你们也累坏了吧！洗洗就能开饭了！” “谁做的饭？你嫂子过来了？”老妈愣了一下，问道：“她在哪里？” 哥哥的女朋友和哥哥的感情很好，经常到家里来帮忙，虽然是城里人，却也会下地干活，还会帮着老妈做饭，所以当听到林涛一说饭好了，老妈的第一反应就是林海的女朋友来了。 “没有，是我做的饭。”林涛解释道：“我回来的早，去地里时间又不够，就做了饭，现在还热着，一起吃吧！” 儿子会做饭了？ 林涛的老爸老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儿子的变化太大了！ 上了饭桌一尝，林涛的饭菜获得了家里人的一致称赞，林海甚至笑着说：“这几天你就不用到地里去了，天天在家做饭，也让老妈休息一下！” 林涛笑笑，他还真没时间做饭，后面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九八年，天黑后，农村的娱乐活动，最大众的就是看电视了。 “爸，我晚上出去一下，骑摩托车，可能回来比较晚，”饭后，林涛对老爸说道：“给我留着门就行了。” 如果没有这几天的变化，老爸还不放心，不过这几天相处，父母明显能够感觉到林涛的变化，他不仅成熟懂事了，做事也有分寸，有些事情考虑的比父母还周到，林爸也放心，只是对林涛说道：“那你注意安全。晚上骑摩托车慢点儿。” 林涛点点头，带上手电筒，骑着摩托车出门了。 这一趟，他是要去踩点。 绥来县虽然是个g县城，但并不是像关中、安阳那样传承数千年的古地，人文古迹少，流落在民间的古董文物并不多。 不多过，并不是没有。 林涛骑着摩托车出门顺路往西走约六七公里的地方，拐下了县道，进入到了乡村公路，再往前走大约两公里，他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废墟。 这里按本地人的说法，叫“破城子”。据说是清朝以前绥来县城的遗址，只是后来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这里的人在极短的时间里都搬走了，然后这里迅速破败下去，只剩下一片废墟。随后，这里有过很多的传说，比如晚上有人在附近浇地的时候，看到有马车经过，打招呼也不停，浇地的人看马车辗过自家的地，相当的愤怒，直接飞锹在马车上铲了一下，那马车依旧不停，白天浇地的人发现那铲下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块黄金之类的故事很多。 后来，便有人传说这破城子里有宝贝，前几年每天有很多人来这里找东西，不过除了破砖烂瓦和朽掉的木头、风化的骨头，基本上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偶尔会有人捡到铜钱，却也是极普通的乾隆通宝，没什么卵用。 然而，林涛清楚，这附近其实是真的埋有宝贝的。 破城子往西三四百米的地方，就是绥来河的支流。现在是枯水季，河里没有多少水，遍地卵石。河堤两边因为长久被河水冲刷，已经变得直上直下，两三米的高度，普通人下去还有点危险。 林涛记忆里的宝贝，就在这附近！ 看到这地方，林涛心情也有些激动。当初宝贝出土的时候虽然他并没有看到，但事后却找当事人了解到了这具体的地点。那里的地理特征他是很清楚的。而且据当时传的很邪乎，林涛看时间还早，便拔了摩托车钥匙，找了个河堤缺口下去，按着记忆里的地方寻找起来。 …… 因为合同已经递出，所以后面几天更新慢点儿，等寄出签约有推荐了，再发力吧，新书幼苗，需要大家呵护啊！来点票票吧！ 第六章 藏宝地 林涛所在村子里有个叫冷玉虎的村民，是林涛初中同学的哥哥。 冷玉虎家的兄弟姊妹比较多，他是老大，所以初中一毕业就不再上学，而是呆在家里干活，充当家里的劳动力，供弟弟妹妹上学。 冷玉虎性格比较老实，不仅干家里的农活，闲了还去附近的建筑工地上帮着拉沙子、挖石头，挣一份工钱。 林涛所说的藏宝地，其实就是冷玉虎发现的。 冷玉虎当初在给一个建筑工地里拉沙子，就是从破城子附近河道里掏沙子拉到工地，一车沙子二十块钱，他用的是比林涛家里型号小的那种拖拉机，每天都干到很晚才回家。 据说某一天，冷玉虎一直干到天黑了，在附近村子里住的堂姐给他送了点吃的，又帮他挖了一会儿沙子，想着这一车拉完就回家。结果就在挖沙子的时候，冷玉虎看到附近河道里闪着“宝光”，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东西，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堂姐，并让堂姐看着，自己把拖拉机开去工地，准备卸掉沙子，再回来挖宝贝。毕竟工地上人虽然下班晚，但去的太晚，人家是不收沙子的。 然而，等他回来的时候，那地方已经被挖开了，他的堂姐和堂姐夫都在现场，他们身边放着一个陶罐子，里面装着几个银元宝，和一大堆铜钱。 当时他的堂姐告诉他，他离开后，堂姐忍不住就回去把自己的丈夫叫来了，把东西挖了出来。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堂姐再三保证，她们什么都没拿。 冷玉虎没说什么，把那几个银元宝装进陶罐，又捡了几串铜钱放了进去，剩下的留给了堂姐夫。 冷玉虎虽然老实，但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来，这一小堆东西是装不满一个罐子的。而旁边那个被挖出来的坑里，明显不是一个罐子能放得下的。 后来没多久，就听说堂姐家里在县城买了房子…… 不过事情却越传越大，后来传到说冷玉虎挖沙子挖到了金条之类的事情。 冷玉虎只是否认，没说其他。 林涛和冷玉虎关系不错，有一次林涛骑摩托车带同学到破城子里来玩，碰上冷玉虎，问起此事，冷玉虎才给林涛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实际上那几个小银元宝并不重，加起来能有几百克吧。在这个银子价格每克三五块的时代，算一笔小财。冷玉虎倒是给林涛指了指挖宝的地方。至于堂姐的事情，他并没有提。 显然，伤心了。 林涛当时还好奇的看着那个依然保留着大体痕迹的大坑，不过显然是看不出来什么——坑底里已经渗出了水。 附近还有被挖的痕迹，不过那些闻风而来的人，显然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据林涛事后猜测，这个藏宝地应该是当时破城子里某个人挖的。不过当时并不在河道里藏着，而是埋在某个有特殊标记的地方。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没挖出来，后来随着河道被河水冲刷侵蚀，加上罐子里藏的东西又是重金属，在地下也在移动，最后就到了这里。至于里面具体有什么东西，还需要挖出来才知道。 林涛这一次过来，就是来截胡的。 反正最后冷玉虎也没拿到多少好处，等这件事情完了，林涛想着给冷玉虎一些补偿就是了。 他不是夫子，没有那么多的道德洁癖，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有机会摆在面前不知道珍惜，还死守着教条，那不是有品德，那是蠢！ 一边回忆着当时的地形，一边比对着这附近的地形。好在冷玉虎发现那些东西的时候，距离九八年没过去几年，加上这两年河水不多，河道大致的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此林涛很快就找到了大致的位置。 “咦？” 林涛走到一处河道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 如果记忆里没错的话，藏宝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 但是，原来这里是一处凹地，河道边上的土层被冲刷的变成三四米高的悬崖，还是凹进去的。现在呢，那河道却和其他地方一样平整，根本没有凹进去的迹象啊！ 难道自己找错了？ 林涛脑海里有了这个念头，随即便四下里又转了一圈，他的嘴里念念有词：“这里有块大石头，没错的，当初冷玉虎就是在这里给我指着讲地方的，石头形状没问题，只是露出来比现在多……那边是一棵大树，也没问题，不过现在树还不像那时候那么大……正对着河对岸有房子，这房子明显比记忆里新……应该没错啊！怎么回事……” “啪！”想到这里，林涛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这可是九八年啊！那件事情发生至少在三四年后，那时候河道被冲刷，随后脱落下来，凹进去也是很正常的啊！ 自己怎么就没拐过这个弯呢？ 想通了这一点，林涛不再乱找，而是再次下到河道里，开始计算。 “从这里往里，大约要挖两三米的样子。”林涛看着那高高的河堤，算出了自己需要的“工程量”。显然，当初埋下宝贝的人也是下了狠心，往地下挖了大约两三米的样子，后来可能因为东西比较重，自己又沉下去不少，才会到现在的位置。 想想自己只带来一把小铲子，林涛摇了摇头，现在挖这玩意儿用小铲子显然是杀牛用水果刀，一时半会儿根本搞不定的。 看来，只能下一次过来了。下次只要带一把铁锹，应该就很容易能把事情搞定的。 四下看了看，这河道里目前还没人来掏沙子，现在才是九八年，大规模的工程建设还没开始，这河道还保持着原始状态，来这里的人比较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记下了这里的位置，林涛往河岸上走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拧开手电，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如果能够从这里面找到足够抵押的东西，那么自己的计划就没什么问题了。希望当年埋藏宝贝的人，富裕一些，也希望他下手大方一点儿，不然的话，自己的计划，恐怕就实现不了了！ 第七章 万一是假消息呢？ 回到家里，林涛的父母都没有睡。林国栋听到摩托车声响，披衣服走到外面，正好看到林涛放好摩托车，便问道：“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还搞的一身土？” 林涛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说道：“去破城子那里一趟，蹭了些土。爸，你还没睡？” “有点事和你说。”林国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你过来。” 林涛略有点奇怪，父亲不是个喜欢聊天的，既然叫自己，那必然是有事要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事情？ “听说你和庄成打赌，就为买收成？”林国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凝重的问林涛。 “是的。”林涛原也没打算瞒父亲，这事情既然是在村子里操作，自然是会传开，他原打算就是父亲不问，到明天他也会给父亲说的。 “为什么？”林国栋面色隐隐有几分怒意。原以为儿子大学毕业，好好找个单位，吃上公家饭，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干活，至少省心了。没想到儿子这大学才毕业回来，就做成了这么件“大事”，现在村子里人都传开了，说好的还好些，说林涛有魄力，毕竟是上了大学的，一毕业就敢做其他人不敢做的事情，估计也就庄成能比一比。 说不好那就真不好听了，说林涛狂傲有的，说他不知高低有的，文化一点儿的还说他纸上谈兵什么的，大学里能不能学到东西不知道，反正这买收成，人家庄成能买是有家底，你林涛虽然有文化，但有钱吗？ 晚上林涛出去的时候，林国栋到村子里商店里买东西的时候，听到了有人说这件事情，开始还以为别人开玩笑，结果当时庄成也在，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话，林国栋当时维护了儿子几句，心里却有了怒气。 这可不是几百块或一两千块钱的事情，这可是好几万的事情！ 儿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哪挣来这么多钱？ “我倒是不知道，你四年大学，本事学到没有不清楚，倒是把吹牛的本事学会了！”林国栋见林涛不说话，以为他的确是意气用事，越发恼怒：“原想着你大学毕业了，找个工作能清省一点。上了四年大学，这性格什么的也该磨练出来了，你现在倒好！牛皮吹的比天还高，我看到时你怎么圆场！” 这边李玉梅听到丈夫的声音，也起身披衣走了出来，看到林国栋在训儿子，便劝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小涛，你说说你什么想法？” 林国栋晚上回来的时候把事情也给李玉梅说了。李玉梅也知道这事情不妥，不过知子莫若母，李玉梅觉得林涛既然敢这么说，那么肯定是有原因的，不会单单是吹牛。 林涛刚才在组织语言，所以没有在林国栋问的时候第一时间回话，不过对于父亲的责问，他还是能听得出浓浓的关切，以及那么一丝怒其不争的意思。 林涛知道父母其实是在关心自己，他并没有生气，直接说道：“我在学校里就听到消息，今年的棉花价格，要大涨！” “大涨？”林国栋虽然猜到了这个可能，但林涛说大涨，还是把他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涨到什么程度？” “籽棉至少涨到六块钱一公斤。”林涛报的数据略微保守了一些，其实后世，这一年加工厂收购籽棉，最高价曾达到八块钱一公斤。这就算再往后推十年，都是一个极高的价钱。 “这么高？”林国栋倒吸了一口气，“真的假的？” 要知道，现在棉花价格才不过三块五一公斤。林涛给老庄头买收成的合算下来不过是四块钱一公斤，这样一公斤至少赚两块钱！ 一亩地像老庄头家的地，差不多能收两百公斤籽棉，二十亩地四千公斤，就是八千块钱！ 要是真这样的话，这可是大赚啊！ 如果再加上自己家里地里收的，那今年岂不是可以收个肥年？ 只是略一激动，林国栋就平静下来，他盯着林涛问道：“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 “我们学校的一个教授比较照顾我，他的研究课题我参与过，”林涛继续用给张宏远的话回复父亲，“他是省农业厅的顾问，对这个比较清楚，给我侧面透露过这么个消息。” “说没说因为什么？”林国栋对于儿子给出来的原因并不完全信服，只凭教授的一句话，就扔进去几万块钱，这样的事情，也太儿戏了点吧！ 林涛其实后世对于这一次棉花的异常涨价也是比较关注的。只不过一直到后来，所听到的都是“传说”一样的消息，至于具体的原因，或者说官方证明的消息，是一点儿也没有的。 不过那些传说的消息，虽然不能给张宏远说，但给父母说还是没问题的。 “我打听过，”林涛字斟句酌的说道：“据说，今年独联体那边轻工业产品极缺，原本从欧美进口的，但因为国内的财政和选民问题，欧美那边的单子有问题，便寻求从咱们华夏这边进口。再加上以前咱们省的棉花一直不是管制吗？今年好像有背景的大客户打通了关系，准备等棉花收上来，加工好后，大量的往省外纺织大省销售皮棉，所以到时棉花价格会涨起来，到时皮棉一吨至少到一万九，说不定还能达到两万以上！” 籽棉就是直接摘下来的棉花，而皮棉则是到轧花厂里把籽脱掉的棉花，这样的棉花就可以送到棉纺厂加工了。 通常三公斤左右的籽棉出一公斤的皮棉，一吨皮棉一万九，也就是说一公斤皮棉十九块钱，合一公斤籽棉就是六块多钱。 听了这个消息，林国栋心动了。 毕竟这样的解释，就比较靠谱了。独联体是华夏西面，原苏联解体后几个国家联合起来的，不过这称谓没用多久就形同虚设了。独联体国家原来是苏联的重工业区，轻工业产品非常的匮乏，以前还有苏联进行调剂，现在苏联一解体，自己国家的工业体系没建立起来，很多轻工业产品就需要多国外进口。 所以这样的消息出来，林国栋觉得还是有点像是实话。 这个时候，李玉梅插了一句：“万一这要是假消息呢？” 一句话，让林国栋、林涛父子两个人都愣住了。 对啊，万一这要是假消息呢？真要投入进去了，往里面赔的可不是小钱！ 第八章 赌一把！ 关于涨价是否真假消息，最终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加之夜深了，林国栋便手一挥，让林涛休息去了。 林涛回到自己的屋里，情绪也有些不定。 棉花涨价是前一世的事情，虽然现在重活，回到这身体年轻的时候，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村子、县城，都和记忆里一样，没什么变化。但是，自己重生，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谁敢保证自己的这个变数不会影响到其他方面？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这支蝴蝶的翅膀把历史影响到，而且影响到的正是自己现在谋划的棉花涨价的事情，那岂不是直接让自己掉进了大坑？ 一时间，林涛根本无法睡着，他的脑海里全是在印证现在的事实与记忆里的那些东西，看看有没有变化的地方。 思来想去，加上这几天的事情，除了自己去找张宏远这一出算是多出来的，还有和庄成打赌的事情是多出来的，其他的事情，都是和记忆里没有一点区别。 是不是这就表示着历史不会有变化，这个棉花价格涨的事情，不会有变动？ 这个时候，林涛反倒有些埋怨自己当年只顾着埋头学习，对于世事一无所问，导致棉花价格下来之后自己才了解一点，不过当时也只是知道棉花价格涨了，自家种棉花发了一小笔。当时林涛还在想着家里要是多种点儿就好了。其他方面的具体信息却从来没想着去了解过。直到最后在听系统内有人聊天时才隐隐约约明白涨价的原因。 现在想来，林涛苦笑，自己还真算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傻书呆而已。 现在想来，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打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年的自己，懵懵懂懂，对世事无知却又天真理想，现实却压根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每次被撞的头破血流，自己当时却并没有吃一堑长一智，而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原本有些冲劲的性格也变得怯懦起来。后来为了求稳，进了研究所，平平淡淡，匆匆结婚，又因为性格不合离掉，后来彻底变成了宅男。不仅没有因为自己上了大学而给家里有所助益，反倒不停的向家里索取，要父母担心，现在想来，真是人生失败至极啊！ 心里有了事情，睡意便减了不少。 这一晚上，辗转反侧的不仅是林涛，林国栋同样也没怎么睡着。 他心里也是一喜一忧。 李玉梅见丈夫睡不着，小声问道：“还在担心小涛的事情？” 林国栋点点头，随即醒悟现在是晚上，妻子看不到，便低声说道：“是啊！小涛说的这个事情，总觉得有点悬。” “既然悬的话，那就劝劝小涛，别折腾了。好好的找个单位上班，咱们也不求他大富大贵，”李玉梅作为母亲，对儿子的期望并不高，“只要他平平安安就行了。” 林国栋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子的。小涛的性格你是清楚的。从小就是在学校，没在社会上呆过，虽然考上了大学，但人情事故什么的都不通。就是亲戚来了也不知道叫人的，实在是有点呆。不过这一次却能够主动想着挣钱，这就是一大进步。这段时间小涛的变化你也看到了，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处理事情，和上次寒假回来是完全不一样了。说实话，他有这样的变化，我真的很高兴，至少他以后不管是去工作还是去社会上，我至少不担心他吃亏了！” “这是好事啊！”李玉梅作为母亲，自然发现了儿子的变化，不过她并没有想那么远，只觉得儿子大学毕业，受锻炼，成长了。现在听丈夫这么一说，也是非常的欣慰，“小涛性子沉稳了不少，以后就算工作单位离家远一些，也不用担心了。” 想想儿子很有可能过几天就离家，李玉梅心思也是怅怅的。虽然这些年儿子打高中后就在学校，只假期才能回来，但现在不同，一旦工作单位定了，那就是长久要离家的，就算以后成家，也不太可能就在农村呆着了。这喜忧都有，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林国栋并不知道妻子所想，还是把自己想的话说了出来：“钱倒是小事。小涛既然想要磨练一下，咱们家里掏掏家底，再借一点，把钱凑上，帮他一把也没啥。只是如果这消息不准确的话，那小涛肯定会受打击，以后性格上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林国栋自然不知道林涛的灵魂已经换了，在他的认知里，林涛就是一个书呆子，带着典型的学生气，理论上讲讲可能可以，但实际操作起来绝对不会是什么行家里手。现在第一次生出做事的念头，当父亲的自然不好打消积极性。他只是怕这消息不实，让林涛受了挫折，再无进取之心。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林涛根本没有社会经验，除非运气极好，否则这样的性格能做成什么事？ 父母的拳拳之心，可见一斑。 两下都是在思考问题，只是关注点不同而已。 第二天傍晚，林涛出了屋子，看到林国栋正在菜园子里浇菜，便走过去说道：“爸，我今天再打听一下，这个消息我觉得应该错不了。等打听清楚了，我就去筹钱——钱的事情家里不用操心，如果庄成再过来找家里买收成，爸你可千万不要答应！” 林国栋也猜测到这一晚上儿子可能不好过，但没想到林涛如此的决断，他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你决定了？” 林涛点点头说道：“决定了。有这么个机会，如果不抓住，我实在不甘心！就算这个消息的可靠性不高，但我昨天晚上想了不少，还是值得一赌的！” “既然你决定了，那钱的事情你先别着急。”林国栋不知道儿子怎么筹钱，他不想让儿子走入歧途，说道：“舍了你爸这张老脸，还是能借些钱的！” 林涛心里暖哄哄的，嘴上却说道：“不用不用！儿子有来钱的地方！爸，你不用担心，绝对不会是歪门邪道上来的钱，我就赌这一回了！如果赢了好说，如果这一次押错了，那我就老老实实的找个单位上班去！” 第九章 宝货 林涛的话让林国栋有了“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便也不再劝说，而是任由儿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他冲着林涛的背影喊道：“小涛，你尽管去做！只要不违法，有什么事情，老爸给你兜着！” 前世，老爸默默的站在林涛的身后，有什么事情是真的会给林涛兜着，却从来不会说什么，这一世大约是受了林涛变化的影响，把这话都喊了出来。 林涛有些激动，只是扭头冲老爸点点头，从院子里抄起一把铁锨，绑在摩托车上，发动着离开了。 “小涛带铁锨干什么？”李玉梅手里拿着一把菜，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知道，”林国栋也在奇怪，他也猜不出来。 “不会是去打架吧？”李玉梅想到一个可能，脸色突然一变，“不行，我得把小涛叫回来！”说着，她就往外走。 “别胡说！”林国栋拉了她一把：“小涛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小时候被别人推到水里都不会还手的人，会主动去打架？” “也是啊！”李玉梅刚才是着急，现在想想，笑了笑说道：“我还记得当时我还问他，为什么不把对方推到水里去，他还说，那样对方的衣服不就湿了吗？真是个傻孩子！” “他那性子，到了社会上，可是要吃亏的啊！”林国栋叹声说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改了。” “只要别惹事就好！”李玉梅倒是看了开，“老实孩子，总会有人喜欢的！” 林涛并不知道此时父母正在聊着他的过往和将来，他驾驶着摩托车很快就来到了昨天看好的地点——因为天色已晚，一路行来，倒是没碰到几个熟人。 把摩托车放好，林涛四下里看了看，没人，也没车。这附近此时还算是荒凉地带，倒正好他行事了。 把摩托车上的铁锨和帆布袋子一起拿下来——摩托车上常年都带着两个帆布袋子，最开始是用来装鱼的，林涛和哥哥林海闲时都喜欢抓鱼，所以车上常年都有两个袋子，装其他东西也方便。 下了河滩，林涛来到昨天看的地方，附近没有脚印，倒是河水又涨了一点儿，不过不影响林涛的行动。 再次看看四下里没人，林涛挥动铁锨就开始挖了起来。 很快，一堆沙石被翻开，林涛擦了把汗，站直身子，对比了一下两边和岸上的大树，看来距离不远了，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光暗了下来，林涛心想，要加把劲了！ 沙石坑越来越深，下面已经开始渗水，挖的过程中，林涛已经两次调整方向——不调整不行啊，上一世看到的坑就在河滩上，但这一世，河水还没有把河岸冲刷的那么多，他挖起来自然要费劲些，好在记忆深刻，这也让林涛心里有着十足的把握。 “当！” 再次铁锨落下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明显和碰到沙石不一样，林涛心下狂喜：这肯定就是挖到了！ 扔掉铁锨，林涛跳到坑里，不顾沙石泥水，用手迅速的在坑底扒了起来。 一个黑色陶制坛子出现在林涛的眼前。 坛子有三四十公分高，大肚，边上已经被磕出了不少的伤痕，好在总体还没有破，上面原本蒙着的东西——布或者是纸已经破掉，边上一圈铜丝倒还在，只是生满了绿锈。坛口上也被沙石填满，还有些水在里面。 好重！ 林涛虽然是个大学生，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农家出生的孩子都是要干农活的，他的力气并不小。 但这坛子是真的重啊！ 林涛使足力气把坛子搬到坑外，喘了两口粗气，心里却是异常兴奋——石头恐怕没这么重，铜的比重也不太对，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这一刻，林涛初中化学的知识仿佛都回到了大脑里，他觉得，这一回，算自己要发了！ 近乎粗暴的把坛子翻倒在地，沙石被倒出来的同时，几个铅灰色的东西也跟着滚了出来！ 银元宝！ 几乎是下意识的，林涛就蹲下身子，拿起了两个足有巴掌大小的银元宝，仔细的看着。 船形，两边很高，入手很沉，因为氧化失去了白银的原本颜色，底部不知道是因为原本使用的原因还是在地下埋藏时间的原因，有很多小坑。 林涛把元宝上的沙子擦干净，在里面能够勉强看到“大清咸丰三年制xx银伍十两”的繁体字样，还有些字已经模糊看不清了。 伍十两啊！ 林涛虽然不太清楚清时伍十两等于现在的多少两，但两三块钱一克，就算减半算，这一个银元宝也值个几千块钱了！ 况且这还是古董！ 兴奋中，林涛立刻把坛子翻了个——仿佛现在有使不完的劲了，坛子也不重了——很快，坛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竟然还有个小金元宝！ 压抑着心头的狂喜，林涛把里面的东西归置起来，然后开始清点。 小金元宝一个，大约有个半公斤重吧。银元宝一百两的一个，伍十两的七个，二十两的十二个，十两五两的几十个，铜钱一大堆，是用绳子串起来的，不过从坛子里倒出来的时候，绳子已经朽断了。 埋这坛子的人，家里可真是殷实啊！ 好一阵儿，过了兴奋劲儿，林涛知道现在可不是在这里数“钱”的时候，他迅速把元宝和铜钱分类装进帆布袋子里，然后又跳进坑里摸索了一下——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入手都是沙石，林涛免不了还是有点失望——要是再有一个坛子就好了！ 把这个还算古物的坛子扔进坑里，抄起铁锨把坑填好，又把四周的痕迹给清理了，林涛这才分两次把帆布袋子背到了摩托车那里，这一回，是真的累得够呛！ 摸了摸衣袋里的金元宝，林涛的心情是美美的，驾驶着摩托车一路疾驰到家门口，他才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要想想，怎么和家里人解释了！ 到底和家里人说不说呢？ 林涛有些犯难，说吧，这事有些难以解释。不说吧，以后这事是无法瞒下来的，后面说麻烦可能会更大，况且这玩意儿也没地方藏啊！ 第十章 严父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个时候村里还没像后世那样安装路灯，林涛打开摩托车灯，一路驶到自己家门口，看到门口没聚着人，他这才放心的骑着摩托车进了院子里。往常这个时候，家门口水渠边的空地上摆着的简易木凳上早就坐满了聊天乘凉的人了。 意外的，父母和哥哥林海都在屋门口，看到林涛进来，都看了过来。 “小涛，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母亲李玉梅没待林涛支好摩托车便忍不住问道。 “这袋子里是什么东西？”林国栋的注意力已经满在了两个装满的帆布袋子里，他看得出来，这袋子里的东西份量不轻。 “来，哥，搭把手，把这东西先抬屋子里，咱们进屋说。”林涛没直接回答，而是先和林海说了一句，然后下车，解开一个帆布袋向走过来的林海递了过去。 “啥东西这么重？”林海一上手感觉沉甸甸的，不过也没打开，直接往屋子里拎了进去。 林涛提着剩下的那个往屋子里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后面的动静，扭头一看，发现父亲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把大铁门给关上了。 心里感慨着父亲的严谨，却更加庆幸自己做出来的这个决定。现在说出来还好些，不然现在瞒着，等以后再曝出来，恐怕在严谨的父亲面前想圆起来就不容易了。 一家四口进了屋子，林涛直接把茶几上的东西拨拉到一边，然后把一个帆布袋子放在茶几上。老式纯木手工打造的茶几在帆布袋放上去的时候发出吱呀声，一家人都听出来了，这帆布袋子里的东西真沉！ 林涛打开帆布袋的拉索，取出几个银元宝放在茶几上，然后直起身子说道：“这是我在河坝里挖出来的……” “这是……银元宝？”林海和李玉梅还在愣着，林国栋已经吸了口凉气，上前两步，小心的拿起一个银元宝仔细的看着，“这上面还有字……这是清朝的官银？！” 林国栋是知青下乡支边来到这里的，虽然父辈已经穷困，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一眼就看出来这玩意儿是什么，他放下手里的银元宝，指了指两个帆布袋，语气里带着些严厉的问着林涛：“这里面都是？” “有大有小，不过都是。”林涛点头，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还有个金元宝。”说着，他从口袋里取出那个金元宝递给林国栋。 林国栋接过金元宝，只是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个上面了，目光仍然严厉的望着林涛：“你老实说，哪里来的？” “刚才小涛不是说了嘛？河坝里挖的啊！”李玉梅回过神来，神情里带着喜色，不过并不是因为一下子多了一笔横财，更多的是为儿子的本事——能挖出来这东西也是本事。 “你先别说话！”林国栋瞪了李玉梅一眼，继续问着林涛：“虽然咱们家不富裕，你老爸我也没多少文化，但自小就教过你们，一些歪门斜道的事情不能干……” “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林涛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干刨人祖坟的事情。咱家的规矩我知道，黄赌毒之类的我绝对不会沾，这些东西应该是清朝时候财主们藏下的，只不过没挖走……地点就在破城子那一片。” 一说地点，家里人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破城子里那里多有宝贝，这是传说，倒也的确有人捡到过好东西。 “那你一个人跑那里干什么？河坝里有什么好东西？”林国栋仍然还有一丝疑虑，继续问道：“还是天这么晚的时候？” “小涛是不是想去捡玉石啊？”一直没吱声的林海插了一句：“隔壁村里王东的父亲早些年在河坝下面捡到的那块玉石，据说有人出两千块买呢！” 林涛感激的看了哥哥一眼，其实他想到的也是这个理由。绥来河号称“金版玉底”，清以前就有官办淘金矿，源头处更是有一座碧玉山，河里经常能捡到成色不同的碧玉籽料。只不过碧玉的等级不高，多数里面都有俗称苍蝇屎一样的黑斑，价值不高。但如果能捡到玉质好、没杂质的籽料，这年头也是值一些钱的。虽然林涛挖的地方是绥来河的支流，但性质差不多。丰水期还是有些好石头会被冲下来的。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原本是奔着捡块玉石的想法，没想到碰到更吓人的。”林涛解释道。 林国栋基本上相信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抬头再次说道：“走，带我去看看！” “天这么黑了……”李玉梅劝了一句。 “这事不怕天黑！”林国栋直接打断了李玉梅的话。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是真的“乾纲独断”。 林涛知道就会这么，不过倒也不担心，毕竟自己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 载着父亲，再次来到挖宝的地方。 看着林涛打着手电，指明了挖的地方，林国栋又用铁锨挖出了那个罐子，这才彻底相信了。他又把罐子埋回去，和林涛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里，李玉梅和林海看了林国栋的表情，知道没事了，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着茶几上的帆布包。 “按国家的法律，这些是要上交的……”林国栋突然说了一句。 “别想！”李玉梅第一句话。 几乎同时，林海说道：“不用吧？” “我有用！”最后林涛的一句话让林国栋没再说话。 “你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李玉梅横了林国栋一眼：“算起来那时候东西比这可多，也没见你那么积极！” 一听这个，林涛的八卦之心立刻升了起来，问道：“老爸也挖到过东西？” 林海显然也很感兴趣，同问：“啥东西？” 林国栋有些无奈，没想到老伴把底子给揭了，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说法律上是这样规定的，不过实际操作上肯定没那么严……我当年挖的那是铜钱，可不能和这个比。” “那可有十几麻袋！”李玉梅笑着说道：“东西可是真多！” “这么多？”林涛脑海里闪过一个词：钱窖！ 林国栋点点头，回忆道：“那还是二十几年前，我和你妈还没结婚，还没你们呢。当时还是生产队，集体干活，大锅饭的时候。大约是春天吧，我们当时轮班犁地，我负责跟犁，看地犁的深浅。那天是个晚上，大约也就这个时间吧，东方红拖拉机带着犁过去，我在后面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我还以为犁到了碎石头上，就打着手电过去看，没想到看到直接犁出来一地的铜钱，还有一块石板被犁头掀翻在一边。” 说到这里，林国栋喝了口水，才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没声张，一直等到当天晚上下工，回到队里，我才把这事情告诉了同一组的人。第二天，我们同一组的几个轮休的人带着麻袋去了那里开始翻捡，捡出来大约十六七麻袋还算完整的铜钱，最后借了队里的手扶拖拉机拉去卖给了县供销社的废品公司，换的钱买回来一头牛，那段时间，我们组里的伙食可是好好的改善了一下！” 林海听了啧舌：“十几麻袋才换一头牛？” “那时候铜可没现在这么值钱。”林国栋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还捡了些保存不错的，原本是准备当个纪念啥的，后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那些不能用的有多少？”林涛问道。 “大概还有十几麻袋吧。”林国栋想了想说道：“后来我跟村里的老人打听了一下，据说那里原来是一座庙，可能是以前的和尚藏的吧。” 林涛感慨的想道：如果后世的铜钱收藏者知道这样的情况，恐怕会扼腕叹息吧，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钱窖啊！里面铜钱的藏量丝毫不比后世已经出世的那些大钱窖差，只是就这么化铜了……不过想想神州大陆这么些年，这样的事情恐怕一点也不少。 林国栋讲完，想到了林涛刚才的话，问道：“小涛，你拿这些银元宝有什么用？” 林涛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我准备用这些元宝中的大部分，找人抵押，借一笔钱，用来收购棉花。” “有没有把握？”林国栋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因此并不意外，倒是李玉梅和林海有些意外，不过倒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一家人感情很好，这些东西还不至于让他们有什么其他想法。 “有七八成吧！”林涛也不敢说满，他的确是想拿这些银元宝去抵押，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后续的计划还有，不过没有必要说出来。 “那你决定吧！”林国栋有些欣慰，又略有些失落。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自己这个父亲能帮到的却不多，让他感觉有些失职。 林涛看在眼里，却不好说什么，其实他心里已经对父亲有了比较清楚的定位，借助脑海里的信息，一个比较庞大的计划里，父亲是不可或缺的。 林涛没有作声，低头把一部分银元宝捡出来，放进袋子里交给李玉梅：“妈，这个就交给你保存了！” 李玉梅笑着接了过来，这些东西倒不在于值多少钱，毕竟是老物件，又不是从坟里出来的，看着也稀罕不是？ 第十一章 顺手的点子 第二天一早，林家吃过早饭，林国栋开着拖拉机，载着李玉梅、林海去地里收玉米——目前还要过几年才能全面免除农业税，所以交公粮这个词在农村还是真正的交公粮，农村里的土地相当一部分还是在种粮食，并不像后世那样，一个村子里小麦的种植地块不到全村土地的百分之一……恐怕就是现在给大家说出来以后的情况，也没多少人相信吧。 林涛并没有下地。一来他有事，二来也像林国栋所说的那样，他学的都是技术性的东西，那些粗活他也干不来——至少是比不上经常在地里干活的林海的。 林涛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去了村里的小卖部。家里暂时还没装电话，现在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装一部电话四千过钱的初装费还是不小的负担的。不过林涛相信过不了多久，家里就必须要装电话了。 “陈叔，我打个电话。”到了小卖部里，林涛看外面没人，不过电话已经摆在了外面，他喊了一声，小卖部老板，老陈陈良才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是林涛，笑着说道：“小涛来了？打吧打吧，客气啥？” 村里现在大学生还是很稀罕的，林涛考上大学后，后面又有三个学生考了上来，最好的是魔都的一个重点，但村里人对于林涛这第一个大学生认可度还是很高的。毕竟他是开了先河的。 现在的小卖部在林涛看起来比较简陋，就是直接在屋子的东墙靠路这一边开了个大窗户，然后钉一个架子，上面摆着一部电话还有常用的一些物品，而大多数东西都在里面的屋子，一个简易的柜台，里面都是日常生活用品。 林涛知道，再过几年，由于机械化种地逐渐普及，人慢慢闲了下来，到时这样的小卖部一个不大的村子里要有四五个，不仅卖货，还有烧烤，自动麻将桌等等，一到农闲的时候，这里院子里围的都是满满的。甚至在农忙的时候，有些不干活的人也从早到晚呆在这里。这里给大家带来了很多的欢乐，也靠成了不少的家庭矛盾，滋生了一些问题。 拿起电话，林涛按记忆里张宏远给自己留下来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了张宏远低沉的声音。 “张总啊，我是前两天过来找你的小林。”林涛说道：“东西我已经备好了，今天下午就能带过去，不过东西有些年代，你看是不是找个专家掌掌眼？” 毕竟是在外面打电话，林涛并没有说的太过详细，不过他相信张宏远能听得出来。 果然，张宏远一听林涛说要“掌眼”，立刻来了精神，问道：“你准备用古董抵押？行啊小伙子，正好我认识个专家，咱们县里文物局的，下午你什么时候过来？” “上班我就过来。”林涛说道：“那到时见。” 林涛放下电话，看到老陈手里拿着抹布，在窗户里侧身听着自己这边的声音，也不说破，笑着递过去钱说道：“陈叔，生意不错吧？” “唉，不行，也就弄个零花钱。”陈良才脸有些红，借着找钱掩饰着说道：“小涛啊，听说你要买棉花的收成，是棉花的价格要起来了？队里种的不多，倒是靠北边有不少人种的。” “我也就小打小闹，试试水。”林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随手指了指陈家的院子转换了话题：“陈叔，你这小卖部光卖这些东西肯定是不怎么吸引人的，反倒是要拴住一个人，你看你这院子这么大，现在正好是农忙的间隙，你在院子里搞个烧烤，再摆个麻将桌，到时不光人气上来了，啤酒什么的销量绝对好。现在的年轻人都去城里吃烧烤，这玩意儿又不需要太复杂的技术……” “哎，这是个好主意啊！”老陈眼睛一亮，随即有些担心的问道：“能成吗？咱们村里搞的可不能和城里的那些手艺人比啊！” “试试就知道了。”林涛笑着说道：“反正你家里就有羊，挑只不大的宰一只，试试手，手艺也都是练出来的。烤肉炉子不光烤肉，还能烤火腿肠、鱼、菜之类的，烤熟的东西肯定是比你生的火腿肠卖的快。” “嗯，的确……”老陈是有生意头脑的，他一拍脑袋：“正好这几天水库放水，渠里的鱼可不少，这个好搞……那我就……试试？” 林涛鼓励的说道：“试试，你上午准备好料，下午到村里各家各户说一说，或者直接到村广播室里广播一下，保准有人来！” 看林涛把宣传方式都教给自己了，老陈这一下算是下定决心了，他点点头说道：“搞了！我呆会儿就宰羊，然后腌肉，再去整几条好鱼来！你们上过大学的啊，脑子就是活！” 对于老陈生意上的提点，林涛半是有意半是随意。老陈人不错，小时候上学放学回家，家里人干活没回来的时候，林涛经常去小卖部里，没少吃老陈家里的饭，毕竟农忙的时候在家里人不多。而陈良才和林国栋是一批过来的支青，和林家关系不错。林涛的记忆里，老陈的小卖部一直开着，现在村里就他一家还好些，等过两年村里人发现了商机，开的多了，老陈转型的慢，再想调整，已经有点晚了。人气比不上那些新开的，一直半死不活的，现在提前走这么一步，聚拢人气，想必会有些改变吧。 往回走的时候，林涛没有按原路，而是拐了一下，路过了冷玉虎家的门口。 院门口的大铁门开着，林涛正好看到冷玉虎在院子里坐着，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边上摆着几个哈密瓜，还有一个盘子，里面已经有切了成条状的哈密瓜，看样子是准备晒瓜干了。 对冷玉虎，林涛始终有点愧疚，他想着是不是用什么办法来补救一下，毕竟自己这算是截胡了。现在看一冷玉虎手下的哈密瓜，林涛有了主意。 第十二章 怂恿 冷玉虎听到了动静，抬头看到林涛进来，笑着起身打着招呼：“小涛来了，进来进来，来，吃块瓜！” 林涛走了进去，随意的找了个木头块子拉到冷玉虎的对面，拈起一块切好的瓜块一边往嘴里放一边问道：“自己家种的？” “菜地里随便种一点。”冷玉虎指了指前面的院子。 村里从前年开始规划宅基地，原本的两个定居点合二为一，村里现在规划的很整齐，每家统一一亩地的宅基地带院子，整个村子里整整齐齐的三排，林涛记得后世曾经在电子地图里找到自己的家，甚至还能看到院子里晒的玉米，很是不错。 现在每家都有个不小的院子，大多数人种了菜，也有少数种了玉米等作物，还有就像是冷玉虎家里种的瓜之类的。 “嗯，不错。”吃完一块，林涛抹了抹嘴，问道：“这是晾瓜干？怎么不等瓜熟透啊？” “已经熟了啊！”冷玉虎原本还想和林涛聊聊，没想到林涛突兀的这么一问，倒是让他一愣，“你都说了味道很不错了啊！吃着可不比那些外面卖的差，有些还要甜不少！” “那些卖的哈密瓜大都是七八成熟就摘下来了。不然不好放。”林涛站起来走到院子边上，隔着半人高的花砖墙看着里面种的瓜说道：“咱们自己吃，还是熟了吃好。” 说完，林涛直接走到了瓜地里，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还弯下腰拍拍看着已经熟了的哈密瓜，很快就抱起一个，递给了跟在身后的冷玉虎说道：“看着这个，这个肯定是熟了。” “你怎么确定的？”冷玉虎接过瓜问道：“难不成你们上学还教这个？” “瓜熟蒂落听说过吧？”林涛笑笑：“这词就是用在甜瓜上的。”这里把哈密瓜俗称甜瓜，“真正熟了的哈密瓜，你轻轻碰一下瓜，瓜就和瓜蒂分离了。你刚才切的那个，瓜蒂还在瓜上，那明显是不熟的。这哈密瓜可不是大了就熟啊！” 冷玉虎半信半疑，他和林涛一起回到了院子里，拿起菜刀切开瓜，递一块给林涛，自己也切了一块尝了尝，眼睛一亮：“还真是！这瓜就是比刚才那个甜！” “除了种瓜的，就是京城的国宾馆里的贵宾，恐怕也没多少人吃到真正熟透的哈密瓜。”林涛笑笑，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一样。水果想要长途运输，不太可能把熟透了的装车，不然半路就坏完了。 “你说国宾馆里的人也吃哈密瓜？”冷玉虎一下子来了兴趣。 林涛笑着说道：“哈密瓜曾经一度是国宾馆里必备的水果。往那边，”林涛指了指东北方向，“有一块地方，那里是兵团的地界，距离咱们这里大约不到一百公里吧。那里有个兵团的连队种出来的头茬瓜是专门供国宾馆的。规格什么的非常严格，他们种一季哈密瓜，头茬瓜就赚大了，剩下的二茬三茬瓜能卖就卖，不能卖就扔掉了。” “乖乖！”冷玉虎忍不住啧舌：“还真是浪费啊！” “你要有兴趣，开个拖拉机去拉一车，绝对不会超过一百块钱。”林涛笑着说道。 这其实就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虽然只是隔着不到一百公里，但这里的人真正经常出门的并不多。华夏人乡土观念强，但也免不了对外界有种天然的怯意，对于古代来说，封闭自然是好管理，但对于现代人来说，封闭就意味着落后。 “真的假的？”冷玉虎是真的来了兴趣，“真要这样，去拉瓜过来卖也值啊！一车怎么也拉个两三吨，这样一算，一公斤还不到一毛钱！” “但就这样的瓜，到了长安那样的城市，一块钱一块！”林涛开始了他的忽悠大法，“一个哈密瓜至少切个七八块吧，你算算……那边的水果猕猴桃在本地卖一块钱一斤，也就是两块钱一公斤，到咱们这边，就省城迪化，去年过年的时候是三十块钱一公斤……” “这么贵？”冷玉虎彻底张大了嘴巴，林涛说的这些信息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没有机会了解过。 这是事实。是林涛上一世经历过的，只不过当时经历的时候只是感慨一下，并没有觉得什么。但现在想想，但凡有点商业意识，就是小打小闹也比在土里刨食要多挣好多。 想想吧，十几年前那些扛着大包的葡萄干，背着馕南下广州，最后又背着一袋子钱回来的人，只能说事在人为，只有去干了，才知道有些事情，想要成功其实只是在一念之间。 林涛又吃了一块瓜，擦擦手站起来说道：“有机会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其实想要挣钱还是很容易的。换个思路就是了。” 看林涛要离开，冷玉虎说道：“小涛，你是不是和庄成那家伙打赌了？这两天他在村里可没说你的好话……你要小心点了。” “放心，没啥大事。”林涛笑笑：“他无非就是笑我没钱还夸口买收成，其实不像他说的那样。明天，我大约就要拿着钱去老庄叔家里了。你要有啥想法可以给我说，我在铁路上还认识人，车皮不敢说，带个几麻袋什么的不成问题。” 硬是塞给了林涛一个“蒂落”的哈密瓜，冷玉虎把林涛送走后，坐在板凳上，却没了干活的想法，脑海里全是林涛刚才的话。 一个哈密瓜切八块，一块钱一块……地里的二茬瓜论车拉，一车才不到一百块钱……可以带几麻袋过去……那边的什么猕猴桃在这边一公斤卖三十多块…… 这些信息让冷玉虎脑子不断的在发热，自己要不要试试呢？ 要知道，现在村里人均收入不过几千块，这在省里已经算很强了。但实际到手里能用去花的闲钱并不多。 真要能多挣点钱，谁不想呢？ 原本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林涛，冷玉虎并没觉得什么，现在突然发现，林涛仿佛一下子就成熟了很多，分明自己比他大啊，怎么感觉他倒像长辈一样…… 数据惨淡，求点票票啊！ 第十三章 抵押 种子已经种下，林涛并没有过多去考虑后面冷玉虎怎么样，毕竟别人不是自己，这要看个人的造化了。如果他真的要做，自己不妨帮助引条路，设计一下，这的确是一条可以富起来的路。 回到家里，林涛看时间差不多，到院子菜地里摘了些菜，做好饭，吃过后又给父母和哥哥送好饭，这才把那些准备去抵押的银元宝一一包好，放进了个大纸箱子里，托着往外走去。 张宏远一向有午睡的习惯，今天去破天荒的一直呆在办公室里，直到两个客人前后脚来到。 “小林啊，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县文物局的孟老，在咱们文物局那是大拿，经常被省里借去考古的。”张宏远向林涛介绍着屋子里正在喝茶的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 “孟老好！”林涛弯腰放下纸箱，向着孟老很客气的打着招呼。孟老的名字他听说过，据说是那种老学究式的人物，专业性极强，但属于书生意气的性格，好在也不求官，在专业方面的造诣是非常高的。 对于林涛，孟老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纸箱上。 “小伙子，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打开来看看吧！”孟老开门见山的说道，“咱们也不必客套了。” “好。”林涛也不想兜什么圈子，倒是张宏远苦笑，这搞学术的人直来直去，和做生意的就是不一样，也不好掌控。 林涛打开箱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用软纸一一包好的银元宝摆在了桌面上。 一百两的一个，伍十两的两个，二十两的五个，十两五两一两的一小堆，总重凑了四百两。 孟老在林涛打开箱子的时候就已经戴上了白手套，看到林涛把东西包的这么严实，又小心翼翼的，眼睛里微微露出一丝欣赏的神情。待看到林涛把这些银元宝一一分开摆好，从一两到一百两，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反倒是张宏远一开始是很有兴趣的，但当看到林涛拿出来的是银元宝的时候，那兴趣一下子被打掉一半，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毕竟这年头，有点家底的，谁家里没几个袁大头甚至小元宝打底啊。 林涛把两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而是退开一步，任由孟老拿着放大镜，一一仔细的看着那些银元宝。 这些银元宝他也是仔细挑过的，除了那一百两的，剩下的每种里都有一到几个是字迹比较清楚，磨损不严重、品相好点的。当然，品相最好的被他交给李玉梅收起来了。 倒不是他藏私，而是觉得这样就挺好，毕竟来做抵押，以他从后世众多鉴宝节目带来的为数不多的古董知识，觉得这些应该够了。 “一共是二十七个。”好一会儿，孟老才把最后一枚，也是观察最久的一枚一两的银元宝放下，坐回原来的位置，缓缓开口说道：“都是本地产的，部分是官府里的库平银，部分是民间流通的小元宝，有字有清晰来历的二十六个，品相大都不错。” 说到这里，孟老突然抬头望向林涛，目光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些元宝都是生坑出来的，也就是刚挖出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最好把这些银元宝老实交待一下！” 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让张宏宝听着一愣，脸色沉了下来，生坑他听不懂，但刚挖出来的他明白，扭头看向林涛的目光也变得狠厉起来。 “我只能这么说，”林涛面对两个人意见不同，但都不好看的目光，淡然自若的说道：“东西的来路绝对不是那些用洛阳铲的人搞来的。我朋友的朋友家里老宅翻修，老几辈装坛子里埋老宅下面，这一次挖出来。因为要我帮忙做件事，就借给我了。其他的你们就别打听了，这东西我既然能拿出来，那肯定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 听这么一说，孟老眼睛里虽然还有些疑惑，但也信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要说城府可能个别会有些，但能够这么镇定的说话，理由又这么充分，眼神还这么清澈，大约是不会是挖坟的。 张宏远也松了口气，他刚才的表情其实有七成是装出来的。在他看来，就算是从坟里出来只要没露马脚，只要是好东西，他还是敢收的。 孟老没再细问，继续说道：“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咱们县里虽然比不得关中洛阳那些文物富集的地方，也是设县有近千年的历史，但由于兵灾不断，能够现世的文物并不是很多，这些能够成套出现的银元宝，是很罕见的。特别是这些官方用的库平银现世很少，就是我们文物局里都没有多少，有很高的收藏价值。更何况这些元宝其中几枚品相还相当不错，就是放在省里说了是少见的。” “那能值多少？”张宏远倒也干脆，直接问道：“孟老，不瞒你说，你说的价格直接关系到这小兄弟在我这里借钱的多少，你知道我是粗人，也别怪我说话直接。” 搞文物和考古研究的人，特别是老派一些人是比较烦把研究价值和收藏价值、市场估价搞在一起的，不过孟老倒也不是不懂变通的人，他仔细的看着那些银元宝，好一会儿才说道：“最近几年收藏市场开始热起来，这些银元宝要放在三年前也就五六万的样子，但现在如果放在收藏市场里，花十几万收藏他的人大有人在。放拍卖会上的话，拍个二十万也有可能，如果再放几年，升值到三十万以上也很轻松，特别是从一百两到一两这种一套的，升值很快。” 孟老把话说完，便不再多留，他特意给林涛留了办公室电话，然后离开了。 孟老离开后，张宏远对林涛说道：“孟老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怎么想的？” 林涛笑着说道：“先谢谢张总这么豁达。” 虽然话说的简单，但张宏完明白林涛的意思，他很得意，笑着说道：“我虽然是个粗人，但能看上的人不多。你人不错，我托大自称张哥，也不介意帮你一把，我前面说的话那话仍然算数。不过既然你能拿来这东西，说明你的路子也是很广，你能在关键时候想到我这里，我也很开心。这样吧，这东西放在这里，我借你二十万你看怎么样？” 这也正是林涛想的数目。两个人又利息和时间约定好，张宏远这里拿来起草好的合同，签好合同，林涛拿着一包钱便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十四章 对合作伙伴的“劝说” 二十万看似很多，实际上真要论起来，能收购的棉花并不多。在这一次的机会中，这二十万就算全放进去，可能连小浪花都翻不出来一个。 如果就这么直接做了，林涛是不可能甘心的。 所以，他开始接下来的计划了。 林涛先是去农村信用社存了十万块钱，在营业员殷勤殷切的目光中离开，很快就去了下一个目标。 屯棉轧花厂是绥来县仅有的一家私营轧花企业。虽然每年棉花的收购量远比不上国营棉麻公司下属的凤凰轧花厂，但在绥来县也算小有名气。因为是私营企业，收购棉花一般不打白条，价格也比较灵活，所以不少种植量少的农户还是喜欢到这里来卖棉花。 林涛打的到了轧花厂的时候，这里大门关着，小门没锁，里面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忙碌着，看样子是准备收购棉花的前期工作。 “你是蔡老板吗？”林涛进去走到那个男人跟前，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是这轧花厂的老板，你是……”蔡正武放下手头的扫把，抬头看着林涛，疑惑的问道。 “我是来和你做生意的。”林涛没有兜圈子，直接说道：“我准备在你的厂子里收购皮棉，咱们谈谈？” “好啊！”蔡正武搞轧花厂自然是挣钱的。但是今年棉花还没开收购的时候，他原本一直在联系的两个国营棉纺厂给他的消息是要减产，要改革，另外一个私营的棉纺厂据说是要停产整顿，这消息对他的打击有点大。毕竟私营的轧花厂，棉花的销路全靠自己搞，不像国营的那样关系户多，如果收购的棉花没卖出去，砸在自己的手里，那就麻烦了。所以林涛这边一说要收购皮棉，蔡正武立刻就来了兴趣。 不过看到林涛这么年轻，蔡正武还是有点疑惑，开口问道：“兄弟贵姓？你能收购多少？” 蔡正武的妻子也放下手里的活，去洗了手后，给林涛倒来一碗茶。 林涛接过茶，谢了后说道：“我收购起步是一百吨。如果你们前期收购量大的话，更多的也没问题。” 一百吨？ 蔡正武一听到这个数字，心头一跳，这一百吨，差不多相当于去年轧花厂三分之一的收购量，如果能一次性卖掉这么多皮棉，自己的压力的确会小很多。 “不过我这一百吨是要国庆前收完，最迟不能迟于十月十号。”林涛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国庆前你们还能收到更多的棉花，我也会看着收的。” 这个条件，倒是让蔡正武犹豫了一下。 毕竟内行人都清楚，头茬棉花无论是绒长还是衣分都是最好的。这个衣分，是指籽棉中皮棉的含量（通常来说，刚摘下来的棉花是籽棉，含棉花籽，去籽的棉花被称为皮棉。衣分就是一公斤籽棉中含多少皮棉）。通常棉的衣分是36%到40%，也就是两公斤半到三公斤籽棉出一公斤皮棉。但头荐棉中好棉花，衣分甚至能达到45%以上，也就是两公斤多点就能出一公斤皮棉。这种棉花无论是农户还是收购方都是最喜欢的。 林涛自然也懂这个，他看蔡正武犹豫，笑着说道：“价格上好商量。”说完又指了指院子里的几个棉花仓库说道：“运费不用你们管，一吨皮棉我多出十块钱保管费，我拉走前统一付给你，怎么样？” 不用管运费，又出保管费，这倒是让蔡正武觉得这个生意可做，他扭头看了看妻子，眼下看出来林涛是真心想买棉花，便说道：“这个价格……” “两个办法。”林涛知道正题来了，早就想好办法的他笑着说道：“一是现在约定价格，每吨我给你八千块钱，这个价格比去年多赚五百，一百吨你就多挣五万，这是稳定收益，从农户那里多少钱收棉花是你定的，我不管。二是随行就市。棉花收购的时候，每十吨为一批，按凤凰轧花厂的价格，每吨我多付五百块钱，算是我的收购价。这样的话，你不单不用担心棉花的销路，不用付运费，在我和农户这两边都赚了钱。不过今年棉花的价格就不好说了。” 蔡正武有些犹豫不决。看林涛这么果断的样子，他猜测面前这个小伙子可能有什么内幕消息，棉花价格要涨，不然不会这么干脆收购，价格还开这么高。但是自己得到的消息分明是棉花的价格要跌啊！ 犹豫再三，蔡正武决心还是要冒一把险，他抬头对林涛说道：“我选第二种！不过钱要一批一结！” 林涛已经把握了谈判的节奏，对于蔡正武的选择自然了然，他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不过我们也要约定好，在没有收足我的一百吨之前，你不能把皮棉卖给其他人。如果在约定的时间之前收足了一百吨，剩下的棉花如果我要收购的话，也要有优先收购权。” “这个肯定没问题。”蔡正武对于这一点倒没什么犹豫的，八月初他就给几个经常收购他棉花的关系户打过电话，对方都表示今年可能不会来了，就算来了，量也不大，这让他很头痛。现在有主动来收购的，自己自然要紧紧把握住。 “我还有个条件。”林涛见蔡正武进入到了合作伙伴的角色中了，这才开始露出自己的困难，“我现在资金并没有那么多，”他露出了自己包里的十万块钱，成捆的蓝色百元大钞还是很有冲击力的，还有那张存单上很多个零也让蔡正武有了信心，“一次收购的并不多，所以全款我需要向借用社贷款，但这就需要你这个轧花厂的营业执照复印件，还有我们的合同书。这方面需要你来提供，没问题吧？” 蔡正武又看了看林涛的身份证，在得知他家就在距离这不足十公里的村里，又是大学生，彻底相信了林涛的话。两边很快就拟好合同，蔡正武主动提供了自己的营业执照复印件，这才有些不舍的送林涛离开。 出了门，拐弯上路，在看不到轧花厂的影子后，林涛一挥拳头，“第一步，成了！” 第十五章 争执 有了屯棉轧花厂的资料和合同，去了农村用社，林涛直接到了了经理，在出示了自己的存款、现金以及那些资料后，信用社的经理很大方的同意了林涛的贷款。这年头，揽储是银行业务员的任务，能拉到优质的贷款户同样也是银行信用社的头等任务。毕竟贷款利息可比存款的要多多了。说白了，信用社里工作人员的奖金什么的可都是和这些挂钩的。 搞定这些事情后，林涛才算彻底放下心来，这一段时间的忙碌，总算是有眉目了。剩下的就等摘棉花了。 回到家里，林涛并没有把全部的钱都给家人，而是等父母回来后，掏出一万块钱递给林国栋说道：“爸，这个寄给爷爷治病吧，其实在我看来，摘棉花之前这段时间没事，你还不如回老家一趟呢，去看看最好。” 林涛的话正说到了林国栋的心里。离开老家二十几年，虽然基本上每年都能回去，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种感觉却与日俱增，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轻易离开的话是说不出口的。 前世这个年龄时的林涛是不懂的，但两世为人，林涛深深明白父亲的这种想法。以前自己还不能为家里分忧，现在却不一样了，爷爷病重，虽然是慢性病，虽然每年都犯，但林国栋怎么可能不担心。与其让父亲把事情藏在心里煎熬，不如趁现在让父亲回一趟老家看看去。 “一来一回可要不少时间呢……”林国栋虽然也想回，但又怕误了农时。 “这一次咱们坐飞机！”林涛又取出一万块钱递给父亲，“穷家富路，这是你教我的。现在咱们家里又不是没钱，不差这点儿！” 穷家富路。 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林涛真的是很有感触。前世刚考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林国栋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又把家里仅有的六只羊卖掉，凑够了学费和生活费后，又多给了林涛六百块钱，说的就是这话：“穷家富路啊！家里怎么穷，捣鼓一口吃的都容易，在外那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钱多了不怕，就怕不够！” 这一世，终于自己有点能力对父亲说这话了，林涛发现，这感觉真好！ 没等林国栋说什么，林涛又取出一万块钱递给李玉梅：“妈，这一万块钱你收着，家里的花销就在这里了。剩下的我要去买收成了。不过等这一季过去，咱们家就宽裕了！” 对于儿子的能力，李玉梅已经很有认知了，很干脆的收下钱，笑着说道：“这钱妈给你存着，到时娶媳妇用，对了，小涛，有女朋友没有？” 林国栋在那边还在感慨，有些懵，自己的儿子这是出息了，成熟了，能说出这么入情入理的话了？ 看到父亲的表情，林涛知道他还需要消化，便打岔的故意埋怨：“妈啊！上高中的时候你不让我谈恋爱，说学习要紧。等上了大学，又说这时候谈恋爱都是空的，一毕业啥都不是，现在我才毕业，就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这不是强人所难嘛！爸，你说是不是？妈，你还是想想怎么给我爸准备行李吧！” 林国栋缓了过来，点头说道：“行，既然小涛已经长大了，现在又是闲时，我也能放心回去看看你爷爷了。” “好，我来给你准备东西。”李玉梅也明白父子俩的心情，很干脆的说道。 “再等两天，我去搞点特产带上。”林涛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件事情，“这玩意儿对提高免疫力还是有些帮助了，补气血啊！” “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事情是我和你爸操心的。”李玉梅推了林涛一下：“对了，你陈叔那里今天晚上搞烧烤摊子，你哥已经过去了，你也去热闹热闹。” 这还真搞起来了？林涛听了笑笑，说道：“那我真要去看看呢。” 自己支的这个点子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还是去看看好，如果搞不好，陈叔还不怨自己了？ 信步走去陈良才那里。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老陈院子里很多人的吵闹声，人是不少，烧烤的孜然味儿在空气中飘荡着，很是诱人。 门口的胖婶一看到林涛，立刻大声说道：“小涛，快进去看看，你哥和别人吵起来了！” 林涛一听心头一紧，立刻往里走去，大家看到他来了，也纷纷让出路来。 林海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对于林涛这个弟弟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是林涛考上大学后，更是以林涛为骄傲，平时谁要在他面前说林涛的不是，林海绝对是不答应的。在林海看来，自己不是上学的料，弟弟能考上大学，那是要干大事的，自己家里人说可以，外人是绝对没资料说的。 院子里靠里头架着两张方桌，上面胡乱摆着麻将，不过此时两桌人都没动手，都在看着院中间。 院子中间是一个自制的烧烤炉子，炉火正红，上面的烤肉不多，旁边的大盆里串好的羊肉只有一半，另一个盆里是大把散乱的签子。炉子下面好几箱已经空了的啤酒瓶，还有半箱摆在陈叔的脚下。原本他应该坐在炉旁烤肉，此时却正在一群人中间，显然刚劝着架，而炉火上的烤肉已经胡了。 林海和庄成正对着，旁边是一个戴着眼睛，明显要比林涛小两岁的年轻人，看打扮不像是村里的，倒像是来玩的城里人，这人脸上带着傲气，明显似乎看不上这里的场面，有种“众人皆罪我独醒”表情。 陈叔正站在庄成和林海中间，显然是刚劝完架。 “哥，怎么了？”林涛上前站在林海旁边，问了一句，丝毫不在意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庄成。 “你哥说不过我就想打人……”庄成一脸的酒气，恶人先告状。 “你闭嘴，没问你！”对于庄成这个赚了钱的年轻人，村里有敬着他的人，但林涛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时候就算是林海有错，林涛也绝对毫不犹豫的站在哥这一边，况且在林涛看来，自己的哥哥林海属于那种“人不犯人我不犯人”的性格，真要不是别人惹了他，他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别人。 …… 距离老书都市天书结束已经快两年了，这快两年的时间里基本上什么也没写。再次动笔，也没好意思找老书友们要票票，不过还是很欣慰，看到有老书友投推荐票了，非常高兴，也非常感谢！ 第十六章 质疑和反转 林海见林涛过来，还略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其实也没啥……就是他们在这里喝了些酒，说你没钱还说大话，四年的大学白上了，还不如他这个上了初中的……” 林涛能想得来，庄成的话肯定比林海转述的难听，林海不过是不想自己听了生气罢了。 “哟！就你有兄弟是不是？”庄成一嘴的酒气，加上被林涛这么一吼，面子上挂不住，上前一步对林涛说道：“怎么着？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说你这四年大学白上了，你连班都没上，拿什么钱跟我打对台？我明确告诉你，我庄叔那棉花地里的收成归我了！除非你现在就把钱掏出来……没钱就别装什么大尾巴狼，你那大学文凭，能顶个啥？就算现在去上班，一个月也就几百块死工资，还不如我手底下干活的大工挣的多，牛什么牛？” 大约在庄成的眼里，林涛一直都属于“别人家的孩子”，从小被家里人说到大，比到大，心底的阴影面积实在是太大，好在现在自己打工挣到钱了，而林家还在穷着，这样以来，至少在经济方面能压上一头，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借着酒劲爆发出来。 林涛看着满脸通红，表情兴奋到甚至有点狰狞的庄成，把他又看低了几分，小人得志便猖狂，这庄成就算发了一点，以后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和酒鬼没什么值得较劲了，林涛没理会林海，搂着林海的肩头说道：“哥，要不要再来点啤酒？今天陈叔的羊肉烤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就不喝了。”林海倒没说什么，他知道弟弟这段时间有很大变化，成熟了很多，不争辩自然有其道理。 但是旁边的人看林涛根本不搭理庄成的话，有些人觉得林涛很理智，和醉鬼理论与母猪摔跤是一样的性质，赢了没理，输了丢人。但有些想看热闹的人就觉得不好了，旁边有些人开始低声奚落起林涛来。 那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看林涛没回应，也有些失望，他暗暗推了庄成一把，庄成正看着林涛没回应，以为他回答不了自己的话，正得意，被这么一推，也早没了理智，顺势上手就去抓林涛的领口，看这架势是不准备放过林涛了。 林涛余光一直留意着对面，庄成这么一来，他早有防备，放开林海的同时，轻轻一侧身，一把刁住庄成伸过来的手腕，顺势一拉，脚下一绊，庄成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加上酒劲，吭吭哧哧的爬不起来，还是同来的几个人把他扶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看到这个，立刻义正言辞的指着林涛说道：“你怎么打人？说不过没理了？” 这话倒是让旁边的人一阵好笑，谁都看得出来庄成先动的手，只是谁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林涛手底下竟然这么利索。 “你哪只眼看我打他了？”林涛一巴掌拍掉那个指过来的手，在绥来这么，用手指头指人是非常不礼貌甚至是挑衅的动作，“想要劝架就公平着来！拉偏架不是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娃娃干的事情！” 林涛这种半荤话让旁边的人大笑起来，林涛看到人群里有老庄叔，知道今天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恐怕真的容易让别人看底自己乃至林家。自己倒没觉得什么，毕竟再过两个月就什么都清楚了，倒是林国栋很好面子，很好强，如果今天的事情不摆平，恐怕这一两个月林国栋在村里都不好抬起头。 正在这个时候，庄成被扶起来，倒没追究刚才那一下，毕竟他自己知道是自己的不对，继续对着林涛嘲笑道：“林涛，不说别的，只要今天你当着大家的面说一声你不如我，那打对台的事情就消了，怎么样？” 此刻的庄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但刚才趴到地上搞的灰头土脸，头上还顶着一片枯草，实在是有点滑稽。 “谁说我输了？”林涛看围的人越来越多，也想借机会把事情说开，冷声说道：“不就是说我没钱吗？老庄叔！” 老庄叔没想到林涛突然叫自己，他在人群里应了一声：“哎！小涛啊，啥事？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可不掺和！”他怕林涛当众让他调停或推托钱的事，便先把自己摘开了。 “这是两万块钱。”林涛来的时候就想过有类似的事情，把那七万块钱还装在身上呢，他取出两万在手里扬了扬：“今天才从银行取出来的，记得上一次我说过提价两成买你那二十亩地棉花的收成，大约就是两万块，你把钱拿上，那棉花就是我的了，怎么样？” 周围的人，包括老庄叔都没想到林涛这么干脆的就把两万块钱拿出来了，大都愣在了那里。 “这林家什么时候这么阔气，一下子就拿出两万块钱了？这在城里差不多能买个偏点的小院子吧？”有人小声嘀咕着。 有庄家的亲戚怀疑道：“该不会是借来的吧？林家想借两万块钱还是能借到的吧？” 这样的论调立刻就占了上风，不少人开始附和着。 林海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一见有人怀疑弟弟，立刻就想辩解，林涛拉了他一下，银元宝的事情绝对不能说的，他又把剩下的五万块掏出来，大声说道：“可能有人怀疑我就这两万，我告诉大家，棉花今年我收购定了。只要有我都收！这是五万，有想把收成卖给我的，可以后面到我们家里来！我手里还有一张十万的存折，只要你们敢卖，我就现钱收！” 十万的存折没人看到，但那一手两万一手五万，厚厚的蓝票子却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现在谁也不会再说林家没钱了。 只是大家更是怀疑，这钱是怎么来的？ 庄成愣在了那里，酒全醒了。他虽然这两年挣了些钱，但实际上就算全部家当拿出来，说现钱的话，一下子也拿不出七万来啊！ 这脸打的…… 第十七章 教育一下学弟是应该的 就在大家还没消化完林家有钱的事情，那个庄成身边的傲气年轻人开口了： “是林涛学长吧？我是庄小枫，庄成的堂弟，现在京城农业大学大二的学生。听说林涛学长是同行，这一次就想过来见见，听听学长的高见。刚才我堂哥喝了些酒，酒话咱们就别当真了，对不对？” 说完，庄小枫伸出手来，一脸的微笑。 此刻庄小枫一脸道貌岸然，仿佛刚才一切都是玩笑一样。 对于这样的人，林涛一向是没心情应付的。明显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刚才还对自己横眉冷目，现在落了下风，立刻又和颜悦色，把自己摆在了旁边者的位置上，仿佛云淡风清，但这转变的生硬，笑容也太刻意了些。原本应该是阳光的大男孩，性格冲一些反倒正常，现在看来倒是习惯了阴谋和算计，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既然脸伸上来了，不打一下实在不是自己的习惯，林涛微笑着说道：“既然是学弟上来求教，那当兄长的我还真不好藏私。”说着，林涛上前，拍了拍庄小枫的肩膀，一副长辈的态度说道：“年轻人嘛，就要有点朝气，有点冲劲。比如刚才庄成不小心吃了亏，你这个当弟弟的就应该挺身上前，而不是躲在后面使阴招。咱们农村人一向都喜欢正大光明，那些小算计实在是看不上眼。你在京城上了两年学，应该学一学京城的堂堂大气，而不是小家子气！” 原本周围的人听到庄小枫是上的京城农业大学，都忍不住赞叹和羡慕，毕竟和京城农业大学一比，林涛这个八一农学院实在是不够看。这个年代，还处于无论什么加个“京城”两个字，都会让人觉得高一人等的。 但谁也没想到，林涛竟然丝毫没觉得有地位上的高下，上前就一顿指点批评，倒让不少有心人一下子想到了刚才庄小枫的表现，这立刻就对庄小枫的评价调低了几分：的确啊，刚才庄小枫暗底里使的几个小动作，和这前后态度的变化，即使笨的人也看出来了。 庄小枫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这话还真不好辩驳，毕竟自己刚才的变化大家都看得到。 庄小枫的城府还是有的，他并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绕到了早就准备着的另一个话题上了：“学长，我听庄成说你预测今年的棉花价值要涨，是真的吗？” 林涛对于这个话题并不怵，见庄小枫这么转换，倒也赞一句他的聪明，笑着说道：“是啊。怎么了，学弟你有不同的见解？” 庄小枫见林涛直接承认，心头大定，就怕你绕圈子呢，他急忙摇头说道：“我可不敢有什么见解。不过在听过这个判断后，我联系了一下我在京城的老师，那位是领着国务院津贴的胡教授，专业研究农业农村发展的专家！我把这个事情问了他后，我的那个胡教授把我训得跟个孙子一样，说我真是看不清国家大的形势，真是昏了头了！” 周围的人一听那个胡教授是得了国务院津贴的，立刻就感觉到有些高大上的。其实庄小枫把这个胡教授抬出来，特意点出这个国务院津贴，也就是这个原因。看到周围人的表情，他很是满意这个效果。 甚至老庄叔一听这个话头，立刻对林涛说道：“小涛啊，这收成我卖给你了，不要零头，两万刚好！” 周围立刻有人暗骂老庄头势利，这一听说棉花价格不好，就开始卖收成，刚才林涛掏出钱的时候，他还犹犹豫豫的呢！ 庄小枫这个时候还等着林涛问自己呢。他觉得只要自己把胡教授一搬出来，不光周围的人，就是林涛恐怕也会慎重对待吧！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胡教授说的是什么吧？至少林涛想要听一听理由吧？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林涛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向自己发问，表情不仅没有惊讶，反倒略有些嘲讽，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有了一丝不屑，这让庄小枫有些愤怒，甚至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庄小枫一直觉得自己比这些人都高一等，以后毕业自己可是要在京城工作的，和这些种地的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林涛八一农学院毕业的又怎么样？最多去省里某个研究所当个研究员，以后无论人脉还是资源都差自己一大截，根本没必要放在眼里！ 但此时林涛的目光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轻视甚至无视，他气愤的问道：“你不相信我说的，难道还不相信专家说的？” “专家？”后世被专家荼毒过的林涛哧笑一声：“这年头顶着专家的名头骗人的人多了去了。农业方面的专家，有几个人比得了进行杂交水稻的袁老？袁老在哪里？一年多少时间是在地里？你那个胡教授，一年有几天能到农村地边去看看？” 并不是林涛胡说，他知道这个胡教授的。的确拿着国务院津贴的，不过后来爆出还拿着新加坡的一份“特殊津贴”，专门为国外的农产品发话，就算庄小枫后面的话不说他也知道这位会放什么屁，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客气！ 林涛的话让庄小枫底气少了些。袁老在农业方面的地位，还真没几个人能比！ 旁边庄成有些不服气：“那可是京城的教授……” “京城怎么了？比你多个眼睛还是多个脑袋？”林涛不客气的一并教训：“别迷恋教授，别迷恋京城，每天在京城的中央电视台还播放全国气象呢！胖婶，你每天晚上看天气是看绥来台的还是看中央台的？” “自然是看绥来台的呗！中央台的那太大，又不会专门说咱们乡里什么天气！” 胖婶直白的话让周围的人会心的笑起来！ 林涛又上前拍了拍庄小枫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在学校学东西，就要踏踏实实的学，学点有用的。大话谁都会说，国际形势只要看新闻联播谁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但更多的是要学出来能用的，懂？” “就是嘛！”老陈叔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就像小涛，人家大学上出来，可不仅仅会嘴上说，今天我这烧烤的点子可就是小涛出的。平时我一个月才卖七八件啤酒，今天我一晚上就卖了十二件了……小涛啊，你这样的大学生才是真正的大学生呢！回去和你爸说，呆会儿收摊了我去你们家喝酒！” 神补刀啊！ 庄小枫脸一阵白一阵红，哑了！ 第十八章 甜瓜吃花，西瓜吃把 当天晚上林涛的话并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很多人都清楚，林涛预测棉花要涨，不是空穴来风。 也因此，除了犹豫了好久又被家里人劝了劝，才决定用两万块把收成卖给林涛的老庄叔，其他人都没了动静。 老陈当天晚上倒是的确来到了家里，把林涛一顿好夸，说这才是真正上了大学的人才。他小声告诉林国栋，这一晚上挣的钱，抵得上平日里一个月的！ 林涛也告诉他，这么红火的生意，肯定会有其他人跟风，要多搞一些优惠活动什么的，老陈都是满口答应。 第二天上午，冷玉虎就来到了林涛家里。 “你是说，你准备去陕西试试？”林涛有些意外的问着冷玉虎。 冷玉虎点头说道：“是的。反正现在正是农闲的空余期，我们家的地都是我弟在种着，我现在也没多少活干，反倒不如出去闯闯！”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冷玉虎家里是三兄弟还有一个妹妹，冷玉虎比林涛大三岁，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则是在上高中。 冷玉虎家里的地由他爸做主都给二弟种着，冷玉虎在家里无论干不干活都不会有什么收入。就跟城里一家兄弟两个，老两口非要把房子留给小儿子是一个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前世冷玉虎会出去拉沙子挖石头赚钱。现在林涛给他指点了一个机会，加上昨天晚上听陈叔那么一说，冷玉虎自然想试试了。 “你有启动资金吗？”林涛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冷玉虎显然早就想好的，他点头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先借辆车，去你说的那个地方，拉几车甜瓜回来，便宜卖掉，攒点钱然后拉几麻袋瓜去长安那边试试。如果能成的话，回来的时候再批了一点你说的那个猕猴桃。我打听过了，那个猕猴桃现在的确很贵，一般的水果摊上都不敢进，但卖的很快。能进的渠道不多。” 看冷玉虎显然是有了主意，林涛便说道：“这样挺好。今天正好有时间，你去借车，我带你去那边批甜瓜。以后等你做起来了，别忘记了给我带点甜的猕猴桃就行了。” “如果真做起来了，你们家的水果我全包了。”见林涛给了肯定，心情大好的冷玉虎半是开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不过这做的过程，你可要帮我！” “没问题。” 冷玉虎借的是一辆皮卡。他倒是在几年前就考了驾照，林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两个人便往林涛印象中的那个团场开去。 虽然现在道路不像后世那么好，大部分还都是砂石路，但皮卡车开起来很快，两个小时就来到了那个团场。 看到不少的地里瓜藤已经干掉，很多哈密瓜就那么丢在地里，地头也没常见的看瓜人的瓜棚，冷玉虎边开车边感叹道：“如果你不说，我们还真不清楚，距离这么近，竟然还有这么一块地方，这瓜竟然都像是没人要的。” 路上零零星星能看到拖拉机和皮卡车甚至大卡车停在路边，有人在地里挑瓜，那是真的在挑。 又开了一段，林涛眼尖，指着路边说道：“停下，就是这里了！” 这是一块看上去大约有二十多亩的条块地。地里的哈密瓜更多些，似乎是没人来拉过。地里有个戴着草帽的老头正弯腰拿起一个哈密瓜，看样子是准备回去吃。 林涛认得这地，也认得这个人。他那个“瓜熟蒂落”的经验其实就是从这位老人这里得来的。前世林涛在成为研究所的研究员，有一回来这里采集数据，完后到地里吃瓜，也不懂，直接挑了个最大的，却没熟的瓜。还是这个老人告诉林涛怎么挑瓜的。 “老张叔，”林涛下车打个招呼，那个年纪差不多六十岁的老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林涛，这显然是不认识的。 “我是市农科所的。”林涛打着原本老单位的幌子说道：“曾经到你们这里来调研过。” “噢，是技术员啊！”老张笑笑，“我不认得了。” 老张是豫省人，来这里四十多年，差不多已经到了在兵团退休的年纪了，能拿着退休工资，只是种地习惯了，现在还经常在儿子的地里干活。 林涛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老张，又给他点上，然后说道：“老张叔，我带着朋友到地里来挑些瓜，这是您儿子的地吧？怎么样，今年这二茬瓜什么价钱？”要是前世，这个年纪的林涛是压根不会在兜里装烟的，他又不抽。但两世为人，人情世故什么的，总是要懂得一些了。 老张指了指地里的哈密瓜说道：“可惜了啊！五八年的时候有这么多瓜，多少人能少挨饿啊！现在只能扔地里了……” 说着吸了一口烟说道：“反正也没人来拉，你们随便吧。就你这小车，一车最多拉一吨半，还要啥钱啊……” 林涛指了指冷玉虎说道：“我这朋友这段时间要经常来拉，让他跟你讲吧！” 既然是冷玉虎要做生意，这事还是得由他来谈。林涛退了一步，他不抽烟，就地挑了一个不大的熟透的甜瓜拿了起来，也不用刀，直接磕烂，就地甩掉里面的瓜子，把有着瓜尾部的大半个递给了张叔说道：“吃一口，你应该能看出来，这甜！” “倒是个行家！”老张叔把瓜推了回去：“甜瓜吃花，西瓜吃把，你小小年纪倒是真懂！你吃吧，我年纪大了，怕上火！” 冷玉虎原本是准备讲价钱的，听两个这么一说，疑惑的问道：“什么是甜瓜吃花，西瓜吃把？” 老张叔笑笑，没说话，他和冷玉虎不熟，林涛就负责了讲解：“这个西瓜甜的部位在瓜蒂也就是瓜把这里，哈密瓜正好相反，是瓜尾，结花的这里甜，所以这么说。” 原来是这样啊！ 冷玉虎恍然大悟。 吃过瓜，冷玉虎一本正经的开始和老张叔讲起了价钱，林涛看着想笑，却又忍着。 一个成功的水果贩子成长的第一步，就从这里开始了。 第十九章 鱼货 “你记下一个电话号码，”回来的路上，林涛对冷玉虎说道：“等你去了迪化，你就直接联系这个人。这个人在铁路上当列车员，你买票前提前和他打电话，就说是老林的朋友。按他说的买好票，到时上车，把几麻袋瓜放到他所在的车厢接口，这样省点运费。不过下车前别忘记了，要给这个列车员带条烟什么的。” 冷玉虎有点不自信，边开车边问道：“老林是谁？他要问我和老林是什么关系怎么说？” “他哪有空问啊。”林涛笑笑说道：“像他这样在火车上夹带私货的乘务员还是有的。他哪记得老林是谁？反正给谁带不是带？如果真问，你就说老林是你远房的表叔就行了。” 林涛之所以记得这个乘务员，是上一世经常往陕西杨陵那边出差，多次乘火车碰到这个人。这个人很健谈，林涛经常碰到他带着大包小包的西疆特产，夏天是瓜果，冬天是干果，包括雪莲雪菊啥的，就问过，然后就知道这也算是他这一类乘务员外快的一种。不过毕竟不是大多数。普通乘客是不让带那么多的，有时行个方便，也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冷玉虎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林涛见他这么认真，表现的这么好学，又想到这位可还没出过省呢，又想了想说道：“等到了那边下火车后，别在火车站旁边停留，直接出站租个三轮车，把瓜拉到离车站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蹬三轮的都知道瓜果批发市场，到那里最好。你也别担心怎么出站，站台上就有不少身穿蓝马甲还是黄马甲帮人搬东西的。你这一麻袋瓜给人十块钱搬一回正好。出站的时候如果有人，特别是年轻女孩找你搭话，你可别理会，这阶段在长安火车站不少那种三五个穿着很不错的人结伙骗人的，说自己钱包丢了，要问你借几块钱打个电话，等你同意，就会上来三五个男的，说没吃饭，问你借几百块，等公司打款过来就还你……这种骗局专骗外地人，你可要小心了。” “还有这种骗子？”冷玉虎少出门，听着新奇，却又有些担心：“那咋防呢？” 林涛笑着说道：“简单，在火车站别多呆，谁问什么都别理会，直接雇三轮车去瓜果批发市场就成。瓜果批发市场边上就有小旅店，这里不像火车站。火车站附近的小旅店不少都是带着挖坑骗人的，千万别住。那些蹬三轮车的都是吃力气饭的，通常不会骗人……” 冷玉虎出门经验少，想起什么问什么，一路上两个人就在一问一答中很快回到了家。 这一车瓜是试水，先前冷玉虎和老张叔商量价钱，老张叔听说冷玉虎后面还要拉几车，结果这一车就没要钱。冷玉虎也没坚持。现在冷玉虎直接把车开到了林涛家门口，下车就往林涛家里卸瓜。 林涛急忙说道：“我们家吃不了那么多……你借别人的车，不要给别人还瓜吗？” 冷玉虎笑着边搬瓜边说道：“现在一公斤柴油不到两块钱，我给他车上留几麻袋瓜就足够了。反正我还要拉好几趟，这车上就都留给你们了。你要吃不完，分给别人也成啊！我看这瓜可不错，比那些瓜贩子卖的强多了！” 林涛哪能同意，两个人争执了一会儿，冷玉虎最终还是卸下半车瓜才开车离开。 林涛看着院子里堆的半车瓜，只有苦笑，这甜瓜火大，偶尔吃一下还行，多了那就是负担了。 正想着，铁门外有人喊：“小涛在不在？” “在啊！”林涛一听是表姐夫杜兵的声音，急忙应了一声，过去边开门边说道：“正好姐夫你来了，带点甜瓜回去……你这是哪儿逮的鱼啊？” 杜兵一身的泥点子，腿上穿的还下水皮裤，手里提着一个大水桶，里面满满的都是半斤以上的那种大鲫鱼，林涛甚至还看到里面还有两条宽宽的大板鲫，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 村子附近有一大一小两个水库，所以村子里没有养鱼的，附近也没有。村子里的人吃鱼从来都是自己去抓，虽然是在西疆，但这村子里有大半成年人都号称渔民，哪家里都能拎出十条八条粘网来。 村上游的小水库年代久远，在本地的俗称是小海子，里面水从来没干过，据老人说中间有泉眼。每到地里该浇水的时候，有小孩就会沿水渠找鱼，通常都会满载而归。碰到鲫鱼摆籽过后一两个月的时候，渠里的鱼都是成堆的。为此林涛还被自己的同学给数落过——高中时候某年，林涛一时来了兴趣，趁水库放水的时候捞了半缸鲫鱼，最小的差不多五六公分。正好几个同学过来看望他，一看到这鱼，就说他太残忍，这么小的鱼也捞，林涛被批评的辩驳也不是不辩也不是，干脆把几个同学带到了水渠那边，同学一看渠里死的都是成堆的大大小小的鱼，这才认错，说林涛把鱼捞回来还算是救了它们的命。 “水库提前放水了嘛！”杜兵一边把桶往里提一边说道：“这一次放水的水量有些大，地里现在不用浇水，就把水放到东面的大沟里，我们就在东沟边干活，一看里面的鱼多，就干脆取了装备逮鱼去了。你要想逮的话也去看看，这一会儿有几十个人都在那边捞呢，我们几个已经逮了差不多七八袋子了！这水桶就留你们家了……这么多甜瓜啊？好，等我回来，晚上过来带几个回去！”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林涛倒也没在意，又看了看在水桶里游的欢快的鱼，来了兴趣。 所有的鱼里，林涛最喜欢的还是这鲫鱼和狗鱼——本地的狗鱼可不是白斑狗鱼或花斑狗鱼那种猛货，而是很像泥鳅的一种鱼，长不大，味道却非常的好。林涛小的时候，感觉只要有水的地方都有这种狗鱼，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慢慢绝了，一直到二o一零年以后才慢慢又出现了。不过那个时候这种野生的狗鱼已经几十块一公斤了。 第二十章 进山 有鱼出水，村里彻底变成了渔村，林涛却没掺和这件事，他只是最初去凑个热闹后，便在第三天天还没大亮便骑着家里的摩托车去了山里，林国栋过几天便要回老家，林涛还想着搞点山货给老家的爷爷带过去呢。 绥来县南面就是大名鼎鼎的天山，虽然是最外面一层，但里面的山货却是非常多的。特别是这年头附近还没多少人去深山旅游的概念，最多也就进第一层山，所以山里的宝藏还没人开发，想要找点好东西真是不难。等后世那些驴友把名山大川都糟蹋的差不多了，这种小地方却景色不错的点就被开发出来，如果不是后来因为山里发现了巨量的玉矿被封了起来，恐怕这里也难免会被成垃圾场。 理论上山前每一条沟都是进山的路，最好的那条路就是官方修的，通往里面还有村落的那种。通常这种山路的山口都会设有林管站，专门检查进出的人和车，防止偷猎动物、盗挖草药。毕竟山里的植被保护不易，被那些采挖贝母什么的人大肆挖过后，植被不会回填的，一场山雨过来，可能就会引发一场泥石流。 林涛进山后，先是走了一截主路，在林管站设的卡子还没到的时候，就拐进了一个支线山沟。他的摩托车上绑着铁锨，被检查的碰到了真不好说清楚。反正这年头只要进到里面的山沟里，山货还是很好找的，不一定非要大家都去的地方。 这条沟林涛来过，他知道往里走不远，就有另外一条沟直通山里哈萨克牧民的夏草场。虽然都是牛羊马踩踏出来的小道，但还算是平坦，骑着摩托车往里走倒也不难。 一路停停走走大约过了有一个小时，眼前豁然开朗，一层层的山峦出现在眼前，看着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而这些山上有些是层层叠叠的松柏，有些则像是披了一层绿毯子一样成了山间草原。 和这个一比，后世那些吹的很玄乎的什么空中草原差远了。这季节，山外的草地早就开始变得枯黄，也就是这山里小气候不错，还保持着浓浓的绿意。 草原上隐约可见成群的牛羊，还有毡房点缀基间，像一个个白蘑菇一样很是好看。如果在后世，林涛早就拿起手机拍起这美景了。不过眼下，还是赶路吧！ 顺着小路骑行到了最近的一个毡房前，林涛没看到有人，便把摩托车停好，拔下钥匙， 在四周转转，耐心的等人回来。 不远处，视线看不到的山坳里，一声声羊叫的声音吸引了林涛的注意，他快步走了过去。翻过一个小山包，林涛看到草地上正卧着一个母羊，一阵难闻的气味传了过来，母羊的身下一滩水迹，还带着血，屁股后面伸出来一只小羊腿——显然是难产了！ 林涛自己家里是养过羊的，知道现在正是有些品种的羊下秋羔的时候，眼前这只母羊不知道是头一次产羔还是其他原因，小羊羔体位不正，难产了！ 听着母羊一声声越来越无力的嘶叫，林涛四下里看了看，又大声喊道：“有没有人在？阿达西，母羊下羊羔了，快来啊！” 回声在回荡，却并没有人来，显然母羊的主人并不在这里。 怎么办呢？ 说实话，在家里曾连续当过多年“羊倌”的林涛还是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的。在林涛看来，羊难产比人难产要好处理的多，至少危险性没有那么大。但是现在是在山里，面对的是别人家的羊，不是他家里的那几头现在已经不知道卖到哪里去的羊，如果贸然下手，就算问题解决了，到时主人回来，不知道会不会误会？ 如果现在林涛还是那个单纯的“林涛”，不是两世为人的话，他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但是，有着两世经验的林涛，虽然不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想法，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山里的哈萨克“阿达西”还会不会像几十年前老爸林国栋遇到的那样纯朴，就真的不好说了。 毕竟开放了，人心也就没那么单纯了。 但是，当那个小母羊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的时候，林涛发现，自己无法眼睁睁看着它就这么死去，尤其当那小母羊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林涛甚至感觉到了眼神里的乞求！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 林涛轻手轻脚的慢慢走到羊跟前，边走边说道：“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一下……别着急，我没有恶意，对对对……别乱动，我来看看……这应该是一只漂亮的小羊羔……嗯，这出来的应该是后腿，看来是胎位不正，别着急……不是很麻烦，只需要小小的忍受一下疼痛就能调整过来……” 林涛嘴里嘟囔着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话，看着那已经伸出来并且不停的蹬着的小羊后腿，显然小羊羔也在挣扎着，现在不可能动什么手术，林涛尝试着轻轻的拉了一下那条小腿，母羊叫了一声，林涛惊讶的发现，竟然把另外一条踡着的后腿给带出来一半，只是这条后腿因为是踡着的，所以产道被撑大，母羊又惨叫一声，显得更没力气了。 林涛嘴里继续嘟囔着：“别着急，忍忍……马上就出来了……好好好……两条后腿出来了……这下好了……好！” 等两条后腿都被扯了出来，林涛看那小母羊已经虚弱的不成了，他很干脆的把小羊给拽了出来！ 母羊如释重负的叫了一声，林涛低头看了一眼，很漂亮的小羊羔，只是因为身上还有一层羊水，看着也很虚弱，眼睛已经睁开，小脑袋四下看看，便向母羊那里拱去。 母羊扭头挣扎着开始舔小羊羔身上的羊水，并试图起来，看样子是要给小羊喂奶了。 “总算是没出什么问题！”林涛长出一口气，这事办的倒不费什么力气，只是比较紧张一些。 远处一声马嘶，林涛站起来扭头看去，远处的山间飞驰而来一匹红色的骏马，四蹄翻动，显然异常灵动。 大约是羊的主人来了。 第二十一章 阿达西别力克 两世为人，林涛一直都非常佩服这些马背上的民族。据说哈萨克族的少年，在几岁的时候就会从父辈手里得到一匹马，而从这个时候，他们就会生活在马背上。上一世林涛是亲眼见过四五岁的小孩骑在没有马鞍，只有一条毯子充当马鞍的马背上小跑的场景。作为旁观者，林涛看着都为小孩捏一把汗，但小孩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就是掉不下来！ 林涛又看了一眼两只羊，母羊已经站起来开始仔细的舔着小羊的胎毛，而小羊正摇摇晃晃的寻找着吃奶的地方，看起来很不错。 “哎，阿达西，这是……太好了！”那个哈萨克人飞驰而来，跳下马的同时正准备问林涛问题，然后就一眼看到了母羊，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他的脚步变轻，走到林涛身边站定，看着母羊说道：“我一直在找它……没想到她躲在这里，竟然已经下了小羊羔，真是太好了！如果它丢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塔斯肯说这件事情，谢谢你，朋友！” 这是一个年轻的哈萨克，大约十七八岁，刚成年，脸上因为在高山里，被紫外线晒的通红，话说的很生硬，但吐字比较清楚，应该是上了汉校的。 林涛冲着这个少年伸出了手：“你好阿达西，我叫林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别力克。”少年笑着说道：“能知道阿达西的意思，你不错！谢谢你帮我照看了小白毛，”他指了指那头母羊，“进山的时候，我弟弟托我好好照看它。它是我弟弟塔斯肯去年冬天捡的小羊羔。如果它出什么事情，塔斯肯肯定会伤心。为了感谢你，我请你的毡房里喝奶茶！” “那谢谢你了，我可没做什么。”林涛倒没居功，不是他不想说，只是事做完了，现在说也没人看到，反倒容易引起误会。 “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想小白毛恐怕没办法下出小羊羔，”没想到别力克的观察力很仔细，他指了指林涛的手：“你手上面有衣子的沫子的味道，你刚才肯定帮他的忙了。一般不懂这个的不会上手的，走吧，小白毛在这里很安全，晒一会儿太阳，小羊羔就会变得活蹦乱跳的！” 林涛没想到别力克观察的这么仔细，也就没再多说，笑着跟着别力克去了。 别力克的毡房正好就是林涛放摩托车的地方。大约很久没和外人说话了，别力克很健谈，就这短短的一段路，林涛已经知道，别力克是一个人在这里放羊，他们家在这一片大约有五百亩的夏草场，其中两百亩是用来打草的，剩下的还有一些公共牧场是来放牧的。别力克放牧着四百多只羊，二十几匹马，十几头牛，他还养着两条牧羊狗，不过现在那两条狗正在羊群那边看着。 林涛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来意，就已经来到了毡房前，不过当进到毡房里看到木墙上挂着的那一串串东西的时候，林涛觉得自己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那是一串串黑白相间的东西，一半黑褐色，有很多的褶皱，一半灰白色，被用一根棉线串起来晾干。 羊肚菌。 说实话，林涛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惊喜！ 这个季节并不是羊肚菌出产的时候。羊肚菌在天山深处，大约会在五六月份有一个月的出现时间，然后便不再会有。如果在平地的杨树林里，可能这个时间会提前，也会延长那么一点儿，但通常不会超过两个月，而且野生羊肚菌生长的环境非常苛刻，产量非常小，后世到一七年一八年的时候可能知道的人已经比较多了，但这个时代，恐怕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种珍贵的菌类，更别说见过了。 后世，羊肚菌的功效被传的神乎其神，林涛最开始知道的是它的提高免疫力的功效，后来出差到天山深处，被一个乡里接待的时候，那乡里的人说出了羊肚菌还有壮阳的功效，这让林涛听着感觉有些扯。 不过后来林涛查了百度，才知道连《本草纲目》里都记载过它的功效，的确非常的神奇。 羊肚菌既是宴席上的珍品，又是久负盛名的食补良品，民间有‘年年吃羊肚、八十照样满山走’的说法。羊肚菌性平、味甘，具有益肠胃、消化助食、化痰理气、补肾、壮阳、补脑、提神之功能，对脾胃虚弱、消化不良、痰多气短、头晕失眠有良好的治疗作用。羊肚菌有机锗含量较高，具有强健身体、预防感冒、增强人体免疫力的功效。羊肚菌含有大量人体必需的矿质元素，每百克干样钾、磷含量是冬虫夏草的7倍和4倍，锌的含量是香菇的43倍、猴头的4倍;铁的含量是香菇的31倍、猴头的12倍等。 但因为季节的原因，林涛并没有奢望能够采到这种好东西，他只是希望用带来的方糖、砖茶、盐等生活用品，换一些这个季节刚好有的，天山里产量比较高的虎掌菌。 其实在当时，有些人把虎掌菌叫鹿茸菇，有些人则叫成牛肚菌。林涛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在那一次出差后得知了这种美味的菌类。因为天山深处这种菌面大如圆盘的蘑菇和羊肚菌一样，都是成片生长的，往往找到一个，就能找到一片，而这个虎掌菌比羊肚菌大，找对地方的话，往往一天能采上百公斤。后世在西疆省，羊肚菌最贵的时候达到两千四百块一公斤干货，而虎掌菌的干货也达到一千块一公斤！ 而现在，就在别力克的毡房里，挂着数百串羊肚菌，看着起码有好几公斤！ 看着林涛仔细的看着羊肚菌，别力克一边兑着奶茶一边问道：“你认识这种蘑菇？我们叫羊肚子蘑菇，味道比较特别。我上汉校的时候，听老师说这个比较好，今年来的时候刚好山里长出来，就采了不少。只是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听到这话，林涛感觉自己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第二十二章 各取所需 林涛就差大喊一声：“我收这个！” 只是林涛是属于那种“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人，他不想占别力克的便宜，也不太清楚现在市面上羊肚菌干品是什么价钱。他指了指羊肚菌说道：“你为什么不出去把这个卖掉？说不定一公斤能换你好几只羊了。”这个年头，一只成年的羊也不过一百块钱左右，在这山里要买的话更便宜一些。 别力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去哪里卖。而且我也不能出去，我们家就来了我一个人。我弟弟需要上学，我妈妈需要照顾他，而我的爸爸这段时间正在另外一个草场打草，对于我们哈萨克来说，牛羊才是最好的财产，我们不是商人，不在意这个。” “那好吧，我会收这些东西的。”林涛指了指这些羊肚菌说道：“我全都要了。你想要什么？钱还是东西？你准备卖多少钱一公斤？” 倒并不是林涛为难别力克，他现在是真的不清楚九八年羊肚菌是什么价格。 “能换东西？你带来什么东西了？”别力克把一碗奶茶端起来递给林涛，然后又找来一块干净的布，上面摆好了酥油、奶油、油炸点心，又取出来一大块馕撕成碎块散乱的放在桌布上，示意林涛动手，这才问道：“我能看看吗？” “砖茶，方糖，盐，还有几瓶酒。”林涛是按照后世自己所知道的游牧民族所需要的东西来带的。游牧民族吃肉多，必须用奶茶来加强维生素的摄入，土话讲是为了刮油。盐自然是生活必须品，酒则是一些成年后哈萨克人非常喜欢的东西。 “那太好了！”别力克指了指那些羊肚菌说道：“这些归你了。你只要给我五块茶砖，五条方糖，五公斤盐，两瓶酒就行了！” 林涛指了指挂在门口的几串羊肚菌说道：“如果拿出去卖的话，这些就够换你要的那些东西了！” “但我出不去！”别力克又取出一盘煮好的羊肉，掏出一把折叠小刀，把羊肉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示意林涛吃：“拿不出去的话，放在这里还不如羊毛有用。如果你不来的话，再过一段时间我们赶场，说不定这些就坏在这里了。你现在和我都得到了想要的，不是很好吗？阿达西（朋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对了，你要在这里呆多久？今天就走吗？” “不不不，我还要呆两天，挖一些党参……就是一种草药。”这才是林涛来的主要意图。上一世，林涛去山里出差的时候，曾经挖到过三十多年的党参，他相信，现在在这里恐怕也会找到类似的好东西。 “那太好了！”别力克笑着说道：“呆会儿你可以在附近找一找你要的那种草药，我去看我的羊，等下午我把羊赶回来的时候，我会宰一只羊，请你吃手抓肉！” 刚才两三句话，就已经把羊肚菌的命运决定了。别力克显然是不准把林涛当成生意上的伙伴，而是想当成朋友。而林涛也不想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沾太多的铜臭，有情后补吧。而且他对于哈萨克族人纯纯的手抓肉是非常的感兴趣的。 喝完奶茶，沾着酥油吃了两块馕，林涛简单的解决了午饭，他就和别力克一起出了毡房。两个人一起把摩托车上的东西都搬进毡房里，林涛便拿着铁锨往不远处的松树林走去，边走边对身后望着他的别力克说道：“放心，我不会破坏这里的植被！” 别力克放下心来，这个阿达西不错！ 林涛扛着铁锨走到松树林子里，一阵凉意袭来，这里已经被放牧过了，地面上偶尔会有牛羊的粪便，植被比较稀疏，偶尔能看到一两株党参，都是被啃过或踩过的，对于这样的林涛并没有兴趣，他径直往里走去。 大约走了两公里，又往上走到了另外一个山沟，看着慢慢的变得密集的植被，林涛知道，应该就在这里了。 山里果然到处都是宝，这里松树并不太密，大片的阳光洒下来，只是大略一看，林涛就能看到在草丛里各种蘑菇露出头来，而那些草更是有野芹菜、野葱、野蒜等野菜，高高低低的挂着淡蓝色碗状花的党参点缀其间，看着非常的悦目。 林涛并没有先去确定这些党参的年份，而是把随身背的背包取了下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收录两用机来，卡在腰间，插上耳机，播放着里面的音乐——这还是林涛在学校的时候买的机子，音质不错，带子当然也不错，是林涛喜欢的一首歌——周亮的《你那里下雪了吗？》。 林涛来的时候，除了带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准备和这里的游牧民族换一些山区特产，再就是自己背了个双肩背包，里面放着自己需要用的东西。比如微型收录机，比如德声全波段收音机，比如一些巧克力，比如两把小刀，还有就是伤药什么的。两世为人，林涛清楚，自己不是那个牛x的野外生存达人，也没有特种部队的变态能力，进山了就要遵守大山的规则，多准备一些自然是有备无患。 好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需要用的。碰上了别力克，自己这些东西甚至到走的时候恐怕都用不到，只是换的东西价值严重不对等，看样子过段时间还需要回来一趟，给这个小伙子再带点物资来。 准备好后，林涛在这片松林下的灌木草丛里寻找起来。 果然，没有人，没有牲畜光顾过的山区都是藏宝之地，林涛很快就找到了一柄大约两个巴掌大小的虎掌菌，然后在周围一搜索，发现了七个大小不一的，大的有大号盘子那么大，小的也有巴掌大小。虎掌菌的密度比较大，绝对不是羊肚菌这种虚胖的小个头能比的。林涛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编织袋，把这些虎掌菌装了起来，拎了一下，大约有个五六公斤。 怪不得后世听说有人经常开着越野车在这个季节找这玩意儿，找到了通常都是用麻袋来装，一拉回来就是几麻袋。而同样的时间，能找到的羊肚菌最多就是一两个塑料袋。 一边吐槽一边在草丛里扫荡，很快把这条山沟转了一圈，他手里的这个能装五十公斤玉米的编织袋也差不多满了。 “今天的虎掌菌就这么多吧。”林涛满意而又略带遗憾的点点头，现在的季节正好，如果运输能保障的话，今天半天他就能采个几百公斤，只可惜拉不回去，找再多也没用。而且他已经发现，草丛里有不少的虎掌菌已经烂了。接下来，就是干正事了！ 第二十三章 环保专家 刚才在草丛里转了一圈，林涛看到这林子里有不少的党参，而且大都是上了年份的，有两株至少几十年的，周围还长着不少低龄的。虽然党参喜阴，但并不完全生长在阴地，阳光稀疏地面潮湿的地方才是它们最喜欢的。 用铁锨探了探土质，又确定了一下年份，林涛找了一个上面植株最为粗壮的党参开始挖了起来。 一锨下去，松软的黑色腐殖土露了出来，夹杂着草叶、烂掉的树根什么的，这玩意儿如果拉几车回去，在某个小区门口，那些爱种花草的阿姨大妈们绝对会花钱买回去的，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别干了。 林涛很熟练的在党参植株周围挖出一个四十厘米见方的坑来，挖出来的土，包括最上面的那层草皮都完好的堆在一边。往下挖出差不多三十厘米的样子，党参的细茎及芦头已经全都露了出来，再往下就是党参的参体了。 看着头上大约直径两厘米的党参，林涛略有些失望，看来上面植株大了，下面并不一定就粗啊。再往下挖了大约十厘米，土质变硬，也不再是腐殖土，党参的参体也变得粗了起来，没有分枝，不像人参有胳膊腿什么的，就是直上直下的一根。 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林涛把这根差不多有半米长的党参挖了出来。大约估了一下，有三四百克重，最粗的地方在上三分之一处，大约有五厘米左右的直径，算是非常不错了。这种党参绝对不是超市那种铅笔粗细论公斤称的人工种植小党参能比的。 把这株党参小心翼翼的放在边上，林涛开始回填挖出来的土，边填边踩，最后把最上面的草皮覆盖上去，算是完工了。 远处的山头上，别力克一直在看着林涛的动作，开始看林涛挖那么大的坑还有些生气，但后来看到林涛把土回挖，脸色变得好看起来，看来自己新认的这个“阿达西”还是值得交往的，至少不会破坏牧场。不像春季那些挖草药的，把草地挖的和野猪拱的一样，实在是让人生气。 不过林涛刚才掏出的那个……好像是录音机？不知道能不能换给自己？ 林涛并不知道别力克看着自己，他把挖好的党参提起来，走向下一个目标。这株党参上面长着四根植株，都比刚才的那一根小，但四根是长在一个根上的，林涛觉得这个植株下面党参应该不小。 半个小时后，林涛看着手里的巨货，脸上实在是忍不住笑意了。 这玩意儿真是太大了！最粗的地方差不多有十厘米的直径，虽然没有刚才那一株长，但整个党参却长成了人形，两条胳膊，最下面分岔像两条腿，数了数芦碗，差不多有六十多年的参龄，算是非常牛的党参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林涛的背包里已经装不下了。一共是五根党参，按重量差不多是三公斤多，那株最大的差不多就有一公斤重。再看山沟现场，不少的灌木已经被踩倒了，好在挖出来的坑都被林涛回填好，而且踩实了，只要今天晚上没有暴雨，再过几天那些草皮长实，这里就会恢复如初，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林涛实在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这一趟出来，不仅换到了原本根本没想到的羊肚菌，还能挖到年份这么久、个头这么大的党参，再加上那些虎掌菌，真是完美了！ 只可惜随身听里的磁带听了好几遍，林涛只好把随声听收了起来，取出德声的收音机，调好短波，听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来。这个地方，也只有这个台收的比较清楚了。 背着背包，提着编织袋，嘴里哼着《大头皮鞋》，林涛往回走去，虽然袋子很重，但他还是很高兴的，明天再挖一天，后天就可以回了！ 回到毡房的时候，别力克也正赶着羊群回来，看着那一大片白花花的羊群，林涛心想，这要换到上一世自己离开的时候，这一群羊就能在三线城市换一套房子了。这可是纯纯的非饲料喂养、吃着天然草长大的，用句夸张的话，就是吃着中草药，喝着矿泉水，拉着六味地黄丸的羊羔子，味道好极了！ “阿达西，你收获怎么样？”别力克圈好羊，把马牵到一边绑好，一边问着林涛，一边取出一把短刀来，在羊群里转了一圈，很利索的把羊放倒，一刀下去，宰掉，然后挂起来剥皮。 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伙子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林涛只能感叹术业有专攻，一边主动上前架火一边说道：“收获很好，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来，我挖了不少的草药，对了，我把坑都填了，不会破坏草场的。” 别力克一边剥着羊皮一边说道：“我相信你，对了，你的收音机卖吗？我和你换！或者你的那些东西我不要，你用收音机来和我换好不好？” 林涛知道别力克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毡房里还放着几本看不出书皮的书就能看得出来。听别力克这么一说，林涛笑着说道：“别说买或换了，我这里有一个随身听一个收音机。收音机送给你了。随身听因为是上学的时候朋友送给我的礼物，我就不给你了。等下次我来给低你带一部过来。你和我换的那些羊肚菌价值可要高的多！” “那太好了！”别力克笑着一边说一边把剥好的羊架子在羊皮上分解开，看林涛已经用枯松枝把火点了起来，就去了毡房里取来一口大锅，又提过来一个大塑料桶，倒了半锅水，把羊肉直接放进去，开始炖。 羊肉很嫩，没多久就熟了，别力克只撒了一把盐，再没放别的，单只这样，林涛就感觉是鲜美无比了。再加上别力克自酿的酸马奶，完美了！ 林涛心想，这大约是后世无数驴友羡慕的场景吧！只是过不了几年，因为商业化的开发，牧区的牧民们也学会了利用自身的资源，七八岁的巴郎子都会在草原景区牵着马赚游客的钱了，生活质量提高了，但纯朴的人们却似乎变得越来越稀少了。 新书幼苗期，求推荐票啊！ 第二十四章 盘点收获 一天后，林涛满载而归。 带着比他原本预料的还要多的多的东西，林涛回到了家里。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倒不是走的晚，而是需要绕小路——最后一天要走的时候，林涛捡了两根鹿角——这年头人工养鹿还不是很普遍，鹿角这种药材价钱可以比得上后世饲养的鹿茸的价格。再加上这是林涛第一次捡到的而且还是成对的鹿角，他便带着回去了。 但是，回去的路上有检查站，林涛不得不绕小路，所以回去的晚了点儿，不过这也已经比计划的时间早了一天了。 林国栋正在菜地里摘辣椒，听到摩托车的声音，直接拿着一把辣椒就走出了菜园，看到林涛回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随后有面色故作平淡的问道：“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虽然走的时候和家里说好要三五天，但林国栋显然觉得林涛去的有些久了。 不过并没有等林涛回答，林国栋看着摩托车上的大袋小袋又问道：“你这带回来的都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一股子羊膻味？” “好东西！”林涛罕见的和林国栋卖起了关子，如果不是两世为人，他可不敢在父亲面前这样。林国栋是典型的严父形象，但后世直到一七年一八年的时候，林涛为人父了，才慢慢清楚，林国栋其实是希望和两个儿子保持更近的感情距离的。只是老一辈人做不来后世的那些亲近的动作。 “你还卖关子！”林国栋笑骂着，如果按以前的做法，在决定回老家后，他就会立刻动身了，但这半个月来林涛的变化，让他真的有些期待这个小儿子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虽然语气不善，但他还是走到摩托车前，和林涛一起卸下了东西。 “真的都是好东西！”林涛一边把东西往屋子里提一边说道：“值大钱了！都是特产！对了，我哥和我妈呢？” “你哥逮鱼去了。”林国栋一边帮忙一边说道：“你妈在厨房里开剥鱼呢。这一次水库放水，海子里鱼下来的太多了。最大的草鱼有十几公斤，大板鲫也有一公斤多的……伤鱼了。以后水库里恐怕不会再有这么大的鱼了！” 小海子并不大，也就几百亩的水面，还有近一半被芦苇和蒲草覆盖着，里面的水每年秋季放过后，留下的并不多，能养大的鱼更少，这一次放的过份了，以后再想要这么大的鱼是真的难了。 林涛知道父亲说的是对了。因为是公用水库，村里一开始还会定期清淤，后来便没有这样工程了，再过十来年，水库几乎和黄河一样，开始高于地面，存水越来越少，到林涛穿回到这个年代的时候，水库里最大的鱼也没超过一公斤的。 这一次，是真的伤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来这一世，林涛的目的是成为大地主，如果以后有条件了，改变一下小海子的命运倒也不是不能做。 “小涛，你回来了？”搬完东西，林涛正准备把摩托车推到棚下面，就听到门口哥哥林海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林海的裤腿挽在膝盖上面，脚上是已经湿透，沾满泥巴的旧布鞋，肩膀上扛着一根渔叉，上面挂着六七条大约都在三四公斤的草鱼，手里是用芦苇串成的鱼串子，上面都是三四百克到半公斤重的大板鲫，好东西啊！ 林涛过去接过林海手里的鱼串子，说道：“回来了。鱼多吗？” “多！”林海笑着应了一声，“县里的鱼贩子都过来了，不过卖不上价钱，太多了！” 多了就贱了，这是至理。林涛笑着说道：“去洗洗吧，我把鱼拿到厨房去。” 到了厨房，见母亲李玉梅正在开剥鱼，一大盆的鲫鱼，已经开剥了一大半。 “回来了？”李玉梅看到林涛，笑着说道：“你这是……你哥逮回来的鱼？这鱼可吃不完了！” “吃不完就卖掉！”林涛已经有了想法，把鱼放在一边，对李玉梅说道：“妈，这一回我带回来不少好东西，先别忙了，呆会儿我来开剥，走，去看看！” “好！”难得儿子这么有兴致，李玉梅洗了洗手，站起来跟着林涛往客厅里走去。 到了客厅，林海也在，林国栋正翻看着林涛带回来的东西。 “这都是蘑菇？”见林涛进来，林国栋问道：“没见过啊？我以前在山里和牧民们换东西的时候，也没见过这玩意儿？” 林涛充当专家，一一给家里人介绍：“这是羊肚菌，提高免疫力的，还抗癌，”林涛没好意思说壮阳的作用，重点的说道：“市面上一公斤一千多，再过两年更贵！” “一千多？”一听林涛说这么贵，家里人都忍不住惊讶起来，林海甚至喊了出来：“这么贵？我们逮一天的鱼，还不够一公斤这玩意儿？” 现在的鱼太多，一公斤大鱼才两块钱，小的都是搭头，自然是比不上羊肚菌了。 林涛心想我如果说出后世的最高价，一公斤两千四，你们会是什么反应？ “羊肚菌过季了，这是我从一个阿达西那里换来的。”林涛又从大袋子里取出虎掌菌说道：“这个叫虎掌菌，也是好东西，现在市面上大约应该是几百块一公斤干的吧，山里多的很，就是不好往回带！” “几百块！”林海再次惊讶，这个虎掌菌林涛带回来的可比羊肚菌多多了！ 林涛又拿出背包里包好的党参，刚准备说话，林国栋惊讶的一把夺过去：“这么大个头的党参？” 林涛这两天一共挖了十一条党参，都是大个头的，林国栋也是进过山的人，看这党参都是感觉到意外，这玩意儿，就是有钱也不好找啊！ “你不会说这个也是几百块一公斤吧？”林海没怎么进过山里，对这个还真不熟悉，问道。 林涛摇摇头说道；“超市里有，干货一公斤四十。” “这个还能接受。”林涛想了想，四十不算贵。 林国栋瞪了他一眼说道：“四十那是人工的，还没这个五分之一粗，这种这么粗的，有钱都买不到，这一枝恐怕都要好几百块吧！” 林海郁闷的说道：“我想我还是别种地了，去山里吧！小涛这一趟回来怕不是带回来近万块钱的东西？你花了多少钱？” “一百块钱的方糖、砖茶、盐，还有一个收音机。”林涛一脸的淡定。 百倍的利润啊！ 林海忍不住吐槽：“黑心啊！” 新书期：多来点票票吧！ 第二十五章 鱼的出路 最后看到那两枝各有六七个杈的鹿角，林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其实林涛也知道，自己这一趟，实在是比较幸运的了。如果没有遇到别力克，自己最多就找到虎掌菌和党参，至于最大的收获羊肚菌就别想了。 如果放在正常的交易双方立场，自己算是欠了别力克一个大人情。但是实际上呢？当自己把德声收音机交给别力克，并承诺后面给他送一个随身听、磁带和电池的时候，别力克表露的是对自己的满怀感激。 这大约就是信息和资源不对等的结局吧。 晚上吃的是鱼。 李玉梅炖鱼不是出名的做法，而是先用油把鱼略溜一下，放好葱姜蒜辣椒以及菜园子里移栽的椒蒿，然后放大量的水，先大火炖开，然后小火慢炖，俗话说千滚豆腐万滚鱼，炖的越久，这鱼越香。最后出锅时再撒一把香菜，齐活。 说是简单，也要好材料。后世林涛用菜市场买来的，看着卖相比水库里的野鱼要漂亮的多的大板鲫同样的炖法试过，别说炖久，只二十几分钟，那鱼就烂掉了，再炖久些，肉就脱骨（刺）了，根本没法像这种吃法来做了。 所以，后世离家久了，林涛最想吃的就是鲫鱼，而且是这种做法。 一家四口吃着一盆鱼，林涛和林海两兄弟干脆除了鱼什么也不吃，虽然看着量不少，最后一盆鱼基本上除了骨头，没剩下啥。 林海一边意犹未尽的从盆里捞着椒蒿一边说道：“鱼的价格这一回是跌到底了。这么大的鱼，平时拿到早市上去，怎么说也要五块钱一公斤，还是抢着要的，现在可好，两块钱，还紧着鱼贩子挑，巴掌大小的都不要了。” “那也没办法，县里就这么大的市场，能容纳多少鱼？”林国栋也是无奈的说道：“这些鱼又没办法长期养着。” 村里人大都是渔民，这里不仅指的是会打鱼，有不少十七八岁至五十七八岁的男子都会在农闲捉鱼。有些是打打牙祭，有些则是从事半渔民行业，每天傍晚到海子里去把粘网下了，天不亮捞出来，回家把鱼择出来，摩托车骑上，赶到县城的早市上，天刚亮，那些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最喜欢这一口，野鱼可比鱼塘里的鱼有营养，而且还便宜。这些准渔民们也赚些外快，这样的事情林涛同样干过。只是这一次不仅鱼伤了，渔民也伤了。 “其实可以换个思路。”林涛放下筷子，插了一句：“咱们县里和周边的地方市场小，但迪化市场大啊，人口是咱们县的好几倍，拉到那里去卖，肯定能卖掉。” 林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在县里卖鱼，大家还知道去早市，如果去迪化，到哪里卖？人生地不熟的……” 林涛也是无奈。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其实是畏惧外出的。特别是出去做点生意什么的。那些大着胆子出去的，大都挣钱了。而越挣钱胆子越大，这就产生了两极效应，越出门越敢出门，越不出门越不敢出门。 “其实很简单。”林涛笑着说道：“迪化城那么多住宅小区，随便拉到哪个小区里，都不用呟喝，只要在车上摆个牌子，用不了多久鱼就会卖掉。” 两世为人的林涛是清楚小地方和大城市消费能力的区别的。特别是消费水平排全国前十的迪化，虽然一直是三线城市，却在物价和消费水平上牢牢占据全国城市的前几位。 林海摇了摇头说道：“你要说让我们去逮鱼，那没的说，再深的水也敢下去下网。但要去走街串巷卖鱼，真不好做，听说那边还限行，迪化城里路又乱，怕出不来……不过，真能卖掉吗？” 林涛看到林海跃跃欲试的表情，笑着说道：“肯定能卖掉。价格还绝对不会低于五块钱。那么大的鱼，要说拿过去，卖十块都能卖掉，只不过要时间长一些。” 说着，他扭头问林国栋：“爸，你哪天走？” 林国栋正在看着新闻，听林涛问，就说：“前面和你妈商量过，等你回来就走。现在正好家里没事，过去呆个把星期，最多十天就回来了。明后天吧！” 林涛一听，便对林海说道：“那刚好。哥，你去收鱼，问问和你一起打鱼的那些，有想做的就一起把鱼归拢一下。如果不想做，咱们拿钱去收鱼，嗯……就四块钱一公斤吧，巴掌大以上的鲫鱼，全要鲫鱼，低调一些，收个几百公斤就行，要活鱼，最好放在塑料大桶里，就那种五十升容量的，好装，里面放一点水就行，反正鲫鱼好活。然后去找保民，咱们包车，加上姐夫杜兵，明天送爸去迪化，送爸上车后，咱们去迪化市里卖鱼！” “好！”林海一听林涛这么说，扭头看林国栋没反对，便有些兴奋的说道：“四块钱，那些家伙要兴奋了！” 其实在林涛看来，四块钱都太便宜了，只不过现在鱼贩子都两块钱收，他再高价格就不好说了。之所以什么事情都要林海去做，是因为这帮人都是和林海差不多大的年纪，和林海平日里也玩的好，说起来好说，自己这几年上学去了。碰到村里人虽然还都打招呼，但还是有些距离的。 李玉梅有些担心的问道：“小涛，这个不会赔吧？能卖掉吗？你能想到，鱼贩子肯定也会想到的……” 林涛笑着说道：“妈，你就放心吧，只是赚多赚少的区别，肯定是不会赔的。迪化的人口多，消费能力强，咱们这点鱼放到迪化市里，连浪花都打不起来。”他没说，鱼贩子买到鱼后，只会送到周边城市，那里是他们的渠道和势力范围。要是送到迪化，菜市场那边不会有人收，毕竟都是有自己渠道的。那些鱼贩子也不会走街串巷去卖鱼，那太浪费时间。 村里的保民买的是一辆天津大发。这种车在这个年头就像后世的五菱之光一样，属于神车范围，最受农村欢迎。无论是拉人拉货都是杠杠的。 只不过两个小时功夫。林海和杜兵一起，便收到了差不多四百公斤的鱼，用保民的大发车运到了家里。 其中差不多三百公斤是收来的，一百公斤是保民的鱼。林涛看了看，都是巴掌以上的鱼，看着那黑乎乎的鱼头，林涛想了想对还在兴奋中的林海说道： “这样不行。来，咱们一起挑一下，大小分类，最大的挑出来一些，差不多八百克一公斤以上的一桶，半公斤到八百克的一类，半公斤以下的统一放一起。哥，你们逮的鱼再捞几桶小的，差不多就是巴掌大小以下的，这种应该也有人要。” 林海应了下来，姐夫杜兵笑着说：“这事就交给我了！” 林涛知道姐夫是个实诚人，自己带着他卖鱼赚钱，他不想干看着，想多干点活。 第二十六章 迪化卖鱼 从绥来县城到迪化是有一条国道相连，在这个年代算是不错的路况，天还没亮就走，路上人并不多。保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昨天我送冷玉虎去火车站，这时候人还不算多，叔你应该好买票的。” 这年头还没那么多的火车票代购点，更别说网上购票了，通常都是到站买票，看哪一趟合适，然后就等着上车。这时候还是绿皮车大行其道，普快车的天下。不过林涛记忆里，好像有两趟特快车父亲林国栋都是可以买的，一趟是去京城的，一趟是去魔都的，都路过父亲要去的地方。这两趟车上人都不会太满，车上也干净，林涛不太可能再像后世那样让父亲坐硬座。四五十个小时的路程，可不是好受的。林涛上一世坐过满四十八个小时的硬座，他还是个小伙子，都很难受，何况父亲已经五十岁了。 两个小时后，到了火车站，在广场停车处把车停好，几个人下车，林国栋要先去买票，林涛笑着说道：“爸，你在这里等着，火车站我熟。你别忘了，我可是在这里上了四年大学的。” 说完，林涛把他们带到距离火车站五百米的一家小吃店，林涛直接点好早餐，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吃，我去买票，快的很。” 这年头买票还不需要必须本人的身份证，所以非常方便。林涛到了售票厅，问清楚后，直接买了一张去魔都那趟车，t54的９号车厢的硬卧下铺。父亲带的东西可不少，坐硬座要小心看东西，根本休息不了。要不是担心父亲无法接受，林涛都有心思买软卧的。 回到小吃店，看林国栋他们已经吃好，桌上还给自己留了一份，林涛把票交给父亲说道：“中午三点的车，吃过中午饭正好上车，后天早上到。” 林国栋一看是硬卧，皱眉说道：“买卧铺干嘛？我又不是老头子，硬座就挺好……” “车上能好好休息。”林涛边吃边说道：“不然我给你买张飞机票？”林涛自己是有底气说这话的。不过他相信林国栋绝对不会让自己买，他也不过是激父亲一下。现在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让自己过的好一些呢？ 林国栋自然知道是儿子的好意，他笑骂道：“你个臭小子，长脾气了啊！”他想到儿子这半个月的变化，也知道儿子有这个底气办这些事情，也是为自己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林海张着嘴巴看着林涛和林国栋：这还是自己的老爸和弟弟吗？ 吃完后，林涛问道：“爸，你是在火车站休息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探探市场？” 林国栋不屑的说道：“有啥休息的？又没干活！走，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上了车，保民边发动车边问道：“去哪里？” “海关家属院。”林涛想了想说道：“海关的福利好，这里人有钱，而且老头老太太也不少，先探探路！不过咱们先去买点塑料袋子，再去换点零钱，不然不好找零。” 都准备好后，林涛指路，大发面包车很快就开到了海关家属院。看门的保安并没有拦车，只是看了看便放了进去。 小区的绿化搞的不错，还有健身器材在里面，林涛看了看，指引着保民把车开到了小区里的一个十字路口边上，这里是车行道和人行道的交接口，停在这里不挡车不挡人，也正好是人行的必经之处。 车停好后，林涛把连夜写出来的大牌子取了出来，支在了车顶上。 大牌子是包装厢的硬壳纸做的，a字型，双面都有字，是林国栋的手笔：“纯天然野生大板鲫”几个楷体字非常的醒目。 “哥，你和我捞鱼，姐夫称鱼，保民收钱。”为了表示公平，林涛说道。至于林国栋，林涛自动过滤了自己的老爸，还是别让老爸沾着一身腥气上火车了。 林国栋嘴巴动了动，倒也没说什么。 “别！”保民反对：“你个大学生不算钱让我算钱？难为我是吧？”说完把林涛手里的小抄子拿了过去，然后把收钱的黑包塞到林涛的手里，“这粗活还是我们干吧！” 林国栋见没自己啥事，刚摆开又没人，便坐在座位上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包来。这一趟出来，林涛给林国栋装了一公斤的羊肚菌，五根党参，虎掌菌还没晒干，放不了，也就算了。 别看才一公斤，羊肚菌比较虚，占地方，一公斤也是一大包，昨天晚上，林涛着重给林国栋说了羊肚菌的做法，就是害怕这好食材给浪费了。 前世林涛第一次把这玩意儿拿回家，李玉梅不会做，直接炒了。林涛后来只好又细细说，炖着最好。 字很醒目，很快便有一个买菜回来的老太太看到了，走过来问道：“是野生的吗？” 林海保民都没说话，林涛急忙应声说道：“纯野生的！你看这鱼的头和背，这么黑，鱼塘里可养不出这样的鱼来！” “那不好说！”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个老头，背着手一边看鱼一边说道：“真要想在鱼塘里养出黑头的鲫鱼也不是不可能……” “你老牛！”林涛见来了个挑刺的，也不生气，老小孩老小孩，看这老头差不多七十岁了，大约就好逗嘴这一口，笑着说道：“假一罚十。如果是鱼塘里的，只要您发现有一条，我送您一桶！” “话这么大？”老头惊讶的看着被保民和林海搬下来的这一桶，又探头往车里看看：“不错啊……还真是野生的，这个头够整齐啊，啥样的都有……嚯！还真有大板鲫！” 林涛笑着说道：“没有的话，我敢摆这牌子吗？” 老头是识货的，一一看完后，对那个老太太说道：“大妹子，这还真都是野生的，看着漂亮，鳞都没伤。小的油炸，大的清炖或红烧都好，时间越长越好！”说完对林涛说道：“小伙子，给我来……十条吧，十条大板鲫，什么价？” “最小的两块。”林头指着那十厘米左右的小鱼说道：“这巴掌大的五块，这半公斤的八块，大板鲫十块钱一公斤。” “倒是不贵！”老头说道：“这么着吧！小的给我来半桶，我回去油炸……你们明后天还来不来？”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卖的好就来，卖得不好，那就不来了。” “那我还是先多买点吧！”老头指了指在村子里只能做搭头的小鱼说道：“这个给我来一桶，大板鲫十条。称吧，不过小伙子，你们得给我送到楼上去！” “那没问题！”一听老头要这么多，保民和林海有些兴奋，这开门有些红啊！ 新书期：求推荐收藏点击！如果有什么建议，评论区见！ 第二十七章 吃家 随着老头这一单收钱，接下来买鱼的多了起来。大多都是出去锻炼完回来，或者出门买菜的老头老太太。看得出来，这个老头在院子里挺有名气，来往的特别是停下来想买鱼的大都和他打声招呼，林涛也因此知道这位姓潘。老头的鱼单独挑在一边，并没有着急往上送，这是因为买鱼的太多了，如果保民和林海上楼，那就没空称鱼了。 老头倒也不急，一边和别人应着招呼一边和林涛报怨：“你们这鱼倒是不贵，如果能像市场里，把鱼开剥了就好了。” “那搞不了。”林涛笑着说道：“这鱼要到市场里，大板鲫不要您十五块一公斤？我们便宜，就省了人工。” “十五块也吃不到啊！”老潘倒是很实诚的说道：“这年头鱼塘里养的鱼太不经炖，不好吃，你们这样的鱼倒是好，就是不常来。我这一桶清好冻到冰柜里，能吃到过年……让那帮人羡慕我吧！” 林涛看着买鱼的人多，一边算账收钱一边说道：“四公斤两百克……那是三十三块六，抹零，收您五十，找您十七……给您钱。潘老，看这架势，过两天我们还来！” 林涛也是低估了这个小区里人的消费能力和对野生鱼的热情，看这样子，四百公斤鱼，用不了一天就卖完了。 老潘看着其他人都忙，就往车里看，想看看还有些什么，就看到林国栋正整理着包里的羊肚菌和党参，愣了一下，指着那羊肚菌问道：“这个卖不卖？还有这个……好家伙！这么大个头的党参！” 林涛扭头看了一眼，没等林国栋说话便抢了一句：“不卖，这是我爸拿回老家的！” “这是天山里面的吗？”老潘有些遗憾的问道：“今年的新货？” “嗯，我前两天在山里收的。”林涛说道：“您老认识？” “太认识了！”老潘起了话头说道：“这玩意儿可是高档好货啊！可遇不可求的！我儿子开了个饭店，专门有限量供应的山珍，有一道就是羊肚菌炖鸡，可惜山里能收的不多，每年从昭苏过的货量有限。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啊！……不是从南边过来的吧？” “我们自家吃，怎么可能千里迢迢从云南或四川进这玩意儿？”林涛摆手：“自家吃的。” “还有多的吗？”老头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么大个头的党参应该也是山里的吧？我看你们有不少，卖我两根？一根也行！五百块！” 林涛还没说话，林国栋掏出一根递过来说道：“老叔，看您买了那么些个鱼，卖您一根！这羊肚菌是回家给老爷子的，就不匀给您了。你找这小子，是我儿子，八一农学院毕业的，家里还有不少，找他买吧！” 林涛也没想到父亲把自己卖个彻底，不过看得出来，老潘是个吃家，懂行，这些东西也只有卖给这样的人才算是货卖有值。不然你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人告诉他这羊肚菌一千块一公斤，那人不骂你白痴才怪！ 老潘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家里还有？你家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要不要我让我儿子开车带你去取吧？反正你那些鱼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完……对了，你家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我家是在绥来县的广丰村。家里还有虎掌菌。”林涛老实的说道，“不过不是干货，新鲜的，才采两天，还没干。” “还有虎掌菌？多吗？”老潘这一回彻底兴奋了，“太好了！退休这么些年了，就没好好吃点山货，我自己想到山里去找点，但家里人硬是不让啊……” 聊天的时候，林涛和林国栋也知道了老潘是海关的老质检员，和这这些土特产打交道有几十年了。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稀奇古怪的特产都清楚，吃过也不少。他的儿子没有接他的班，而是自己开了一家饭店，在挣钱的同时也满足了老潘的口舌之欲。 老潘始终没走，直到林涛让林海和保民给老潘把鱼送了回去，这一次老潘没跟来。 “他家的阿姨在呢。”林海笑着说道：“一看他买回来这么多鱼，抱怨这么多鱼处理到什么时候，老潘被留在家里的。不过看他的动作的确快，是个内行！” 快到中午的时候，来买鱼的已经没多少人了。大约这个时候要么人们已经回家吃饭，要么就没出来或出来上班就没回来。看着鱼，已经出了有大约三分之二，到手也有了两千多块钱，林涛说道：“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呆会儿把我爸送走后，咱们再转转。” “行啊！” “听你的！” 林海和保民都没意见。这一次能挣这么多钱，主要是林涛的点子和选的地方好，他们对林涛的信服已经满值，自然没什么意见。 林涛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最长，吃饭的点儿自然是他选。林涛也没让他们失望，在距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选了一家老牌子拌面馆，四个人每人一个过油肉拌面，同时加了四个面。这个时候，也就这种饭顶饿了。 狼吞虎咽的吃完，再喝了一碗面汤，感觉肚子里已经非常的实在，结账走人。 虽然现在不是客流量的高峰期，但火车站里人流并不少，虽然林国栋带的东西不少，但四个大小伙子，拿着林涛买的四张站台票，直接把林国栋送到了卧铺上。 看着林涛他们帮自己放置行李，林国栋有些感慨。以往每年自己过来，虽然林涛也送到火车站，但那时哪有现在懂事？都是在站台外面看着自己上了硬座车厢。现在基本不用自己动手，包括一杯热水和一兜吃的都准备的妥妥的，由于来的早，东西放的正好在自己卧铺视线以内，根本不需要有什么担心，这一次的火车，恐怕是自己有生以来坐的最舒服的一次了。 “爸，这是随身听。”林涛把新买的随身听递给了林国栋，“里面是豫剧磁带，这是耳机。这里还有一本书，刚才买的，中国古代史，你在车上看吧！这车边上就是餐车，到点就去吃饭，别饿着自己！”林涛把一个小包放在林国栋的枕头边上。林国栋爱看书，爱听豫剧，有这两样，这一路恐怕是不用担心无聊了。 来点票票吧！新书榜位子不保了啊！ 第二十八章 村里人的说法 车开了，林国栋正准备打开那个小包，对面铺上一个六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男子问道：“那几个是你儿子？有福啊！” “那个矮点儿的不是。”林国栋应声说道：“高个的两个，是我的俩儿子。给我留包的这个是小儿子，刚大学毕业。” “才大学毕业？”那人有些惊讶：“看着挺成熟的嘛！我还以为工作几年了，不然哪能想这么周到？我那儿子把我送到站台就跑掉了，你真是有两个好儿子！” “那是！”林国栋自豪的说道：“我这儿子虽然才大学毕业，本事可不小，你听我说啊，就今天一天，他就带着他哥挣了两千多，前两天进了一趟山，带回来的东西我都不认识，今天在海关一个退休老汉说都是好东西……” 林国栋听对方夸林涛，这下就打开了话匣子。当父母的，谁不希望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子女呢？ ………… “听说没有？林家的兄弟俩和保民一起，这一次拉鱼去迪化，挣了好几千呢！” “听说了！我还听说，有人要买林家小的那个从山里拿回来的蘑菇，一公斤就上千了！” “真的假的？不会是骗人的吧？什么蘑菇那么贵？” “城里人就稀罕这玩意儿，听保民说，那大板鲫就是十五块一公斤城里人都要，这两天他们还在收鱼呢！准备明后天再跑一趟，这一次说是要收七八百公斤呢，就连不到一拃长的都要！这种鱼，鱼贩子收的时候连搭头都不算，平时都烂到渠里了，现在倒成好东西了！” “人家有门路啊！” 这几天不忙，村头的活动室门口，几个闲汉一边在树下乘凉一边聊着村里的热门话题。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那有啥？”一个略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搞这些小打小闹的有啥意思？听说没有，这两天县里的棉麻公司已经出来指导价了，一公斤三块六！这还是头茬花！那个林涛不是说棉花价格高吗？结果呢？一个堂堂学农的大学生，连棉花价格都搞不清楚，就算那蘑菇鱼什么的卖的再贵能咋样？再说了，那是他们自己说的，谁做得准？别说一千，就是一百，我看都玄！” 说话的是庄成的一个堂哥。前几天庄成被落了面子，庄家的人都觉得没脸，这一次打听到了棉花价格的信息，立刻就放出风来，说林涛眼光太差。至于林涛带着林海和保民卖鱼挣钱的事情，不过是歪门邪道而已！ “不一定吧？就算林家两兄弟骗人说大话，杜兵帮腔，保民应该不会吧？”有人质疑。 “林家兄弟给保民生意，出车钱，他自然要帮人说好话了！”庄成的堂哥庄浪不屑的说道：“要是你给我一百块，我也说你好话！” 远处传来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几个人扭头看去，是一辆被称为陆地巡洋舰的丰田越野车。这里人按照丰田的标志形象，把这车叫牛头。 “新a的，是迪化那边的车。看这车，怎么也得四五十万吧？”有人羡慕的说道。 “不知道是来找谁的。”这一条路直通村里，再无外路，所以大家都知道，既然来了，肯定是找村里人的。 车行到文化室旁，缓缓停了下来，几个人立刻站起来避开，同时也是好奇这车停在这里干嘛。 “哥几个，问个路，这是广丰村吗？”开车的是个中年人，戴着墨镜，客气的问道。 “是啊！”庄浪抢先说道：“你找谁？” “有没有叫林涛的住这里？”戴墨镜的问道：“他们家是不是在这里？”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看着庄浪，刚才还在说着林家兄弟的不是，现在倒好，你抢着问，结果人家是找林涛的。 “你找林涛干啥？”庄浪有些郁闷，不过还是不死心。听说林涛他们就是在迪化卖鱼，要是鱼出问题就好了！那就是找林家的麻烦了！不过这可能十分小，他也清楚。 “我找林涛买些山货。他前几天是不是到山里采了蘑菇？”戴墨镜的也想知道林涛以及那些山货的具体信息，说不定这些人手里也有，有竞争自己就好压价了，“羊肚菌你们知道吧？只要有，我全收！一公斤一千！虎掌菌一公斤四百！还有党参什么的，都要！” 这一回，庄浪压根不说话了，退到了人群里，倒是另外一个平时和林涛关系还算不错的指着林涛家说道：“看那个路灯柱子没有？就那家。林涛现在应该在家。我们都没有，这种蘑菇，也就林涛懂了！” 此刻，林涛正在屋子里，和别人商量着事情。 “老马叔，你看啊，”林涛一本正经的说道：“前面我和庄成打赌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所以那天晚上我出那个高价，其实我也是捏了把汗的。还好庄成没应，不然现在看来倒是我运气好了。” 对面的人一听林涛这么说，有推托的意思，显然有些失望。 “不过我既然说了要收，那肯定是要收的。”林涛话锋一转：“不过那个价格是不成了。听说棉花指导价下来了。一公斤三块六。这可不是保底，而是头茬花的价格。这样吧，你们家的地我也看过，比不得老庄叔家的，一亩地我就按八百块收，怎么样？” 老马一听林涛还是收，便立刻应答下来：“好好好，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现在急用钱，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林涛笑着说道：“我也是按现在的行情来推算。如果以后涨起来了，那你可别怪我！” “不怪不怪！哪能呢！”老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其实算起来是明摆着占了林涛的便宜。原本他还是想观望的，但现在指导价都出来了，还能有啥变动？原来只是想试一试，换做自己，还怎么可能做这亏本买卖，但林涛还就收了，这是仗义啊！ 刚把老马送走，林涛就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 “你就是林涛？可让我好找啊！”丰田巡洋舰上下来的人笑着冲林涛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潘庆林，那天在海关小区里，要买你们家羊肚菌的是我老爸！” 继续求票，大家多支持啊！ 第二十九章 一斤多少？ 长安水果批发市场的路口，冷玉虎守着四麻袋哈密瓜，目光里有些迷茫和胆怯。 按照林涛的说话，冷玉虎很顺利的上了车，在给了那个列车员一袋特产后，冷玉虎一路上没有受到盘问，很顺利的渡过了两天两夜路程，来到了长安。下车后，在看到林涛所说的马夹客，花了三十块钱，雇了三个人，帮自己把麻袋扛出站，没理会几个像林涛所说的那种骗人的骗子，又通过讲价，花了十块钱找了辆三轮车把自己送到这市场来。 到现在为止，一路上异常的顺利。 但是，冷玉虎没钱了。他在这里坐着足有一个小时了。因为不知道市场里面是什么情况，所以他让三轮车把麻袋卸在了市场外的路边。按林涛的说法，这附近就有小旅店，一个人一晚上不过十块二十块钱。 但是冷玉虎来的比较着急，只是卖了三趟瓜，有一趟还是批发给人家的。一共就没挣到多少钱，因为家里人对他的做法已经有意见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出来。 到现在为止，加上车票，已经花去了一百多，身上剩下的钱，还不足以住一晚上旅店的。 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冷玉虎原打算在这市场门口呟喝叫卖，至少把吃饭和住店的钱挣出来。但是到了这里，看着四周的陌生人和呼啸而过的车，叫卖的词到了嗓子眼，却硬是喊不出来。 自己还真不是做这一行的啊！ 林涛都把事情讲的那么清楚了，自己怎么就不行呢？ 冷玉虎自嘲的想道：怪不得人家能上大学，自己只是初中毕业。如果他知道林涛的一个卖鱼的点子，一天就挣三千块，不知道会不会更自卑？ 远处飘来饭菜的香气，冷玉虎感觉有些饿了。他下意识站起来想去吃碗面，随即又坐了下来，想了想，打开旁边的一个麻袋，在里面挑了挑，取出一个明显被磕碰过，一块皮有些软的哈密瓜，然后取出折叠小刀，切开瓜，先四下看看，旁边不远处有一堆垃圾，附近也没什么垃圾箱，他小跑过去，把瓜籽什么的都刮下去，然后才捧着瓜回到麻袋边上，顺手在麻袋上擦擦手，然后削下一块哈密瓜，吃了起来。 这是一只熟透的哈密瓜，虽然没有了哈密瓜的脆，但却多了更多的香气，吃着异常的香甜。 “哎！”正吃着，突然面前传来一声招呼：“给我切一块尝尝！” 冷玉虎抬头，看到是个中年男子，穿着破旧的仿制迷彩服，冷玉虎记得他，这是在水果市场里第一家店面的老板，冷玉虎不止一次看到他在店里出没，从货车上卸货，又把水果卖给客人。 “给。”冷玉虎不知道这人是被自己哈密瓜的香气吸引来的，本身有些怯，想着人家是地头蛇，尝尝就尝尝吧！ “咔嚓！”刘家成一口咬了一块瓜，眼睛一亮：这明显和自己进的那些甜瓜不一样啊！不仅甜，而且香！ 三口两口把瓜吃完，刘家成指了指麻袋问道：“这都是你的瓜？” 听着对方带着陕西方言的普通话，冷玉虎瓜也不吃了，有些警惕的问道：“是我的瓜，怎么了？”他以为地头蛇过来是不让自己把瓜放在这里了。 “怎么卖？”刘家成看着冷玉虎，没想到对方这么大的反应，愣了一下才问道：“啥价钱？” 冷玉虎一听这问话，心情略有些激动，想了想，在家里，瓜贩子卖甜瓜原本是几毛钱，现在已经快过季了，涨到一块一公斤。林涛说这里哈密瓜是稀罕货，肯定不能卖便宜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三块。”心想，如果对方讲价，两块五也就卖了，不过再不能便宜了！再便宜就不保本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把来回的路费和花销挣回来的。 “三块？”刘家成想了想，贵了点，这价格虽然值，但如果自己买了，再转手卖的话，没什么利润了。除非交给自己的小舅子，走街串巷，切成小块去卖，那样倒是能挣一些，但回款慢。 不过，都是这质量吗？ 刘家成指了指麻袋问道：“都是这么甜吗？” 一说瓜的质量，冷玉虎来了自信：“都一样，你要买的话，随便挑一个，我给你切开！” 刘家成不客气的在另外一个麻袋里挑了一个，冷玉虎麻利的切开，切了一块递给刘家成，刘家成一尝，果然，都是一样的好！ “这可是给国宾馆送的贡瓜！”鬼使神差的，冷玉虎给自己的哈密瓜打了第一个广告，“一般人可吃不到！” 一听这话，刘家良下了决心：“两块六，哦全要了！” 冷玉虎想了想，成交！ 刘家良推来磅秤，四麻袋除了四公斤的皮，一共二百六十八公斤。 冷玉虎接过来刘家良递过来的一千四百块钱，懵了。 不应该是七百块吗？ 他拿着钱，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刘家良。 “怎么？不对？”刘家良看冷玉虎的样子，以为他怀疑自己的算术，没好气的解释：“你看啊，二百六十八公斤，就是五百三十六斤对吧？一斤两块六，这是计算器，你看，这么一乘……不到一千四，我还切了你一个瓜，凑整，怎么样？” “对对对！”冷玉虎连声应道，“没错！” 我的妈啊！原来两块六，是一斤……在大西域，什么时候用过斤了？ “以后有瓜，直接来找我就行了！”刘家良的生意量大，这点货他还没怎么看上，但国宾馆的贡货的牌子那是要拿在手里的，加上这瓜质量实在太好，所以他打下了伏笔：“价格好商量，我也知道快过季了，如果你还能来几趟，我下次能给你提提价！” “好！”手里有了钱，冷虎玉也变得自信起来，“下次来直接找你！”他决心在长安转一圈后就直接回去，争取在哈密瓜下市前多拉两次来，这么挣钱的事情，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虽然辛苦，但真的值得啊！ 继续求票求票！ 第三十章 我要做个大地主 潘庆林是满意中带着遗憾从林家离开的。 走的时候，从林涛这里拿走了两公斤羊肚菌，所有的虎掌菌和三根已经半阴干的党参。林涛则是收获了四千五百块钱。 算是零花钱了。真如庄浪所说，这事在林涛这里也是小打小闹。以后再进山，碰到什么搞什么，不过搞来就是自己吃了。潘庆林还是固执的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说是过段时间还要来看看，希望能够再次在林涛这里得到惊喜。 林涛也就随他去了。山里他肯定还是要再去一趟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去村里问问承包地的事情。 重生最大的优势，是知道了以后的发展趋势。虽然现在很多人还向往着能拿到城市户口，但实际上林涛很清楚，再过二十年，城市户口将更加吃香。而在十九大上，***所说的将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长三十年，那么未来最贵的资源是什么？是土地！ 眼下村里还有大片的未开垦荒地，虽然都是盐碱地，但只要改造一下，种棉花是没问题的。两世为人，林涛听的不少这时承包土地的优惠政策，那些先下手的人都挣的盆满钵圆，自己这个“先知”怎么可能落后？ 自己可是学农的啊！ 林涛直接去了村支书家里。 支书也姓庄，和庄成是本家。退伍军人出身，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办事还算公平，而且镇得住人，林涛记得这个村支书一当就是二三十年，没变过。这样的事情在农村是很普遍的。 村支书庄伟正在自己家的葡萄架下修铁锨，看到林涛过来，笑着问道：“哟，大学生，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林涛笑着说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论村里的辈份，林涛把大自己二十多岁的这个庄伟叫哥，林国栋来村子里的时候年纪小，却是元老级的人物。但这称呼实在是不好说，他也不纠结这个，便直接问道：“我想在咱们村子里包些地，村东面，废井旁边那块碱滩能包吗？” 庄浪放下手里的铁锨，拍了拍手头的灰，从门边拎了两个小凳子过来，递给林涛一个，又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两支，递给林涛，林涛摆手，他一支夹在耳朵上，自己点着一支，坐在林涛对面，说道：“怎么会想到包这个地？队上熟地能包的不少啊？” 其实先前林涛就有这个想法，父亲林国栋是村民代表，对于土地的承包事情也问个大概知道一些情况。 当下是九八年，村里的第二轮土地承包已经于九七年结束，而且在未来过几年，这些已经分好的地将会拿到确权证。 土地确权是稳定农村土地的一项大事。谁都清楚，农村的地，越稳定越好。毕竟如果每年土地都要重新分配的话，那谁还值得往地里施肥？谁还会自己花钱把地整平？谁还会往地里加大投入？ 所以九七年土地重新分配后，确定了三十年不变，之后有了到期再三十年不变的话。而这第二轮承包后的地，就会拿到确权证。 村里的土地分配有两种，一种是口粮田，这是有户口的每个人都有的。林涛虽然去上了大学，户口也迁到了学校，但实际上他还是有地的，学生就有这个优惠，当然军人也有。如果学生把户口迁走了，刚赶上分地的话，那就没地了。 口粮田每人五亩，这是定死的。然后便是每家的承包地。这些地其实是固定的，也就是沿袭下来的，基本上没有变化，是以前就承包了的，年限未到，但重新分配，和以前的亩数相对，如果以前的亩产量高，那么新分配的就要补偿一些，反之就减。 村里并不止这些地，剩下的，就是由个人向村里承包，这些地再承包就要交钱了。 当然，要承包村里的荒地也是可以的。林涛就此事专门问过林国栋，村里只有五十亩以内的权利，毕竟土地是国家的，乡以上的政府对土地有所有权，所以超过五十亩的荒地承包，就需要到乡里去了。村里目前有差不多三千亩地，但荒地却还有着五六千亩，大都是盐碱地、芦苇滩。 林涛清楚，这些盐碱地现在种不了东西，但以后只要通过改良，种棉花完全没问题。只不过想要种其他的恐怕就不行了。盐碱地不适合种小麦、油葵、玉米等作物，想要彻底改造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就大了。 “熟地太贵。”林涛也没绕弯子，说道：“大家都知道，以后国家对农业的政策会越来越好，所以这个时候包点荒地，慢慢改造。我听说其他地方，有承包七十年荒地的，咱们这边应该也有吧？” “有，肯定有。”庄伟笑着说道：“荒地嘛，需要自己打井浇水，又需要改造，如果承包费高的话，谁愿意包？你包的那块地不太平啊！怎么没想承包其他地方？” 林涛心想，我会逐渐把队里的荒地都承包下来，如果以后财力允许的话，周边的荒地我也不会放过，但这个也需要一步一步来啊！ “那里距离队上的废井比较近。”林涛解释道：“我记得原来那里有天然的泉眼，虽然现在不流水了，但地下水层应该不深，打井容易。” “那块地大约有五百亩。”庄伟深吸了一口烟，把烟把扔掉，说道：“我想你肯定清楚，队里没这个权力。但如果我和乡里去说，你也能和那些外乡人一样，承包七十年，一年一亩一块钱。” 这边的村是由以前的生产队改的，所以大家还是习惯把村叫队。 林涛看着庄伟没说话，既然庄伟能帮自己拿到这么便宜的合同，那么肯定有所求。 庄伟原以为林涛会主动来问，他刚好借势说出来，但这小子城府还挺深，听到这么好的条件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妖孽？ 林涛不说话，他只好主动说出来：“不过我有条件。” 林涛点头说道：“你说。” “有好的关于农业方面的信息，你得提前给我说出来。”庄伟提的这第一个条件并没出乎林涛的意料，不过这么一个没多少限制，比较模糊的条件，真的这么值钱？ “还有，有什么能带着大家一起致富的路子，你要多提出来。”庄伟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帮老陈出点子搞烧烤，自己收鱼卖鱼，帮冷玉虎出点子卖哈密瓜，都是不错的路子。听说你还从山里搞到很贵的蘑菇。你们学农业的大学生点子多，有什么就给村里人说出来。你也知道，光在地里刨食，咱们这些人大多数是富不起来的。但就像你给老陈出的主意一样，搞点副业，让大家看到致富的希望，咱们队也会好起来，不能总在乡里垫底不是？” 林涛暗自点头。庄伟这个村支书，还是挺合格的，怪不得干了那么多年。 “这样的事情我是义不容辞。”林涛说道：“我也想让咱们一起富起来，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推辞。” “最后一件事。”庄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就是我庄叔的那个棉花地，你能不能收了？他不好意思自己说……” “收没问题。”林涛没想到最后是个私事，笑着说道：“你肯定也听说了，指导价下来了。我只能一亩地八百块收。提一成的价。毕竟我也有风险，现在看来风险还不小。” “成，我做主了！”庄伟点头。 “但是如果以后又涨起来，他别后悔，又埋怨我！”林涛提前打好伏笔。 “不能。”庄伟摇头说道：“他没那脸。” 求票求票，新书，来支持一下！种地不易啊！ 第三十一章 不听话的丫头 事情解决，庄伟说他先和乡里打好招呼，等定下来后就让林涛过去签合同。 林涛很是愉悦的哼着《皇后大道东》往回走，路过老陈家的时候，听到了里面吵闹声，略停一下，听到了好像是老陈的老伴正在数落他们的女儿陈素蓉。 陈素蓉比林涛小四岁，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上了职高，算起来刚好职高毕业，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家里吵了。 十八岁的年纪，正好处于叛逆期，很正常。 想通这个，林涛正准备往回走，老陈从小卖部的窗户里探出头来，看到林涛，招呼一声：“小涛，回家去啊？” 既然被看到了，林涛就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了，婶子和素蓉吵架了？” “唉！不听话的丫头啊！”老陈一听林涛这么问，头痛的说道：“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非要去内地打工，劝不过来！对了小涛，你还收不收棉花的收成？”老陈拐了话题，“不是我趁火打劫啊，我也听说指导价出来了。不高。我不让你涨价，就去年的价，三块五收就行，我那块地三十亩，一亩怎么也能收个一百八十公斤，我按一百五十给你怎么样？” 老陈这的确不叫趁火打劫，这是给自己送钱来了。 “陈叔，我私下告诉你，你也别给别人说。”林涛想了想说道：“棉花价格肯定要涨。第一茬花摘下来后，别卖，等到九月底……这事你说出去我不会承认，但你要相信我。” “我肯定相信你啊！”老陈也低声说道：“我主要寻思着现在每天晚上我这里烧烤和打麻将的人太多，忙不过来，根本没时间摘棉花，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只能去雇几个长工摘棉花了。” 林涛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好像上一世有过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陈素蓉从院子里走出来，气呼呼的嘟着嘴，看着有些小可爱。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突然，林涛想到了一件事情，上一世，好像也是九八年，就是这个陈素蓉，不想在家里窝着，老想出去看看世面，结果被来家里打长工摘棉花的小伙子给骗走了，在陇南的山区里给小伙子生了两个孩子，最后实在是受不了那里的生活，一个人回来了。 这是村子里仅有的让所有人都非常惋惜的一件事情。 林涛曾经是村子里的孩子王，素蓉也曾经是他的小跟屁虫之一，只是后来林涛上了高中住校后，才慢慢变得陌生起来。 因此看到林涛，陈素蓉那张有些可爱的脸微微一红，低声打着招呼：“小涛哥，你怎么来了？” 问完素蓉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我听我爸说，在院子里搞烧烤是你给出的主意？上大学的就是厉害，随便一个主意，都让我爸乐的不行，也让家里的东西卖的快了很多……你肯定去过好多地方吧？外面的世界应该很精彩吧？……” 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林涛苦笑，这小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自带“十万个为什么”，他只好说道：“外面的世界并不一定精彩，有高楼大厦，也有低矮的破房，有纯朴善良的人，也有不少的骗子……有的地方比咱们这里发达的多，有些地方比这里还落后……” “我不相信！”陈素蓉听到了林涛所说的一点：“我听我们职高的老师说，咱们西北是全国最穷最不发达的地方，怎么可能还有比这里穷的呢？” 听了陈素蓉的话，林涛正色说道：“素蓉啊，你们老师说的不对。咱们西北虽然比沿海很多地方要发展的慢，但实际上仍然比很多地方发展的快的多。就说这农业吧，全国只有两个地方有大规模的农业机械化，一个是在东北，一个就是咱们西北。至于比咱们这里穷的地方很多，别说陕、陇、宁、青这些同属西北的地方，就连内地的鄂、湘等地，同样还有山区里的比这儿穷的人。富的概念是相对的，穷的概念也是相对的。那边有些地方，从乡到村，根本没有大路，只有山路……” 素蓉半信半疑，显然并没有完全把林涛的话听进去。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反问道：“你不是让冷玉虎去长安那边了吗？如果那边穷的话，他怎么可能挣到钱？” 林涛笑了，这显然是在钻牛角尖了。不过不怕这丫头不关注，只要关注这些事情，自己就有办法把这事扭过来。他笑着解释：“陕西也有穷的地方，比如现在的陕北，有些地方有矿产资源，比如神木什么的，煤多，就富。有些地方，比如定边什么的，黄土高原上，没有水，完全靠天吃饭，穷人比咱们这里多的多。去那些地方，你坐火车到地区，然后再坐汽车到县城，之后再坐拖拉机到乡里，可能往村里就没车了，你得步行上黄土高原，翻山越岭才能到山里，那里用水都是限量的，别想用干净水来洗脸……” 我把后世网上的一些信息告诉了素蓉，让这丫头变得有些失落起来：“我还以为外面的世界都很精彩呢！” 看着小丫头的表情，我有些不忍心，想了想说道：“其实迪化就很精彩啊，明天我们还要去迪化卖一趟鱼，你可以跟我们去。不过有任务，得给我们算账。” “好啊好啊！”陈素蓉很兴奋的说道。 “你先得问问你爸爸让不让你去！”我故意板着脸说道：“现在知道要和爸妈搞好关系了吧？” 老陈被我这么一板脸搞的笑了，陈素蓉急忙扭头问老陈：“爸，让我去吧，我保证听小涛哥的话……” “好好好，让你去。”老陈点头说道：“你得跟好你小涛哥，别乱跑！” “这两天迪化有个博览会，我会带你去看看。”林涛又说道，“长长见识，让你也知道，其实在西北，咱们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陈素蓉进院子里去和陈婶说事去了，林涛这才表情郑重的对老陈说道：“陈叔，你到时找长工的时候要注意点，我听同学说，去年邻县他们村里，有一家也是一个女儿，比较娇惯，女儿也是老想出去看看外面，结果被来打工的小伙子骗走去了山区，直到生了娃才回来……” 老陈一下变了脸色，他知道以陈素蓉的性子，保不齐也会干出私奔的事情来，脸上凝重的说道：“小涛，这事情我记下了，平时你多提醒我，这孩子我们惯坏了，真要有个啥情况，我真不敢想啊……” 感谢大家的点击投票和收藏，也感谢大家的建议，如果有票的话，麻烦继续投一下，现在新书榜吊尾，危险啊！ 第三十二章 市场卖鱼 （抱歉，有几章里用了第一人称，正因为同时再搞另外一个小短篇的开头，已经改过来了，谢谢几位书友的提醒）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林涛回到家里，母亲李玉见他回来，脸上带着些担心，问道：“小涛，队上人都说棉花价格要掉下来，这事对你有没有影响？” 林涛笑笑：“没啥影响。这是棉麻公司的指导价，平时还算准确，今年就不一定了。” 犹豫了一下，李玉梅还是张口劝说道：“小涛啊，虽然你大了，按说我不应该干涉你的事情。但我觉得吧，你还是去到公家机关里去工作比较好，我前两天见到你们高中同学刘响了，他大专毕业后就到乡里担任技术员，据说明年就有可能任科技副乡长，这样干多好？你这样没有一个正经工作不是事啊！” 林涛其实早就担心父母对自己的工作有想法，不过他也早有对策，听李玉梅这么一说，便解释着说道：“国家出了公务员法了。以前这些机关公务员都是分配的，但现在开始不分配了，要考。很多职务都是年龄限制在三十五岁，小的也限制在三十岁。我想再闯一两年，如果没啥成就，我就去考，也不耽误什么，而且闯上两年，对社会有更深的认识，以后去了机关也好有说头。要是闯出来了，那就不去受别人管了！” 见林涛早就计划好了，李玉梅也就没再多说，做饭去了。 第二天，林海林涛两兄弟，表姐夫杜兵，加上陈素蓉，还有开车的保民，带着车里收来的七百多公斤鱼，再次启程去了迪化市。 “还去海关小区吗？”快到迪化市的时候，保民问道。这一次他又收了一百多公斤的鱼，不过大部分是小鱼，毕竟白天他大部分时间还要跑车，不过就这样，保民也很知足，这可比以往挣的多多了。 “不去了，”林涛说道：“那里上次放了四百公斤的鱼，差不多了。这一次咱们去天山市场。那里人流量大，附近也有几个小区。” 林海问了一句：“价格不变吧？”这一次鱼是早早就已经分好的，都是活鱼，不过大板鲫没上次那么多了，中号的鱼比上次多了两桶，小鱼也多了一桶。 “价格不变。”林涛点头说道：“迪化市人多，市场大，咱们这点鱼不会冲击市场价格。” 说完，林涛碰了碰目光一直往窗外望的陈素蓉，说道：“呆会儿收钱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点算术题难不倒你吧？” “没问题！”陈素蓉很郑重的说道。她是很看重这一次的机会的。 林涛笑着说道：“别紧张，这是收钱的包，你收好了。”说完林涛把那个黑色交给她，“如果鱼卖的快的话，到时我们带你在迪化转转。” 小丫头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林涛并没有再说什么，总要有个过程。 这个时候，林涛想到前世看到的话，大意是女孩要富养，并不是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而是让她开阔眼界，有见识，不会为物欲所迷，不会被繁华所迷，不会轻易被人骗。 对极了。 到了天山市场，找了个路口下车，林海和杜兵熟练的把一桶鱼提下来，保民取过来秤盘，林涛在车上摆好牌子，陈素蓉则拿着黑包，紧紧攥着林涛给他的一百块零钱，希望赶快来人买鱼，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用处，又怕来人买的多了复杂了，自己应付不来。 这里的人流量要大的多，很快就有人围了过来。 “这鱼多少钱一公斤？”有操着豫省方言的中年女人走近，问道：“是野生的吗？” 林涛应声说道：“大的十块一公斤，中号的八块，这样小的五块，最小的两块。” “这最小的，给我称两公斤。”女人看了看，直接给了钱。 陈素蓉麻利的接钱找钱，林海和保民一个捞鱼装袋一个称鱼，配合默契。 一旦开张，后面就热闹起来。这里人买鱼虽然不像海关市场老潘的量那么大，但胜在人多，卖的最好的，反倒是中号的小号的鱼，巴掌大的鱼最受欢迎，小鱼也卖的快。喜欢油炸小鲫鱼的还是不少的。 四个人分工明确，大发面包车周围很快就围了一圈人。 “素蓉，你坐到车门口！”林涛看到人群里有人动手动脚，急忙示意陈素蓉往里一点，背靠车门口，然后大声说道：“鱼还多，大家别挤，我们是农村来的，手上动作粗，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大家可别在意！另外，这人挤的多，大家看好自己的钱包，别被人顺走了！” 人流量大，自然就容易引起有心人的觊觎，林涛上一世就听说这地方小偷多，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林海、杜兵和保民立刻谨慎起来，真想来买鱼的人听了这话，也捂紧了自己的包，林涛关注着的两个人看没机会了，摇摇晃晃的走开了。 “小涛哥，你真棒！”陈素蓉其实刚才也发现有人故意往她这里挤，不过她并没有多想，现在才明白恐怕是有人看中她手里的包和钱了。 林涛笑笑，没说啥，一边递着塑料袋帮忙捞鱼什么的一边继续四下里看着。 又过一会儿，人流量少了一些，旁边大多数是看的了，发现市场那边有人过来了，立刻说道：“好了，今天就卖到这里，各位，对不住了，保民，发动车，姐夫，哥，提桶上车，咱们走！” 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眼下林涛的话显然就被当成了命令，保民快速发动车，陈素蓉一缩身回到车里，杜兵、林海和林涛把鱼桶直接提上车，反手关门，大发车一个拐弯往来路驶去。 几个市场管理人员在一个小个子的带路下往这边走了过来，看到冒着黑烟离去的大发车，小个子愤愤的骂了一句，转身赔着小心对市场管理人员说道：“咱们慢来一步，那私自卖鱼的走了……” 还没买到鱼，有些纳闷的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暗骂这个小个子多事，有人眼尖，看出来这人是刚才在买鱼的人群里挤着的，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骡子，以后这样的事情再有一回，你就别在这市场混了！”市场管理人员厉声说道：“害得我们白跑一趟！” 那个外号骡子的也不好说我让你们来你们磨磨蹭蹭的不想来，来晚了人家走了又怪我，但却不敢明说，只好连连点头。 市场管理人员走后，人群里有人嘲笑：“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靠！害得老子来晚一步，没买上鱼……”有人报怨，这些人可不怕这个骡子。骡子也没办法，瞪了那人一眼，快速转身离开了，他怕再不走，挨砖。 第三十三章 分钱 车上，林涛给其他人解释着刚才自己的发现。 “有人抓？”杜兵有些紧张，很少出来，对于执法人员，普通老百姓天然有一种畏惧的感觉。 “其实不是管我们的。”林涛笑着说道：“他们是管理市场的。不过咱们在市场门口，要说能管上也算吧，只是不想惹麻烦，不然的话就是和他们怼一下也没啥，只是太耽误时间，没必要。” 见林涛连执法人员都不怵，林海暗自感叹，自己的这个弟弟越发了不得了！ “那咱们去哪里？”保民放慢速度，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去延安小区吧！”林涛想了想说道：“那边是老小区，管理没那么严，小区里老人家也比较多，应该识货，这鱼应该好卖。” 其实刚才在市场那边，近八百公斤的鱼，已经卖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现在还不到中午，赶的好的话，今天是能把鱼卖完的。 到了延安小区，几个人熟门熟路的找了个交通便利又比较开阔的地方支开了摊子，五个人分工明确，保民甚至还呟喝起来，很快就招来了不少人，果然其中有识货的，很快就你三公斤我五公斤的买起了鱼。 就这样，一上午跑了四个地方，花了半天的时间，把近八百公斤鱼卖掉。 在车上，陈素蓉认真的报起了账：“一共是卖了782公斤鱼，大板鲫四十五公斤，卖价十块，一共四百五十块……” 林涛笑着说道：“你直接报总账吧，我们相信你。” 陈素蓉点头说道：“那好，782公斤鱼，一共是5860块钱。保民哥的122公斤鱼，综合起来是744块钱，杜兵哥的188公斤鱼卖了……” 林涛摆手止住了她的话，说道：“这样算比较麻烦。还是我来说吧！” 大家都看着林涛。现在对于林涛，他们是异常信服的。 陈素蓉有些不解，不过也并没有问出来。 林涛说道：“我是这样想的。素蓉跟着咱们过来，不能白干，这些钱里，抽出三百六十块是素蓉的工钱，大家没意见吧？” 一天三百六十块，对于陈素蓉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陈素蓉一听，立刻红着脸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来跟着你们见世面的，哪能再要钱……” 虽然三百六十块有些多了，但林涛既然说了，陈素蓉又是大家看着长大的，所以无论是林海还是杜兵都没意见，保民犹豫了一下，也点头同意了。 见大家都同意了，林涛数出三百六十块钱递给陈素蓉，陈素蓉见推脱不过，也就接了过来，红着脸说道：“谢谢小涛哥，谢谢大家。” “接下来，包车的钱。”林涛抽出一百五十块钱递给保民说道：“这是今天包车的钱。” 大发面包车这个年头包一天也就七八十块钱，毕竟油钱便宜，而且又不远，林涛出近两倍的钱，保民自然也没意见，笑着接了过来。 “一百块钱呆会儿吃饭。”林涛又抽出一百块钱递给杜兵，“姐夫，呆会儿你结账。” 杜兵也没意见，笑着接了过来，“上午累坏了，这一次得好好吃一顿！” 在这个年头，一份拌面五块，一串后世卖五块的烤肉，林涛吃五六串就饱的烤肉才两块钱，这一百块钱怎么都能好好吃一顿了。 “剩下的钱里，先一人发五十，”林涛又抽出钱来，一人递过去五十，这一次陈素蓉说啥也不要了，林涛也不勉强，笑着说道：“咱们一上午把鱼卖完了，呆会儿我准备带素蓉去看看迪洽会，五十块钱是门票，你们要想去，也一起去，可就不集体买票了，不想去就在车里休息或者附近转转，然后咱们约定时间一起回家。” “迪洽会是啥？”陈素蓉好奇的问道。 杜兵、林海和保民也都望向林涛，显然，他们也不清楚这个迪洽会。 林涛只好科普一下：“迪洽会是迪化对外经济贸易洽谈会的简称。他们自己的称呼是边境地方贸易洽谈会，主要是咱们西疆省和隔壁的那些中亚和东欧国家的贸易往来。正好就在这几天开，门票好像就是五十块钱，很热闹的。” “这样的贸易，我们有啥看的？”保民一听，便没了兴趣，“你还不如给我们讲一讲你前几天卖一千块钱一公斤的羊肚菌是哪儿摘的呢？” 自从看到海关的老潘要一千块一公斤买林涛说的那个羊肚菌，保民就不淡定了。林涛有本事，他这两次算是看出来了。保民相信，只要取得了林涛的信任，从林涛那里搞个点子，挣钱致富绝对没问题。看老陈就明白了，再看自己这两趟跟着卖鱼，两趟的钱顶得上平时跑两个月的车了！ 林涛笑着说道：“那个呆会儿说，你可能理解有问题。你们不会以为贸易洽谈会就是那种坐办公室里谈生意的吧？” 其他人都点点头，显然认为就是这样。 “错了。”林涛一本正经的纠正道：“这个洽谈会，其实是个展览会。里面都是咱们西疆，包括附近省里的特产，还有中亚其他国家的展区，展出的都是各地的特产，比如蜂蜜，比如巧克力，比如刀具，总之什么特产你都能看到。不光是大贸易公司在，小商户也能在里面展览，这些名额是分配给各县有潜力的，所以去长长见识真是没错的。” 听了这话，林海和杜兵来了兴趣，保民仍然有些无动于衷，林涛也不勉强，继续说道：“接下来先把钱分了。”他把剩下的钱扬了扬说道：“剩下的钱，咱们也别论什么鱼种了，就平均按公斤分，取的整，因为我出的主意，零头就归我了，怎么样？” 这一回大家都没意见。 “平均整数是一公斤六块，”林涛分钱，“保民，给你七百四，”他数出七百四十块给保民，“姐夫，你是一千一百三，这是你的。”然后，林涛把剩下的钱递给林海：“哥，这个归你了。” 林海还没说话，林涛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说道：“我还有钱，你知道的。” 林海也没拒绝，林海用银元宝换钱的事情他知道，也就不推辞。 “好了，吃饭去了！”林涛手一挥：“我饿了！”然后他对保民说道：“保民，羊肚菌是山里长的，不过每年只有五六月才有，我是运气好，进山后正好碰到有牧民家里有，收了一些，再找恐怕有困难了。这种山货是可遇不可求的。” 保民有些失望，林涛也不再说什么，山里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其实上次他进去，也不是冲着羊肚菌进去了。 杜兵笑着说道：“别想那么多了，虽然现在鱼少了，但还能跑两趟，我已经很知足了！就这样再跑跑，比有些人一年打工挣的钱还多了！” 第三十四章 邂逅 吃过后，在林涛的指引下，保民开着车来到了省会展中心。 门口的人流量非常的大，林涛看着门旁边临时搭建的售票厅，松了口气。迪洽会的票，现在还能买到，后世都是预订，早早就没了。 “去的和我一起来，不去的就留在车里吧，两个小时后，在这里汇合。”林涛说完，便带着陈素蓉下车。 杜兵、林海都要进去看看，保民说是要去加个油，开车离开了。 统一买好票，林涛打头，身后跟着陈素蓉，一行人往里走去。 “不要紧张，这些人大多和我们一样过来看热闹的。”林涛边走边说道：“就是人多一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能看得出来，无论是林海杜兵还是陈素蓉，对于这上千人的大场面，本能的带着怯意，有些畏惧，紧紧跟着林涛，步子都有些不对了。 林涛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着：“看看，这是伊犁那边的展区，那边的蜂蜜、菜籽油、蔡布查尔的大米都是很出名的，还有鹿产品，你看这个鹿角工艺品，还有这个盘羊的角，是不是很漂亮？” 这个年头，对于野生动物的保护还没那么严格，伊犁大草原的野生动物众多，各种资源异常的丰富，眼前的这个盘羊头做的工艺品，看角的节，至少有二十几年了。这绝对不会是人工驯养的。 后世无论是北山羊还是盘羊都是严格保护的，如果偷猎被逮到了，罚款二十万加上五年徒刑是起步的惩罚。但这个时候，经常有牧民在开春的时候去林区转悠，幸运的能逮到刚出生不久的小马鹿什么的。 “这要是挂在房子里，那真是带劲！”林海喜欢这个，不过想想自己家的房子摆上这个有点不伦不类，便没再说话。 “顺便说一句，这洽谈会里展示的东西最后都是要现场卖掉的。”林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会比外面便宜的多，如果你们有什么看上的，还不贵的话，可以买一些。出去可就没这个价了。” 至于这个盘羊头，林涛是不会买的。他准备再进山的时候去海拔高一点的地方看看，那些沟里人迹罕至，有些盘羊老死或摔死后，角就留在了沟里。曾经有个同学在山里捡到几个二十几年的老盘羊头，看着真是漂亮！ “能买？那我还真得好好看看！”林海眼睛一亮，紧张的情绪没了。 林涛笑着说道：“这就对了。你就当你是来买东西的客人，这里是个超级大市场，就成了！走，咱们再逛逛！” 展区很大，林涛几个人也没分开，慢慢走着逛着，不一会儿，他的手里就多了一提四公斤黑蜂蜜。这玩意儿只有伊犁的尼勒克蜂场才有，现在一公斤才十块钱，林涛记得后世最好的黑蜂蜜达到一百八十块钱一公斤，还是有价无市，很多人买到的只是普通的山花蜜。但在这里，绝对是真品。 其实学农的林涛清楚，黑蜂蜜和普通的山花蜜区别并不大，黑蜂只是体形大，蜜酿的多而已。可笑后世有人直接把蜂蜜加上黑色素来冒充黑蜂蜜，竟然还有人买。 不过来自大草原，采自野花中草药的蜂蜜，怎么都比采农作物的蜂蜜要好。 林海的手里则多了一个大馕，这馕的直径差不多有七八十公分，还是热的，味道相当的香。杜兵也买了一把正宗的英吉沙折叠小刀，在手里把玩着。陈素蓉手里提着一小袋薰衣草和两瓶薰衣草精油礼盒。伊犁草原不仅是优良的天然草场，有塞外江南的称号，同时也是全国最大的薰衣草种植基地，和国外那几个地方丝毫不差。只是这个时候加工工艺还非常的粗，牌子还没打出来。 正走着，突然，林涛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前面走过来的，不正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家在迪化的邓同召吗？ 同学的时候，林涛和邓同召的关系不错，知道他家里开着一家和哈萨克斯坦进行贸易的公司，算是小小的富二代，家里比较有钱。这个时候富二代还都没啥架子，邓同召身上也没啥恶习，和同学的关系不错。林涛记得毕业的时候听邓同召说过，要回家帮自己的父亲打理公司。 他怎么在这里？ 不过林涛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邓同召，包括他身边几个人围拢的那个女孩身上。 女孩衣着比较简单，上身短袖t恤，下身九分牛仔裤，脚下是运动鞋，扎着马尾辫，头上是鸭舌帽，鹅蛋脸，丹凤眼，属于古典美的女孩。这种精致的面容，从容大方的气质，算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了，属于那种一见就不容易忘记的。 林涛脑海里补充了一句：恰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他扫了一眼，能看出来，围着女孩的有七个人，一个动作比较利落的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像是保镖一样，已经发现了这边观察的林涛。两个老外距离女孩比较近，虽然这两个中亚人年纪都四五十岁了，但面对这个女孩姿态放的比较低，不停的用生硬的普通话说着什么。而邓同召和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则在外围，一起形成了小团体。 也就是说，小有身家的邓同召在这些人里，还只是不起眼的角色而已！ 林涛发现，这个女孩眼神里对于两个老外的话略有些不耐烦，目光在那些展品上巡视着，显然意在于散心参观，而不是谈些什么。 就在那个似乎是保镖的人准备往这边过来的时候，林涛提高声音对邓同召说道：“同召，好久不见，你也过来参观了？” 邓同召脑海里正想着怎么完成老爸的交待，突然听林涛这么一喊，脑袋立刻转了过来，看到林涛，有些惊喜，快步走过来，冲林涛胸口捶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我听说你不是准备去农科所吗？怎么没去？” 林涛笑笑：“家里有些事情，后面再说。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这是我姐夫，这是我同村的小妹素蓉，”然后对林海、杜兵和陈素蓉说道：“这个是我大学的同学邓同召，我们是铁哥们！” 刚才林涛停下来观察的时候，杜兵、林海和陈素蓉也看到了邓同召他们那个小团体，但本能的，他们有些拘谨。 气场这玩意儿，说有，是很强大，但通常在两种人面前无效，一种是林涛这种两世为人，见过世面，心态稳定，不会被外物所影响的，另一种就是无知无畏的。 好在邓同召先一步过来，又是林涛的同学，这一下子便少了陌生感。 打完招呼，林涛随着邓同召的目光望向那几个人。 此时，女孩也扭头看了过来，目光正好和林涛对上。 那一刻，灿若晨星。 分强推荐，加更一章，希望大家喜欢本书，也希望能够在看书过后，投投票提点建议啥的，我肯定虚心接受！ 第三十五章 你连卖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都是你的朋友？”无视那个女保镖的警惕眼神，林涛笑着问道：“一起参观？怎么样，看到好东西没有？” 邓同召显然有些话是不好说的，含糊的说道：“是啊是啊，这几个是我在迪化的朋友，那几位是京城来的，还有就是外国朋友，是我老爸公司的合作伙伴……” 林涛点点头，邓同召所指的京城来的自然就是人群中的那个女孩了，正对上女孩的目光，林涛笑着说道：“那欢迎来自京城的朋友了。咱们西疆省可不像大众流传的那么荒凉，希望你们玩的开心……” 林涛的目光并没有在女孩的身上停留太久，只是略一打量，便转过头来对邓同召说道：“你现在进入到你爸的公司了？” 邓同召暗自松了口气，看到女孩没有不耐烦的表情，他自己也想和林涛聊聊，笑着说道：“是啊，早就说过的。对了，你是专程过来看展会的吗？”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和村里人过来卖鱼，卖完后才想起来这展会，这不，就过来看看，顺便给家里带点东西。” “噗哧！” 一听林涛是过来卖鱼的，邓同召所说的迪化的朋友中一个年轻男孩笑出了声，语气中带着嘲讽的味道：“原来是卖鱼的……同召，你的同学就干这个？” 林海、杜兵和陈素蓉的脸色都阴了下来，邓同召也有些生气，他正准备说话，反倒是林涛淡然自若的说道：“卖鱼的很正常啊？这年头，谁不卖东西？公务员卖的是服务，工人卖的是技术，世界五百强卖的是产品，你看这些人……” 林涛指了指在展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不都是卖东西的吗？哦……有些人例外，你现在可能连想卖的东西都没有。” 淡然的话，却如同一记响亮的巴掌，“啪”的一声打在了那个大男孩的脸上，同时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在细细咀嚼着这几句话。 是啊，如果单以经济论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挣钱的人，谁不是在卖东西呢？只不过出售的东西不同罢了！ 农民出售粮食，工人出卖技术，科学家出售思维，演员出售才艺……至于那些贸易公司，更是直白的出售商品了。 有区别吗？ 本质上没有区别，只是规模的大小而已。 那个男孩脸涨的通红，却不知道怎么辩驳，林涛只是不想被一个小屁孩轻视而已，何况是在一个养眼的美女面前？ 世人皆爱美，林涛也不免俗。 不过也就这样而已。林涛没想着和对方有什么交集，至少目前看来，和对方有着巨大的距离，别想太多才是对的。 “那你们先逛，”林涛和邓同召打个招呼，对那个正好奇看着自己的女孩点点头，和林海等人继续往前走去。 “同召，那个人是你的同学？”林涛走过后，女孩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学同学？” “是的。”邓同召急忙说道：“叫林涛，家里农村的。专业很优秀，毕业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去市里的一个农科所的，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上班。” 女孩略低一下头，思索了一下，说道：“他恐怕不会想着去上班了……走吧，我们继续逛逛，看来他对于外地人对西疆省的误会，怨念很深啊！” “是的。”邓同召没想到借着林涛的机会竟然和面前这个女孩能聊这么多，先前女孩可都是一言不发的，他急忙说道：“以前在学校里，我们班里内地的学生会说他们在内地时听到的关于西疆省的负面传言，比如骑骆驼上学什么的，到了迪化后，有些仍然没改过来，以为是省会会特殊些，其他地方都很差，林涛就会很认真的给他们解释，会拿一些照片给他们说……” “真是执着啊！”女孩感叹的说道，“我倒是对这个林涛感兴趣起来，他身边的那几个人看着也挺纯朴的……对了，你知道不知道他家是住哪里的？” 女孩的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几个都愣住了，露出了意外的神情，这算什么？对身边这一班在迪化算起来非富既贵的人，反倒是对一个刚见一面的乡巴佬有了兴趣？ 其实，陆无双明白，她也只是对林涛略微好奇而已，毕竟和身边这几个要么唯唯诺诺，要么像个要在天鹅面前展现自己特色的癞蛤蟆一样拼命的表现自己打击其他人的相比，林涛看起来，太淡定了些。 陆无双相信，林涛不可能看不出来自己身份的特殊。其实她也很无奈，她也想独自一人来传闻中的西疆省逛逛，但父亲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的，非要派个人保护自己，还告诉了迪化的几个生意伙伴，结果越闹越大，还被两个中亚生意人给缠上了。 失败啊！ …… “小涛哥，刚才你说的太好了！”陈素蓉崇拜的看着林涛，“那个人说的太可气了！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那个小姐姐气质可真好！” “城里人都这样吗？”一直比较沉闷的杜兵问道：“我看那个老潘态度挺好啊？” 林涛笑着说道：“其实啊，这个年轻人应该本质上并不坏。他只是在那个女孩面前表现自己，就像孔雀开屏一样，总得打击别人，才能显示自己的不凡嘛！”林涛大约能猜得出那个男孩的心理，只不过这并不是放过他的理由。 “也就是你还能说两句。”杜兵再次开口：“那个女孩应该不一般吧？那两个外国人都围着她转，刚才我都想反驳两句的，但不知道说什么……和素蓉一样，看来，我们和他们的地位相差太远了。” 听得出自己这个姐夫的语气有些沮丧，林涛笑着说道：“没那么夸张，只是他们经历的事多一些而已。如果你从五六岁就开始到处转，名山大川都见识过，甚至国外去的地方也不少，心态自然就好了。见多了，这些事情就觉得平常了。他们有他们的长处，咱们有咱们的优点，我想刚才那个女孩说不定现在给我们的评价，就是纯朴。这可是咱们的优点啊！” 今日三更，是不是比较多？票票是不是也应该多些呢？ 第三十六章 冷玉虎来访 回到村子后，林海杜兵他们又去卖了两次鱼，这两次林涛都没再去，保民也没收鱼，只负责当司机。两次林海他们都差不多分到两千多块钱，已经是村里人非常羡慕的对象了。 后面鱼已经少了，加上这种卖鱼的模式是可以复制的。虽然其他人对迪化不太熟悉，但附近的石城，甚至绥来本地小区里，都出现了鱼贩子或者村里人的身影，他们甚至根本不需要雇车，只骑个自行车，载个几十公斤鱼就能干，也因此让收鱼变得困难起来，鱼价也提了起来。 林涛又去了一趟山里，给别力克带去了一个全新的随身听，一大包南孚电池，一些磁带，还有就是一些书。这是别力克上一次专门强调的。 回来的时候依然是满载，这一次林涛不仅带回来了几十公斤的虎掌菌，七株粗大的党参外，还带回来二十几公斤的风干羊肉，这是上一次林涛离开后，别力克专门为他制作的。 不过这一次也算是最后一趟了，因为最近别力克变得繁忙起来，不仅要放羊，还要兼着打草，为牲畜过冬做准备了。 让林涛有些意外的是，冷玉虎回来了。 “我真没想到，内地竟然用斤！而且我一说是国宾馆订的同样的货，那人直接张口就要了！”冷玉虎一身的风尘仆仆，不过表情是异常的兴奋，来到林涛家里的时候，手里提着的是两箱猕猴桃。 家里此时就林涛一个人，他给冷玉虎倒了水后，冷玉虎兴冲冲的打开包装箱，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带着刺毛的猕猴桃说道：“这些都是你说的那种甜的。如果不是你说，我就买那种好看的了，还好当时都尝了尝，那个看着漂亮，真是不好吃！我给那个列车员给了一箱，他一看这猕猴桃，就说我识货，高兴的很，告诉我下次再带货的话，直接找他就行了！” “挣到钱了吧？”林涛看到冷玉虎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那么沉默，看来这一趟出去，给他的冲击是很大的。 “挣了！”冷玉虎兴奋的从外衣的内兜里往外掏钱：“一千多块！从地里拉的时候连五十块都不要，竟然卖这么多……” “别掏别掏……”林涛急忙止住冷玉虎的动作，“挣到就行，这一趟跑下来，感受很深吧？” “真的感受太深了！”冷玉虎有一肚子的话要和林涛说，“外面的世界，真的太精彩，不过人的心眼也真多，去和回来的时候我还真碰到了你说的那种骗子……” 原来冷玉虎在长安并没有停留多久就回了，在火车站是真的碰到了一个衣着得体的年轻女孩和他打招呼，说自己出来打工被人骗了，要借钱打电话，和林涛说的是差不多的一个套路。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告诉她，干脆跟我去打工，高工资，那女孩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冷玉虎笑着说道，“还真当我们乡下来的好哄骗啊？” 林涛能够想像那个骗子当时的心理阴影面积，跟着笑了。看来出去一趟，冷玉虎也变得精明起来了。 “咱们西疆省的水果在长安还是很吃香的，”冷玉虎满怀希望，“就是量大了，运费是个难题，还有销路也麻烦。除非吃得下苦，能够长期蹲守着卖，能卖到好价钱，就是苦了些。不过像我这样小打小闹也不错，一个月不说多，跑三四趟，半年挣个面包车真没问题！小涛啊，这是多亏你出的主意！” 林涛摆手说道：“主意是其次的，行动才是最主要的。对了，你是不是后面打算两面带货，回来的时候带那边的水果？想没想好怎么卖？” 冷玉虎愣了一下说道：“还能怎么卖？一样吧？从那边把货带过来，去迪化的水果批发市场蹲着，等人来买啊！” 林涛摆了摆手说道：“这样跟你说吧，哈密瓜是全国知名的。所以你无论是去长安武汉还是广州，大家的接受度都比较高，特别是品质好的话，又有国宾馆订货打底，所以肯定会有人要。但这个猕猴桃不一样。咱们这边知道的人太少，如果你找不到识货的话，卖价不会高，而且要的人不一定多。” “那倒是……”冷静下来，冷玉虎一想也是，其实他也是去了迪化水果批发市场的，猕猴桃是有，但不多，而且卖货的也不太热心。 林涛笑了笑说道：“其实你可以换个思路。你看，你带回来的这个是普通的纸箱吧？其实你在那边应该看到，有包装精美的礼盒吧？” “有！”冷玉虎说道：“有非常漂亮的礼盒的，那一盒猕猴桃可贵，比这不带包装的算起来要贵一倍！” “这玩意儿有些时候卖的就是包装。”林涛笑笑：“你其实可以从那边批发进一些包装礼盒来，带回来的猕猴桃，你直接挑没坏的，放包装盒里，到大医院门口去摆摊卖，要的人肯定多！” 冷玉虎琢磨着林涛的主意，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对啊！我想起来了，我有一回和我妈去军区总医院看病，那门口对面的水果商店的水果价格要高很多，带包装的更贵。但买的人还真不少，根本不讲价！” “买东西看病人，要么着急，要么显得心诚，谁会讲价呢？”林涛笑笑，“这个办法你可以试试，当然，你也要想想其他办法，我只是引条路子。” 冷玉虎急忙说道：“这就已经非常感谢了！要是按我原来的想法，说不定带回来的货烂完了都卖不完。虽然进包装箱成本高些，但这主意保险啊！我说小涛啊，你这上了大学的脑子就是好，以后我有啥不懂的，还要问你啊！” “那没问题，有啥问我就行了。”林涛笑笑，“这两箱猕猴桃我也就不客气的收了。就当你的谢礼了！” 冷玉虎走的时候再次信心满满，很快，他就再次拉着几麻袋哈密瓜走了。虽然家里人以农忙反对，但冷玉虎并没像以前那样按家里人的意见“打工”，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按林涛的说法，他要去实现自己的价值了！ 第三十七章 不淡定的杜兵 “这山里的羊肉味道就是好！” 傍晚，在林涛屋外头的空地上，七八个人围坐着乘凉聊天，这些人有和林国栋差不多大的，也有和林海同龄的，平时都是林国栋在招呼他们，现在林国栋不在，林海和他们一起聊着，林涛则把蒸好的风干羊肉端出来当零嘴招呼他们。 “那是啊！咱们这里的羊吃的什么，人家那羊吃的什么？”有人说道：“那吃的很多都是中草药啊！我当年去过山里，还用六块钱的胶鞋换过一只冬羔子呢！” 广丰村并不是老村，成立不过几十年，这里不少的人都去过很多地方，农闲时聚在一起，便有不少都是在聊过往。 因为大多数羊是冬天产羔，等到夏秋的时候长到半大，这时候的羊肉最是鲜嫩，用牧民的话说，这个时候的冬羔子就是“没结婚的羊娃子”，最是美味了。 有些羊是一年产两次羔，就如林涛救下来难产的那个白毛毛一样。不过这样的羊是少数。一年产两次羔，也很伤羊的。 “那是什么年代了，”有人显然听过这故事，笑着说道：“现在别说六块钱，六十块钱也买不到一只冬羔子了吧？” 其实是能买到的。 林涛默默的想道，只是这个话题不好继续。这两天他出的风头够多了，老陈叔家的烧烤生意越发火爆，有村里人家已经开始跟风了。卖鱼的事情林涛虽然不再跟着，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他，村里人都清楚，虽然没谁说，但出去走街串巷卖鱼的，大都承林涛的一份情。更别说冷玉虎的归来，虽然挣的不多，但原本是村子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家伙，出去一趟就挣了上千块钱回来，没两天又出去了，好像还变得精明了，说什么都头头是道，大家也清楚，这应该也是林涛带来的变化。 难道上个大学能变得这么有本事？ 原本有些打算让自家没考上高中或者大学的子女回来干活的，此时心思也变得活泛起来：是不是该让臭小子重读努力一下？ 林涛自然没想到自己会改变这么多的看法，让村子里后面多了不少的大学生，但他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有人来求教，他是照说不误，但这些时候，他当个倾听的晚辈就好了。 “听说保民也进山去了？”有人提起这个话头来。 保民进山的事情，林涛是知道的。他清楚，这是因为保民问自己羊肚菌的事情，自己的回答让保民并没有满意，在送完鱼后，保民抽空去了山里一趟，呆了两天，回来后并没有说什么。 “是啊！”有清楚的人说道：“说是进山找点山货。我看啊，就是看着小涛进山找到宝贝了，所以也想去搞点，没成想进去啥也没搞到，还差点儿被林管站的人给抓了，这人呐，就得有自知之明，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磁器活，不是谁都和小涛一样能知道这么多了，对了小涛，上一次那人来买你的蘑菇，你卖了没有？” “卖了两公斤。”看着大家望过来的目光，林涛说道：“这羊肚菌啊，每年五月份才有，六月就没了。我这一次进山也是侥幸，刚好碰到有牧民家里有干货，就收了，运气好，山里蘑菇种类多，有些我也认不全。毕竟山里的蘑菇和咱们平地上的不一样。咱们平时常见的就是苇菇和草菇，山里的种类太多了，碰到什么蘑菇也全看运气。季节不一样，蘑菇也不一样，像现在，进山容易找到牛肝菌和虎掌菌，都是味道不错的蘑菇。” 林涛算是进行了一个小小的科普，不过大家的兴趣不大，毕竟现在交通并不是很方便，又快到农忙了，谁有闲心到山里去找？找到还好说，找不到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说到底，还是性格、见识的问题。 说保民进山这件事情的人原本是想让林涛报怨保民几句。毕竟林涛劝保民的事情也传开，大家都清楚，保民不听，结果没收获。任谁都会说几句先见之明什么的，但林涛一句也没提。 林海适时把话题引到了其他的方向，林涛则端着空盘子回了屋里。 杜兵跟着进了屋子，坐在沙发上，看林涛坐下来后，开口说道：“小涛啊，你也给我指条路，家里的农活就那么一点，几十亩地的收成还不如卖几次鱼挣的多。眼下鱼已经快没有了，再跑去迪化已经划不来了，说实话，这卖了几次鱼，我有点不像就这么在地里刨食了，我看冷玉虎、老陈他们在你的指点下都干得不错，你也给我指条路呗！”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杜兵像是把背着的一个大包袱丢掉了，他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毕竟在杜兵看来，林涛表现出来的能挣钱的点子就这几样，其他的他压根就想不到，有的已经被别人占了，这让杜兵后悔自己应该早一点找林涛的。 但是作为林涛的表姐夫，在林涛上大学之前，都是受杜兵照顾的，和别人对林涛的看法不一样，杜兵其实一直把林涛当亲弟弟看的。他知道林涛喜欢吃鲫鱼，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逮到鱼就送了过来。 让他找林涛指条路，这实在是有点难为他。 但跟着林涛卖了两次鱼，再加上冷玉虎和保民不一样的变化，让杜兵知道，如果想有所变化，靠自己的脑子是不行的，只有找林涛了。 林涛其实知道自己这个内向的表姐夫是很有想法的。 他先前其实也有过想法，给表姐夫找条合适的路子。毕竟在短时间内，小打小闹的种地，是真的富不起来的。 现在既然杜兵主动提出来，林涛自然乐得和杜兵一起分享自己的想法。 他指了指刚才的空盘子说道：“姐夫，上次去展会，你买了把刀，我也知道你家里也养了些羊，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做羊的生意？” 杜兵听林涛这么一说，知道有门，急忙说道：“愿意啊！只是这个……怎么做？” 感谢面条、咩咩咩阳、定风波、挥剑为情、银盾骑士和逍遥的流浪汉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看来种田文果然是小众书，都已经上分强了，结果数据还是这么惨淡，还是老实码字吧！ 第三十八章 又一条路子 “山里这种羊，今年的冬羔子，其实四五十块钱就能拿到。”这就是掌握信息的便利了！ 林涛的一句话，就让杜兵的眼睛亮了起来。 看到杜兵在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话，林涛笑着说道：“如果买的羊多的话，还能便宜！”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信息。 如果有心的话，从这个信息里肯定能听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 市面上的羊大多是圈养出来的，用饲料喂养，长的快，但肉不好吃，大多数都很膻。这肉是不好分辨的，有时候不小心买到了这种肉，只好自认倒霉。林涛记得前一世李玉梅买到一条羊腿，味道非常的膻，用这肉炒的菜根本吃不下去，最好只好切了烤了，多放孜然才算压住味。 所以本地人，宁肯多花点钱，买山里的放养的羊肉，至少吃着放心。别说现在，就是后世，林涛的同学还有托他从山里买当年的冬羔子，只不过和现在要越胖越好不一样，那时候就要瘦的了。 “你是说两头贩羊卖？”杜兵眼睛一亮，说道：“从山里进羊，在县里卖？” 林涛拓展着他的思维：“你想啊，其实可以有多种出路。把羊进来后，你可以直接卖给羊贩子，这样省事。冷玉虎拉到长安那边的瓜就是这样卖的，虽然挣的少了点，但省事。也可以在早市上挂个摊子卖，反正不收税，多去几次，大家也就熟了，把牌子打起来，卖得也不慢，就是零敲碎打比较磨人；也可以在县里或市里盘一家店，固定经营……” 只要进货便宜，出货是可以比较随意的。 两边的羊有差价这种事情一直持续到一六年一七年差不多的样子。毕竟信息不流通。但到一六年以后，突然价格变得差不多了，这让林涛当时还费解了好一段时间。毕竟他不是搞贸易的，所以也没深究。 直到后来在一场酒桌上，林涛才清楚是怎么回事。 羊肉的价格，也是可以操纵的！ 基础，都是从最开始打起来的。表姐夫杜兵家里养的就有羊。林涛见过杜兵宰羊，动作很利索，虽然比不得别力克那种天生的牧民，但比一般人要强太多了，就是专业的屠宰手也差不多，既然喜欢，为什么不给搭建个舞台呢？ “那让我想想……”怎么做，杜兵一时半会儿还定不下来，林涛倒是不急，他提醒杜兵说道：“姐夫，这事的确需要好好想想。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因为山里的羊快要转场了，现在正是最肥的时候。再过段时间转场了，我就是想带你找熟人都不好找了！” 既然杜兵想做，林涛不介意带他去找别力克。生意这种事情，并不都是会杀熟的。进山买羊，贸然去找生面孔，双方都会警惕，反不如林涛直接去找认识的别力克，这样的话，买卖会顺利的多。 杜兵原来有些担心的就在这一点上。一听林涛会带他去进山，立刻说道：“你放心，明天一早就能定下来！这事情，我总得和你姐商量一下不是？那不说了，我回去了！”说完立刻站起来就回去了。 林涛其实挺欣赏杜兵的行事风格，不多说，就是做。而且决定了不会拖拖拉拉，不像有些人，左犹豫，右想想，机会过去了才开始后悔。 第二天一早，林涛、林海和李玉梅正吃早饭，杜兵就赶了过来。 “小兵啊，来一起吃！”李玉梅招呼着杜兵，杜兵也不客气，接过一碗粥边吃边对林涛说道：“小涛，我决定了，不准备搞店面，现在农闲时间是一段一段的，所以我决定先搞几只羊，到早市上去卖。” 林涛点头，其实这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李玉梅和林海都没明白杜兵说什么，林涛就把两个人昨天说的事情讲了一遍，李玉梅有些担心的问道：“能成吗？” 林涛笑着说道：“没问题。上一次我进山的时候问的。价格肯定没问题，肉这两天咱们也吃了，味道不错吧！其实做特产风干肉也行的，前两天去看展会就有人卖，不过咱们毕业不专业。就这到早市上卖羊肉是最赚的。如果觉得麻烦，把羊赶回来，转手卖给羊贩子也不错的。就是辛苦些。” “不怕辛苦！”杜兵连忙说道：“不就是找个车，到山里找到羊群，谈好拉回来吗？这比割麦子拾棉花要轻松多了！” 林涛知道这是杜兵跟着几次卖鱼尝到甜头了，说道：“那行，收拾一下，你找好车，咱们明天就进山。” “找保民的车不行吗？”杜兵疑惑的问道，还需要特定找车？ “保民的车是拉人的，”林涛摇头：“几次拉鱼，鱼可是装在桶里的。你让这车拉羊，以后人还怎么坐？” 杜兵恍然大悟，自己想当然了。 “去找个皮卡车或者微型双排都行。”林涛说道；“反正油钱又不贵，第一次咱们也别搞太多，你这几次卖鱼也挣了些，当本钱了。” “那我也去看看！”林海跃跃欲试。对于买羊他不太感兴趣，但林涛进一次山就搞来不少的山货，让他很是羡慕，想进山里去看看。 “去吧，反正一时家里没啥活。”李玉梅说道：“别拖，等过两天要找人拾棉花了就没时间了！” “我给你姐说说，让她有空多来这里跑跑。”杜兵想了想说道：“咱们去最多两天，应该没事吧？” “没那么久。如果顺利的话，一天就回来了。”林涛说道：“哥，你要想去肯定是没问题，不过要出力的。” “那有啥。”林海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爬山抓羊吗？别的没有，力气还是有的。” 说定这件事情后，杜兵便去联系车，林海林涛准备麻袋、绳子什么的。 “小涛，那蘑菇挺好吃的，你要是碰上，再拉一些回来。”李玉梅提醒林涛：“到时给亲戚家送一些过去。” “好的。”林涛点头答应，李玉梅不说他也会这样做。这种好东西从来是不嫌多的。 第三十九章 不速之客 转天，杜兵开着借来的皮卡车停到了林涛家门口。 林涛一看乐了，这不正是冷玉虎借的那辆车吗？看来这车的主人也是心大，而且这个时候不像后世，借车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皮卡车能装的羊不多，但动力不错。柴油车，现在油也不贵。 林涛问杜兵：“借车什么代价？” “给他一条羊腿……”杜兵回答后，疑惑的问道：“你认识老柴？” “不认识。”林涛解释道：“冷玉虎拉瓜用的就是这车。拉一次留一两百公斤甜瓜……一条羊腿，哈哈，挺便宜的。” “我们关系熟，再说了，油钱我自己出的。”杜兵和林涛一起把麻袋绳子什么的往车上装，然后一起和李玉梅打个招呼，三个人上车准备离开。 车还没发动，就看到从大路上开来一辆奥迪轿车，a字号打头，是迪化的牌子。 车子拐到林国栋家门口停了下来，车窗降下来，让林涛意外的是，露出了那天在展会遇到的那个女孩的脸。 女孩在看到林涛后，打开车门走下来，笑着走过来说道：“林涛？你好！” 林涛异常的意外，这个女孩过来干嘛？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无双。”女孩大方的伸出手来：“京城人大学生，找你可不容易啊，我可是一路问过来的。” 此时，正在村口文化室门口的几个闲汉聊着刚才的话题：“刚才问路的那个女孩长的真漂亮！” “漂亮倒是其次，人家重在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问路那叫一个客气啊!” “林涛也不知道哪儿长的好，竟然有这么俊的姑娘来找他……你们说，她和林涛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两天不停有开好车的来找林涛，看样子林家这一回想不发都难啊……你说，我要不要先去买点棉花？” “这个还是算了吧？人家干那事，咱们做不来，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晒太阳吧！” 握手之后，林涛直说：“你看，陆无双同学，真不巧，我们正赶着要到山里去办事……” 言下之意，你来的不是时候，我们要走了，你也走吧！ 正准备送一送林涛他们的李玉梅可不愿意了。林涛上学的时候，林国栋和李玉梅管的紧，不让林涛谈恋爱，虽然期间林涛也带过女孩到家里来，但通常都是男女三五成群，哪个也不像是林涛的女朋友，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漂亮女孩主动来找，李玉梅此时暗骂自己儿子是个木头脑袋，她急忙说道：“你们也就去一天，晚上就回来了，不如让这个……陆同学先在家里呆着，等你们回来？” 说完李玉梅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突兀，笑着问陆无双：“就是不知道陆同学有没有空……” 陆无双冲李玉梅笑着说道：“阿姨，我没事，就是到处逛逛。”说完扭头问林涛：“你们要进北天山里？我能不能一起去？我这一趟其实就是来西疆玩的，原本打算去伊犁河谷看看的，不过那边没什么熟人，你看，正好你们也进山，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 说到这里，生怕林涛拒绝一样，摆手说道：“我绝对不耽误你们的正事。而且我也是个驴友，经常外出旅游，不会让你们分心照顾的。” 林涛看了看陆无双身后不远处四下打量的那个女保镖，心想你肯定不需要我们照顾了。 陆无双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拒绝，只是提前把事情说好：“我们是进山去找牧民买羊的。所以呢，是真的没时间照顾你。你可以自主在山里玩，也可以跟着我们。另外，如果时间不赶的话，我们大约晚上会回来，有可能会赶夜路，你最好做好思想准备。” “没问题！”陆无双一听林涛同意，笑着伸出手掌，林涛看那架势，也明白她的想法，举手和她击了个掌，然后对李玉梅说道：“妈，那我们走了！” 李玉梅笑着说道：“早点回来！”又看了陆无双一眼。陆无双此时也笑着对李玉梅说道：“阿姨再见！” 十足一个乖乖女，这让李玉梅看着异常的喜欢。 林涛却知道，陆无双乖乖女的表象下面，绝对不会是一个文静的小姑娘！ 皮卡车打头，奥迪车跟在后面，一路往山里开去。 绥来县城其实处在一个大盆地的偏中心地带，距离山区有几十公里，好在这一段路算是比较好的。只有进山，过了林检站后，山路才变得崎岖起来。 车上，林涛没说话，林海笑着说道：“小涛啊，这个女孩看样子不一般啊！除了那次展会，你应该没见过她吧？看来是对你有意思，不然今天不会赖上你的！” “哥，你想多了！”林涛无奈的说道，“就知道你们会误会，其实我觉得吧，她不过是城市生活过腻了，想来山里转转，图个新鲜，所以呢，淡定。今天还是好好想一想羊吧！” 因为这一次要拉羊，小路是无法走皮卡车的，林涛也是早有准备，大概估算着距离，往里面开了大约有四五公里的样子，车往右边的山沟里一拐，碾过草皮，车直接开到了沟里，顺着羊肠小道往前开了不过五十米，杜兵就把车停了。 “怎么不开了？”林海疑惑的问道。虽然没车道，但以皮卡车的高底盘和越野性能，还是能往里继续开过去的。 “后面的车进不来。”杜兵手往后一指：“看，那边停了。” 奥迪是轿车，往这里面开不过来，停在了路边。 好吧，只好下车了。 陆无双和女保镖走了过来，看到陆无双脚上的是登山鞋，林涛也就放心了。等陆无双走到跟前，林涛说道：“你们车开不进来，那咱们就徒步上去吧。当然，你也看到了，附近的风景不错，你们想要在这里看看风景也好……” 陆无双手里拿着单反相机，一听林涛这么说，急忙摆手：“我要跟着你们，正好去看看真正的牧民。我也到那拉提山里玩过，但实话说，这种自助野游还是第一次……不用担心车，我们的司机不去，就在这里看车了。” “那好。”林涛想了想，把带来的馕取出两个，又取出两包榨菜递过去：“这个留给司机吧，说实话，这附近没有吃饭的地方，我们回来可能比较晚，让人饿肚子干活可不好！” 女保镖一言不发的接过来，快速的给司机送过去，又过来沉默的跟在了陆无双的身后。 一行人步行往山里走去。 第四十章 蘑菇圈 一路上，陆无双看到什么都好奇，看到植物要问，看到跑的动物也要问。 林涛一路上就成向导了，给她介绍了野葱、野蒜、野韭菜，还有时不时出现的野蘑菇。 特别是当陆无双看到不远处一只憨态可掬的旱獭，更是喜欢的惊叫起来，旱獭被她的叫声给吓的缩回了洞里，陆无双惋惜的连连叹气，说是没给拍到照片，真是太可惜了。直到林涛说后面还能碰到好多，她才高兴起来。 嘴里叼着一根野葱的叶子，陆无双不时左右看着，希望继续发现到新鲜的事物，嘴里嘟囔着：“你还真是博学啊！” “我是学农的，况且，这里可是我的家乡。”林涛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分辨了一下方向，调整行进的路线，感觉再走半个小时，就应该能够到达别力克毡房所在的空中草原。 林涛和陆无双打头走着，后面紧跟着是那个女保镖，再后面是林海和杜兵。 林海和杜兵两个进山的机会也不多，此时也是好奇的左右看着。只有那个女保镖，目光始终不离陆无双，余光打量四周，也只是看着有没有危险存在。 林涛并没有多问陆无双问题，陆无双也并没有太熟悉的自我介绍，仿佛两个早就认识的朋友，又好像两个人是向导和游客的关系，有些诡异。 女孩的自来熟让林涛略有些警惕。其实在展会的时候，陆无双表现的那种气质，加上她的相貌，让林涛觉得这应该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略有些心动，但此时陆无双主动过来，却又让他有些警惕了。 暂时相安无事吧。林涛并不觉得自己有主角光环，一出现就会有美女贴过来——那纯属yy。 “那个开蓝色小花的是什么？花长的和倒着的碗一样，很可爱啊！”陆无双指着一个一米多高的植株问道。 “党参。”林涛看了眼睛一亮：“这个大约应该有四十多年份了，是个老货！”说完，他扭头对林海说道：“哥，这有个大个头的党参，把铁锨拿过来吧！” “这就是党参？”陆无双好奇的看着除了花好看，植株一点也不出奇的党参说道：“这和人参一点也不一样嘛！嘻嘻！” “人参和党参虽然都叫参，但可不是同一科的。就像鲸鱼和鲨鱼的关系一样！”林涛只好给她科普，“人参是刺五加科的，党参是桔梗科的……” 陆无双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人家不知道嘛……” 还撒上娇了！ 林涛也没管太多，接过林海递过来的铁锨，铲起草皮小心的放在一边，便开始挖了起来。 几个人中就林涛一个人有挖党参的经验，其他人也只好看着。 林涛很熟练，加上这里土质不错，里面没有石头，挖下去也只有草根，没有树根，好处理，很快就把半米长，婴儿胳膊粗，大约不到四百克重的一个大党参挖了出来。 “你发现的，作为地主，这株党参就送给你了！”林涛把党参递给了陆无双，“看，还是有点人形的，不错！” 陆无双惊喜的接过党参：“真的给我了？太好了！谢谢你！人参可没这大的，要这么大，都成宝了！”说着不停的把玩着党参，爱不释手。 林涛没接话，把土又回填了回去，踩实，四下看看，虽然还有，不过都是些小龄党参，也就不再动手，提着铁锨说道：“走吧，再走一会儿就到地方了！” 太阳已经升到高空，天异常的蓝，偶尔一朵白云飘过来，给这美景又增添了几分靓丽。 陆无双把党参交给了女保镖，自己则拿着相机不停的拍着照，林涛也没等她，陆无双只好拍完又大呼小叫的跑着追上来，然后气喘吁吁的说林涛不够意思，不等她。 上了一个山坡，山势变缓起来，林涛站在顶部四下看着，很快就找到了熟悉的地标，他指着数百米外另外一个平缓的山坡说道：“过了那个山坡，我们就到了！” 几个人都长出一口气，望山跑死马，一路翻了好几座山，现在总算快要到了。 “那个白色的是什么？”陆无双眼尖，看到近百米外，绿绿的草丛里，偶尔有白色的东西露了出来。 后世林涛因为长期对着电脑，眼睛近视，现在却是出奇的好，大约20的眼睛往那边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今天运气真好！那是蘑菇圈！” “什么？”陆无双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林海和杜兵同样愣了一下，随即大喜：“全是蘑菇？” 唯有那个女保镖脸上并无异样，只是扫了一眼白色的东西，感觉没有威胁后，立刻把目光收了回来。 陆无双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是说《天山景物记》里的蘑菇圈？天啊！这种神奇的现象真的有吗？” 林涛用急速的奔跑来回应她，陆无双反应也快，跟着大叫着就跑了过去：“等等我！等等我！千万别破坏掉了……我要照下来……天啊！我太幸运了！” 跑近过去一看，果然，那草丛里，直径足有五六米的一个大圈，圈子边缘都是大大小小的白色蘑菇。林涛并没有走近，而是四下扫视，又在不远处发现了两个小点儿的蘑菇圈。 蘑菇的种类非常的单一，都是草菇，虽然平常，但味道是非常好的。个头小的和菜市场里卖的圆菇差不多，但是个头最大的，林涛目测了一下，直径应该有四十厘米左右！ “呼……”陆无双跑到跟前，紧挨着林涛，手拉着林涛的胳膊不住的急喘：“这才跑了几十米，怎么这么累……天啊！真是蘑菇圈啊！啊啊啊啊啊——！” 陆无双头一次如此失态的大声叫了起来，气还没喘匀便开始不停的拍照，边拍边说道：“我一定要把这些留下来，拿回去，羡慕死他们！” 女保镖紧随着陆无双跑过来，气息只是略微急促了些。林涛暗叫变态，这里好歹海拔也接近三千米了，竟然跟没事一样？ 林海和杜兵在女保镖的后面赶了过来，林海一眼就看中了那么大的蘑菇，惊讶的说道：“这一个蘑菇，咱们都吃不完吧？” 陆无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吃货！” 林海干笑。一路上其实比较熟了，这么说并不会生气。 第四十一章 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把蘑菇吃掉，就是对这大自然馈赠的最好回应！”林涛理直气壮的顶了回去：“你看那边，有一个蘑菇圈里的蘑菇已经开始烂了。” 陆无双也看到了那个蘑菇圈，那边的蘑菇都发黄了，她正要走过去看看，林涛的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念头：“我劝你最好别过去，那些蘑菇上面都是虫子，和蛆一样，我想你不会感兴趣的！” 陆无双立刻摇头。 “好了，能在这里碰到蘑菇圈真是运气好。”林涛笑着说道：“大家都留个影吧，拍完咱们就捡新鲜的蘑菇摘一些，等会儿到别力克的毡房里，我给大家炒个蘑菇肉片！今天让大家好好感受一下山里的美味！” “你还会做饭？”陆无双有些诧异的望着林涛。 “我弟做的饭可好吃了！”林海不遗余力的夸着自己的弟弟。 “快照吧！不然的话，呆会儿蘑菇可就老了！”林涛无奈只好催促：“用你的照相机没问题吧？到时可要把我们的照片寄过来。” 碧野的《天山景物记》里所记载的蘑菇圈，两世加起来，林涛也就遇到过三次而已，所以说是幸运是真的。林涛也不免俗，他也想留个念想，这玩意儿，一般人真是碰不到的。 当然，别力克那种在山里生活的人除外。 每个人都在最大的蘑菇圈里留了影，林海还直接把最大的蘑菇摘下来抱在怀里拍了一张。就连一直冷脸的女保镖也没例外，在蘑菇圈里站着标准的军姿照了一张像。 很是飒爽。 “值了值了！”陆无双紧抱着照相机说道：“就这个蘑菇圈，这一趟就值了！林涛，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真是无以为报……” 林涛想到了那个来世含草衔环和这辈子当牛作马的梗，有些期待的想听听陆无双怎么说。 “……只好不报了！”陆无双看到林涛期待的目光，突然“噗哧”一笑，回了一句，“反正你也不在意对吧？” 哼！ 中招了！ 林涛没好气的说道：“好了，把小点的蘑菇都采了，大蘑菇就算了，留点菌种，不要多，不然拿到后也吃不下，回来会坏的。”说远不理会陆无双，采蘑菇去了。 陆无双知道林涛不会真的生气，也跟着去采蘑菇了，还不时问林涛“这蘑菇行不行啊？”之类的话。 真是妖精！ 那天在展会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这种气质的？ 既然采了蘑菇，林涛顺便摘了不少的野芹菜、野豌豆尖之类的野菜，归类放在塑料袋里，准备作为午饭的材料。 恋恋不舍的离开被“摧残”过的蘑菇圈，又翻了一道山坡，大家很快就看到了那白色的毡房，和隐约出现的羊群。 “就在那里了。”林涛指了指那个毡房，心下也是松了口气，总算没走错路。 率先往毡房走去，到了那里，林涛发现里面并没有人，房门挂着，便知道别力克没走远，他很不客气的打开门，走进去，翻出锅、油，和上次自己带过来的调料之类的，在毡房旁边的土灶旁忙碌起来，边忙边对杜兵说道：“姐夫，那毡房里还挂着一条风干羊肉，你拿过来切片吧，呆会儿我要用。” “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陆无双惊讶的看着林涛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忙碌着，什么东西都像是他自己摆放过，知道地方一样，疑惑的问道。 “这毡房的主人，和我是好朋友。”林涛边忙着手头的东西边说道：“我们虽然只见了两次面，但已经非常要好了。” 陆无双想说我们也只见过两次面，她突然发现，似乎林涛真有某种特质，让接近他的人，很容易就相信他的人品，进而成为他的朋友。 自己不就是这样吗？ 这个话题不好深入啊！ 陆无双无言了。自己好像不像是一个非常相信别人的人呐！虽然直接来找林涛，也不过是好奇，还专门带了保镖。 结果呢？现在倒好，自己好像心里真的没感觉林涛是坏人，仿佛两个人真的是互相信任以久的朋友了！ 想不通了！ 毡房边上就有一条溪流，陆无双显然异常的喜欢干净，在看了林涛忙碌，自己插不上手后，立刻便往上游走了走，开始洗脸。这一路上虽然算不上风尘仆仆，但也累的够呛，怎么能不洗洗。 “好凉！”手伸进水里，陆无双如同被电打一样立刻缩了回来。 林涛其实一直在关注着她，此刻见她出糗，“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陆无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信邪的捧水洗脸，完后还捧了水，准备喝一口。 “别喝！” 林涛就怕她来这么一出，见陆无双果真要喝，立刻大声阻止她：“水不干净！” 陆无双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水，又扭头看了看林涛，说道：“挺干净的啊！这应该是山泉水吧？” “是山泉山，但并不干净。”林涛心想自己干脆当保姆兼老师算了，他走过去指着泉水说道：“你看着挺干净，其实里面有很多的虫卵……” “不是吧？”陆无双立刻把手里的水洒回溪流里。 “肝胞虫知道吧？”林涛只好继续科普：“在外面平原地方，肝胞虫是因为人接触狗啊什么的误食虫卵，在这里，其实有很多途径。” 两世为人，林涛知道，山区是肝胞虫高发区。肝胞虫的成虫往往是在狼、狗身上或体内，成虫产卵后，随狼、狗的体毛、粪便落下来，进入到水里、草丛中，然后被羊、牛、马饮食进入体内，人吃了没加工熟的肉，或喝了生水，就容易感染上。 “所以啊，老祖宗传下来的，不喝生水，可是保命的一大铁律啊！”林涛悠悠的说了一句，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陆无双愣愣的看了看水，随即低声报怨：“哼！那些散文里写的什么甘甜的泉水，都是骗人的！” “不光有虫卵，说不定还有蛇卵……”林涛继续补刀，“有新闻说有女孩在野外喝生水，后不久，肚子里孵化出一窝蛇来……” “别说了！”陆无双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林涛笑笑，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话能给女孩提个醒，看似美丽的大自然，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安全。 林海和杜兵两个对视一眼，也是庆幸，其实他们也有想直接喝这生水的想法，还好没有行动…… 女保镖走过来低声对林涛说道：“谢谢！”说完又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林涛笑笑，没说什么，原来并不是真的“机器人”啊！ 新的一天到来，求票，求评论，求收藏评价！ 第四十二章 随便挑！ 林涛炒了一大盘蘑菇炒肉，又来了一盘野芹菜炒肉，还来了个野豌豆尖鸡蛋汤。鸡蛋也是他上次来的时候给别力克送来的，林涛看了一下，少了四个，应该是别力克煮着吃了。 按林涛的说法，杜兵和林海已经从毡房里取出一块干净的布铺在草地上，炒好菜分成四盘摆在布上，林涛正盛着汤，就听到远处马的嘶鸣声，随即看到一匹骏马飞奔而来，上面的骑手，不正是别力克吗？ “阿达西，我真高兴你又来了！我非常喜欢你带来的这些磁带！”别力克在马还没停的时候就已经跳了下来，一甩缰绳，过来和林涛拥抱了一下，然后指着其他人说道：“你的朋友？” “我是来麻烦你了。”林涛笑着说道，然后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指了指陆无双和女保镖，又指了指林海和杜兵说道：“这是我哥和我姐夫，我的家人。” “欢迎你们！”别力克伸开双手说道：“来了这么多好朋友，不杀羊怎么能表达我的喜悦呢？”说完转身要去牵马，边走边说道：“羊在那边，你们等等，别着急，马上就好！今天让你们尝尝正宗的手抓羊肉！” “不用不用。”林涛急忙拉住他，指了指地上的布说道：“你看，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不用那么麻烦，都不是外人，就在这里吃吧，吃完我们还有事找你商量呢！” 别力克坚持要去杀羊，林涛也坚持不让，林海和杜兵也加入其中，才把别力克留了下来，几个人围坐在布上，边吃边聊着。 陆无双坐在林涛边上，悄悄问道：“你们真是只见过两面吗？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牧民朋友这么纯朴啊？我觉得这应该是在几十年前才能看到的场面……” 林涛笑着说道：“我们真的只见过两面。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你应该听过吧？我们就是这样的朋友。” “拽吧你！”陆无双撕扯着一块馕，白了林涛一眼，林涛看得出来，其实她是挺羡慕的。 “阿达西，你说有事要商量，说吧，什么事情？”别力克一边给大家兑奶茶一边问道，“只要我能做到，绝对没问题！” “我姐夫想和你买些羊。”林涛很干脆的直说：“你知道，山里的羊肉好，我们平地上的人都喜欢吃，他想多买一些，回去倒卖。” “没问题，”别力克想都不想回答道：“想要多少？呆会儿我把羊赶回来，你们随便挑！” 这一回，除了林涛，其他人都愣了，这连价钱都不带商量的！ 最惊讶的是陆无双了。见过这样做生意的吗？ 她并不是真的天真，父亲做生意做的那么大，她见多了尔虞我诈，怎么可能真的单纯？ 只是像这种做生意的，她真的没见过。 听都没听过！ 真羡慕这小子啊！ 陆无双扭头看了一眼林涛，这个家伙，真不简单啊！ “这样吧，”林涛想了想说道：“我们第一次来，不买多，十只羊。最好都是冬羔子，大小差不多就行，你帮我们挑吧！一只六十，怎么样？” 数量和价格都是事先和杜兵商量好的。林涛的本意是杜兵和别力克自行商量，杜兵说自己嘴头笨，让林涛先做一回主，以后自己来的时候再自己讲价。 六十块钱的价格也是林涛反复推敲过的。生意做起来，最成功的应该是双赢，两边都不吃亏。冬羔子虽然肉嫩，但才长一年，体重比不得两三岁的大羊，个头小，自然要便宜一些。这年头在平地上的冬羔子，三四十都有，草原上五十块是主流，林涛出六十，主要是考虑要打出草原羊这个牌子，去早市上卖，一只羊分解开，连肉带皮带下水，卖出一百块应该不成问题。 这些道理是和杜兵讲好的，杜兵也同意。 “你这是看不起我！”别力克瞪了林涛一眼，然后说道：“五十一只，这是目前来贩羊的人的价格。我不占你便宜，羊我给你们挑，价格就按行市走，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就这么定了！” 好吧，别力克都这么说了，林涛也不在价格上纠结，继续说道：“这一批羊如果卖的快的话，几天后我姐夫还来，到时就是他自己来了。” 别力克知道林涛的言下之意，说道；“和你来一样！好了，来，喝茶，奶茶要趁热喝！” 陆无双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悄悄对林涛说道：“真羡慕你有这样的朋友！你得珍惜呢！” 林涛笑笑，没说话。真正的朋友，自然珍惜，其实也不说珍惜，谁会把真正的朋友推走呢？ 别力克看陆无双和林涛说着悄悄话，笑着问道：“你们两个悄悄说撒呢？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嘛！” 陆无双被别力克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她也算久经沙场，放下奶茶问道：“别力克，我想问一句，你这样做，不觉得吃亏吗？我听林涛说你们总共加起来才见了三次，你就这么信任他？” 别力克没想到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想了想，站起来说道：“林涛和别人不一样。很多人来了，觉得我们土，我们愚昧，我们落后，林涛没这么想过。他来挖药材，会把挖出来的土填回去，不会破坏草场。我见多了来这里玩的人，走的时候扔的一地垃圾，挖草药的人走后跟野猪过境一样，草地破坏的到处都是！” 说到这里，别力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林涛不一样！他和我平等相待，买我的东西，生怕占了我的便宜，虽然我们只见了两次，但第一次我们换了东西，他觉得亏了我，第二次还来给我补了很多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书，随身听，磁带。其实在我们看来，交易，换东西，彼此觉得东西值就行，就像你们成语里的买椟还珠一样。林涛真诚，如果我耍心眼，那就不是我们哈萨克人了！” 原来，是将心比心啊！ 那些一来，目的就不纯的人，自然不会被当成朋友。 牧民傻吗？ 一点也不傻！ 傻的民族，恐怕早就消亡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哈萨克人有自己的生存智慧，能看出来哪些人是真心，哪些是假意。 除了林涛，其他人都沉默了。 林涛适时说了一句：“快吃吧，不然凉了就浸在一起了，呆会儿还要干力气活，抓羊呢！” …… 感谢燕武大哥、哓文︿＿︿宝贝、oldbuddy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新书不易，大家喜欢看就好，有空的话收个书单投个票啥的，那我就更高兴了，指不定就加更了…… 第四十三章 赶羊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把羊赶过来。”吃过饭，别力克要去赶羊，林涛却拦住他，问道：“羊群距离这儿多远？” “一公里吧。” “那别赶了。来回赶，羊今天吃不饱了。”林涛说道：“我们去你羊群那里直接把羊挑出来就行了。反正我们的车不在这里，把羊归拢到一起，我们再往车那里赶。” 林海和杜兵也都是这个意思，林涛笑着说道：“除非你非要把羊赶到圈里才能把羊挑出来，如果真是那样，那我没意见。” 别力克明知道林涛是激他，却还是一昂头：“根本不需要在圈里，就是在任何一个地方，我都能让群里任何一只羊按我的意思去想去的地方！” “那还等什么，走吧！” 林涛正准备走，林海拦住他说道：“我和姐夫去赶羊，你还是留在这里找蘑菇吧？妈不是说要多找点那种大蘑菇吗？” 林涛摆了摆手说道：“在这里不行。找到也不好背，那么远。等羊赶到车上，咱们换个地方再去捡那蘑菇。这个季度虽然蘑菇快没了，但找起来还是容易的。” 前世对于虎掌菌林涛有着足够的了解，因此才会有这个自信。 “回去的时候不是有几个蘑菇圈吗？”陆无双不明所以，说道：“直接去那里摘不就是了？” “不是那种蘑菇。”林涛解释说道：“虎掌菌，刚好在这个季节才有的蘑菇，比较特殊。” 陆无双还真不清楚这个，却也没再多问。 别力克先一步去羊群那里，林涛打头，一行人跟着往羊群那里走去。 等林涛等人走到的时候，别力克竟然已经把羊分好了，十个膘肥体壮的冬羔子，看着和两三岁口的大羊区别不大，杜兵看着兴奋不已，上前就把五百块钱给了别力克。 其实除了陆无双和那个似乎什么都引不起兴趣的保镖，林涛三个人都明白，这一次别力克是专门挑出了好羊，发育的好的冬羔子。 林涛心想，只好让杜兵下次来的时候，给别力克多带点物资了。毕竟现在再提钱就真的伤感情了。 “你们是开车来的吧？”别力克把分出来的冬羔子往林涛他们这边赶了赶，然后对林涛说道：“是走的那条大路吗？你们沿着大路往里走，有一条小溪流，非常细小，就那个沟里，往里面走几百米，坡南面草丛里，你前段时间捡的那种蘑菇，非常的多！” 林涛没想到别力克刚才不仅听到了自己和哥哥的话，而且对这一片山区竟然是这么熟悉，他笑着说道：“你这句话可是省了我的大事了。好了，我们要走了，等有空了，和你一起喝酒！” “好啊！”别力克笑着摆手：“我就不送了。到时我给你们烤羊肉吃！” 陆无双也冲着别力克说道：“谢谢你的招待！小伙子，我会想你的！” 虽然明知道陆无双的意思不带暧昧，但还是闹得别力克一个大红脸，其他人都笑了起来。笑声也冲淡了离别的那点莫名的思绪。 别力克分出来的这十只冬羔子里有一只公羊，看样子自行成为头羊，在杜兵和林海的驱赶下，顺从的沿着山沟往回走。偶尔有一两只羊扭头冲着大群羊叫一声，那边会有母羊跟着叫一声，却并没有更加激烈的事情发生。 很快就来到了蘑菇圈，赶羊的人放慢了脚步，羊开始吃草，林涛等人又捡了些还很新鲜的草菇，倒是陆无双很兴奋的捡了不少，说是回去后要自己学着炒着吃。 回到停车的地方的时候，司机倒还是在看着车，几个人一商量，杜兵留在这里放羊顺便看车， 司机和林涛他们一起开车去前面的沟里捡虎掌菌。 奥迪车就留在了这里，这一次司机开皮卡车，林海很自觉的坐副驾驶，陆无双很大度的对林涛说：“便宜你了，和两个美女坐后排！” 林涛同样白眼，其实他还想坐副驾驶呢！ 很快就找到了别力克所说的那个沟，五个人下车，三个男人每个人一个麻袋，向沟里走去。 林涛打头，没走沟底，而是沿着南坡草丛里搜索着，很快就在遍是苔藓的草丛里看到了虎掌菌。 “这里！” 林涛叫了一声，紧跟着他的陆无双和那个女保镖最快到达他所在的位置，在看到林涛指着的那个虎掌菌后，陆无双立刻说道：“这蘑菇……我好像吃过。不过新鲜的好漂亮啊！看这花纹，还真像老虎皮毛，怪不得叫虎掌菌！” “找找，有一个，附近有不少。”林涛边说边把那个比巴掌大的虎掌菌摘了起来。 陆无双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她兴奋的说道：“我这个更大啊！”小心翼翼的把蘑菇采出来，她捧在手里，说道：“这个归我了！” 林涛笑笑，把虎掌菌拿在手里，给后面赶过来的林海和司机都看看，然后大家便分头找了起来。 这里虎掌菌果然很多，陆无双跟小孩一样，每有收获，都惊喜的大叫，很是天真烂漫的样子。 林涛吐槽：这丫头是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玩过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让她这么高兴？ 三麻袋的蘑菇很快就捡满了。林涛等人也不停留，直接把蘑菇背上车就准备回去。 只有陆无双恋恋不舍：“这沟里肯定还有更多的蘑菇呢！没想到啊，这小小的山沟，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行了吧，以后有空再来！不急在这一时。”林涛劝慰了一句，便上了车。 到了奥迪车的时候，先把蘑菇卸下来，然后把羊一个个绑起来扔在皮卡车上，皮卡车斗小，十只羊放着非常的挤，陆无双干脆的说道：“林涛，你也别坐车里了，让你哥坐副驾驶，你坐我们车上，把后面一排留出来还能放两只羊，这样好些。” 林涛想想也是，就算后座不放羊，放两三麻袋蘑菇也行啊！ 最后的结果，七只羊在皮卡车后斗里，三只在后座，三麻袋蘑菇在奥迪车的后备箱里，而林涛则和陆无双坐在奥迪车的后排，女保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感谢书友150522193433254的打赏，感谢大家的票票和支持！ 第四十四章 因为我年轻 车开的时候，陆无双变得沉默起来。 林涛有种感觉，这一刻，在展会里那个高冷气质的陆无双又回来了。先前陆无双表现的天真烂漫的气质，仿佛是另外一个一样。 难道这个女孩是一体双魂？ 开个玩笑，呵呵。 奥车开的很平稳。两个人在后座上一直没说话。 良久，陆无双突然问了一句，语气平静，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林涛，你怎么知道棉花一定会涨价？” “我说我是蒙的，你相信不相信？”林涛以不变应万变，也是平静的回答道。 “我想我们就别兜圈子了。”陆无双继续平静的说，“你肯定有某种渠道，不然也不会押那么大，借二十万来赌这个棉花涨价，甚至押那么多的银元宝！” “你认识张宏远？”林涛听得出陆无双平静的语气下有一丝的愤怒，不知道是因为林涛不说实话，还是因为林涛做的事情。 “你口中的杨叔叔，是我爸以前的部属。”陆无双语气里有那么一丝得意，“我原本是在绥来和石城呆两天的，他就给张宏远打电话让好好招待我，我正好问起你，然后……” 然后林涛就明白了。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 “如果你是从隐密的圈子里得到棉花涨价的消息的话，那么你应该清楚，这个消息就那么几个人操纵着，扩散起来，如果影响大的话，必然会承受那几个人的怒火。毕竟始作俑者的本意不太光明，和上面的政策也不太符合。如果你真是蒙的，那我只好祝贺你！” 虽然陆无双给出了两种猜测，但最后那一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让林涛明白，她很清楚，林涛就是从那个隐秘圈子里得来的消息！ 话说完，陆无双就盯着林涛的眼睛，希望从他的眼神里发现一点端倪。 然而，林涛表情很平静，唯一露出一点不同的，竟然是松了口气的感觉？ 难道他真的是猜的？ 这一点陆无双是无论如何是不信的！ 但是这表情是什么情况？ 一向擅长通过表情分析人心理的陆无双有点不解了。 林涛是心里真的松了口气。 虽然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基本上认定了，这个世界和前世基本没什么变化，都是沿着既定的轨迹发展着。那么这样以来，棉花涨价的事情也应该是定的了。 但心里总有点不太确定。 今天从陆无双嘴里证实了这个消息，林涛是真的放心了。 他也可以确定，张宏远还不清楚自己是走的棉花加工厂那条路。 如果只是这二十万，赚不了多少钱。但加上信用社的贷款，能撬起来的利润就多了！ “张宏远也参与这件事情了。”陆无双见无法看出林涛的心思，继续开始敲打他：“他和你不一样，能调动的资金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如果他真的全力投入到这个行业，肯定会对棉花的起始价格来一波冲击，那样的话，发起这件事情的那几个人的目标恐怕就不那么容易达到了！到时承受怒火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你竟然这么不小心！这种消息也敢随便放出来！” 陆无双其实最终的意思，就是说林涛太不小心了。这种消息知道了，蒙声发大财就对了，他不光说出来，还说给一个不相干又有野心的人，实在是不应该！ “后悔不后悔？”看到林涛依然平静，陆无双忍不住问道。 “后悔。”林涛老实的说道。 “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你有后悔的想法？”陆无双继续嘲讽，她发现自己在林涛面前，很难淡定起来。 “因为我年轻。”林涛继续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年轻，就犯得起错。这件事情，就算真泄露出来，我也不需要承受多少的怒火。最大的怒火，绝对不会落在我身上。不过我的确有些轻率了！” 林涛的本意是重活一世，自己所知的能赚钱的消息多了，不在这一次，泄露也就泄露了。那几位就算再生气能怎么样？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但听在陆无双耳朵里，林涛的意思就成了“如果事情泄露了，那么那几位绝对要承受上头的压力！”要知道，棉花可是战略储备，价格通常都是上面的上面掌控的，那几位想从中捞一笔，小范围还行，如果真搞大了，有麻烦的最先是他们！ 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陆无双恨的牙痒痒，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种理解是正确的。这事私下里可以做，但要公开，那么谁在线头上谁死。没得说。 自己原本想让林涛欠个大人情，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了。 陆无双索性说开：“张宏远那里我已经说过了，他不会把这件事情闹大，我也隐约点了点那几位的身份，他也声明了只会小打小闹一下。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啊！” 林涛点头：“嗯，欠你一个人情。不太过分的话，我会答应你一件事情。” 陆无双有点不适应这种交换，她其实还想回到先前在山里那种感觉，但话头是自己挑起来的，至少此时已经回不去了。 良久，陆无双才说道：“其实今天我真的很开心……除了小时候到姥姥家呆的那个暑假外，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林涛，我很感谢你！你没把我当一个陌生人，也没让我有距离感，我真的很感谢……” 沉默了一下，林涛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我之间的距离有珠穆朗玛那么高，以后可能也没什么交集，但你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么煽情的话，我很不适应哎！你是不是在山里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又或者自动切换频道了？还是换回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陆无双吧，现在这感觉，挺吓人的！” “去你的！”陆无双酝酿了好久的思绪直接破功，她挥起拳头捶了林涛一下：“你就是这么对待女孩子的吗？你这是注定单身的节奏啊！” 说完，陆无双叹口气：“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以后可能是没有交集的了吗？” 突然，她轻轻拉着林涛的胳膊说道：“你努力吧，努力把距离缩短，等距离变成我们刚才爬过的山那么高的时候，我们就有交集了。我看好你啊，小伙子！” 感谢小溅溅死侍的打赏。 第四十五章 卖羊 回家后，陆无双并没有要林涛想要留给他的一麻袋虎掌菌，只是拿了那株党参，和一个蘑菇圈里的草菇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要了林涛这里的地址，说会尽快把照片寄过来。 女孩没留下来，这让李玉梅很是失望。她很喜欢陆无双，直到奥迪车开走好久，李玉梅还念叨着：“小涛啊，我说你是木头疙瘩啊？那女孩能主动过来找你，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了，你就不知道留一留？说不定你一留人家就留下来了！” 林海仔细的看了看林涛，没看出林涛有什么失落之类的表情，这才笑着对李玉梅说道：“妈，你现在就别多想了！人家可是京城来的高材生，和小涛也就见过两面，可不像你说的那样！要说啊，女孩肯定是对小涛有好感，但距离那一步还好远呢！” 虽然不知道最后在车上，林涛和那个女孩说的是什么，但林海能感觉到，从奥迪车上下来的时候，女孩又变成了在展厅里那个客气有距离的气场女孩了。 林海虽然不明白这变化是因为什么，但肯定是和林涛有关系的。不过现在看林涛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变化，也就不再想这件事情，别人的事情，他才不关心呢！ “好吧好吧！”李玉梅看样子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你们的事情我也不管了。小海，你对象最近也不常过来啊，你也不过去看看她？” “她忙。”林海笃定的说，“有空就过来了。不急。对了，小涛，明天我早上帮姐夫去早市上卖羊肉，你去不去？” “去。”林涛点头。这件事情是自己帮杜兵定下来的，一开始自己肯定是参与一下，就如同给冷玉虎给点子一样，开头怎么也要跟一下的。 因为要赶早市，加上忙了一天，林涛和林海把三麻袋虎掌菌晒上，就早早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皮卡车就已经发动，杜兵一边开车一边有些不自信的说：“这样行吗？” “放心，没问题！”林涛满怀信心的说道：“只有这样才能打响牌子，才能尽快把羊卖出去，还不会低价。” 既然杜兵选了这种办法，林涛就想着要把利益最到最大化，同时把牌子打出来，这样以后屜才会不至于太过于艰难。 到了早市所在的街道，林涛发现才不过有两三个摊子摆开，逛摊子的人也不过十来个，便知道来的时间还好。 早市上摊子不是固定的，不过卖菜、卖鱼、卖牛羊肉的路段是固定的。 来到卖肉的地方，挑了个好位置，车停了下来。 “来，咱们先把水卸下来！”林涛迅速的上了后车斗，这个时候，车斗上只有两只羊，却放着四大桶水，还有一个铁架子，一卷塑料布。 三个人把水桶一个个提下来，然后把铁架子摆好，林海把塑料布铺开，杜兵把一只羊提下来，掂了掂，说道：“这羊差不多能宰十几公斤肉。” 后世这么一只羊，怎么说也得七八百甚至上千，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不过一百多块钱，利润也不过六七十块钱。 一天六七十块看似比卖鱼少的多，但想想现在一个工人的工资才不过几百块，不到十天就顶得上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这已经是非常高的收入了。 “现在宰吗？”杜兵有些紧张的问林涛。 “现在宰吧。”林涛看了看时间，再过半个小时人就多了，而现在路口两边也已经开始有老头老太太慢慢往这边走了，“呆会儿怕来不及！” 杜兵很利索的把羊的三个蹄子绑上，留下后腿可以用劲，嘴里衔着刀子，把羊脖子上的毛扒开，取下刀，顺手一刀，准确的切断了羊的颈动脉血管，随着羊后腿的蹬动，一股股血喷射出来。 林涛早就准备好一个盆，把血都接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剥皮，开膛。这边有林海帮忙，林涛则是取出一个大牌子，摆在了车旁边。 “正宗山里吃草羊肉，一公斤七块”，这是醒目的标题，两边分别写着：“吃的中草药，喝的矿泉水”，下面小字分几排写着“羊血一盆二十，下水一副二十，羊皮一张十五，头蹄十块”。 之所以写的这么详细，就是觉得讲价麻烦。第一次卖这个羊肉，为的是把牌子打出来，但也不能低价，要的就是和普通圈养的羊区分开来。 那边杜兵已经把羊皮剥好，林海正拿一把盐搓着羊皮。而杜兵则开始用水清理下水了。 羊下水最难清理的就是羊肚，也就是羊胃和肠子。羊胃里最难的是百叶，好在都是半行家，准备的水有热有凉，分别清洗，很快就把肚子肠子翻好摆在一边。塑料布上分类整齐，旁边再摆好秤，就准备开张了。 其实就在他们清理下水的时候，就已经有老头老太太围观了，他们有的注意力在大牌子，有的则看着杜兵的动作，还有的则去路沟旁边看翻肚子掉落的还没消化的草料。 “七块……有点贵了吧？”有一个老太太率先开口，“现在市场上的羊都是五块，早市上还有四块的……” 杜兵和林海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了，开张就被驳，这和卖鱼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林涛早有预料，不慌不忙的说道：“老太太，您可看好了，这是正宗的山里来的羊，可不是圈养的。没喂一点饲料，你们都是过来人，知道山里跑着吃草的羊，那肉多好！我保证，这些羊都是冬羔子，用牧民的话说，都是没结婚的羊羔子，我们辛辛苦苦从山里拉出来，自然是要赚一点路费和辛苦钱的！” 林涛的一翻话倒是引起不少老人的赞同，这里不少人年轻时都在山里呆过。那时候有专门进山采药砍木头的工作队，就是给自己的单位挣外快，说白了，就是补充生活经费。他们是尝过山里放养的羊的味道的。 林涛这么一说，立刻就有人说道：“年轻人说的对，来给我称一条羊腿！” 有人劝说道：“老陈，你也不看清楚就买？” “我早看了，那肚子里出来没消化的草，都是山里的草，可不像圈养的。再说了，这小伙子我知道，是广丰村的大学生，他老爸我认识，这羊不会错！” 林涛没想到还能碰到老爸的朋友，急忙说道：“那就谢谢老爷子了，来，姐夫给老爷子称条羊腿，秤给高高的！” 第四十六章 下一步的方向 广丰村头的文化室外，依然是一群闲汉在聊天，不过人数已经少了几个。这个时候已经不算农闲了，无论是玉米、油葵还是棉花，都是开始收割或者准备收了。除了家里的地直接包出去吃地租，或者懒到把家里的活丢给其他人干自己偷懒，其他人都开始到地里干活，或者准备秋收了。 其实这些人的主阵地已经开始转移到老陈家的院子了。毕竟那里不仅有足够的空间免费打麻将，还能蹭点烧烤喝点啤酒什么的。不过老陈院子一般傍晚才会热闹起来，这个点儿都是老陈在准备东西。文化室这里虽然“简陋”，但处在村头，外面有什么情况，进出什么车辆，来什么人的，最先看到，所以还有几个人留在这里。 “知道吗？一大早林家的兄弟两个，和杜兵就赶早集去了！” 最近，和林涛有关的“新闻八卦”多了起来。 “咋不知道？”有人显示着自己的消息灵通：“林涛带着林海、杜兵去山里拉回十只羊来，今天一大早杜兵他们就去早市上卖羊肉了。林家兄弟两个是去帮忙的，毕竟都是亲戚嘛！” “你说林家这老二上了大学就是厉害啊！”有人感叹：“先是老陈，现在听说一天进账这个数！”他扬起手，叉开五个手指晃了晃，“纯的！比那些上班的人可滋润的多！冷玉虎上次回来，据说也挣了一千多。跟着卖鱼的就不说了，就连现在出去卖鱼的每天也有一些进账。现在加上杜兵卖羊……这林涛脑子里货不少啊！” “这次他肯定会赔！”突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其他人扭头一看，说话的是庄浪，他依然是一脸的不屑——似乎只要提到林涛，庄浪的表情就会不屑。其实知道内情的人会明白，那个京城农业大学的庄小枫，是庄浪的亲侄子，比和庄成的关系更近一些，这也是庄浪看不上林涛的原因——你再牛有什么用？上的八一农学院不过是省里的大学，庄小枫上的可是全国的重点，那档次是不一样！ “怎么说？”立刻就有人问。在这里无事的人才不会去管谁挣钱谁不挣钱呢，反正这些钱又到不了自己的兜里，他们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已。 “现在的羊肉多少钱？”庄浪一付内行人的表情，“五块钱一公斤!一只羊最多也就卖一百多块钱。他从山里拉十只羊来，就算一只便宜些，七八十，去掉运费，运到这边早市上能卖多少？你不知道吧？他拉回来的可都是冬羔子！虽然那肉嫩，但一只最多十五六公斤的肉，连超过二十公斤的都没有，挣谁的钱去？再说了，去早市上逛的人，有几个是去买羊肉的？大都是去买便宜菜的！他那羊肉能卖掉才怪呢！” “不应该吧？”有人质疑，“现在羊肉可正是好吃的时候，又是山里进的冬羔子，不管是煮、烤还是炒菜都应该非常不错吧？听说老陈那里前两天一天就吃掉一个羊呢！” “那是前两天！现在一天能卖掉五公斤肉都不错了！”庄浪显然是很关注这个事情，消息打听的也非常的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说，杜兵这一次要赔了？”有人追问，“不一定吧？林涛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 庄浪冷笑一声：“巧妇还不做没米的饭呢！他就是再能，也不过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干啥？那肉他还能变出花来？这可和那些卖鱼不一样。鱼是活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羊宰了，是哪儿的羊肉，谁能看出来？再说现在市场上卖肉的还少了？市场就那么大，他们卖一只羊，别人就少卖一只，他们这算才入行，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情呢……等着看热闹吧！” 其他人这么一听：挺有道理啊！ 就在这些人七嘴八舌讨论杜兵卖羊的事情的时候，早市也已经到了尾声。 “怎么样？还能坚持吧？”林涛问了一句割肉剔骨的杜兵。这一早上，杜兵几乎就没停，反倒是他和林涛中间还借着回去的路上休息了一会儿。 是的，早市中间，他们还回去了一趟。 两只羊，在早市时间一半的时候，竟然就已经快卖完了！ 林涛当机立断，立刻决定开车回去再拉一只羊来，这么好的势头，如果不扩大一下消费群体，那就真是一步慢步步慢了！ 这一次林涛回来只是拉了一只羊，由于早市比较早，所以村头的那些人并没有看到林涛回来。 早市上买菜的老人家们并不完全是买东西，也有活动身体，和熟人聊天的意思。所以不少人在杜兵这里买了羊肉，并没有立刻就回去，而是和熟人聊着天，有热心的，还不时给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介绍着这羊肉的好处。毕竟这羊肉就是吃，也要是午饭或晚饭吃的，通常没谁大早上吃羊肉的。 正因为如此，口口相传，一个早市下来，三只羊几乎全都卖完，最后只是剩下了一条后腿。反倒是通常被人看着很不容易清理干净的羊下水，特别是肚子和肠子，因为杜兵是熟手，清理的非常利索，看着也非常的干净，早早就被别人买走了。羊头羊蹄子也只剩下了一副，其余两副也被一家羊杂店买走了。三张羊皮是最先被买走的——早市这条街对面就是公开的一个羊皮销售点，那边有人早早就过来了，看这价钱便宜，直接就把羊皮收走了。 “还行！”杜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着说道。显然，这一早上虽然忙碌，但生意好，肉卖的快，他自然心情也不错。 早市时间并不是很长，不到两个小时就差不多散了，看着也没人了，林涛对杜兵说道：“姐夫，收摊吧，看样子也就这样了！” “好！”杜兵直起身子，略一休息，便开始收拾东西。 “走，去吃早饭。”杜兵很豪气的说道：“这条羊腿咱们拿回去，晚上直接煮了下酒！” 小吃店里，杜兵仔细的点着钱，脸上的笑一直没断。 林海笑他：“姐夫，不至于吧？一天卖鱼可比这钱多多了！这三只羊看着大，加起来赚的没有两百块吧？” “有了有了，两百零六块。”杜兵笑着抬起了头，“这和卖鱼可不一样！鱼一年就那么几回，这羊肉可是天天可以卖的！细水长流才是买卖啊！” 林涛可没杜兵这么乐观，他提醒着杜兵：“明天可能就没这么畅销了。早市上的人虽然不是很固定，但买肉的毕竟是少数！” “放心，我心里有数！”杜兵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是也说了嘛，咱们最重要的是打响牌子！后面我在早市上再卖一段时间羊肉，我估计着就应该有饭馆、烤肉摊子的来找我买肉了。我的打算是，过两天再进一批羊，等稳定下最，最后能在县里盘下一个羊肉店最好！” 林涛说道：“也不一定要盘店，如果羊的名气打出去了，以后你就做羊的批发生意岂不是更好？主要去给别人家的店送活羊或者剥好的羊，这样流动的快，也不占地方，反正你家里就有羊圈，这样有人要羊再宰，也不至于还要费心去保存肉。” 杜兵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做那么大，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涛也没再说话，早饭的包子已经端上来，几个人立刻没了声音，大家都饿了，桌子上只剩下稀里呼噜吃饭喝粥的声音。 这一章两千五百字……求点票票收藏吧！ 第四十七章 预防针 开着皮卡车往回走，杜兵的脸上笑就没断过，直到快回到村子了，他才恢复了平静。 好的开头是好的，但后面的努力依然重要，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没理由不懂。 过了村头的时候，几个闲汉还在这里坚守着，他们看到皮卡车回来，立刻就有人问：“杜兵，羊肉卖完没有？” “没有，还有一条羊腿。”杜兵平静的回答，同时放慢了车速。 庄浪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看吧，我分析的没错吧？一个早市一只羊都没卖完，能挣几个钱？还不如在家里呆着呢！ “一早上赚了多少钱？”另外一个很干脆的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够不够油钱啊？” 杜兵依然一脸平静的说道：“两百块吧。油钱肯定是够了，好歹也两只半羊呢！” “两只半羊？什么鬼？不是一只羊都没卖光吗？” 几个原本想着看笑话的人立刻就凌乱了，这是什么鬼？ 林海摇下后排窗户，笑着解释说道：“早市上人太热情了，我们这羊一拉过去，立刻就被抢了，两只羊都没够卖，如果不是想着晚上我们自己还要吃，这一条羊腿都没留下啊！没办法，呆会儿只能回去烧羊头羊蹄子了……这草原上来的羊就是好啊！城里人都知道这肉好吃……” 林海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原本就被闪了一下的庄浪差点儿吐血！ “不和你们聊了，”杜兵继续启动车，“我们忙完还要去山里进羊，这点羊不够啊，走了啊！”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打招呼，开车回家了。 “不是说一只羊都卖不完吗？人家差点儿卖掉三只羊啊！”有人感叹，“我听说就是城里的牛羊肉店也很少一天能卖掉三只羊的……那可是一天啊！看来，这林家老二脑子是真的好使……你们在，我就不聊了，回家该给我们家的羊喂草了！” “我也不呆了，家里还有活呢！” 呆着的人慢慢散去，就余下庄浪一下，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无法搞成的事情，怎么到了林涛这里，就莫名其妙的就通了呢？ 不光是庄浪想不通，村子里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什么林涛随便一个主意就能让村子里看似很平常，根本没有什么亮点的东西能赚钱呢？ 如果不是现在林国栋回了老家，恐怕每天到林国栋家里的人会络绎不绝的。即使是这样，每天晚上，那些林涛要称呼阿姨婶子的中老年妇女也是时常会到林涛家里来转转，甚至在傍晚乘凉的时候，林涛家屋旁的热闹程度也是仅次于老陈家的院子的。 不过晚上林家兄弟是没空陪他们聊天了。林海和林涛让杜兵叫到了家里，准备庆祝一下。 表姐秦华娟的母亲是林涛的二姨，两家在一个村子里，关系非常的好。此刻秦华娟正在煮羊肉，而杜兵直接抱来一箱啤酒，一瓶瓶打开，先是递给林涛和林海每人一瓶，他自己也是拿着一瓶，就着桌子上的油炸花生米，就开喝了。 一口气喝下半瓶啤酒，杜兵打了个嗝，放下酒瓶，对林涛说道：“小涛啊，说实话，你刚毕业回来的时候，我还没觉得什么。就觉得你还是当年跟在我们后面玩的那小孩，上了大学，长了见识，以后成了城里人，也就这样。但是，这段时间，说实话，我是真服你了！卖鱼的那事还好说些，我最佩服的是你给老陈叔、冷玉虎和给我出的点子。这可都是细水长流，一直能来钱的活啊！你就那么随便一说，我们就那么一听一试，竟然就成了！服！” 说完，杜兵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也喝完了。 林涛看着这一大瓶，他只是喝了三分之一就喝不下去了。 要说硬吹，也能喝完。但实在是比较难以下咽——这可是后世啤酒里以劲道著称的“夺命大乌苏”，而且是原装版，后世的酒精度也就是五六度，现在可是足足的十一度！ 这个时候，表姐秦华娟把煮好的羊肉端了上来，又炒了两个菜，笑着对林海和林涛说道：“你们两个多吃点！今天你姐夫高兴，我可是好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了，就是那两天卖鱼挣了不少，也不比今天这样！” 林涛自然知道杜兵的想法。卖鱼那也只是一时的，就算挣的再多，也有花光的时候，但像今天这样卖羊，却是一个可以持续的生计。杜兵的大女儿杜静正在上初三，明年中考；小女儿杜美正在上小学。杜兵可是想让两个女儿都考大学的。 现在农村要供一个大学生还是不太容易，毕竟每年除了秋收的时候，其他大部分时间是没有活钱的。林家能把林涛供出来，也是靠了林家原本养的一群羊，加上历年的积存。后世可以承包不少地，种的也都是经济作物，还没有交公粮的任务，也没有俗称管理费的农业税以及各种提留款。现在光靠种地，肯定是无法供两个大学生的。所以杜兵才会未雨绸缪，早点布局，找来钱的门路。 其实林涛也可以告诉杜兵，只要安心种地，过几年就不交农业税了，也不再交公粮了，到时大规模种经济作物，还是很来钱的。但是，这话现在就是说出来，恐怕也没多少人信了。 “来，吃肉！”杜兵给林海林涛两人夹了肉，自己也来了一筷子，嚼了两下，点头说道：“这草原上的羊肉，味道就是香！” 几个人边吃边喝，杜兵又问林涛：“小涛啊，你觉得我后面应该注意些什么？” “一定要保持羊肉的品质。”林涛放下筷子郑重的说道：“也就是说，最开始的时候，一定要把草原羊的牌子打出去，不能用其他羊肉来混着卖。我想，这一段时间，肯定会有村子里，或者其他熟人之类的想把自己养的羊卖给你，毕竟你的羊肉卖的贵，他们也想占点便宜。但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一定不能贪小便宜。不然的话，这事是做不长久的。” 杜兵并没在意，笑着说道：“我这才卖掉三只羊，八字这一撇还没写完，别人怎么可能就会把羊卖给我？我还想着就这两天，早上早市出完，咱们再去趟山里，再进一批羊呢！” 林涛加重语气说道：“姐夫，这件事情你一定要重视！现在你不放在心上，等事情到头上，你就没那个决断力了……现在你必须给自己定个原则底线！” 杜兵还想辩解几句，外面已经传来了羊叫，同时有人在院子里喊了一声：“杜兵，我老胡啊！” 林海和杜兵两个对视一眼，目光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 林涛此时表情平淡无比，其实内心也是很难描述的——老天，要不要这么装？我只是打个预防针，怎么就成了这样？ 第四十八章 插曲 对于陆无双的提醒，林涛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丝毫不怕。 作为一个没有背景，出身又是一个非常普通平常的农村家庭，林涛是不可能不害怕那些人的报复的——就算自己不惧，家里人怎么办？ 虽然这些天一直在忙碌，但闲下来的时候，林涛也在考虑怎么把这件事情的影响消弥到最小。 但想来想去，林涛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是不再把这件事情搞大，如果说要让他把手头准备买的这些棉花放掉，那也不太可能——马上要吃到嘴的肉，怎么可能丢掉？ 只希望张宏远听从陆无双的劝告，不要太相信自己，投入不要太大，那样应该不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了吧？ 还好，涨价并不是一开始就涨的，这也应该能够把一些跟风的人给抛掉吧？ 杜兵这边的事情已经慢慢进入正轨，林涛又跟着杜兵进了一趟山，这一次杜兵直接买了三十只羊，几乎把几次卖鱼挣的钱都投了进去，不过显然他是信心十足。 听从了林涛的劝说，杜兵并没有收村里人的羊，即使他的哥哥放的羊，杜兵也没要。这当然也让不少人开始报怨杜兵不近人情什么的，特别是当有心人爆出是林涛给杜兵出的这个主意的时候，村里人对林涛的看法又有了一些转变，明事理、不关自己事情的人自然明白林涛这么做的原因，家里有羊没卖出去的，自然会酸几句。 原本在老陈家的院子里，晚上人多的时候，不少人是夸林涛的，最近风向却有了些变化。 “林家老二很能啊！”晚上，在陈家的烧烤摊子前，村里的黄老二手里抓着一把不知道从谁那里顺来的瓜子，一边把瓜子皮嗑的满地乱飞一边说着怪话，“杜兵做生意都得听他的！这人啊，不能太猖狂了！真是上了大学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人家庄浪的侄子上的还是京城的重点大学呢！也没见这么嚣张……” “你嘴里积点德吧！”有人笑骂着黄老二，这家伙自己家里地全都包出去了，每天就是放着自己家里的那几只羊，也不给羊打草。他放羊经常是自己在哪个地头打瞌睡，任羊去吃草，经常有羊吃了别人家庄稼的时候，村里人也都知道这家伙是个赖皮，没办法和他计较，最多也就是把羊赶走了事。 “哟！”老陈一边烤着羊肉一边嘲笑着黄老二：“看来老二的羊在杜兵那里没卖出去啊！说说，你让杜兵出多少钱？” 黄老二被老陈说破，丝毫不以为耻，还愤愤不平的说道：“老陈，你也别给林涛说好话，我知道你肯定向着他，你现在一天可挣不少呢，至少挣一个羊钱吧？我可不能跟你比。不过，我们家的羊，那算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了吧！我让他出一百一只，杜兵竟然不肯……” “他要是肯那才出了鬼呢！”老陈愣了一下，大笑起来，旁边的人也都笑了起来，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谁啊？黄老二家的羊在秋天，草正好的时候都能瘦的皮包骨头，脊背像刀削一样，还能卖一百？五十都没人要！ “怎么了？”黄老二见大家笑话他，也知道自己家羊不行，但他并不认可这是杜兵不收羊的主因，瓜子也不嗑了，昂着脖子说道：“还不是林涛不让收？不然降点价，我也认了……林家这小子，不地道！” “你有本事到林海面前说一个？”老陈冷笑着说道，“也就在这里发发牢骚，你那点心思谁不清楚？人家杜兵是做正经生意，打的就是草原羊的牌子，你们就想往人家草原羊里掺这里的羊，明面是想让人家照顾一下村里人，往开里说，那不是在砸人家的招牌？现如今谁挣钱都不容易，但挣钱的路子可不止一条！人家能做出来，那是人家的本事，有本事自己赚去，别想着人家挣钱了，就该帮你，就该有你一份！自己不努力，还想躺着就把钱挣了，哪有那么容易？不是我说你黄老二，你要再这么做下去，以后恐怕饭都吃不上了！好好想一想你们家的正阳吧！” 说完，老陈也不管黄老二是什么反应，把烤好的羊肉放在盘子里，对那边麻将桌上的人喊了一句：“黑大，你的烤肉！过来拿，不然让别人顺走了我不管啊！” 黄老二是个赖皮，妻子是个麻将迷，两个人都是横草不捡的懒人，但奇葩的是他们的儿子却是出奇的板正，现在在上初二，学习成绩全班第一。班主任几次到家里家访，让家里好好照顾黄正阳，这是个考大学的好苗子，在看了黄老二家的情况后，班主任甚至都有收养黄正阳的打算了，但黄正阳坚决不去班主任家，就要留在家里，因为他还有个妹妹在上小学，父母不管，他要照顾妹妹的。 黄正阳的妹妹叫黄正秀，在小学里成绩也不错。每天黄正阳要做好早饭，和妹妹一起吃完，再带俩馒头，一人一个当午餐。回家后还要给妹妹做饭，平时还要护着妹妹，不让爸妈骂妹妹。 老陈这么一说，黄老二不说话了，再怎么说，他也要一点脸的。况且他也知道，真要是这话让林海听到，可就不像老陈这么一说了。林海维护弟弟的声誉那是不计代价的，打他一顿恐怕都是轻的！ 要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话放在黄老二这里基本上是无解的。他对于自己的儿女真的是放养，根本不会去管，就这样，他还经常自夸养儿有法呢！毕竟他儿子的成绩在那里摆着呢！ 不过黄老二有时也会想，如果自己的儿子也考上大学，会不会和林涛一样有本事？ 周围不少人也不吭声了。其实在这里的有的人也打着和黄老二类似的主意，这一次被老陈敲打了一番，有些人羞愧，有些人则不屑，不过之后恐怕不再会有人打这个主意了。 林涛并不清楚村里人对他的评价的变化，他目前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如今已经快到九月中旬了，估计县棉麻公司下属的轧花厂应该马上要开机收棉花了。之前布局了那么久，现在就应该快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今天是中了邪了……收藏推荐基本上都不动……大家来点票票安慰一下吧？ 第四十九章 赔了？ “棉花价格下来了！” 终于，在九月十八号这天，轧花厂开始正式收棉花了。 村里的李老虎家种的棉花最多，有四十五亩地，今年的棉花长势普遍不错，他家的棉花在村里也算上等。李老虎家承包了不少的地，家里并不缺钱，因此并没有卖收成，老老实实的等着棉花价格下来后，找人拾棉花。不过他对于棉花价格也最关注，九月中旬后每天都要去轧花厂打听，终于，在这一天看到了轧花厂挂牌棉花价格了。 村里除了林涛，已经卖了收成的老庄老马外，其他没有卖收成的种棉花的都聚在了李老虎家里。 “什么价？”等李老虎一回来，大家立刻就开始问，这可是关系到今年一年的收成的。 “一等花三块八毛五，二等花三块七，三等花三块五毛五！”李老虎接过妻子倒的水，一气把大杯水灌完后，说道：“我问了一下收棉花的，说是现在收的都是头茬花，所以这个价格，等过了九月，这个价格肯定是要降的。而且说不定再过十天就会降。毕竟有些人肯定会先打催花剂，一二遍花一起拾的。” 现在还不像后世，种棉花的不多，私营轧花厂也少，所以现在棉花的收购价格，仅有的一些私营轧花厂也都是跟着国营的价格走的，最多提价几分钱。后世那些私营轧花厂都有自己的路子的消息，涨价降价非常的灵活自主。 所以李老虎把这价格一说，大家也就清楚，今年这价格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唉！”有人叹气，“还想着能涨不少呢，谁知道就比去年多那么一点儿，去掉投资和拾花费，也挣不了几个钱啊！” “知足吧！”有人看得很开，“想想买收成的林家老二和庄成，咱们去掉投资好歹还能剩几个。他用那个价买了老庄家的收成，拾棉花的钱都得自己投进去，赔定了！” “也是啊！”有人感叹，“这段时间看林涛做的这些事情挺稳的啊，怎么就这件事情上这么愣头呢？年轻人还是不够冷静，和庄成打什么赌啊！” “要么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呢？”有人附和，倒并不是幸灾乐祸。人人心里都有点阴暗面，自己吃了亏，别人吃的亏更大，而且是自己身边的人，那么心理就会平衡一些。 人性而已。 “林涛好像说过，今年的棉花价格肯定要涨，不过不是现在涨，可能要过段时间……”有人打听到了林涛先前关于棉花涨价的只言片语，有些犹豫的问道，“现在卖吗？” “卖啊！”不相信林涛的人立刻说道：“现在价格还高些，等过两天降价了，再后悔可就晚了！” 林国栋已经从老家回来了。林涛的爷爷进行了彻底的检查，又找了中医给开了方子，吃了半个月的中药，情况已经好转，然后林国栋就被林涛的爷爷“赶”回来了。林国栋小小年纪就以知青的名义来到了这里，家里几乎照顾不上，林涛的爷爷对于林国栋是很愧疚的。现在儿子为了自己，连秋收都不顾了，林国栋的爷爷怎么能心安？老爷子在身体好转后，便直接把林国栋给赶回来了。 对于家里的变化，林国栋是有心理准备的。村里人对林涛的风评他也明白，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棉花价格下来后，林国栋准备和林涛来一次“长谈”。 “小涛啊，”林国栋是做好准备的，“棉花价格下来了，你要看开些……” “爸，”林涛笑着说道：“我看得很开，这不算什么。”林涛自然知道父亲是准备开解自己的，但现在完全没必要啊！ “你看，这农作物的价格是市场定的。”林国栋还以为林涛是强装笑脸，继续说道：“咱们谁也不好说。这就跟押宝一样，押对了，那一年丰收，押不好，不说一年白干，至少亏不少。咱们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这一次没搞好，不算什么，等把棉花摘下来卖掉，把从人家那里借来的钱还掉，咱们还好好上班，好吧？” “上班的事情另说。”林涛听林国栋的语气，明白了林国栋的想法，心想是得给林国栋一点提醒了，不然等自己忙起来，家里提前做了决定，那恐怕有的后悔了，说道：“爸，棉花的价格现在虽然下来了，但这可不是最终的价格。现在去卖棉花的人，后面肯定是要后悔的。你看着吧，这几天棉花价格肯定是要变动的！” 林涛记得上一世棉花的价格是在九月底开始一下子窜起来的。之前有小波动，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恐怕就是那些人慢慢开始动手，然后消息被泄露出来了。 “好吧，”林国栋原本还想宽慰一下林涛，但没想到被林涛给劝说了，好在他也想通了，迟卖一点儿，就算林涛没算对，也不过几百块，如果能让儿子记住这一次，受到教训，也值。如果儿子说的对，那岂不是更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涛比较淡定，但对于林国栋就是煎熬了。每隔两天，就有人把棉花的价格给他报一遍。 “降了！一等花到三块八了！” “又降了，一等花到三块七毛八了！” “好好，涨了点儿，一等花又涨到三块八了……” 这一波波的起伏，让林国栋以及村里不少种棉花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 林国栋一家都在地里捡棉花，反倒是林涛每天都要去屯棉轧花厂看看棉花收的进度。 全绥来县就这一家私营轧花厂，虽然不大，但来卖棉花的倒不少，特别是今年有林涛的合同打底，所以蔡正武对于棉花的收购价要比国营轧花厂高两三分钱，所以不少人来这里卖棉花。 不到五天，十吨皮棉已经出来了。 轧花厂这边有了林涛的合同，是一边收花，一边轧花的，十吨皮棉并不多，因此很快就出来了。 蔡正武很急切的和林涛把这十吨皮草给交割了。林涛也是给了现钱，然后把包好的皮棉锁进了仓库，然后才离开轧花厂。 蔡正武看着林涛的背影有些纳闷，明明是赔了，怎么看着还这么开心？ 第五十章 强自支撑？ 林涛拿到十吨皮棉的入库单和发票，便直接去了农村信用社。 作为贵宾，林涛没有排队，直接去了经理室。 经理正好在，见林涛进来，笑着起身，这个优秀资源客户他还是记得的，毕竟林涛这么年轻，存了这么多钱，又有这么大胆的“贷款创意”，经理不记得都不行。 经理姓高，看林涛进来，主动给林涛倒了杯水，然后问道：“小林这一次来，有什么事啊？” “我来贷款了。”林涛也没客气，掏出屯棉轧花厂出具的入库单和发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林涛购入十吨皮票，已经入库。 “我听说今年的棉花市场不怎么景气啊？”高经理知道林涛先前先来取钱，他也估计到了林涛会去收棉花，不过高经理也不是一点世事不知，棉花什么价格他也是听到过的。毕竟是农村信用社，和农业相关的信息他这里肯定是知道的比较早的。 “再不行，一吨皮棉，怎么也是要一万块钱的。”林涛早就知道想要多贷款可没那么简单，他也没想多贷，只要把自己转来的皮棉转成现钱，不需要再周转。如果没有陆无双的提醒，说不定他还会想多贷一些，然后从国营轧花厂再进一些棉花，不过现在想来，那些国营的厂子恐怕早就有人盯着。那些人做这种事情，重点可能就放在国营的厂子了。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好！ 听林涛这么一说，高经理立刻放心，林涛这种优质资源他肯定不想放过，但林涛做的事情是有风险的。如果自己贷的款多了，到时抵押物不够，可能就会出现坏账死账，他也是要承担责任的。现在林涛摆明并不想多贷，他自然乐得做个人情，顺水推舟的说道：“那好，这是十吨皮棉的合同吧？我呆会儿派个人核实一下，虽然你是本地人，但这种事情我们也必须要走程序。” “理解理解！” 一番程序走下来，林涛的账面上又多了十二万块钱，他并没有取走，而是仍然放在账面上，等着屯棉下一次收购后再取出来。 这样一波波循环，林涛自己的钱并不少，但皮棉却是自己的了。 回到村里，林涛和平常一样和村里人打着招呼，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老庄叔和老马家的钱也给了。不过这两天林涛并没有去拾这两家的棉花，这让村里人有些纳闷。不过村里人看林涛的眼神，已经有些微妙了。 傍晚，老陈家。 “你说，林家老二是不是心里有底，所以根本不在乎。你看其他几家都是在抢着雇人赶紧拾棉花，趁现在价格还好把棉花卖出去，多赚两个，他倒好，现在根本不动。买了老庄和老马家的收成，那棉花地根本没动。我看头茬花都开的白白的了！” “心里有底？我看是破罐子破摔吧？”有人显然不看好林涛，“国家的定价都出来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什么波动，他还能翻上天去？这时候恐怕就是强装着和没事人一样，反正赔了，再去争那几百上千块也没啥意思，让大家看看他没事……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种地嘛，还是要老老实实！”有年长的发话了，“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肯定是不靠谱啊！上了大学也不过学些技术，就应该好好的老老实实的去上班，在村里乱搞啥？他能比得上那些种了那么多年地的老行家？还是老庄和老朱精明，这收成一卖，坐在家里数钱了，也不用再忙活了！” 因为棉花的价格，在老陈这里，普遍是不看好林涛的。主要是林涛最近风头太盛，老陈这里生意稳步上升，冷玉虎又回来一次，这一趟据说挣了三千多块，很快又走了。鱼虽然不卖了，但杜兵在早市上卖羊肉，每天都稳定在一头半两头，那钱来的也快，这让林涛在村民心里的地位普遍提高，但也有不少人心里暗暗盼着林涛栽个大跟头。 没想到这棉花价格一出来，果然！ 庄成和庄浪都在，庄成经上一次被林涛收拾，最近还是比较收敛的。再加上他也买了收成，棉花价一降，原本虚高买的收成，现在连保本都勉强，还要找人拾棉花，最近人工又涨了起来，他的心情也不顺，顾不上再找林涛的麻烦了。 反倒是庄浪依然很活跃，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几次唱衰林涛都被打了脸，这一次看样子是稳稳的了，他便插了一句：“我就说嘛！林涛能力再大也不过是个大娃娃，上的那个大学能比得上京城的大学？我那侄子的教授都说了，棉花价格不可能涨，他还非要去买收成，这一下林家的家底恐怕要掏空了！” “不至于吧？”有人疑问，“当初林涛可是一下拿出好几万的！” “那是借的钱，有利息的！”庄浪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消息，不屑的说道：“别人的钱总归是要还的！这可不是几千块！老林家这些年恐怕也没攒出多少家底，也都给林涛上学了吧？这一下子又背这么多账，恐怕林海结婚的事情都耽误了！”一副为林家着想的样子，“这个林家老二啊，可是真不省心！” 说完还摇摇头，一副哀其不幸的样子，然后对老陈说：“老陈，来两串腰子！” 老陈一看，不愿意了，其实平时在这个时候，老陈一般不发表意见，毕竟他要开商店，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心态才是最好的，但林涛既是他的晚辈，又给他出了挣钱的主意，位置肯定是向着林涛的，棉花的事情他不好反驳，但看不惯庄浪，老陈摆摆手对庄浪说道：“先把前几天的钱结了！我这是小本生意，你天天欠账是几个意思？我这账本上可都记着呢，你这一共欠了五十七块了！你不是很能嘛，先结账！” 庄浪被老陈这么一说，脸挂不住了，想走，想想这晚上的生活才开始，走了也没地方去，还是这里有意思些，他只好翻遍口袋，数出四十几块钱，又向庄成伸手：“来，成子，借给我十块钱！” 庄成正想着棉花的事情，想也没想就掏出十块递给了庄浪，庄浪很豪气的把钱拍在了老陈手里：“给，结清了！给我烤腰子！” “腰子两串七块！”老陈才不怵他，“先掏钱！” 庄成一下子缩了，手上还剩下两块钱，只好说道：“那……先来两串肉吧！” 老陈还想刺他一下，想想算了，两串好歹也是生意，烤吧！ 第五十一章 忽悠 林涛到老陈家的时候，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院子里足有四五十人，麻将桌那边围的人最多，然后便是烧烤摊子前，还有些则在商店里聊天。 看到林涛和林海过来，一些人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林海最先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低声对林涛说道：“别管这些人怎么看，我觉得你的消息肯定没问题！咱们不管别人怎么看，过好自己的就是了！等棉花价格涨起来，到时他们就知道你的厉害了！” 林涛重生之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着哥哥林海的参与，正因为如此，林海才会对林涛有着十足的信心。特别是那天在杜兵家里，林涛这边提醒杜兵要保证草原羊的牌子，不要乱收别人的羊，话刚落就有人来卖羊，简直神了，这让林海对于林涛非常的信服，这也导致林海对于棉花价格的上涨有着十足的信心，现在即使林国栋想把家里的棉花卖了，林海都是不愿意的。 对于林海的安慰，林涛笑笑，说道：“这不算啥。人之常情嘛！我才不在意呢！” 他这一次过来并不是散心，而是防患于未然的。 老陈家也种了棉花，有三十亩。老陈和妻子都在忙着商店和烧烤摊子的事情，棉花地里干活时间长不了，就雇了几个内地的长工，主要是拾棉花，陈素蓉也跟着拾。林涛今天是听李玉梅闲话时知道，雇的长工里有个年轻小伙子，长的挺帅，也挺能说，他有些担心起来，这该不会还是原来的轨迹吧？ 于是林涛就想过来看看。 和几个长辈打了招呼，林涛扫视了一眼，没看到陈素蓉，他正要问老陈，老陈先一步递过来几串羊肉串，对林涛说道：“小涛啊，这院子人多，你进屋去吧！素蓉她们也在屋里，她这两天还说你那个朋友呢，你正好进去给她说一说！” 林涛也纳闷自己已经给老陈提醒过了，老陈怎么还雇了个年轻小伙子来，他这么一说，眼神里还有点担忧，林涛也有点明白了，这其中恐怕有点自己不明白的地方，老陈恐怕也有点不得已，便笑着说道：“那我可就进去了。”这几串肉他也没放在心上，原本就只是借口而已。 一手拿着一串肉吃着，另一手拿着几串肉便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林涛也不知道，这雇的几个人，是陈素蓉母亲的远房亲戚招来的，都是拐带了好几层，虽然没血缘关系了，但不好拒绝。老陈的媳妇想着都是亲戚，女儿又在自己眼前，能有啥不妥的？也就没多想，虽然老陈提醒了，但老陈媳妇并没有放在心上。 进了屋里，林涛就看到陈素蓉和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说话，主要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在说，陈素蓉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听。 “……我给你们说啊，那大长安的街道可整齐了，四周的城墙保存的非常完整，我可是上去整整走了一圈的。长安可是古都，多少朝代都在这里建立，那城墙外面的护城河水都是清清的，我去看了看，都能看到里面的鱼……” 小伙子长的的确比较俊，应该说清秀一些，肤色略黑，偏点阴柔，一口带着甘省味道的普通话，说的也是长安城的情况。 不过林涛这么一听，就笑了，这货恐怕不是真的好好转过长安吧？ 林涛进来，打断了小伙子的发话，三个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林涛，陈素蓉一看是林涛来了，高兴的站起来说道：“小涛哥来了！”然后便报怨道：“你最近好忙啊！我找你几次，你都不在家，婶子说你去县里有事了，你下次出去带上我好不好？” 林涛把手里的烤肉递给陈素蓉，笑着说道：“等这段时间忙完吧！” “那个姐姐再来找你了吗？”陈素蓉迫不及待的打听着陆无双的消息：“我上一次听说她来了，然后就想着找她呢，没想到你们一起进山了，等你们回来，我再到你们家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唉！早知道我就一直在你们家里等着了！” 陈素蓉和林涛一直说着，明显能够感觉到小丫头对林涛的信任甚至崇拜，这让那个小伙子眼睛里生出几丝不悦乃至嫉恨来，这眼神林涛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对陈素蓉说道：“好啊，等她有消息了，我就告诉你。这两个是……” “这个是我的表妗子。”陈素蓉给林涛介绍说道：“是我妈表姨家儿子的媳妇。这个是我表妗子的堂侄，他去过的地方可多了，长安，金陵，魔都……刚才正给我们讲长安城呢！” “他去的长安城和我去的不太一样啊！”林涛笑着说道：“我是两年前和同学一起去的，那时候长安城护城河可不清，全是淤泥，里面哪还能长鱼啊，垃圾都快半河了！” 小伙子一听林涛这么说，表情有些慌张，辩解道：“我是今年夏天去的，那里面的水可清了……说不定是清河了呢！” 林涛没管他，继续对陈素蓉说道：“当时长安城的城墙也不是完整的。北门靠近火车站的地方，缺了一大块……” “补上了的！”小伙子低声嘀咕着。 “……冷玉虎去长安卖瓜了。”林涛继续面无表情说道：“他回来的时候说，现在长安城的护城河还是很脏……火车站那边的缺口还在……” 林涛自然很清楚，护城河要到两千年才由部队出人清了，而城墙缺的那一块，也要到零几年才补上。 这小伙子，绝对是个大忽悠！ 现在林涛大概也猜出来陈家为什么会雇小伙子了。这是陈素蓉妈妈家的亲戚嘛！ 小伙子这一回彻底不说话了。陈素蓉听完，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随即笑着说道：“还是小涛哥你的本事大，去的地方多，以后有什么机会，也带着我去出转转啊！” “有机会的！”林涛笑着把吃完的签子放在茶几上，正准备说话，那边那个陈素蓉的妗子显然不愤自己的堂侄被人看低，插了一句：“我们家姚娃儿去的地方也不少，见识可大了！” 见识大？ 林涛笑了，不过是个大忽悠而已！ 第五十二章 拆穿 姚娃儿，也就是那个小伙子被亲戚夸了一句，努力的挺了挺胸脯，表示自己是可以的，有见识的！ 这点小动作在林涛面前，跟小孩子想要在大人面前努力表现自己成熟一样可笑。 说实话，林涛此刻反倒觉得这一男一女很可疑了。他不再把关注点放在陈素蓉身上，而是转向了那个小伙子，笑着问道：“你叫姚娃儿？” 小伙子略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故作大方的说道：“小名。我的大名叫姚军伟，小名姚娃儿，我花姑叫我小名叫习惯了。” “姚军伟啊，这名字挺不错！”林涛肯定了一下，笑着说道：“你才过十八岁吧？看着挺年轻啊！” “哪儿啊！”姚军伟被夸年轻，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只是长的面嫩而已，其实我已经二十四了！” “二十四了啊，不错不错！”林涛点头：“二十四岁，能去过不少地方，真的挺不错！古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长见识的好办法！” 刚才还因为被林涛怼而心生怨气，此刻被林涛表扬，这个姚军伟倒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可是从陈素蓉那里听了不少关于林涛的事情，这是个很牛的人啊！这人都这么夸，姚军伟顿时有些飘飘然了。 他的那个姑此刻也仿佛于有荣焉的感觉，笑得很得意。 “对了，你家是哪里的？”林涛突然话锋一转，在姚军伟和他的姑姑心理上都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问道。 “我家是陇远的，”姚军伟到底城府不深，虽然心思不良，但几句话就让林涛破了心防，直接说道：“陇远套北的。” 这地方林涛还真知道，处在黄土高原的边缘，干旱没水，交通不便，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没发展起来，本地人大都迁走了。 这话一说出来，姚军伟也感觉到有些不对，不过已经被林涛问出来了，他也没再改口，林涛暂停这个话题，继续问着他去过的地方的风土人情，比如江宁的鸡鸣寺，比如魔都的浦江，这个姚军伟还真去过几个地方，不过林涛听得出来，有些地方他是真的去过，有些则不知道是从哪儿看到或听到的，似是而非。 他的那个姑姑嘴也不停，在旁边不停的引导着陈素蓉，不时来一句“我们家姚娃儿去过的地方可多了，见识可大了，懂的又多，给他当对象可享福了！”云云。 十足像个说媒的。 “这些地方人热情不热情？”林涛突然问道。 “有些地方还不错，有些地方就不行。”姚军伟感叹，“对我们外地打工的很不给脸啊！” “你没认识几个大城市的女孩吗？”林涛开着玩笑，“在当地找个女朋友，以后可就留在大城市了！” “人家看不上我啊！”姚军伟的普通话有点别扭，听着很有喜感，加上这句话，妥妥的土味喜剧演员。不过林涛大致上已经了解了。 “所以就到我们这里来了？”林涛的笑容渐失，语气变得有些严厉，“想到这里找个女孩领回去当媳妇？” 姚军伟就愣这里了，其实他是真看中陈素蓉了。陈素蓉年轻，长的好看，单纯，一看就好骗，真听了自己的话，慢慢的熟悉后，再被自己说动，跟自己回老家，那铁定就是自己的媳妇了！ 陈家的底子也不错，到时老陈肯定不愿意女儿吃苦，那自己岂不是双收？ 此刻如果说不是，那么肯定就直接把刚说的看着有点心动的陈素蓉给拒了。如果说是的话，那岂不是自己就有骗子的嫌疑？ 林涛压根没准备给他说话的时间，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们那里距离县城有四十多公里吧？那还是乡里，你们村距离乡里有几道塬？” 看着林涛逼视的目光，姚军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三……四道。” 如果林涛问距离还好些，直接问几道塬，他也知道，麻烦了。距离不过七八公里，但那塬，可不是普通人知道的！ “素蓉，你知道吗？”林涛不再管这两个，直接面向陈素蓉：“他们家这样算起来距县城有近五十公里。如果按说起来，和咱们县最远的乡差不多。不过他那里可不一样。我这样给你说吧，从省城坐汽车到县城，然后要到乡里的话，可能就要坐拖拉机了，没车。路就跟咱们村到碱滩那片的路一样。从乡里到村里，想坐拖拉机都不成了，只能走，三道塬，大约不到十公里吧，不过黄土高原的路，一上一下的，羊肠小道，以你的素质，估计得走三个小时吧！” 说完路，林涛看陈素蓉脑海里概念好像还不很深，继续说道：“路还罢了。那地方没水。” “没水怎么活？”陈素蓉从小就在这里生长，对于没水的生活，是没概念的。这村里上面是小水库，下游是大水库，不远处还有河，没水是啥？ “就是说，你每天没水洗脸。”林涛努力让自己的描述有画面感：“想一想，你早上起来，洗菜的水，用来洗脸，洗完脸，还不能倒，要洗碗啥的，或者还得给家里的牲口喝。所以洗脸就别想着用化妆品了。刷牙也不太可能，洗澡就更别想了……”林涛其实也没在那里呆过，只是极尽自己的想像，“每天喝水都是定量的，没有什么水果，别想什么饮料，一个村里都没一个商店，方便面都是美食了，肉什么的基本上是逢年过节才有……” “你们……真可怜！”陈素蓉原本对姚军伟还有些欣赏，能去那么多地方，现在听林涛一说他在家里那么苦，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自己肯定是过不下去的啊！他竟然坚持了那么久！真是……可怜啊！ 林涛忍不住笑了笑，好吧，扭转了小丫头的看法就好。 这个时候，老陈掀开竹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串肉，直接问林涛：“小涛啊，再吃两串？” “好哩！”林涛也不客气，接过一串，吃了一口说道：“陈叔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啊！” “你们聊的怎么样？”老陈又把肉串分给其他人，问道。 “爸，他们生活真可怜啊！”陈素蓉这时候还不懂得为他人讳，直言不讳的说道：“家里没水，怎么活啊？要是我，宁肯离家出走了……原以为我们这里生活挺苦的，没大城市好，原来这么一比，我们这里还算不错啦！” 老陈愣了一下，心想这丫头还真是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了？ 不过他听得出来，女儿对那个小伙子没什么好感，而那两个人的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没什么好表情，随即明白了，笑着说道：“就是啊，咱们这里可算是鱼米之乡，肯定好了！” 下周没推，麻烦有时间，认为本书还不错的加个书单、点个投资啥的，不然本书可能就凉了…… 第五十三章 这是……要涨了？ 九月下旬，秋高气爽。 广丰村新铺的柏油路面上，晒满了黄澄澄的玉米，看着异常的喜人。 林涛后世曾经在卫星电子地图上搜索过自己的家乡，这地图分辨率是非常高的，能够看到自家门口晒的玉米，院子里新拉的还没入仓的煤，还有院子里的拖拉机。 这个时代，村子里主要种植的是小麦、玉米、油葵等，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 随着秋收正式拉开帷幕，村子里关于林涛和棉花价格的讨论也淡了下去，毕竟棉花在村子里种植的面积并不大，除了那几户种棉花的和想要看林涛热闹的以外，其他人不太可能保持太持久的热度。 林涛对这个并不在意，他算算时间差不多，此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把自己买到的那两家地里的棉花收了。 周五，林涛来到了乡里的中学，找到了自己当初的班主任，现在的校长赵风杰。 这个时候的中学还比较简陋，这里也没什么保安，人员是可以直接出入的。门口就一个看门的老头，通常也不拦人。这个时候人们也都比较纯朴，对学校还是抱着崇敬心情的，不会有后世那些听起来很恐怖的事情。 林涛很容易就进了学校，然后直接到了赵校长的办公室。 从门外，林涛看到赵校长正在看着文件，便敲门进去： “赵校长你好！” “你是……林涛？”赵校长有些纳闷，又有些惊喜，林涛算是他带班的时候非常出色的学生了。班里考上高中就不到十个，林涛成绩排前，后来林涛在高中期间又回来看望过老师两回。林涛刚进高中的时候，排名还在学校的靠后，但他这人属于后期发力，很快就把成绩提了上去。虽然最终考大学不算是很好的学校，但在中学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现在林涛回来了，赵风杰自然非常的高兴，他和林涛聊了会儿过往，便直接问道：“林涛，你这次来，不会是单纯的看望我们吧？” 林涛笑着说道：“不是不是，我这是来找校长帮忙来了！” “有什么事情，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会帮的。” “是这样。”林涛说道：“我记得咱们学校是有勤工俭学传统的吧？我们家里承包了几十亩地的棉花，如今还没采摘，想趁着周末从学校找两个班的学生帮我们家摘一摘棉花。” “好事啊！”赵风杰一拍大腿，笑着说道：“这哪是找我帮忙，这是给我们学校解决困难来了！” 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勤工俭学是很普遍的现象。主要内容从捡麦穗、参加地里劳动，到后面的捡番茄、捡棉花、摘啤酒花。到了二十一世纪初的时候，学校的勤工俭学的形式主流就成了拾棉花，甚至于隶属于兵团的大学生都会跟着拾棉花，几年后才被废止。 勤工俭学，每个学生都会有一定的任务量，捡不够的，可能还会倒贴钱。不过像这种短期任务，任务通常都会压的很低，基本保证每个学生努力后都能完成，超额的量通常会折成现金方式奖励给学生。这也是学校创收、开拓收入渠道的一种方式。最终大部分收入，会变成学校的费用、班费。 九十年代末，学校能够得到的拨款有限，所以勤工俭学非常的流行，因为大都是利用周末时间，不耽误上课，又锻炼了学生的动手能力，校方、教师和学长也都比较赞同。 因此，林涛这么一说，赵校长才会说是林涛给他帮忙了。 “具体多少亩地？”赵校长认真的问道。 “五十五亩棉花。” “头茬花还是二茬花？” “头茬，没拾过。” “好！”赵校长一听是头茬花，眼睛一亮，这个时候有些人家的棉花都开始采二茬花了，二茬花拾起来量上不去，也挣不了多少钱，但头茬花放在这个时候，那肯定是优质“勤工俭学”的资源了，“待遇……” “供一顿午饭。”林涛是参加过勤工俭学的，自然熟悉这个套路，“两个菜，一荤一素，馒头，菜汤，西瓜管够；接送不管，一公斤拾花费五毛钱。” “成了！”赵风杰听林涛说的这条件，立刻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头茬花通常是四毛钱，二茬花才会是四毛五到五毛钱，林涛这个价格不低，而且中午饭也不错，赵风杰再不答应，那就是和钱过不去了！ “那明天行吗？”林涛问道。 “没问题。”赵风杰想想，说道：“五十五亩地，这样吧，我给你两个初三班，初三班的学生拾花经验丰富些，只是周末，不耽误学习，够了吧？” “好！”林涛原打算也就是这样，立刻答应下来，“那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人，让学生们都骑上自行车吧，校长，你看，我早上九点过来怎么样？” 赵风杰自然清楚，林涛这是定时间了，笑着说道：“放心吧，大家都知道早上拾棉花压秤，太阳没起来的时候拾棉花也舒服，你们家在广丰村吧？离学校不过四公里路，我让老师八点半就把人带过去！” 敲定了拾棉花的学生，林涛又串班看望了几位熟悉的老师，这才骑上摩托车回到村里。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林海正站在院门口往外看着，看到他进来，立刻上前，兴奋的说道：“小涛，棉花价格涨起来了！” “真的？涨了多少？”林涛心头猛的一跳，立刻下了摩托车，问道：“哪来的消息？” “一公斤涨了两毛钱！”林海脸上是止不住的笑：“今天我和爸妈在地里拾棉花，是老马叔到地里说的。听他的口气，后悔把收成卖给咱们了。这消息是村子里李老虎到国营轧花厂打听出来的。据说可能后面还要涨，现在李老虎已经准备卖棉花了！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就早早回来了。路上碰到庄成，他应该也得到消息了，你没看他那脸色，气得脸拉的跟马脸一样，他已经卖掉了五吨花，这一折算，赔了一千块钱！” 林涛心情也是异常激动：总算，没偏差！ 这一章算是转折了，是不是看着略爽了一点儿？今天是分强最后天一天，明天就没推荐了，所以，有票的麻烦投个票，有书单的麻烦加个书单，如果还没投资的费点时间投资一下，也扩大一下宣传面——谢了！ 第五十四章 等着，不急！ 棉花涨价的消息再次在村里传开，虽然涨的不多，但却足以证明，林涛原先的预测是正确的。 关于林涛的风评再次变化。 林涛依然没管那么多，这两天需要忙着把棉花收了，没空管那么多。 因为有老师的监督，两个班的初三学生棉花拾的基本上很干净，没怎么留下“小尾巴”，也就是拾不干净的棉花。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调皮的家伙把土块、瓜皮什么的装到袋子里，这点小伎俩实在是瞒不过两世为人，同样勤工俭学过的林涛，在老师的默许下收拾了调皮的男孩后，这些小家伙们都老实了。 等把所有的学生送走，棉花入了库，林家三口虽然累，却是异常的兴奋。 “一共加起来，收了七吨多棉花。”林涛大略算了一下，“差不多七吨半吧。地里剩的花不多，应该还能收到三四吨吧。” “按现在的价格，这就差不多三万了。”林海算了算，“就算剩下的降一下价，合算起来，买收成的钱回来，还能挣一些！” 这就是对林涛的预测的认可了。 林国栋也是一脸的欣慰，虽然先前支持林涛，本着的是想给儿子一个锻炼机会，成了好，不成也没啥，但真的涨价了，自然还是很高兴的，他问林涛：“怎么办？现在就卖吗？” “不卖！”林涛摇头：“还没涨到顶。现在这价，应该是有人提前透露消息了，试探一下市场。估计这一涨价，很多人手里的棉花就该卖了。后面还会涨的。很多人的嗅觉都很敏锐，有些人可能消息不灵通，但这样的事情，跟风很厉害，后面肯定还会涨一波……” “那个时候再出？”林海接了一句。 “也不出。”林涛摇头：“后面肯定会降一些。因为这一次想大批收购的人不想成本太高，所以前几波会是试探和压制，等到这个月底，才会压不住消息，真正把价格撑起来，再压不下去，到时再出不迟。这几天我还要做点东西，不然后面还很麻烦。” “啥麻烦？”林海来了兴趣，他初中毕业就没再上学，学过驾照，修过车，拉过货，最后还是回来种地。那时候学驾照可不像现在，就是开，那时候学驾照是不光会开，还要会修的。 因为在社会上久了，林海在外的朋友很多，而且林海特别讲义气，朋友有什么忙他都会主动去帮，现在家里大的农活基本上忙完了，一时半会儿又不卖棉花，林海就想着看看林涛干什么，要上去帮一把。 林海丝毫不因为跟在林涛后面干活有什么不妥，也并不因为他是林涛的哥哥就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弟弟有本事，林海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做的这事情倒不麻烦。”林涛想了想说道：“哥，有件事情要你帮忙。你认识的人多，县城口，那个屯棉轧花厂，我在那里收了一仓库，不少的皮棉，签了合同，现在我怕那边厂长有点不妥，算是防患于未然吧。你如果在那个附近有朋友，帮我看看，最近有没有大车去那里拉皮棉，有的话就要立刻给我们打电话。我可不想筹划了几个月，最后让别人摘了桃子！” “没问题！”林海想了一下说道；“那里我有两家朋友吧，他们平时也没多少事，我呆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注意着点儿！” “先吃饭吧！”李玉梅端着菜走了进来，说道：“快去洗手，都忙了一天了，啥事不能明天再说？” 这个时候老妈的话就是圣旨，再加上这一天下来的确饿了，也就不再多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又过了两天，棉花的价格又涨了两毛钱，这一次，没有谁再会怀疑林涛的话，村子里有棉花的几家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卖棉花了，有一家甚至怕棉花价格不稳，把摘下来的棉花都卖掉了。 又过了两天，棉花价格掉了一毛，这一回，不少人慌了，特别是像庄成这样的，家里买了收成，还存了不少棉花等着涨的，立刻用大车把家里的棉花送到了轧花厂里，而且加紧雇人拾地里的棉花，看样子是争取要在掉价前多卖掉棉花了。 林涛去了两趟屯棉轧花厂，因为涨价的原因，棉花收购非常的顺利，轧花机器也在全速运转，基本上一天就能收个十吨左右。虽然棉花价格涨了，但林涛还是按先前的约定，比照市价，加价后给蔡正武现钱，反手再去信用社贷款。 很快，一个仓库就放不下了，林涛又让蔡正武开启了一个仓库装皮棉。 收了钱的蔡正武自然乐意，他看林涛依然没有卖棉花的意思，忍不住问道：“林老板，现在价格波动比较大，你现在还不卖吗？” 林涛笑着说道；“不急，我有自己的打算。过段时间会有人来收的，所以这点不担心。反正又不少你的钱，只要市价涨了，我肯定还是会给你加钱的。就这三十吨，你已经赚了几万了吧！” 蔡正武掩饰的笑笑：“比不得你大老板，我跟在后面喝点汤嘛！” 林涛走后，蔡正武的媳妇走过来，低声问道：“他还不卖？” “嗯。可能还会涨价。”蔡正武看着远处林涛的背影，低声说道：“这人的消息既然证实是准确的，那现在不卖，要么是买主还没到，要么就是价格还没到位。” “那咱们……”女人犹豫了一下，“这样做……” “先把钱挣到再说！”蔡正武咬了咬牙，“谁还嫌钱少啊？再说，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咱们做的隐密些，不让人看到，谁还能说咱们？他又没证据……说起来咱们才是费心费力收棉花的，凭什么大头都让他赚去了？” 蔡正武的这种心理，是当时很多人的普遍心理。没有足够的消息渠道，看到别人从自己手里进货挣到了更多的钱，心理不平衡的严重，如果有机会能从中分一杯羹他们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林涛仿佛根本不会怀疑他们一样，径直去了乡里的农机修理厂。 从现在开始就没推荐了，要麻烦大家多帮忙宣传一下了，谢了！ 第五十五章 打杆机 “哟，这不是林大才子嘛，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厂子里一个戴着满是机油手套的年轻人看到有人进来，再看清是林涛时，嘴里说着怪话，却是脱去手套，热情的走了过来：“我就不和你握手了，你这是毕业了，还没工作？” 年轻人叫秦有权，是林涛的初中同学，还曾经同过一段时间的桌。两个人关系非常不错。秦有权没有考上高中，初中毕业后就直接到了父亲开的农机修理厂帮忙。他本身就喜欢摆弄机械玩意儿，用通俗的话说，在机械这方面是很有天赋的。所以在给父亲当了两年助手后，他的父亲就直接把厂子交给了秦有权，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用秦有权父亲秦河的话说，“儿子现在的技术比我强，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有他就够了！” 西疆是和东北同为全国农业机械化程度最高的两个区域，现在从种地到收割，除了间苗、打顶、打药之类极少数还需要人工外，其他基本上都能机械化。兵团那边已经出了拾棉花的机子，只是还没普及而已。 和秦有权不用客气，林涛直接说道：“找你来帮忙了。” “你还有找我帮忙的地方？”秦有权拉过两个垫农机的木头墩子，用袖子擦了擦，递给林涛一个说道：“坐下说。” 林涛也不管那上面脏不脏，坐下来说道：“我毕业后还没去工作，准备先在家里看看。这不，最近包了五十多亩的棉花收成，自己家里还有二十亩，这七十亩棉花，打杆是个麻烦，我想让你帮我做个打杆机。” 棉花杆硬，如果直接犁到地里，第二年不仅不会腐化成肥，还会影响播种。小麦等其他的作物则不会。小麦杆如果犁到地里，虽然第二年不会完全腐败掉，但也会变软，不影响播种，两三年就后成肥了。 所以棉花的杆子一定是要打掉的。因为棉花杆子上有摘掉棉花的壳子，这玩意儿是牛羊非常喜欢的饲料，所以一般农户都会把棉花杆打下来，给自己家的牲畜当过冬饲料。 但打杆是个麻烦活儿。以往都是人工打，没有专门的机器。二三十亩的话还能打掉，这七八十亩，就非常麻烦了。棉花杆可不像麦杆那么细那么软。在内地棉花有称树的，就可以想像其杆子有多硬了。但目前整个绥来县棉花播种面积并不大，所以没有专门的打杆机器出来。 林涛并不知道现在其他的棉产区有没有打杆机，他也没想着去考察一下——没时间，棉花涨价的关键时候，他可不想因为去找个打杆机把时机错过。 “你家买棉花收成了？还没卖吧？听说棉花价格涨起来了！”秦有权笑着说道：“那你可捞着了！不行，今天我得吃一回大户！呆会儿你请客！” “那没问题。”林涛笑笑：“只要你把打杆机做出来，请你一个星期都成！” “我看你是清楚乡里没啥好饭馆，现在忙的时候我又脱不开身，”秦有权鄙视着林涛：“所以才会这么大方——这一个星期放在冬天怎么样？到时去县里，看我不吃穷你！” “没问题，放在冬天也成！”林涛笑笑，也就是和这些自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在一起，才能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到时多叫几个，我看看你这些年酒量涨了没有！” 这就是他们同学间的一个梗了。秦有权其实也是有大学梦的。但高中都没考上，也是没办法。林涛考上大学的时候，把关系不错的初中、高中同学都叫到了家里，那时候秦有权既替同学高兴，又有些忧伤，一不小心就用啤酒把自己喝多了，成了同学聚会时的笑话，时不时会被关系好的同学们拿出来乐一乐。 “不提这话咱们还是朋友！”秦有权瞪起了眼睛，随即发现没什么威慑力，耸耸肩膀说道：“打杆机我可没做过，这得让我研究一下……” “简单。”林涛笑笑，两世为人，上一世他见多了简易的打杆机，说道：“咱们不做复杂的，来，我给你画个图看看。” 说着，林涛就随手捡起一根细铁条，在泥地上画了起来：“你看，就是拖拉机后面拉一个方形的框架，底下是四个铁轮，如果你有现成的，胶皮轮子也成。重点是打杆部分，就在这个框下方，两个长条形铁条，当然，最好是钢条，通过旋转的力量打断棉杆。齿轮传动，动力通过拖拉机的飞轮皮皮带来提供。连接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林涛把传动部位的连接画的很详细，“这里是皮带，提供的是垂直于地面的转动力，还需要齿轮转化成平行于地面的旋转力……” 等林涛画完，扔掉铁条，秦有权已经看着那地面上比较粗糙，却一目了然的“图纸”，入了神。 “这打杆机还能这么做啊？”过了几分钟，秦有权才感叹道：“这么简陋，但不得不说，这打杆机肯定能成！就是作为比较单一了，只能打杆了！” “其实还可以搞复杂一些，既打杆又收棵子，还包括捆扎，”林涛解释道：“但那个太复杂了齿轮什么的太多，传动太复杂，你这里做起来，亏本。” 秦有权明白，种棉花的农户不多，复杂的打杆机自然没市场。其实林涛能够画出这么详细的简易打杆机，已经出乎秦有权的意料了，他忍不住说道： “这是你大学学到的？大学还教这些东西？”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我大学学的可不是机械专业。不过我有个教授对农用机械感兴趣，课下的时候我们一起研究过。我们家一直种棉花，你知道嘛！年年都是我爸和我哥两个用镰刀打杆，太麻烦，我就想着做这么个东西，省事嘛！” “牛！”秦有权竖起了大拇指，“是个孝顺的家伙!这个不难，你就用的是普通的家用四轮拖拉机是吧？我得计算好尺寸，找好材料，焊接什么的不麻烦，我自己就能搞定……这样吧，三天，三天我就能搞出来！” “成！”林涛笑笑，“反正现在不急，棉花还没拾完了。不过我想，等我用过后，你可能就要多做几台了。这玩意儿卖的肯定快！要知道，打杆可是拾棉花的一大麻烦！” “嗯，没问题，到时给你专利费！”秦有权笑道，在这一行做了好几年了，他自然知道这玩意儿对于棉农的用处。 “去你的！”林涛摆手：“你做就是了，没人找你要专利费！” 林涛不想顶着这个专利所有者的名头。让这玩意儿提前出现，能让不少棉农受益，但具体的发明人是谁他真不清楚，只能对不起他了。 五十六章 自做孽…… 接下来几天，林涛每天都会去屯棉和蔡正武交接棉花，付钱，入库，锁门。几天下来，收到的皮棉已经接近七十吨，蔡正武半开玩笑的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吧，现在反正棉花价格又差不多稳了下来，等到一百吨的时候我来叫你不就成了？咱们一起结算多好？” 林涛摆了摆手：“既然签了合同，咱们还是按合同来吧！这样我放心，你的钱也能源源不断的来。还是那句话，诚信是生意之本，既然说好了，咱们就别变。对你好，也对我好！” 林涛的语气略微强硬了些，蔡正武原本就心虚，也就不再说话了。 林涛走后，蔡正武的女人再次走了过来，低声问道：“他不肯？” “不肯。”蔡正武脸色阴晴不定，“我们现在都已经能够确定，棉花还要涨一波，他早就知道消息，自然不想把要到手的钱推出去……不过，这可由不得他！” “真要做吗？”女人毕竟有些胆小，犹豫起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蔡正武咬了咬牙：“这一次对方把价格提高了三成，只要把这几十吨皮棉卖出去，咱们一下子就能挣几十万，在这里干了几年都没这么多钱！人家过来车拉，又不担什么风险……” “那怎么和这个姓林的交待？”女人问出了关键问题。 “……拖一拖。”蔡正武想了想说道：“反正现在那个仓库满了，他来结账的时候又不开那个满仓库房，咱们先把这个仓清了！后面每天轧出来的皮棉少给他一些，挤几天就出来了！” 女人想劝，又想到转手进账几十万，也就不再说话。白天蔡正武接到电话的时候她也在场，那价格可是明的，而且对方出运费！ 蔡正武也没想到一个月前，自己求着对方收棉花的时候，对方根本不鸟自己。现在反倒过来求自己了，价格还这么好，对方还派车来拉，自己只要过个磅，钱就能到手，这么好的生意，怎么能不做？就算自己和林涛签了合同，那又怎么样？钱到手才是真的！ 对方说的是两天后。算一算两天后，林涛租下的第二个仓库也差不多满了。如果按合同来算，一百吨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其实攒攒也能供给对方，但打电话的那位说加价三成，无论多少都收，这让蔡正武立刻就把诚信什么的丢一边去了。这一笔下来，挣的可相当于自己差不多七八年的收入，还是纯的！ 当时蔡正武就脱口说出自己这里差不多有近一百吨的皮棉，在库房还没动，对方大喜。现在知道消息的人还不多，但很多棉花都已经被国营厂收走，进入到正式的加工程序，能一次性拿出一百吨的轧花厂不多，这可是个大户啊！ 对方立刻就要过来看。蔡正武错开了时间，昨天下午对方开着牛头车来的，蔡正武用备用钥匙把两个库房打开给对方看，对方异常的满意，直接拿出十万作为定金，双方约定明天一早过来拉棉花。 对于蔡正武给出的时间，对方也没异议，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对方不管，只要棉花到手就行。 “还差几吨就一百吨了！”蔡正武笑着说道：“这一次林总能挣不少啊！不知道林涛对于这棉花……” “先放着，不急。”林涛笑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反正是我的棉花了，蔡老板你钱已经到手，管那么多干嘛？当然，棉花还在蔡总的厂子里，合同里也写着，安全问题可还要你蔡总负责啊！” 蔡正武想到自己私下里做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好看，勉强笑笑说道：“那自然，既然在我厂子里，那安全我肯定负责了！” 林涛走后，蔡正武又收了一下午的棉花，看天色已经晚了，便关了门，让老婆看门，自己去到县里赴宴去了——那位要买棉花的哥们知道自己前倨后恭，蔡正武肯定有想法，这顿酒是赔罪的。 “你把门看好就行，对了，让看门的老吕头别抽烟，这地方棉花多，但凡有点火星，咱们想救都救不了！”走的时候，蔡正武又叮嘱了几句，“明天一过，钱一到手，咱们把这里丢给你那个弟弟，咱们先出去转转再说。到时那个林涛想找咱们也找不到，到时好好给你买些首饰衣服什么的……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那个销售科长订的地点是绥来县有名的凤凰楼，蔡正武开着自己的皮卡车到了地方，销售科长早早就迎在楼下。按以前，他怎么可能这么热情，那些轧花厂老板是要巴着自己的。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得到消息，这个销售科长是私人收购皮棉，赚的钱可都是自己的，这关系到自己的钱包，自然会热情的多。 “来了蔡老弟，来来来，888号包厢，走！” 蔡正武心里也是得意的很，自己一个小小轧花厂老板，以往挣钱，卖皮棉都是求这个求那个，请这个请那个，何曾这么有面子过？ 进了包厢，蔡正武才发现，里面还有两个漂亮妹子，看到两个人进来，立刻站起来，笑脸如花的迎上来，胳膊就挽了上来，嘴里“蔡老板”招呼不停。 蔡正武晕晕乎乎的就落了坐，左拥右抱，那个销售科长又是殷勤劝酒，蔡正武在刻意的奉承下，喝的不少，此刻感觉人生巅峰，不过如此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辆大卡车直接开到了屯棉轧花厂的门口。 看门的老吕头一看头车上下来的是林涛，笑着说道：“小林啊，你这是……” “我把我的棉花拉走。”林涛来了几次，和老吕已经比较熟悉了，老吕并不清楚蔡正武做的那“私事”，听他这么一说，笑着说道：“这么急？也好，放在这里终归是在外面。” 林涛掏出一包精品雪莲烟递给老吕：“不在厂子里的时候抽。麻烦开门吧！” 老吕笑着把烟放进前胸口袋里，拿钥匙开门，这个时候蔡正武的女人听到动静，出来一看，顿时就傻了眼！ 她想拦着林涛，又怎么能拦得住？ 林涛只是冷笑着说道：“为什么拉走，我想我不说你们也明白。一百吨的合同，还差几吨，明天我来收！至于这些棉花，本就是我的，所以我也不客气。蔡正武回来的时候告诉他，做人要诚信，不然的话，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有些损失可补不回来！” 林涛的车拉了两趟才把棉花拉完，这期间蔡正武的女人给蔡正武的传呼发了有不下二十个消息，但没有丝毫回应。 这女人是知道蔡正武收了那个销售科长定金的，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事情暴露，坐在轧花厂的地上，捶着地大哭：“这可怎么办啊！” 第五十七章 杀千刀的！（为啪打星万赏加更） 蔡正武是第二天早上后，随着那个销售科长一起回到轧花厂的。 当看到洞开的库房大门，蔡正武原本晕晕乎乎还处于半醉状态，立刻就被吓清醒了。 几乎立刻，他就有了止不住的尿意！ 皮棉都到哪里去了？ 后面的那个销售科长刘新华也是一脸的懵逼：先前过来看的时候，这里还都是满满的棉花包呢！ 听到车响，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的女人急忙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尘土，还有被泪水冲出的两道痕迹，看到蔡正武，立刻飞奔过来，还没来得及哭诉，就被蔡正武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说！棉花都到哪里去了？” “天杀的……你竟然打我！”女人虽然一直都是以男人为尊，但却从来没有被蔡正武打过，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打懵了，也忘记哭诉了，当即就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弟妹，别急，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后面的那个销售科长刘新华反应过来，把正准备上脚踢女人的蔡正武拉到一边，然后半蹲下身子，问着那个女人。 “这皮棉是别人收过的，昨天晚上人家来，把棉花拉走了……”原本女人还有心替蔡正武掩饰一下，但这一巴掌，直接把多年的夫妻情分给打没了，她很干脆的说道：“人家来拉棉花，我有啥办法……你这个挨千刀的，你竟然打我……我不活了啊啊啊啊……” 刘新华直起身子，转身面对蔡正武，眼睛里闪着寒光，语气冰冷的说道：“蔡厂长，我刘新武没对不起你的地方吧，啊？你就这么坑我？拿有主的棉花来玩空手套白狼来了？你很能啊，啊？信不信我找人做了你？今天这事情你要不给我个说法，你这厂子也别开了，这些年你挣多钱你都给我吐出来！” 蔡正武在女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清醒了，但他已经来不及去捂住女人的嘴了，要是早知道这一巴掌让女人如此的不管不顾，他就是再气也不会扇下去啊！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蔡正武陪着笑说道：“刘科长，你看你不是急用嘛，反正那人收棉花也没下家，一直就存在我这里，所以我寻思着你要的急，所以就先给你了，咱们不是关系好嘛！谁知道他给我来这么一出……” “少给我来这一套！”刘新华也是老油子了，怎么可能被蔡正武这话给骗过，他冷笑道：“我还真以为我们关系好，你给我特意留着呢！昨天晚上那两个女孩可是正儿巴经的模特！我就是感觉我们关系好才让她们陪你的，结果呢？你给我来这一套！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你就说怎么办！” “什么？蔡正武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找别的女人！”地上坐的女人一听刘新武这话，立刻不愿意了，一骨碌爬起来，又长又尖，满是污垢的指甲就向着蔡正武的脸上、脖子上抓了过去！“我让你找女人！我让你找……” “哎呀！”蔡正武猝不及防，被抓个正着，脸上脖子上立刻多了几道血印子。他也不好再打女人，边躲边对刘新华说道：“刘科长，快帮我拦一下，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啊！” 刘新华好说歹说才劝住女人，蔡正武一边捂着脖子一边急促的说道：“这人把棉花拉走，肯定是听到消息或者看到咱们的车，不放心才拉走的。这几天棉花他不会出，肯定还在他手里。只要找到这个人，从他手里把棉花收来不就得了？价格可能会略高一些，但至少有棉花啊！” 刘新华是知道大概内幕的，现在并不担心价格的问题，只要手里有棉花，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听蔡正武这么一说，他也明白，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国营的轧花厂棉花都有主了，现在再到其他地方去找，找不到这么多棉花不说，就算是找到，恐怕也是有人盯着的。绥来种棉花的人少，所以盯的人少，眼下是唯一的渠道了。 “那好，这人你帮我找到，再把钱给我退回来，咱们就算两清了！”刘新华不是不想收拾蔡正武，眼下找棉花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蔡正武也跑不了，毕竟轧花厂在这里呢。 广丰村里，几辆大开盖着厚帆布停在林涛家门口。院子里，杜兵正宰着一只羊，葡萄架下，林涛、林海和几个年轻人正吃着水果聊着天。 “今天这事是多亏二娃了。”林涛笑着说道：“要不是你，今天我损失可就大了！” 那个被称为二娃的矮胖年轻人摆了摆手说道：“林海是我哥们，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当年要不是他，我就被别人砍了。这点小事不算啥！再说了，那个姓蔡的做事不地道，哪有拿了钱还想把货再卖二手的？这是缺德啊！” “还得谢谢你们几个。”林涛又对其他几个年轻人说道：“要不是你们，这一晚上我们也拉不回来这么多的棉花。” 这几个年轻人是林海学驾驶时的同学，眼下都在开大车，有个叫宋学志的家里就买了两辆大车跑长途，剩下的三个是当司机，给别人开车。 蔡正武给刘新华开仓库门的事情被一直盯着轧花厂的二娃看到后，立刻给林海打了电话，林海给林涛一说，两兄弟一合计，干脆找来车，直接把棉花拉走。拉自己的棉花那是天经地义的，谁也不能说啥。 “这是应该的。”宋学志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笑着说道：“你们给的钱不少，这活干的又干脆，这种事情谁不愿意来？” 林海笑着说道：“现在恐怕那个姓蔡的该着急的跳脚呢吧！对了小涛，咱们的棉花什么时候卖？” 宋其志也问道：“就是，你们这么多的棉花，准备拉到哪里去卖？正好我们的车现在也有空，一事不烦二主，干脆就让我们拉去算了。运费也给你们算便宜一些，怎么样？” 林涛笑着说道：“我估计着，等不到下午，就该有人来找着买棉花了。好了，咱们不多说这个了。事情办好，昨天晚上累了一天，咱们也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了，今天中午手抓肉，烤肉，大盘鸡，啤酒管够！” “好啊！” …… 今天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没有了推荐，昨天晚上到现在，收藏几乎没动。看书的还是原来留下来的读者，但大家的热情非常的高，推荐票都是几张十几张的，非常感谢。这一章是为啪打星书友的万赏加更的，非常感谢，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原本按计划，今天三更，加更一章，今天四更！没想到啪打星书友把绥来的现地名都找出来了，认真啊！ 第五十八章 这个价格，我不卖！ 刘新华找到林涛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到傍晚了。 看着路边停着几辆大卡车，车上盖着厚帆布，刘新华松了口气，总算是这棉花还没卖出去！ 蔡正武虽然和林涛家签了合同，但林涛并没有留太详细的信息。当时蔡正武也没想到那么多，只是签字付钱就行。所以当要找林涛的时候，他只好沿途一路问过来，中间又被人误导一会，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后来，总算是问到了广丰村，村头那几个在听到这开着越野车的人也是找林涛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这还让蔡正武有些忐忑，还好，他们给指了方向。 把车停好，刘新华看蔡正武也下来了，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吧，没什么事情了。刘新华清楚，蔡正武这事做的不地道，肯定是被林涛发现了，不然对方不可能上午还说着要把棉花留着，下午就拉走，这拉走还不是卖了，而是拉到自己家门口——这摆明是不放心啊！ 所以，如果蔡正武跟着进来，不仅不会帮忙，恐怕还会坏事的。 刘新华打量了一下院门，看样子是普通农民家庭，他也好奇，这样人家出来的人，怎么就能像先知一样得到消息，先屯这么一大批棉花呢？ 其实现在村子里的人对林涛也是议论纷纷。林涛昨天晚上拉棉花回来，可不止找了司机，还从村里拉去了十几号壮劳力，不然那一百八十公斤的棉花包可扛不动。屯棉轧花厂小，可没有叉车。 因此，林涛拉回几百包皮棉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林涛给这些小伙子们工资开的高，昨天晚上还给承包了宵夜，这些小伙子当然非常的满意，也说了不少林涛的好话。 但有心人却把关注点放在了林涛的那几百包棉花上了！ 别人都在乘着棉花涨价的时候尽快把手头的棉花出掉，林涛不仅没出自己手里的棉花，还进了一大笔！这可都是皮棉啊！这要多少钱啊！ 棉花的涨价已经证明林涛的判断是准确的。村里种棉花的不管明里还是暗里对于林涛的信息来源还是非常佩服的。要说羡慕嫉妒恨也是有的。尤其是庄成，他也买了收成，不过在棉花价格一出来的时候，便判断棉花可能不会涨，赶紧趁价格还行卖了一大批。后来价格涨起来的时候，看波动着有升有降，又卖了一批。现在手头上剩下的棉花不过几百公斤，地里也没多少了。 现在林涛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庄成立刻就不淡定了，难道棉花价格还要涨？ 庄成的棉花可都是卖到了屯棉轧花厂了。蔡正武为了吸引棉农多到他这里卖棉花，价格往往比国营厂多几分钱，但这几分钱就足以吸引不少棉农了。 小伙子们也都说出了林涛的棉花是从屯棉拉来的，这岂不是说庄成的棉花最后都卖到了林涛手里？ 这生活怎么这么戏剧化？ 庄成如果头上能显示属性的话，恐怕要凌乱值100了！ 刘新华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浓浓的啤酒味和羊肉味道，院子里葡萄架下的小方桌前，还有几个人在喝着酒，不过此时也算是喝的差不多，基本上已经管不了谁进来了。 院子里的草芦苇席上也躺着两个人，显然是早就喝多了的。 这是什么情况？ 刘新华愣神间，有个年轻人从房子里走出来，问道：“你找谁？” “我找林涛。”刘新华看到这个年轻人，本能的松了口气，至少有个清醒的人能谈话了，他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眼，立刻就认定，这应该就是林涛了。 在寻找林涛的途中，刘新华向蔡正武问了关于林涛的一些情况。在蔡正武眼里，林涛虽然年龄才二十二岁，但明显要比同龄人成熟的多，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城府很深，气魄也不小。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面相年轻，但气质沉稳，说话不急不许，显然和蔡正武嘴里的林涛差不多。 “我就是。”林涛的话也证实了刘新华的猜想，他立刻笑着说道：“我猜你就是林老弟了。你好，我是刘新华，北市国棉一厂的销售科长，这一次过来，想和你谈点生意。” 刘新华虽然是给自己买棉花赚私钱，但国营厂的架子在那里放着，不用白不用。 林涛反问：“不会是买棉花吧？你是销售科长，不应该是出售你们的产品的吗？” “兼顾，兼顾……”刘新华含糊了一句，没想到林涛竟然对这个也很清楚，这年头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不应该是啥都不懂的吗？他立刻转换了话题：“是的，我就是采购棉花，我从轧花厂里得到消息，你这里有一百吨皮棉，不知道卖不卖？价格好商量！” 林涛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是从蔡正武那里得到的消息吧？还好我动作快，不然我这付了钱的一百吨棉花，可就不是自己的了！” 刘新华的脸上略显尴尬，不过挣钱要紧，他打着哈哈说道：“那个家伙就不说了，做事不地道，咱们不谈他，你看这棉花……” “我这棉花肯定是要卖的。”林涛对于刘新华能找上门来自然是意料之中，也是欢迎的。他又不做加工，要那么多棉花干嘛？ 刘新华一听，立刻兴奋的说道：“那好！咱们说说价格，我听蔡正武说这皮棉你每吨差不多是不到一万块从他那里买的，现在我给你开价一万二，你这一百吨，转手就赚二十万，怎么样？我车也有，运费也是我出，你就这挪挪窝，这钱就来了，这二十万，可是当下一个工人几十年的工资啊！” 刘新华给蔡正武出的也就是这个价格，蔡正武痛快的答应了，他现在同样想用这个价格买走林涛的棉花。 在刘新华看来，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看家庭很普通，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大约知道一点消息，就铤而走险屯积了皮棉，这已经算是走了大运了，自己这一接手，能让他赚二十万，这算是很不错了，这年轻人应该知足了吧？这可是二十万啊！这个年代，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二十万是什么样子！ 但是，当刘新华说完，再望向林涛的眼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这个林涛的眼睛里没有丝毫自己预料的惊喜什么的，反倒显得非常的冷淡。 “一万二一吨？太低了。”林涛指了指大门：“你走吧，这个价格，我不卖！” …… 感谢咩咩咩阳、哓文︿＿︿宝贝、书友20190302140600090、oldbuddy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推荐票！哓文︿＿︿宝贝，不用投推荐票红包，毕竟现在没有推荐，我也想看看真实的有多少书友喜欢看本书，这是关系到后面上架时订阅情况（不会一提订阅，有些人就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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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刘新华已经坐到了张宏远的对面。 “查个人？”张宏远一听，摇了摇头说道：“不容易，你先说说什么人吧。” “叫什么广丰村的，”刘新华立刻说道：“今年新毕业的大学生，叫林涛。” “林涛？你找他干嘛？”张宏远的表情一变，“有过节？” 刘新华也是老油条了，一看张宏远这表情，立刻就知道，他是知道林涛的，心里一喜，又怕引起误会，急忙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林涛那里屯了一批皮棉，我正好要采购棉花，找到了他，但我出的价他不满意，所以……” 张宏远笑了，他摆了摆手说道：“按说呢，你是老郑介绍来的，冲着老郑的人情，我肯定得帮你。不过这个林涛是个特例，这么给你说吧，林涛买棉花的钱，就是从我这里抵押借走的。” “什么？”刘新华没想到林涛还和张宏远有这层关系，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张总应该和林涛很熟悉了吧，不知道张总能不能从中说和一下……” “这事就别想了。”张宏远摆手：“我这么跟你说吧，林涛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确定棉花要涨价了。所以才会从我这里借钱收购棉花。因为他说的在理，我也因此就跟着买了一批棉花……”他说到这里，看到刘新华的眼睛一亮，便立刻打消了他的想法：“别多想，我那批棉花已经有主了。” “好吧。”刘新华一听张宏远也收了棉花，原打算把这棉花也收了，没想到会是这样，只好失望的继续听着。 “现在咱们说林涛的事情。如果你单单以为林涛和我有关系，那你就错了。具体的人我不说，但我可以给你个范围，林涛的背景，可不仅仅在西疆，京城的大集团他都有关系……你们那点小消息，瞒不过他的眼，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开始布局收棉花？你想想你是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林涛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收棉花的……” 涉及到自己的恩人以及更高层次的关系，张宏远不会说的那么细，他只会提点一下这个刘新华。如果刘新华还看不透，那么就不关他的事情了。面子给到，但人家接不接，那是人家的事情了。 听了张宏远的话，刘新华背后都出汗了！ 自己原以为很平凡普通的小伙子，竟然有这么深的背景？ 难道说，人家早就从最核心的圈子里得到最先的那一步消息了？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又怎么会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庭的孩子？又怎么会只收到一百吨棉花？ 以刘新华的智商，他得到的消息串起来，让他有些发昏，还没想通所有的关节，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明白一件事情：棉花的底价对方是清楚的，再想糊弄的话，是不可能的了。 想要放弃有些不舍，但别人嘴里的肉，能给你吗？ 张宏远看刘新华还没决断下来，心底里对这个能当科长的人又看低了一眼，摆了摆手，淡然的说道：“这事就到这里吧，我这里还忙，你看……” 刘新华还想请张宏远吃饭，张宏远拒绝了。在张宏远看来，林涛远比这个刘新华值得自己关注和投资。在得到自己的隐讳的提点后，张新华要么立刻放弃，要么现在就去林涛那里修好关系。现在这么瞻前顾后，犹犹豫豫，能成什么大事？ 如果不是通信不方便，张宏远甚至想在刘新华走之后就立刻给林涛把这事说出来，也好让林涛有个思想准备。 不过想起那个看不出深浅的年轻人，张宏远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这算是杞人忧天吧？那年轻人不可能这一点都看不到的。 第六十章 什么？分家？ 刘新华走之后，送走了林海的朋友和那几个司机——反正大车的钱按天结，放在这里一样挣钱，那几个司机更乐意，随后，林国栋和林涛把已经喝翻的林海抬到床上，又把院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林国栋担心的对林涛说道：“小涛啊，你说人家出的那个价格够高的了，咱们把这几车棉花卖掉，挣的不少了，为啥你不卖呢？” 先前棉花拉回来的时候林涛就已经把自己贷款的实情告诉了父亲，原本林国栋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可差不多是上百万的贷款。要说先前那二十万，至少还有东西押着，现在这些棉花可不是银元宝那么保值，林国栋不担心才怪呢。 好在当刘新华出来，出价后，林国栋就知道棉花肯定是又要涨了，不过能涨多少他仍然是没底的。 “爸，你放心吧。”林涛给林国栋安心：“咱们这棉花现在绝对是抢手货。这可基本上都是头茬花，衣分高、绒长，又都是打包好的，只要放出消息，说咱们这里有一百吨皮棉花，绝对有很多人来要的。再放几天，现在卖太亏了！” 林涛先前的那些动作已经验证了他的预测，林国栋虽然还有些担心，但也不再干预，等着看结果。 其实林涛自己心里也没底——他并没有太多的消息来源，也没有太多的销售渠道，如果刘新华不来，林涛就必须在未来几天里去到迪化其他城市寻找皮棉的出售渠道了。 因为林涛清楚，棉花价格最高的时候，就要在未来几天到来了！ 不过在家人面前，林涛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担忧，他知道，现在全家人的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淡定，那么家人就安心了。 第二天，林涛耐心的等了一个上午，刘新华并没有出现，林涛略有些心急，却依然没有表现出来。家里暂时没活，他就帮着杜兵宰了羊去给老陈家里送肉。 “咦？你回来了？”到了老陈家，林涛惊讶的发现，冷玉虎正坐在院墙边的地上，身上的衣服上都是土印，头发也是乱槽槽的，眼球上泛着血丝，像是几天没合眼一样，手里拿着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灌着。他身边乱七八糟扔着好几个空瓶子。 听林涛这么一问，冷玉虎抬头看到是林涛，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回来两天了，这一趟跑完，我想休息两天……来，陈叔，给小涛拿瓶酒，再给我们烤五十串肉！” 老陈正在串肉，听着这话，头都没抬说道：“你算了吧！这都喝第六瓶了，再喝就得找人给你抬回去了！” 林涛知道冷玉虎不止这点量，但明显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干喝又伤身，便笑着说道：“对啊，别喝了，走，咱们转转去！”说完拉起冷玉虎，自己则跳进院子里，摘了两个熟透的西红柿，冲老陈挥了挥手，往外走去。 两个人信步走到了村北头的地头上，林涛找了个树荫下坐下来，一边啃着西红柿一边问道：“碰到啥事了？” 冷玉虎这一路走来已经把瓶子里的啤酒喝完了，随手把瓶子扔到树下，然后拿过林涛手里另外一个西红柿擦了擦，吃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布满口腔，这才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一次回来，我老爸要让我带着我弟一起去卖水果，要让我把我弟教会……我有些难受……” 林涛啃西红柿的动作停了停，这种事情真不好说。两世为人，他很清楚，冷玉虎的父亲冷红中偏爱小儿子冷玉彪有些过分了，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老二，冷玉虎老实，就老老实实在家干活，上一世一直到快四十了都没结婚，家里也不张罗，有邻村的女孩看上冷玉虎，冷玉虎也挺满意，那家人象征的要一万块钱彩礼，冷红中说没钱，就拒了。 但二儿子结婚却是在城里买了房，又给了对方五万块的彩礼，还贷款买了车。 区别啊！ 但现在毕竟还没那么明显，林涛就算很清楚，也说不出狠话来，毕竟人家是父子。因此，他转换了话题： “这一趟出去，挣了不少吧？” “有四五千块吧！”一说到这个，冷玉虎来了精神，三口两口把西红柿吃掉，抹了抹嘴巴，略有些兴奋的对林涛说道：“你说的那办法真管用！我把猕猴桃拿到医院那里，卖的那叫一个快啊！不到三天，一百多个礼盒都卖完了，后面还有人问我有没有呢！说我卖的那猕猴桃比市面上的好吃！如果不是家里这档子事，我现在就又去长安进货了！唉！” “那你什么打算？”林涛问道，“总不能这么耗着吧？” “我想分家！”冷玉虎咬了咬牙，有些发狠的说道：“分家了，我啥都不要，这样我也能一心去干我想干的事情！” “想啥呢！”林涛“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冷玉虎的脑袋上，没好气的说道：“那好歹是你爸妈，是你弟弟，分家？亏你想的得出来！” 在这边，分家并不像在口内那么普遍，像这种没结婚就分家，那基本上等于是要决裂的了。 “那我能怎么办？”冷玉虎被林涛这么一拍，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这一趟挣了钱，我给我爸妈买了衣服，给我弟弟买了皮鞋，想让他们高兴高兴，也想和他们关系更好，可他们倒好，不仅不为我高兴，还想着把我挣钱的门路拿走！这是一家人的样子吗？” 林涛没想到一直看着闷声内向的冷玉虎发泄出来情绪会这么大，不过想想他生气的原因，不由得哑然失笑，还真是一个大孩子啊！ “你还笑！”冷玉虎一看林涛笑，更生气了，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林涛笑的更大声了。 多大点事儿！ “你别着急，我给你说啊，这事情其实太好办了！”林涛笑够了，才对冷玉虎说道：“你啊，是钻进牛角尖了，其实你只要这样……这样……以后家里人肯定不会再这样找你的麻烦了！” 第六十一章 有本事就挣钱，没本事就看着！ 在林家，冷玉虎的父亲冷红中正坐在客厅里，林国栋给他倒了水，然后问道：“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家来了？” 冷红中冷哼一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还不是你们家的老二林涛！把我们家的玉虎给教坏了！竟然敢给我摆脸子了！这样下去，我还怎么管儿子？” 林涛是林国栋的骄傲，从林涛考上高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时候就是了。自家的儿子在家里怎么教训都行，但出去，即使是严父形象的林国栋也不会说林涛的不是，毕竟林涛在外面可是听话的孩子的代表，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今天竟然让别人找上门来说林涛的不是，这让林国栋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不过他还是压着火气问道：“怎么回事，说说？” 冷玉虎原本也是借着一口气跑到林家来要个说法的，来了后他也有点怵，林国栋虽然年纪比他小，但在这村里是绝对的元老，不过现在看林国栋并没有生气，还在问自己，就有些放开了，继续冷着脸说道：“还不是你们家林涛，指点我们家玉虎出省卖哈密瓜，又从长安那边买什么桃回来，跑了两趟倒是挣了些钱，但我问这小子挣了多少钱，他不给我说，我说替他把钱存下来给他娶媳妇用，他也不给，我让他带带他弟弟一起去挣钱，他还不乐意，直接摔门走了！这是儿子应该做的事吗？要不是你们家的林涛教的，我们家玉虎敢做这样的事情？” 林国栋原以为冷玉虎做了什么忤逆的事情了，听冷红中这么一说，他的火气倒窜上来了，“啪”的一拍桌子，怒声对冷红中说道：“你这话也好意思说出口啊！” 冷红中被林国栋这一拍桌子吓了一跳，看着林国栋怒气冲冲的脸，他有点不知所措，脑海里自己有理的依据不知不觉就消失了一半，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我有啥不好意思说出来？那是我儿子啊！” “你儿子？你还记得冷玉虎是你儿子呢！我还以为是你们家的长工呢！”林国栋虽然比冷红中小四五岁，但在村子初建的时候就来了，和村子里最老的那一批人是称兄道弟的，算是村子里元老里最小的，又因为在这一辈人里文化程度比较高，见识也略广些，所以威信一直比较高，此时罕见的嘲讽着冷红中：“你看看你们家冷玉虎平时穿的啥，冷玉彪穿的啥？人家家里都是老大穿完了老二接着穿，你们家倒好，老二穿完了老大穿！衣服本来就不大，那穿的样子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吗？” 冷红中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被林国栋这么一说，还有些懵。 “还有，玉虎上初中的时候成绩也挺好的吧！”林国栋索性说开了，“中专考不上，考个高中没问题吧？你们就硬让他不上了，供玉彪上，我倒不是说玉彪上不行，但那家伙被你们惯成啥样子了？是个上学的料吗？你们偏心没啥，但至少有个度吧？我平时不愿意插嘴别人家的家事，但你们俩人做的太过了！” 冷红中脸红了红，他仿佛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往前的不说了，”林国栋没有停，继续说道：“就说这一次小涛指点让玉虎去卖哈密瓜的事情，还不是因为你们既要让玉虎种地，又不给他钱，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兜里比狗舔的还干净，他没脸吗？你二十多岁处对象的时候还知道给自己买件新衬衣呢！再说了，玉虎出去挣钱有什么不好？他不孝敬你们吗？他要不孝敬你，我敢拿棍子抽他，但你听听你说的啥话？好不容易挣那点钱，你还要要走！你要走是给他存着吗？我恐怕你要走后直接转手就给老二了吧！你的心长哪里去了？冷玉虎不是你们家的娃娃吗？要不要逼的他和你们分家，离家出走，不管你们你们才甘心？” 林国栋最后的话说的有些扎心，冷红中脸已经涨的有些紫了，他耷拉着脑袋，真的有些后悔了，想想自己对待两个儿子的区别，嘴里嘟囔着：“我也没啥，就是他妈……” “有啥事别往女人身上推！”林国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没制止就是默许！男人就拿出男人的样子来！我不信你对冷玉虎好些，你们家杨腊梅能吃了你？” 这个时候，一直在里间旁听的李玉梅忍不住插了一句：“老冷啊，不是我说你，就你们对这两个儿子的态度，村里人多少人都看不过去了！我们家小海都说，玉虎太可怜了！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个能挣钱的门路，你就让他闯闯吧！玉虎是个孝顺娃娃，就是挣钱了，也不会亏了你们两个的！” 冷红中的头更低了！ …… 冷玉虎有些犹豫的问道：“真的行吗？” “有啥不行的。”林涛笑着说道：“你想想，真要把你们家玉彪放出去，就你没出去前，就我给你说的那些话，指的那条道，给他来一遍，他出去别说挣钱了，说不定能让人把裤子都骗没了！你们家玉彪让你爸妈惯成啥德性你不清楚？” 冷玉虎现在冷静下来了，想想，笑着说道：“也是，真要让我弟弟出去，说不定出不了火车站，兜里的钱就没了……他绝对不会按你说的来做，这家伙是没啥本事，还犟的很！” 林涛心想，那岂止是犟，简直就是自以为是过头了！ “所以说，你有啥好担心的？”林涛拍了拍冷玉虎，“让他走一趟，就知道你挣这些钱是多么不容易！吃了多少苦了！你不让他们感受一下你受的那些苦，他们就只看到你挣的钱，会觉得你挣钱很容易——想想，出去一趟个把星期，就几千块，谁不眼红？但那钱是怎么挣来的？你就把他带出去看看，有本事让他挣，没本事挣，就让他看着！” 林涛掷地有声的话真的是说到冷玉虎的心坎里了，他甚至感动的有些想哭：“我明白了，小涛啊！我不如你！我就这么做了！感激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有啥事给我吭一声，我绝对没二话！” …… 昨天还很乐观的感谢了大家，关于大家的推荐票把我推上新书榜，结果没多久就被挤了下去，而且后面的书真的是来势汹汹啊！一下子我就从第十到了第十六……太吓人了！所以这一章发完后，照例，还是麻烦大家如果还有票票的话，投一下，有书单的话，帮忙收一下，有时间的话可以投资一下本书，并不是要那点起点赠币，就当帮我的忙了。昨天和啪打星书友交流了一会儿，受益良多，准备接下来建个群，有闲时间的可以到时加一下。嗯，最后再求个票、收藏啥的， 第六十二章 这个价位？成！ 林涛回到自家院子里的时候，正碰到冷红中出门。冷红中看到林涛，脸上露出一丝愧色，林涛笑问：“冷叔来了？” 冷红中嘴里胡乱应了一声，加快脚步离开了，还差点儿被大铁门的门槛给绊了一下。 “冷叔这是怎么了？”林涛扭头看了一眼有些失措的冷红中，问着院子里的林国栋。 “跑过来兴师问罪来了，”门口的李玉梅笑着说道：“然后被你爸给训了一顿，不好意思见你呢，就跑了！” 林涛只是略一想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立刻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老爸威武！” “臭小子，还调侃起你老爸来了！”林国栋笑骂着，脸上带着些许的得意，对于林涛的拍马屁，显然是受用的。平时林国栋都是严父的形象，几乎很少和儿子这样的口气说过话，突然来这么一出，倒显得更加亲切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嘛！”林涛一脸的无辜，扭头对李玉梅说道：“妈，你说是吧！冷家的事情村里人都清楚，但谁敢当着面说？还能把冷红中说成这样？” 李玉梅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 其实村里人并不是没人想管，只是冷玉虎的妈妈杨腊梅是个泼辣妇女，吵架撒泼是一等的，讲理这种属性在她身上就没点开过，如果别人说他们家的事情，可能不过三句就开骂，声音永远比别人大，直到扯着嗓子喊，说不过的时候就会坐地上拍地边嚎边骂，不忍直视的样子。 也因此，他们家的事情，即使是冷玉虎的叔叔都不管。 林国栋还是很冷静的，在享受了妻子和儿子的恭维后，摆了摆手说道：“这事终归还是他们的家事，如果不是牵扯到小涛，我也不好说。但这一次，我想冷红中应该能有所觉悟吧！”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我看难！冷叔就是想改变对冷玉虎的态度，那杨腊梅恐怕也不会让他改。不过我给冷玉虎出了个主意：他们家不是想让冷玉彪跟着冷玉虎去卖水果吗？那就让他跑一趟，让他吃点苦，他就知道外面世界没那么好混了。到时冷玉虎再说什么也好说了。一家人最好别闹僵，但如果不让冷叔夫妻两个加上冷玉彪知道外面不好挣钱，那冷玉虎以后想要起来恐怕不容易！” “这事也只能这样了。”林国栋点点头说道：“有能力就多帮一下。玉虎那孩子不错，要就这样让他们家里耽误了可不好！这么大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冷家的事情毕竟是外人的事，说一说就过了。林国栋夫妻两个是闲不住的人，看天色还早，扛起铁锨骑着摩托车去地里了。 林涛看着远去的摩托车，想到了另外一个交通工具——那个比摩托车方便，还安全，自己是不是要把这个弄出来？ 这个念头闪过，并没有长久，毕竟现在他的体量还小，说这个还为时比较早。 林涛并没有继续等下去，第二天，刘新华就再次来了。 还是那辆丰田牛头越野车，不过这一次，刘新华带着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下得车来，那三个汉子把刘新华护在中间，这让林涛有些隐约向好的方向发展的猜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刘科长你好。”林涛率先打着招呼。 刘新华罕见的很客气的伸出手来，笑着说道：“林老弟你好你好！没想到林老弟是深藏不露啊！先前是我失礼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那个丑了！” 林涛略一愣便明白，恐怕是刘新华探了自己的底，然后可能是打听到陆无双那边，想错自己的背景了，不过这个也不方便解释，他的脑海里闪过那个美丽的女孩的面容后，笑着说道：“刘科长严重了。咱们这也是不来往不相识啊！不知道刘科长这一次来……” “还是棉花的事情。”刘新华拍了拍自己夹着的黑色皮包，笑着说道：“咱们的消息都灵通，我也就不兜圈子了。那个消息马上就放出来了，我想林老弟肯定也知道了。我也知道，只要再过两天，知道林老弟这里有一百吨皮棉的人肯定会蜂拥而来！不过老哥我是实在的想把这一百吨的皮棉吃下，你放心，价格我肯定给你实价！一吨皮棉两万二！怎么样？你老弟消息灵通，肯定知道最终价还要高一些，但也得让老哥我挣一些不是？” 两万二？ 合算一公斤籽棉七块了，这已经算是非常有诚意的价格了！ 上一世林涛是知道棉花涨价的事情，但从头到尾并没有参与，只知道自家的棉花最高卖到了六块五，好像林国栋后面说过曾经涨到过七块多差不多八块的样子，但只是很短的几天价格就掉下去了。 自己只想挣个快钱，这个刘新华既然出到了这个价，看起来是真的很诚意了，林涛想了想说道：“好，就这个价格！” “痛快！”刘新华其实是有两种猜测，一种是现在这样，林涛痛快答应；另一种就是林涛要和父母家人商量一下。但眼下一看林涛的决定，就清楚，这事是林涛自己做出来的，他是真正的话事人，那么先前的那种猜测就是正确的了。林涛家的背景一般，但他认识的人能量大的很！ 这个人，可交！ “那咱们就说定了！”虽然比想像中的少挣不少，但至少先前和别人说定的棉花有着落了，而且这两天在周边再扫扫货，应该还能收一些，刘新华看着林涛，想着能结识这个年轻人，就代表着以后有机会介入某个比较神秘的圈子，少赚点也值了！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林涛打电话叫来了大车司机，直接去过了地磅，称重后，刘新华拉着林涛去信用社结款，然后转移棉花，这事情就和林涛没关系了。 取出了三十五万，拿着存折，林涛坐在刘新华的汽车回到了村里，林涛发现自己家的屋外墙空地上，椅子上坐满了人，还有不少人都站着，父亲林国栋坐在椅子上，周围人都围着他——林国栋好像很享受的感觉！ （林国栋：废话！谁儿子被夸成神童，当爹的都很享受这种感觉——冷红中除外，那种没脑子的不算！） 第六十三章 情况急转而下 晚上，林家四口人坐在客厅里，谁都没说话。 茶几上放着那个放着三十五万元的黑包，还有一张存折。 “这一下就挣了一百多万？”到现在李玉梅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扣掉成本和借别人的钱，一共是一百零六万七千多块。”林涛是知道具体的数字的。 “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林海一直是相信弟弟的决定，也相信弟弟林涛能挣钱的。但没想到就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百万到手了！ 这一百万，在县城，是可以买几十套房子，也就是说可以买一整栋楼了！ 林国栋恢复的很快，他轻咳一声，然后说道：“小涛，这钱你是怎么打算的？” 林涛对于钱如何花是早有想法的，他笑着说道：“如果让我说的话，那这些钱可就很快就没了！” 林国栋摆了摆手说道：“你是大人了。这些钱是你挣的，自然由你来决定怎么花。” “那好！”林涛把黑包里的钱取出十万推给林海说道：“这十万块钱是给我哥在县城买房装修用的。我哥和嫂子相处也好久了，嫂子是城里人，又有工作，总不能就这样嫁到农村来，还是在县城买房子好些。” 林国栋和李玉梅没说话，不过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欣慰。和冷家一对比，自己这两个儿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林海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不好吧！” “哥，拿着吧！”林涛笑笑：“后面有你出力的地方呢！” “那我就拿上了！”林海把钱一收：“其实我们也看好房子了，就是觉得吧，还得攒两年……” 一家人都笑了。 随后林涛指了指黑包说道：“剩下的这二十五万是还钱的。”这个肯定都是没异议的。 “还有，我准备过段时间买个大马力拖拉机去，还有配套的农具，大约得三十万。”林涛扳着指头说道：“我还准备把队里那几块碱地承包上，大约得三十万吧，还要打口机井，差不多得十万……” “这一下子要出去这么多？”李玉梅听着有些心疼。 林国栋是有眼光的人，他对妻子说道：“这都是长远投资！小涛的眼光你还信不过？这些投资迟早都是几倍的回来！再说了，这些钱要放在家里，你能放心？” 李玉梅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道：“也是啊！这要真放在家里，恐怕借钱的人明天就该来了！” 林涛笑笑说道：“没事。要有人借钱，你们就推给我就成了！” 钱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一家人虽然激动，却也不是没有思想准备，这一夜倒也睡的安稳。 但第二天早上的一个消息，让林涛立刻就不淡定了。 “什么？有人想竞争包那块地？”听到庄伟的话，林涛脸色一变，问道：“是谁想承包那块地？” 庄伟苦笑着说道：“是我的叔伯兄弟，一队的庄桥，就是那个上京城农大的庄小枫的爹！” “他？”林涛有些纳闷，“他们一队没有荒地吗？怎么会想到承包我们队上的地？还要和我抢同一块地？” “谁知道呢？”庄伟有些惭愧的说道：“这事……我觉得可能和庄成或者庄小枫有关，不过我也没证据——不是我不帮你，我倒不至于大义灭亲，但我觉得那地到了你的手里至少能真的发挥作用，他们承包那纯粹是……唉！” “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林涛冷静了一下，问道。 “乡土管所的一个副所长也姓庄。”庄伟提了一下。 乡里的七站八所林涛并不熟悉，没打过交道，但既然对方是有意，那恐怕不一定是真的要承包，恶心一下自己的可能性更大，或者是想把这事搅黄。林涛的心定了定，对庄伟说道：“其实你不来我也是想找你的。你也知道，我棉花款下来了，所以我不仅是想把先前那块地承包了，还要承包队上另外两块荒地，就是北面靠近水库的那一大块，和东沟边的那一大块。三块差不多合起来有三千亩吧？我不光要包地，还要打井，这钱都准备好了，你看……” 庄伟没想到林涛的投入这么大，这真要承包了，乡里是要给村里返还一部分承包款的。再说了，林涛要打机井的话，那周边的地用水也是很方便的，这对村里绝对是好事！ “那我再到土管所去说说！”庄伟咬咬牙说道：“你要真心承包，这可是村子里的好事，怎么说也得帮你！” 林涛点点头，他并没有把事情都压在庄伟身上。有些事情，还需要从侧面去了解，布局。 之所以把计划都放出去，就是林涛笃定，对方如果真心承包地，这三块地普通人是吃不下的。如果只是想把事情搅黄，那事情还好办些。 再不济，林涛的想法，也是要把两块地给吃下的。 送走庄伟后，林涛对林国栋说道：“爸，我去把钱给人家还了。” 林国栋点头，让他小心，厨房里的李玉梅匆匆擦着手出来说道：“忘记给你说了，昨天你们那个初中同学，就是在乡邮局给他爸帮忙的韦霞说有你一封信，让你有时间去取。” 林涛应了一声，便去了乡里。 邮局里，林涛从韦霞手里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信封，只看了一下信封上娟秀潇洒的字迹写出的地址，就明白这是陆无双寄的了。 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就一目了然了。 “京城来的啊！”韦霞好奇的问道：“啥？摸着像照片什么的。” “就是照片。”林涛笑笑：“前段时间去山里照的。谢了啊，我先走了，有空把同学们约约，一起坐坐！” 拦了一辆跑空过来的出租车，林涛坐上后座，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伸手取出里面的照片，并没有立刻看，而是又摸出一张信纸来。 让林涛略有些失望的是，信上陆无双并没有说多少话，只是说感谢他的招待和向导，让他有空去京城玩。顺便让他带问其他人好，有空写信，地址就是信封上的云云。 很客套很官方的话，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失望。 ……继续厚颜求票、求收藏和书单！ 第六十四章 这点小事，我办了！ 在出租车上，林涛看完那短短的一页信纸，有些不信邪的又把手伸进信封里掏了掏，想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过让他失望的是，那里面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看来还真只是普通朋友啊！”林涛下意识喃喃说道，“不过……也就见了两面，没可能一见终情的对吧？慢慢来……” 说话间，很快的，宏远公司大铁门就到了，而此时，那一沓照片还在林涛手里没动呢。 林涛匆匆付了车钱，手里那封信和照片也不好在人家大门口看，就先塞进了黑色的包里，然后往里走去。 门房大爷还记得林涛，看到他过来，笑着说道：“小伙子你来了啊！张总说了，你来了直接上楼！他在呢！” 林涛点头上楼，张宏远的办公室门开着，他上楼的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张宏远已经得到了消息，来到了门口。 “林老弟，我想着这两天你也该来了！”张宏远笑着说道：“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说着张宏远主动伸手过来，和林涛握了握，“来来来，进来谈！” 林涛经过了刘新华那么一出，已经有所免疫，所以对于张宏远的热情也在意料之中，他也笑着说道：“我这不过是碰巧得到了消息，赚了个快钱，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哪里啊！”张宏远半是恭维半是真诚的说道：“一般人得到消息，最多也就是像老弟你开始那样，借几十万投入进去玩玩，赚个翻倍出来，谁成想老弟你竟然对于资本的经营如此的熟练，倒手从信用社里就借出钱来倒腾更大的，名正言顺的让自己的资本翻了好几倍，这手段，一般人哪能玩得出来？如果不说年纪，就这一手，说出去，恐怕就是迪化那些搞资本的人也得佩服吧！” 张宏远说的有几分真诚，林涛生受了，倒并没有因此而骄傲，他笑着说道：“如果没有最开始张总借的这二十万，我怎么可能玩出这点手段来？所以说还是要谢谢张总的帮助了。” 说着，林涛指了指黑包说道：“这里面有二十五万，二十万是本金，剩下的五万是这一次赚出来的钱，作为感谢张总的。以后肯定还有麻烦张总的地方！” 张宏远故做不悦的说道：“林老弟，如果没有先前那档子事，那这钱我也就拿了。不过说实话，这一次跟着你老弟赚钱的机会，我也小赚了一笔，这本钱我收回，那谢钱就免了，不然让道上的朋友知道了，该说我老张不识大体，小家子气了！” 两个人都没说破，这年头高利货什么的还是非法，利息什么的都不谈，只说谢钱。按理说，林涛给的大方，张宏远收的也心安。不过一来张宏远是真的赚了，虽然没有林涛这么多，但几十万还是有的。二来张宏远越发觉得林涛不简单，要交这个朋友，自然不想让这个人情清了。 说着，张宏远亲自动手，直接从黑包里取出一沓沓人民币来，把余下的五沓放了回去，这动作有点大，直接就把里面的一个信封给带了出来，信封是开口的，里面的照片直接洒了一地，头上一张，就是陆无双笑靥如花站在蘑菇圈里的照片，而她的旁边，正站着一脸淡然的林涛——这是那一次，林涛和陆无双唯一的一张合影。 照片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涛站的笔直，陆无双稍微的往林涛那边靠了一点儿，看着倒是挺搭的。 “这是……陆小姐的照片？”张宏远有些意外，拿起那一张照片，疑惑的问道。 林涛此时已经蹲下身子，一边捡照片一边说道：“是啊，这是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去山里玩的时候照的，陆……相机在她手里，她把照片都洗了，然后就给我寄过来了。” “那是她写给你的信？”张宏远又看了看照片，递给林涛，指着林涛手里的信封问道。 “是啊！”林涛笑着把照片都塞进了信封里，“没啥，就是说如约把照片寄到了，顺便我让代问这边的人好。” “那……提到我了吗？”张宏远下意识问了一句，语气有些急迫，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有些希冀。 林涛有些不忍心说没有，在脑海里转了个念头，笑着说道；“当然说了，还说让我帮着谢谢你，不然她还找不到我们家呢！” 林涛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在想：就当你是说了吧！反正你肯定是有这个意思的！ 张宏远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小学生考了好成绩，得到了家长表扬那种感觉，他笑着对林涛说道：“好了，多的不说，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走，咱们庆余楼，老哥我请你吃顿好的！” 这一次，语气无比真诚！ 张宏远真的是很真诚，虽然只他和林涛两个人，却点了七八个硬菜，这里菜点的都是大盘，摆满了雅间的一整桌。虽然林涛一直说不要浪费，吃不完，但张宏远是真的很高兴，在他看来，陆无双既然能让林涛代表她感谢他，那么他肯定就是和她有着非常亲近关系的人了。看那照片就能看出来！ 这个林涛恐怕不像是某些人以为的陆家放在外面的白手套，恐怕和陆家还有更深的关系！ 他记得当时杨处长让他好好接待陆无双的时候说的那话：“只要把这位接待好了，陆家知道了，你想要的那些，人家不过一两句话的事情！” 所以在饭桌上，张宏远破天荒的不仅没有劝林涛喝酒，还拍着胸脯说道：“老弟，你知道，我在绥来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些面子的，有什么事情你不好办的，直接告诉我！” 林涛要的就这句话，他放下筷子说道：“张哥，还真有件事情，可能要你帮忙打听一下。” “你说！”张宏远顺嘴说道，“老哥我绝对不含糊！” “我准备在我们那边承包荒地。几千亩吧！”林涛直说了，“前面都很顺利，不过最近两天，可能我这钱挣的有点顺了，有些人想从中插一杠子，可能想搅黄了……” 张宏远脑子略一转，笑着说道：“没问题，这点小事，我办了！” …… 每天的收藏涨的太低，还时不时的掉几个……看来上架前也就这样了。没别的想法，我继续每天三更，如果你的票夹子里还有推荐票的话，麻烦投一投，这个很重要！至于投资和宣传啥的，有时间帮帮忙，非常感谢！ 第六十五章 不是黄了吗？ 回去的车上，林涛在感叹着。 自己和村支书很头疼的事情，在张宏远那里，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林涛压根没想到张宏远能够完全帮自己解决。他只是想先打听清楚，毕竟张宏远的消息和人脉绝对完爆自己。 他根本没想到，张宏远当着他的面用那个大哥大式的摩托罗拉电话就给乡里的武装部长打了个电话。 林涛在听张宏远是给武装部长打电话，心想这肯定是打听情况了。没想到那个姓贺的武装部长作为党委委员，刚好分管乡土地管理所这一块，一听张宏远说这事，就大包大揽的把事情给揽了过来——他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事就这么两句话给解决了！ 还真有点戏剧化呢！ 张宏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也在研究着林涛的话。 这个林涛怎么又开始承包地了？难道上面的政策有变化，包地开始挣钱了？ 这一次靠着林涛的消息，张宏远虽然只挣了几十万，但心里舒坦啊！这比借钱出去收高利要安心的多！这种钱谁不想赚？ 是不是自己也要找个人去包点荒地放着？ 村头的闲汉越发少了。 常驻此地的单身汉胡广权发着牢骚：“原来这地方还能凑一八仙桌的人呢！现在倒好，一麻将桌都聚不齐了！这人呐，就是捧高踩低，看着林家老二发家了，都跑他们家门口去了，现在倒好，想找人要根烟抽都找不到！” 说话间，他的眼神不住往旁边的庄浪身上暼着，他很清楚，庄浪不缺钱，至少不缺烟钱。 庄浪被他看的身上有些不舒服，不耐烦的掏出半盒雪莲烟准备扔给他，胡广权一看庄浪掏烟，那脸上的笑就能溢出来了，急忙伸手准备去接，没想到庄浪又把烟盒收了回来，抽出一支递给胡广权，把剩下的烟又放了回去。 “再借个火呗！”胡广权身上是不带烟不带火的——不是不带，是压根没有。他也清楚，庄浪身上是有一次性打火机的。这玩意儿虽然现在已经很普遍了，但他家里现在用的还是以前存下来的几分钱一盒的火柴。 “给给给！”庄浪把打火机递给胡广权，想了想自己也抽出一根烟来，等胡广权给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烟来，这才冷笑着说道：“等着吧！他家这钱挣的可不安稳！听说买棉花都是借的钱，能挣多少？听说林涛要包队上的荒地，哼！想的美！” “啥意思？”胡广权虽然懒，但并不笨，他一听庄浪这话，立刻就知道其中有故事，八卦之心顿起，问道：“不会有人黄了这事吧？对了，林涛包队上的荒地？哪里的荒地？” “不就是那几片盐碱滩嘛！”庄浪朝东面指了指，村子位于整个地域的西头，再往西就是其他村了，土地都在东面。 “那里包上能干啥？”胡广权不解了，“上面全是白刺、红柳、蒿子啥的，盐碱那么大，能长东西吗？” “那不好说！”庄浪也是不解，但就是纯看林家不顺眼，你一下子赚那么多钱，让别人怎么活？原本大家都是在地里刨食，现在你一下子把别人几年的钱都赚出来了，那别人心里能平衡嘛？ “那是有人看不顺眼，把这事搅了？”胡广权知道这种地的事情自己不在行，便把心思放在了八卦上。 “听说是。”庄浪说的很含糊，其实这事他也是有份参与的，没少在其中煽风点火，不过这个自然不能说出去了。 “那就有好戏看了！”胡广权其实能猜到一点，不过他丝毫也没表露出来，自以为很潇洒的弹了弹烟灰，一副旁边者的姿态说道：“看林家怎么破吧！” “咦？”胡广权话刚说完，就看到远处来了一辆车，又是越野。 “这三天两头有车往这边开，不会又是找林家老二吧？”另外一个懒汉王东说道，“这都是好车啊！” 庄浪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那车从远处开来，又呼啸而过，他连车带起的尘土都没管，看着车并没有拐进村子，而往村外开去。这条路是直通村里的耕地，当然中间拐了几道，有往下游水库的，有往东面大沟的，还有往东南面远处的另外一个村子的。 “不是进村的，应该不是找林家的。”看车子开远，庄浪才莫名的松了口气，看似很淡然的说道：“开走了。”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松口气？ “这车牌号好像是油城的？”王东虽然话不多，但懂的不少，往车子开去的方向望了望，说道：“油城的人到这里来干嘛？” “管他！”庄浪又坐下去，靠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说啊，这年头，还是咱们舒服！这太阳晒着，烟抽着，小风刮着……呸呸呸！”他的话音还没落，一阵小旋风吹来，尘土什么的进了嘴里，他连忙吐了出来，看来这地方也不行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轰鸣声响起，他们几个抬头，就看着庄伟骑着摩托车出了村子，往大路开来。 “去干啥？”庄浪仗着和庄伟同辈，还有亲戚关系，直接喊道：“到乡里开会？” “不是，林家要包地，乡里来电话了，我去帮着看看，说不定今天合同就签了！” 说着，庄伟深深看了庄浪一眼，这事庄浪其中起什么作用庄伟是知道了，他也不多说，一骑绝尘而去。 庄浪愣了，嘴里喃喃说道：“不是说黄了吗？怎么又要签了？”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再无往日的风采！ 胡广权心中暗笑，嘴上却劝着说道：“还说不定呢！说不定去了后就是签不了！那地那么大块，得多少钱才能包了啊？虽然是盐碱地，也是地不是？来，庄哥，再给根烟！” “你抽吧！”庄浪突然把烟盒直接拿出来，甩给胡广权，然后猛的站起来，快步往回走：“不行，我得回去打电话问问……怎么会这样？明明答应好好的……” 手里拿着烟盒，看着庄浪走过去的步伐，胡广权冷笑着说道：“这人呐，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啊！那话怎么说的？螳臂挡车？能挡得住嘛？唉，看来，咱们这尽早是要换地方了！” …… 感谢帽t的打赏，同时大家来点推荐票吧！ 第六十六章 不谋而合 祝文强开着车，往两边看着。 王东没看错，这车是油城的，祝文强也是油城人事方面的副处长，虽然有个副字，但正处长兼着油城的行政工作，他这个副处长其实干的就是常务处长的活。 不然也不会专门跑这里来一趟。 油城是新建城市，因为油田而建，全国都是非常出名的，还因此写过几首传遍全省的歌。石油这玩意儿至少在这几十年前后，没有嫌多的。因此油城的职工福利待遇非常的好。这是老一辈油城人打下的基础，现在二代、三代油城人成长起来，一方面成为油城建设的骨干，一方面也享受着油城的福利。 油城其实更像一个大公司，所有的人都基本上是在一个大集团公司里工作，领工资，干活，没有闲人。就是有，油城基本上也就内部解决了——谁让都是自己人呐！ 而祝文强这一次过来，就是来解决油城闲人的。 油城不光开采加工提炼原油，还有延伸出来的各种化工加工产业，十几万人就靠这个过活呢！ 但是，就算相关行业搞的再好，工作岗位总是相对固定的。 初一开始开始的时候，人员还好安置，后来岗位不够了，那么解决办法就是差不多够年龄的老工人退休，自家的子女顶上，后来不够了，就干辟新岗位，或有时一个岗位两三个人干，总不能让人闲着。 现在实在是无法安置了，那些重点需要安置的，又都是一代二代石油人的子女，让他们去扫大街，他们肯定是不干的。 所以祝文强想了个办法，从外面开辟新的就业岗位！ 具体是什么呢？ 就是包地干活！ 油城的化工行业非常的发达先进，虽然比不上世界顶尖水平，却也是在国内数得上的。什么化肥、塑料薄膜之类的农业相关产品都是异常便宜的。所以祝文强的方案就是到附近的县市承包土地，建成一个大型现代化农场——油城不缺肥，又有钱，想搞机械化那简直就是手拿把抓一样。到时把富余的人安置到这些农场里，既能解决就业问题，又能给油城人的生活增加新的进项，自种自收那岂不是很好？ 这样的事情内地的某些国企大集团是早就在干的，即使是在后世食品安全问题全民关注的时候，某些集团压根不在意——他们吃的粮、菜都是自己种的，压根就不存在安全问题！ 祝文强的这个主意立刻就被油城高层接受了，他被任命全权负责这件事情。 做这样的事情，最主要的就是土地问题。 祝文强已经跑了半个月了，附近的五六个县市都跑过了，但符合条件的土地很少，不是戈壁滩，就是缺水缺电，土地不平整，再要么就是交通不便。 祝文强想想也叹口气，想想也对，如果都方便，土地又不错的话，还能等到自己去开发？ 开车继续往前，抬头看看，再往前就是耕地了。 祝文强犹豫了一下，没调头，顺着路继续往前开去——这里虽然不是柏油路，但石子路还是很平整的，看样子经常有人填补，祝文强心想，如果这里能找到承包的地，那就出钱把这石子路修成柏油路，也不过几公里的事情，油城的柏油还是很多的，多大点事儿！ 不过想想祝文强苦笑，他只是打听到这里有荒地，但真有没有还不确定，符合不符合要求也不好说呢！ 车继续往前开，路拐了个弯，祝文强眼睛一亮：这是大片盐碱滩！ 这一块有四五百亩吧！ 不过还是小了点儿！ 祝文强略有些失望，随即又来了精神，既然这里有，那么往里走，肯定还是有的！ 顺着路往里开，又绕了几个圈子，大约花了两三个小时，祝文强把这里的大小路都转遍了，甚至还下车走了好远的路，但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太高兴了！这里太符合他的要求了！ 具体有四五块荒地，除了盐碱滩，还有芦苇地，芨芨滩等，都是一时半会儿不好开发的，但对于背靠油城的人来说，这都不算事！ 祝文强立刻就想去当地的乡一级行政单位谈承包地的事情，不过当开车快到乡政府的的时候，他又放弃了。 还是先打听一下情况吧！ 油城和一般的地方县市不一样，无论是行政管理还是土地运作，都是有单独的一套规矩。祝文强可不是才毕业的大学生，他也是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了解清楚就一头栽进去，恐怕很容易就被别人坑了！ 当祝文强掏出移动大哥大的时候，林涛已经来到了乡土管所。 庄伟是接到他的电话才过来的。 “真的解决了？”庄伟对于林涛这么快能解决承包地的事情有所怀疑——这才不过一天的时间！ 林涛能短短时间里挣到那些钱，庄伟虽然很惊讶，但不是很意外——上过大学的人，消息灵通是很正常的，他接受了林涛对外解释的那原因。 但是消息灵通并不代表你能在这地面上横行——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地方上行政单位关系盘根错节，碰对了人，事情办的会相当的顺利，碰不对人，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能拖半年。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法制强国的思路了，但人治的强大遗传能力仍然是在人们思想里顽固的存留着。有关系好办事，仍然是很多人固有的思想。 也正因为这样，庄伟才清楚，如果真是一个地方上生存了很久的大家族里的不少人想要阻止林涛承包地这件事情，那这事是真不好办的！ 所以他才会对林涛这么快解决这件事情有所怀疑。 “庄哥，你放心吧！”林涛见了庄伟，笑着说道：“你要不信，那我先问问，咱们乡里，土管所是不是乡武装部长负责抓的？” 庄伟点头说道：“是啊！七站八所都是乡党委委员分工负责的，你认识武装部长？” “不认识，”林涛很老实的摇头：“不过人家答应了，这事按正常程序办！” “真的？”庄伟疑惑的跟着林涛进了土管所的门。 …… 感谢小念錦的打赏！ 再次求推荐票、书单推荐和投资，大家有空的搞一搞吧！票票真的很重要！ 第六十七章 又来？（求推荐票！） 从土管所出来，庄伟还是一头的雾水。 “小涛，你老实说，是不是和土管所的所长有关系？还是最近你家有钱了，给人家送钱了？” 林涛急忙摆手：“你可别胡说啊！你没听丁所长说嘛！现在国家不包分配了，鼓励大学生返乡就业。像我这样原本就学农的大学生，回家承包土地自然是要享受优先政策的，而且我拿出的是真金白银，又不像某些人，就是空口白牙，还准备先签合同，再从信用社里借钱，那能一样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庄伟知道事情肯定不像林涛说的这么简单。 “走，先吃饭吧！”林涛拉着庄伟往旁边的一家拌面馆走，“这事庄哥你多费心了，今天请你吃大盘鸡！” “那我可不客气！”庄伟的确是费了心了。光是那三块土地的方位、面积等资料，他就忙活了好长时间。吃林涛这么一顿饭，他是理所当然的。 “你继续说。”等菜上来之前，庄伟又问。 “其实你也清楚吧。”林涛笑着说道：“国家都是有耕地面积保护的。能够增加耕地面积，不管是土管所，还是你们村两委，都是有奖励的吧？” “嗯。”庄伟自然知道这个。 “这就对了啊！”林涛一边剥蒜一边说道：“现在大家都知道我赚了钱了嘛！你听刚才丁所长说，是知道我这一次赚钱的。那么我承包地后，肯定是要继续投入，要开耕，打井，种地，那这地是不是就成了耕地了？” “对，这肯定是。”庄伟还没太明白。 “但要是别人包了……要是那承包的人搞投机呢？”林涛继续给庄伟科普：“把地一包，盖个土房在地边上，然后就撂那里不管了，等着转包合同，那这荒地无法转化为耕地啊……两相比较，哪个更容易被接受？” 庄伟想了想刚才丁所长说话的时候，那个副所长在旁边很是不乐意，但又没办法的样子，立刻就明白过来：“你这是正大光明的把事摆在明面上啊！我说嘛！既然承包地，你还说那么多投入什么的干嘛，敢情是在这里埋坑呢！” “当然啊！”林涛一副你才明白的样子：“不然我把我的投入说那么清楚干嘛？我赚我钱多吗？不说清楚，那所长能那么容易松口吗？能服众吗？你没看那个副所长啥也说不出来嘛？如果我说的不好，他不反驳才怪呢！” 其实林涛找张宏远打听清楚，就是想问清楚后，再通过大学生返乡政策，以及自己实在的投入来打动土管所乃至国土局的人，来解决这件事情。 只是没想到张宏远一个电话就解决了。不过林涛并没有就这样等着，自己该努力该声明的一点没少，这样就算以后那些私底下的事情放出去，他也很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事情摆上来说：“我是正常的承包地，没有暗箱操作，完全符合规定，随你查！” “这样说，你是真的没找人没找关系？”庄伟还是有点不相信，看到老板娘把大盘鸡端了上来，随口说道：“两个皮带面！” 林涛拿起筷子说道：“找了啊！先前不是给你说了嘛，找人说到武装部长这里，让武装部长给土管所长打了个招呼……” “这才对嘛！”庄伟笑着说道：“这才是正常的操作方式嘛！送了多少？” 林涛笑骂着说道；“送个屁啊！不要老想着这不正常的好吧？就是打个招呼的事！” 庄伟不相信，不过既然林涛不说，他也没再问，而是有些疑惑的说道：“那为啥丁所长还搞的那么正式呢……” “备查。”林涛就说了两个字，然后指了指大盘鸡说道：“开吃了，别想那么多了！” 吃完后，林涛谢绝了和庄伟一起回去的邀请，他去看了看秦有权设计的打杆机，秦有权不在，他就打车去了另外一个乡。 在林涛的记忆里，附近的两个乡里，光类似自己承包的那种盐碱地好几万亩，地方比较好的有几处，他想着现在有钱了，先承包下来。 有了意向，承包可没在自己乡里这么方便，毕竟正式承包的时候，对方需要先丈量土地，要看土质，评估承包费，还要看林涛有没有承包的资质等等，相当的麻烦。 在自己乡里承包的时候，是自己村里的地，有庄伟在说话，自然很顺利，这过了另外一个乡，那就需要过程了。 好在现在盐碱地不值钱，种地还没有后世那么吃香，那么挣钱，这盐碱地一直扔着没人要，现在有人承包，自然是好事，土管所所长热情答应亲自跑这件事情，听林涛说是邻乡的人，在打了个电话后，更是很主动的说手续什么的都由土管所来跑，林涛只需要等电话就行了。 这边的土地林涛要承包的是一整块，大约有五千多亩，不过林涛打听了，这块土地这边承包只能三十年一签。 三十年也可以了，林涛知足了。 张宏远很客气的把来人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又让助理泡了茶后，才笑着说道：“祝处长真是年轻有为啊！有用得着我老张的地方是我老张的荣幸！邓总给我说了，祝处长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 邓总是油城下属一家子公司的老总，柏油这方面，和张宏远有业务上的往来。祝文强找到邓华林，让介绍一个绥来这边的人，要打听消息。结果就介绍到张宏远这里来了。 “那我就直说了。”祝文强很满意张宏远的态度，对于张宏远做什么的祝文强很清楚，顺手能给对方一些便利，对于祝文强来说很简单，因此他虽然比张宏远小，但却也没谦虚什么，说道：“我们油城想在外面承包一些荒地，我在附近的乡镇看了看，感觉有几处地方不错，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乡一级单位行政能力怎么样。” 张宏远的表情有些古怪：不会吧，怎么又来？难道真让那小子说准了？ …… 早上看到了起点发的昨天数据，推荐票比前一天少了一百多票……是这几章比较闷吗？如果大家手里还有票的话，麻烦给投一下吧，非常重要！谢谢！ 建了个群，号码是209882368，有兴趣的可以加进去，一起聊聊书，聊聊日常，提建议什么的。 第六十八章 有人看上你的地了（求推荐票！） “祝处长，”张宏远理了理自己的念头，然后说道：“按说你是邓总的领导，我曾经受过邓总的恩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这件事情不好办！” 祝文强还以为张宏远推托有要好处的意思，便很直接的说道：“张总，这事无论如何麻烦你一定帮我打听好，你放心，我这边好歹有些权力，该给的好处我绝对不会小气！” 张宏远笑了，他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看我还是直说吧，不然祝处长你要误会了——是这么回事情。你说的那个地方吧，我恰好知道，我再确认一下，你是从县城往北走，大约四五公里，然后往东走到头是吧？” “是啊！”祝文强点头说道：“我往西也过去了，那边没荒地，都开发完了。往东走到一个叫广丰村的地方，再往东两公里，就是我去的地方。那地方我是真看上了，有开发价值！” “那就没错了。”张宏远笑着说道：“祝处长啊，你来晚了一步啊！那地方已经被别人承包了！” “被承包了？”祝文强疑惑，有些不信的说道：“那地方我可是一处一处都看过的，有两三千亩地的样子，周边没有车迹，也没有盖房子动工的痕迹，怎么可能被承包了？” “没有动工是因为人家压根还没开始，”张宏远解释道：“这承包也是这两天的事情！” “那是哪家承包的，张总方便透露吗？”祝文强现在觉得找到张宏远还真是找对了，至少人家是真知道信息的，“是石化还是石油？又或者是中粮集团的？” 祝文强知道有几家大的国企和他打的是一样的打算。土地这玩意儿是战略资源，从长远角度来看，以后都是稀缺资源，现在早一点掌握自然是没问题。 “不是，是本地人。”张宏远把林涛的事情略一说，然后说道：“这小伙子虽然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但背景很深，具体的我就不说了，能够凭借一个信息挣百多万，还先您一步承包了那些荒地，我想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祝处长应该能明白，这小伙子显然不仅仅代表的是他自己！” 竟然是个年轻人，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那张总知道这个林涛是毕业于哪个学校吗？” “八一农学院。”这个倒没必要隐瞒，张宏远说道：“我想林涛承包地的话，肯定是有一些想法的。其实祝处长完全可以和林涛谈一谈。” 两边都是张宏远不想得罪的，他自然希望两边能够合作，那样的话，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先等等看！”既然对方有背景，吃下去的土地自然不会轻易吐出来，祝文强压下了对林涛的好奇，说道：“等我再跑几天，如果还没合适的地方，到时再麻烦张总把这个林涛约出来，我见一见！” 其实还有一点祝文强没说，他也是八一农学院毕业的。小学弟既然有出息，有计划，他也不想打断，不过如果自己真找不到合适的，说不得这事就落在林涛身上了。 林涛并不知道已经有盯着自己了，这几天就一直在忙着土地合同的事情。好在他是本县人，这明显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对方也没卡壳，不到五天，付了十六万多，那块五千多亩的盐碱滩三十年内就归林涛了。 手头已经有近八千亩地的土地，林涛决定暂时停停。虽然他很清楚略远点儿的地方还有几处不错的荒地，但手头的钱就那么多，要花销的地方还很多，不能再盲目扩张了。 林国栋和李玉梅对于林涛大手大脚花钱的事情已经有些麻木了。儿子能挣钱也能折腾，这好不容易到手的一百多万眼看一半没了，看林涛这架势恐怕后面也留不了多少，不过夫妻两个都是知足常乐的人，这几天过的也很滋润。 林国栋原本很少去老陈那里，这段时间倒是喜欢晚上溜过去聊聊天，偶尔吃串烤肉——反正是真的不差钱。无论到哪里，迎接他大都是恭维，夸他养了个好儿子。 林国栋自己是中学没读完就无奈出来支边，自己自小喜欢读书，眼看小儿子考上大学，算是圆了自己的学业梦，现在好，又在发展上一鸣惊人，算是给自己长脸了。老一辈人活的就是面子，尊严，现在都有了，他很满足。 所以，任林涛折腾去，他很放心。 李玉梅同样如此。每天晚上都有邻居妇人来家里串门，夸儿子孝顺、有本事，夸自己有福气，李玉梅的笑容就没断过。 林涛倒是愁了起来。他需要的大马力拖拉机目前在绥来县是没有直接代理生产的。现在主流的还都是像东方红75马力的俗称链轨机的履带式拖拉机。 小的时候林涛看这履带式拖拉机真是有看电影里坦克的架势，感觉很高大，也很厉害。但两世为人，林涛是见识过后世两百二十、两百六十马力大拖拉机的，而且他很清楚，后世的大马力拖拉机是轮式的主流，以后这种履带式的拖拉机都是要被淘汰的。 但问题是，现在没地方买啊！难道还要去拖拉机厂订货吗？ 就在林涛想办法的时候，张宏远打来了电话。 “有人想见我？”林涛听张宏远这么一说，就问道：“是谁啊？” 张宏远认定林涛是陆无双关系密切的人，他是两边都不想得罪，便直说了：“油城的一个领导，想要承包荒地，看中你承包的那地块了。你看……” 林涛突然记起了，上一世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油城的来村里承包土地，据说地块看好了，都已经付了订金，但后来好像因为某个领导认为油城有钱，油城既然想来承包地，那也要拿出点诚意来，暗示让对方给提供一辆车，结果对方直接走人，不包了。 现在自己提前把地承包了，这算不算是自己截了对方的胡？ 不过无所谓了，肯定是要去的。这是好事嘛！ 第三章驾到！ 看到我这么勤快的份上，是不是投点票票？ 第六十九章 一语道破 这一次张宏远是在县里的凤凰酒楼摆的桌子。林涛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这才是不到十公里的距离！ 看来真得给家里买辆车，然后自己赶紧搞个驾照了！ 林涛吐槽。虽然后世自己买车也比较晚，但因为去了研究所工作，交通还是很方便的，现在倒好，打电话没找到便车，又不好把已经在县城里跑车的保民叫回来，只好等通往县里的班车回来再往县城赶。这多浪费时间啊！ 不过这就是目前的现状！ 林涛来到凤凰酒楼门口，张宏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看到林涛，急忙上前一把拉着林涛，问道：“怎么来这么晚？” “我们家那里没车啊！”林涛苦笑，“看来我得买辆车了。” “早知道派人去接你了！”张宏远拍了拍脑门，“这事是我疏忽了。好了，快进吧，那个祝处长都等急了。对了小林，”张宏远突然悄声说道：“别把我和那个武装部长的关系说出去，目前祝处长只知道你承包了地……就是你自己的本事。” 林涛点头，略一迟疑就想明白了，恐怕是张宏远并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和地方一级行政部门有关系，毕竟这乡里想找到荒地还是有的，但外人就比较困难了。 进了名为“凤凰阁”的雅间，林涛就看到了祝文强。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材中等，并不像时下很多当官的那样大腹便便，看着很精神很利索，大约是经常在外跑，很有点风尘仆仆的感觉。 一见林涛进来，祝文强站了起来，笑着伸出手来：“这就是我的学弟林涛吧，你好你好！” “学长？”林涛愣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我是八四年毕业的。”祝文强笑着解释：“林业系的，算是你的学长啦！” 林涛顿时感觉亲切，笑着说道：“学长好！” “年轻有为啊！”祝文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涛，收回手，坐下来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才进单位当跑腿的呢！你这一毕业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给咱们学院长脸啦！” 林涛笑着说道：“我这不算什么，小打小闹，学长才是厚积薄发呢，三十多岁正处，恐怕在学院历史上都是数得着的吧？” 祝文强对于自己仕途上的发展也是很满意，笑中带着些许的得意，不过他很明白今天和林涛打好关系的意思，说道：“事情也是多，很考验人呐！这不，今天不就找到学弟你的门上了嘛！” 张宏远在旁边适时插话说道：“来来来，边吃边说！” 祝文强其实是想和林涛单独聊的，但这局是张宏远摆起来的，把人赶走也不妥，一开始便没有明说，吃了一会儿，祝文强才说道：“我想事情张总应该和学弟……” “叫我小林。”林涛笑着说道：“这学长学弟的听着别扭。” “好，就叫你小林，你也别祝处长的叫我，就叫我老祝或祝哥行了！”祝文强顺势说道：“我这一次过来是想承包一些荒地，说实话，为这件事情我跑了快一个月了……” 祝文强先诉了一阵苦，然后才说道：“……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看着不错的地方，这不，找张总来打听消息来了，他说是你已经承包了。所以我就……” 说到这里，祝文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不过林涛并没有就这个话接过来，而是放下筷子问道：“祝哥，你没有再往北面去看看吗？” 祝文强摇了摇头说道：“去了，不过没去太远，太远了距离公路远了，运输不方便，后面会很多麻烦。” “再往北有一条直接通往油城的公路啊，”林涛疑惑的说道：“那可是省道……” “我没走那条路。”祝文强摆手：“那路我知道，有一段是在沙漠里过的，和我们的初衷不符……”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转移就业压力。”林涛一语道破了祝文强此举的目的，他说道：“所以啊，其实你们想要的地方，既要交通便利，方便建生活设施，距离城区不能太远，又要地块大、平整，有开发价值，是吧？” 被林涛这么一说，祝文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小林你能够一毕业就占了先机，发了一笔，这眼光真是没的说！说实话，当初老哥我设计方案的时候，就用的这几条让我的领导和那些没工作的子弟同意这个方案的。这中心意思，被你这么一句话就说破了！” 林涛笑了笑，心想两世为人，这一点再看不破，那上一世真是白混了！ 不过林涛并没有得意，他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呆会儿吃过饭，我带着祝哥你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你如果满意，那地方我可以考虑转给你，我们村里的那几片地方就算了……那地方更符合我的发展要求，对于祝哥你，真不如我新给你推荐的地方！” 祝文强有些不相信，他觉得自己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基本符合要求的地方，林涛这么一说就有更好的地方？ 张宏远则惊讶的另外一件事情：“小林，你又承包地了？” “五千亩。”林涛淡淡一笑说道：“平整，距离省道近，地块大，如果不是我资金有问题，还会找一些地方承包的。” 说完，林涛冲张宏远点点头。 张宏远立刻就明白了。他知道这是林涛在暗示自己呢！赶紧的，找地方承包荒地去！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不管林涛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张宏远都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抓住了！这可不光是林涛这么做，没看人家一个城市的一领导都在承包荒地嘛！这事情能错得了？ 这个人情，得欠！ “那咱们就赶紧吃，吃完过去看！”祝文强虽然不是急性子，但这一段时间跑得他有些头大，现在有眉目了，自然希望尽快，他的想法是，如果林涛说的那块地不合适，他哪怕多付出代价，也要把林涛手里这几块地拿下！ 不过那一块有五千亩，作为初期的试点，还真不小！ 第七十章 讨价还价 “还真有这么大一块地方啊！” 站在满是盐碱的地块上，祝文强没有丝毫的嫌弃，也不顾鞋上满是盐碱渣子，感叹的说道：“你不带我来，我真是不知道，这一片芦苇后面，竟然有这么平整的一大片盐碱地！” 林涛笑着说道：“没办法，谁让我是本地人呐！祝哥，你看这地块怎么样？比我们村里那块更符合你的要求吧？” “的确！”祝文强心服口服：“你看啊，距离这地块不到一百米就是省道，交通真是非常方便。远处有一座大水库，这地下水肯定是不愁的。这里距离县城也不过十几公里距离，我们会给农场配备有车的，这点距离真不算啥！而且这省道比原来那国道更方便去油城！这地块我老哥看上了，说吧，什么条件转给我？” 林涛笑了。既然祝文强看上了，那么自己的一些想法就可以讨价还价了！ “你们建农场，是不是要购买大马力拖拉机等农具？” “那是肯定的了。”祝文强也不隐瞒，说道：“只要这地块一敲定，那边就有人往内地东方红拖拉机厂订货。” “是不是最新的1204轮式拖拉机？”林涛问道。 “你怎么知道？”祝文强虽然知道林涛的“消息灵通”，但这种内部消息他都知道，就有点奇怪了。 林涛笑着说道：“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想跟你们的采购订单，买一辆拖拉机带配套的农具，怎么样？” “就这个？”祝文强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那肯定是可以的啊！” “这只是一个条件。”林涛的话让他的笑收了回去，“还有呢！” “那你继续说。”祝文强点头，他也清楚没这么简单。 “你们那下属的子公司生产化肥、薄膜等农资……” “我各给你批一百吨，出厂价，怎么样？”祝文强直接打断了林涛的话，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不，我想要长期的销售权。”林涛摇头：“后面我准备建个农资超市，需要长期的货源。” 虽然对于肥料林涛有自己的想法，但现在啥都没有，只能先按大众化的来。 “这个……行！”祝文强想想，这也不是啥难事，而且也没有直接的经济往来，不违规。 “还有，”林涛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那里还有炼油厂……” “你一次性说完，别这么吞吞吐吐的！”祝文强见林涛这么说，没好气的说道：“都不是什么重要条件，你都说出来，我好衡量，只要不太过份，我现在就能答应！” 林涛心里一喜，祝文强这话明摆着的意思就是，你要的这点都是在范围内，我都能答应！ “那么，我就说了！”林涛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具体的条件，一，我要取得化肥、薄膜等农资的经销权，平价的；二就是帮我买一套大马力拖拉机及配套农具……” 见林涛变得郑重其事，虽然是把前面两个条件又重说了一遍，但祝文强并没有阻止，而是认真的听着。 “……三是平价卖给我一批柴油和汽油，具体的量看你能批的范围；四……没有第四条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转租的价格吧！” “就这么点儿？”祝文强非常的意外！ 要说他们油城的人富，这是在周边地区公认的。油城的职工的工资平均比周边的县城高五成不止，而且福利非常好，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什么卫生纸、洗衣粉、米、面等物资都是发的，这也导致油城的物价非常的高，油城的人发了工资都往周边的县市去消费。 所以祝文强其实是对于林涛提出苛刻条件有着思想准备的。 但这家伙提的这条件……对于他一个处级领导干部，手里握着油城相当部分权力，又作为这一次农场建设方案的一力主导者来说，这点条件压根就不算条件！ 是太年轻了吗？ 祝文强在疑惑的时候，林涛却暗笑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捶子买卖，林涛可不屑于干！ 祝文强是干什么的？那是油城的领导了！油城虽然不大，但却是地级市，一个副处级领导干部，那差不多和绥来县一把手平级，低也低不到哪里去。况且油城那里可有着诸多林涛需要的资源，在他庞大而又有些模糊的计划里，和油城合作是一项重要的内容！如果现在一捶子买卖搞完了，以后真要去和油城的某些部门合作，从哪里找关系切入？ “这些就够了。”林涛笑着说道：“这不，还认识一位大处长嘛！说不定以后还有要麻烦你的地方呢！其实就这些，我已经赚了！” 祝文强明白了林涛的意思，暗自感叹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既然对方没有杀鸡取卵，给自己留出这么大的操作空间，那这个人情自己就记下了！ “价钱这么着吧！”祝文强没有再让林涛说话，“我知道这盐碱地承包起来都不贵，不过如果没有小林你，我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地方。价钱……就按一亩一年十块钱，怎么样？” “行！”林涛痛快的答应了。 转手就是十倍的赚，林涛怎么可能不答应？ 不过林涛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再过两三年，土地开发成为主流后，这片盐碱地每亩每年的承包费至少涨个三五十倍，再往后还高，而且以后很难找到这么大块这么平整的地方了！ “那咱们就说定了！”祝文强其实知道地价肯定不会超过五块钱，这是他打听过，这还是他作为一个外地人打听了。如果是本地人肯定更便宜，但他不想让林涛太吃亏，毕竟如果林涛不提，他是真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想到这儿，祝文强说道：“我再给汽油、柴油各十吨的油票，剩下给你一个权限，可以以内部价在我们指定的加油站加油，怎么样，我这个当老哥的也够意思吧？” 林涛笑着说道：“太够意思了！你这么一来，我都不好意思藏私了！”他指了指西北说道：“那边，还有两块和这个地段差不多的荒地，不过没这个大，也各有两三千亩吧。原本我是准备等手头钱不紧了承包下来的，不过还是交给你老哥吧！等会儿回到县城，我给你在地图里点出来！” 祝文强笑骂道：“没想到你小子还藏了一手啊！是不是不给好处不掏出来？说！还有没有了？” 这话一说，两个人的关系就非常的近了，林涛急忙举手：“没有了没有了，至少附近没有了！再有就得往沙漠边缘走了，那里交通目前不是很方便。” …… 再次没有推荐，准备裸着上架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七十一章 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两天后，林涛和祝文强之间的合同搞定，林涛提的那些条件里，二十吨的油票是实打实的到手了。剩下的那些，都还停留在合同里，林涛并不担心油城那边会变卦。而祝文强在感激林涛的同时，也告诉他，内地那边的拖拉机厂已经发货，就等到货后，通知林涛来提货了。 订货时加一台拖拉机和配套家具对于油城这样的大单位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此林涛现在愁的，就是家里的地方了。 在林家的家庭会议上，林国栋有些发愁：“你要说把拖拉机停到院子里倒还勉强，毕竟咱们家院子不小，正房东面就空着，现在就一台小四轮拖拉机。但如果再买汽车，那就不好停了！” 村子里给各家的宅基地都不小，连院子一亩地，没几家能把这院子盖满。 但是如果加上林涛这一次准备的这么多机械，那还真有点不够了。毕竟先前盖房子的时候设计的就只是停一辆小四轮拖拉机，那不到二十马力的拖拉机怎么可能和现在林涛准备买回来的120马力的拖拉机能比？况且还有配套的农具，还有汽车！ “要不先别买汽车了？”李玉梅有些担心，“咱们买拖拉机倒没啥，反正种地要用，咱们承包了那么多的地，肯定要用拖拉机的。但汽车……是不是太招摇了些？” 李玉梅是典型的农村妇女，胆子不大，安安分分过日子，这日子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她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买吧！”林国栋想了想说道：“都知道咱们家挣钱了。现在有好些人都隐约的提着想要借钱。真有困难也倒罢了，都是想着借钱过好日子，而不是谋着挣钱的出路。与其这样借出去，还不如买了东西实在！再说了，小涛经常要外出办事，没车也麻烦！骑摩托车也不像回事啊！就是这停车麻烦……” 林海突然说道：“其实……咱们家可以再要一块宅基地啊！以前想着小涛不准备回来了，咱们就没要。现在既然小涛不准备走了，那再要一块宅基地就行了！咱们家东面不是还有一块空地嘛？就把那地要来，咱们这两天抓紧时间平整一下，垫好地基，先盖一圈院子，再起三间平房不就结了？” 林国栋其实并不想林涛回到乡下来，他看着林涛，郑重的问道：“小涛，你是真不打算去单位工作了？” 林涛点点头说道：“不想去了。在单位虽然安稳，但说实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多少发展前途，我在学校学了不少的东西，但真要单位里去，没有多少发挥余地。就说钱吧，你看我这一次卖棉花挣了一百万，这要是在单位得多少年才能挣出来？现在单位的工作一个月还不到一千……虽然这些钱花的差不多了，但前几天我承包了荒地，转手转包给油城人，又挣了差不多一百万……要说权力吧，我去工作的单位是研究所，根本没啥权力。你和我妈都知道我的性格，让我去官场上打拼，我这也不适应啊是不是？反倒我觉得咱们村其实挺好的，环境好，有鱼有米，这不就是塞外的鱼米之乡嘛！我哥说的对，咱们再要一块宅基地最好！就在东面，这样以来，连成一片，一家人也不需要再分开，多好！” 村里的规定，一家里有两个男孩，像林国栋这样的，就可以有两块宅基地，因为毕竟以后成家了，不太可能都住在一起，村里的规定是父母和其中一个儿子拥有一块，另外一个儿子拥有一块。如果只有一个儿子，那就只有一块了。 “那行，我呆会儿就去和庄伟说说。”林国栋在家里还是很民主的，既然儿子做了决定，又有了能力，他并不想太多干预儿子的事情。“就是这时间太紧，汽车和拖拉机来的都快，这平地基怕来不急……” “这事就交给我了！”林海笑着说道：“我包管等拖拉机进家的时候，那边不光地基垫好、院墙盖好，三间房子也都能起来！” “哥，这钱你拿着。”林涛取出两万块钱来递给林海，“房子不需要大，但得找外面的彩钢厂，盖个大的车棚，拖拉机、汽车、农具最好都停在车棚下，不然冬天一下雪，搞起来麻烦，最好地面打好地坪……” “没问题！”林海也没客气，接过钱来说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说完就站起来说道：“我得到姐夫那里拉两只羊，再到老陈那里搞点啤酒……找人去了！” 林海和村里人的关系很不错，虽然现在是农忙，但各家收的作物都不一样，想找点空闲时间并不难，他只是在村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敲定了七八个壮小伙子晚上在老陈家集合，又去了村里两个能充当大工的人家里，把事情一说，对方爽快的答应了。 晚上在老陈家的院子里，林海要了两百串烤肉，一百串烤肠，五箱啤酒，把人聚齐后，一边给大家发着啤酒一边说道：“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请大家帮个忙。我们家小涛这大学毕业了，也没准备出去工作，就想在家乡发展。所以我们准备在村里要一块宅基地，给小涛先起个院子。因为事情比较急，这几天就得把地基垫出来、院墙盖起来，还得打好地坪，所以把大家叫来，有空闲时间就过来，忙的时候先忙自己家的，怎么样？” “没问题！” “肯定有空！” “小涛也是跟着我们屁股后面长大的，跟我们的弟弟一样，怎么可能不行呢？”有人打趣着说道。 其实林涛小的时候倒的确跟着这些大点儿的孩子们玩过，后来便自己带更小的成了孩子王了。但现在林涛眼看着这么出息，这些哥哥辈的人自然也有份自豪！ “怎么着，这商量啥事呢？”陈家的院子里平时人就多，此时其他人看这些人聚在一起，有好事的就问了起来。 “林涛要了块宅基地，要起地基，我们要帮忙呢！”有人自豪的说道，现在林涛算是村子里的名人了，能给林涛帮上忙，在有些人看来，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把我们叫上，看不上我们啊？”有人挤进来故作不悦的说道。 “这不是大家都忙嘛！”林海笑着给来人递过去一瓶啤酒说道：“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也不能耽误了农时不是？” “这点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 “对对对，就算不能全天干，去帮个忙递个砖啥的肯定是没问题的！” 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林海忙个不停，却非常的高兴。有这么多人帮忙，那工时肯定是会提前的。 第七十二章 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宅基地的事情很快就定下了。林国栋是村民小组的代表，林涛又是村里的第一代大学生，这一次出的风头又这么大，林国栋申请宅基地又符合政策，自然很快就批了。知道林家这两天就要赶工，过两天拖拉机就要进场，庄伟还直接把村里的广播给打开，在广播里吼了几嗓子，大意就是林家宅基地开工，因为要赶工，村里有闲的人都可以去帮忙。林家管饭，大煮羊肉管够！ 这一下，林家的新宅基地彻底成了大工地！ 林涛只是头一开始露了一下面，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林国栋和林海。张宏远打来电话，驾照的事情搞好了，要他过去照相办手续。 这年头驾照虽然不好学，但找对人了，规定执行的还不算很难，林涛上一世就是老司机，汽车也是开了十几年的，交规什么的大体没问题，听张宏远这么一说，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县里，准备尽快把驾照拿到手，然后去提车。 只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林涛就拿到了崭新的驾照，这是真的刷新了他的认知。不过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停留在这上面，而是立刻准备去买车。 “绥来没有车市。”张宏远这方面自然比林涛懂的多，“要么去石城，要么去迪化。我建议你去迪化，那边车多，好选，马上国庆了，也有车展，优惠啥的虽然你不在乎，但办理手续也方便不是？” 林涛点头，张宏远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他也没想着在附近买车，可选的范围太小，那可不太好！ 其实林涛是想买辆suv的，但想想这年头恐怕suv恐怕在迪化是没有的，只好退而求其次，买辆越野吧。毕竟以后进山、爬坡什么的会是经常遇到。 但是，到了迪化车市后，林涛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年头，越野车真是一片日系车的天下，即使是这样，样式也非常的少，市面上的车，主流是夏利和桑塔纳，林涛最后还是选了一款奥迪100，虽然不如后世的a6那么顺眼，但至少比较符合现在林涛的审美。 没有碰到狗眼看人低的，也没碰到装逼打脸的，林涛顺利交钱提车，现场办理手续，挂零牌开回家，在熟悉了半个小时后，一路风驰电掣，终于找回了原来的感觉。 林涛还订了一辆皮卡，这是在家里用的，不过需要对方送货，林涛也不急在这一时，只等车到了。 三个小时后，回到家里的时候，林涛真的是大吃了一惊。 家里是真的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因为批下的宅基地就在旁边，所以这边的院子也充分利用上了，和隔壁相连的那一段院墙直接拆掉，东西清空，从这边可以看到那边的劳动场面。 地基的北面准备盖房子的地方现在正在下石头打地基，十几辆小四轮在拉着土轮流往下倒，二十几个人都是分配好的，按各自负责的拖拉机卸土、平整。在这里打基地，地面光垫土差不多要上百方，然后砸结实，搞平整，再沿房墙下石头。虽然林涛知道后世更先进的地基方法，但他并没有去阻止。 另外一处则是几个大工圈院墙，院子中间是高高的砖堆，有人专门负责往砖上浇水，有人负责传递水泥沙浆，有人专门负责烧水，这边的院子里还临时架了两个灶，两大锅羊肉正煮着，咕嘟着，冒着热气，香味传出去好远。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撂碗，一盆切好的香菜，还有一大撂馕等吃的。 虽然人很多，同时开工的场子好几个，但丝毫不乱。林涛时不时能听到老爸林国栋在某个地方喊着，听着仿佛是某个地方缺了料，或者哪里人手不够，林国栋胸有成竹的进行调配，不时朝某冒失的小伙子吼一嗓子，让其注意安全等等。 想想父亲多年来经常在村里人结婚的时候给当总管，这协调管理的能力还是有的！ 和迎面而来的人打着招呼，林涛也立刻加入到劳动场面里去，虽然技术活不会干，但力气还是有一把的。毕竟是从农村出来的，比不上那些壮小伙子，难道还比不上老人小孩了？ 看着林涛也来干活了，不少人笑闹着：“哟！大学生也来干活了，这活可不是你们干的啊！” 林涛一边挥锨铲着土一边笑着说道：“这是给我们家垫地基呢，我要是不上多不好意思？再说了，多个人多份力气嘛！” 农村集体干活的场面没那么严谨，说说笑笑的，有喜欢热闹的说得兴起了可能还会唱两段，打打闹闹很正常，但不会影响劳动，也没谁会偷懒，要偷懒的话就不会过来了。 因此，场面很大，人很多，效率也很高，不过三天功夫，院墙已经扎好，这个年代用的水泥标号还很高，不是后世某些混凝土用手一抠就能抠掉的。地基也搞好，地坪打起，小房子虽然没建起来，但也已经不需要那么多人了。 林海从县里找来的彩钢工人也已经到位，正在搭着彩钢棚，里面也是设计好的，拖拉机位、汽车位、农具位很清楚，看样子也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能搞定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那边的路不行。”林国栋看着那边的院子说道：“从这边进有点麻烦，从那边进，那边的路还没完全修好，毕竟已经住过去的人家不多，村里也不着急。” 村里的规划就是两家院子挨着，东西两边一家开一个门，两边都有路，只不过那边的宅基地还没怎么分出去，路自然也不着急着修了。 “不急不急。”林涛笑着说道：“再发展两年，那边住的多了，队里自然也就要修了。”以后世的记忆来看，那边的柏油路也就这两年就要修了。庄伟当支书，对村里的规划还是很重视的。 一个星期后，当祝文强通知林涛去领拖拉机的时候，这边院子里已经一切就绪，地坪的水泥已经干透，房子也已经建了起来，就等东西到位了！ 第七十三章 良心商家 拖拉机并没有送到绥来——绥来并不是那种物资集散地。在古代的时候绥来算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但到了现代，已经慢慢转化成了一个农业大县。 祝文强通知林涛取拖拉机的地方在隔壁的石城，距离绥来不到三十公里，算是出了迪化往西又一个非常大的物资集散地，这让林涛非常的满意，拖拉机开回来还算是比较容易，但那些农具要是被祝文强拉到了油城，那拉回来就比较麻烦了。 到了指定的地点，林涛找到了拖拉机厂派来的技术代表。 这一次拖拉机厂对于油城的采购十分的重视——大马力轮式拖拉机虽然在国外已经算是主流，但在国内，长期受传统的影响，广大农户认可的还是履带式拖拉机。普遍应用的轮式拖拉机都是小马力的。林涛家第一辆12马力，后来15马力（我想绝大多数人应该知道马力的具体数据吧？马力是功率单位，1公制马力等于75千克力，也就是735瓦特）。在此时农民心目中认定的大马力，就是通用的75马力履带拖拉机。这曾经是长期制霸农村大马力拖拉机市场的机械。 小的时候这种在林涛那时看起来冒着黑烟在地里纵横驰骋的样子，印象很是深刻。 技术代表叫胡永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相貌和身形，像教师多过像技术人员。 “你就是林涛？这些拖拉机是你的？”胡永强有些不敢相信。虽然祝文强已经拖人告诉了拖拉机厂的代表，来接受的是个年轻人，胡永强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这么年轻！ “我就是。”林涛笑笑，掏出了身份证。 在验看了身份证以后，胡永强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你，主要是这一套拖拉机带农具实在是比较贵，我们可不敢马虎！” “在这边买这种拖拉机的人多吗？”林涛一边打量着身旁这个“铁牛”，一边问道，“这种大马力拖拉机应该很受欢迎吧？” 林涛的话仿佛打开了胡永强的话匣子，他竟然开始诉起了苦：“哪儿啊！我们研发成功大马力拖拉机后，主要面向的市场就是你们西北和东北市场。在我们看来，目前也只有这两个地方的农业机械化市场相对比较成熟，但是谁成想，根本没多少人买！大家都觉得轮式拖拉机跑不快、马力不足，而且容易陷到地里出不来，到现在了，我们的销售任务还没完成呢！对了老弟，你家里有多少亩地，你买这个？” “五十亩。”林涛笑着说道。 胡永强立刻露出疑惑的目光：“那你买来……是专门给别人犁地挣钱？” “我刚承包了三千亩荒地。”林涛笑着继续说道。 “有眼光！”胡永强竖起了大拇指：“也就你们这边还能一下承包这么多的荒地！你放心吧！这1204开荒一点问题都没有！对了，我们总厂对于你们购买大马力拖拉机很重视，专门在这边派驻了技术顾问，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打电话。我们这拖拉机是有保修期的，保修期内，就算是发动机坏了，我们都能给你们免费换！” 有了这句话，林涛算是放心了。后世开过大马力拖拉机，所以开着是没问题的，但要说让他修，那还真没这水平。好在虽然是才推出来的大马力，但技术方面比较成熟，林涛也不担心。 办好手续，胡永强给找好了拖运农具的车辆，林涛自己则开着1204大马力轮式拖拉机，轰鸣声中往回家赶去！ 这大马力拖拉机驾驶室虽然没有后世那么舒服，不带空调什么的，但至少比传统的75马力履带式拖拉机好很多，而且减震和隔音做的比较好，电启动，至少不需要像小四轮那样，初期还要用摇把来发动，而且不知道是胡永强还是油城的人给拖拉机里加满了油，跑回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很贴心啊！ 至少在服务方面，胡永强代表的这个厂子，真是做的不错！ 林涛一边开着一边心想：以后自己做商业，肯定也要把服务质量提上去——在现阶段，服务至上的理念还没深入人心，但凡在服务上提高一个层次，竞争力立刻就能上去，这可是好机会！ 现在是农忙期间，各检查站、卡点对于农机都是大开绿灯，林涛一路没停开回了家，当大马力拖拉机开进村子，轰鸣声中开回到林涛新的车棚里的时候，村子里但凡看到的人，都震惊了！ 这种大马力拖拉机还真是少见！再加上后面一长串车辆里的那些崭新的农具，谁都清楚，林家的老二，这一趟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把拖拉机停妥，又把农具归置到位，送走货车，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并没有离开，对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农具一个个指指点点。 “林涛，这拖拉机，带这么一套农具多少钱？”有人问道，“绝对不便宜吧！” “二十多万。”林涛报了个模糊的数字，心里也在吐槽：如果不是因为必须，他还想等几年呢！后面几年买农机是有补贴的，30%的补贴可就是十万——不过算了，想想这耽误的几年，多少个十万都挣出来了！ “这么贵！”有人啧舌：“老龙家的那二手东方红才五万块钱！” “那能一样吗？”有人不同意：“这可是新机子，还带着这一套农具呢！看那五铧犁，看着就是高档货！” 林涛这一次是把犁地、切地、平地、播种、中耕、耙地（bàdi）等各种农用机械都买个全。现在这个院子直接就成了农机农具展览，大家看着很是眼馋！自家要是有这么一套，播种的时候哪用得着求人？ 有人立刻就想到一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那林涛，你家这机子在犁完你家的地后，能给我们家犁吗？” 这问的肯定就不仅仅是犁地的问题了，而是所有这些农具，林涛会不会对外使用？ 所有人都看着林涛，等着他的回答。 林涛看着大家，笑笑：“当然了。” 夜色中，林涛的牙很白，笑容很灿烂！ 第七十四章 人心呐，易不平 天色已经晚了，在林涛家里看热闹人都散了去，林家四口人忙了一整天，也累得够呛，草草吃完晚饭，就休息了。 但在村子里，龙大牛家里，灯依然亮着。 客厅里，龙大牛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的是东方红75拖拉机的零件，正在仔细的擦着。 龙大牛很牛。在人民公社时期，他就是生产队里的拖拉机手，不仅负责给队里耕地、播种等拖拉机的使用，还负责维修保养。在包产到户后，龙大牛就借钱把村里的拖拉机给买了下来，继续干老本行，并且不到三年就把借的钱还清，到九十年代初，又买了第二台二手的东方红拖拉机，不仅负责本村的耕地播种等事，还经常被外村人叫去耕地。 本村不仅有龙大牛一台拖拉机。村里还有一台拖拉机，是前两年有人看耕地收入高，专门买的新机子，也是东方红七十五，但买来后，技术不过关，使用不当，经常是坏坏修修，不怎么挣钱，勉强保本。 村里其他人原本有心想要借钱搞个大机子，这么一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在他们的眼里，有了这么个概念：这玩意儿不是谁都能玩转的。 但在后世，这个观念在二十一世纪的十年后被改变了。大马力拖拉机开始盛行，农机销售出现激烈竞争，拼售后的时代到来。那个时候，只要会开就行，出了故障，一个电话，技术人员很快就会赶来，基本上不怎么影响农时。而且新型大马力拖拉机使用方便，不像履带式拖拉机需要相当成熟的操作技术，耕地等方面注意也不用太多，使用门槛降低，导致买拖拉机的人急剧增多，甚至出现了抢地犁的现象。 但是，这个情况，是现在的人想象不来的。 沙发上坐着的是村里另外一个买拖拉机的人，韩天福。 “大牛哥，你知道林涛买拖拉机的事情了吧？”韩天福一脸为龙大牛着想的样子：“他有那必要吗？村里有你大牛哥的两台拖拉机，事急了，我那台也能顶上用场，他再买台，想干啥？咱村就这么点地，用得着那么多台机子吗？他还整那么多农具，比咱们两家都全，还给村里人说能给外人用——他想干啥？” 龙大牛头都没抬，继续擦着零件，闻着上面的机油味儿仿佛非常的享受，嘴里的话却丝毫没给韩天福留面子：“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有拖拉机，干好你的就是了。队里这么多地，许你买机子，就不许别人买机子了？再说了，林涛在队里承包的几千亩荒地呢，人家不买机子，用你的？那得犁到哪辈子去？那些荒地里红柳、芨芨可不少，你能对付得了？” 几句话把韩天福噎的够呛，韩天福手底下没技术，以前跟着龙大牛当过几天的副手，蹭了那么点技术，开拖拉机还勉强，但要在复杂的地段，那耕起地来就要看运气了，耕不直不说，有时候拖拉机可以都会陷到地里，所以村里大多数人都不太愿意找他耕地。他那点技术是蹭龙大牛的，龙大牛这样说他，他还真没办法。 “那不还有你大牛哥嘛！”韩天福干笑：“那样的荒地，我犁的不行，在你手里还不跟玩儿似的？” “队里那么多地，肯定先犁熟地，等到我犁，他林家可等不起！”龙大牛对这些事情不是没想过。林涛没买拖拉机之前，他也想过，如果林涛真是搞开发荒地，这些地落到自己手里，犁是肯定没问题，但犁地的价格肯定是要提的，毕竟荒地里的各种植物太多，而且都是深根系的，可不好对付！ 谁成想，林涛直接买回来一台大马力拖拉机，还一套农具，他的想法落空了，要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三千亩地，全犁完，毛收入怎么也得好几万！ 全村的熟地也不过这个面积吧！ 但在郭天福面前，龙大牛并不会表露这样的心思。郭天福的心思他很明白，想让他龙大牛当枪？你郭天福还嫩着呢！ 郭天福看挑不动龙大牛的火，有些失望，他知道如果不来剂猛药，恐怕村里犁地就真没自己啥事了，他眼珠一转，故做不平的说道：“大牛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好脾气了！你知道今天林涛把机子开回来的时候说的啥吗？” “啥？”龙大牛依然没抬头，手里的零件擦干净了，他看着很满意。 “他说链轨拖拉机已经落后了，肯定是要被淘汰的，今后的流行趋势是轮式拖拉机，往后几年，链轨式拖拉机肯定就不生产了，不光效率低，还费油，再用这种机子，犁的慢不说，对跟车的人要求还高，一天还犁不了几亩地……” “放屁！”龙大牛猛的抬起头来，眼睛里喷着火：“他扯淡！没有链轨式拖拉机，咱们村能建起来吗？现在我这台拖拉机都用了二十多年了，一样好好的！真要跑起来，肯定比他那台强！” 龙大牛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立刻就转过神来，知道自己被郭天福给激了，他对着郭天福说道：“天福，我告诉你，你也别激我，我明天就去找林涛问问。他要说了这话，那这账我和他算，如果他没说这话，是你编出来的，你就给我等着吧！” 郭天福被龙大牛这么一瞪，心里发怵，不过脸上仍然强撑着：“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听到了，很多人都听到了。你随便去问！到时候我倒是真想看看比起来大牛哥你是怎么让林涛心服口服的——我对你的技术可是放心的很！” 说完一扭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故作惊讶的说道：“哟！都这么晚了，看看看看，我光顾说话了，好久没到大牛哥你家里来，这聊起来没完，没想到这一坐就这么晚了，我不坐了，走了走了！”说完站起来往外走去。 郭天福走后，龙大牛的爱人兰英给他递上一杯水，嗔怪的说道：“你发那么大火干嘛？这郭天福明摆着就是挑着你和林家老二起乱子，你这么大的人，几句话就上套了？” 龙大牛把水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哼声说道：“你懂啥？”说完站起来往里屋去了。 “哼！不就是觉得自己技术好嘛！”兰英嘟囔着，也跟了进去。 第七十五章 看看数据就知道了！ 林涛吃完早饭后，和林海一起去看拖拉机。在林涛的计划里，这拖拉机等农具是要交到林海手里的。林海原本就有汽车驾驶执照，在农村无照驾驶小四轮拖拉机多年——他们兄弟两个是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开拖拉机的，这在农村非常的普遍。虽然没照，但技术那是一流的。 开大拖拉机唯一的区别，就是在犁地的时候要注意，不要留空，也不要重复——留空地不犁，等来年播种的时候会播不下去，重复了自然是浪费油。这在履带式拖拉机来说技术性要求比较高，但大马力拖拉机有个小窍门，只要把这个掌握了，犁好很容易。 林涛的打算是让林海先熟悉一下，然后趁现在还没到犁地的时候，农机局考个农机驾驶执照，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龙大牛走到了林国栋的家里。 林国栋和李玉梅正在院子里剥着棉花桃子——最近气温下降，结了晚的棉桃开不了，就只能摘回来，把里面的棉花剥出来。这棉花也是有人来收的，不过价格比较低罢了。 “大牛来啦！”林国栋看龙大牛走进院子，笑着打着招呼：“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听说你们家的林涛买了拖拉机，我过来看看。”龙大牛笑着说道。虽然龙大牛比林国栋大，但林国栋到村子里来的时候，龙大牛还没到。农村对于辈份和资历是非常看重的，面对林国栋，尽管是村里的技术大拿，也拿不起架子来。 “瞎折腾呗！”林国栋听龙大牛这么一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上了大学了，和我们老家伙的想法就不一样了！这不，卖棉花挣了点钱，就不安分了，不光包了大片的荒地，还买了这么多农具。唉！娃娃长大了，我们管不了了，随他去吧！”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该有的都有，但想要抓点什么话题那是别想，龙大牛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我过去看看，和小涛交流交流。” 走了两步，龙大牛扭过头来问道：“那老林，你家这拖拉机是小涛开？” 林国栋笑了：“不，小海开！” 龙大牛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转过身子，继续往里走去。 新的1204拖拉机非常的威武，虽然还比不上林涛上一世看到的2204、2604拖拉机那么霸气，但一米多高的轮子，整的方方正正的驾驶室，看着是另外一种舒服。 对于履带式拖拉机林涛没有什么偏见，但其缺点是显而易见的，两世为人，林涛自然不会去搞什么非主流。 “这里面竟然还能放音乐！”林海正坐在驾驶室里，好奇的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犁地的时候声音那么大，放磁带能听到吗？” 林涛笑着说道：“这驾驶室隔音效果比较好，没问题的。等有机会你试试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龙大牛走了过来，先是仔细的看了看那些农具，一一抚摸过后，眼神里闪过一丝羡慕。 说实话，虽然这些年挣了些钱，但投入也不少，链轨式拖拉机费油，现在油价虽然不高，但也抵不住东方红七十五这个喝油大王，况且他那两辆都是二手车，光时不时的换零件就是一大笔投入，如果不是自己技术过硬，每年还真挣不了多少钱。 所以他手头上的农具并没有林涛这么齐，真要用起来，有些农具还需要去借。现在看这么齐全的农具，心底里油然而生的是羡慕！ 随后，龙大牛的目光望向了拖拉机。 怪！ 怎么看都不顺眼！ 这是龙大牛的第一印象。 大约是东方红75方方正正的模样看习惯了，对于1204这种“大号小四轮”，龙大牛打心眼里看不上。 林涛看到了龙大牛过来，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他笑着打招呼：“大牛叔来了啊！” 龙大牛点点头，指着拖拉机问道：“多大马力？” “120的。” “这么大？”龙大牛吸了口冷气，他的东方红75看着比这个1204还要大点儿，才75马力，这小家伙就120！快是他那台的2倍了！ “嗯。”林涛点点头，指着车身上的数字说道：“1204，指的就是120马力。” 1204拖拉机的额定功率是883千瓦，差不多就是120马力。 “那……速度……”龙大牛简直有点不敢问了。 “前进差不多能到三十公里吧，”林涛是才看过1204拖拉机数据的，自然记得清楚，“倒退慢些，差不多十三四公里。”这里指的是每小时。 “这么快？”龙大牛想想也就明白了，毕竟是轮式的，他那链轨式的，最大的速度都不超过10！ “那犁地的时候能有多快？”龙大牛还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 “取个中间数，如果不是复杂地段，能到二十。不过一般不开这么快，”林涛说道：“十几差不多。如果比较复杂，那犁地的时候差不多能有个十公里吧。” 最慢的时候也比自己东方红75最快的时候快！ 这没法比啊！ 龙大牛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一天……能犁多少亩地？” 他开东方红75，一天一夜最多能犁一百多亩地，村里这些地，他不过一个多月就能犁完，差不多一两万就到手了。犁地要慢些，耙地、切地都快，挣的自然更多。 “一天下来……要是把晚上算上的话，最多的时候能犁个五百多亩吧。”林涛记得后世的数字，这不算是纪录，是某个农户实际犁出来的。不过驾驶员来说就是折磨了，“像咱们这日常犁地，一天二三百亩就比较正常。” 龙大牛彻底无语了。 无论相信不相信这些数据，光看这些数字，就彻底辗压了他的那台爱如珍宝的东方红75链轨拖拉机！ 就在龙大牛无语的时候，院子里突然涌进了不少人，为首的韩天福笑着说道：“大牛哥也在啊！正好，大家听说你要和林涛的拖拉机比比谁犁的好，都想过来看看了！” 龙大牛也是活了五十多岁的人了，韩天福这么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看不透？他冷着脸对韩天福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小涛的拖拉机比了？韩天福！我告诉你！我龙大牛再没本事，也用不着你跑到这里来挑拨！这新拖拉机怎么样，也用不着我来比着说！你那点小心思就别在这里现了！有空的话，回家把你的技术练好再说！” 龙大牛原本心里就有气，却没办法冲林涛来发，韩天福倒霉催的，这下子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原本以为自己这么做，能把龙大牛逼上梁山，没想到龙大牛却丝毫脸面不给，把他骂个狗血喷头！ 第七十六章 现场演示一下？ 跟着韩天福来的人，有真想看看两边谁家犁的好的，有纯粹看热闹的，有的则是和韩天福关系不错，过来架秧子的，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龙大牛对韩天福的冷脸批评指责，明眼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个所谓的比拼不过是韩天福在从中挑拨，对韩天福的评价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韩天福不知道怎么辩解，这当事两边都在，龙大牛又不给自己面子，他脸涨的通红，四处张望，期待着有人能给自己个台阶下，但这个时候，面对龙大牛的怒火，谁敢说？ 林涛笑着说道：“有这事？巧了！正好，我们兄弟两个还准备今天把拖拉机拉出去，把我们家那二十亩油葵地犁了，然后让大牛叔给指点一下呢！我们毕竟都是新手，摆弄拖拉机这方面还得大牛叔指点！” “这话说的正理！”跟着韩天福过来的人中，有人立刻接话，林涛这话说的谦虚，其实往深里想，这也是展示林家拖拉机实力的时候，但林涛这话说的既给了龙大牛的面子，又不伤人，这哪像是一个才从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说出来的？ 韩天福其实抱着两种心思。刚才如果龙大牛给他点面子，不当场反驳的话，他有信心两句话就能让林家的两个小子炸出来，主动挑衅，但没想到此时林涛竟然像老油条一样，说话滴水不漏，自己竟然还把人当成热血青年了！ 听到林涛这么说，龙大牛脸色缓和下来，摆手说道：“指点谈不上，你这新款拖拉机我也不用会，现在里面电路多，修我也修不来，就是这犁地我还能说两句，你们今天要真有这打算，那咱们就去看看！” 龙大牛仍然有些不死心，想看看这大马力拖拉机到底好在哪里，有哪些不足。 在他看来，大马力拖拉机动力足那肯定没问题。但毕竟是轮式的。地里原本就是长庄稼了，现在又是大水漫灌的浇水方式，地里不平的地方多，庄稼收完后，砍过的庄稼茬子还在，轮式拖拉机如果开快了，在地里容易跳，开慢了，那效率就上不来了，再说林家两兄弟都是新手，总不能在大学里还教怎么开拖拉机犁地吧？这挂着犁在地里犁地，和平地上走可不一样，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龙大牛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林涛家这机子虽然好，但一时半会儿想要在村里挑战自己机械手的权威还差了点儿，自己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大马力拖拉机的能耐！难道链轨拖拉机真的是不行了，要淘汰了？ 想到这个，龙大牛不服气啊！ 听说林涛要去现场犁地，林国栋有些担心，拉过林涛悄声问道：“能行吗？你开着没问题，犁地恐怕……” 林涛笑着说道：“爸，没问题的！我在学校实习的时候开过，地也犁过几十亩，开这个还是没问题的。” 林国栋听林涛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那行，你别开太快，反正是咱们自己家的地，怎么折腾都没事，你折腾好了，到时给别人犁地也好让人放心！” 林涛知道老爸还是不放心自己的技术，他也没多做解释，要让一个普通人相信自己才大学毕业，在家里没接触过，就能开大马力拖拉机，还能犁地，还能犁的不错，那还真不容易。 林涛在林海的协助下把五铧犁挂上拖拉机，他上了拖拉机，让林海驾驶着奥迪100载着林国栋、龙大牛去往地里。 林涛说的那二十亩地距离村子大约一公里半的距离，其他的人有走过去的，有骑摩托车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已经开始通知其他人了。 林涛的拖拉机比较快，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地头，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开犁。今天既然是要展示一下大马力拖拉机的能力，自然需要更多的人都看得到，亲眼看的肯定会比别人转述的印象更深刻。 很快，地头就聚起了不少人，还有不少的人正在路上往这边赶着，林涛坐在驾驶室里都能看到，路上人流如同蚂蚁搬家一样，陆陆续续从村口到这里。 又等了几分钟，看来了差不多有七八十人，林涛不再等了，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说道：“大家把地方让让，别往里挤，我这拖拉机速度快，别蹭着你们了！” 围观的人往外让了让，林涛把拖拉机开到地头，调整下降犁头，大马力的调节装置让犁头一下子扎进了地里——这让周围的人立刻就能感受到了这拖拉机和那东方红75的不同！ 好大的力气！ 林涛没给其他人太多的思考时间，在油门的轰鸣声中，拖拉机往前开去，后面的犁头带着翻起的呈黑色的土块，让这原本黄色的土壤，立刻就有了泾渭分明的区别。 一道犁线过去，龙大牛点点头说道：“小涛还是不错，这头一犁犁的正，没偏到旁边地块去，路子走的不错！” 林国栋走到犁开的地头蹲下去，看了看犁深，点点头，没说话。 地并不是犁的越深越好，自然浅也更不行，林涛这犁的深度算是差不多刚好，他又放心了些，看样子儿子没说假话。 龙大牛说完话却不再言语，直直的看着那大拖拉机——拖拉机前面不远处就是一道拦水的梗子，这就是考虑技术的时候了，这时候如果拖拉机控制不好，就会跳起来，那带着犁头起来，这一小片地就犁废了！ 有眼尖的人也看到了，担心的说道：“这拖拉机马上过梗子了——这轮式的拖拉机可不比履带，林涛开这么快，跳犁了，那梗子就得人来挖了……”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在他们眼里，林涛毕竟是个生手，平地犁的好不等于复杂地块犁的好，“这梗子要是让大牛犁，那七十五的链轨压过去，根本不带停的……大牛的技术也不会让犁跳起来的！” “林涛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吧？”有年轻人不服气，“既然敢过来犁，难道还不知道这个？” “在旁边看和坐在拖拉机上开着那是不一样的！”有人老气横秋的批评着：“那坐在拖拉机里可能就轻轻巅一下，外面犁头可能就会跳好几下，犁的深浅不一样，明年种的时候肯定会受影响的……”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涛的拖拉机，以及后面切入地面的犁头上了！ …… 感谢大家的投票和收藏，感谢书友617852qdcn的打赏！ 第七十七章 林涛故意的？ 林国栋的目光也定定的看着那大拖拉机，心里在安慰自己：小涛现在开的挺好的了，就算一些复杂的地方过不去也不算什么，总能练出来的。 心里这样想，但还是担心。 “小涛肯定能过去！”林海在一旁大声说道：“我弟在学校实习的时候开过这大拖拉机，肯定是没问题的！” “实习才能开几天？”有人小声嘀咕，不过周围人都听得倒，林海扭头想看看那人是谁，不料此时却有人喊了起来：“过了过了……我去！牛！” 林海扭过头来才发现，拖拉机已经开过了梗子，轰鸣而去，而最关键的地方，他没看到！ 林涛急忙问林国栋：“爸，小涛刚才控制的怎么样？” 林国栋没有答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龙大牛。 龙大牛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开的非常好！如果不是小涛在上面，我都还以为是老拖拉机手呢！刚才小涛在梗子那里只是微一停顿，在犁头准备上翘的时候，应该是在拖拉机里控制着让犁头下压，犁过梗子，又把犁头往浅里调整，这控制掌握的非常好！按理说这技术没个五七八年的水平是干不来的，你家小涛……天才！” 在拖拉机上操作，在场的没几个人能行，但大都是种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地的人了，看犁地的水平还是能看出来的。林涛这一趟犁过去，那水平不说比得上龙大牛，至少比韩天福要强多了。 有些人心里已经在琢磨，等过几天地里的庄稼收完，如果龙大牛那边不好排号，自己是不是直接来找林涛把自家的地犁了？就这水平，犁出来肯定是没问题的。 犁地一般不会一趟犁过去，再挨着犁回来，而是要绕一圈，从这边的地边犁过去，到地的那头之后，拐个弯，再从另一边犁过来，绕着圈犁，这样犁起来的土是一茬压一茬，不至于左右翻。林涛再犁过来的时候，有人就开始叫好：“小涛！犁的不错！” “人家是大学生呢！” “看样子这大学教的就是好！这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就有大牛的技术了！” 林涛在驾驶室里听不到外面的人说什么，不过总还是能看得出来他们的表情，他只是笑笑，到地头后，减慢速度，又绕了一圈，继续往前犁去。 林国栋和龙大牛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他们谈话的中心就是林涛这技术是怎么来的，还有这机子的价钱。 龙大牛的目光时不时的注视在拖拉机上，这一圈犁过去，往前有一块地势比较底的地方，浇水的时候容易积水，此时也是比较泥泞的，如果是链轨拖拉机过去，那肯定是没问题，沼泽地都困不住那履带，但这轮式拖拉机…… 有不少懂行的人看出了这一点，有人就担忧的说道：“那地方湿，泥巴可不少，不知道这四轮的大拖拉机能不能过去？” 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林国栋显然也看出来这一点，不再说话，静静的在那里等着。 “肯定没问题的！”这一次，又是林海在说话。 刚才林海说的时候有人不屑，有人心底里反驳，有人质疑，但这一回，虽然还是有人不服，说话反驳的却没有了。 眼看着拖拉机就到了那低洼的泥巴处，庞大的机身带着犁头速度缓了缓，然后，便在有人暗喜，有人迟疑，有人意外的目光中——平稳过去了！ “我就说没问题吧！”林海加大了嗓门说道，“我弟小涛本事大着呢！” 再没人反驳，林国栋的脸上也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此后再来一圈，不再有人质疑林涛的动作，反倒是夸赞的声音更多，就连龙大牛也不得不暗自佩服：林涛这小子的技术，真的是可以！ 人群中，唯有韩天福始终死死的盯着林涛驾驶着的拖拉机。在韩天福看来，林涛就算懂事起会开拖拉机，也不过十几年的时间，能比得上龙大牛？这犁地的学问深着呢！ 就在林涛再绕一圈，在这边的地头上拐过去的时候，韩天福的眼睛突然一亮，随后指着拖拉机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我就说嘛！林涛虽然是上了大学生，毕竟还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地犁的还是有问题的嘛！” 韩天福的这一句话，把旁边的很多人，包括林国栋、龙大牛都给吸引了过来。 林海生气了，他瞪着眼睛问韩天福：“你说啥？我们家小涛哪里犁的有问题？” 龙大牛没有看韩天福，而是看着林涛开着的拖拉机。 林国栋也面带疑惑的看着拖拉机：犁的挺好啊？ 不少人都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随后目光都转向了韩天福。 韩天福很享受这种目光，他清了清嗓子，仿佛要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随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林涛犁地犁的的确不错，很直，很对路，过梗子很稳，也没让泥巴给困住，但这几圈下来，就有些急了嘛，你看，这一道犁过去，明显比上一道犁的窄了些，这显然是压了上一圈的茬子，少犁了一铧！” 韩天福这么一解释，旁边的人立刻就明白过来，的确，林涛这一次犁过去，比上一次窄了有五分之一！ 这明显就是少一铧嘛！ “年轻人，免不了心浮气燥嘛！” “已经不错了好不好？” “唉！”有人摇头。 林海却无法辩驳，韩天福说的是实话。 林国栋眼神里有一丝担忧，却没有丝毫的失望。 龙大牛却并没有说话，目光仍然落在拖拉机上，直到拖拉机在地那头转过来的时候，看到拖拉机犁过的痕迹后，才突然笑着说道：“天福，你那话放在一般人那里是不错，但放在林涛这里，那就错了！林涛这是故意的！” “啥？故意的？” 韩天福得意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是啊！”龙大牛感叹的说道：“我以前觉得吧，这犁地的确是需要经验、需要积累的。不过看了人家林涛犁地，才发现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是有些过时了……不得不服啊！” 通常当龙大牛一说“人家”的时候，大家也就明白，这个“人家”是和自己，甚至和龙大牛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林国栋看着拖拉机，略有所思。 有些人则等不及，问了起来：“大牛！林涛为啥故意的？总得有个说法吧？你给说说呗！” 韩天福却抢先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他一小伙子，能想到多远？这事情能故意？这可是在浪费油呢！” 第七十八章 林海一样行！ “就是故意的。”龙大牛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虽然一开始对于林涛买大拖拉机还是有点想法的。不过人家大学生，那么客气，又给足了面子，现在技术又在水准之上，自己刚好又看懂了这个，就算现在不说出来，等林涛开回来，迟早也是要让大家知道的，他便指着地块说道： “这二十亩地的地块长，再有两圈半就犁完了。如果按天福说的那样，不重复那一铧，最后犁过去，林涛的机子就得在地那头。那头又没有路，机子不还是得开回来？现在林涛重复这一铧过去，两圈半下来，刚好把剩下的省出来，等到最后，机子最后一犁正好从那头犁过来，犁完直接开回家，多省事？” 龙大牛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明白过来了。 龙大牛补充了一句：“天福说的嘛，是种地人的想法，林涛做的嘛，是犁地人的想法。地犁好了，再用拖拉机压一回不麻烦吗？再说了，我想他们家也不缺这点油不是？” “那是！”林海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自豪的说道：“家里放着十吨柴油票呢！这点油，不在乎！” 韩天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半天才说：“这可说不准啊！说不定林涛就是技术不过关压的茬呢？” 龙大牛摆了摆手，也不争辩：“呆会儿林涛犁完，问问就是了。” 虽然和林涛没有交流过，听是犁过这一回地，但龙大牛却觉得，自己这猜测绝对是林涛的真实想法！ 有些人相信了龙大牛的想法，有些人则等着林涛回来想问个清楚。 龙大牛没管那么多，走了两步，来到林国栋的身边，取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林国栋：“老林，你家买的这机子不错啊！看着容易上手，马力也足，是哪买的？” “听小涛说是让油城的人从内地直接订货运过来的。”林国栋接过烟，凑着龙大牛的火点着，吸了一口说道：“咱们县里是没有经销点的。据说是就迪化那边有个代理，还没有现货。不过大牛啊，我说句话你也别嫌不好听：小涛说过，以后这履带拖拉机可以主要就转向推土、挖掘上去了，犁地可以就得靠这大马力轮式的了。你那边要是有心，还是尽早考虑考虑，不然等想好了再换，可就来不及了。” 龙大牛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看出来了。不过我呢，也不打算再搞了。我家里情况你敢清楚，两个闺女，大丫头在外打工，是不准备回来了。二丫头上高中，努把力，本科考不上的话，考个大专也行，我就让她上学去，到时肯定也是回不来的。所以啊，我就不折腾了。等把二丫头的学费挣够，随便摆弄摆弄，够我们两口的开销就行。我算是看透了，今后啊，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咱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服不行啊！老林，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林国栋笑笑，没说话。 很快，林涛两圈地犁完，拖拉机最后一犁从地那头拐了回来，刚好把二十亩犁完，完美收官！ 有些人觉得都不用问，也就信了龙大牛的话。 韩天福还是不死心，等到林涛把拖拉机开到地头，熄火，停机，开门，从里面跳出来，便迫不及待的上前问道：“小涛，刚才前两圈，你犁的时候压了上一犁的一铧，你知道吗？” 语气里带着丝丝质问，林涛愣了一下，又四周看了看，发现不少人都在等着自己的回答，突然笑了，一脸灿烂的说道：“我故意的啊！” 韩天福被噎了一下，却又不死心，再次问道：“为啥？” “这不明摆的嘛！”林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你看啊，要按正常的犁，这犁到最后，我这机子带犁头不就停到对面地头去了？那回来的时候我不还得压着犁过的地再跑一遍？我又不傻！” 众人听着哈哈大笑起来。 林涛又对韩天福说道：“天福叔，你是开拖拉机的，这一点你不会看不出来吧？反正我觉得大牛叔肯定是能看出来的！” 这一刀补的韩天福不是一般的郁闷，难道他能说：我就是给你找点麻烦？ 龙大牛对林涛说道：“小涛啊！犁的不错！以后队里犁地的可就靠你了！你这二十亩地，犁完才刚过半个小时，这个速度，我那链轨拖拉机可差远了！” 龙大牛的话再次掀起一片低低的讨论声：半个小时二十亩地！这一天就是犁十个小时也是四百亩啊！这速度……神了！ 这能甩那链轨机子几条街啊！ 林涛听着笑笑说道：“这机子好上手，开熟了就是快——不过以后犁地的是我哥，我还有其他事情呢！” “你哥？”龙大牛这一回是真的惊讶了。 林海能行？ 林涛能犁好，是大家相信他在大学四年里学过这玩意儿，就算开的不多，但人家毕竟是大学生，肯定是比普通人强。 但林海呢？那个才初中毕业的小伙子，能开好吗？ 没几个人相信。 林海自己也不自信，开小拖拉机自己是肯定没问题的。这大拖拉机，今天也是听林涛说过怎么开，如果只是开肯定也是没问题的。但犁地嘛……那还真不好说！ 人群中，杜兵笑着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家的地就在隔两块地那边，小海，干脆给我把地犁了算了！” 这摆明是支持林海的。 林海望向了林涛。 林涛笑着对林海说道：“哥，走，上拖拉机，我给你说一说，带你一圈，保正能行！” 林海是相信林涛的。既然林涛说能行，他也不含糊，直接跟着林涛就上了拖拉机。 原本准备散去的人群，这一会儿全都顿住了，甚至开始有了沸腾的迹象！ 这林涛不好说，毕竟大学四年都是在外地，学过些啥大家都不清楚，但这林海可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开小四轮拖拉机没问题，骑摩托车好像也行，但开大拖拉机……几时看到过他开大拖拉机？队里就那两家有，那是别人都不让上手的！ 难道林家个个都是开才不成？ 龙大牛疑惑的目光望向林国栋，林国栋也是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那只好看表现了。 拖拉机发动。 人群跟了上去。 在杜兵家的地头上，拖拉机停了停，然后调整好犁头，放下去，犁过去一圈转回来，林涛就跳了下来。 在人们的注视中，拖拉机再次启动，速度不快，但很平衡的继续往前犁——压茬很好，没歪，犁的深浅也没问题，过梗子很稳…… 一圈，两圈，…… 犁完，刚好拖拉机回到了这边的地头上。 完美! 第七十九章 当哥的宣言 其实林涛在拖拉机上并没有给林海说多少话。在告诉林海所有的操作功能控制位置后，林涛只说了几点诀窍，这也是后世开大马力拖拉机的人常用的办法。 “一个是犁地的位置。”林涛指了指右边已经犁过的地沟说道：“只要拖拉机的右前轮压在前一圈犁过的最左面的地沟里，不要跑方向，那么犁头就会始终犁在正确的位置上，不会重复，也不会留空地。第二个是拖拉机的稳定性。这大马力拖拉机前后都有配重铁，所以不要担心跑的快起来会跳，速度稳定下来，只要拖拉机能承受得了，不冒黑烟，那么在地块平坦的情况下，速度快点儿都没事……” 林涛说完在车里就让林海试了半圈，因为驾驶室是封闭的，远在地头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所以其实林涛早在半圈前就已经把驾驶位交给了林海。 而对于这种“无脑操作”林海自然丝毫不怵，这位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敢独自开着拖拉机满村子乱跑的家伙，又怎么会害怕这不过个头大了些的铁玩意儿？ 林海的操作自然赢得了满场的喝彩。韩天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明白了，对林家的拖拉机技术没有彻底打压成功，那以后在村里犁地算是没他什么事了——龙大牛的拖拉机虽然和他的一样落后，但人家的技术在那里放着，求着对方犁地的人不会少。林家这两个小子虽然年轻，看似不靠谱，但这一次试验，两兄弟犁地至少没出什么毛病，而且这大马力拖拉机胜在犁地快啊！ 他异常嫉妒林国栋有这么两个能干的儿子——自己家里何曾储备过十吨柴油？别说十吨，能储备一吨都不错了！看人家怎么说的：家里有十吨的油票！ 龙大油的表情有些复杂，所有人中，只有他这个内行明白一些：这个大马力拖拉机比自己想像中的还好上手，新手只要知道窍门，犁地还是很容易的。技术为王的时代恐怕就过去了。虽然林家人不懂修，但看着根本不在乎的样子，显然对这方面有准备的。他甚至都有那么一丝心动，是不是自己也买一台来？ 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就不折腾了。自己这么些年就挣那么些老本，可别折了进去…… 年轻人，就是能折腾啊！ 人群散去，林海干脆让林涛开着奥迪把林国栋、龙大牛送回去，自己则操纵着拖拉机一路奔驰着往回开——杜兵在车上，听着林海兴奋的说着刚才的感受： “你都不知道，刚才小涛第一次说让我开的时候，我都有点懵，我想你可能也不信，我还真没开过！要不是小涛一定说我能行，我还真不敢上……不过说起来这大马力拖拉机犁地真的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只要会开拖拉机，开这个不要半个小时就能掌握，再犁几十亩地就熟悉了。怪不得小涛敢说那样的话——” 杜兵笑着听着，其实他是能够理解林海的感受的。 这两个月下来，杜兵是最能体会林海的压力了。 是的，就是压力。 任谁家出了这么个妖孽的弟弟，当哥哥的能没压力？ 以前，特别是上高中之前，林涛可是跟着林海、杜兵屁股后面的小屁孩，那时候他们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林涛太书生气，太过于理想化，不太愿意带着林涛玩。但在上大学之前，无论是学校的事情还是在外面的事情，只要林涛有点什么事情，林海这个哥哥都会一如既往的挡在林涛的身前。 杜兵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林海在林涛上高中住校的时候，突然把杜兵他们几个叫到一起，晚上租了一辆车开到了林涛的学校，到地方后才告诉大家，林涛上学被人堵着要保护费，他要找到那帮小混混把事情说清楚。结果那天晚上，他们四个凭着身强力壮把在上学路上收保护费的六个小混混打的屁滚尿流，自己的衣服也是破了好几处。当林海带着脸上的擦伤兴奋的到学校里告诉林涛不用害怕收保护费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杜兵现在都记得清楚！ 然而，自从林涛毕业回来，这干出来的一波波事情，让林海不可能没有压力——他这个当表姐夫的压力都不小。毕竟作为亲戚，又是同村的，原来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屁孩现在不仅长大了，还做成了一件件大事情，挣的钱都是上百万，当哥的把自己往哪里放？ 见杜兵不说话，林涛笑着说道：“姐夫，地没给你犁坏，放心了吧？” “放心着呢！”杜兵点头，顺嘴就把话说了出来：“压力很大吧？” 林海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苦笑一声：“怎么可能不大？还好，我也想通了，有这么个妖孽弟弟总归是好事！我没别的本事，至少还有一把子力气，不过就是转变观念呗！后面他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呗！说实话，心底里肯定还是有那么点不服气的。不过想想也就罢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再说了，这再妖孽又不是别人，那还是我弟弟！” 看着林海自豪的表情，杜兵暗自点头，也暗叹林国栋这个表姨夫的家教好，村里像林家这样两兄弟的人不少，但像林海林涛这么和睦的可不多。到了林海林涛这个年纪，该分家分地的时候，两兄弟打架的不是没有，这两个连吵架都没看到过。 “再说了，现在这拖拉机归我了。”林海笑着边开边说道：“以后犁地平地切地什么的都由我来，我别的不会，村里干活肯定没的说，我心里也想了，小涛能折腾，我们就让他折腾去，村里这个大后方我们守住就是了。就算哪一天他折腾不好了，至少家里还有这么一大片家业呢！我这个当哥的这一点要做不好，那还真没脸当哥了！” 这一天，村里非常的不平静。大多数人家饭桌上谈论的话题都会多上一条，关于林涛家拖拉机犁地的事情。已经有不少人家找到了林国栋，表示出想要让他家的大马力拖拉机给自家犁地的意思，不过都让林国栋给推了——开玩笑，自己家里现在还有近三千亩的荒地没开发出来呢，其他的另说吧。他也不想一开始就让林海太高调出场的。 就在这一片争论声中，林家的皮卡车运到位了。 第八十章 家庭分工 “还是这车方便！” 一直本着实用主义的林国栋看到崭新的皮卡车，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不像那些轿车什么的，就只能拉个人，想要拉点东西都不行，这车既能拉人又能拉东西，马力还大，正合用！” “那老爸，你得敢紧学个驾照去啊！”林海打趣林国栋，“不然光看着别人开多难受啊！” 不知不觉中，林家父子三人的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林国栋不再是以前那种板着脸的严父形象，遇到一些事情，也会征求两个儿子的意见，而对于林海林涛决定的事情，林国栋往往也不会像村里的有些父亲那样，为了显示父辈的威严而提出很多要求之类的，关系近了很多。 原本是开玩笑的话，林国栋却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是得学一学。不然真碰到你们两个都忙，都不在，家里要用车，难道还要去找个司机？” 林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那这个包在我身上了！等闲下来，我就找人带你，包准一次性过！” “不急不急。”林国栋摆手说道：“家里的事情还多着呢！家里的棉花地，还有小涛包的那五十多亩地，至少得把杆子打掉，这就得好几天！你还要在上冻前把那些荒地犁掉，我这个不急！” 林涛已经检查完皮卡车，听林国栋这么一说，接了一句说道：“爸，打杆的事情交给我了，一天搞定。到时我把表姐夫叫上，把杆子归拢一下，让他拉回去，刚好喂羊。” “一天？”林国栋疑惑的看着林涛，一天打完七十多亩地？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但林国栋并没有立刻反驳，他等着林涛的解释。 “我找同学造了个打杆机。”林涛解释道：“小四轮带动的，打起来快的很。现在就是时间紧了，不然的话再配个草料打包机，那连人都不用跟着，直接等着拉草就行了。” “打杆机？”林国栋对于林涛搞出来新名堂的东西已经有些免疫了，只是问了一句：“能行吗？” “没问题。”林涛指了指停在院子里的小四轮拖拉机说道：“拖在这后面，动力调好，就能直接打了。爸，你想啊，我们那两三千亩荒地如果都种上棉花，光靠人工打杆那得打多久？这些机器在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很好用的。” “能用就行。”林国栋想想也是，再想想林涛竟然已经把事情想的这么充分了，也暗自感慨自己的这个儿子在大学里实在是学了不少的好东西，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有打药的机子吗？这两千亩要都种棉花，那打药可是个大活！” 棉花种植要防止多种虫害，所以给棉花打药是农作物里最多的。现在大家种棉花都不多，二三十亩地，打药的常规方式也就是人力背着喷雾器来打，遇到夏天高温无风的时候，经常还会传出打药中毒的事情。 用人力打药，地块少还行，地块一多，那根本打不过来。现在出来的最新的打药机器，同样也是人背的，不过是汽油机带动的，不需要人来压气，只是重量比普通的人工喷雾器要重很多，能装的水也多些，不过仍然受限于人力，效率不高。 既然林涛能搞出来打杆机，那打药的机子是不是也能搞出来？ “有的。”在林国栋的意料之中，林涛点头说道：“不过现在不能做，等明年吧，今年年底前还有很多事情呢！” “犁地的事情交给我了！”林海抢先说道：“等这两天我和老爸把地块划好，小涛你要准备种棉花，那么咱们就早点行动，把地犁完，到时如果能趁着东沟的水没放完，再大水漫灌一下，好好把盐碱地泡一泡，明年种起来更好一些。” 九八年时候农村种地，多数还是靠经验。盐碱地的处理办法，通常都是大水漫灌浇过，好好存水泡一下，把地表泛出来的盐碱冲走或随水渗到地下深处，这样以来种起地来就好一些。不过很多作物依然是不长的，比如常见的小麦、油葵，更别提玉米了这样要求好地的作物了。 不过棉花倒是不怎么挑地，直接在盐碱地上种都行，只要水供的上，依然是能长的。只是长不高、不好好结棉桃而已。 实际上到后世，科学的处理办法，最好的也就是水冲，这是能治本的。肥料中和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毕竟盐碱地通常都是积累了很多年的盐碱，这么大的地块，需要多少化肥来中和？ “哥，犁地先别着急。”林涛说道：“咱们得先找个打井队，在那三个地块分别打三口机井，尽量打深一些，然后用拖拉机在地周边圈出梗子来，用机井浇水，先把盐碱压下去，还得把放水口引到下游水库里，一边泡一边冲，搞个十天半个月，然后晾干再犁，会好一些。” “既然打杆的事情你解决了，那这件事情我和你哥来办。”林国栋听林涛这么一说，便接过话：“你打完杆，把杜兵叫上把棉花杆拉走。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作。有啥想法就直接和我们说就行了！” 林海也是点头附和父亲的说法，林涛也就没再这上面再说啥。 第二天，林涛把打杆机从秦有权那里把打杆机拉回来，然后就叫上杜兵去了地里。 杜兵同样开着拖拉机，不过后面的斗子四周加着架子，这样能多拉一些棉花杆。 “你这打杆机能打多快？”杜兵对打杆机很好奇，“能打干净吗？” 林涛把拖拉机停下，一边调整打杆机刀片的高度，一边说道：“拖拉机开多快就能打多快，打完的杆子落地可不太整齐，你先别急着往车上装，等我打完几行后你再装，这样效率高。” 杜兵点头说道：“行！七十多亩地，这下可好了，等过两天，我得再往山里去一趟，多拉点羊回来——对了，那个别力克让你有空去山里跑一趟，说有东西带给你。” 林涛想着别力克他们马上要转场了，自己也该给他带点东西去山里了。 两个人分工合作，打杆工作便展开了。 这一章有点闷，过渡章节，大家不要介意。 第八十一章 逆鳞 就在林涛和杜兵打杆的时候，村口还留着两个晒太阳的闲汉看到了一个新奇的场景：冷家的老二冷玉彪穿着一身破烂衣服回来了！ 对于极度缺乏日常娱乐方式的闲汉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八卦更能激起他们的动力了。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导致这一事件立刻就成了大家议论的中心话题，甚至超过了林家的那台大马力拖拉机。 甚至有不少人来到冷家门口想看热闹，结果听到了里面冷玉虎的母亲杨腊梅在屋子里咆哮的声音，那带着浓重方言的怒骂中不仅带着冷玉虎的名字，甚至还带着林涛的名字。冷红中仿佛在劝说着，但杨腊梅的声音越来越高，然后一声清晰的“啪”的巴掌声后，冷红中的声音消失了，紧接着，杨腊梅夺门而出，气冲冲的小跑着往外而去。 “看那方向，应该是去林家吧？”有人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走！跟过去看看！” “杨腊梅可不好对付，不知道林家这一回……” “有热闹可看了！” …… 人群立刻跟着杨腊梅的脚步往林家而去。其中有担心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纯粹看热闹的，各怀心思。 李玉梅这段时间过的相当的舒心。自从家里的棉花卖出了好价钱，地里的活基本上不太用得着她来插手了。每天做好饭，喂喂鸡，晾点干菜，做点家务，和过来串门的妇女们聊聊家常，别提多惬意了。 “林涛！你给我出来！” 今天，家里的男人都出去干活了，李玉梅正寻思着中午做点什么好吃的犒劳一下他们，就听门外传来了高昂的嚎声，她一下子就听出来是杨腊梅的声音。 李玉梅手里提着锅铲子出了门，看到杨腊梅站在大门口，指着林家的大门高喊着：“林涛！你给我出来！” “啥事？”李玉梅并不怵杨腊梅，她走到大门口，一脸的冷意：“她婶子，啥事？” 如果是在往常，李玉梅还会客气两句，把杨腊梅让到院子里来说，但今天不同。 无论是重生前后，林涛都是李玉梅心目中绝对的骄傲，毕竟是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后原本还是准备当官的。现在就算没当官，这短短两个月不到就挣了那么多钱，在村子里还有这么高的声誉，在李玉梅眼里，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是最优秀的，容不得别人说什么。 而杨腊梅就正好触动了这片逆鳞！ 你一个长辈，跑到我家门口，指名道姓让我儿子出来，你想干什么？仗着年龄大欺负人吗？ “让你们家的林涛出来给我个说法！”杨腊梅在村里横行撒泼习惯了，看到李玉梅出来，并没有收敛，反倒更加嚣张的高声喊道：“他让我们家的玉虎带着玉彪去卖水果，现在倒好，玉虎不见了，玉彪被人骗了，还被人打了一顿！今天他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们林家没完！” “你没完？”李玉梅一听是这件事情，心头唯一的一点担心放下，她直接走到杨腊梅的面前，挥了两个锅铲子，冷声说道：“我还和你没完呢！你们家玉虎带着玉彪去卖水果，那是你们家的事情！没你们公母两个同意，玉虎能带玉彪去？没听说过吃蘑菇中毒了还要去找土地公公的麻烦！另外，别在我们家门口嚎丧！我还嫌不吉利呢！” 杨腊梅被李玉梅这么一顿教训，嚣张的气焰立刻就消失了一大半，但她又岂是善罢干休的人？此刻见说理说不过，立刻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林家门口的石桥上，拍着大腿干嚎道：“可怜我家的玉彪啊！头一回听人劝出去做生意，就碰到这样的事情啊……我说玉彪你可长点心吧！不是什么人的话都能听啊！该死的玉虎你等着……等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这林家不讲理啊……” 这喊着喊着都带起了唱腔，可见这方面真的是功力深厚、久经考验！ 李玉梅冷眼看着杨腊梅在自己家门口表演了几分钟，周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多是对着杨腊梅指指点点，林涛的表姐秦华娟走了过来，大声对李玉梅说道：“姨，要不要我把这货赶走？” 秦华娟原本就和李玉梅这个大姨比较亲，现在杜兵又在林涛的建议下做羊的生意，赚的钱越来越多，秦华娟对林家又多了一份感激之情。要在平时里，秦华娟可能还对杨腊梅保持基本的尊重，但今天既然对方堵门了，她无论如何也会站在李玉梅这一边。 李玉梅摇头说道：“不用你！”让秦华娟动手的话，传出去就算再有道理，在农村也是会被指责的——毕竟是小辈。但李玉梅却没有这个顾忌，她把锅铲交给秦华娟，直接从门后面抄起一把铁锨在杨腊梅面前狠狠的一顿，冷声说道： “你给我起来！我告诉你，老爷们儿见你撒泼不动手，那是不想和你一个女人见识！但我不一样！你既然敢说我们家林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家玉彪是什么货色你自己不清楚？这么多年，你那宝贝儿子但凡有点磕碰你都要找别人的麻烦，好像你们家真有理一样！你自己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们家那儿子让你惯成什么样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就这样的货，也配让我们家林涛指点？趁早滚远点！我再说一遍：别在我们家门口嚎丧！不然的话，别怪我这铁锨不认人！” 说完，李玉梅举起铁锨作势就要往杨腊梅身上招呼，杨腊梅原本就是外强中干，银样腊枪头，唬人还行，要动真格的，她好吃懒作的又怎么可能怼得过李玉梅，此刻见李玉梅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嗷”的一嗓子，连滚带爬的往旁边窜了出去。 李玉梅的铁锨剁在了石板上，溅起一溜火星，她冷着脸说道：“滚！再不滚，我打到你们家门上去！” 杨腊梅脸色煞白，强装有理的指着李玉梅说道：“你给我等着！我我我……我告你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人群里传出来哄笑声，很多人觉得真是太解气了。平时都是杨腊梅欺负别人，说不过就撒泼，大家拿她没办法，但今天却被治的如此狼狈样，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第八十二章 入股 林涛是在回来的半路上，听赶过来的冷玉虎说起这件事情的。 听完事情的经过，林涛只想喊一句：老妈威武！ 林涛虽然考上高中后，就在住校，然后就考上大学，出去四年，但实际上，对于杨腊梅这样的女人还是了解一些的——至少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不少关于她的事情。 这样的人，的确需要治一治了。 不过，眼下需要解决的是冷玉虎的问题了。 “小涛，我真的没办法在家里呆下去了！”冷玉虎一脸的悲愤，“再呆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和玉彪干仗，或者就是被他们气死！” 林涛知道现在冷玉虎的心情不平静，便引开话题，问道：“玉虎，这一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冷玉虎长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说道：“我听了你的建议，带着玉彪去卖哈密瓜。出门前我就告诉他，一定要听我的，别乱跑。一开始，他还算听话，就算和我顶两句，总还是按我说的来。一直到了长安那边，出了火车站，还跟我吵了一架，说一路上太累，要住下，过一天再去卖瓜——一路上他根本没有管那些瓜，他带过去的那些瓜都快坏掉了。我连催带骂，才让他跟着我去了水果市场，他那些瓜人家看我的面子才收了下来，卖了六百多块钱…… ……然后就开始不听话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冷玉虎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他先是要去吃饭，不想吃面、不想吃米饭，要吃大餐。他一共才卖了六百块钱啊！去一家看着很高档的餐厅，光点菜就点了四百块的！我怕他回去交不了差，给他结了账，他根本不领情，又要住高档的宾馆，我管不了了，去进猕猴桃，等我第二天带着货去到火车站的时候，他已经被打了！” 说到这里，冷玉虎一脸的苦笑：“小涛啊！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可笑！他有多狼狈！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布条，脸上有伤，就那么盘腿坐在火车站我们约好的大牌子下面，真的跟个乞丐一样——有人还往他身前扔钱！” 林涛摇头，冷玉虎这样的人，属于那种窝里横的，从来没经受过社会的人情冷暖，出门过活，最多能过个半集恐怕就得挂掉领盒饭去！ “看到我，他上来就朝我连打带踢，好像是我把他搞成这样的！”冷玉虎停了停，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忍不住了，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小涛，你不知道当时我扇完，心里有多痛快！在家里从来都是我让着他，他只要有点不痛快，对我不是拳打脚踢就是骂一顿，我只有让着，不然我爸妈对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这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一巴掌也把他扇醒了。他哭着说回去要告诉我爸妈，我才懒得理他呢！揪着脖领子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说到这里，冷玉虎竟然笑了，他笑着对林涛说道：“小涛！你根本猜不到事情有多荒唐！他逛到火车站，遇到了骗人的女骗子，见对方漂亮，就信了人家的话，被对方骗光了钱，觉得没占到便宜，就拉着女骗子的手让女骗子跟他走，结果女骗子把他骗到小巷子里，让四个男的围着把他打了一顿！真是笨到家了！走的时候我是千叮咛万嘱咐说要注意这些骗子，他倒好，主动撞上去了！” 林涛这算是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被人骗不算啥，毕竟社会上骗子不少，人家是以此谋生的，骗人的套路自然是一波一波的，冷玉彪这种初出茅庐的人怎么会是对手 但看人家漂亮就主动蹭上去，被骗了还要想着把人领走，那就真的不可救药了。用脚指头想一想能够在火车站那么大的地方行骗，怎么可能就真的是女孩一个人？ 被骗了，不知道吸收教训，还想着把气撒到自己的哥哥身上，这真的就是教养问题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林涛问冷玉虎，“你回家，你爸妈肯定和你没完。” “我妈去找你妈了，”冷玉虎又说道：“没占上便宜，被婶子给吓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这个家短时间我是不准备回了。我身上还有点钱，先去贩一些水果卖，再说以后吧！” 林涛看得出来，冷玉虎对这个家是真的失望了。但血脉关系，又不可能真的完全割舍，只好先离开再说。 “你还有多少钱？”林涛问道。 冷玉虎听林涛问这样的话题，没有丝毫的迟疑说道：“这一趟因为非常的赶，没赚上钱，算上前几次赚的，刨掉开支，现在我身上还有三千多块钱。” 三千多块，如果只是小打小闹，应该没问题。但是，冬天快要到了，水果虽然肯定会提价，但运输、保存都是大问题，冷玉虎想要凭这些钱坚持到明年春天，并不容易。冬天生存尤其不易。 林涛想了想说道：“玉虎，我有个想法。既然你准备出去自己干了，那我也就直说了。你如果只靠着这三千块钱出去打拼，这一冬天最多也就勉强维持生计。如果不是运气非常好，明年春天可能都不好过。我是这样想的，我拿五万块钱，算我的投资，给你入股。你要觉得可以的话，咱们再往下谈。” “……你要和我入股？”冷玉虎听了愣了一下，显然非常的意外，“我的意思，五万块是不太多了？” 林涛笑笑：“只要你同意就好。” “那我肯定同意了！”冷玉虎搓了搓手，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这可是五万块，要不要少点……我不是别的意思，我害怕自己赚不回来，反倒赔了……不如你再指条路，我就按你说的，给你打工算了？” “要对自己有点信心。”林涛拍了拍冷玉虎，“这几次你做的挺好。既然你同意，那我就先说了。这五万块钱，算我入股，你全权负责。你先到迪化租个房子，然后去冷库租个位置，进一些葡萄、香梨等水果，如果胆子大些，也可以进一些西瓜、甜瓜存好。然后你自己看，是一批批往长安那边发也好，一点点在这边卖也好，都是你的。而你也可以直接去长安，趁现在猕猴桃便宜，多进些，在这边的冷库里存着，一点点卖也好。这样冬天提价，你就不需要再往那边跑了。还有……” 林涛是早就看好冷玉虎的，冷玉虎的几次成功，也证明了他的看法。虽然内向，但冷玉虎谨慎，不贪，努力肯学，还懂得感恩，这让他觉得，对冷玉虎投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既让冷玉虎出去做生意有了保障，也让自己收获一个有潜力的生意伙伴。 双赢。 …… 昨天的推荐票数量是几个星期以来史低……看在一天三更没推荐的份上，求票。 第八十三章 俄罗斯族女孩 冷玉虎是真的没回家，从林涛这里把钱一拿，就离开了。他话不多，只是在林涛和他说股本分配的时候争执了一下。林涛的本意是五五开，冷玉虎执意要他三林涛七，林涛相信冷玉虎不会食言，两个人也就是口头约定。 之后的几天，冷家人再没在林家门口出现过。即使是在老陈家里遇到冷玉彪，他也只敢远远看看林涛，根本没有上前的勇气。林涛只觉得，这个冷玉彪差他哥太远了，也不知道冷红中、杨腊梅看他哪点儿好。 林海找来的打井队已经开始施工，林国栋也在张罗着往打井队那边拉电线。这事林涛没管，他相信父亲和哥哥能搞定。 在把地里的棉花杆收干净后，林涛便开着皮卡车，到县城大肆采购了一番后，往山里开去。 找到别力克的时候，他那边已经开始收拾毡房里的东西，别力克说如果林涛再晚几天来，他就准备下山找林涛去了。 “你的羊群好像大了不少啊？”林涛有些意外的看着别力克毡房前的羊群。 “我不能光挣钱啊！”别力克笑着说道：“你那个亲戚买羊的钱，我从其他人那里便宜买来了更多的羊。现在我身上不仅有钱，羊群还扩大了很多，我想，再过两年，这一片恐怕就只剩下我的草场了！” 听听，多么豪壮的话！ 这一片草场足有上万亩，就剩他自己的羊了！ 原来别力克也不是看着的那么普遍，他的骨子里，也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林涛很高兴。 能够影响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实现着自己的梦想。 随后，林涛卸下了一车的砖茶、盐、方糖、白杨老窖、常用药等生活必须品，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磁带、书。别力克则给林涛搬上了车几个大麻袋，林涛打开一看，尽然全都是晒干的虎掌菌！ “知道你喜欢这个，我放羊的时候就找，找到了就拿回来晒干。还有很多因为下雨烂掉了，不然还多。”别力克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这样才更符合他的年龄啊。 又给林涛装了一大袋风干羊肉，别力克才去忙自己的了。 林涛也没多说，只是让他注意安全——冬天就只能在冬窝子里，也不好过的。 带着这些东西下山，林涛回家卸下，第二天就开车去了迪化。 头两天，陆无双给林涛寄来了几双正宗的老北京步鞋，一家四口一人一双，这让林涛很是意外，陆无双在信中写着说是在京城逛的时候到了内联升，就随意买了，然后寄了过来，让林涛别在意。 如何不在意？ 至少在家人眼里，林涛觉得某些误会更深了。他也得给对方准备一些礼物了。同时，自己二世为人，是不是远离某些东西太久了，现在也是需要找回联系的时候了。 到了迪化，林涛先去了二桥市场。这里是迪化比较知名的民族商品市场，有固定的摊位卖货，有商铺，也有背着包兜售的。前世林涛没少在这里逛，捡过漏，吃过亏，也长了不少见识。 林涛是奔着艾德莱斯绸来的。 “艾德莱斯“一词泛存于印欧语系和突厥语系词汇中，通常读音“阿特拉斯“，维吾尔语变音为“艾德莱斯“。据说，它产生于元末明初，和田、喀什的一些工匠在学习吸收中亚人染织法带回自己的家乡开始生产，艾德莱斯从此传入这里。 这种丝绸质地柔软，轻盈飘逸，按色彩分为黑艾德莱斯、红艾德莱斯、黄艾德莱斯，另外还有多色调艾德莱斯。各种绸的基色为一种，但又恰到好处地搭配其他色彩，以凸线图案、纹格，艳丽中不失端庄，飘逸中不失稳重。 随着开放的到来，这种传统的民族服饰，也成了工艺品，被外来的游客带回到内地，成为一种特色时尚。 林涛觉得陆无双上一次来西疆本身是想看看这边的民族特色，那么就给她买一点民族特色的东西吧。 二桥市场里和上一世林涛见的时候一样熙熙攘攘，卖民族服装、和田玉、英吉沙小刀等商铺，以及卖各种杂物的小摊都有，有低头看东西的，有高声吆喝的，还有小巴郎手里托着旧时卖香烟一样的折叠木盒，里面放着烤包子，穿梭在人群中。 置身其中，浓浓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这就是人生呐！ 很矫情的感叹了一声，林涛也投入到了其中，寻找着自己想要的。 找了一家看着很正宗的店，林涛用带着本地土话的普通话讲着价钱，对方一听就知道是明白人，也没乱开价钱，林涛一口气买了十条丝绸方巾，对方还赠送了一条头巾。 付了钱，林涛又逛了一会儿，发现了不少不错的特产，随手买了一些，手里便多了些大大小小的袋子。 就在林涛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袖子被人拉住了。 “阿达西，要不要石头？”一个清脆带着点卷舌的声音在林涛的耳边响了起来。 林涛扭头一看，一个只比他略矮一些的女孩正在他的旁边，肩膀上斜挎着一个布袋，声音略有些低，好像是在做地下工作的。 按林涛两世为人看来，这女孩是俄罗斯族人，汉语不错，但本族语应该也懂，不然不会卷舌。 女孩长发披到腰身，半掩着脸，说话的时候有些急促，看向林涛的目光带着几分请求。 看着面前这明显带着欧洲人特征的脸，林涛即使有陆无双在前，也不由得暗赞一声，好漂亮的女孩！ 西方人特有的深眼窝，淡蓝色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小巧精致的五官，衬以金色的发质，再加上完美的s型身材，让林涛也不由得狠狠的欣赏了几秒。 女孩被林涛的目光吓了一跳，松开手后退一步，小声而又坚定的说道：“你可别乱想！我是有男朋友的，就在那边！” 林涛苦笑，被误会了！ 自己不像那种见了女孩就搭讪的人吧？怎么这么容易被误会？还是这个女孩经常遇到这种事情，敏感了？ 感谢书友oldbuddy和中华再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推荐票！ 第八十四章 这算捡漏？ “什么石头，拿来看看？”虽然通常情况下，这样卖石头的，凭经验来说，都是假货，林涛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大约是美女效应吧。 那个女孩原本是看着林涛在市场里转着，买了不少的东西，应该是有钱人，所以才会想着拉着他做一单生意，结果林涛这么一看他，倒让女孩有些犹豫了。 看到女孩的表情，林涛笑了，解释着说道：“你很漂亮——这样看你的人应该不少吧？放心，我也有女朋友的！”说最后一句话，纯粹是为了安女孩的心，不过当说这话的时候，林涛脑海里闪过陆无双的身影，不由得苦笑，不知道自己得有了多高的成就，身上有了多大的光环，才能真的让陆无双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古人说“门当户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十月的迪化仍然热气逼人，女孩上身一件鹅黄色的t恤，下身一件七分紧身牛仔裤，身形暴露无疑，也无惯两世为人的林涛会愣那么一下子，在这熙熙攘攘的市场里，女孩仍然拥有着超过90%的回头率，就能看得出她的容貌和身材有多出色了。 大约是林涛的解释起了作用，女孩往后退了两步，走到两家商铺中间隔档的位置，冲林涛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看，我的东西都在包里，不好在这里拿出来。” 这个年头虽然城管的名头没有后世那么大，但这市场的监管人员还是比较负责的，时不时的会过来转一圈，对于女孩这种无照兜售物品的还是要查一查的。 林涛跟上前，从女孩手里接过两块鸡蛋大小的石头，仔细的打量着。 入手沉甸甸的，感觉非常的细腻，皮色奶白，带点枣红，表面光滑，仿佛外面抹了一层油一样，但用力搓一下，又不是油。 打眼一看上去，这应该是正宗的羊脂玉了。 如果林涛仍然是当初的那个毛头小子，看这玩意儿，恐怕立刻就甩手走人——虽然这年头，和田羊脂玉不像后世那样顶级一克数万元那么夸张，但真正的羊脂玉仍然是奢侈品，自己这一抓就是两块，太假了吧？ 但两世为人，特别是上一世四十年的生涯，林涛还是见过真正的羊脂玉的。那时他已经在研究所有了一定的地位，去南疆一位种田大户家，帮着测土施肥，被邀请着参观了对方的收藏。那位在承包数千亩枣林前就在玉龙喀什河里翻过几年的石头，收藏的羊脂玉有好几块，顶级的那一块大约一个拳头大小，那位大户自豪的说，这一块羊脂玉，有人出四百万，他都没卖！现在市面上根本很难见到这么好的羊脂玉了！ 所以，林涛这么一摸一搓，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这应该是真品了。 林涛探头一看，那女孩的包里，还放着大大小小几十块石头，大的鹅蛋大小，小的和鸽蛋差不多，皮色不一，不过大多数都是白玉，看样子也都是籽料。 “你这货……太假了吧？”林涛一边继续打量着玉石一边问了一句。 女孩听林涛这么一说，急忙解释道：“这都是真的——是真的！绝对是真的！我是师大的学生，大三，实力的时候去了和田那边，因为学过急救知识，救过一个老阿姨，从她那里拿到的这些石头。这都是那位老阿姨年轻的时候在河里捡的。她不想卖给那些商人，就都卖给了我。我家里出事了，现在急需钱，不然的话也不会卖的……” 林涛心里吐槽，这样的故事，后世没听过一百也听过八十，实在是不新鲜，他笑着问道：“你这样给别人说，别人信吗？” 女孩大约没有遇到过林涛这样还能听她讲下去的顾客，忍不住吐槽：“没有人……只要我一提，他们就摆手走了，说我卖的是假货！这绝对是真的！我保证！” 林涛指了指斜对面一家玉器店问道：“你怎么不去那里试试？那里有专门的鉴定师，你这要是真品，他们应该会收啊？” “哼！”不提那些商铺还好，一提，女孩露出了气愤的表情：“那些人坏的很！我去过两家，他们欺负我是生人，说我手里的白玉品质不高，要便宜收我的货，被我拒绝了！结果就是我再去其他店，人家都说别人看过了，他们不看！” 林涛明白了。这恐怕是有人憋着等女孩降价呢！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是九八年，可不是一八年，羊脂白玉还不像后世那么稀缺。要知道，现在几千块钱就能去和田淘到不少好玉石，到后世，几千块钱也只能买青白玉，还是山料，籽料基本上就别想了。现在几千块能买几吨的青海料，但再过几年，几千块也就买几十公斤吧！ 玉石市场，包括和田玉、青海玉、俄料还有翡翠，现在都是低价的时候，再过几年，便开始了数十倍上百倍的增长。 其实老百姓关注的房产涨的反倒没有这些东西高，只不过这毕竟是小众市场，和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无关，因此关注度并不太大。 林涛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去一趟彩云之南，搞一批翡翠回来，到时就能躺着数钱了。 随后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自己志不在此，二来也不识货，这种事情，如果有机会顺便过去一趟还行，专程跑一趟，还是免了吧。 林涛又从女孩的袋子里取出几块石头，在他这个半内行的眼里，这些籽料质量大都上乘，不说都是羊脂玉，至少白玉里白度非常好，墨玉看着也不是黑石头那样，枣红皮、洒金皮都有，倒是品种比较齐。 “这些如果我都要的话，多少钱？”林涛突然问了一句，现在买下这些石头的钱还是有的。再过几十年，自己这点钱，恐怕就只能买一两块了。 女孩原以为林涛能买一两块就不错了，没想到林涛全要，她立刻想岔了，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林涛说道：“我不包养的！我有男朋友！” 林涛差点儿吐血！ 我去！这算什么鬼？ …… 大家劳动节快乐！ 第八十五章 我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呢？ 三万块钱，买下了所有的五十四块玉石，这个价格双方都比较满意。 女孩很坦诚，这些石头是她两个月前花一万块买的，转手赚两倍的钱，她知足了。 林涛也很满意。如果不是在二桥市场，如果不是有人憋着想更便宜的价格从女孩手里拿到石头，这么多好石头，他根本拿不到手！ 运气吗？ 大概吧。 现在综艺鉴宝类节目还没出现，网络小说更是还没萌牙，所以人们的心目中对于捡漏还不普遍。如果女孩这一兜石头不是在二桥市场，而是在玉石的原产地和田，恐怕要买的人大把存在。来这里买东西的，不是像林涛这样来买工艺品的，就是有了心理准备，高价买好货的。女孩手里的东西太真，反倒让人不敢相信了。 买了三万块钱的东西，林涛并没有问女孩的名字，也没要联系方式，原本就只是买卖关系，他没什么非份之想，女孩虽然对他如此信任自己也有感激，但先前的警惕还是存在的。所以钱货两清后，两个人立刻就分开了。 林涛也没在这里逗留，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相信那憋着等女孩降价的人肯定以某种方式观察着，自己这样截胡了别人的生意，虽然道理在自己这一方，但对方是地头蛇，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打车去了城南的邮局，林涛留下几块方巾，剩下的和两块玉石一起打包发往京城，寄给了陆无双。 打包的时候邮局的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物品，看到那几块石头，随口问道：“不会是假货吧？看着这么漂亮？” 林涛笑着说道：“管他真假，反正是买来玩的，就当工艺品了。” 人家笑笑，表示理解。玉石这玩意儿在现在对于懂行的人来说是宝贝，对于一般人来说大都只是摆设。就如现在穿越过去五百年，拿着漂亮的塑料玩具，对于那时代的普通人来说，恐怕最多也就是惊奇一下：宝贝啊！然后就没然后了。不能吃不能喝的，最多也就好玩。 办完这些事情，林涛直接去了红旗路。 这里是迪化最大的电脑组装批发市场，各种品牌电脑、散件、组装机等，在这里都能找到自己相要的东西。 花了近万块钱，林涛在这里配了一台在这个年代算是非常不错的电脑，带了一台小型针式打印机——这年头流行的也就是针式的了。虽然目前电脑仍然是大块头，十五寸屏在两世为人的林涛看来非常的小，但林涛也知足了。毕竟这是九八年不是？能有瘟九八系统来用，而不是一串串代码，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有了这台电脑，林涛准备回去再拉一根网线，这才算是找回了上一世网络时代的影子。 上一世林涛最初接触网络的时候，主要做的事情，就是qq聊天、打游戏和网络上找小说看。毕竟这个时候，网络小说已经开始萌芽了。 不过这个时候，网络上的资源还非常的少，林涛买电脑，也不过是方便和陆无双联络，同时也要为自己未来的发展奠定基础了。 林涛重生到这一世，已经两个月的时间了。这两个月的时间，算起来林涛做了不少的事情，但他真正的用心，却是要把自己的大后方，自己父母所在的村子慢慢统合起来。 绥来这里生就是发展农业的地方，想要往工商业发展，并不容易。林涛不是圣人，但自己有了能力，能够带着自己的乡亲们一起致富，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做的事情。 两世为人，掌握了许多先进的知识信息，想要自己富起来，实在是太容易不过。 但是，想要把整村子甚至更多的人带到致富的路子上来，并不容易。 给钱是不可能的。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两世的林涛见的太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恩途报。有些人天生会觉得你给他是应该的，你给了一次两次，第三次不给，他反倒会觉得你欠他的。没有逻辑，这些人的道理就是这样。 所以，要带着村子里的的人致富，最靠谱的还是要从农业来做起。 强行灌输是不可能的。林涛虽然是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但自问还没那么大的魅力能够让村子里的人都听自己的。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所以才有了教老陈拓展小卖部发展的路子、让冷玉虎去卖水果、带着姐夫和哥哥卖鱼，顺带着让杜兵完成了从农民到牛羊贩子的转变——这一来是顺水推舟，二来也是源于后世的听到的一些传言——西疆是全国最大的牛羊产销地之一，但普通人根本想像不到，平时看着不起眼的牛羊肉价格，可能只有少数的五六个人来决定的！ 能不能让杜兵在未来几年里发展成牛羊大户，打破某些人的垄断？ 一步步改变着村子里一些人的生活，让其他人看到变化，那么林涛再想要影响更多的人，就容易多了。 当然，这只是一步路。林涛还有自己的目标需要完成。 前一世看多了自己国家的粮油产品价格被外资控制的企业来决定，投机商不断，外资割韭菜也不断，林涛当时只能看着生气，这一世，他在想着能不能自己改变掉这种无奈的情况？ 反正自己的隐形资源丰富，大不了回家做个大地主，东山再起对于普遍人来说很难，但在林涛这里，至少未来二十年里，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套用某外星人的一句话：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林涛但愿后世的“糖太宗、蒜你狠、豆你玩”等故事不要再上演，这其中有供需不平衡的原因，但谁敢保证没有外资侵入割韭菜的缘故？ 一国的粮油如果被外资控制了市场，那就真的麻烦了！ 学农的林涛自幼却是由林国栋培养起来的。上过传统教育的林国栋给林涛留下的最大的印象，便是孟子的那两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能力改变的时候，如果还作壁上观，那就是枉为炎黄子孙了。 当然，林涛也不是圣人，在完成梦想的时候同时能多挣点，实现自己的价值，岂不是更好？ 天街小风说 昨天的推荐票非常给力，感谢大家的投票！ 第八十六章 江湖聚义吗？ 回到家后，林涛安装好电脑，打开后，看着若干年都不曾见过，却又感觉非常熟悉的九八界面，心里不由得感慨，现在没拉通网之前，只能当个游戏机兼打字机了。 不过林涛心头一动，是不是该把自己上一世经历的一些事情记录下来？比如“糖太宗、蒜你狠、豆你玩”之类的，那些东西猛涨的年份如果真的验证了，是不是也是一次反击的时候？ 记忆这种东西，并不是说你一下子就能把记住的所有东西都反映出来。这需要一个过程。人们常有这样的体验，某一刻在见到某种物品的时候，突然想到曾经，或小时候，某件和这件物品有关的事情。又或者看到某张照片，便想到和照片有关的事情来。 人能记下很多的东西，但久远之后，想起来就需要某些东西触发，就如同地雷的引信一样。 所以，林涛开启一个记事本，准备按年份来记上一世的事情。想起来就添加一些，这样对于以后行事可能会更方便一些。毕竟就算蝴蝶效应再大，有些事情还是有迹可寻的，就比如明年…… 晚上，林国栋和林海都干活回来，一身的尘土，但精神却都是很好。林海一进来，看到林涛，就大声说道：“小涛啊，你不知道，今天我可是涨见识了！没想到那荒地里竟然那么多的野生动物，今天我见到了黄鼠狼、刺猬、蛇、跳鼠、獾猪子、灰兔……要不是犁地不愿意下去，我今天能拉一车回来！” 荒地的开发进行的很顺利。因为此时这边的地下水还非常的丰富，一块地只打了几米深就有水喷出来，不过林家人并没有就此停住，还是让打井队继续打下去，至少要打到五十米以下的深水层。 林国栋找的施工队也已经完成了拉电的任务，电线已经拉到了机井位置，就等着机井打好了。 林海则按着计划，开始了荒地的开垦任务，看着虽然累，但却很兴奋。 李玉梅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开心的吃了起来。 饭后林涛继续摆弄着电脑，但很快就被林国栋叫了出来：“小涛，小东来了，找你的。” 小东？ 林涛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黄小东，林涛的小学同学。初中不在一个班，但因为是同村的，算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玩伴，关系很不错。不过在林涛上了大学后，联系就少了。 林涛出来，看到黄小东略显拘促的坐在沙发上，看到林涛后，仿佛见到救星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对林涛说道：“小涛，走，到我们家去吧，有事找你。” 林涛见黄小东没说啥事，便知道这事可能不太好当众说，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我说这几年你是怎么吃的？原本不过六十公斤，现在恐怕有八十公斤了吧？” 黄小东放在古代属于五短身材，个头不过一米六多一些，因为长一张娃娃脸，小的时候非常的可爱，但长大后，像是被吹开了一气球，越来越胖，五官也被撑开，眼睛越来越小，一张习惯性的笑脸，见谁都客气，在村里有个好人缘。 “八十五了！”黄小东憨笑着说道：“吃啥都胖，没办法！” “那你早点回来。”林国栋看林涛望向自己，便说了一句：“晚上有狗在村子里窜，小心点。” “叔，没事，到时我送小涛回来！”黄小东接了一句，两个人便往外走去。 “好了，出来了，没人了，你说吧，”走出院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偶尔有蚊子嗡嗡着飞过来，林涛时不时挥舞着手驱赶着蚊子，对黄小东说道：“啥事还搞的这么神秘。” “我们家里现在有七八个人在呢。”黄小东解释道：“都是和我情况差不多的。找你商量件事情。” 黄小东没说清楚，但林涛略一思索便清楚，这“差不多情况”是指什么情况了。 黄小东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个弟弟一个妹妹。他在一年前就已经结婚了。队里重新分地的时候，像他这样的，就算自立门户，另过了。 在有些人看来，有新的宅基地，又是独自过日子，可能会非常的惬意，但实际上并不尽然。因为没有什么积蓄，种地的种子、化肥等农资还好说可以按地贷款，信用社通常还能贷一些。但通常这样单分出来的户是没有农机的，虽然不能说从白身开始发展，但肯定是不如有家里支持那么容易。有些家里条件好一些，和家里联系紧密一些还好些，毕竟还是一家人。但有些性格犟一些、和家里关系紧张一些，那就会麻烦一些，种起地来肯定会比其他人是艰难一些。 黄小东的情况略复杂一些。他娶的媳妇不是本地人，和父母那边关系不是很好，黄小东夹在中间比较难过。弟弟妹妹给家里能帮上的忙不多，毕竟都在上学。他既要忙自己这边的，又要去帮父母那边。原本家里的条件就差一些，日子过得比较苦一些。好在黄小东人比较勤快，林涛记得上一世在几年后，黄小东家里慢慢有了起色，承包了大片的地种经济作物，提前进入小康，不过后来染上了赌博，比较悲惨了。 既然碰上了，那么能帮就帮一把吧！ “是不想问我明年种啥？”林涛猜测了一下他们的想法，“其实根本没必要搞的这么大声势，直接问我就行了。” 黄小东边走边摇头说道：“我们没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问明年种啥，我们也不会搞这么大。其实我们有新的想法，等你见了他们就知道了。” 林涛有些好奇，既然不光是想问种什么，还能有啥新的想法？ 到了黄小东院里，和他媳妇打了个招呼，进了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满了人，这些人应该是听到了林涛的声音，都站了起来，还专门留了一个单独的沙发椅给林涛。 “这么隆重？”林涛一看这架势，笑着开起了玩笑，“怎么搞的和江湖聚义一样？” 第八十七章 合作社？ “咱们就当新型的江湖聚义了。”黄小东开了个玩笑，和媳妇一起把西瓜端了上来，说道：“来，边吃边说。这是今年最后一茬瓜，我们家菜园子里的，原本是准备中秋节吃的，后来有事就放到现在了。正好今天把它消灭掉！” 皮厚，沙瓤，小籽，一看就是本地瓜。林涛也不客气，拿起一块，其他人也纷纷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林涛暗自数了一下，加黄小东九个人，最大的叫卢鹏，父母双亡，今年有三十多岁，当过兵，在村里有一个远房叔爷，据说是打过仗的。最小的就是黄小东，刚成家，刚分出来。 看着都是熟面孔，但最熟的也就是黄小东，这大约就是为什么聚会会放在黄小东家里，而又是黄小东去叫林涛过来了。 黄小东见大家都不说话，便主动说道：“小涛，今天把你叫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如果能做的话，我们也想这么做。” 林涛吃了一块瓜，擦了擦手说：“说吧，我知道的肯定会说。” “听说内地有一种新的种地方式，叫合作社？” 林涛这么一听，笑了。 他这一笑，有些人开始紧张起来。 林涛摆手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新的种地方式，而是早就有了。这可是法律里规定有的，咱们村子还没建起来的时候就有了。” 农村合作社起于五十年代，发展了三个阶段，从最初的合作化，到后来的政社合一（人民公社），然后到了现在的经济合作社。 经济合作社在内地发展比较好，大约是人民公社一结束，成立乡、村的时候就有了。但在绥来这边，还没有类似的比较出名的合作社出现。直到后世，一零年后了，才开始比较普遍存在。 听了林涛这么一解释，大家才明白过来。 黄小东听了也是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想你也明白过来了。我们把你叫来，是想让你带着我们一起成立合作社。现在种地越来越不挣钱了。说是靠天吃饭，又像是靠运气吃饭。就比如今年，棉花涨价，但不是一开始就涨的，半截涨价，天生家里种了二十亩棉花，一开始就卖掉了，等碰到涨价的时候，家里棉花剩不了多少。这样丰产不丰收的日子真是不愿意再过下去了。” 成立合作社？ 林涛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发表意见，而是问道：“那你们知道成立合作社是啥意思吗？” 有人说道：“应该就是拿土地入股吧？等土地的收成有了后，再分红？” 话说的不太确定，不过显然是打听过的。 林涛点头说道：“最基本的框架就是这样。不过你们都是自愿的吗？” 林涛记得上一世过几年国家会出台专门的农民合作社的法律，规定了一些成立规则、运行办法、享受的待遇等等，还有一些补助补贴之类的。现在还没那么正规，在座的这些人恐怕也不会想到那么多，只是想有个带头人一起种地致富而已。 “自愿啊！” “肯定是愿意的！” “我愿意！” 参差不齐的回答声中，林涛一一看过去，这九个人倒是都说了，那个卢鹏最后说的，在林涛看过来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带头，我想肯定有更多的人愿意参加的。” 林涛暗自感叹，他也没想到自己在村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了。 “我先把成立合作社的程序给大家说一下。”林涛觉得还是有必要科普一下，把合作社成员的权利义务说出来，免得以后再有什么麻烦。 “每个成员的权利是这样的。”林涛说道：“民主权利，比如选举权、被选举权、表决权；分红权，利用合作社里的资源进行生产，接受服务；查阅合作社的资料、看各种记录，……”林涛上一世是研究过国家的那个合作社法规的，现在既是给大家说，也是自己提取记忆的一个过程。 “……不光有权利，也有义务。要出资，按出资比例享受分红，不能你出了二十亩地，别人出了四十亩地和一台拖拉机、五桶油，年底你和别人想分一样的红，那可不行……”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林涛说起来义务来通俗些，大家听着笑开来，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一些了，这些人也时不时插一句问话，把听不明白的地方让林涛给解释一下。 一个多小时过去，在场除了林涛的九个人，都已经大致明白了成立合作社，并不像一开始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既然要成立组织，那必然是要向有关部门进行申请的，不然那就是地下组织，没约束力，也不会有什么法律效力。 “……合作社不光有分红，还可能有亏损，成员是要一起承担亏损的。”最后，林涛提醒道：“这世界上谁也不是万能的。比如你们找我，我的决定不可能都是正确的。所以万一亏了，那亏损的部分，是大家共同承担的。所以如果真准备成立并加入合作社，那要做好思想准备的。” 林涛这么一句话，把原本还轻松一些的气氛给压住了。 “这件事情还是别那么草率，大家都回去考虑一下，考虑成熟了咱们再商量。”林涛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这样吧，三天，给大家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还有愿意成立合作社，到时再来找我。” 说完林涛和大家点头，又冲黄小东笑笑，出门去了。 黄小东把林涛送出院门，转身的时候，其他八个人也都走了出来，一一和黄小东打着招呼，回家了。 黄小东脸上的表情比较复杂。 是啊！谁都不是万能的。林涛虽然这两个月，向大家展示了奇迹般的能力，但是谁能保证成立了合作社后，他就一定能带大家赚钱？ 说白了，还是林涛在大家的心目中没有确立绝对的权威，又或者是，这个亏损，让大家有些怕了。 自己种地，好歹能保本，如果林涛带大家种的风险大一些，亏了，怎么算？ 第八十八章 跟你干了！ 回到家里，林国栋问起了这件事情，林涛说道：“他们想拉我成立合作社，我让他们考虑清楚，这成立合作社可不一定赚，亏钱也有可能。” 林国栋愣了一下，表情略有些变化，最后说道：“这事要让我看吧，不光他们，你自己也要谨慎一些。虽然这一次棉花的事情你说对了，但不能保证所有的事情你都能说对，所以呢，你也要认真考虑清楚。小东他们原本就家底子薄，要真是亏多了，那可不好翻身了！” 一边正在看电视的林海听了这话，插了一句：“我看啊，正因为他们家底子薄，才敢跟着小帮冒一把险。万一真的赚了呢？赔了，也不过是种错了东西，又不会亏太多——这年头种出来的东西最多就是价格低点，又不是卖不出去……” 这就是年轻人和中老年人的思维问题了。 林国栋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最终还是要看小涛和小东他们的决定。你们如果真要成立合作社，那一开始就要把规矩立起来，别等明年种的赚了或者亏了，到时人心不稳。” 林涛解释着说道：“我们在上学的时候，就关于合作社的事情和教授讨论过，成立合作社肯定是要向上报批的，不能是自行成立的黑组织。每个人按投入的土地、机械、钱折成股，赚了，按股分红，亏了按股亏损，到时肯定是要给大家把这些规矩说清楚，同意了加入，不同意咱们也不勉强……” 林涛把自己关于合作社的理解，其实也就是后世国家出台的合作社旅行办法大概给林国栋讲了一遍，林国栋听了连连点头，最后说道：“既然你想的这么充分，那我也就放心了。如果真的成立了，合作社里的财务什么的，要交给放心的人来管理，不然如果赚钱了，但账目混乱的话，麻烦也会很大。” “我想请老财叔当合作社的会计。”林涛自然是把这方面也想好了的，老财叔大名江有财，是村里的老会计，现在已经退了下来，村里新上任的会计是财叔的侄子，专门培训过会计课程的。财叔已经六十多岁了，地也交给了儿子种，现在比较清闲，想来是愿意来合作社里干的。 “那就好。”林国栋对于江有财来当合作社的会计自然是满意的，江有财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财务培训，但却在村财务岗位上干了三四十年，有足够的经验，而且为人公正，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看林涛把事情都想全面了，林国栋也不再多说，累了一天了，泡个脚就去睡觉了。 林海这时才问林涛：“小涛，你准备拿什么来入股？” 林涛笑着说道：“我想把靠近村子里开垦的那五百亩地，加上这台大拖拉机还有那些农具。因为想加入合作社的这些人肯定是投不到钱的，所以一开始我差不多得投入五到十万块钱吧！” 林海想了想说道：“其实如果不是这些荒地，我也想加入进去试试——不过有你就够了。我还是先把手头的这些活忙完再说吧！不过明年种什么，到时你得提前和老爸商量好，不能你的合作社赚钱了，咱们家里这些地却没什么好收成，那要被看笑话的！” “放心吧！”林涛笑了，“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我又不是圣人，自然是要先顾着咱们家了。” 合作社的事情，第一天并没有什么动静，第二天黄小东过来了一趟，明确表示他要参加合作社，其他人仍然没有动静，林涛并不着急，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你情我的愿的，如果不想清楚，不把后患在最初的时候解决掉，还不如不成立。 第三天的傍晚，黄小东率先来到了林涛新的宅基地的院子里。 大拖拉机被林海开着犁地去了，剩下的农机还基本上没怎么动，林涛正在农机边上一边看说明书一边熟悉着这些铁家伙。明年就指着这些东西给自己增加投入了。 “小涛，忙着呢？”黄小东走到林涛的身边，掏出烟盒递过来一支烟，林涛摇了摇头，黄小东给自己点上后，看着那些家具，感叹的说道：“没出来之前还没感觉到，现在真是羡慕你啊！这么全的农具，随便自己怎么用了。” “如果真的成立了合作社，这些农具我会一并带入进去。”林涛拍了拍手说道：“如果要成立合作社，咱们这些人的地加起来好几百亩，没有农机那麻烦大了。” “情况不好说。”黄小东正准备说这件事情呢，“有些人开始犹豫了。一开始有些人觉得跟着你肯定会赚钱，所以想着加入进来，没想到你那么一说，他们就退缩了。” “那倒没啥，”林涛丝毫不担心，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犹豫不决的人，也从来不缺想冒着风险把钱挣到的人。 “你们在这里啊！让我一阵好找！”两个人正说着，院门口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一个人，林涛一看，原来是江有源，是那天九个人中的一个。林涛记得江有源那天基本上一直在听，没有说什么话，没想到继黄小东后，他是第一个来找的。 “小涛啊，我决定了，我加入合作社！”江有源开门见山的说道：“不过我的地不太好……你不介意吧？” 黄小东疑惑的问道：“有源，不应该啊！你的那块地很不错啊！分地算亩产的时候，是你们那一片地里最高的，产量是按三百公斤算的，怎么会不好呢？” 江有源顿了一下，苦笑着说道：“也没啥不好说的。我直说吧，我那天晚上回去后，就把要加入合作社的事情和家里说了一下，结果我爸死活不同意，说如果加入的话，就得把这块收成高的地收回去，用我们家那一块盐碱地边上的新开地加入，不然的话就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实在是没办法……” 说到这里，江有源对林涛说道：“小涛，你放心！只要你同意我加入，我就跟你干了！无论是赚了还是亏了，我绝对没二话！” “没事，那地也可以。”林涛点头说道：“这地块是要按收成折算成股份的，收成少，股份就少，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那肯定的！”江有源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都想好了，他只怕自己的地质量不好，林涛不收，既然林涛愿意收，那还有什么不愿意接受的呢？ 第八十九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陆陆续续的来了有十二个人，其中四个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决定加入的，而原来有一个打算加入的人没有来。 卢鹏说道：“小涛，大飞不来了。他托我给你说一句对不住。说家里有农机，想了想还是自己种地稳妥些，虽然不至于赚的多，但至少不会赔。” “没事，这加入的事情是自愿的。”林涛笑着说道：“咱们不强制。这事情其实也没必要保密，反正后面肯定是要公开的。而且咱们如果成立了合作社，大项的开支、重要的决定都是要公示的。咱们会很民主，所以大家放心吧！” 他这话也是为了安大家的心。毕竟合作社虽然在内地很普遍，但在这里却是新兴事务，有些事情如果不说清楚，很多人会有怀疑，对合作社的发展不利。 看着面前的这十二个人，林涛笑着说道；“好了，差不多就这么多人了。后面还要有人加入的话，在咱们折算股份之前，和大家是一样的待遇，如果是在之后，那就算是第二批的成员，待遇就不一样了。在说话之前，我再问一句，马猴，王六，杜江，小真叔，你们四个知道不知道合作社代表着啥？” 杜江抢先说道：“我们都找鹏哥打听清楚了。不就是大家拿地入股，赚了一起赚，赔了一起赔呗！跟着你干我们有信心！” 其他几个人也都点了点头， “那行，既然大家都愿意加入，那咱们这个合作社就成立了。”林涛指了指自己的这个院子说道：“大家自己那地方不宽敞，这里就算咱们合作社的临时办公地点吧！我先把成立合作社的事情和大家说一遍。咱们合作社成立起来，要先起名字，然后准备审核材料，要去工商部门申请登记，还要有法人，成立理事会、监事会，选举理事长，就是带头的……” “那肯定就是你了！”杜江插了一句，引起大家的笑声。 “这个要正式选举才行。”林涛笑笑：“虽然我知道大家的意思，不过这个过程还是要走的。咱们毕竟是要成立合法的组织。” “我看啊，那些麻烦的程序，就交给小涛你了。”小真叔是林涛家的邻居，住在林涛家斜对门，林涛小时候最开始学抓鱼的时候就是跟着小真叔他们一帮子准渔民的，他在这些人里年龄和辈份都最大，说话自然也有些份量，“你就把我们应该做的做好就是了。你说的申报审批什么的，你和小东他们搞出来，给我们看看，让我们知道就行了，大家说是吧？” 这既是对林涛的信任，其实也是一种偷懒的行为。 不过林涛也没想着通过一次不正规的会议能改变掉这样的习性，这事要慢慢来。合作社总是要正规起来的，这个要一步一步来。 林涛看大家都这么说，便说道：“行，名字、规程、审批什么的都交给我了。大家现在回去要做的，就是把最关键的事情想清楚：每个人准备拿什么入股——地，农机，钱，农资都行。还要想清楚，多少亩地算一股，这关系到最后大家的利益分配，所以不能马虎，这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能定的。还有，小真叔，你呆会儿要没事的话，和鹏哥去请一下老财叔，咱们合作社需要一个专业的财务，还要公正，我觉得老财叔最合适，反正是兼职，也不累，想来老财叔应该会同意的。” 给大家分配好事项，等这些人走后，林涛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电脑，开始操作起来。 对于这样的文字工作，林涛并不觉得为难，后世作为研究员，不光要搞研究，还要写报告，熬也熬出来了。接下来的两天，林涛基本上都在搞着这些章程，把前世知道的一些内容加上现在的实际情况，删删减减，最后成形。 当然，这还是草稿，还要经过大家的同意。 这两天，林涛要成立合作社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大家议论纷纷，有质疑的，有肯定的，也有看热闹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林涛一样能够视大家的议论如无物，有两个人找到林涛，表示要退出，当然，还有一个人要加入，最终等林涛再次召集大家的时候，成员变成了十一个人，加上独立的财务人员老财叔和林涛，一共十三人。 “合作社的名字，就叫广丰农民专业合作社。”林涛想过几个听起来很不错的名字，不过随即就打消掉了，既然是村里第一个合作社，用村名没啥，也容易让大家接受。 果然，大家没异议。 “合作社的章程，我给大家念一下。”林涛先是给每个人发了一张打好的纸，为了照顾几个识字不多的人，他同时拿着一张念道：“广丰农民专业合作社章程，一，名称……住所……，二，业务范围……三，成员资格……新入社必须全体现成员三分之二同意，退社必须提前三个月申请……” 虽然先前小真叔说的简单，大家相信林涛，但这个时候，说到具体的东西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看的听的都很认真，有人感叹：这上了学的就是不一样，东西都不是写出来的，是印出来的！ 林涛逐条念，有不懂的还要给大家解释。这些章程里，大家最关心的，就是出资方式、出资额，成员出资的转让、继承、担保，财务管理和盈余分配、亏损处理等等。 “我还以为就把地交出去，然后跟着干活，林涛让干啥就干啥就行了，没想到还这么多东西！”听完林涛念完这最关键的两条，杜江感叹，“如果不是林涛你这么说出来了，光是我们自己想，后面麻烦还大着呢！” “谁说不是呢？”小真叔也是感叹，“没想到合作社里还有这么多的道道！不过我反倒更有信心了——小涛能想的这么细这么全，咱们应该庆幸才对！要是随便找个人带头，咱们反倒不放心了——小涛，你刚才不是说章程里有选举理事长吗？我选你了！我就认定你了！”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林涛笑笑说道：“等咱们把这些事情都听完商量完后再选举，不急。还有就是各家要出的资产，自己想清楚，后面要到财叔那里登记呢！” 等看到大家说出自己出资的内容时，林涛才真正的感觉到，什么是家家有本难念念的经了！ 第九十章 黑胖儿的前世今生 第二天林涛去了县里，往相关部门递交了申请书，得到的答复是：等着。 现在可不像后世，官方的官僚主义什么的还是相当严重的，但凡手里有点权力的部门，很多人心中都有点“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心理，对于林涛这样的年轻人，看着又没有什么背景却来申请合作社，也只是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就把材料随手放在一边，继续和旁边的人聊着天。 林涛有些无奈，不过知道这就是现在某些部门的现状，指望他们改变作风，通常只有两条：一是你有足够的关系，二是关系到他们的饭碗，不然还是按流程来吧。 好在林涛本身也不急，毕竟合作社这事是需要慢慢磨合的，没必要急。 林涛到县城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绥来县城东有一家黑胖儿瓜子加工厂，算是在本地及周边县市比较出名的零食品牌。主要出产黑胖儿五香黑瓜子、黑胖儿五香葵花瓜子等等。销售幅射周边三四个县市，算是本土有名，但走不出去的品牌。 林涛要找的就是这么一家企业。 黑胖儿瓜子的老板叫王新兵，俗名王大胖子，五短身材，皮肤比常人黑，见人三分笑，笑起来眼睛一眯，五十多岁，成立这个黑胖儿瓜子也有十来年历史了。这黑胖儿瓜子一开始还挺受人欢迎，王大胖子也想着扩大生产，然而销售很快就到达了极限，慢慢开始降了下来，怎么都突破不了。 后世林涛是了解过这个黑胖儿瓜子的，在他看来，王胖子擅长生产，手里还有五香瓜子的配方，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以黑胖儿瓜子的味道，扩大销售范围、提升品牌质量并不是难事。 但王大胖子并没有遇到贵人，黑胖儿瓜子后来半死不活好几年后，便消失了。王大胖子后来也不知所踪。 林涛打的就是这黑胖子瓜子的主意。 到了大门口，林涛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 进门，看门的大爷问林涛找谁，林涛说找王新兵，老头“噢”了一声，指了指厂房的方向说道：“王大胖子在那边，你去吧！” 这年头，对于外来人员防范不是很严，不光是制度的问题，还有人的纯朴，相信总归是好人多。 林涛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院子不小，大约占地有好几亩，打扫的很干净，划分的也很清晰，左边是办公区，一排红砖平房，正对大门的是最大的建筑——加工厂房，有点像修理工间那样的大房子，香味儿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不时有人高声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右边则是库房，门上挂着牌子，有各种制度，还有区别生瓜子、成品的地方。 库房那边栓着一条黑狗，看到林涛走过来，扑了过来，碍于铁链子长度，只能距离林涛五六米的地方大声叫着，看着很是凶狠。 “不知道老郑头又把谁放进来了！”有人在车间里说了一句，然后便听到脚步声。 林涛在车间外面站定，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出来的人身上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显然，生产方面的卫生要求还是挺严，这让林涛相当的满意。 “你找谁？”来人看到林涛，面上露出一丝喜色，问了一句：“如果是买瓜子的，去办公区。” 看身材应该是王大胖子没跑了，林涛笑着说道：“王老板是吧？我不想买瓜子，我想买这个厂子——能谈谈吗？” “买厂子？”王大胖子摘掉口罩，疑惑的问道：“你从哪里听说我要卖厂子的？” 林涛胡乱接了一句：“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说了，要不，咱们一起坐下谈谈？” 王大胖子并没有拒绝，他领着林涛来到办公区的厂长室，脱掉大褂后，给林涛倒了一杯水，又给自己的大保温杯里续了水，坐在办公桌后面，问道：“现在可以谈了，你真想买我的厂子？” 林涛一听，还真有门，便笑着说道：“是真的。我想知道王厂长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王大胖子听林涛这么一说，叹了口气，没有说价位，反倒说起了自己建厂的历史： “我这厂子是十二年前建起来的，最开始就是五香黑瓜子，用的是我老妈留下来的保密配方，要说好吃，肯定是不比市面上那些名牌瓜子差。咱们这里又是黑瓜子的产地，按理说应该是能够有好的发展的，但这十二年以来，无论我怎么努力，但就是没起色，年销售最多就是十来吨，要说钱也挣了些，但我不甘心啊！” 林涛知道王大胖子的不甘心。任谁在自己的理想之路上走到一半走不下去，都不会甘心的。 明明味道很不错，明明价格更便宜，但为什么就是卖不火呢？ 广告也打过，促销也做过，包装也重新设计过，但是起色不大，反倒堆高了成本，导致现在生产都慢慢受到了限制。 “王厂长现在原料恐怕是有点吃紧了吧？”林涛追问了一句。 王大胖子听林涛这么一问，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竞争不过外来品牌，起初我想着和那些老种植户有交情，不怕他们不卖给我，但没想到别人一公斤只加价一毛，这原料就收不上来了——我原本就是小本经营，资金原本就少，怎么可能竞争得过那些大厂子呢？” 这是一个资本洗牌的时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当品牌意识逐渐深入人心的时候，也就是这些乡土小厂开始走向末路的时候了。 “唉！”诉了苦，王大胖子看着林涛也顺眼了不少，说道：“你也清楚，这厂子想勉强经营下去还行，我原料还有几吨，能维持一段时间，但想要扩大生产就难了。所以我也不欺负你是年轻人，这么吧，如果你真想买厂子，二十万，连厂房带机器、原料都给你，你如果是真想把厂子经营下去，配方我也给你！” 林涛笑着对王大胖子说道：“我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我出钱入股，不过我要至少六成的股份，生产和经营方面我都有绝对的话语权；第二个就是我把厂子买下来，还请你当厂长，主要负责生产，你选哪一条？” 第九十一章 想要发展其实很简单 谈判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把握谈判的主动权。 林涛并没有时间去专心经营一个厂子，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如果自己亲自负责经营一个厂子，那势必是没更多的精力管其他事情。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林涛直接给王大胖子两个选择，这样以来，王大胖子的思维便不自觉的更倾向于从这两个选择中来选一个，而且林涛的这两个选择对于他来说都是很有诱惑力的，特别是第一个，他既能得到一笔资金，又不会失掉自己的厂子，只是从董事长变成了股东而已。 “你有信心能让厂子起死回生？”王大胖子在听到自己说完这么多困难后，林涛依然要买厂子，而且还更倾向于入股，眼睛一亮，问道：“什么办法？” “那看你选择是当股东还是只当厂长了。”林涛笑着说道：“我可不能现在就说出来。况且这种事情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的……另外，你丝毫不怀疑我有能力买下厂子？” “我王大胖子虽然经营上能力有限，但这眼睛看人还没错过。”王新兵很是自得的说道：“我看你来的时候直奔主题，根本不是开玩笑，如果是逗我玩的，也不会在这里听我说这么久，你能这么认真听，本身就说明你对这个感兴趣。在听完后还继续说两个方案，说明你早就有点子了！” 不得不说，能活到这个份上，谁都不傻。 林涛笑着说道：“我想王厂长心里应该已经有打算了吧？还是继续当个股东吧，我想你应该很乐意当个股东，看着厂子发展壮大吧！” “如果你入股，会不会改变厂子的名字？”王大胖子突然问道，“就这个黑胖儿？” “不会。”林涛摇头：“我觉得这个名字挺不错。” 黑胖儿瓜子的商标品牌图案，就是一个卡通化的黑瓜子，黑红相间的颜色，很醒目，也很好记。林涛并没打算改掉，毕竟传统市场份额也不少，改掉后人们接受会有一个过程，这并不利于他的发展计划。 “那好，你打算多少钱入股？占多少股份？”王胖子听了这话，松了口气，默认同意了林涛的第一个方案。 “你既然说厂子值二十万，那么我出十二万，要六成的股份。”林涛现在的现金并不少，但他并没有出更多的钱，占的股份多了，他担心王胖子那边太少了，就会出工不出力，那可有违他的初衷了。 “好！”王胖子失去六成的股份，但得来十二万的现金，自然也是非常高兴，更让他高兴的是林涛并没有改品牌名字，这让他很有遇到知己的感觉：“你知道吗？当初我建立这个品牌，叫‘黑胖儿’的时候，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但我还是把这牌子给建立起来了。你能不改这品牌，我很感激你！你放心！虽然现在你是最大的股东，但我依然会像以前那样认真负责生产！” 王大胖子的承诺林涛很愿意相信，不过他还是提醒王新兵说道：“咱们是不是先把手续办掉？这样我也能尽快把钱转给你，同时也要加快收购原料了。不然我怕厂子里的存货和原料，坚持不了三四个月！” 林涛这么一说，王大胖子倒是吸了口冷气，厂子里原料虽然不足支撑一年的，但成品还有很多，按以往的销售，加上现在的原料，怎么也能撑个大半年一年的，林涛竟然说不够三四个月的，难道他真有金点子？ “好！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王大胖子也是个干脆利索的人，既然和林涛说定了，立刻就开始行动，不过半天的时间，这厂子的法人虽然还是王大胖子，但股权协议上，六成已经归林涛了。 “好了，小林，你现在可以说一说怎么改变了。”王大胖子心里有失落，也有期待，虽然失去了股份，但厂子如果真的发展起来，“黑胖儿”的品牌如果真的在他手里销售到全省甚至出省到口内，那他真的就知足了！ 林涛也不再藏私，以他两世所了解的信息，王大胖子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对于“黑胖儿”品牌也是相当的执着，因此他有理由相信，即使自己把一些私货说出来，王大胖子也不会另起炉灶。 “先做好两个方面。”林涛既然已经取得了六成的股份，现在就是要到行使权力的时候了，他说道：“一个是包装。我看了现在的包装，两种，一种是塑料袋，一种是纸袋。现在可以加一种，就是塑料盒或者铁盒，或者两种都给做上。这盒子里的瓜子吃完后，盒子还能用，主要方便买瓜子回家吃的那种人。塑料袋和纸袋的包装外面不变，里面多加一个小塑料袋，方便吃瓜子的人吐瓜子皮，不用太大，也不用太贵，一次性的那种，能用就行。当然，如果你直接把塑料袋和纸袋做大一点也行，留个撕口，上半个留长一点，作为吐瓜子的……” 王大胖子是做一这行的，林涛这么一说，他自然就明白，这买塑料袋和纸袋吃瓜子的，多数都是短时间闲的，比如看电影、看书或者其他事情，这些人吃瓜子大都不太可能直接把瓜子丢地上，这是影响素质的问题。林涛提出来的这个改变虽然看似微不足道，但却足以解决吃瓜子的人的一个大问题！ “另外，也可以找人设计一下，”林涛继续说道：“塑料袋包装的，可以在头上内层加一个那种夹口，吃不完只要一捏，就能把口封死，这样不跑气，瓜子不会变潮变质，以后想吃的时候还可以继续吃……” 这种封口是后世干果的封袋常用的，但在现在却并不普遍，林涛给王胖子详细解释一下，王胖子听着深为探服——这是真的为吃瓜子的人想的太周到了！ “这是第一个方面，其实还可以继续深挖细化。”林涛说道：“第二个方面，就是生产了……” 一提到生产，王胖子原本有些自豪的，但刚才被林涛那么一说，他也不太自信起来，既期待林涛能说出来让他眼前一亮的点子，又有些担心林涛会推翻自己以前做的努力，真是纠结！ 第九十二章 就这么简单！ 人往都有种错觉，自己做的事情在认真的确定之后，总都是对的。特别是在自己擅长的方面，比如某家写小说，总感觉自己设定很不错，情节也很吸引人，自己都能看进去，怎么就不能吸引人呢？ 王大胖子知道自己的缺点，在营销方面没天赋，所以就狠抓了生产。无论是安全保障还是卫生方面，都是经得起查的。有关部门定期检查，这边从来没出过问题，自建厂到现在，也没出现过事故，这是值得称道的。 再加上煮瓜子用的是老妈给的秘方，平常大家吃起来都说好。在生产的过程中，王大胖子也是严格按照秘方配方的比例进行调整，所以在他看来，生产上能作的都已经做到了，至少在这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了，只要林涛把包装和营销做好，这个黑胖儿瓜子肯定是能火起来的。 这就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不然也不会有恍然大悟这种成语了。 “……生产方面，安全和卫生我就不说了，王厂长你做的很好，我只说需要改进的一方面。”林涛看出了王大胖子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生产线上——也就是瓜子煮出来烘干前这中间要加一个设备……” “不用吧？”王大胖子还没等林涛说完就插了一句：“这中间能加什么？瓜子煮出来肯定是要立刻烘干的，不然等过了时间，再烘干，会影响口感，咱们厂子车间原本就不大，煮出来的瓜子比较多，里面温度高，又潮，如果不加速烘干，会容易发霉的！” 果然，林涛还没说完，王大胖子就对他这种外行指导自己这个“内行”有些不满，很专业的反驳了林涛的意见。 “再说了，咱们的工厂车间就那么大，”王大胖子好歹还记得林涛是现在厂子里最大的股东，又缓和了语气解释道：“从最开始的清洗选料到最后的加工包装是一条线的，正好从车间的这边排到那边，中间也没什么空地加设备了……” “没有空地就加盖！”林涛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一条必须得改！不然的话，这瓜子就是煮出龙肝凤髓的味道，也一样卖不好！” “怎么卖不好？”王大胖子感觉林涛戳中了他的痛处，一下子咆哮起来：“这瓜子刚做出来的时候，一天卖多少你知道吗？一天能卖出去上千包！那时候才多大的市场？” “那现在为什么卖不动？”林涛不为所动，冷声质疑：“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还不是竞争的企业太多？”王大胖子不是没想过，此刻林涛一开口，他连迟疑都没有就说道：“那些大企业一进来，广告铺天盖地，咱们这小本经营，哪能比得过？现在大家都认牌子，我这没钱打广告，牌子不硬，自然销售就下滑了……” “你错了！”林涛没想到王大胖子到这个时候还把厂子不景气归到了外界的原因，他开始怀疑自己留着王大胖子管理厂子是不是正确的了，“你以为那些大厂子一成立就是大厂子吗？哪个不是从小作坊做起的？有的一起步还不如你呢！结果呢？现在人家一步步做大，你这十几年就在原地踏步甚至倒退！你还觉得你有理了……你原来市场比现在大吧？如果你的产品质量真的过硬，大家会把你的东西舍掉去花高价买品质不如你的东西？你是不是觉得消费者都是傻子啊？” 王大胖子被怼的不说话了，他也想过，但总感觉自己不善经营，所以把精力都花在了生产上，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他不认为自己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了。 林涛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王大胖子说道：“好了，你也别急，至少听我说完……算了，你去拿一包瓜子来，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就清楚了。” 王大胖子办公室里就有包装好的瓜子，林涛从王大胖子递过来的几袋瓜子里选了一个纸袋的，费劲撕开后，取出一把瓜子，开始挑捡起来。 “这袋子的撕口得改改，袋子质量别这么好，难撕开，费劲！”林涛一边挑一边说道。 “行！” 林涛挑完瓜子，先把左边的瓜子给王大胖子：“你先吃这个。” 王大胖子接过来，磕了几个，皱起眉头：“太难磕了——这些瓜子都是你挑出来不平整的，不过味道没问题。”几个瓜子全磕完花了七八分钟，还有两个没磕出来，扔掉了。 “你再磕这个。”林涛把右手的瓜子递了过去。 “嗯……这个就不错，这个也不错……嗯，都不错！”这一回王大胖子只用了三分钟就磕完了。 “明白了吧？”林涛笑着说道。 “明白啥？”王大胖子不明所以：“这很正常吧？收上来的瓜子原本就不都是好看的。太难磕的在煮的时候就手工挑出去一部分，不过根本挑不完，这不算啥吧？” 看王大胖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林涛差点儿捂额不语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难道你就没想过用机器把瓜子压平？”林涛恨铁不成钢，“你都能磕出来不平整的瓜子不好磕，难道那些吃瓜子的磕不出来？给你一包这样的瓜子，再给一包完全平整的瓜子，你选哪个？” “自然是选平整的……”王大胖子下意识说道，还没说完，他恍然大悟道：“你说的要加一道工序就是这个？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这完全可以搞啊！就是就是！瓜子平整了，大家自然愿意吃，我还记得我妈也说过，这黑瓜子煮好后比葵花瓜子好保存，坏的的少，但就是有些长来就不平整的，磕起来费牙……原来还能这样？原来可以这样啊！” 王大胖子在那里“悟”着，林涛松了口气，好歹不是“冥顽不灵”，看样子不需要自己再劝说了。 其实，这就是那层窗户纸，没捅破，啥也看不清，捅破了，才知道不过是一层纸而已！但就这层纸，隔断了两个不同的层级，从普通到受欢迎，其实就这么简单！ 天街小风说 感谢定定的打赏，继续无推，继续三更，直到上架，加油！ 第九十三章 这就是信息广的好处了！ “那么小林，这个工序应该怎么加？”王大胖子“悟”过后，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又问林涛，“地方我总能腾出来，就算腾不出来，我把厂房改改还是能搞成的，但这工序……” 林涛无语了，刚还准备夸一下眼前这位，现在看来还得细细讲起。 “你看啊，”林涛从桌上拿起一枝笔，拉过一张白纸边画边讲了起来：“瓜子煮完后不是软的嘛，就在烘干前这里，加一个流水传送线，把瓜子用上下分离器分开，让瓜子不要重叠的在流水线上，中间加一台子，上面是一铁滚子，滚子和流水线板中间就距离一个瓜子平铺的间隔——可以再调小一点，这样瓜子通过的时候就被铁滚子压平了，无论先前有多奇形怪状，通过这个流水线后都会被压平，然后呢，瓜子壳也会被压松一点儿，可能保质期会变短一点儿，但更好磕了，更方便了不是？” 王胖子毕竟是搞生产的，林涛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不过对于林涛画出来的初始瓜子压平机械他看不上，自己取过林涛手里的笔边改边说：“这里可以加宽，既然做，一次性过的瓜子可以多过一些，这样效率更高，瓜子的出口直接通往烘干机，这样不耽误工时……” 两个人就这么商量着，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把合理化的工序确定了下来。 “怎么样，这个有必要改吧？”林涛看王胖子意犹未尽，打趣道：“是谁刚才说不用改的？” 对于比自己小了三十岁的林涛的打趣，王胖子不以为忤，摸了摸头笑着说道：“刚才是真没想到还能这么改……唉！有些观念真是根深蒂固的，如果不是你提点着，我这一辈子恐怕都想不到这个！小林啊，你不愧是大学毕业生，想的就是多，就是管用！” 林涛笑笑，没说话。 其实这个并不是他发现的，是林涛一个曾经做过销售的长辈发现的。那个长辈在一次闲聊的时候说过：其实黑胖儿瓜子质量非常的不错，味道好，本地货，基础有，也没啥乱的添加剂，口碑还是有的，只是瓜子里不平整的太多，不好磕，其他瓜子，特别是内地来的大品牌，瓜子大都是平整过的，这一比就差了。 那个长辈还说，当初在百货公司和后来的超市里的时候，买瓜子的大都是小女孩和二三十岁的白领女士，瓜子不平整，磕起来太伤牙，还不舒服，她们选瓜子的时候会认准那些平整过的，即使味道差一些也就认了。 这一点林涛记得很清楚，也曾经为了黑胖儿的没落感叹过，这一世既然有机会能改变，为什么不搞一搞呢？能让本土品牌走出去，何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老干妈最初也不就是一私人配方的辣酱吗？ “老王，这下子是不是更有信心了？”林涛看王大胖子意犹未尽的表情，笑着说道。 王新兵点头说道；“是的，这下子是真的有信心了！小林啊，你真是我的福星！到中午饭了，走，咱们去县里，我请你好好吃一顿！你不知道啊！如果你不说，可能直到厂子倒掉，我都会蒙在鼓里，以为这是大品牌产品对我们小品牌的挤压造成的。现在才知道，原来瓜子还可以这么做！顺便咱们再把加工厂的老张叫上，一起商量着把机器改好，最迟后天咱们就平整瓜子，新的瓜子一上线，我相信肯定是能大卖的！” “没那么容易。”林涛不由得打击一下他的信心，“这个不仅要做，还要靠推广，当然，原料也要备足，不然真的当广告打起来了，销售量上去了，你没瓜子了那就麻烦了！” “也是啊！”王大胖子一听这话，又愁了起来，“原料不足，现在周边的种打瓜的我都找遍了，能收的都收上来了，其他的人家早就卖掉了……” “这个就交给我了。”林涛笑着说道：“吃过中午饭休息一下，我就去跑一跑，兴许能跑出些原料出来！” “你有来源？在哪里？”王大胖子已经快麻木了，这个才加入厂子就成了大股东的小林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他觉得今天真是他的好日子！“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林涛并没有直说，而是摆手说道：“我也只是试试。这个嘛，等东西出来才能说有。再说了，毕竟我是这厂子的大股东，厂子赚钱了，我的分红才多嘛！” 中午，吃饭的间隙，林涛和王大胖子，与那个加工厂的老张，一个老匠人一起商量着怎么增加那道工序——原来厂子里的加工工序就是王新兵和老张一起搞出来的。老张听王新兵一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从中改了两个地方，也得到了林涛和王大胖子的同意，随后便说两天后能拿出来成品进行试验。 因为要谈正事，加上下午都有事，所以中间并没有喝酒，饭后林涛在车上简单的眯了一会儿，便开车往北而去。 一路往北开出大约七十公里，到了绥来县最北的一个乡，已经快接近沙漠地带了，林涛才在路边停了下来。 这里土质比较干，适宜种西瓜、棉花，上一世到后来基本上都是种成了经济作物，多数是棉花，还有大量的食籽用南瓜。 只是有不少的农户也种打瓜——就是黑瓜子的瓜种。 打瓜是西瓜的一个变种，不过瓤不如西瓜甜，一般只取籽用，另外打瓜皮也是一种中药，林涛上小学的时候，勤工俭学是可以交打瓜皮的。 林涛是上一世做研究员的时候调研过这里。他当时调研的时候，知道这里的农户种打瓜已经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只不过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所以来收的人少，而且比较固定，都是在交通位置便利的地方收完了，才会到这里来收。 好在种的历史长，瓜籽贩子知道这地方有，所以也不愁卖。 林涛看到路边上的隔几块地就有一块已经收完、只剩下瓜秧或者一堆堆瓜皮的打瓜田，笑了。 自己算是来对了。 半个小时后，王大胖子就接到了林涛从村里小卖部打来的电话：“快派大卡车来！这个村子里至少还有二三十吨！派大车！附近的村子里也有，带现金！” 天街小风说 继续没推荐，有书单的麻烦给加一下，帮忙推广一下，谢谢！ 第九十四章 来自陆母的好奇 “无双，包裹来了！” 京城，某四合院门口传来了一个女声。 陆无双身穿家居服从厢房里出来，接过保姆递过来的包裹，看到发货地址，笑了笑，走进了自己的屋里。 这四合院显然是经过精心改造的，表面原样，青砖灰瓦，三进的院子，算是不小的格局，地面干净整洁，是经常打扫的。前院一株大槐树，冠盖亭亭，看样子有上百年了，能保存到现在是十分不容易的。后院里有一个小荷塘，此时已经没有了荷花，荷叶也开始残了，有鱼儿在里游动。 不像那些乱改过的四合院，这里虽然通电通水通网，但电线都走的暗路，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有现代化的设施，但走进屋里，古色古香中衬着现代的气息，倒是并不突兀。 陆无双在坐在电脑桌前椅子上，略有些好奇的用小刀拉开包裹包面的包装，又打开盒子，想看看林涛这次带来些什么，又写了些什么。 大包装盒里又有几个小盒子，上面摆着一张折起来的信纸。陆无双并没有看盒子里的东西，反倒先把信纸拿了起来，打开看了起来。 “见字如面？”看着林涛写的这话，陆无双笑了起来，这个家伙啊，还真有点搞怪呢！这文言语气，是故意的，还是家传如此？ 林涛在信里写了近期的变化，带了多人的问候，包括张宏远的，还有说了父母对于陆无双带去鞋子的感谢。最后一段字迹有些潦草，看样子是匆匆加上去的，说了林涛去了二桥市场遇到那个俄罗斯女孩的一段好玩的事情，陆无双看着笑了，没想到还能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不过那女孩……很漂亮吗？ “这是谁来的信啊，让我们家无双这么高兴？”陆无双正看着信，门帘被挑开，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和陆无双的相貌有七成相似，看向陆无双的目光中带着慈爱，她走到陆无双跟前，目光投向了那个包裹，问道：“朋友寄来的？” “是啊。”陆无双指着包裹说道：“是艾德莱斯方巾，妈你看吧，我正看信呢！” 陆无双和妈妈唐洛关系非常的好，唐洛闻言也不客气，拿起包裹中的一个小盒子边打开边说道：“这小盒子应该不是方巾吧——又不是藏羚羊绒做的，不可能这么小……” “如果是藏羚羊绒的，我和他没完！”陆无双没抬头，接了一句，又把那信看了一遍。 这个时候，关于可可西里，关于索南达杰，关于藏羚羊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陆无双自然也很清楚。 “这是……和田玉？”唐洛从盒子里取出一块比鸡蛋略小点的石头，一接手，就感觉到了不同，脸色微变：“好像还是羊脂玉？” 陆无双没有抬头，边看信边说道：“据说是吧？他也不知道真假，说是在迪化市场从一个学生手里买来的，还听到一个不错的故事。” “他？”唐洛一边把玉石在手里把玩着，继续熟悉着触感，一边听出了陆无双语气里的那一丝异样，“他是谁？你这一次去西疆收获不小啊？这是在那边认识的朋友？是男孩子吧？多大了？家是那边的？……” 陆无双一下子了抬起了头，轻轻的拍了妈妈的胳膊一下，嗔道：“妈——！你要不要这么八卦啊？我只是在那边交个朋友嘛！再说了，我都这么大了，好歹也过了十八岁不是？你和我爸认识的时候才不过十七岁……” 唐洛笑着说道：“看样子是有意思了？都拿我和你爸来比了！不过你这个朋友送来的礼物还真的不轻呢！这可是真正的羊脂玉——这一块以妈的眼光来看，上好的籽料，现在可不好找，价值恐怕要上万了……” “这么贵？”陆无双收起了玩笑，接过唐洛手里的玉石看了看，又把盒子全都打开，看到只有两块才放下心来。 “这一块没上一块好，”唐洛出自富贵之家，又嫁给了一个争气的老公，对于玉石的眼光自然好，“没达到羊脂级别，但也是非常不错了。” “那家伙说这样的玉石，他大大小收了几十块！”陆无双有些嫉妒林涛的运气了，先是在山里看到了蘑菇圈——回到京城后，自己那个小圈子里的人听说自己见到过蘑菇圈了，一个个都是不信，在看到照片后，大呼小叫的——要知道，这圈子里喜欢旅游的可不少，去过西疆的也有那么几个，草原、森林、高山湖泊都见过，但这蘑菇圈可就陆无双一个人见过！ 碧野的《天山景物记》是他们自小学的课本里的，当时谁不憧憬着能亲自见一见，而这个陆无双，就真的见到了！ 这个也就罢了，这一回又找到这么多好的玉石！难道这家伙是被幸运女神垂青的吗？ “这籽料在原产地可能没那么贵，”唐洛又解释道：“不过这样的好料子恐怕就在产地现在应该也不多了。” “管他呢，他送来了，我也就收了，反正他还欠着我一个人情呢！”陆无双脸色变了变，随即释然，既然林涛能这么自然的把东西送过来，说明他并没有太私底下的意思，自己如果坚拒，那就矫情了。大不了到时再送他个人情就是了。 “来，好好跟妈说说，你那个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唐洛坐在陆无双旁边的床上，一边看着那精美的艾德莱斯方巾，一边问道。 “他叫林涛，是一个很奇特的男孩……”陆无双和唐洛关系好，也没什么隐瞒的，此刻就像是和一个闺蜜在分享秘密一样，娓娓的说了起来。 林涛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陆家人的注意，此刻他正忙着准备在绥来县城买一块地皮，瓜子厂的事情搞定了，接下来就要准备做另外一件大事了！ 林家，饭桌上，李玉梅报怨道：“小涛也不知道一天天在忙啥，这都几天没在家里吃午饭了……钱哪有挣够的时候？身体要是搞垮了怎么办？” 林国栋劝道：“小涛又不是不懂事，放心吧！他做的那些都是大事，都是有计划的！你儿子你能不清楚？你就放心吧，等他回来我再说一说他！” 第九十五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暂时搞定了黑胖儿瓜子的事情，林涛马上要进行的下一个项目。 他现在真有点时不我待的感觉了。 有些机会，真的是稍纵即逝，不等你犹豫，那机会就已经跑掉了，等反应过来，剩下的，就只有后悔。 上一世林涛遇到了太多这样的事情，如果他能抓住其中的一半，哪怕是三分之一，上一世的生活也不至于碌碌无为到最后。 所以，当林涛感觉到随后可以到来的机遇，而手头上又正好有完成的条件的时候，他便开始马不停蹄的行动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接下来的项目，是他重活这一世后，准备进行的几个大项目中的一个——倒卖棉花只不过是顺手发一笔财，给自己积累初始起步资金，这种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但后面要做的事情，却是长久的。 林涛再次来到了张宏远的办公室。 虽然林涛不知道张宏远一个在绥来县算是鼎鼎大名的老板，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每天准时的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但对于这个习惯，林涛是真的非常欣赏。 至少自己方便了不是？ 看门的老头对于林涛的到来已经是非常的习惯，笑着接过林涛递过来的烟，把林涛让进去，小声说道：“张总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小林你注意点儿啊！” 林涛点头表示明白，上楼的时候还在想着张宏远为什么不开心，不过很快就丢开到了一边，两个人生意上交集不多，要说交情有一些，但还不至于到交心的地步，自己每次来，更多的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私事还是别打听了。 果然，敲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张宏远的脸色果然有些阴，见林涛进来，才强笑一声问道：“小林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来来来，坐坐！” 林涛坐下来，笑着问道：“张哥，你这是怎么了？生意不顺还是家里有事了？” 林涛也就是这么客气的一问，没想到张宏远直接倒起了苦水：“小林，你不知道啊！表面看起来张哥我还是挺风光的，在这里有人脉，有些钱，还有自己的公司，但实际上每天的烦恼也是很多的。老婆每天叨叨我不回家，儿子不好好上学，天天让班主任叫家长，我买下的那些门面现在又不赚钱，租户老是报怨，还要退房，这心情能好吗？” “你买了门面？”林涛没想到张宏远还有这方面的见识，急忙问道：“张哥，你买的门面都在哪里？” “客运站附近有些，”张宏远顺嘴说道：“步行街那里也有，不过那里还行，租金也高些，再就是大坡下面有一片吧。不过那里租金太低，一间门面一个月几百块都没人租！我还有几间空着呢！” 林涛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宏远竟然买了这么多的门面，这些门面要放在后世，每天吃进的租金，都够一些人一年的工资了！ “对了，小林，你这次来有啥事？”张宏远冲林涛报怨了之后，感觉心情好多了，他笑着问道：“有啥事就说，老哥我在绥来的面子还是有的，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老弟！” 林涛也不客气，点头说道：“我还真有事要找你老哥帮忙了。就是你那大坡那里的门面，有没有连在一起，比较大一些的？” 林涛这一次找张宏远，原本就是想打听关于门面的事情，他在绥来认识的人并不多，能管上事的就更少了，但张宏远不同。上一次承包地的事情就让林涛明白，这街面上的事情找张宏远还是很管用的。 “有啊！”张宏远对于自己的产业还是很清楚的，他想了想说道：“有一处门面大约有个好几百个平方，原来是供销社下属的公司的，后来供销社改制，这地就让我买下来了，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有一排仓库，因为地方太大，没人租，我就当库房了……” “就这个，我租了……不，我买了！”林涛听了一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你买？”张宏远眼睛眯了一下，并没有答应，而是问林涛：“小林啊，张哥待你怎么样？” “那肯定是没的说了！”林涛没犹豫的说道。虽然张宏远和他交往是明显带着些功利心，但要说帮忙，对方是真的没的说。 “那小林啊，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的来钱的路子了，来，跟张哥说说，”张宏远站起来亲自给林涛倒了杯水，随后说道：“我也不说跟着你一起吃肉，你吃肉，让张哥跟着喝汤也成啊！” 这事肯定是瞒不住人的，林涛便笑着说道：“张哥你也别埋汰我，我不过做点小生意，哪能跟你比啊！就你那些门面，吃租的收入都够顿顿山珍海味了。我就是看着今年棉花不是价格好嘛，所以想着找一块门面，搞个农资超市，正好我自己也包了不少的地，买别人的化肥农药种子什么的，还不如我自己开家店，自己用自己的，还放心些——你也知道，这年头假化肥农药什么的也不少。” 一听是搞农资超市，张宏远的眼珠一转，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祝处长那边的来路？我看得出来，祝处长对你很欣赏，你的化肥是从他那里进来的吧？” 林涛点头。 “那为什么不找客运站那边的门面呢”张宏远对林涛做事的兴趣非常的大，在他看来，林涛既然是有深厚背景，和陆家有关系，那么他的一举一动肯定是有深意的，不打听清楚，对张宏远来说真的就是折磨了。 “其实最开始我也想着那边的门面的。”林涛老实的说道：“但你也知道，我自己就是农村的，知道其实很多农民进城，大多直接在大坡那里就下车了，买到自己想买的，顺路坐车就回去了。进出客运站检查比较麻烦，所以其实客运站那里的人流量，特别是想买农资的人流量并不是很多，所以……” “这样啊！”张宏远点点头，突然问道：“小林啊，那如果张哥想要在你的农资那个……超市入一股，你看怎么样？” 林涛愣了一下，其实他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张宏远这么一说，他便笑着说道：“张哥要入股自然是非常欢迎了！”其实张宏远如果要入股的话，对于农资超市的初期发展还是很有利的，至少面上的事情有张宏远打底，林涛不需要跑那么麻烦的手续了。 不过张宏远听林涛这么一说，心底那点试探的意思便没了，他笑着说道：“开个玩笑，你这个我就不掺和了，不过后面如果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可别忘记老哥我啊！” 第九十六章 其实我想搞个大企业 张宏远突然的变化，林涛只是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他笑着说道：“张哥啊，发财的路子你可是比我多的。我现在的资产，不过是你十分之一，哪能和你比啊！不过如果张哥还有闲钱的话，我建议你往城南看看，买点地皮啥的，以后有用。” 现在是九八年，国企改革完后，房子不是分的，需要买了，城市房地产大开发马上就要到来，林涛并不清楚张宏远以后发展轨迹，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能给张宏远点一点县城以后的发展重心所在。 “当然，如果张哥有意搞房地产开发的话，现在做准备，可能接下来会有大笔的工程能接到手，房地产的利润，不会比接那些路政工程低，所以……” 林涛没往下说，虽然他没有往房地产发展的意思，但并不妨碍他提醒一下张宏远，毕竟房地产将是今后二十年经济发展的主流，即使张宏远不进，也会有别人进来的。而且在林涛看来，张宏远有着市井江湖人的义气，至少短期来看，不太可能在自己承包的工程方面降低质量，能放得下心的。 张宏远听了林涛的话，眼睛一亮，问道：“这是那边露出来的消息……？” 林涛知道张宏远问的是陆家，他心念电转，张宏远帮了他不少的忙，索性扯虎皮做大旗，也让张宏远受益，他便说道：“是啊，无双聊过这个，她们家里的集团也就这个问题讨论过，房地产以后绝对会是国内经济发展的主力之一……不过这其实都是明面上的事情。国企改革，房子不分了，农村本身就那么多地，城市里的人肯定是越来越多，往哪儿住？肯定是要新盖房子的，所以以后房子肯定贵——当然，地皮是更贵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刚才会说张哥你有那些门面，其实以后完全可以躺着做大富翁的。” 张宏远听了林涛这么一说，后面的还不算啥，就前面的，既然是陆家那里出来的消息，肯定是没跑了，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那小林，你为啥不搞呢？” “我这本钱太少啊！”林涛苦笑着说道：“我可不像你。再说我一个大学生，也不懂那些啊，我就是学农的，自然是想搞和农业相关的事情了……再说，陆家对于咱们这小县城也没多大的兴趣……”说着露出了“你懂的”的笑容。 张宏远秒懂，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人家哪能看得上这里啊！不过既然这样，小林，既然你提点了张哥我，那我再考虑一下，如果我真的成立这个公司，小林你要不要投点儿？” 林涛没想到张宏远还有这个想法，他顿了顿，笑着说道：“张哥肯带我发财，那我自然愿意了，不过张哥我可说好了，我原本就没多少钱，所以投也投不了多少，还有这方面我是真不懂，如果真搞，经营啥的就全靠你了……” “那必须的！”张宏远听林涛这么一说，放心了。 “那张哥，这大坡那里的门面……”林涛终于拐到了正事方面。 “那门面没问题。”张宏远点头说道：“那门面带后面的院子和库房，我去年是十八万买的，又简单的装修了一下，这样吧，我也不赚你的钱，二十万，匀给你！” 林涛大喜，这地盘一搞定后，剩下的就是货源了，至少大头是没问题了。 “对了小林，你成立的公司叫啥名？”张宏远放松下来，情绪也变得好了起来，笑着问道：“要不要大哥帮你起个名？” 林涛摆手说道：“已经起过了，就叫农兴。反正是搞农资的，就叫农兴集团。” “集团？”张宏远愣了一下，“你不光搞农资？” “初始是要搞农资的。”林涛解释道：“不过往后是多方面发展。农作物的进出口贸易，农用机械啥的，毕竟光搞农资的话，以后发展还是受限的。” 张宏远点点头，若有所思，现在他有些后悔了，没想到林涛的想法这么大，他丝毫不怀疑，有陆家在后面支持，林涛这个绝对能搞起来——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是真的投一股呢？ 不过算了，既然林涛把另外一条财路交给自己了，也算对得起自己了。人不能太贪，他随即笑着说道：“那就祝你生意兴隆了！到时开张了，张哥给你送花篮，还有，办事的时候有什么搞不定的，找我！” 这最后一句话实在是有够霸气，林涛也是认真的应了，随后两边很快就门面进行了交接。 手续什么的虽然麻烦，但在张宏远这里这些小问题都不算问题了。 门面的问题搞定后，林涛并没有高兴多久，立刻就得着手注册自己的企业，想想后面还要跑货源，林涛感觉头大。那些重生的前辈搞个企业好像只需要动动嘴就能完成，啥事都是一路顺风，但实际上的那些程序真的是异常麻烦，特别是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后世的一条龙服务，一家家单位跑，如果不是张宏远打过招呼，林涛办起这些手续来，还真需要很多天了！ 好在终于，所有的手续都跑了下来，顺带着连合作社的手续也拿到了手里，不过林涛暂时是没空管合作社的事情，反正真正搞起大动作要到明年了，现在先忙这个超市了。 花了两万块钱，找了工程队，把那个门面重新装修了一下。装修公司还就装修风格和林涛争执了一下，不过林涛这方面是一意孤行的，根本不会去管装修公司的意见，好在钱到位，对方也就不再啰嗦什么为顾客服务的。在装修的期间，林涛也并没有闲下来，他还得为自己的农资超市招聘员工——这可不是后世的无人超市。林涛还想把这个打造成以后连锁农资超市的样板店，因此这人必须是要招质量高的。 所以，这几天，县电视台就出现了播放频率很高的招聘广告：招聘经理、店员、库管、质检员等等。 这条广告一出现，就立刻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待遇超高啊！ ……感谢书友130926011205139的打赏，感谢大家的票票，继续申请票票！ 第九十七章 面子够大！ 招聘广告在电视台流动播放三天时间，上面写着三天后进行面试，应聘的人自备简历，面试的地点就在大坡上林涛新装修的农兴超市里。当然，现在超市里还啥都没有。 林涛这三天并没有闲着，此刻他正开着车前往去油城的路上。 既然是农资超市，那么化肥种子薄膜之类的肯定是不能少的，农药啥的还能拖一拖，但前面的那几样肯定是不能少的。 去之前林涛就和祝文涛通了电话，祝文涛一听林涛要去油城，立刻表示欢迎，他留下来自己在油城的地址，让林涛到了后直接去找他。 三个小时时间，进入油城后，林涛不由得感慨，虽然油城的建城历史不过几十年，但城市的发展比古城绥来要强的多。这里真的是“路很宽、绿化很好、城市建设的很规范”，唯一的缺点，就是人比较少。双向六车道甚至八车道，在这上班时间，路上看不到多少和车。 顺着路牌和祝文强的指引，林涛很快就到了地头。 “小林啊，欢迎欢迎，一路上还顺利吧？”祝文强已经在单位外面迎接林涛了。 对于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年轻人，祝文强丝毫没有轻视，能够在这个年纪有那么大的魄力，又能把握得住那些机遇，祝文强不吝以自己最大的诚意来表示自己的态度：说的再简单些，自己要成立的农场就在对方的地盘上。现在是对方来求自己，谁敢保证后面自己不求着对方？ 单位里的人看到祝文强领着林涛进来，一个个表情都非常的诧异：一向强势的祝文强几曾对一个小年轻这么客气过？就是油城的头头的子女也没这样的待遇吧？这个年轻人是谁主？ 对于部属的态度祝文强心知肚明，他并不在意这个，把林涛领到办公室，又让秘书给倒水后，他对林涛说道：“小林啊，知道你肯定有事过来，不过先别急，呆会儿下班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到时再聊。现在我倒想问问，我知道你还承包了不少的盐碱地，你准备怎么处理？” 林涛倒是脑补了祝文强有多种开场白，但唯独没想到对方一见面还真就开始谈工作了，不过这个倒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他理了理思绪说道：“其实现在全世界对于盐碱地的处理都没有太好的办法。有些时候，传统的办法还是管一些用的。我这边主要采取的措施有这几样，一个是水洗，我在那几块盐碱地附近打了三眼机井，因为水位高，两口都是自流井，所以可以用水天天冲盐碱地，能够把一些盐碱排掉。第二个就是测土施肥，这个是在学校时学的。” 林涛这么一说，祝文强顿时兴趣大增：“你主要说一说这个测土施肥，这个是新词啊！” 测土施肥在这个时候还是新兴事物，但在后世这个概念已经很普及了。林涛见祝文强有兴趣，便开始他给解释起来：“其实顾名思义，祝处长你一听也就能听得出来……” “还叫我祝处长？”祝文强故做不悦的说道。 “好，祝哥，”林涛笑着说道：“测土配方，就是先检测土质里的各种元素含量，再根据所要种植的作物的喜好，有针对性的施肥。我们那边的盐碱地土质比较固定，所以可以这么搞一下……不过祝哥，我建议你先把那地块周围挖出排碱沟，也用水冲，这是能治本的，测土施肥只能治标，当年管用……” 祝文强对于林涛的建议很重视，详细问了为什么挖排碱沟、怎么挖。毕竟他主管农场建设，虽然有专业人士来提供咨询，但林涛这个也在承包盐碱地，早有准备的人就在这里，他怎么可能放过？ “……我的那几块地都在水库的上游，那公用水库，我排碱的水可以直接流进去，你那边不一样，距离水库比较远，最好还是用排碱沟，”林涛解释着：“把带盐碱的水冲到排碱沟里，避免盐碱反复，这样多来几年，作用就比较大。” “嗯，不错！”祝文强点头，赞许的说道：“我也请教过一些专家，那些专家给出的建议大同小异，不过都是说到明年再说，倒是你的想法比较符合我的胃口，既然我们准备干了，现在把地撂那里等着，其实就是浪费时间！你的地已经开始冲碱了？那我这边也要加快开工了……” 两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祝文强看时间差不多了，带着林涛去了附近一个餐厅里。 “中午咱们简单吃点，晚上我再给你接风！”祝文强一边点菜一边对林涛说道：“到时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边的一些朋友，以后办事也方便些！” 这个时候，还是人情社会。有熟人好办事还是大家最习惯的办事方式，因此林涛也就答应了。 饭菜上来之前，祝文强问道：“现在说说吧，你这一趟过来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买化肥和薄膜。”林涛很实在的说道：“当然，不仅是这些，找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目前我的资金不足，所以可能会赊账。” 林涛说的这么坦然，倒是让祝文强愣了一下，随即开口笑道：“我想就应该是这件事情。不过说一说，怎么想着赊账了？” 林涛便把自己要搞农资超市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说道：“门面、其他农资的钱，就基本上把我的钱搞空了，和你祝哥还有些交情，所以我就厚着脸来了……” 祝文强一听林涛说是农资超市，立刻就想到一个词，脱口问道：“你该不会想着以后这个超市搞连锁吧？” 林涛没想到祝文强的思维这么敏锐，愣了一下才说道：“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想到祝哥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厉害！”祝文强竖起了大拇指：“不用说，这超市肯定是以薄利多销、大面积铺货来赚钱的，只要经营的好，收益比你那几千亩地可来的快！小林啊，你入场选了个好时机啊！这样吧，赊账的事情，我帮你说，只要量不太大，没问题。另外，种子、农药方面，如果你搞的牌子过硬，我那个农场就从你的超市里进货了！怎么样，老哥我够意思吧！” 第九十八章 谁没个同学朋友啊？ 当天晚上，林涛是被抬着回宾馆的。 只能说油城的汉子太热情了。 祝文强只是叫了四个人，三男一女，都是祝文强的同事、朋友。这里面就有油城下属的化肥厂主管销售的副厂长。 在听说林涛要赊账后，那个叫刘红星的副厂长并没有立刻答应或拒绝，而是直接问祝文强：“你担保？” 祝文强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我担保。你不知道，我那五千亩地，就是小林承包后转给我的。他又给我点了几块比较偏，但地价便宜的荒地，不然的话，我上一次的任务还没办法完成呢！再说了，小林自个儿就有几千亩的地在那里，你放心，跑不了，跑了算我的！” 于是，林涛在没有花一分钱的情况下，就成了油城下属的化肥厂化肥的一级经销商，而且第一批常规化肥，像什么尿素、磷酸二胺、磷酸二氢钾之类的，一共五百吨，赊给林涛！ 要说这个时候，化肥的均价一两千元一吨，这一赊就是近百万，可不便宜了！ 不过有祝文担保，这程序倒是走的顺利。等林涛第二天从油城离开的时候，已经办完了手续，化肥准备装车了。 这个时候，林涛也不得不佩服，油城在办事程序方面还是非常正规的。即使祝文强和刘红星关系很好，也是间接的上下级关系，但担保的手续却一点也没马虎，林涛虽然现在名义上是一级经销商，但必须等到他把第一批化肥的货款付清后，才能真正挂上这个牌子。 要知道，这个时候油城的化肥牌子还是很硬的，很多农户就认这个！ 搞定一件大事后，林涛只是休息了半天，便立刻又去了迪化。 这一次，他是来找同学的。 林涛来到了省农业厅下属的农科所，在报上了要找的人的名字后，很快，一个瘦高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匆匆来到了大门口。 “哟！”看到林涛靠在奥迪100车边，那个瘦高个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林涛！你还知道来看我啊！这是你的车？不错不错！你这是发了啊！上一次听邓同召说你来迪化了，还参观了博览会，我就觉得你没义气了——你都跑到迪化来了，还不来看看老同学？走走走，先跟我进去，到我们那里呆会儿，等下班了，好好听你说一说！” 林涛感慨着：原本在学校宿舍里跟个乖宝宝一样一天只知道学习的徐文玉，现在竟然变成了话唠，这社会果然是容易改变人啊！ 跟着徐文玉去了办公室里面，林涛问道：“不影响你的工作吧？” “不影响不影响！”徐文玉一边和同事打着招呼一边说道：“我们是大办公室，说实话，平时在办公室里呆的人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在实验室里，平时办公室里来的人也不少，办事的人。” “咱们同界的还有其他人到研究所里吧？”林涛一听没关系，也就放开了，“你们常联系吗？” “咱们一个班的就两个，”徐文玉说道：“范华阳在另外一个部门，说实话，平时不怎么联系，你也知道，原来在班里我们关系就很一般。其实我们在迪化的同学并没有你们想象的联系的那么紧密，”徐文玉把林涛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边给林涛用一次性杯子倒水边说道：“你也知道，在迪化留下来的同学有十几个，大多数我毕业后就再没见过。” 这一点林涛两世为人其实是深有感触的。其实在一个城市里，生活节奏非常忙碌的时候，即使和同学关系不错，但想要聚一聚也不容易。后世生活节奏更快的时候，有些在同一个城市里两个不同城区的恋人，一个星期能见一两次面都不错了。 生活节奏快了，想要找到往日憧憬的那种小幸福，却很难了。 “说说吧，你都干了些啥？”徐文玉扯过来一个电脑椅坐在林涛的对面，审问犯人一样，故作严肃的说道：“搞啥能搞来一台奥迪？你知道不知道，这可是我的终极梦想啊！我还想着我工作十年后，能够攒够买一台桑塔纳的钱，等到了工作二三十年后，开上奥迪就不错了，没想到这才半年……” “你就不怀疑我是借来的车？”林涛笑着说道。 “这可是新车！”徐文玉摆了摆手：“这年头，这么崭新的这么贵的车，转手借给你？还不如说别人送给你的更容易让人相信！再说了，毕业的时候你都找好了迪化市的农科所的工作，结果快半年了没去上班，想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故事！” “其实吧，今年棉花涨价你知道吧？”林涛简单的说了一下：“我们家里种棉花嘛，所以我就借钱倒了一回棉花，赚了一点钱……” 徐文玉倒还真没想到这方面，他不由得啧舌：“在学校咋就没看出来你还有商业天赋呢？你那时候也就比我灵光一些吧？还以为你去了研究所就好好搞研究了，没想到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恐怕不是赚了一点钱吧？光那奥迪就几十万了吧？” “也就刚到小康吧。”林涛笑笑，没说具体的数字。 “那今天我们就吃大户了！”徐文玉看了看时间，“中午就算了，估计今天你肯定不是单单为了来看我的。等把事情办完了，晚上，我把班里在迪化的人都联络一下，咱们搞个大场子，吃饭，唱歌一条龙！” “哟？”林涛一听，乐了：“怎么着？在学校的时候你从来都是被动的跟着我们到这里到那里，今天竟然主动承担起召唤人的责任了？” “哪儿啊！”徐文玉一听林涛这话，脸有些红，略有些结巴的解释道：“这不是……不是和班长胡菲有联系嘛，她也在迪化，我平时和……和她联系的多了些，我联系不上人，她能联系上嘛！” 说起胡菲，林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干练的女孩身影。胡菲是一个很漂亮的西疆女孩，不过往往同学对她的印象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能力和热情。作为班长，班里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感受过她的关心帮助。林涛记得毕业后胡菲是进入到迪化的一家行政单位，不是本专业，但以她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过徐文玉这么一说，林涛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问道：“文玉，你老实交待，你和胡菲是不是……有那啥？” 徐文玉急忙摆手：“没有没有……其实吧，我只是想着，但这八字，不还没划出去嘛……” “原来真有啊！”林涛笑了，原来的乖乖学生，也开窍了啊！ 第九十九章 你想买下种子公司？ “好了，说正事吧。”徐文玉很正经的说到了正题。 林涛知道徐文玉虽然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有些玩笑还是不能开得太过，便说道：“其实我现在准备开一家农资超市，卖农药化肥种子之类的，化肥的有来路了。这种子还没来源，所以来找你们帮忙了。” 九八年，私营的种子公司还基本上没有，或者没有发展起来，就算是专门搞水稻种子的隆平高科也是到明年才成立，所以林涛没有去市面上打听，而是直接来找农业厅下属的农科所，就是想找到最直接的供货单位——毕竟除了中国种子公司这种十来年前就分出去专门搞种子的国企外，现在专门做种子研究的，也就农科所以及其下属单位了。 何况林涛知道首先要搞一批棉花种子，这个最好还是本省的，不然水土不服是必然的。 “种子？”徐文玉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林涛过来是来联系买种子的。 想了想，徐文玉说道：“我们农科所下属的种子公司和繁育场是有生产种子的，不过我得问一问才能告诉你能不能卖，对了，你怎么不去中国种子公司省分公司问问？好像咱们班的美女何菁就去了种子公司——对了，何菁好像和你关系还不错的，你没联系她？” “没。”林涛很直接的说道：“和别人关系再好，也没和你关系好啊！所以才直接来找你，如果你这里搞不定，我再找其他人……” “嗨……”徐文玉被林涛这么大义凛然的话给略微感动了一下，他搓了搓手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怎么也不能就让你这么干坐着……好，你等会儿，我打几个电话过去。再怎么说，我也到这里有些时间了，还是认识几个人的。对了，如果搞不定，你也先别给何菁打电话，等晚上聚的时候把她叫上，到时你再找机会和她说好一些。” 说完，徐文玉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打电话了。 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小徐，你给咱们下属的种子公司的销售办公室打电话，就说有人大量买他们的种子，他们肯定高兴的很……电话总机那里就有！” 林涛跟着徐文玉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正在电脑前打着字，另外一个趴在桌前仿佛在睡着。说话的这个就是正在操作电脑的。 “真的？”徐文玉听那人这么一说，立刻惊喜的问道：“那太好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去！”说完站起来小跑着出去了。 林涛则站起来，走到那位跟前，笑着问道：“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为什么会知道种子公司高兴有人买种子？” 那个人比林涛徐文玉大个五六岁，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打理了，乱槽槽的，胡子也好久没剃了，有些不修边幅的感觉。 他听林涛这么问，抬头看了林涛一眼，随后继续低头操作，边操作边说道：“我叫曹清河，是你们的师兄，同样是农学院毕业的。至于你问为什么种子公司会高兴……因为种子公司的种子这两年可不好卖！现在是商品经济，卖种子的可不止这里一家，中国种子公司且不说，现在有大量的国外种子公司，以及外地的小种子公司来到西疆卖种子，人家舍得打广告，销售策略又灵活，像我们农科所下属的种子公司制度僵化，怎么能比得过人家？” 林涛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国企现在才开始改革，很多吃着公家饭的商业公司一旦没有了国家给的销售渠道和分配的生产销售任务，让他们自己找销路，最开始的时候直接就是抓瞎——很多体制内吃饭的人甚至已经忘记了是怎么去跑渠道跑销路，转型的过程显然是比不上那些私企和国外的竞争对手的。 也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一大批产品优秀但机制僵化的国企或者说挂靠在国企身上的企业就被淘汰掉了。 很残酷的过程，但却又不得不过。 “不过你放心，”那个叫曹清河的人看林涛不说话，还以为他担心种子公司的产品质量，便提醒说道：“我们种子公司的质量还是非常不错的，只不过因为以后要自负盈亏了，现在人心惶惶的，能不能经营下去还不好说，如果你这一次采购的种子量大的话，他们还能拖几个月。不过如果以后打不开销路，还那么僵化的话，迟早是要玩完的。” 这个曹清河看得很清楚，林涛倒没想到，这个外表看着其貌不扬的师兄竟然也是有独到见解的。 不过曹清河的话引起了林涛的另外一个思考——如果自己现在底子再厚一点儿的话，是不是可以…… 他立刻就问道：“曹师兄，冒昧的问一句，这个种子公司的种子是怎么来的？是从你们农科所下属的繁育场收购来的，还是他们本身就有繁育的土地，自己研究培育出来的？” 曹清河原本是想给自己的校友师弟提供个方便，仅此而已，没想到林涛竟然问的这么深，他倒对林涛有些刮目相看起来，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涛，没有回答林涛的问题，反倒问道：“你问这个，难道是有意把这个公司给买下来？” 林涛没想到只是一个问题，就让曹清河看出了自己的原意，真有些大吃一惊，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是有这个打算。不过眼下资金肯定是不足的，所以先问清楚，如果这种子公司能坚持的话，我想再过几个月，应该有一笔资金入账，到时应该没问题了。师兄好眼力，这都能看出来！” 倒不是交浅言深，既然对方已经看出来了，再掩饰也没必要了。而且林涛看得出来，这个曹师兄对自己还是很有善意的。 曹清河点点头，略有所思的说道：“看得出来，你的眼光很好——能够从大学一出来，就借助自己得到的一点信息挣一笔普通人几十年都挣不到的钱，你的魄力也足够。能和文玉成为好朋友，你也不像是富家子弟，既然如此，那我也实话实说，我的父亲就在种子公司里搞种子培育研究，所以我才知道这些！” 原来是这样！ 第一百章 为什么？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买种子公司？”一瞬间，曹清河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我想你既然准备开农资超市，应该很清楚，种子市场竞争越大，你们这些下游企业越有利，你大可不必买个种子公司来自己做种子……究竟为什么？” 林涛没想到这个曹清河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还是想了一想，才说道：“其实我如果说出来，我怕你说我太不切实际……” “说说看。”曹清河淡然说道：“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我想告诉你，如果你的答案能符合我的预期的话，说不定我会去劝说我家那个固执的老爷子，让他帮忙说一说，让你能容易买下这个种子公司也说不定！” 但林涛很容易就听得出来潜台词：如果你说的不合适的话，恐怕就不是劝说，而是反对了！ 显然，曹清河的老爷子在那个种子公司里，有着相当大的话语权！ 但是，自己算是重生回来的人，发自内心底处的那种忧虑，就算说出来，对方听得明白，或者能认同吗？ 林涛不敢确定。 但他看得出来，这个曹清河虽然不修边幅，但却绝对不是一个能糊弄过去的人，自己随便找个理由，说不定直接就被对方给pass掉了。 林涛也不敢赌对方是扯虎皮拉大旗，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到时自己没说到点子上，让对方反感，那后悔都来不及了！ 一瞬间，林涛转了很多个念头，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其实，我是有忧虑的。”林涛坦言说道：“正如师兄你所说，现在种子市场不仅有国内的大企业，也有国外的企业进来，我不知道师兄你相信不相信，以后国外的企业会越来越多，而且刚一进咱们国家的种子市场，肯定会给出很多的优惠政策，说不定白送种子的都有，肯定会有大批的人用这样的种子，可能对方的种子也会很高产，但据我所知，国外的很多种子公司用的都是‘绝户种’，只能种一代，长出来的作物是不能当种子的。当农户习惯了用他们的种子，也把其他的种子公司给挤垮掉后，他们一提价，可以一次卖种子，就把前面所有的优惠给补回来……” 林涛说的是后世真实发生的事情，这还只是其中一点，更重要的一点——转~基~因的种子也是这么“送”过来的，很多目光短浅的人也就接受了，甚至还传出了拿这种种子种出来的粮食在学生身上试验的丑闻，这是林涛所不能接受的。 他无法改变所有人的看法，他只想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所以，我就想着，如果有自己的种子公司，只要有自己的研究培育机构，那么哪怕贴钱搞研究，也不能让咱们自己的种子研究断掉，至少在以后，当那些老外的丑恶嘴脸露出来后，咱们能应对的招多一些……” 林涛所说的是能应对的招多一些——是因为后世，毕竟信息传播发达，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时候，国家队出手了，加上有识之士的揭露以及国外种子公司最后内部出现问题，导致了一些阴谋的败露甚至失败，但产生的危害和余波还是有的。 只是要应对的手段多一些而已！ 林涛说完，便静静看着曹清河。 他说的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所以哪怕曹清河听不懂或者不理解，他也认了。大不了再去找其他的同类公司——还有时间，他还来得及！ 林涛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但林涛是被林国栋传统教育教出来的，自小看惯了武侠小说的他，对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非常认同的。有能力的时候，如果不做一点自己感觉心情舒畅、同时能让大众受益的事情，他会后悔的。 曹清河听着林涛的侃侃之言，先是张大了嘴巴，随后听着听着竟然笑了出来！ 林涛有些生气，不理解就不理解，为什么笑？难道很可笑吗？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开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曹清河的笑并不是嘲笑或者讥笑，而是一种畅快甚至可以说遇知已的那种大笑！ “老爸啊！总算是有人和咱们一样的看法了！”曹清河笑完，低头抹了一把眼睛，再抬头的时候，有些惊讶，有些意外，同时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感激的问着林涛：“这都是你的真实想法？” “是的。”林涛点点头，他还有些不明所以。 “师弟，你真了不起！”曹清河拍了拍林涛的肩膀：“我是自小在我爸的熏陶下慢慢体会到做种子的研究人员的危机感的，没想到你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弟都能看透这一点，我老爸要是知道，绝对会说‘吾道不孤’！就凭你这些话，我保证，绝对能够说服我老爸，让他把种子公司拖了拖，拖到你能买下来的时候！不过你得加快脚步，种子公司要从农科所剥离出来，这事很多人都很热心，包括一些外资的代理公司……” 林涛顿时有了危机感，但此刻他只能说：“我尽力吧！” 就在这个时候，徐文玉从外面小跑着进来，脸上满是兴奋：“林涛，林涛！好消息！种子公司说他们那边种子存货不少，只要你需要，尽可以去买，可以比市价便宜一些，呆会儿我就带你过去！曹师兄，谢谢你啊！” 当他看到林涛和曹清河面对面站着，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曹师兄……” “我们聊了几句。”曹清河的表情又变得淡然起来：“好了，你们同学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林涛，你要加快脚步了！” 说完，曹清河操作着关了电脑，离开了办公室。 “曹师兄其实是挺帅的一个人，”徐文玉感叹着看着曹清河的背影，“不过好像被人伤过，所以就不怎么收拾自己的形象了。对了，你们聊些什么？” “聊那个种子公司的事情。”林涛没有隐瞒徐文玉，“曹师兄说那个种子公司可能快经营不下去了。” “怪不得那么热情……”徐文玉恍然大悟，“那种子质量……” “应该没问题。”林涛摆手：“我就要他们的种子了。你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去？” “好好好！”徐文玉连忙点头，“我已经请好假了。另外，我给胡菲打过电话了，召集人的事情交给她了。地点也定在了咱们学校旁边那家好再来餐厅，晚上九点，到时咱们一起去，现在咱们先办正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些人的表情了！” 外面吃饭，这一章晚了……周一，求票。 一百零一章 让人震撼的种子公司 种子公司位置在迪化的西边，此时算是在城边，不过这个地方林涛很清楚，以后也是非常不错的地段——其实从林涛重生的那个年代算起，往前推二十年，但凡三线以上的城市，周边的地带，二十年后肯定都是非常不错地块。 林涛开着车，在徐文玉的指点下，七拐八拐的来到了种子公司门前。 这是一个半旧的大铁门，和传统的国企单位一样，门旁建着一个传达室。看到林涛开车到门口，门房里走出一个老大爷，看样子足有七十岁了，不过老爷子中气很足，走出门外，冲着奥迪车大声说道：“干什么的？” 徐文玉从车窗探出头来说道：“我农科所的，带人来买种子！” 听道是买种子，老头嘟囔了一句：“哪有开这种车来买种子的？”话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把林涛他们放了进去。 停好车，林涛下车，看到种子公司的二层小办公楼里走出人来，正想着来人会是谁，就看到那人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了过来：“你就是小林吧？买种子？好好好，年轻有为啊！” 这官腔的打的很足啊！ 随即林涛醒悟过来，现在的种子公司还是农科所下属单位，这些头头脑脑恐怕还带着公职的，所以即使种子公司已经快凉了，但这些人肯定不会和底下那些招聘的工人一样没去处，所以才不会着急，也不会因此和自己一个买种子的人太过热情。 林涛微笑着伸出手去说道：“我是林涛，请问领导怎么称呼？” 自己是来买种子的，如果顺便能把公司买下来自然是更好，此刻没必要树立无关的敌人。 “我是公司的副经理张爱国，原来也是农科所的科级领导，”来人很矜持的和林涛握了一下手，指了指徐文玉说道：“刚才和小徐通了电话，知道你来买种子，小林同志，眼光很好嘛！我们种子公司的种子，那是真正的经历了多次试验定型的产品，是经过实种验证质量有保证的产品，只是因为没怎么打广告，所以名气不大，但质量你放心……” 林涛点点头说道：“我也正是相信贵公司的产品质量才会过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看种子？” “现在就可以！”被林涛打断了话，张爱国的脸略僵了一下，随即立刻恢复了正常，指了指里面说道：“走，看看我们的种子陈列室，不知道这一次小林同志都买哪些种子，买多少？” “棉花、油葵、小麦、、玉米、黄豆、番茄等种子我都要。”林涛随意的说着，“我还要看看你们这里的种子品种，数量嘛……一类至少一吨以上吧……” 听林涛这么一说，即使一直想着要调回农科所，不太关心种子公司业绩的张爱国也忍不住心头一动，语气更加热情的说道：“好好好！既然是小徐介绍来的，看中咱们农科所，那么这种子我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来来，看，这就是我们的种子陈列室，我们研究的种子品种这里基本上都有，还有一些没定型的没摆出来……” 林涛一进陈列室，就被震撼了一把！ 这种子公司的办公楼并不大，比不上旁边的研究实验室，但这种子陈列室却是三间房打通的那种大房间，里面摆着三排铺着绿色桌布的桌子，上面摆着密密麻麻至少有数百甚至上千种小密闭玻璃容器，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种子和标签。玻璃容器前摆放着小牌子，上面写着小字，林涛靠近一个一仔细一看：“西陆早3号，棉种，适宜西疆北部土质，亩产最高260公斤籽棉，衣份均39%，抗虫害3级，株均高09米……” 详细的不能再详细了！ 这可真是宝啊！ 林涛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站直身子，看着这近千个瓶子和近千个牌子，心里感慨——这得花费多少精力、用去多少年、多少土地才试验出如此多的优质种子啊！ 这是多么宝贵的一笔财富啊！ 想想后世自己根本没听过农科所的种子公司，想来不知道是被兼并掉还是直接破产掉了，这会是多大的损失啊！ 这一瞬间，原本不是很坚定想要买到这种子公司的林涛，立刻就下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种子公司买下来！ “怎么样？看看吧，要哪些种子，我好让人准备……不知道小林同志是怎么支付？”张爱国见林涛没怎么动，忍不住催促着。 林涛说道：“我要的品种多……不知道张经理是不是能找个本记一下？另外，我除了要种子，还要你们的这些介绍，这样我出售种子的时候也好给客户介绍，不知道……” “没问题没问题！”张爱国立刻答应，随后冲外面高声喊道：“小丁，带个本子过来记录！” 很快，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孩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好奇的打量着林涛和徐文玉。 “来，小丁，你来记录，”张爱国指了指林涛说道：“这位小林同志要买种子，你把他要的种类和数量记一下，然后通知老曹那边准备……对了，你记完后，把这些种子的特性备一份给小林，人家好依据特性出售种子。”说完张爱国便冲林涛说道：“那小林，你先看着，我还有事要忙。”说完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棉花……西陆早1至6号……油葵1至7号，花葵1、3、4号，白葵2号，……” 林涛一路看下去，发现这里的种子种类真的非常齐全，光这个葵花子，就有油葵，花葵、白葵，小麦有冬小麦春小麦，还分种类，大多是本省南北土质不同、气候不同，需求也不同，非常的细。 为了照顾女孩的记录，林涛说的并不快，这样足足选了大约一个小时，女孩记了好几页才停下来，林涛这才意犹未尽。这里不仅有大田农作物的种子，还有各种蔬菜种子，林涛也选了一些，林林总总下来，选了有近百种。 看女孩脸上都微微见了汗，林涛有些歉意，不过还是问道：“丁……同志，我想问一下，这些种子大约都是什么价格？” “从几块钱到十几块不等，有个别二十多块钱的。”小丁显然对这个非常的熟悉，“刚才张副经理说了，要给你优惠，大约平均应该都在几块钱一公斤吧！” 林涛这才放下心来，还能承受，自己的钱包看样子很快就要见底了！ 第一百零二章 林同志，你要快啊！ 记下种类后，小丁带着林涛去了财务室，核算金额。 财务室会计是一位大姐，看到小丁带人过来并说明来意后，顿时一脸笑意，这个时候张爱国走了过来，对财务说道：“李会计，这位是咱们农科所的熟人，先前就打过电话的，所以价格比照普遍价格的七折，明白吗？” “明白明白！”李会计笑着点头，张爱国冲林涛点点头后就离开了。 林涛原本以为刚才张爱国说优惠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后世这样的“说说”相当的普遍，并不落实，没想到这里还真的优惠了。而且这个优惠幅度相当的大！ 李会计熟练的拨着算盘珠子——没错，就是算盘，虽然这个时候计算器已经普遍应用，电脑也差不多走进了机关院所，但李会计这里用的还是算盘——李会计的算盘打的真是熟练，听着相当的悦耳，感觉都打出了节奏。 “……一共是三十七万六千二百五十元。”李会计算了两遍，然后报出了总数：“不知道这位……小林同志是付现款还是先付定金？” “先付十万定金。”林涛解释道：“因为今天下午还有事，不能马上拉回去，所以先把定金交了，把种子清点好，等我雇车来拉。这是先前说好的。” “没问题！”接过林涛递过去的十沓墨绿色百元大钞，李会计熟练的点钞，然后给林涛开了票据。 “小丁，你带小林同志去清点种子吧，老曹那边我说好了！”张爱国再一次适时出现，先对小丁说了一句，又对林涛说道：“清点好的种子我们会给你单另存放，等你车来，把余款结清后再拉走。放心，我们是国营企业，清点过的种子会封存，不会动你的。” 林涛笑着说道：“那张经理费心了。” 这个老曹，会不会就是曹清河的父亲？ 林涛拿着票据跟着小丁走了出去，这个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徐文玉才开口说道：“我~靠！林涛！你这一把就出手十万啊！我十几年的工资就这样让你给付出去了……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这么多钱！” 这货夸张的语气把林涛和前面的小丁都给逗乐了，林涛笑着说道：“我这是有风险的。现在看着风光，说不定这一次把种子买回去，公司开起来，一场风波没了就没了。哪像你，在农科所那样的单位，干的又是对口的工作，每天按时按点上下班，旱涝保收，不担什么风险，我可不行啊！” 林涛这么一说，徐文玉挠挠头发：“也是啊！这年头，开公司还真不一定保险啊！那你可得小心注意，别太冒险！” 林涛再次笑笑，没说话。 小丁把林涛带到实验室旁边的大仓库门口，敲了敲门，等里面门开了，对开门的老头说道：“曹伯伯，这位是来买种子的林同志。这是种子的出库单，您先看着，我去叫一些人过来过称、搬运、分类存放。林同志交的十万定金，所以种子先不运走，张经理说要清点完封存起来。” 说完，小丁把单子交给那个曹伯伯，转身走了。 林涛看这个戴着眼睛，和曹清河有五六分相似的老人，立刻就确定这位是曹清河的父亲，他等小丁离开后，轻声说道：“曹伯伯，我刚才见过清河师兄了。我这次是来买种子的，不过下一次过来可以就是来买种子公司的，种子的研究还会继续……” “你见过清河了？”那个看着有些死气沉沉的老人听了林涛的话，眼睛一亮，一下子抓住了林涛的手：“清河给你说的这里？那没错了！既然清河给你说了，那说明你的理由能让清河认可……有啥想问的就问我吧！” 林涛知道时间比较紧，便立刻问道：“我听清河师兄说这公司的领导层想把公司卖掉，但刚才看张爱国对我这个买种子的很热情，价格给的也很低，这是怎么回事？” “哼！”曹伯伯冷哼一声：“那是在为评估资产做准备呢！公司的经理长期在外出差，这公司就由张爱国做主，他的小舅子想把公司买下来，又不想出高价，张爱国自然就想在评估的时候把价格降下来，你买走种子，他自然可以把公司的库存清掉一批，价格说满，到时公司的估值自然就少了……明白吧？” “他的小舅子把公司买去是经营吗？”林涛再次发问。 “如果真是自己经营，那我倒觉得没啥！”曹伯伯一脸的不愤：“他那个小舅子代理的国外的种子，自然是想把自己的产品市场占有率提高！咱们西疆种子市场向来是国家种子公司排第一，咱们第二，国外的种子公司才进来，国家种子公司主营兵团这样的大单位，细小市场主要在我们这里，如果把我们公司买下来，再把市场吞掉，那他们岂不是就可以随意调整种子价格了？” 老曹这么一说，林涛就明白过来！ 后世跨国集团干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很多在国内原本市场占有率很高的企业产品，在被外资收购后，雪藏，很快就在市场上消失掉了，最后被国外产品占据了市场。很多的民族企业产品逐渐消失，资本的力量显露无疑。 怪不得后世没听说过现在的这个种子公司了！ “小林，如果你真要买的话，那就要快了！”老曹加快了语速，“种子公司的资产评估快要开始了，到时你给清河留个电话，如果晚了，那真的就来不及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有空了咱们再说！好了，现在我来清点你要的种子吧……嗬！你要的种子还真不少！这品种……你是准备开一家种子经营公司啊！怪不得怪不得……嗯嗯，看样子你经营的主要是在北疆，也好，别贪大求全，行，我现在就给你调货，呆会儿给你过称！” 老曹开始忙了起来，林涛却深思了起来。原本还以为自己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布局准备，没想到现在已经比较紧迫了！ 第一百零三章 非典型性同学聚会 奥迪车开出了种子公司，老曹还在仓库那里看着车远去的影子。 车里，徐文玉忍不住问林涛：“那老曹是第一次见你吧？还有曹师兄也是第一次见你吧？为什么他们都把宝押在了你身上？我还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种子公司，就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 林涛看了徐文玉一眼，淡然的说道：“并不是把宝押在我身上——我估计他们也没办法了。你应该清楚，曹清河师兄是一个纯研究人员，应该没有多少社会关系，曹伯更是如此。他们空有保住种子公司的心，却没有那个能力，所以才会把希望寄托在外界的力量上——而我正好在这个时候介入，这就算是适逢其会，不过我是真的想把这个种子公司买下来。当然，眼下先把我的那个农资超市搞出来再说吧！” 其实刚才空余的时候，林涛又问了老曹一些事情，原来这家种子公司还租种着农科所上万亩地，分布在全省各地方。原来因为同属一个单位，这些地签的合同有十年、二十年，还有三五十年的，现在有些地块已经到期，有些则还有不少时间。如果买种子公司的话，很有可能是连同这些合同一起买下来的。 按曹伯的说法，张爱国的那个小舅子并不在意这些地——或者说张爱国并不在意，倒是让林涛有种意外惊喜的感觉！ 正事忙完，林涛和徐文玉匆匆吃完午饭，徐文玉去上班，林涛在迪化转了转，等到下班的时候，把徐文玉一接，就去了学校附近的好再来餐厅。 熟门熟路，看着林涛熟练的驾驶着汽车，徐文玉羡慕的说道：“你算是我们班里最早一批的有车一族了，一开还就是奥迪，真是奢侈啊！” 林涛笑笑说道：“只是代步工具而已。” 刚到好再来餐厅楼下，林涛就看到门口一身职业西装的胡菲正左右张望着，徐文玉更是放下车窗探出头来冲胡菲招手：“班长，我们在这里！” 林涛停好车，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胡菲眼睛里闪过的那一丝惊讶。 “班长大人，好久不见！”林涛笑着打了个招呼，胡菲主动伸出手来，笑着说道：“不过才半年不到……不过你的变化倒是好大！” 以往的林涛是不会这么和胡菲开玩笑的，在胡菲的印象里，林涛是比较内向，好学，热心，但很少主动和别人打招呼，平时的表情都是比较严肃的。没想到这才半年没见，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其实我想，同学们应该都有好大的变化，”林涛指了指胡菲的衣着说道：“看你，以前是青春美少女，现在是正装的公务员，变化也好大啊！还有文玉，看现在哪有当年乖少年的样子？都快成话唠了！” “你这是诽谤！”徐文玉在女神面前被林涛这么一说，有些气急败坏：“我什么时候成话唠了？还不是好久没见，所以想多了解一下你现在的情况嘛……再说了，你的变化应该是最大的，好奇一下很正常！” “好了好了，进去说吧！”胡菲笑着说道：“在门口多不好意思。已经来了八个同学了，你们进去先聊，我再等一等。” 说着，胡菲不由分说，推着林涛往里面走，原本林涛还想在门口一起等，不过胡菲说里面的同学大都是因他过来的，所以也就往里走去，上楼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文玉，你可把班长大人保护好了！你那小身板关键时候要起作用啊！”说完不理会徐文玉的咆哮声，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一进包厢，林涛就发现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何菁！ 何菁在班里算是和林涛关系比较近的女生了。曾经还一度在同学们中间传过林涛和何菁谈恋爱的传闻，不过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也只是关系比较近而已。 其实以林涛两世为人的眼光来看，何菁其实是有这方面的意思的。不过这个时候女孩往往比较矜持，而林涛在学校的时候往往是理智和感性并存的。一方面，他能够体会到何菁对自己的好感，一方面他觉得在学校谈恋爱基本上有始无终，在这种犹豫中，毕业了。原本的一点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当看到何菁的时候，林涛还真是有些意外，特别是当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一如在学校里一样，林涛的心跳略有些加快，心里却是感慨——过去的，恐怕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林涛，你小子混的不错啊！”一个男生站起来，走过来和林涛打着招呼：“我刚才在窗户上往下看，奥迪车都开上了嘛！看样子没到农科所上班是正确的！” 听声音，不用看人林涛就知道这是同宿舍的王新明。王新明不是迪化人，不过毕业的时候应聘到了一家粮油集团当销售，看他一身西装，脸上油光满面，比原来足足胖了两个号，林涛就知道自己的这个舍友应该混的不错。 “我也就是小打小闹，”林涛和王新明拥抱了一下，笑着说道：“哪比得上你们这些正经上班的。” 这个时候，公务员是大学生就业的首选，去国企也是不错的选择，经商反倒是最后一点。即使挣上钱了，在大家的眼里最多也就羡慕生活好些，往往内心里是有不屑存在的。 不过在王新明这里，林涛看到的只有对自己的赞赏，当初舍友们关系都不错，看得出来并没有因为工作而有所消退。 和在座的同学们一一打招呼，最后到了何菁这里，林涛只是微微顿了一顿，笑着说道：“何菁你好！听说你到种子集团了？看样子岗位应该很不错，你这一身都市白领的打扮，走到街上我都不敢认了！” “真的不敢认，还是不想认？”何菁不知道怎么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把林涛说的一愣，大家也都没想到，倒是何菁自己很快就笑着说道：“我听同学们说你可是发财了，来讲讲，这半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林涛苦笑，这还真是**型性同学聚会啊，临时发起，不是常规的主题，人还没到齐，自己已经开通“受审”了。如果按后世的同学会通常做法，不是应该炫富的炫富、低调的低调、找人的找人、叙旧的叙旧吗？怎么到这里就变了？ 第一百零四章 和美女亲近的机会 当十五个人的包厢坐满的时候，聚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班长胡菲站起来端起一杯啤酒说道：“今天咱们在迪化的同学聚会，一来呢，是为了林涛同学到迪化来，我们作为地主应尽之谊，二来也是咱们同学小范围的进行聚会——其实我也知道，可能三三两两的同学有聚会的，但毕业快半年了，在这里的同学难得能聚得起来，大家都忙。所以这一次机会比较难得，在这里既是欢迎林涛，也是祝我们的同学情谊更加深厚！一起端杯！” 大家都站起来把杯子端了起来，十男五女，大家都把杯子里的啤酒喝了干净，没有人推让。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因为胡菲的那些话，当再坐下来的时候，原本还略有些陌生感的同学恢复了在学校时的亲近，聊着最近的工作生活，聊着是不是还在坚持着梦想，聊着其他同学的近况，一时间包厢里热闹无比。 座位安排的很巧妙，林涛的旁边就坐着何菁，林涛扭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样？在那里工作还顺心吗？” “挺好的。”何菁闻言点点头，说道：“我的叔叔是集团西疆分公司的副总，所以我一进去，就是在办公室里搞文字工作，没有到具体的生产岗位上。”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啊！ 听到这话，林涛另一边的徐文玉探出头来说道：“那正好啊！林涛开了一家农资超市，正在购买种子、化肥这些东西呢，你那边对口啊！林涛，你看看你，找我还不如直接找何菁呢！这事在她那边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刚才在人没到齐之前，林涛已经大概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只说倒棉花挣了些钱，然后准备开家公司，不准备上班了，并没有说的那么细。现在何菁听徐文玉这么一说，嗔怪的看了林涛一眼，林涛明白，这是怪自己没去找她反倒去找了徐文玉了。 林涛也只有苦笑。重生之后，对于同学们到哪里工作他的印象并不深刻，而且原本在学校里女孩略主动一些，他的犹豫导致最后没进一步，这本身就有些愧疚，所以到迪化基本上没想着去找何菁，现在倒好，别人怪上了。 既然已经说开了，林涛便问道：“那你那边……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下销售方面的人？” “行。”何菁有些气鼓鼓的问道：“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林涛还没说话，徐文玉又插嘴：“这事铁定是林涛做的不对，罚酒三杯！” 旁边的同学也已经被吸引过来了注意力，这一听徐文玉这么说，立刻起哄着让林涛喝酒，林涛转脸看何菁没表态，便端起啤酒杯说道：“那我先自罚三杯吧！” 三杯啤酒就是一瓶，尽管林涛已经吃了些东西，这要三杯一气喝下去，恐怕也有些难受，就在他喝第三杯的时候，手就被何菁抓住了：“谁让你喝了？哪能喝这么猛的？这一杯我替你喝了！”说完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林涛懵了一下，原本就是因为她喝的，这最后一杯又让她喝掉了，这算啥啊？ 何菁喝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拿的是林涛的杯子，脸红了红，好在本身就是在喝酒，掩饰了一下说道：“他又不知道我在那边具体干什么，罚两杯就行了！” 大家都是熟人，王新明怪笑着说道：“你就不用欲盖弥彰了！我们都懂，都懂！” “吃吧你！”林涛顺手拿起块南瓜饼扔过去，“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不说，我就看看！”王新明才不怕林涛，接过南瓜饼一口塞进嘴里，含糊的说道：“你们继续，继续！” 吵吵闹闹中，聚会气氛变得热烈起来，在场的人也分成几堆聊着，喝着。 何菁低声对林涛说道：“那明天你到我们公司来，我给你介绍我们这边的销售科长，我说一说能给你个便宜价格……不过你现在开公司能行吗？” 林涛想了想说道：“我不太喜欢坐办公室里工作，想趁着年轻自己闯闯，说不定就能闯出个一二三呢？实在不行再去找个固定的工作吧！” 既然林涛已经说了，何菁也就没再劝。她已经发现，只是半年没见，林涛有了巨大的变化，更加自信，也更加开朗，虽然没了原来的气质，但怎么感觉好像更容易让人接受了呢？ 聚会一直持续到餐厅快要打佯才散场，因为第二天都还要上班，所以喝的啤酒，而且大家都控制着量，胡菲在门口一一安排着清醒的送迷糊的，最后轮到林涛的时候，还没等胡菲说话，何菁说道：“附近不远的一家宾馆是我们公司的定点接待单位，我有那里的贵宾卡，我送林涛过去吧！我们家就离那里不远，正好顺路！” 林涛还要拒绝，胡菲却先一步说道：“那好，他的车子放在这里应该没事，你送完他也早点回家，我和文玉先走了！” 徐文玉上出租车的时候还冲林涛眨眨眼，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林涛知道他的那点心思，不过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近十一月的夜晚，天气有些凉了，何菁一身的西装套裙，林涛看了看，自己身上也不过一件薄夹克，索性也别装绅士了，直接往前走吧！ 他的动作引起何菁的一阵笑：“你不会想着给我披衣服吧？这种老套的桥段咱们就别演了！我这衣服比你的还厚些呢……你这段日子，很辛苦吧？” 林涛吹着夜风，感觉到清醒了一些，他摇头说道：“不辛苦。其实能一点点把梦想中的事情变成现实，也是很让人振奋的事情。你知道我是农村来的，就想着能够改变一下家里的生活，改变一下家乡的面貌，虽然现在改变很小，但能够看得到，我很知足，也很有信心……” 一边的何菁听着很认真，但心里却在埋怨着林涛：这样的时候，说着这样的话，本大美女给你一个接近的机会，你都不知道好好把握，要知道，在公司里，有很多男人想要接近，本大美女都不给机会呢！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说一边走着，两道影子在路灯的照映下一会儿长一会儿短，渐渐远去…… 推荐一本书《灵台仙缘》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懂的人都应该知道是什么吧。如此大的机缘，大家去看看吧！ （渣状态……过渡章节，大概看看得了……） 第一百零五章 招聘会前的惊喜 虽然画面很美，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两个人都清楚，过去的纯真美好已经回不去了。现在即使再怎么维持，也会自觉不自觉的掺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是，当晚林涛睡在了宾馆里，而何菁则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亮后，林涛和约好的何菁去了华夏种子集团西疆分公司，在何菁的介绍下，林涛和那个热情略有些过度的销售科长关于种子购买的事宜进行了商谈，随后以一个略高于成本价的价格，拿下了一百多种，大约价值二十万元的种子。 林涛知道这其中何菁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何菁也远不像表面的那么平凡普通，但这已经不算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两个人就算再有交集，也已经不再纯洁了。 因为事情众多，林涛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搞定种子的事情后，立刻就回到了绥来——这边还有一场招聘会要开。 风驰电掣般回到了绥来，到了已经装修好的农资超市门口，林涛发现，这里已经有不少的人在等着了。 好在林涛把面试的时间放在了下午，现在这些人应该是过来看地点，顺便看看是不是把简历投了的。 “要招聘的，把简历拿过来！”林涛下了车，来到大门口，冲着那些人喊了一句。 这里还没有挂牌子，不过有些人已经猜测出这大动干戈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以后工作的地方了，有人在趴窗户往里看，有些人在猜测着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听到林涛的话，立刻有人围拢过来，有人迫不及待的递过了简历，有些人则迟疑着，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张口问道：“你是哪位？为什么要把简历交给你？” 林涛暗自点头，这位女士应对的比较不错，在这个时候，自己没有亮明身份，她没有迟疑，也没有直接递简历，这应对不是谁都能来的。 “我叫林涛。”林涛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说道：“是招聘你们的人。你们其中能应聘上的人就在这里上班了——大家好好看看地址，确认了就把简历递过来，下午北京时间四点半准时过来面试！” 见林涛应答，又开了这个门，招聘的广告上写的也是林先生，这就对上了，绝大多数人都把简历递了上去，虽然林涛看着年轻，但能够搞这么大一个门面，这门面装修的也大气，显然不是普通人能搞的，这时候还没那么多的诈骗公司——至少在西北这一块比较少，大家也就选择相信了。 那个中年女士也是率先把简历递给了林涛，尽管眼神里还有些疑虑，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当场接过二十多份简历，林涛进了超市，来到装修好的收银台那里，坐在桌前就开始看了起来。 大多数人简历非常的不规范，有些人简单到拿过一张普通的白纸手写着自己的基本情况、经历，有些人则流水账一样写着自己从小学到现在干过的事情，还有些人更是只有基本情况，经历那里简单到“上学、打工、待业”几个字。 这样的简历，基本上就让林涛给枪毙掉了。 林涛给出的岗位有经理、销售、库管、保安、采购、财务等，经理的工资是一千元底薪，奖金提成另算，财务、销售、采购都是七百五的底薪，库管、保安是六百的底薪。这年头，这个工资水平比普通公务员高不少，林涛在招聘广告里还注明了每个月都有提成和奖金，这待遇让人趋之若鹜。如果不是招聘条件里有高中以上的文化程度、年龄限制等等，恐怕来的人更多。林涛相信，只要传出去自己这边收简历了，恐怕呆会儿人来的更多！ 走马观花的把二十余份简历看完，重点标注了其中的几份，其中就有那个中年女士，然后林涛就听见门响，又有人敲门，之后陆续有人来投简历，从回来一直到招聘面试开始，林涛基本上就没闲着，前前后后一直收了差不多七十多份简历，午饭还是直接买了一桶泡面，找旁边商店老板要的开水解决的。 等四点半的时候，前来面试的人已经在门口围了一大堆，林涛把新装修好的铝合金大门只开了一半，一次只能进来一个人，这些人没经过林涛的同意，也不敢进来，林涛早就搬过一张桌子在超市中间，自己一把椅子坐在桌后，桌子上放着简历和本子。桌子前面放着一个凳子，这就是面试地点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面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家别挤！现在听我的，大家按秩序排队，来来来，这位大哥，你往队伍里站，别挤，挤也挤不进去，这位妹妹，你小心点你的包……还有这位大姐，你看，这队伍咱们在这里是不是拐个弯，方便人行道的人走路啊……” 有人听着这个人的指令行动，有人开始质疑：“这样排队，我原来在中间，到后面咋办？” “我是排前三的，现在把队伍整好，我排最后一个！”那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咱们肯定都能面试，但如果太乱，不仅容易出事，让人浑水摸鱼，可能还会让老板不高兴，大家说是不是？来来来，把队伍排好，咱们都是一个心思，现在可不能乱啊……要把管治安的招来，引起误会了，咱们是不是也面试不了了？大家都听听招呼啊！” 这一声声的指挥让林涛觉得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喜，不错啊！这还没开始面试，就已经发现了两个不错的人才了！前面那个女士应该还要再看看，眼下这个指挥的人如果没什么问题，肯定是要留下来的！ 怪不得有人说，机会总是要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个人有能力，就是那句老话，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林涛干脆站起来走到门口，看到一个寸头的二十多岁身装八七式迷彩服的年轻人正指挥着大家排队，林涛对那小伙子说道：“那个班长，让投过简历的人排到前面来！” 小伙子扭头看了林涛一眼，诧异的眼神闪过，随即答：“是！”又开始调整起队伍来！ 林涛满意的回到面试位置，嗯，心情不错！ ……。 推荐本书《最强斗音》，作者瞎半身，估计很多人看过他的《重生之俗人一枚》，这是本非常有意思的书，这也是非常能讲故事的写手，大家看看就知道了，变异的斗音，能让普通人梦想成真，很有趣！ 感谢书友160403082105756的打赏，感谢大家的票票，看来改成两更后大家的怨念比较大，投票的积极性差了不少！ 天街小风说 二十年前的今天，大使馆被炸……纪念牺牲的三位烈士！ 第一百零六章 逮着人就往死里用啊！ 因为林涛的调整，先进来的都是先投过简历，在林涛脑海里已经有了大致印象的人，所以对于面试，林涛初期就已经有了大约的想法。 “你叫黄军？谁给你起的名字？……你爸？好吧，你高中毕业后在哪里打工？……录像厅？看门？好吧，你对于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有什么想法？……开一家录像厅？肯定挣钱？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如果录取会通知你的，下一位！” “韩梦是吧？坐，你的简历我看了，你做过销售员？那你知道什么是导购吗？……知道？不错，假如在商店里，我是顾客，我过来逛逛，你负责导购一种商品——就比如说香皂吧，你准备怎么说服我来买这香皂？……说不出来？给你一分钟想想……好吧，你先回去吧，等通知。” “刘健？你来应聘库管？你多大了？……四十一？你超龄了你知道吗？你会不会用灭火器？会？好，那边是个灭火器，你打开，对着墙角喷一下……好吧，不会用就直说，你回去吧，等通知。” 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十几个人就已经面试过了，不知道是因为林涛要求太高，还是前面这些人的素质的确不过关，十几个人里，还有两个先前林涛看简历的时候特意关注过的，都没能通过林涛的心理预期。 “张雪灵？”林涛看着面前的这个三十多岁的女士，认出这就是上午质疑自己的那位，心理想着这位可别再让自己失望了。 “应聘经理？你的简历很规范，说你先前在某国企担任销售部主管，那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你应该清楚，国企虽然改革，但其各项福利可不是我这小小的超市能比的！” 张雪灵坐在林涛的对面，听林涛问起这个问题，脸色微微变了变，低声说道：“我在原来的单位和……前同事有些矛盾，干的不顺心，所以辞职了。” “能仔细说一下吗？如果是**的话，那就算了。”林涛说道：“毕竟你应该清楚，我如果聘请你为我这个超市的经理的话，如果对于你的过去不清楚，很可能就会给自己埋个雷。” 林涛说的很直爽，如果城府够深的话，对方大可以不说或者隐瞒过去，但林涛说这话的时候就仔细注意着张雪灵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两世为人，他相信如果张雪灵选择隐瞒，表情的变化肯定是瞒不了自己的，到时自己也好给目前这个女士进行定性。 “……其实，是因为有人造谣！”张雪灵咬了咬牙说道：“造谣我和单位的同事……有染，同事的家属天天到单位去闹，我实在受不了，所以辞职，想切断和过去的关系，重新开始！” “你原来的单位不在绥来？”林涛反应过来，“好了，既然这样，那么告诉我，如果你是我这家超市的经理，你猜一猜这超市是主营什么的？” 张雪灵想了想，分析道：“这地址位于城乡结合部靠近城市的地方，距离闹市区有一段距离，附近没有大型的家属院和小区，应该不是日常用品超市。上午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不少的县乡际公交车在这里停下来下人，大多数是农村来的，那么经营的业务大约应该和农业有关系……难道是农资超市？” 林涛暗夸张雪灵的心思灵动，不愧于她这个名字，不过表情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继续问道：“猜对了，那么，你对这个超市的经营有什么看法？” 张雪灵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地段选的非常不错，符合营销学上的目的选择特征，不过我觉得既然是作为超市，在价格上还是需要进行调研，如果商品，也就是农资的来源是直接从厂家进货，那么价格上不妨比市面上的同类商店要低一些，开张的时候需要搞促销，还要进行大范围的广告宣传，让农户都清楚……暂时就想到这些。” 不错，基本上符合林涛的原本计划，虽然说的并不全面，但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时间很短，有这样的想法说明张雪灵在营销方面是有实力的。 林涛又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张雪灵回答的都不错，至少能够让林涛眼前一亮。 最后，林涛对张雪灵说道：“好了，对你的面试结束。我宣布，你应聘成功，现在已经进入我们农兴农资超市经理的试用期。试用期一个月，待遇等同正式经理。合同明天签，不过眼下就有几项任务交给你——当然，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 “没有……当然没有！”张雪灵愣了一下，随即兴奋的说道：“我一定会干好的！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任务吗？” 林涛指了指空荡荡的超市说道：“第一项，是在三天内，把这超市的规划图搞出来——这超市里是准备卖种子、化肥、农药、薄膜等农资，品种非常的多，别看这里大约有五六百个平方，还真不一定能摆下。第二项，设计出几种能够立竿见影的广告来，扩大农资超市的影响力。第三项，迪化西效有几家农药厂，目前我们超市的化肥、薄膜、种子都已经采购到位，过几天就能拉回来，只有农药这一项还没动，你把前两项用五天的时间完成了，然后去那几家农药厂，把各种农作物常用农药采购一批回来——最好能够拿到一级经销商的价格，采购的总价在三十万左右，谈完之后，给我回话。” 张雪灵听着林涛就这么一项项给自己布置着任务，愣了一下说道：“我还没入职……” “如果你没意见的话，现在就已经入职了。”林涛打断了她的话。 见林涛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张雪灵解释着说道：“前两项都好做，第三项是不是急了些？我要去农药厂，是不得开介绍信什么的……” “这个你自己解决。”林涛说道：“等你把这里布置好，我这边章子也就刻好了，到时介绍信你自己开！” 张雪灵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碰到个甩手掌柜啊！ 不过既然应聘了，那么就干吧！正好可以用这些事情，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第一百零七章 同学，又见同学 送走了踌躇满志的张雪灵，林涛又见了几个面试者，有了张雪灵的比较，这些人很难让林涛满意，一个个接到的都是回去等通知的消息。在林涛这里，回去等通知，也就意味着凉凉了。 把上午递过简历的人都面试完，林涛只确定了四个人，除了张雪灵外，有一名导购，这位是二十四岁的女孩，叫陈玉娇，高中毕业，在迪化超市打过工，对于商品的价格信息、性质什么的非常熟悉，对于导购也有一定的经验，因为快要结婚了，未婚夫是本地人，所以就回来找工作了。有一名财务，名叫杜晓兵，原来是在国营百货商店做财务的，有证书，不过年纪有些大了，按林涛给出来的要求其实已经超龄了，不过业务非常的熟练，所以林涛也就破格用了。还有一名是林涛准备做库管的。这个叫欧海军的是国企下岗职工，原来在县粮食局就做库管，对于库房的安全管理、消防知识都比较熟悉，算是有工作经验了。 接下来便是手里拿着简历的。 有了前面的过程，接下来面试林涛进行的很快，基本上看完简历后，几个问题的提问，再让面试者演示几个场景，就清楚这个人是不是干这一行的料了。可能这样的面试会很仓促，会漏掉一些人才，但林涛没办法保证把所有的人才网罗进来，公司初创，一开始没办法搞的尽善尽美。 等再次确定了一名保安、一个导购和一名采购员之后，时间也已经到了傍晚，林涛往外看了一眼，原本长长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三四个人，那个整理队伍的人果然还是在最后。 林涛记得很清楚，在他前面排着的人并不是刚一开始面试的人，也就是说，后继又来人，这个人让出了位置，依然排在了最后。 林涛心里思量一下，随即开始了接下来的面试。 “下一个！”林涛出声。 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把简历放在了林涛的面前，林涛整理着刚才记的本子，没有抬头，接过简历看了起来。 简历是手写的，不过字迹娟秀，非常的整齐，但是这字迹……怎么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林涛抬头一看，意外的愣了一下：这不是自己的同学聂晓华吗？ “你是林涛？”聂晓华也愣了一下，率先问道：“真没想到是你啊！” 林涛笑了，聂晓华是他的高中同学，家住在距离绥来县三十多公里的农村，家境比较贫寒，为人也比较内向，很少和别人交流。因为和林涛是前后桌，加上林涛的学习成绩不错，所以她会向林涛请教问题，林涛也就知道一些她的情况。 聂晓华高考没考上大学，林涛和班里其他同学一起专程到她家里看过她，还劝过她的父母让她复读，不过林涛上大学后，就听说聂晓华没有复读，而是先在家里务农，后来据说出去打工，渐渐也就没了消息。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林涛低头看了看简历，果然，是在县城里打工，四年时间里干过三个单位，售货员、家政服务人员和保洁员。 林涛并没有问更多的事情，对聂晓华说道：“咱们是同学，对你我很了解，不过现在公对公，如果你没问题的话，那先进入试用期，明天就得过来上班，工资八百底薪，提成和奖金另算。不过导购需要掌握的知识很多，如果你干不下来，那我也不会照顾情面，怎么样？” 聂晓华非常的意外，没想到林涛直接就把她给录取了，这让她又惊又喜：“真的吗？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让你这个同学失望的！” 林涛看得出来，聂晓华这些年应该受了不少的苦，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记得她比自己大一岁，现在却像二十七八岁的姑娘，只希望接下来，她能够过的好一些！ 这是一个肯吃苦又老实本份的女孩！ 聂晓华离开后，林涛又pass掉两个面试者，轮到了最后那位一开始整理队伍的人。 “坐吧！”林涛接过简历，指了指凳子，扫了一眼，有些惊喜的问道：“你是在昭苏当的兵？是不是边防团？哪个单位？” 这个名叫罗朝阳的年轻人在简历上注明当过兵，不过只写了地点，没写具体的单位，保密意识还是比较强的。 “是边防团。”见林涛对那边有所了解，罗朝阳也有些意外，大方的承认：“当了五年兵。” 九八年的时候，义务兵还是三年制，可以超期服役到五年，五年后转志愿兵，看来罗朝阳是没转成志愿兵，所以复员了。 “一线还是二线？”林涛继续问道：“当过班长吧？” “一线。”罗朝阳更加惊讶了，不是在那边呆过的人是不清楚一线二线区别的。一线，是指边防连队，直接驻守在边防线，负责巡逻守护国界的，二线则是团本部直属的部队。 见罗朝阳如此的惊讶，林涛笑着解释道：“我去那边呆过一段时间，所以知道的比较清楚。你是哈桑、松拜还是波马的？” 林涛说的这三个名字，是那三个边防连对外的名字，在昭苏的很多人都知道。其实他是后世去过，这玩意儿也不算什么秘密，说出来也就说出来了。 “你还真去过啊！”罗朝阳说道：“我新兵下连后就在哈桑，一直呆到复员。” 当过兵，还是班长，素质肯定是没说的，不过林涛也没立刻就做决定，在得知罗朝阳复员后在一家私企当过一段时间的保安，因为不满那家私企的用工制度辞职之后，林涛问了几个专业问题，随后就对罗朝阳说道：“恭喜你，你被录取了！普通保安的底薪是七百五，你是八百。虽然目前就两名保安，但今后肯定是要扩大的，现在你是保安组长，干好了，今后就是保安队长甚至更高一级的主管。不过我也得先声明，一个月试用期，如果干的不好，那咱们可能就这一个月的缘份了！” 罗朝阳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变化，笑着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林涛明白，他和罗朝阳之间，他在试用对方，罗朝阳又何尝不是在试用他？如果各项制度不满意，想必罗朝阳一样会辞职走人的。 有原则的人必然会比那些无原则的人更愿意让人相信。 感谢阳光和煦。&amp;的打赏。感谢大家的票票。 第一百零八章 但是，这样还不够！ 第二天一早，上班时间还没到，不过招聘到的这些人都已经赶到了兴农农资超市门口。 林涛到的时候，看到这些人聚在一起，张雪灵和聂晓华、陈玉娇正在聊着，罗朝阳和另外一个退伍兵保安郑永风聊着，其他几个人有的在听，有的站在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林涛并没有在意。有些是性格原因，不好改的，只要认真做事，没有人品上的大问题，他不会去管太多。 “先进来吧！”林涛下车打开了超市的大门，等人都进来后，林涛说道：“今天召开咱们公司的第一个晨会。虽然现在这里还没搞好，但大家要做好思想准备，从今天开始就要进入工作状态了。首先，我先明确一下，我们的公司的名字叫农兴，暂时是一家超市——农资超市，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出售农资的，不过以后我们会扩大到其他方面，这个以后再说。 现在我要强调的是，公司草创，一切从头开始，大家现在既是员工，也是元老，每个人所负责的工作要从现在开始做——首先是你们每个人的岗位，昨天我都已经明确了，接下来，大家要把自己所在岗位的职责制度拟制出来——无论你们是去其他单位抄，还是自己想，总之要把制度明确下来。我这里有一份正式的，不过我需要你们自己把自己的岗位职责进行明确，这是大家共同的第一项任务！” 因为招聘的起始条件是高中文化程度，所以林涛觉得这一点不会难住大家，毕竟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工作经验，而不是初毕业的学生。真要搞不出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不想干。 见大家没有异议，林涛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会把你们各自的岗位所在的钥匙发下去，库管要熟悉库房，因为几天后，会有五百吨的化肥、几十吨的薄膜、还有几十吨的各类种子会陆续进入到库房里，库管的责任最重，既要做好入库工作，还要分门别类搞好消防、防霉、防水、防虫等工作，因为种子的保存比较特殊，所以欧海军，你需要边学习边进入工作状态，需要加班的话告诉我，公司会提供适当的加班费！” 见欧海军没问题了，林涛又说道：“罗朝阳，郑永风，现在你们两个就要进入工作状态了。咱们公司的门面、后院非常的大，你们要想想怎么能够让安保工作做的更好，如果真的出了有陌生人闯进来的事情，那我要对你们问责了……” 张雪灵的工作已经安排了，林涛没有过问，他直接对聂晓华等几名销售说道：“你们接下来的工作，是要重点背会我们产品的性质、数量，不等能别人来买东西的时候，不知道这些产品的优秀、用处。我从种子公司、化肥公司买回来的产品都有具体的属性，我会把这些东西发给你们，你们要背会，并且要能够把属性和产品对上，别卖错了——等产品入库的时候，我要检查！” 林涛就这么一个个把任务交待下去，都说完后，林涛问道：“大家还有没有问题？” 无人说话，大家都在回想着自己的任务，林涛便说道：“那么我说最后一条……” 一听还有一条，有些人的脸色就变了，就连张雪灵也小声报怨道：“林总，这任务是不是太多了些？” 林涛笑着说道：“不是任务，今天是十一号，这个月还有二十天，不过既然我给了大家这么多的任务，那么这最后一条就是本月按整月给大家发工资，怎么样，这一条愿意接受吧？” “愿意！” “肯定愿意啦！” 一听是按整月发工资，大家立刻笑了起来，到这里奔着的就是高工资，现在能够二十天领到一个月的工资，傻子才不乐意呢！ “不过这个月的工作任务还是比较重的。”林涛接着说道：“我希望能够在十天内，让超市里一切就绪，然后十五天之内开业，大家能做到吗？” “能！” “一定能！” 有了工资的刺激，大家的兴致很高，在林涛宣布散会后，其他人立刻就行动起来，林涛则把复印好的厚厚一沓“说明书”递给了聂晓华、陈玉娇和另一个叫马玉敏的女孩，聂晓华还好些，陈玉娇和马玉敏两个的脸上都露出了难色，不过林涛也没再给她们说什么，这些是必须要记的，如果连卖什么东西都不清楚，那还做什么导购？ 林涛原本就是准备用先进的理念，和更深入人心的服务来吸引顾客，熟记这些是必须的。 罗朝阳和郑永风两个人则拿着钥匙出去看后面的院子了，两个人都在部队当过兵，又都干过保安，对于这些内容是比较熟悉的。 欧海军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则直接对林涛说道：“林总，咱们院子里的灭火器已经过期了，我的意见是赶紧换一批，另外防火沙池、水池都要重修了……” “你负责。找人、拉料、换东西都归你。”林涛大胆放权，“做个预算，交给老杜，审核过后，我这边批钱！” 林涛这么痛快，欧海军做着也舒服，爽快的答应后，就去做预算了。 把人都打发出去，张雪灵则是跟着林涛后面，等看他没事了，才对林涛说道：“林总，广告的事情我想了想，我们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把广告片做出来，开业前打饥饿营销战略，先在电视台、广播电台上播放，不能像现在常规的等开业后再打广告，那样效果会慢很多！” “还有呢？”林涛问道，张雪灵不可能就想到这一点。 “我们在开业那天可以搞一场抽奖，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抽奖，或者直接就在咱们的超市里抽奖，可以抽中农资，这样也能吸引一些人过来。只要让大家知道我们的产品质量好、价格低，会留住不少人的。” “还有没有？”林涛继续问。 张雪灵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有了……暂时就想了这么多……” “这些点子都不错。”林涛肯定了一句，随即话语一转：“但光靠这些是不够的！” 第一百零九章 开业前的准备 难道自己的这个年轻的老板还懂得广告营销？ 张雪灵一开始看到林涛的时候，就以为这是一个拿着家里的钱出来创业的人。这年头富二代这个词还传开，不过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在面试的时候，张雪灵发现林涛懂的还不少，逐渐改变了看法，现在她发现，林涛远比她想像的懂的多！ “第一项，在摸清咱们县里几家大的农资商店售价后，以低一成的价格印制宣传单——不要太薄的那种轻轻一碰就烂的纸，要厚一点儿的铜版纸，成本高一些也无所谓，上面印制各种农资的价格，要让大家一眼就看出来这价格好便宜！”林涛侃侃而谈：“现在农民都不富，同样的产品如果能低价买到，他们怎么可能不选择我们？当然，开业酬宾什么的你自己想就好了。” 这个年头广告宣传的花样还不是很多，像后世烂大街的满大街发广告，现在虽然有，但并不太多。只要选好地点，这些宣传单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第二条，”林涛继续说道：“找公交公司，同时联系那些私营的跑县乡拉客的大中巴车，和他们谈谈在车上印广告可行不可行，另外可以给他们免费提供一批座椅套，座椅套上印制咱们农资超市的名称、地址，然后加一句简练动人的广告语，这一个现在就可以去做！” 张雪灵等林涛说完，才轻声问道：“那林总，这两种方式的广告费可不会少……咱们花这么大的力气做广告，能赚回来吗？” 张雪灵对于做农资并没有偏见，而且在他看来，林涛以超市的形式卖农资，本身就是一个不错的创意，做好了很容易就在全县把货铺开，名义打响了，说不定附近的兵团单位也会过来购买农资，这样的确容易把事业做大。 但是听林涛说的这些广告形式，是不是有些一厢情愿了些？ 虽然这个词在很多人眼里本身就代表着纯朴、善良，但不可避免的会带一些落后、愚昧的意思，但实际上农民并不是任人哄骗的。就靠这些传单、座椅套就能把人引到这里来买东西？ 想当然了吧？ 张雪灵还是觉得电视广告之类的比较靠谱一些。毕竟现在城市的夜生活还丰富一些，农村晚上最大的娱乐也就是看电视了。 “不用想那么多，你去做就是了！”林涛摆了摆手：“现在就可以去订制座椅套，我希望三天内能够让县里向各乡发的班车全都用上我们免费提供的座椅套！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把县里往其他县市发的班车上也给整上！” 把张雪灵打发走，林涛就看到准备汇报工作的罗朝阳。 “咱们的院子比较大，隐患比较多，”罗朝阳直接说正题，“我和小郑的意思，首先要把咱们的这两米高的院墙上加一层水泥，插些玻璃片，不然的话那两米的墙，根本挡不住人。等下午我再去找两条土狗来，帮我们当哨兵。” “你自己看着办！”林涛摆手说道：“需要支钱的话，去找财务。呆会儿你们去和老杜一起买个保险柜，然后我会放一些现金在里面，到时你们需要什么物资，直接做预算，我这里签字后，财务就给你们支钱，然后拿票报销抵账。如果做的是没发票的事情，提前给我说！” 一整天下来，都是零零碎碎的事情，但林涛眼看着这原本是空架子的大院带门面，一点点丰满起来，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以这样的速度，五天内，差不多就可以营业了。 因为这个农资超市是今后的基础，接下来几天林涛都和员工们一起在这里完善措施、指点工作，合作社和瓜子加工厂那边他基本上没管。有两天忙的太晚，甚至是在这里睡的。不过效果很明显，四天后，超市的一切都已经就位。化肥和种子已经拉了回来，进了库房，林涛还让采购去做了一批制式的包装袋，种子都是一公斤、两公斤、五公斤、十公斤一袋装好，方便顾客购买。 这期间林涛还考核了一下三名导购关于“说明书”的背记情况，聂晓华竟然已经全背下来了，虽然还有些磕绊，但却没什么错误，倒是陈玉娇和马玉敏则有些困难，背记得不到三分之二，还有些错误。林涛下了死命令：“开业前如果背不全，错误超过五个的，这个月的工资减半！如果到月底还背不全，那试用期延长一个月，到时如果还背不会，开除！” 林涛这严厉的话让陈玉娇和马玉敏两个脸色惨白，这工资可不好挣啊！ 虽然林涛没有表扬聂晓华，但成绩不一样，导致聂晓华和另外两个女孩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一天后，张雪灵和公司的采购胡汉庭一起把农药拉了回来。让林涛惊喜的是这些农药的购买价格还是相当的便宜，比他的预期要好的多。 “因为我们采购的多，而且张经理说明了我们的营销网络已经铺开到了全县乡一级单位，那几家农药厂热情的很！”胡汉庭笑着解释：“他们承诺如果一个月内我们还能进相同的货量，到时还能便宜一些，基本上就是出厂价了。” 林涛向张雪灵竖起了大拇指：“牛！这算不算空手套白狼？” “不算！”张雪灵理直气壮的说道：“反正现在通往各乡村的班车上都是咱们给免费提供的座椅套，至少全县七成以上的乡村都知道咱们的超市三天后开张了。” 果然如林涛所想，在班车上刷广告并没有能通过，但免费的座椅套大家还是很欢迎的。宣传单也已经派送出去几万份，广告费花了不少，张雪灵虽然有不同的意见，但却不好反驳林涛的话。接下来就是看效果了！ “开业的时候要不要搞个仪式？”毕竟工作为重，张雪灵问林涛。 林涛想了想说道：“搞个吧，我看能不能请到有份量的人。”这样的事情还是需要张宏远来帮忙，林涛认为，他是应该可以找到够份量的人的。 第一百一十章 一炮……没红？ “听说没？县里最近开了一家农资什么超市？里面的化肥农药好便宜的！” “咋没听说？那往县里通的班车上不都是人家印的座椅套吗？听开车的马六说这座椅套是人家免费送的，这得花多少钱啊？开这超市的人一定很有钱！” “管他有没有钱……就是不知道这化肥农药种子啥的靠谱不靠谱？” “肯定比拉着大车到村里来卖化肥的靠谱吧？人家好歹是开店的，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做广告宣传，还能卖假货？要是卖了被发现了，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也是……我寻思着是不是现在就买一些化肥备上，别等明年涨价了，又得多花不少钱……” “你和我想的一样！听说人家就是这个月二十六号赶大集的时候开张，到时还优惠呢！我这卖玉米的钱也下来了，刚才去买些农资，免得到明年春天花的没钱买农资，还得到处借！” …… 类似的讨论在绥来县的乡村里到处都是，甚至已经延续到了附近的几个县里。 每个月的6号、16号和26号是县里赶集的时间，也叫赶巴扎。现在正好又是农闲时间，农民手里有了钱，往往都会趁这个机会到县里买一些生活用品，给家里人添置一些衣物等，一年只有到这个时候，农民的腰包才是鼓起来的，才敢在一番计算后“大手大脚”的花钱。 二十六号这天，秋高气爽，算是接近冬天前的一个大晴天。绥来这里没什么污染工业，空气非常清新，蓝天白云很是好看。 正好赶上周末，来赶集的很多是夫妻带着老人孩子，一大家子人说说笑笑的下了班车，往预定的地点赶去。 大坡旁边，绿底白字的大牌子树在门面上面，“农兴”两个小字下面，“农资超市”四个黑体大字很是醒目。下了班车的很多人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大牌子，和装修的明显要看着豪华、整洁的门面，和两边矮破的小商店一比，非常的高大上。 门口新铺的水泥地面呈八字型摆着八个花篮，两边几条竖幅拉下来，都是祝贺农兴超市开业的祝福语。 时间指向了北京时间上午九点四十五分，两辆牛头越野车一前一后开了过来，林涛已经带着穿着统一着装的员工们等在门口了。 昨天张宏远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没想到他能够请得动县里主管农业的副县长来剪彩！ 绥来是农业大县，主管农业的副县长是进常委的，排名也比较靠前，话语权很大。 “欢迎领导指导工作！”林涛等梳着背头的副县长王进下来，伸出手来笑着说道：“我们这里是蓬荜生辉啊！” 王进边笑着和林涛握手边说道：“你们这要是蓬荜生辉，那县里很多单位就得说家徒四壁了！年轻人，不错不错！我听宏远说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来，还是非常好奇的……白手起家，几个月的时间就有这样的规模，我还有些意外，今天看你这店面的装修就明白了，年轻人有新思想、有新理念，只要抓住机遇，发展起来是非常容易的！好好！” 带着官腔的夸奖并不让人感觉空洞，林涛能听得出来这位副县长的话有几分真诚的。 因为装修，也因为广告，现在超市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罗朝阳和郑永风不得不开始维持起秩序来。 十点整，剪彩，随后王进在林涛和张宏远的陪同下参观了超市和后面的库房，一路上赞不绝口，面对电视台的摄像机，王进也对于林涛这个大学生返乡创业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这必然是要出现在晚上本县新闻的。 免费的新闻，林涛还是很喜欢的！ 王进副县长呆了有半个小时便离开了。张宏远也没留下，只是半真半假的说后悔没有入股了。 不过林涛没空和他聊了，进店里来看的人太多，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买农资了。 毕竟王进这副面孔在电视里是经常见的。有了这个备书，起码不怕有假货了。 但还是看的人多，问价的人多，掏钱的人少。 张雪灵抽空找到了林涛，低声说道：“林总，反响不如预期啊！开业到现在有三个小时了，营业额还不到一万……这样下去，前期投入一时半会儿根本收不回来啊！” 林涛却胸有成竹的说道：“不急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重点需要关注的是陈玉娇和罗玉敏，别让她们两个给别人把种子介绍错了，真要是那样，扣工资都是轻的了！” 超市里，聂晓华正问着一位老大爷：“大爷，你想买什么种子？” “棉花啊！”老大爷用方言说道：“今年棉花价格那么好，明年肯定还是种棉花啊！闺女，你们这棉花种子多少钱一公斤？” 聂晓华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大爷，您家里种的地是什么样的？盐碱大吗？水浇的怎么样？靠近不靠近沙地？” “买种子还要问这个？”老大爷有些疑惑。 “我们店里卖的棉花种子有很多种。”聂晓华解释道：“这些种子分不同的地用不同的种，如果用错了，也能长出来棉花，只是产量可能不会达到最佳值……就是不能达到高产！” 聂晓华这么一说，老大爷明白了：“闺女，你们这店真好！以前我买种子都得自己琢磨，自己摸索，或者听别人的。现在有你们介绍就清楚多了……我家的地是好地，没什么碱，水浇的也方便……” “那用西陆早六号种子吧！”聂晓华根据老大爷的描述提供建议：“大爷，您留一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们好跟踪管理。” 这个老大爷能听懂，连连称赞这店家想的周到。 相比聂晓华很快的适应，陈玉娇和马玉敏虽然同样热情，但应对起来就有些吃力了，好在买东西的人也很通情达理，加上张雪灵沟通才慢慢顺畅起来。 而时间也慢慢的到了中午，到店里来的人渐渐少了起来。 张雪灵到财务老杜那里问了一下，现在营业额才堪堪突破两万。 前景堪忧啊！ 第一百十一章 火了！ 像陈玉娇、马玉敏看到人少了些，脸上露出喜色，虽然刚才买农资的人不是很多，但问的人却不少，她们原本把那说明书没怎么背熟练，而这些进来的人大都是农民，对于各类种子相当的感兴趣，有些人是一个个问过来的，虽然种陈列的种子上也有说明书，但有些人不识字或者看不全，所以导购的作用就显露出来。 聂晓华那里问的人最多，因为她回答的最仔细，而且也细心，即使如此，一上午时间，陈玉娇和马玉敏两个也差不多接待了几十名顾客，成交的也有十来个人。 放在普通的农资商店里，这样的成交量，已经可以偷着乐了。 但张雪灵脸色阴沉，显然是非常的不满意。聂晓华也大致了解过一些近期公司的支出，加上虽然这些农资进价比较低，但销售价格本身就不高，今天还打折促销，导致利润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大，这样下来能不能把近期的投入收回来都是个问题了。 俗话说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今天这第一炮，难道要半哑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涛手里提着七八个饭盒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来来来，中午饭！咱们中午将就一下。张经理，老杜，朝阳，永风，你们都过来吃，三个导购轮换着来。咱们要快一点儿了，现在正是吃饭时间，呆会儿有的忙，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这是早就说好的，今天中午是没有休息的。大家也能够理解，准备了那么久，这开业第一天怎么也不可能休息，眼下看到林涛分饭，员工们也没说什么，接过来就吃。 倒是张雪灵问了一句：“后院那边……” “已经送过去了！”林涛笑着递给张雪灵一套盒饭说道：“不用担心，都有。” “今天这已经过半了。”张雪灵的声音有些低沉，“看来咱们宣传的还是不到位，买农资的人不多啊！我算了算，从开张到现在，进店的人起码有三四百人，但买东西的不到五分之一，虽然放在普通的商店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比例了，但在咱们看来，这开门第一天，恐怕有些差强人意……” 林涛边吃边说道：“别着急，我前面说过了，现在还不是关键的时候，呆会儿会让你吃惊的！你要对我的主意有信心！我这个当老板的都没急，你那么着急干嘛？快吃吧，呆会儿就凉了！” 张雪灵是在国企干过的，有些城府，但在这里却藏不住事，她吃了几口饭，还是忍不住问林涛：“为什么你不担心？销售往往都是上半天会火，下半天肯定是不如上半天的，咱们这上半天已经过去了……” 林涛放下饭盒叹口气说道：“唉！我看不给你解释清楚，你是连饭都吃不安生！好吧，我告诉你啊，你说的那都是常规。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赶集啊！既然是来赶集，是不是来了要好好逛逛县城，然后买一些生活用品？咱们卖的是什么？农资啊！薄膜、化肥农药什么的都是大件。远地方的都是坐班车来的，你让他们买了这些东西往哪里放？所以他们肯定是先来看看清楚、问问价格，想好了，等把县城逛够了，坐班车回去前，把东西一买，往班车上一放，然后就回去了，是吧？” 张雪灵慢慢咀嚼着饭粒，回味着林涛的话，良久才点点头说道：“也是这个道理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但愿如你所想……” 她话还没说完，一帮人已经从门外涌了进来，有人开口大声说道；“给我来两百公斤新陆早3号棉花种子……我要五公斤那种包装袋！” “给我来五十袋尿素！” “我要三十袋二胺！” “我尿素二胺各要二十袋！” …… 这些涌进来的人根本不问情况，直接要买农资！ 张雪灵看有的面熟，立刻想起了林涛的话，这些人显然是早上已经打听过情况，这是准备回去，逛完了，准备买农资来了！ 她还隐隐约约的听到门口有人低声说道：“这要早点买啊，不然等班长那边装满了，呆会儿就是买上也装不上了！家里离这里几十公里，多跑一趟划不来！” 很快，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罗朝阳和郑永风两个维持秩序已经忙不过来了，林涛和张雪灵两个不得不加入帮助维持秩序，陈玉娇虽然背东西不行，但人很机灵，自觉的带着交了钱拿了提库单的人去后院提货，采购胡汉庭现在没具体事，就用后院的三轮车帮着往外运货，好在班车距离这里都不太远，很快就能运到，而班车上很多人都是认识的，装货了快。 这一忙，就是从中午两点一直忙到了太阳落山！ 送走了最后一个买种子的客人，超市里的所有人，包括林涛全都长出了一口气。 罗朝阳干脆的一屁股坐在门口，用袖子抹了一把汗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在商店里工作，能忙到这个程度！当初我们参加军分区的大比武，五公里越野四百米障碍战术动作一整套下来，也没现在这么累！” 陈玉娇和马玉敏也很没形象的靠在货架边上，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有聂晓华还在整理着被拉乱掉的样品，不过满脸的汗水也说明她并不轻松。 林涛也坐在椅子上，扭头对杜晓兵说道：“老杜，报一下总的货款，也让咱们高兴一下，要快，我这听完还要去上厕所呢！” 一听林涛说要上厕所，郑永风怪叫一声窜了出去，往后院跑去，显然是上厕所去了。 大家被他的动作给搞的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从中午那一拨人进来后，所有的人连轴转，根本停都没停，林涛连饭都没吃完，更别说上厕所了！ 老杜却站起来说道：“容我上个厕所再说吧！我也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 女士们都羞红了脸，男人们都笑出了声，林涛则挥了挥手：“先上厕所，活动一下，十分钟后，所有人在这里集合，咱们听一听今天的成绩！” 一阵阵笑声，驱散了一天的劳累，也让大家感觉到了饱满的收获。 第一百十二章 这才是正经生意！ “化肥总共卖掉了七十九吨，其中尿素最多，四十三吨，二胺……” 财务杜晓兵戴着眼镜拿着本子一字一顿的念着，林涛看大家都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便笑着打断他说道：“不用念这么细，具体的到时经理、导购、采购和库管自己去看，现在就看一个总账！” “那简单，”杜晓兵笑着说道：“今天总的营业额是二十一万八千六百块！原本应该还有零头的，不过今天来的人实在太多，林总说了，那些十以下的零头都抹掉，算整数，效率倒是高了不少！” 二十一万！ 一天的营业额就二十一万！ 虽然员工们都清楚，今天，特别是下午半天，来买农资的人说络绎不绝那都太谦虚了，摩肩接踵才比较形象，整个超市几百平方的面积，除了柜台，就全都是人了。都是拿着钞票买农资的！套用后世一句网络用语：平均在线的人不低于两百！ 如果不是因为超市里摆放的都是样品，而且都是在玻璃柜台里，恐怕这些东西都被抢空了！ 尽管知道今天的营业额肯定是大爆，但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多！ 除了林涛，这些人里面，也就张雪灵和杜晓兵亲眼见过的钱数多一些，其他人经手的钱最多不过几千，谁会想到有一天自己参与到一天有二十多万营业额的事情当中？ 要说这个年代，经商并不像后世那么普遍被人们接受，或者说经商者的地位并不像后世和其他人那么平等。在普通老百姓眼里，经商的人虽然钱多，但要和清贵的公务员等相比，还是差一截的。 但那也要分等次的。 一天几十万，那一个月呢？一年呢？ 这可不敢想下去了啊！ 有些人来这里工作，家里人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甚至反对，而刚一到这里来的时候，超市还只是有一个架子，本身这些员工也不是没有嘀咕过。 但所有的这一切，在听到杜晓兵说出今天营业额的时候，都烟消云散了！ 张雪灵的反应最快，她心想着，化肥和种子的进价虽然不清楚，但农药的进价还是知道的。就算折中一下，按最低百分之十的利润来算，一天利润就是两万多！除去给自己这些人开的工资，林涛一天的收入就上万了！ 这可是很多人一年都挣不到的钱啊！ 果然，那些广告作用应该很大，而且林涛的经营理念也是很高的！ 林涛也是愣了一下，他有心理准备，今天营业额肯定大爆发，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多，在他的想法里，十几万差不多了。 “好了，大家别发愣了！”林涛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再高的营业额也大家努力的结果！这样吧，老杜，今天每个人发两百块钱奖金，然后大家下班吧。原本应该是请大家吃一顿的，不过眼下还是得尽快回家休息。为啥呢？大家都累的够呛吧？我告诉你们，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明天还会来一大拨买农资的，虽然不如今天人多，但肯定不少就是了。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努力！” “那林总，”陈玉娇笑着问道：“咱们这样要持续多久？” 林涛说道：“三五天吧，怎么了？坚持不下去了？” “哪儿啊！”陈玉娇看林涛误会了，急忙摆手：“累是累点儿，但干的充实啊！一天就两百的奖金，累是累点儿，但钱来的也快啊！出去就是打工，一天能有几十块都不错了！不过老板，看着你这钱挣的可真是容易啊！” 其他马玉敏也附和着说道：“看这生意在你们手里真好做啊！这一天的收入，等于别人几十年的啊！” 张雪灵拍了拍手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你们光想着林总挣的钱多，你们想过他付出了多少？光这进货、装修、广告等等，投入是多少？前两天你们不还在担心这投入收不回来吗？老板心好，第一天就发了奖金，咱们就更应该好好干了！别想其他的了，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没准备好，就不要光羡慕了！其实如果对你们的朋友说，你们一天拿到的奖金有两百，你们也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张雪灵的一番话让陈玉娇脸色微变，悄声说道：“我就是觉得老板挣钱真的容易啊……其实真要把我放在这位置上，我也挣不来……” 林涛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先领奖金吧，有其他心思，不如学一学罗朝阳，你看，懂得劳逸结合，现在已经靠着门睡觉了……” “谁睡？没睡啊！”罗朝阳一下子睁开眼睛：“我还等着发奖金呢！” 林涛笑了笑，这是个聪明人。 大家高兴的领了奖金，两百块，在这时候还直不是小数了。 林涛又对罗朝阳和郑永风说道：“今天晚上你们两个辛苦一些，要睡在这里，毕竟二十多万的收入都在保险柜里，这个点银行也关门了，明天才能存起来。” “没问题！”罗朝阳和郑永风爽快的答应了。 等收尾工作做完，已经是过十二点了。林涛开着车，趁着夜色往家里赶，心情也是异常的好。毕竟这一天下来，营业额是二十多万，实际的利润比张雪灵想的要高不少，毕竟化肥、薄膜、种子拿到的都只比成本价高一点儿，卖价虽然比市价低，但胜在量多，一天的利润就差不多近五万块钱了！ 这可不像是倒卖棉花，那玩意儿一年就那么一次。虽然看着多，却不能长久。这个农资超市是细水长流的。虽然以后日常的营收肯定没有这几天多，但林涛预估一下，每天差不多应该也能达到七八千到一万的利润，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虽然累，但是真的非常的高兴，心情舒畅，莫过于此了！ 先前的准备工作大都是自己做的，接下来就应该慢慢交出去了。 林涛的想法自然是当个甩手掌柜，掌握大局就好，开头做好，剩下的就给专业的人了，不然高薪聘他们干什么？ 就这么想着，开着车到了家。 意外的发现，大铁门并没有锁，家里的灯还亮着，心底一股暖流油然而生，有家做后盾，真好！ …… 母亲节快乐，护士节快乐！在外打拼的人们，别忘记了给家里的父母打个电话！ 第一百十三章 放手 “听说没有？县里开了一家农资超市，里面的化肥、种子都比其他商店便宜的多！开业第一天，把超市的门都挤破了！” “哪挤破了？人多是真的！我就在门口看了看，里面至少上百人！库房那里一车车往我拉化肥的！要不是班车放不下了，我也想买些化肥了。” “那么便宜，就不怕有假？” “假个屁啊！没看电视都出来了，那个县里的副县长，叫啥的，给剪彩呢！那还能有假？” 有了官方宣传的备书，农兴农资超市彻底是火了。 傍晚，在老陈家的院子里，类似的讨论也在进行着。 “你去买化肥了没有？” “没啊！这两天人太多，我想等几天再去。” “不怕货不够啊？” “看你想啥呢？人家开店的还怕你买货？听说那后面的库房可大了！这几天买的化肥不够人家一次进货的五分之一的。不过你们仔细看电视了没有？这家店好像是林涛开的！” “啥？” 没去买化肥的人直接就愣了，这个林涛也太能折腾了吧？ 倒是去过的人证实了这个说法：“就是啊！林涛就在那个店里，我看那些员工对他很尊敬，他也不像在里面打工的。电视里林涛的镜头虽然只是闪了几闪，但能看得出来，那个副县长对林涛还是很热情的，这店还说不定真就是他开的了！” “那咱们去买化肥不就能便宜点了？” “想啥呢？”老陈在旁边听着，插了一句公道话：“林涛这种子化肥卖的原本就比别家店便宜，人家讲究的是薄利多销，你们还想便宜，不如干脆你们去化肥厂拉货得了！” 谁都不容易，所以老陈这话一说，其他人也就不在这话题上多聊了。倒是一直听着的韩天福突然插了一句：“林涛不是搞了个合作社嘛，这些天怎么没动静了？对了，田娃儿，你们家不是入了合作社吗？说了说没怎么搞？” 田娃儿耳根子软，听韩天福这么一说，摇了摇头说道：“兴许林涛这些天在忙他的事情，合作社的事情还没继续提，说着这几天就要开大会了。” “也对，人家肯定是先忙自己挣钱的事情，”韩天福貌似替林涛解释了一句：“不过这事嘛，得分轻重缓急，大家的事情也重要不是？他没提，你们得催一催嘛！” “天福啊，”老陈一边烤着肉一边说道：“你呢，就别在这里拱火了！人家合作社既然让林涛当头儿，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林涛既然没召集人，说明不到时间。你呢，就算再拱火，那钱也到不了你的手里，林涛搞合作社，在咱们村是好事，你真要把事情搅黄了，到时林涛自己闷头挣钱，不管其他人，到时有人砸你们家锅你信不信？” 韩天福那点小心思被点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意，笑着说道：“老陈，我不也是觉得年轻人办事欠考虑，咱们老人得替他们把把关嘛！” “你替林涛把关？你不添乱都是老天爷开眼了！” 老陈没继续说，在场的人里，就田娃儿是合作社的成员，刚才韩天福说完，他就离开了，没了他在，其他人也就不再谈合作社的事情。 林涛并不知道有人嫉妒他的生意好，已经在背后拱火了。 接下来的六天里，农资超市里顾客依然是络绎不绝，虽然不如第一天那么火爆，但每天的营业额依然保持在十六七万以上，直到第七天，营业额才降到了十四万。 “接下来，进货和管理就交给你了。”这一天，林涛把张雪灵单独叫出来，说道：“从这些天看来，咱们的这些员工还是很称职的。你的管理才能也是非常够的，放在这里算是杀鸡用牛刀，不过今后咱们肯定是要扩大，所以小超市是暂时的。化肥还能顶几天，但种子肯定是不够了。这两天我带着你们去种子公司一趟，到时采购就要靠你和胡汉庭了。” “你真的准备当甩手掌柜了？”张雪灵没想到林涛这就准备放开手了，有些犹豫。其实在她看来，现在她接手农资超市，要干好也是可以的。但林涛这么干脆的放手，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我还有其他的事。”林涛摆了摆手：“农资超市虽然是我预设的一个大项事业，但并不是全部。我会不时的过来看看，但主要的管理是靠你了。对了，这几天的营业额除了留下十万应急外，其他我都要提走，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到时会返还一些，然后再进货。” 张雪灵也是个干脆的人，她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向你保证的什么话我也不说了，我会尽力把事情做好。你留个电话，到时有什么事情我好联系你！” 到这个时候林涛才深感没有手机的烦恼。想要联系人，除了座机，还真不好找了。张宏远那样的大块头，跟大哥大一样的手机又只能在城市里用，网络还没铺开，用着也不舒服。 无奈留下了家里的座机，林涛提着款离开了。 其实他也想多在这里呆几天，但种子公司那边不等人，曹清河打来电话，那边评估已经正式收尾，准备进入竞标阶段了。 林涛再不去的话，恐怕这种子公司就是别人的了！ 这一趟出门，一天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林涛晚上回去的早了点儿，然后就把事情和父母、林海说了一下，林国栋和李玉梅倒没啥意见，只是林涛说了一件事情让林涛有些恼火。 “据说你的那个合作社里有人发牢骚，说你只顾干自己的事情了，根本不管合作社的事情。有些人有情绪了！” 林涛很干脆的给黄小东的打了电话：“小东，是不是有人发牢骚了？” 黄小东知道林涛的性格，也没瞒他，说道：“是的。田娃儿说那个农资超市是你搞的。现在合作社进行到一半没了动静，说你只顾自己发财，也不带着大家一起……” “那你告诉田娃儿，想在合作社里呆呢，就等着我召集大家开会。如果不想呢，直接退社走人，我给他特例，不用提前三个月，现在提现在就能走！” “发啥火啊！”李玉梅看林涛心气不顺，说道：“都是村子里的人，你挣钱了，难免会有人看不惯。” “办事的时候说的好听，啥都交给我，”林涛半是发牢骚半解释：“自己不动脑子，光想捡现成的。现在看我挣钱了，心思就歪了，这样的人放在合作社里，我还不放心呢！” 第一百十四章 半路杀出来的 林涛没有去管田娃儿怎么想着自己的那句话，第二天开车去了迪化。 到了农科所，林涛见了曹清河和徐文玉，他还没说话，曹清河一反常态，抢先开口问道：“带钱了吗？至少得一百万！这一次投标消息没放出去，虽然做广告了，但很多人事先被打了招呼，来参与的人不多，张爱国的小舅子在外围下了力气，而且他已经联系好了下家，买下公司后直接把库存清掉，然后就把地皮卖掉……真要让他买到了，这种子公司还真就黄了！” 不管曹清河是因为本土的种子公司还是因为他老爸的工作，单只这份热情，就让林涛有些感动，他问道：“你们没联系到其他人吗？按说对种子公司感兴趣的人应该不少吧？” 曹清河无奈的说道：“联系了几个。人家一听说是和张爱国的小舅子争，有些人就放弃了。同行虽然是冤家，但张爱国的小舅子庞兴龙在这一行时间长，正的斜的路子都有，有些人怕他。再说了，我们本身人脉就不广，这一行不是内行又不敢介入，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听了曹清河这么一说，林涛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什么时候投标？有多少人投标？在哪里？标书往哪里投？需要什么手续和资质？” 徐文玉听林涛这么一说，立刻应道：“我这边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标书，都打到电脑里了。你看看具体内容，大体改改就能投。咱们农科所没搞过这种东西，所以这一次招标是现场投票现场开标。我打听了一下，其实就是看看谁出的钱多，然后关于人员安置的问题解决的好不好等等。种子公司里有十几个农科所编制的人员，这些人是要调回来的，其他的大约有三十多个人需要安置。” 曹清河接着说道：“我听我家老爷子说的，张爱国的小舅子出价在三十万左右，人员的安置以核发一次性安置金，差不多就是一个人一两万，够交养老统筹而已。但这个安置金庞兴龙并不打算出，最多可能只出一部分。现在庞兴龙很笃定，就他有购买种子公司的实力，现在农科所也想早点把这个包袱甩掉，也是急着卖，所以这个价格可以就差不多，最多五。” 在九八年这个时候，五十万真的算是一笔巨款了。但实际上在林涛看来，光种子公司的那块地皮就值了，何况库房里的存货、机器、各种研究资料以及分布在南北疆的那些承包的地了。 “那种子公司的研究资料之类的怎么算？”林涛问到了关键问题，这个是他不想舍弃的。 “还能怎么算？”徐文玉摆了摆手：“据说我们农科所会留一些作为资料，剩下的就由买家处理了。既然别人买了种子公司，总不能连资源都不给，光给空壳子，也说不过去的。” “评估值算的话，种子公司估值是多少钱？” “二十五万。” “这么低？”林涛非常的意外，就算是在这个时候，种子公司也不可能就值这些吧？ “这还是算了库存的差不多价值几万块的种子了。实际上种子已经被卖的差不多了。” 林涛当机立断：“既然这样，那我再加把火，呆会儿我就报名投标，随后我去种子公司一趟，看看能不能再买些种子来！” “恐怕不可能了。”曹清河摇了摇头：“从昨天评估结束，种子公司就封门不做生意了，只等投标结束，转手了。我老爸他们都不在公司，回家等通知了。” 没想到农科所竟然搞的这么快！ “那文玉，事不宜迟，你把标书调出来，我改完打印出来，我现在就去投标，免得夜长梦多！” 徐文玉立刻打开电脑，还准备着给林涛教一下怎么操作，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最大的作用就是看林涛秀着电脑操作，那些后世普及的一些关于视窗系统的快捷键，现在徐文玉还不怎么会用。唯一遗憾的是这操作系统里只有拼音打字，这让擅长五笔的林涛有些郁闷。 很快改完标书，林涛看着电脑连着打印机，打印机的电源键也是开着的，便立刻开始打印。 “你投标五十万？”徐文玉愣了一下，用得着提这么高吗？ “一次性打死，让对方没有反击的余地。”林涛解释道：“再说了，你们单位看标书，更重要的是要看人员安置吧。我保证绝大多数人员能够留下来，至少保证三年内在岗，这一条我想你们农科所就不好拒绝吧？再说了，张爱国的小舅子给公司出价三十万，我想那应该是底价，看情况不对肯定还要加，我这五十万说不定也不是最终价，反正是要现场喊价的。” 标书打印出来，林涛盖上印章，便在徐文玉的带路下去了农科所的改革办。 改革办里就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到徐文玉带人进来，皱眉问道：“小徐，你带人过来……” “刘主任，我这个同学开了家公司，听说咱们的种子公司要拍卖，就想过来投标了。” 那个刘主任接过林涛的标书，只是扫了一眼，继续皱着眉头说道：“这种子公司招标可不是儿戏，咱们不是外人，我也就明说了，这种子公司估值虽然不高，但实际上在市场上能发挥的作用不大了。咱们西疆本身就有国家种子集团的分公司，还有国外的种子企业要进来。咱们这个种子公司又不打广告，知名度不高，还养着几十个人，就是招来也是个麻烦……要不是前期张经理又卖了一批种子，咱们好些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林涛接过话头：“前期买种子的就是我。我开了一家农资公司，需要大量的种子，而且我投标，不仅价格高，还承诺种子公司的原有员工，绝大多数不会被裁，至少在岗三年以上！” 在国企大改革，下岗职工一批接着一批的年代，能够保证短期不裁员，这就已经是良心买家了！ 这个刘主任立刻就被林涛的条件给吸引了，他先看了林涛一眼，随即又拿起标书，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抬起头来，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小伙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涛笑着拍了拍自己手里的手提箱：“如果刘主任不相信的话，我这里有全套的公司手续，还有现金。如果不是要拍卖的话，我现在就能掏钱买下种子公司！” “钱多少是小事！”刘主任一字一顿的说道：“能解决这些人的在岗问题，那就是大事了！你真的能够保证这些员工在岗的话，我现在就给你登记！” 徐文玉没想到林涛只几句话就改变了刘主任的态度。 但刘主任对半路杀出来的林涛，却是满意的很! 第一百十五章 围标！ 从改革办出来，徐文玉有些疑惑的问林涛：“这个刘主任对投标价不感兴趣，却对你的安置办法这么感兴趣，为啥？” “为了稳定啊！”林涛边走边解释道：“你想啊，这种子公司算是你们农科所下属单位吧？里面的员工除了占农科所编制的这些，其他的虽然算招聘的，至少以前人家对外说还是农科所的人，没问题吧？” 徐文玉点点头，这是肯定的。 “但是现在种子公司经营不下去，农科所要把这个包袱去掉，这些员工的安置就是个麻烦。一般买种子公司的人肯定不会想要这些员工的，毕竟都曾经是国企的人，不说工作态度，至少工作的积极性肯定是没新招的人强，况且其中有管理层，这些人怎么安置？如果还当领导，那么购买方的人怎么办？如果不当领导，这些人心里会不会有怨气？所以购买的人一般是不会要原来的人的。” 林涛说的在理，换位思考，徐文玉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这些人如果不接受安置，那么肯定会找农科所来反映情况，甚至会上访什么的，最终还是落在刘主任头上，对吧？” 徐文玉恍然大悟：“先前我听说张爱国找过这个刘主任，可能给了他什么好处，但好处再大，如果闹出事来，他也没好果子吃。但如果把这些人安置好了，那就不但没有过，反倒是功了。农科所每年的研究经费不少，种子公司这点钱肯定是看不上，多一点少一点没所谓，但如果人来闹事，那么肯定就会影响单位考评，所以啊……” 林涛笑笑，没继续说话。 这也只是分析如此。但实际情况如何，还要看最后的结果。虽然徐文玉说张爱国给刘主任送礼了，但林涛并不准备这样。钱花在刀刃上，既然已经有了把握，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两天后，林涛和徐文玉一起参加了招标会。徐文玉是硬要跟着林涛来见识一下的，林涛倒也没拒绝。毕竟这些事情如果没有自己的这个同学，自己还办不成的。 林涛原本是想带着曹清河一起来的，不过曹师兄拒绝了。他说不想看到张爱国和庞兴龙那两张脸，道貌岸然，不外如是。 进了招标会场，林涛和徐文玉按号牌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徐文玉看了一下四周，说道：“没有庞兴龙，他们还没到。” 会议现场有点像学校的教室，上面一排桌子，下面摆着课桌和椅子。主持人和监督人在台上，目前只有牌子，台下的桌子上摆着号牌。林涛看了一下，只有七个号牌。看来参拍的人还真不多。 林涛是第三家到的，前两家到来的人显然认识，此刻正低声说着话。随后又来了一家。 “庞兴龙来了！”徐文玉突然低声对林涛说道：“他带着的应该是秘书。” 林涛扭身看去，庞兴龙正好走进来，旁边是一个身穿西装裙的年轻女人。这个庞兴龙身穿的西装，肚子很大，扣子扣不上，里面的衬衣也被撑的紧紧的，有点暴发户的气质，手里的包鼓鼓的，看着其他人一一打着招呼，看到陌生的林涛，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冷。 林涛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词来：围标！ 这几个人和庞兴龙这么熟，难道是庞兴龙找来围标的？ 林涛越想越可能，毕竟这年头，有些事情是完全可以私底下操作的，况且庞兴龙和张爱国有这样的关系，有内部人关照，未必不可能把这消息给封锁掉！ 这也就好解释庞兴龙的那个眼神了！ 没等林涛多想，农科所的人也到了，刘主任坐在监督人的席位上，主持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看了一眼台下的五方到的人，看了看表，问着工作人员：“小方，其他两家人呢？” 那个叫小方的正在调着音箱，闻言说道：“有两家刚才打电话说弃权了！” 主持人扭头看了一眼刘主任，刘主任摆了摆手：“不等了，开拍！” “好，农科所下属种子公司拍卖会现在开始！”中年男人也没那么多话，走到主持人的位子上站定，拿起锤子说道：“根据大家的标书，出价都已经超过了咱们的评估价，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标书已经通过的。现在按照底价进行投标，起拍价二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元，起拍开始！” “二十二万。”有一家举起了号牌。 “二十三万。”庞兴龙旁边的女人举牌。庞兴龙则不时的看着林涛这边。 “二十四万。”另外一人举牌。 “二十五万！”庞兴龙旁边的女人再次举牌。 场里静了下来。 林涛看甚至有一家连牌子都不举，立刻确定：这肯定是被围标了！ “三十万！”看着庞兴龙带着威胁的目光，林涛笑笑，举起了牌子。 “啪”！庞兴龙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屁股底下的椅子都带倒了，他厉声指着林涛：“你小子哪里的？会不会出价？” 台上的刘主任脸色变了变，主持人立刻对庞兴龙说道：“你坐下！这是拍卖场，可不是你们家！” 庞兴龙这才反应过来，没理那个主持人，陪笑着对刘主任说道：“刘主任，对不住对不住！我是一时情急才违了规，我保证，没有下次，我一定遵守规矩！” 说完，庞兴龙再次扭头瞪了林涛一眼，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如果还是前世的那个大学生，林涛可能还会有些担心，但两世为人，林涛看到他瞪自己，直接开口喝道：“瞪什么瞪？显得你眼睛大吗？有本事出钱，没本事就憋着！” 庞兴龙被林涛这一句话噎的差点憋过去。在农科所有张爱国顶着，他好歹也算是半个自己人，经常出入自由，在这里跟在自己单位一样，现在却被一个陌生的小年轻人给顶了，这气怎么可能顺得了？ “三十一万！”庞兴龙旁边的女人一看这架势，轻轻碰了庞兴龙一下，开始举牌。 “三十五万！”林涛丝毫不停，继续跟，而且是大跨度的跟！这摆明不死不休的架势，差点儿把庞兴龙给气死！ 原本毫无悬念的围标，竟然被一个突然加入的年轻人给破坏掉了。而之前，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这一刻，庞兴龙把刘主任都给恨上了！ …… 已经和编辑联系过，本周五准备上架，界时希望感兴趣的朋友们订一订。感谢。 第一百十六章 安置办法 招标毫无悬念的以林涛的三十五万结束。 庞兴龙没等拍卖师宣布结果，直接站了起来，瞪着林涛说道：“小伙子，不要仗着有几个钱就觉得什么事都能办成了！我告诉你，有些事情是钱办不了的！”说完扭头对刘主任说道：“刘主任，当初是你们求着我过来买这个种子公司的，现在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后面这小子出了什么差错，到时找到我头上的时候，别说三十万，二十万我都不一定出！” 说完，庞兴龙扭头离开，剩下的那几家也陆续离开，林涛看到刘主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既气愤又无奈。 其中的内情林涛并不想知道，他开口问主持人：“不知道我这钱什么时候交？另外，还需要办什么手续？” 主持人还没说话，刘主任先一步说道：“小林，你也看到了，刚才这个人……这人虽然话比较粗，但其中还是有隐情在里面。他先前是承诺标下了这种子公司后，会把一部分员工的安置款承担掉。但你的标书里承诺可以短期安置绝大多数员工，所以，呆会儿先要开个会，我们的领导也要听听你关于安置的想法。” 林涛明白，这是第二层考验了。如果这个考验没过，那么这次中标仍然是有风险的。他点点头说道：“我的想法随时可以向领导会汇报。” “那好，半个小时后，你到农科所的三楼会议室里。”刘主任站了起来说道：“小徐，你知道地方，带小林过去。至于钱的事情，等领导听了汇报再说吧！” 走到林涛跟前，刘主任接着说道：“其实这一次的招标，我也是担着风险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说完便离开了。 徐文玉摇了摇头：“那个庞兴龙还真是嚣张！不过这个刘主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没被庞兴龙压住。我听说庞兴龙以前没少干过损人不利已的事情，这个种子公司经营不善，和他也有很大的关系！” 林涛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事情，不过他并不怎么在意。这年头可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真要是气势上凶一些就能把人吓住，那要警察干什么？ 半个小时后，三楼会议室里，林涛和徐文玉面对的是两个五十多岁的人，加上刘主任三个人。 “这是我们农科所的人事处王处长。”刘主任介绍着，“这一位是农科所资产办吴主任。两位领导对于种子公司的归属以及人员的安置很关心，所以这一次特意提出要听听小林你的意见。” “我来听听，大家不介意吧！”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毕竟我现在还是种子公司的副经理！” 张爱国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笑，但林涛看来，那笑怎么看怎么假。而且在望向林涛的时候，张爱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怎么是你？” 刘主任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认识？” 林涛笑着解释道：“前段时间我在种子公司买了十几吨的种子。也因为如此，才让我对咱们种子公司的产品非常感兴趣，听说种子公司要拍卖，我这才想着要买下来了。” “你是搞种子研究还是农资经营？”那个吴主任突然发问。 “我开了一家农资公司。”林涛虽然不明白这个吴主任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细心的解释道：“公司下属有个农资超市，我准备把它打造成连锁模式。现在在绥来开了一家店，一个星期的营业额在一百多万，这其中，咱们咱种子公司的种子占了相当一部分！” “年轻人有想法啊！”吴主任听了林涛的话，眼睛一亮，“那你买下种子公司是准备……” “准备继续研究！”林涛接过话头，“我知道咱们种子公司原来背靠农科所，种子研发能力是非常强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名气不响，但我想种子质量怎么样，农民心里有杆称。只要种子好，名气迟早是能打出来的！所以我准备让种子公司继续培育良种，而那些在种子公司里不适合继续搞研究培育的人，我准备聘请到我的连锁农资超市里当顾问，他们对各类种子的情况肯定是比我们员工更了解，到时给顾客们讲起来也更直观一些！虽然工作地点在县区，但工资肯定是比现在高的，我想他们应该愿意！” 在回答吴主任的问话里，林涛不仅把接手种子公司下一步打算说了出来，还把人员安置办法也提了出来。 “小伙子，你是大学生吧？哪里毕业的？”王处长突然问道。 “八一农学院。”林涛回答道：“今年毕业的。毕业后原本是想到市农科所工作的，回家后发现农村发展同样有很大的机会，所以准备从农业入手，努力发展一下！” “不错不错！”王处长笑着说道：“你是小徐的同学吧？咱们可是校友啊！我也是农学院毕业的，不过比你们早好多届了！咱们农学院还真是出人才啊！年纪轻轻就能干出这么一番事业来，不容易，不简单！” 说到这里，他扭头对吴主任说道：“老吴，你看，咱们是不是也不用给小伙子太大的压力了。既然人家的思路很清晰，对那些员工也有很好的考虑，咱们也就别有太多的想法了！像小林这种大学生返乡创业，咱们还是要大力支持的嘛！” “嗯，应该应该！”吴主任也是点点头，赞赏的看着林涛：“小林啊，以后有什么需要咱们农科所帮忙的地方，你可以通过小徐来提！你帮咱们把这个种子公司的事情解决好了，就相当于帮咱们一个大忙了！这年头国企改革，下岗职工那么多，咱们这些员工还能继续保留工作，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当然，小林啊，说的再好也不如实际行动，我们还是要看你的后续落实的！这事就交给刘主任了！” 门口的张爱国直接就傻掉了。 他是听着庞兴龙说招标坏事了，直接跑过来，想要问一问具体什么情况，看还能不能挽回，没想到只是一个问题，就直接让林涛把能说的都说了，然后农科所的领导直接拍板了，自己还能争什么？现在再争有什么用？ 悔不当初啊！ 第一百十七章 被遗忘的宝库 有了两位领导的首肯，张爱国即使把林涛恨的牙痒痒，也改变不了种子公司归属林涛的现实了。 种子公司在农科所来看是个包袱，必须快速甩掉，现在有林涛接手，不仅出售的资金比预想的多，而且员工也能够得到妥善安置，感觉是皆大欢喜，所以手续的处理上就简化了很多，一些需要林涛出面的到官方办的手续，农科所的工作人员能代办的就代办了。毕竟是机关单位，要比普通百姓好办的多。 所以，只花了三天时间，种子公司就已经姓林了。 林涛和徐文玉、曹清河再次来到种子公司的时候，感觉都不一样了！ 这占地数百亩，三栋楼的院子，就归自己了！ 虽然位置比较偏，但两世为人的林涛会害怕地方偏？再说了，和地皮相比，这公司里的东西才是真正宝贵的吧！ 看大门的老头没变，林涛笑着冲表情还有些惶恐的老头点点头说道：“老爷子辛苦了，以后还得您看门，费心啦！” 一听林涛这话，老人家哪还不知道这林涛就是买下这种子公司的人，而且人家这么一说，说明自己这饭碗还能继续端着，表情立刻舒展开来：“看门咱是熟手！别看咱年纪大了，但也是当过兵的，身手不差！这大门交给我，没问题！” 林涛走进大门，看着被贴着封条的那些小楼，还有院子里懒懒散散的三十多个人，深吸一口气，扭头对曹清河说道：“师兄，这里你比我熟，咱们把门打开，找个大点儿的会议室，和大家一起把会开了。看样子，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想大家是不会放心的。” 曹清河是请假过来的，毕竟老父亲在这种子公司里干了这么多年，他也同样心忧着这个公司。现在林涛这么一说，曹清河点头说道：“这里我比较清楚，小徐，钥匙在你那里，你跟我来！” 林涛则走到那群人跟前，看到人群里正望着自己的曹老，立刻走过去，伸出双手笑着说道：“谢谢曹老伯，不然我还真买不下来这公司呢！以后还需要你们继续在这公司里发挥作用了！” 老曹笑着伸手和林涛握了握，说道：“我就是怕庞兴龙接手公司，咱们这公司的老人都被开了，没地方去，下岗了，那才麻烦！你既然答应了农科所要好好带着大家继续干，那自然是要帮你的！” 老曹这话说的有水平，人群里原本有人还对林涛这个年轻人接手公司不放心，现在听老曹这么一说，至少觉得比庞兴龙好些。庞兴龙什么德性大家还是比较清楚的，如果真是他接手，那只有下岗一条路了。 “好了，咱们到会议室说一说吧！”林涛挥了挥手：“我向大家保证，绝大多数人都会被留下来的。毕竟你们才是创造了这个种子公司的人。其实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留下来，但你们也清楚，我毕竟是私人购买公司，这公司也不养闲人。我保证会给每一个人提供适当的岗位，但如果不服从分配，又没有合适的理由，那么对不起，请走人。” 林涛说完，便转身向着刚才曹清河进的楼走了过去。 他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这些人不用说，在专业领域肯定都有一定的能力，但如果尸位素餐，林涛也不介意拿几个人杀鸡骇猴。 原本放下心来，已经准备开玩笑的几个人，此刻心又提了起来！ 老曹此刻却笑着对大家说道：“人家小伙子说的对！种子公司是咱们创立出来的，但走到这一步咱们是必然有责任的。以前是农科所下属单位，是国家的，干好干坏都一样，所以有些人懒了。但现在是私人公司，干好了肯定是有奖金的，我听我儿子说，这小伙子开的公司下属一个超市，第一天营业额超出预期，他给每个人发两百块奖金！大方吧？所以呢，只要肯干，钱肯定是比原来多，但别想着再偷奸耍滑，谁都不傻！” 说完，老曹率先跟着林涛往楼里走去。 会议室很大，坐五六十个人没问题，这三十多个人稀稀拉拉的往里一撒，在台上的林涛很干脆的开口：“都往前坐，不然呆会儿有些规矩我没讲清，有些人要犯了，被我开除了，那就真冤枉了！再说了，离的远了，我看不清哪个是哪个，是不是到时给分配工作的时候把你往边远的地方一分，你也愿意？” 林涛这么一说，后面的人像是有人拿鞭子抽一样，立刻往前面挤了过来。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谁也不会落后。 林涛看大家都坐在了前面，便开口说道：“曹老伯，你在公司时间长了，现在又当着库管，应该对公司最清楚，你能不能先说一说公司现在的具体情况？” 虽然农科所给了林涛一份清单，但林涛觉得那玩意儿太官方化，还是要听听具体的情况。 曹老伯也不用本子啥的，直接开口说道：“咱们种子公司本部在这里一共三栋楼。二层的办公楼、二层的库房，和五层的实验楼，具体的面积我就不说了，你那里肯定有。公司库房里现在还有各类种子近百吨，从公司建成以来一共进行培育的一千余类种子资料和样品，以及成套的培育、加工、选种、杂交、育苗等仪器设备；在郊县还有一块占地大约五百亩的育种基地。另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在全省各地差不多上万亩的实验田，不过这个租种合同不知道农科所给了你没有……” “另外，咱们公司还长期和陕西杨凌农业基地有供种合同和代培合同，据我所知，这个合同是一签十年的，现在第三年……” “公司今年的实验田里，种子还有半个月差不多开始入库，从往年的情况来看，如果这些种子全部加工入库，能得良种上千吨，当然，这其中按规定有一部分还是要上交农科所的，但公司能得到的依然不少……” …… 林涛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一个大金元宝给砸中了！ 这哪是什么不良资产，这特么的是被遗忘的宝库啊！ 第一百十八章 果然没那么简单！ 高兴归高兴，林涛并没有得意忘形。农科所的领导不是白痴，不可能直接给自己那么大的便宜占的，他随即问道：“那这些地目前是谁在种？” 老曹说道：“是承包给各地的农户。有些地是种子地，有些地则是承包了收承包费，顺便也弥补收种子的钱的。不过大部分租种的农户都是把地一分为二，一部分种种子，一部分种经济作物。每个地州有一个总负责的，秋收以后，会按约定把种子筛选后送到这边来。今年的种子就快送过来了。” 林涛明白了这种运作模式了。 把地承包给各地州负责人后，种子公司就不管了。各地州的负责人或自己种，或转包给其他人种。因为种子公司不收钱，只收种子。而农户想要挣到钱，就只能把地分成两份，一份足以完成种子公司约定的种子任务，另一份就自己种想种的作物，以此来挣钱。这样农户不用交承包费，种子公司也省去了麻烦，只需要安心收种子就行了。 这倒是不错的模式。只要对收上来的种子把关就行了。 “以前有没有上交假种子的？”林涛突然问了一句。这才是关键的。 “有啊！”老曹显然对这些事知道的很详细，“前两年就有人把普通的作物种子当良种交了上来。我们这里验收可严着呢！检查出来后，原来的王经理可不手软，直接按约定罚了对方五万元的款，还把那几百亩地给收回来了。” 知道了这运作方式，林涛便对大家说道：“如果有人给你们打电话，不妨告诉他们，这种子地的承包方式暂时不变，等咱们把事情捋顺后，再一起商量。好了，是种子研究人员的把手举一下。” 包括老曹在内，有十几个人举了手。 “好，你们继续留在公司里研究培育良种。有需要经费的直接向我申请。”林涛又问道：“哪位是财务？” “财务的编制在农科所，回去了。”老曹说道。 林涛点点头，说道：“那咱们得尽快招聘一名财务，不然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办。大家如果有好的人选推荐，也可以告诉我，过来应聘，咱们一切从简！” 说完，林涛转换了话题：“其他的人都说一说自己原来的岗位。我先告诉大家，在这个种子公司里是不可能留太多人的。即使是技术人员，也需要定期到各地州的公司里去巡视顾问，帮助解决种子的售后问题。” “我原来是负责加工种子的。”有人举手，“比如棉花种子，需要用硫酸烧蚀掉表面的绒毛，并把壳烧薄……” “明白，你留下。”林涛知道，今后几年，棉花种子的市场需要量大增，这个是必须留下来的。 “我是负责采购的。”另外一个人举手，“主要负责用于实验的各种化学原料、生物制剂等……” “你原职不动！” …… 就这样，林涛一个接一个问着下去，安排的也很快，有人留下，有人四处转，有人疑问，林涛也就很快给了回答。 总的来说，双方都很满意。 原本林涛还准备着有人会不满意自己的安排，但从头到尾，大家都很服从。特别是听到自己关于在目前工资基础上涨10%之后，笑容浮现在脸上。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很清楚，如果在这里呆不下，那就只有下岗。大家差不多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现在下岗去找工作，谁要？能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已经是非常满意了。哪还有挑剔的想法？ 等把所有的人都安置好，林涛又说道：“咱们种子公司原来有没有车？” 老曹说道：“原来有三辆车，一辆桑塔那，是给公司的领导坐的。一辆皮卡车，专门拉一些小规模材料的，还有一辆厢式货车，是运送种子、拉运材料的。不过这三辆车都是农科所的，现在都收回去了，原来的司机也是农科所编制，现在也已经回去了。” 林涛觉得自己大约猜出来一些真相了：那些有关系的、平时在公司里干活不多，或者看着别人干活的，大多都是有编制的，不愁自己会下岗。反倒是留在这里的这些，都是真正干活的，但因为没有正式编制，反倒是下岗的主要对象。如果不是自己留用，这些人的去处还真不敢想！ 这里面的很多人可都是技术人员啊！像老曹这种研究培育种子几十年的人，放在后世，那都是一宝啊！ 但在这个年代，因为没有编制，就得下岗。也许那双摸了几十年种子的手，就得去摸砖头、石头甚至捡垃圾了！ 林涛想了想说道：“曹老，公司里原来的培育项目现在由你抓总。技术方面你们是内行，我就不干预了，不过今后咱们的研究方向要向棉花、番茄等经济作物方向倾斜，这事不急，慢慢来。还有，公司里现在有没有自荐当经理的？呆会儿可以到我那里报道，我看看情况。” 还能当经理？ 这一下倒是把下面的很多人给震惊了一下，随后林涛宣布散会。一些细节，得等到公司的架构完善后才能进行，目前公司里剩下的都是干活的，那些原本处在领导层面上的，都是在农科所有编制的，这一回全都走了。虽然干活的不缺，但缺乏搞协调的，很多事情做不了。 看来又要搞招聘了啊！ 好在已经有过一回经验，林涛这一次也不怵。因为时间紧，林涛并没有在迪化电视台发广告，主要是通过种子公司的这些员工，还有自己在迪化的一些同学关系，联络人员。毕竟现在下岗的人很多，想要在其中找到合适的管理人员是非常容易的。 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把这里的事情搞顺畅，人员也配备齐了，林涛还买了两辆二手车，一辆给公司领导层用，一辆用来拉运各种材料。 离开的时候，林涛留下了二十万元作为公司的备用金，同时也拉走了库存的三十吨种子，因为绥来那边超市的种子已经告急了！ 林涛很清楚，种子公司肯定还有不少问题需要解决，但这些问题需要一点点出现，需要磨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 第一百十九章 步入正轨 回到农兴超市的时候，林涛发现，虽然不是休息日，也不是集日，但停在门口空地上的拖拉机、皮卡车还有好几辆，从开着的大门望去，里面的人也不少。 显然，生意不错！ 没有直接去超市，而是带着货车开到了侧门。看门的是郑永风，看到林涛的车到了，立刻跑过来开了大门。 林涛探出脑袋问道：“这几天生意还好吧？” “太好了！”郑永风笑着说道：“老欧都发愁了，现在种子和化肥都快清底子了！如果你再不回来，张经理说咱们这超市都快要关门了！” “怎么会这么快？”林涛也有些纳闷，按存量来说，不至于啊！ “有一些乡镇里的农资商店直接到咱们超市里来买货，一买就是几吨几吨的化肥和几百公斤的各种种子，要都是普通农户还好，这样大宗的购买，怎么能顶得住？” “还好。我这一次带来的种子是够顶一阵子了。”林涛带着货车开进了后院。闻声赶来的欧海军一看林涛带着货车来，高兴的合不拢嘴：“太好了！这一回林总你可真是急时雨！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扫库底子了！” 林涛知道这是开玩笑，不过也能听得出来，这超市里的货卖的很快。 连乡镇里的农资商店都来进货了，显然，他们是把这当成批发点了。 这倒是省事了。原本林涛还想着在乡镇一级开发销售点，现在有人找上门来，岂不是正好？ 卸货的事情不用林涛去管，他从后门走进超市，发现这里面至少有几十人，都在叫嚷着买化肥、买农药、买种子。 聂晓华、陈玉娇、马玉敏三个导购显得非常熟练，既能快速回应顾客的问题，也能够清晰的报出产品的属性和价格，有些顾客虽然问题多了些，但导购们都很耐心。 统一的着装也让三个女孩看着非常的养眼醒目，不过明显，她们的嗓子有些哑了。 张雪灵在人群中引导协调着，让林涛意外的是胡汉庭在财务老杜边上，记录着每个顾客的信息、购买商品的种类等，想想也是，他一个采购目前渠道还没清楚，也只能在这里打打杂了。 林涛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工作，又退了回来，出去买了几份饭，等中午人少的时候，才提着饭出现。 一看到林涛出现，几个导购女孩竟然欢呼了一会儿，就连张雪灵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显然，林涛的到来，让他们感觉到了主心骨的存在。 “大家做的很好！”林涛笑着把盒饭一份份发到员工手里：“这个月每个人再加两百块奖金！另外，到月底了，老杜，按整月，明天之前，把这个月的工资发下去吧！” “林总万岁！” “太好了！” 一听既有奖金又发工资，这些员工们再次兴奋起来，这几天辛苦的付出，总算是有回报了！ 饭后，林涛带着张雪灵走了出来，简单的问了问这些天的情况。当知道这一个星期多的时间里，店里又多了一百多万的营业额，林涛忍不住感慨，当初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劲，才通过倒棉花挣到了一百多万。现在就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一百多万营业额……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可以躺着享受人生了？ 也就想想而已！ 想想自己开发的那几摊子事情，哪能闲得下来？ “等明天吧，你和胡汉庭跟着我去一趟油城，咱们把上一次的化肥钱结掉，然后再进一批化肥薄膜来。以后这条线就交给你们负责了。”林涛对张雪灵说道：“进货每次必须两个人才行。以后你可以不去，但必须有人和胡汉庭一起，可以让罗朝阳再招几个保安，我看现在咱们超市每天的顾客都不少，光靠两个人维持秩序，还要值夜班，这是忙不过来的。” 说完，林涛扭头看了张雪灵一眼：“让两个人去进货，不是不信任，而是要把制度从一开始就坚持下去。以后咱们公司做大了，那时候再说抓制度，就晚了。到时再讲，比如胡汉庭，习惯了一个人去进货，再派一个人，他肯定不舒服。不如从一开始就定下制度，进货必须两个人，那他肯定容易接受一些。” 张雪灵点点头：“我懂。” “那咱们要讲一讲连锁的事情了。”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咱们换下一个话题。你作为经理，现在可以考虑一下下一步发展方向了，比如在邻近城市开设农资超市的分店了。” “这么快？”张雪灵愣了一下。 “快？”林涛摇了摇头：“你可不要低估咱们华夏人的学习模仿能力。咱们的超市才开了不到一个月，现在有些人还在观望，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但我想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有人想仿照咱们的模式开农资超市，到时就失了先机！咱们现在已经把牌子打出来，如果不趁机扩张，恐怕以后好不容易创出来的牌子和模式就便宜其他人了！” 张雪灵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再说了，咱们货源充足，管理模式清晰，怕什么？”林涛笑着说道：“这也是先机！只要按照总店的管理销售模式，分店肯定会也成功的。但要记住，那些制度，那些宣传手段，还有员工的待遇、培训等等，都不能轻易改变。比如记录下顾客的信息、购买产品数量、性质等等。这都是需要备查的，以后都要有用的。” 张雪灵点点头，这种农资超市的模式是林涛这里首创的，里面很多东西都是普遍的商店里没有的，她相信第一家店成功了，后面的肯定也能成功。 “至于经理的人选，你可以推荐。我相信你眼光。”林涛这个时候完全就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吧！对了，总店也要多招聘一些人，你们都没怎么休息过吧？老带新，然后轮换着休息，不然人会垮掉的！” 张雪灵笑着往店里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想他们很享受这种生活……不到一个月，光奖金就比原来的工资还高一些，这种日子，不是人人都有的！” 林涛笑了，也是啊！其实，幸福，挺简单的！ 第一百二十章 杂章 京城。 陆无双的房间里，一个高挑的女孩正好奇的打量着这房间的布置。 “哟，无双，你这里多摆了不少的照片嘛！”显然，她是来过这里的，对于陆无双房间里原本的设置很清楚。 陆无双正削着个苹果，闻言抬头解释着说道：“暑假不是去了一趟西疆嘛，看了不少的好风景，就拍下来了。” “这个是……这是在草原拍的？” 女孩看到了陆无双站在草地上，周围一个个白色的东西，形成了个圈，她拿过像框，仔细一看，惊叫起来：“你这是……蘑菇圈？” “对啊！”陆无双罕见的很得意的笑着，把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怎么样？惊奇吧？羡慕吧？” “你太气人了！有这样的奇遇，竟然不通知我们……来，讲讲！”那个女孩接过苹果，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然后拉着陆无双盘腿坐在床头说道：“说一说当时什么情况？你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奇景呢？” 陆无双想了想，便从在博览会讲起，讲到遇到林涛，后来跟着上山，一路上的情景。 “你竟然还碰到这么个有趣的家伙？” “真是太没人性了！碰到你这么可爱的，竟然不动心……不会吧？有信来往……你们真是……哼！明年我也要过去玩！让你那位一定要找到有蘑菇圈的地方让我看看……” “这个是要碰的，可不一定每次都能碰到。”陆无双不无得意的说道：“这个要看运气呢！” “你是说你的运气很好是吧？那明年把你拉上，我就不信了！”这个女孩突然开始咯吱起陆无双来，“哼！明年如果我看不到蘑菇圈，我就拆散你俩……” 两个人打打闹闹，房间里一时笑声不断，偶尔一露春光，却也是无缘得见啊！ …… 村里，黄小东家里，几个人或坐或躺，听着黄小东把林涛的话转述完后，不管心里如何去想，但表面上一时半会儿都是沉默。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觉得吧，既然我们加入这个合作社了，也决定听林涛的了，那就等着林涛提供下一步的计划。别总想有的没的，人家能挣钱，那是人家的本事，别想着人家能带领合作社，那挣了钱就该有咱们一份——做梦吧！” 说话的是卢鹏。 田娃儿是被韩天福说动后，回去告诉了媳妇，结果媳妇一听林涛这边没管合作社的事情，那边却在开着农资超市挣着钱，立刻就觉得这其中有问题，猜来猜去，就想到了林涛可能会靠着这合作社来卖他的农资挣钱，这可是大家的钱！有他们一份儿的！ 于是田娃儿就在媳妇的鼓动下找黄小东，要让林涛掏出钱来，至少要分他们一份儿。 结果黄小东把人召集起来，说了林涛的话，田娃儿不说话了，卢鹏的话倒是让两三个人出言附和着。 “我不也是为大家考虑嘛！”田娃儿听了卢鹏这么一说，看大家也不说话，忍不住说道：“他林涛开了农资超市。咱们几家人聚起来这么多地，要用农资的话肯定是用他们家的。这样的话，他不就相当于挣了咱们的钱？为什么不能给咱们分一些？” “你小子想钱想疯了是吧？”卢鹏笑骂道：“本身就耳根子软，这又是谁挑动你说的这些话？人家挣钱是人家的本事。如果林涛不开农资超市，那你种地还不用化肥了？合着你这么说，你买谁家的化肥，人家都得分给你钱是吧？林涛也说了，加入合作社是自愿，你没听小东说吗？想加入的话就别那么多话，想找麻烦趁早退出！这合作社先前咱们可都是说好了的，听林涛的。你现在倒好，还没开始干啥呢就想着从人家口袋里掏钱出来，你还真能想！” “那我退出！”田娃儿觉得自己说不过卢鹏，很干脆的亮出自己的底牌，先前他是说动过几个人的，在他看来，只要大家一退出，林涛那边肯定会慌神——合作社就建不起来了，指不定真就给分钱了呢！ 黄小东点点头说道：“你确定退？” 田娃儿生平第一次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他以为黄小东这么说是想挽留自己，便昂了昂头：“退了！” “大家都看到了，还有没有退的？”黄小东不动声色。 其他有人互相看了看，却没有动静。 “那你先签个字。”黄小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约定书，递了过去，田娃儿此时正在兴头上，拿过笔就签了自己的名字，感觉很潇洒。 “你退就退呗！”卢鹏翻了个白眼，“你还没搞明白状况还是被人给蒙了眼了？原本就是咱们嚷着让林涛帮咱们建合作社，人家就算没这合作社，一样挣钱挣的很爽！咱们是求着人家带咱们赚钱，你倒好，好像自己是大爷一样！退就退吧，还有没有退的？” 其他人纷纷摇头，傻子才退呢！先前被田娃儿说动的几个人不过是想看看风头，如果大家都退，那他们也不会例外，如果没人退，那他们也随大流。只是没想到田娃儿真退了。 “那我先走了！”卢鹏站了起来：“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放着有钱不赚，非要跟自己过不去，真是缺心眼……” 其他人一个个离开，田娃儿突然觉得，这剧本不对啊，不是应该自己振臂一呼，大家都跟着自己一起退社吗？然后逼着林涛掏钱，然后再重新加入…… 怎么没人跟自己一起退呢？ 他急忙拉着其中一个人：“小山，你说过你和我一起退的，怎么不退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那个小山扯开田娃儿的手，边急忙往外走边说道：“我那是开玩笑，开玩笑不懂吗？你真没幽默感！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 田娃儿就是再傻，也明白，自己好像是被人给耍了！ 只是，自己没想好也就罢了，一直号称精明的媳妇也缺心眼吗？ 黄小东收起那张纸，对田娃儿说道：“回家好好想想吧！一个大男人，有点自己的主见成不成？你这样下去，不仅地种不好，以后自己的娃也会教育不好的！好了，回去吧，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合作社怎么赚钱？ 从迪化回来的第二天，林涛就带着张雪灵和胡汉庭、罗朝阳一起去了油城。 这一次林涛直接去找的化肥厂，交付了上一次的化肥款，又全款付了这一次五百吨的化肥，当天就匆匆回到了绥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张雪灵，胡汉庭和罗朝阳则在后押车。 回到农资超市，林涛把这边交待给了张雪灵，自己则回到了家里。 爸妈和林海都不在，林涛也没管那么多，这些天连轴转着忙，他干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闷头睡了过去。 一觉睡起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涛不仅没感觉到舒服，反觉得头晕的厉害，肚子也饿的咕咕叫，爬起来准备到厨房找点吃的，就听到客厅里林海和林国栋在说着话。 “爸，我看啊，不如劝小涛别帮那帮家伙了！原本是好事，小涛带着他们种地，发点财，他们倒好，看小涛开超市挣钱了，净想好的！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种事情，小涛会考虑的。再说了，就田娃儿一个，小涛不是给黄小东说了，把不想参加的剔除出去就行了啊！卢鹏这些人还是很明事理的，知道是小涛带着他们……村里人的见识别想着有太高，大都没出过门，眼皮浅见识短，真要和他们一般见识，那小涛压根没必要回来在村里呆着！你想啊，村里如果就咱们一家富着，那不就成了出头的椽子？小涛带着大家一起富起来，咱们村发展起来了，大家日子好过了，是不是咱们脸上也有光？不然你想啊，以后光借钱借机子都能把你烦死！” 林国栋罕见的这样对林海说教着，林海挠了挠头，想想说道：“也对！不过那个田娃儿不能再要！还有我听说是韩天福撺掇着田娃儿干的这事，韩天福那老头儿坏的很！爸，你有空得教训教训他，不然我都忍不住要动手了！” “你可别乱来！”林国栋的语气严厉起来：“他那边说这些事情虽然对小涛的事情有些影响，但也不全是坏事，至少把合作社里那些想搞投机的人剔除出来了。不然以后再发生问题，那时都是在合作社里，还不好处理呢！” 林涛知道这是老爸在教哥哥为人处事的道理，听了一会儿，才开门出去，看到林海一身迷彩服——这年头，很多人把迷彩服当成了工作服来穿，耐磨，好洗。林海的这迷彩服上都是泥点子，林海也不在意，头发也是乱槽槽的，不过看精神非常不错。 林国栋看林涛起来，问道：“睡醒了？这一趟顺利吧？” 林涛走到林海边上坐下，说道：“还算顺利。农资超市运营的还行，我到迪化买的一家种子公司，关系算是理顺了，后面也会时不时去一趟，今年棉花提价，棉花种子现在卖的快的很，需要提前布局，不然供不应求，就是麻烦。” 一听这个，林海急忙问道：“那咱们那些地是不是也种棉花？种子有吧？” “有。”林涛点头说道：“我猜测明年棉花价格还能维持一段时间，所以明年种棉花还能挣些钱，到后年就不好说了。” 林国栋点点头，说道：“合作社的事情听说了吧？你打算怎么解决？” “明天开会。”林涛说道：“如果还有想退出去的，就让他们退吧，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合作社其实是以后农村发展的必然趋势，现在成立起来，我们算是走了一步先手，管理好了，以后发展会很快，会把村里很多人都抛在后面，我有信心能够让先加入进来的那几户很快就有钱买车，至于退出去的，不用管了。” 对于林涛的信心，家里人是相信的，见林涛有了计划，林国栋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提醒道：“别看你年轻，也别太熬了。钱没有挣到头的时候，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你看看你哥，我也说过他，犁地别太急，劳逸结合，不然熬坏了，痛苦的是自己……” “好了好了，别说了，开饭了！”李玉梅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小涛饿坏了吧？快洗手，准备开饭！” “野蘑菇炒肉？清炖鲫鱼？哇！太好了！”林涛跳起来，飞也似的去洗手，在外面吃的再好，也不如家里的饭香啊！ 第二天一早，林涛就去找了黄小东，然后黄小东再次通知合作社里的人，下午在林涛的新房子里开会。 卢鹏是第一个到的，看到林涛，笑着打着招呼：“小涛啊！你这一走就是好多天，咱们这里面好些人可是天天念叨着呢！” 林涛笑着说道：“这不是忙嘛！反正合作社的地明年才能种，今年入冬前最多就是把地整一整，这一次叫大家来，就是要说一说合作社怎么挣钱的章程，还有把入冬前的任务分一分。” 卢鹏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林涛，林涛摆手拒绝后，他自己点上，抽了一口然后说道：“这个合作社，我这些天也查了些资料，也问了一些村里的老人，他们说以前就有合作社，这挣钱方式和以前队里的工分一样，到年底分钱算账，是不是真的？” “有点像。”林涛点头，“以前的公社其实也是合作社的一种，不过咱们不搞那么大，也没那么正式，咱们挣钱的方式比较简单，大头就是卖农作物，小头的是参与合作社的劳动。年底算总账，但小账是每个月都要算的。” “干活也挣钱？”卢鹏抽烟的动作停了停，意外的问道：“这不都是咱们自己的地吗？” “既然入了股，那就是股东了。”林涛笑着解释：“在合作社的第一层身份就是会员，也就是股东，第二层身份也可以当成打工的，既然打工，肯定是要发钱的了！” “那是自己挣自己的钱，没啥意思啊？”卢鹏有些不解，问道。 “有愿意干活的，有不愿意干活的啊！”林涛叹了口气，“有入股就想着躺着分钱的，那活谁干？” “这也是个问题哈！”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合作社第一次会议（明天上架） 人聚齐后，林涛看了看这些人，开口问道：“还有没有人退出的？现在可以提出，等我把今天的会开完，再想退的，就得提出申请，三个月后才能正式退出，手续很麻烦的！” 到来的人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既然没人退出，那我就宣布，咱们的合作社正式成立，手续已经过审了。”林涛说道：“今天召集大家，算是第一次正式的合作社会议，如果没什么特殊事情的话，以后每月会召集开一次会，一来是宣布解决各种事情，二来是算钱。” “算钱？”有些人没反应过来，谁都清楚，这地才入股，还没账，怎么算钱？ “是这样的。”林涛开始解释，比刚才和卢鹏说的详细一些：“咱们的合作社，大家拿土地、农资、机械入了股，那就是会员，也就是股东了。按说直接就等着到明年收成后准备分钱就是了。但是呢，咱们这些地总是要有人种的，机子也不可能自己开。所以，每个月的劳动，计账，分工，如果大家能参加的，那每个参加的人就按打工的来算工钱，人不够的，那就从外面招人干。当然，这些打工的钱是要现结的。” “那钱从哪里来？”有人开口问道。 “先借，然后年底扣除。”林涛解释道：“年底卖掉作物挣的钱，除去各项开支后，才能分红。” “那要是每个月的活，不够所有人干的，咋整？”又有人问。 “那就把每个工的钱减少，”林涛笑着说道：“大家想着干活是好事，不过如果没那么多活，咱们也不能硬给大家发钱，对不对？毕竟咱们现在算是挣自己的钱。但如果不干活，这钱就得让别人挣走……但人难免有急事，或者有病没空啥的，有些事情免不了的。” 这样一说，大家就明白了。 “那这些活的钱，还有多少工，由谁来定？”还是有人问。 这是个比较敏感的话题，按很多人的想法，既然林涛是理事长，那权利就得由林涛掌着。但这干活的钱事关大家的利益，只由一个人来决定，必然会有人不放心。 “大家都是种地的，这种事情自然是由大家来决定。”林涛的回答让所有的人心一宽：“每到干活季，我会提前召集大家，把要干的活给大家说一说，大家商量着有多少个工，同时也要说清楚到底干不干。对了，农活的事情大家比我懂，如果什么时候我忘记了有活，大家也要记得提醒我。” “那必须的！” “肯定啊！这可是关系到明年分钱的事情了！” 见大家都比较肯定，林涛又解说了几件事情后，才扭头问黄小东：“那件事情搞清楚了吧？” “清楚了。”黄小东说道：“主要是地块，咱们这些入股的地，大体上分两块，原本咱们是私底下是想和别人换着，能把地块换到一起最好，但有些人不愿意换，现在就是两大块，都是两三百亩的那种。田娃儿退出，好在他的地在地块的边上，不影响咱们的统一耕种……” “那就好。”林涛说道：“咱们既然是合作社，那么土地就是统一种植。大家的地中间的梗子是要犁掉的，不然浪费，也不好统一管理。当然，你们把当初分地时在地界上打的桩标好，等哪天又想退出来了，到时还要把你们的地还回去，别把界桩给搞没了。下面，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明年种的地……” 林涛一说到这里，所有的人立刻坐直了身子，专注的等着林涛开口。 “两块地，一块种棉花，一块种打瓜。” 林涛的话一说完，立刻就有人提出来了：“今年棉花涨价是不错，明白还能涨吗？” “明年不会涨。”林涛摇头，不等对方再问出来，就接着说道：“但明年的棉花价格不会降太多，即使比今年低一两成，明年的棉花价格仍然算高价！” “打瓜……咱们没种过啊！”有人觉得不保险。 “没那么多技术，只要种出来有籽就行了。”林涛笑着说道：“这又不是要吃瓜。明年我会从农科院请个专家过来给大家说一说打瓜的种植管理，大家不要怕……” “那打瓜子卖起来不容易吧？”有人疑问。 “我h县里的黑胖儿瓜子厂联系好，别人会过来收。”林涛没有说黑胖儿瓜子厂自己是大股东，有些东西，自己知道就好了。 “那就没问题了！”这年头打瓜籽一公斤四五块钱，一亩地收个两三百公斤应该没问题。 “其他人还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那咱们就把这一次干活的事情说一下。今年可能就干这一次活，干完就等明年了！” 有人突然问道：“咱们用的种子化肥什么的，是不是从你的农资超市进？” 林涛看了一眼，问话的是小山，他记得是田娃儿的朋友。 “是啊！”就在有些人还认为林涛要解释一下的时候，林涛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我的那个超市东西齐，质量也好，价格又低，自然是从那里进了。” 小山还在等林涛再说什么，林涛却直接问道：“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小山想再问，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是啊，超市是林涛的，又不是合作社的，人家凭啥解释给你听呢？有本事自己开一家农资商店，只要东西好，合作社难道会不用这里的东西？ 换位思考这种事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谁都会说，但当自己进入局中，却没那么容易了。 把事情都说完了，林涛宣布：“散会。明天晴天，大家有想干活的到时到这里集合，我拉大家到地里去，反正年前就这一次干活，干完就发钱。如果有急事的，提前和黄小东说一下，咱们也别勉强，反正不多，也就几十块钱！” 说完就站了起来，大家也都站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出去了，不过都还很高兴，虽然几十块钱不多，但好歹算合作社里第一次发钱，新鲜是一方面，但这是个好兆头啊！ 和编辑联系了一下，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到时视情更新章节数，敬请期待！ 第一百二十三章 特俗的营销方式 处理完合作社的事情，并参加了合作社第一次发钱事情后，林涛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奔往黑胖儿瓜子厂。 回想到合作社社员第一次从财叔那里领钱的表情，林涛开着车，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虽然只有五十块钱，但却让这些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合作社成员们脸上由衷的露出了笑容。这是一个好的开头，林涛相信，也必将继续下去。 不过眼下他要关注的已经不是合作社的事情了，毕竟合作社的大动作在明年，反倒是黑胖儿瓜子厂的王大胖子，已经三番五次打来电话找林涛，林涛算算，也差不多该到自己设定的计划启动的时间了。 到了黑胖儿瓜子厂，林涛看到王大胖子就站在大门口转来转去，显得很着急。 “小林啊，你总算来了！”王大胖子看林涛的车到，急忙迎了上来：“按理说这路不远啊……” “这不，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呢！”林涛也不知道王大胖子为什么着急，熄火下车，看了看手表，问道：“你急啥？” “为啥不急？”王大胖子说道：“你先前说要把改造过的瓜子多储备一些，我按你说的做了，那些老客户拉回去新加工的瓜子都说销路好，要多储备一些，我这边怕误了你的计划，就没答应，他们都在催，你再不来，我可就顶不住了！” 林涛笑着说道：“那你不如再搞一条生产线，加工的多一些。我告诉你啊，等我的计划搞完，咱们那点儿库存可着不住！” “我倒是想，但原料不够啊！”王大胖子显然早有这个打算，和林涛一边往里走一边叫着苦：“瓜子一改造完，我就放了一批出去，结果反响很好，这一个月的出货量是上个月的一倍多！这样下去，即使加上你上一次联系的那批原料，咱们的库存最多也就支撑到明天初……” “原料不怕！”林涛想了想说道：“我呆会儿再给你几个地址，你去联系一下。有些地方比较偏，还有的在省南，但瓜子应该还是有的。不过这就不能你亲自跑了，后面的计划还要你去联系呢！” “不能这样吧？”王大胖子叫苦连天：“你不能真的当甩手掌柜啊？你看我这体形，这一个月，我足足瘦了五公斤多！” “那效益呢？”林涛似笑非笑的问道。 “非常好！”王大胖子一听林涛问这个，笑了，两个人走进王大胖子的办公室，王大胖子给林涛拿过一听旭日升饮料来，说道：“虽然价格略有提高，但出货量大，利润比上个月涨了近两倍！我作主给员工们发了奖金，每个人平均五十块！这个没问题吧？” “那肯定没问题了！”林涛虽然是大股东，但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接下来，你要尽快派人去购买原料，”林涛说道：“至于我们的分红，我建议咱们都先别拿，把这个投入到接下来的广告营销中去，只要接下来的计划搞的好，我大约能保证，后面每个月的出货量，能达到现在的三四倍！” “真的？”王大胖子眼睛瞪的溜圆：“什么广告营销这么夸张？投入大不大？” 林涛暗叹一声，王大胖子的格局还是乡镇企业的格局，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就算上一世，这黑胖儿瓜子的知名度也就在附近几个县传播，连迪化都到达不了。 不过这一世不一样了！ “不大，比电视广告投入要小！”林涛说道：“长话短说，正好周末，我要尽快出发，所以你这边的事情我就简短给你说一下……” “好，你说！”王大胖子深吸一口气，说道。 “以绥来县为中心，沿着国道312线，往东到达迪化，往西到达油城，路两边，特别是路南面的那些房子，你找人去联系，能刷上大字作广告的，全都联系上，就在别人家的墙后面打广告，刷上咱们的广告，重点是联系方式和广告语，简单，实用就好！” “什么？”王大胖子愣了一下，“这算什么广告？” 林涛笑了，这广告在内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在西疆这边还没兴起，目前是一片空白。做这样的广告，优点是投入少，毕竟每一家的墙面，通常几百块钱就搞定了，麻烦的是需要一家家联系，比较琐碎，费时费力但郊果却非常好。 “你想想啊，”林涛引导着王大胖子：“从迪化往油城那边的车，或者相反的车，不管是班车上的人还是自己开车的人，这一路开过去，看到的都是咱们黑胖儿瓜子的广告，就算不经常买瓜子，是不是脑海里也印象深刻啊？但凡以后他想买瓜子，是不是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咱们的瓜子？” “这个……还真有点道理。”王大胖子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得点点头。 “所以，咱们的广告，尽量是大字，简洁，能让人看到咱们的牌子，产品的优点，然后就是地址和联系方式就行了，广告语我都想好了：黑胖儿瓜子，好吃不伤牙！” “好吃不伤牙……这个好！”王大胖子好歹也是厂长，经营了不少年了，脑海里转一转这个广告词，立刻就觉得不错！自己以前在电视上打广告，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词呢？ 还是人家大学生强！ “刷的字最好是蓝底白字或者白底蓝字，这样醒目些。”林涛再次补充，这样的无脑刷广告，和那个x白金有点类似，洗脑似的，但效果肯定不差。 “那好，我这就去联系人！”王大胖子也是个干脆利索的人，林涛上次只一个压平的点子，就让瓜子厂利润翻番，现在这个看起来更加靠谱的广告，投入还不大，就麻烦一些，但可以预见效果肯定好的点子，为什么不实行呢？ “先别急，厂子里的货车给我用一下，拉一车包装好的瓜子，跟我去迪化，我要去做另一项工作！” “什么工作？” “促销啊！” （因为编辑通知十二点上架，但十二点还没开通，有事就出去了，晚发了上架章节，所以抱歉！暂时五章，看后续成绩……加更）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为啥好吃不伤牙 林涛带着一车黑胖儿瓜子去了迪化，王大胖子满怀信心的去联系广告公司——在王胖子看来，这种俗到极点的广告反倒非常符合他的胃口，毕竟直观、低廉、印象深刻，虽然麻烦点儿，但现在厂子里生产有序进行，采购原料的人也派出去了，不就是时间嘛，他耗得起！ “你把车子就停在火车站停车场。”林涛对拉货的司机吩咐完，便自己开着车去了师范大学。 林涛一同学的妹妹就在师大的学生会，要完成自己的计划，没有学生会，光靠自己，那是非常麻烦的。 到了师大，林涛在校门口见到了已经联系过的那位学妹丁佳影。 “林涛哥，你这车不错啊！”丁佳影是个开朗大方的女孩，任师大学生会的宣传部长，大三，小子头，看着飒爽无比。 “代步而已，”林涛停好车，背起一个双肩包，跟着丁佳影一起往里走：“怎么样，联系好单位没有？” “实习单位倒是联系好了，”丁佳影说道：“不过我不太想当老师……别说我了，你说有事找我帮忙，什么事情？” “我入股了一家厂子，”林涛边走边解释道：“产品还不错，但销路不行，我想从你们师大找一些学生，帮我搞个促销。” “促销？”丁佳影问道：“什么促销？” 林涛取下双肩包，拉开拉链，取出一包黑胖儿瓜子递给丁佳影：“就是这个。” “瓜子啊！”丁佳影看着笑了笑，随意的扯开包装，发现里面有个小塑料袋，问道：“这个是干什么的？” “包装上写着呢，这是装瓜子皮的。”林涛解释着。 “嗯，创意不错！我先尝一个……”丁佳影眼睛一亮，随即取出一颗瓜子，扔进嘴里，边磕边嘟囔道：“味道不错……嗯，挺好磕的……” 一连磕了好几个，丁佳影才对林涛说道：“你这个瓜子不错！看来不是奸商，说吧，要找多少个人？什么待遇？什么时间？” “今天是周五，从今天开始，一连三天，到周日下午结束。”林涛边走边说道：“人自然是越多越好。至于待遇嘛……没有底薪，主要是提成，售出一包瓜子提成五毛。因为搞促销，所以赠送的瓜子不算提成。额外管一顿午饭。” 丁佳影想了想说道：“待遇还不错，比发传单什么的要强，现在才中午，周末不回家的人挺多，我现在就去联系人，应该能联系到不少。我先带你找个地方休息，等我把人找齐了，你再和他们说具体的情况吧！” 丁佳影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孩，把林涛扔进一间空教室后，便去联系人了。不过半个小时时间，当她再次过来的时候，后面已经跟着几十号人了！ 这效率，当老师还真是委曲她了！ “好了，大家都坐下。”丁佳影在讲台上拍了拍手，等过来的同学都坐下来后，说道：“刚才找人的时候我大概和大家说了一下，这是个短期的活儿，不过待遇不错，具体的还是由雇主说吧。首先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涛，农学院今年的毕业生。不过别小看他，虽然刚毕业几个月，但林师兄已经开上了奥迪车，并且是一家厂子的大股东了。现在就由他给大家说一说具体的工作。” 林涛走到台上，看了看下面那些学弟学妹们，让他意外的是，竟然发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个卖玉石的俄罗斯族女孩！ 林涛朝那个女孩笑了笑，随即便对大家说道：“具体的工作就是让大家帮着我们厂子搞一次促销，地点在火车站。主要内容就是帮助销售我手里的这种瓜子。”说着林涛掏出黑胖儿瓜子，说道：“我们的瓜子广告语是‘黑胖儿瓜子，好吃不伤牙’。来，佳影，你给大家发一下，三四个人一包，不然不够，大家边尝，我给大家边介绍这瓜子的优点……” 丁佳影从林涛手里接过瓜子分发，意外的是那个俄罗斯族女孩主动上到台上来也帮着发瓜子，很快，人人手里都抓着一把瓜子，盛瓜子皮的塑料袋被掏了出来，林涛解释着用途，倒是让这些学生赞叹不已——至少打扫起来方便多了。 “好了，大家边磕我边说，”林涛开口说道：“好吃呢，有两层意思，一个是味道不错，大家感觉怎么样？” 不管是真觉得好吃还是想着捧捧场，底下的五六十号同学倒还真的齐声说：“好吃！” “好吃就好。”林涛笑着继续说道：“第二层意思呢，这瓜子是被处理过的，你们看到没有所有的瓜子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其他瓜子里有的歪扭七八的，那样不好磕，所以伤牙，这种瓜子处理过，微开口，所以好吃，好磕，不伤牙。” “这广告语还真是贴切！”有人听懂了，赞叹道。 林涛等着这些同学都明白过来后，便继续说道：“让你们帮着促销，一来是你们口才好，二来都是帅哥美女，你们到火车站广场上，那些旅客们看到你们，不会产生排斥，反倒会愿意听你们聊。” 林涛这明显是夸奖的意思，引起底下同学们一阵善意的笑声，有些同学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 “至于你们的待遇，每天管一顿饭，今天中午饭时间过了，下午半天时间，所以管一顿晚饭。”林涛说到了至关重要的问题，下面的同学们立刻肃静下来，静静的听着。 “每卖出一袋瓜子，提成五毛。”林涛继续说道：“当然，因为是促销，所以赠品不算啊！咱们促销的方式是买两袋送一袋。也就是说，从你手里出去三十袋瓜子，那么你能挣十块钱，明白吗？” “明白！”这么简单的算术，自然难不倒未来的老师们。 “好了，还有什么疑问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尽快要赶去火车站，那里装瓜子的货车已经等着了。你们去的越早，挣的就越多……”林涛看大家都不说话，便问道。 “没有了！”林涛解释的详细，大家大多都打过零工，也明白这待遇是不错了，火车站广场那么多人，卖出上百袋瓜子应该是很轻松的。所以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回答着，有些人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 “最后强调一点：”林涛声音变大了很多：“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两三个同学一起，几组人不要隔的太远，男同学注意保护女同学。火车站那里鱼龙混杂，别被人欺负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外的惊喜 米娅拿着几包黑胖儿瓜子，在火车站广场上，四下寻找着目标。 到广场半个小时，她已经完成了三单交易，卖出了六袋瓜子，再加上赠送的三袋，这样，三块钱入账。 这样下来，今天半天时间，能拿到几十块钱，至少一个星期饭钱够了。 火车站里龙蛇混杂，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促销对象。米娅虽然还是学生，但从高中时就开始打短工，对于人情冷暖非常有体会，因此在这种时候，不会像几个没在复杂社会环境里呆过的学生那样，逮着人都跑去问人家要不要瓜子，这样效率并不高。 看到一对情侣从过道走向广场边上的石凳上，两个人手里提着食品袋，显然是准备在这里渡过一段不错的时光。 米娅眼睛一亮，立刻走上前去，弯腰对着那两个人中的年轻女孩说道：“这位姐姐，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米娅的姿态放的很低，而且问话的对象又是女孩，加上她的容貌，很容易就让两个人心生好感，那个女孩说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米娅扬了扬手里的瓜子，用清晰而又快速的声音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款瓜子，这种黑胖儿瓜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好吃不伤牙，我尝过的，味道非常不错，而且现在是在促销期，买两袋送一袋，你们要不要尝尝？” 米娅很漂亮，声音也温柔，普通话里还带着点异于常人的味道，很容易让人相信，那对情侣互相看看，男孩没出声，女孩也有些犹豫，米娅笑着说道：“没事的。如果你们不想吃的话，那就算了，打扰了。”她没有丝毫纠缠的意思。 那个女孩看米娅直起身子，准备离开，开口问道：“这个瓜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一个是瓜子都是平的，不伤牙。二来这瓜子用特殊的配方煮的，味道真的非常不错。”米娅再次强调，“最特殊的是这瓜子袋里有个小垃圾袋，吃瓜子不担心瓜子皮没地方放。” “那我们要两袋吧！”男孩听了米娅的介绍，开口说道：“多少钱一袋？” “六块。”米娅微笑着开口，知道这一单生意也差不多成了。 收了十二块钱，留下三袋瓜子，米娅道谢后离开这里，到了同组人那边。 同组的另外一个女孩只卖出去两袋瓜子，看米娅又做成一单生意，就问道：“米娅姐，你真厉害！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秘籍？” 米娅对于眼前这个有些天然呆的学妹还是很喜欢的，她笑着低声说道：“在火车站广场，很多人并不一定是过来准备坐车的。像刚才那两个，显然是情侣，过来休闲的。这样的人最容易买零食了。其次，像咱们女孩，如果碰到这样的人，过去找的时候，别对男孩说话，因为会引起女孩的不满，这样就做不成生意了。一对情侣在热恋的时候，往往女孩主导的时候多些，或者说男孩往往会照顾女孩，但如果我们把促销的对象定为男孩，那容易引起女孩的不满或醋性，这样就不好了。”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名堂……”那个女孩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我那一单不仅没做成，还让那两个人生气了……有小偷！” 女孩看到了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挎着单肩包，身边有三四个人，他的身后一个瘦小的年轻男人一边左顾右盼一边伸手摸向中年男子的单肩包，中年男子因为身边有人不时的挤着他，没感觉到。 米娅扭头顺着学妹的手指看到这一幕，犹豫了一下，在仔细看了看那中年男子后，突然大声喊道：“抓小偷！”说着手指着那个小偷就奔了过去。 米娅的声音很特别，加上声音很大，周围五十米范围内，但凡听到的人都往这边望了过来。 那个中年男子看到米娅指了这个方向，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感觉到不对，顺手就把自己的单肩包往身前拉，立刻就感觉到单肩包上还有一支手！ 此时身边几个人又挤了过来，显然是有准备的，而那支手更加用力，显然是暗偷不成想明抢了！ “打她！”中年男子听到身前有一个人低喊了一声，随后有一个人奔向米娅，显然是打算先把这个碍事的女孩给放翻再说！ 中年男子大喊一声：“抓小偷！” 奔出去的男子距离米娅只有两米的时候，两边突然奔出来十几条大汉，有两个人直接把这个人按倒在地——其他的奔向了那边的小偷和他的同伙，还没等那边人反抗，很干脆的两三个人围一个，就把人给摁倒了！ 中年男子这时候才看自己的包：包外侧已经被刀片给划出来一个大口子，里面的票据资料和钱已经露出来不少！ 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女孩，自己这一趟恐怕损失惨重！ 钱倒还其次，要是那些票据丢了，恐怕自己这一趟真的是难以交差了！ “米娅，你没事吧？” 按倒小偷的汉子们纷纷问着米娅，米娅笑着说道：“没事，多亏了你们！”原来，这些都是在周围搞俏销的同学，米娅原本就漂亮，是众多男生的关注对象，再加上刚才那一嗓子尤其亮，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管是英雄救美也好，见义勇为也好，无论如何此时都是要挺身而出的。 巡警已经赶了过来，问明事情后，立刻就把这几个人给铐上了——开玩笑，这算是团伙作案了，还是在巡警的眼皮子底下，这岂不是打脸吗？难道我们是瞎的吗？ 简单问了几句后，这一队巡警就把小偷们带走了。 那个中年男人走到米娅跟前，一脸笑意的问道：“这位同志，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这一次我可是损失大了！还有你们，没有你们，说不定我们还要吃亏呢！” 米娅笑笑说道：“没事，这都是应该的，我想任何一个大学生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这么做的。好了，我们要搞促销去了，再见！” “你们是大学生？”中年男子其实已经有了猜测，看了米娅手里的瓜子问道：“你们促销的就是这种黑胖儿瓜子？味道好吗？” “味道挺好的。”米娅说道：“而且好吃不伤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好吃不伤牙？”中年男子疑惑的问道：“怎么个说法？……还是给我来一袋吧？多少钱？我尝尝！” “六块。”米娅递上来一袋，“里面有备的垃圾袋，不用担心瓜子皮没地方放。” “这个创意不错！”中年男子拿过一袋，没付钱，先撕开口，取出一个瓜子尝了尝，然后又倒出一把瓜子看了看，有点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不错不错——先给我来一百箱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卖了假货？ 接下来，林涛在火车站搞了三天的促销后，接下来又在长途汽车站、周边的县市搞了几次促销，促销的人不仅有大学在校生，还有才毕业未就业的学生、打零工的等等，而当林涛第三次在郊县汽车站开始搞促销的时候，听到了一句意外的声音：“这个黑胖儿瓜子，不就是咱们在路边墙上看到的那个吗？你看那个画的卡通瓜子一模一样，广告词也一样，好吃不伤牙！” 林涛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王大胖子的动作好快，已经把墙面上的广告给刷出来了！ 当林涛赶回黑胖儿瓜子厂的时候，吓了一跳：厂子大门口，拉货的车排了一长溜！ 找地方停了车，进了厂子，林涛看到王大胖子正在办公室里拿着电话：“啊？老秦？我知道我知道……没时间送啊，要么你过来拉……真的！如果今天你来不了，我这库房里可就给你留不住货了……没办法，我已经三班倒着生产了……” 挂了电话，王大胖子看到林涛，兴奋的上前拉着他的手说道：“小林啊！我没想到，这才两个星期不到！我这库房里的存货都快没了！你看到了吧！门口拉货的车排满了！幸亏先前听你说的又上了一条生产线，又拉来了不少的原料，不然的话，咱们这里可就断货了！” 林涛笑着说道：“那你应该能够想到，这才开始，后面订货的肯定还要增加，咱们这厂子，需要扩建了！” 王大胖子愁眉苦脸的说道：“是要扩建，但这能赶急吗？现在马上进入到冬天了，第一场雪眼看就来，这样下去，光现在的订单就够排半个月了，再来，那得多少原料、多长生长工期啊！” “以前你是愁着卖不掉，现在愁着没货……总比以前强吧？”林涛开着玩笑：“不过这质量可不能降啊！咱们现在可正是积攒口碑的时候，产品质量要降下去了，咱们就只能火这一阵子了，就算订单再多，也要按程序生产，赶工的话可能能赶上订单，但想要长期发展下去就没可能了！” 林涛的话有点重，王大胖子开始还有些不高兴，但听到林涛最后一句，思虑再三，还是点点头：“你说的对！我有点飘了！其实我也想过缩短生产工序，先把订单上的货给供上再说。你刚才也听到了，先前的那些老的经销商都在催着咱们的产品呢！不得不说，你搞的这两招还真是有效！还是听你的，产量质量是关键！主要是以前最火的时候也没让别人催过货，所以……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你们年轻人看的透！唉，老了老了……” “你哪里老了？”林涛开着玩笑：“看你瘦了这么一圈，反倒精神多了！看来多加点担子，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啊！” 王大胖子哈哈大笑起来：“肚子没那么大了，身体的确好了不少！好了，不用开导我，我知道了，这产品质量我会把关的！这厂子凝聚着我的心血，这才有起色，我可不想让他倒掉！” 林涛这才放下心来，心里也在暗暗想着，幸亏给王大胖子留了四成的股份，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管理不尽心，产量上去了质量反倒降了，那这厂子也就离破产不远了！ 林涛又给王大胖子点了几个种打瓜的地方，然后就往回走。这几天搞促销，他又要盯着那些学生别出什么意外，又要盯着催货结账，虽然没有亲自上阵，却也累的够呛，这边瓜子厂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也就准备回去休息一阵子了。 路过农资超市的时候，林涛就看到超市的门口围了不少的人，那些人没有进去买货，反倒对着超市指指点点，林涛有种不妙的感觉，立刻开车拐了过去，把车停好走到门口，就听有人议论着：“不会是真的吧？卖假化肥？这家店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可能真的卖假化肥吧？开业那天听说副县长都过来剪彩呢！” “有啥不可能？为了钱，啥都可能！前些年的气功听说还好多当官的练呢，现在不都说是假的吗？唉！人心不古啊！” …… 卖假化肥？ 林涛心头一凛，其实在开农资超市的时候，他就防着有人打这个主意，做了些预防，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是恶意栽赃，还是另有原因？ 林涛一边想一边往里挤了进去，进店后，就发现张雪灵的对面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提着半袋子化肥，看袋子上面的字，和自家超市里出的尿素是一样的，只是从袋子口往里面看，能看到里面应该是白色的颗粒化肥，都结成了一团一团的，看着质量就不佳。 那个男人面色凄苦，正对张雪灵说着自己的遭遇：“……原以为这低价化肥从正规商店里出来，应该是好货，没成想给我家的冬小麦施了肥，却把冬小麦给烧死了……我家种了五十亩冬小麦，这可都是上了化肥啊！五十亩地，现在能活下的亩不到一成！这损失得有多大啊……你们的化肥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坑人嘛！你们得赔我啊！” 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于一个农民来说，所有的收入都来自于土地，土地里的庄稼出了问题，那还能有什么收入？ 这个年纪的农民，家里的娃娃儿不是在上学，就是准备结婚，正是要钱的时候，眼看着这上万块钱的投入进去了，结果却是血本无归，怎么可能不伤心？ 门口看热闹的人听了这个男人的话，纷纷同情起他来，也都指责着超市，刚才还疑惑的人也都改了口，张雪灵原本还解释着，那个男人一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坏，林涛大声说道：“是非对错现在都别说，先报警！打电话报警，同时也给工商行政部门打电话，报案说有假化肥流入市场！” 林涛这一嗓子不仅把店里的人吓了一跳，也把外面看热闹的人吓了一跳，这是谁啊？ 有人眼尖，认出了林涛：“这不就是这超市的老板吗？他敢报警？难道这假化肥不是他们的？” “那可不好说，说不定背后有什么关系呢……” “再有关系，能把警察和工商的人都买通？不可能吧？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 林涛又对着门外的人说道：“我们现在说什么大家可能都不相信，不过我希望大家监督这件事情的结果！我们会通过各种方式把情况通报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看到我们的诚意！” 第一百二十八章 预有准备 林涛突然叫报警，让店里包换张雪灵等人都大吃一惊，这年头不像后世，网络还没兴起来，宣传手段也没有那么多，绝大多数的人们的观念还比较传统，通常情况下遇到事情都是自己私下里解决，很少有主动去找警察的。 毕竟一旦和警察、工商等行政执法部门牵扯上，就会被认为是有事、有麻烦，这年头，民不与官斗的思想还是很普遍的。 “真的报警吗？”张雪灵即使是从国企出来的，但此时只是一家小超市的经理，就算心里清楚这假化肥不会是从自家店里流出去的，也怕到时惹出麻烦来——谁又能保证找来的公家人一定能找出真凶还以清白呢？ “报警！”林涛斩钉截铁的话，也让门口有些以为他是虚张声势的人变得惊讶甚至意外起来，这是要来真的啊！ 那个男人听到林涛要报警，倒并没有慌张，只是意外，他原来只是想着过来能够找超市要回个公道，没想到超市直接报警，那原本是他最后的给自己的维权手段，没想到对方直接就要把这事捅开，难道化肥真不是超市卖出来的？不应该啊！ 等店员打完两个电话，林涛这才问那个男人：“你好，怎么称呼？” “我姓宋，村里人都叫我宋老白。”那个农民此刻也已经镇定下来，对林涛诉着苦：“我这一年到头就指望着这些地里的收入——这几千块的投入一下子没了，我明年种地都成问题啊！你是这超市的老板吗？真要是你们卖的假化肥，我也不求其他的，能把我化肥钱给我还回来也行啊！” 听出了这个农民话语里的不确定，林涛急忙追问：“你的化肥是从哪里买的？” 他这话一问，门口有些人就着急的帮腔：“肯定是你们超市里买的啊！不然还能来找你们？” 林涛扭头瞪了那人一眼，冷冷说道：“既然是看热闹，听着就是了，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个年轻人被噎了一下，红着脸，但看着林涛旁边的罗朝阳，没敢硬怼，嘴里嘟囔着，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声音却低的听不见了。 “是从我们乡里的农资商店里买的。”宋老白说道，他也知道这话说出来肯定自己没理，急忙补充道：“不过我们那农资商店里的人说，货是从你们这里进来的，我去找他们，他们直接让我们来找你们……我就过来了！” 一听这话，即使是门口看热闹的有些人也反应过来，这其中恐怕有什么猫腻——转了两手，中间会有什么情况发生，谁也不好说！ “这就是你用的那个假化肥吗？”林涛指了农民手里的袋子问道。 “是啊！这是剩下的最后半袋子。”农民点点头，这是证物，他紧紧攥在手里，怕被人抢走。 “不是我们出的货。”张雪灵接了一句：“袋子不一样。” 林涛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追问那个农民：“你买化肥的那家商店店主叫啥你知道吗？” “不知道。”农民摇了摇头：“只知道姓张……你可不能这么确定说不是你们家的，这得让专家化验吧？” 张雪灵说这化肥不是自己家的，农民立刻紧张起来，以为是对方在推卸责任，张雪灵却对郑永风说道：“永风，去搬两袋子化肥过来让这位大叔看看！” 这是要现场验看啊！ 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原本准备买农资的一听出了这种事情，立刻就打消了念头，也跟着围观起来。 郑永风还没把化肥搬过来，警察已经赶到了，没多久，工商部门的人也到了。 “事情是这样的。”林涛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随后张雪灵补充道：“我们商店里出货的化肥都有编号，这位大叔拿的化肥是没编号的，我们怀疑可能有人出售假化肥，然后栽赃给我们……” 警察立刻把农民叫到一边开始询问起来，而工商的人则拿过宋老白的化肥袋子和郑永风刚拉过来的两袋化肥比对起来，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还跟着郑永风去了库房看了一趟。 等两边的人都询问处理完了，林涛说道：“我们怀疑宋大叔所说的那个农资商店出售假化肥，因此我建议是不是给那边的派出所或者工商所打个电话，先把商店里的化肥检查一下，不然的话等那边得到消息，有可能会转移……” 警察这边带队的是一位三级警司，他点点头说道：“我马上给那边的派出所打电话，这类事件的性质非常的恶劣，我会立刻报告上级，申请联合执法，宋同志，还有你们超市，来个负责人和我们一起去做个笔录吧！” 绥来县是农业大县，县领导对于农业方面的问题异常重视，前几年出过假农资的案件，当时是一查到底，现在再出，这警方自然明白上级不会姑息的。 林涛刚回来，张雪灵主动去做笔录，林涛却拉着工商部门的人悄声说道：“我觉得这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这两天我们超市里肯定还会有退货的，我会在电视台发一条通知，只要近期觉得我们的化肥有问题都可以来退货，目前编号的事情一般人还不清楚，说不定其中就能逮到大鱼……能不能让你们的人近期在我们这边留意一下，一有情况我们立刻会通知你们！” 工商局带队的人叫马明利，听林涛这么一说，也很佩服这个年轻人的魄力，点头说道：“没问题！” 要知道，一旦真的谣传说这超市卖假化肥，等传开了，这农资超市的名气被打掉了，后面想要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这小伙子不简单！虽然这也算是铤而走险，但要是把这一步走对了，那可比打普通的广告效果要好的多！ 同样的话，林涛又让郑永风跑了一趟，去给警方说了一下，这样以来，真要有人拿假化肥过来退货的，那就是自投罗网了！ 只要消息没有散出去，那么搞假化肥的人肯定会有侥幸心理，毕竟这可是很暴利的。 前世林涛就对卖假农资的深恶痛绝，这一次自己碰到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有往枪口上撞的！ 当天晚上，绥来电视台就播出了一条紧急通知。 晚上喜欢看绥来台的大都是本县的农民，一来看看新闻，二来听听本县的天气预报，也好为明天工作做准备。 县城东南的一家货场里，四个人打着扑克牌，一个人半躺着沙发上无聊的换着台，正好转到本县电视台，看到了这则紧急通知。 “……鉴于目前有人质疑我超市出售的化肥有假货，因此我超市特通知如下：在本超市购买的三个月内在保质期以内的化肥，都将允许退货、换货。同时提醒广大农户，一定要到正规商店购买农资，避免买到假货。在此也普及辨别假化肥的常识。假化肥通常有几种，一类不融或不易融于水，第二是伤苗，第三是对苗类无促进作用等……” 通知的最后落款是兴农农资超市，时间就是当天。 “咦？”那个看电视的一下子兴奋起来，推了推旁边打扑克的人说道：“大哥，你看！这超市老板是傻逼一个！竟然还退货……这年头，农资卖出去哪有退货的？” “退货？”那个被称为老大的扭头看了一眼那个通知的最后几段，眼睛一亮，一把甩掉扑克，摸了摸下巴：“要是我们……” “老大，不带这样的啊！我这一把能扣出七八个贡来！好不容易这一把翻本，你这就不打了……” 还在摸着扑克的另外一个人报怨着。 “报怨啥！”光头的老大指着电视说道：“看好了！别学着没脑子，就只会打扑克！咱们好好琢磨琢磨，如果这一单做好了，你那点赌本算啥？九牛一毛都不算！来，哥几个合计合计，既然人家把财路送到手上了，咱们要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对不住这个傻老帽？” “老大，你是说把咱们后院库房里那些东西都给‘退’给超市？”有人反应过来，立刻开口，满脸的笑意：“不过听说这超市价格低点儿……” “但那可是安全的很！”光头老大拍了他一巴掌：“咱们去乡下零星出货，得猴年才能出完？现在只要多找一些人，分开几吨几吨把化肥拉过去退掉，分开时间段，岂不是比去乡下卖快的多也划算的多？豁牙，你现在就去联系拖拉机，多找一些人来，咱们明天就去退货！” 一想到能够这么稳妥的把货出出去，这个光头老大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佩服自己的这个主意了！把假货卖到真货商店里去，恐怕不会有人想得到吧？ “老大，咱们这么退货，不会被发现吗？”一个胆子有点小的人问道。 “怕啥？”老大冷笑：“咱们这批货的包装和真货差不多，他们总不能真的在现场就检验吧？豁牙，你找的人要是真正在超市里买过化肥的人，避免露馅！” 老大觉得自己想的比较周全了，不过为了表示自己虚怀若谷，他还是问了问其他人：“你们还有没有想说的了？” “没了！” “老大想的周到！” …… “那还不出去做事？”光头老大一听，喝道：“等着我发奖金吗？” 其他人都散了去，光头老大翻开自己的扑克牌看了一眼，已经没几张主了，笑了笑：“得亏我反应及时，不然这把真就赔大了！”说完哼着小曲躺在了沙发上，盘算着明天出货后，自己能赚到多少钱。 同一时刻，林家。 “真的要退货？”林国栋问道。 林涛耐心的解释着：“咱们的这个超市是要长久开下去的。现在有人怀疑卖假货，咱们就得把善后工作做好，不能强行不让退。要是那样的话，会引起反弹，到时来买货的人也不会来了。毕竟店大欺客的印象一旦形成，那容易伤口碑。当然，我们也不是无条件的退货。每一个来买货的人，我们都有记录，来买的什么，买了多少，什么品种，什么编号我们都有存档。这些人有怀疑很正常，但这件事情一旦解决完，再把事情公开，那么我们超市的品牌效应就会立刻升起来，而那些退货的人心理上就会产生愧疚补偿心理，还会来买的。” 这是心理学效应，林涛没讲细，但道理是相通的。听着林涛说话的林国栋、李玉梅和林海见林涛是预有准备的，也就放下心来，林海还是有些不甘心：“要是我知道谁卖假化肥，我不上门打断他的腿才怪！” 实际上假化肥和假种子都是害人不浅的，以前碰到的假化肥还好些，至多是没肥力，假种子则是不出苗。农民种地讲究的是宁要多苗不要少种，不出苗那农期误了，一年也就亏了。 但这一次的假化肥竟然把苗给烧死了，那作孽就大了，也不怪林海会发火。 “这些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林涛并没有提及自己套路那些卖假化肥的人的事情，毕竟这事情容易让家里人担心，他只是希望在打出自己兴农农资超市品牌的同时，也让那些卖假农资的付出代价！ 林涛这边还在说着，电话响了，林涛接起来，那边张宏远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弟，什么情况？被人阴了？要不要老哥我出面？” 林涛笑着说道：“没想到把你都给心动了，不用不用。我这边搞得定。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应付得过来。真要搞不定，肯定会找你帮忙的!” “那真要需要老哥帮忙的时候，可别客气。刚才王县长还打电话问起这件事情呢，我说你是胸有成竹，不会做砸自己招牌的事情的。他可是很看重你啊！” “那代我感谢王县长了。”林涛倒是有些意外，这县长也在关注着啊：“就说这事情马上就会水落石出，到时我想警方和工商部门会向全县通报的。” 挂了张宏远的电话，很快电话又响了起来，让林涛没想到的竟然是陆无双打来的。 “听说你那点有点麻烦？”陆无双开门见山的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把你都惊动了啊！”林涛开着玩笑：“真不容易！不过没什么，”他把情况解释一下，又把自己的布置说了一遍，随后笑着说道：“就为你这一个电话，我也要好好的把这件事情解决掉。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早点休息，这个点儿，在京城已经算很晚了吧！过两天给你打电话，到时事情该解决了！” “嗯。”带着鼻音的声音，“晚安。” 第一百三十章 逮到现行 起来的林涛精神倍增，哪怕昨天晚上只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乡村的年底已经到了冬天，第一场雪还没下，不过气温已经很低。 放眼望去，大地一片灰黄色，没有多少生机。即使是种下的冬小麦，此刻也耷拉着脑袋，无精打彩的样子。偶尔有一只野兔从田间窜过，很快就会在田间枯萎的草丛里消失踪影。 但谁都清楚，一旦到了明年春天，这里又会变的生机勃勃。 林涛吃过早饭，开车去往农资超市，路过村头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初冬的早上，寒风变得刺骨起来，农活已经差不多忙完，没谁愿意早起跑到这里来喝风。 半路上，林涛就看到几辆拖拉机拉着化肥往县城赶，不用说，这应该是去退货的。 其中还有一个熟人，是林海的同学，看到林涛的车过来，应该是认识，开车的人把拖拉机避让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 林涛也没打招呼，这时候打招呼双方都尴尬，便直接开车超了过去。 等到超市的时候，侧门处已经有拖拉机在等候，而后面排队的拖拉机有十几辆，车上都拉着农资，大多是化肥，还有些是种子农药啥的。 林涛把车停好，走进超市，发现这里面有些人已经开始退货了。张雪灵、聂晓华正在帮着这些人验看单据，随后还要看货物。这都是昨天商量好的。 让林涛意外的是，陈玉娇、马玉敏还在引导着人购买农资——这时候，竟然还有人在买！ 听那语气，好像买的还不少！ “我就不相信这里有假货！”买货的人用带着豫省口音的普通话说道：“那么大的超市，真要卖假货，还能活到现在？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我这一次要买三吨化肥，尿素二胺各半！对了，你们最新的棉花种子也给我来五百公斤！，对了，还有农药……” 有人在旁边打趣：“这位老叔，你还真是不怕啊！难不成和这家老板有亲戚？” “亲戚啥的倒没有。”那人也直率，“我邻居的儿子在迪化大学毕业，和老板是同一所学校的。听说这超市的老板买了一家种子公司，省农科所下属的！有这能力，还用得着卖假化肥？真要卖假化肥，还敢开店？像你们这样退化肥的，迟早还要来买……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信，我先把我要买的买下来再说！” 林涛听了这话，原本想上前，不过又止住了这个想法，这时候还是别打搅到别人了。 张雪灵看到林涛过来，微微摇了摇头，显然，目前为止还是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林涛又过去找到了罗朝阳，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来到了后面的办公室里。他现在想的是昨天给工商和警察部门说的那个农资商店——不知道那边找到线索没有。 太阳升了起来，气温也升了一些，林涛心想着这里的暖气是不是需要改造一下，不然冬天太冷了，员工们会不会被冻着。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吵闹声，林涛立刻窜了起来，向大厅里快步而去。 还没到大厅，就听到里面一个大嗓门叫着：“……凭啥不给我退货？我这就是在你们这里买的，单据就在这里，你们签了字的，你们就敢不承认？信不信我到工商部门去告你们！” 男子的声音很大，引来很多人围观，有些人不解，问道：“前面不是退的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出了问题？” 林涛走过去，张雪灵低声说道：“这个人拿来的票据没问题，但拉来的货有问题。化肥不是从我们这里出来的，没有编号……” 罗朝阳也低声说道：“我们验货的时候，他拖拉机上的两个人很警觉，看着有问题！” “那就把他们带到后面大院子里去。”林涛听了这话，立刻说道：“对了，你们只需要拖延时间，不用和他们直接对抗，等警方来人后协助行动就行了！注意安全！” 罗朝阳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芒，点头应道：“明白！” 张雪灵立刻转过身去，对着那个拿着单据的瘦小男人说道：“好了，刚才我们是正常的验看单据和实物，毕竟你们来退货，我们也不可能随便就给退——如果被换了怎么办？这是必须的程序，希望你们能够理解，现在请跟我们到后面的院子里，我们要卸货。” 那个男子虽然叫嚣的声音很大，但眼神却在不住的闪烁，此刻听张雪灵说要卸货，明显的松了口气，声音又大了许多：“哼！耽误我时间……不和你们计较了，卸完了就给钱啊！” 男子跟着罗朝阳出去，其他人也开始排队，不过疑惑的声音不少。 林涛走回到办公室里，拨打了电话。 很快，放下电话的林涛也去往后院里，看着那个瘦小的男子和另外两个人就站在拖拉机旁边，看着罗朝阳等人卸货，嘴里说笑着，看得林涛也不由得来气。不过他很清楚，这些人不过是摆在前台的人而已。 没一会儿，院门口来了一辆面包车，里面下来六七个人，和门口的郑永风说了几句，有两个进了院子，其他的进了大厅。里面的张雪灵从办公室后门把这些人引进了院子。 那三个人还在那里说笑，看到院子里进来两个人，并没有在意，当这边又来了几个人，合围起来，他们再警觉时已经晚了，两个押一个，立刻就把人带到了后面的杂物间里。 “凭什么抓我们？”这三个人还在叫嚣着，为首的便衣掏出警官证，他们立刻就哑了嗓子，都是出来混的，这时候如果还不知道这是个圈套，那也就太傻了。 审讯并没有花多久时间，很快，那为首的警官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看守嫌疑人，其他的再次开着面包车而去，半个小时后，林涛接到了电话：“成功捣毁掉一个贩卖假化肥的窝点！” 成了！ 当警车呼啸着过来把人接走的时候，那些看热闹或者退货的人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原来，退货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开先例 当天晚上，不少事先得到消息的人都在关注着绥来电视台。但电视台除了兴农公司的那个紧急通知外，并没有其他的消息传出来。 第二天的上午，农资超市的门口，仍然有一排拖拉机和其他车辆拉着化肥等农资来退货的，不过明显比第一天少多了。 一辆刷着“工商行政”四个字的面包车开到了农资超市的门口。 有来退货的和看热闹的立刻就来了兴趣，这工商部门来了，不会这超市又出了什么事情吧？ 然而，这些看热闹的很快就发现，他们想多了。 从后面下来的两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的卷着的东西，分明像是一个锦旗？ 从副驾驶上下来的是工商局的秦科长，闻声出来的林涛看到这位秦科长，笑着说道：“欢迎秦科长大驾光临，欢迎指导我们的工作啊！” 秦华伟秦科长笑着和林涛握了握手：“哪敢指教啊！这次是多亏了你，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摸出这么大的一个贩假的窝点。这不，我们给你们送锦旗来了！” 林涛这就非常的意外了。通常都是老百姓给这些行政部门的人送锦旗，这回反了？怎么可能？ 看林涛愣了一下，秦科长很是满意，笑着说道：“我们这也是开一回先例，也算是受教育了。这一次如果不是你提醒，又搞出计划配合我们，我们还真抓不住这条大鱼！领导说了，我们这些经常坐办公室的就得经常下来和你们这些商家交流一下，多取取经，这年头改革开放了，我们的思想也要开放，工作方式方法要不拘一格，线索是等不来的，要充分发动群众嘛！这一次能有这么大的功劳，真的是要谢谢你们了！对了，公安那边的老刘还在跨区跑着，来不了，托我一并谢了！” 林涛反应过来了。这可能不仅仅是工商方面的意思，上面应该是有领导在说话。他的脑海里闪过陆无双和张宏远两个人的面孔，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在打了招呼，不过无论如何，都是好事，他笑着说道：“那我们就愧领了。当然这一次也要感谢你们，你们的行动迅速，也让我们兴农公司的声誉保住了。” 两个人说说笑着往里走，张雪灵和罗朝阳接过了锦旗，展开看了看，然后让罗朝阳挂在了超市的大厅里。 还在大厅里办理退货的人立刻就悄声议论起来：“这是什么情况？看落款是工商局？” “没看内容是感谢兴农公司提供线索打假，这是不是说这一次卖假化肥的不是这公司的，兴农超市是被栽了赃的？” “不光是这些吧？应该是兴农公司发现了贩假化肥的，报了工商和警方，然后公家把人抓了，这就来送锦旗了！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公家给商家送锦旗的！这兴农公司也算是头一份儿了！” “那还退货吗？” “退个屁啊！回吧！人家有这底气，又干了这么大的事情，再退货，那就是打自己脸了！” “走吧走吧！” 几个退货的人离开了，外面有些人已经发动了拖拉机离开了，队伍立刻变得稀疏起来，当消息传开，有人进了大厅看到那锦旗后，真正还想退货的，就剩下小猫两三只了。 办公室里，秦科长坐在沙发上，感慨的说道：“小林啊，你不知道，我在工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制假化肥案！这一次你知道我们扣了多少假化肥吗？一千多吨！这些人已经卖出去了五百多吨！涉案金额在百万以上！而且这还不止是绥来地区，作案范围涉及到了旁边的石城等四个县市，搞大了！” 看秦科长忍不住的笑，林涛明白，这是手里的功劳，自然高兴。这主动挖掘出制假贩假线索案件，对于工商部门的人来说也是一笔光彩的资历，他们自然也乐意和林涛这样的人打交道。如果真像现在普遍的那样，硬是把来退货的宋老白赶出去，或者私下里退货了事，那么这样的事情短时间肯定爆发不出来，等爆发出来，那些制假贩假的人肯定已经抽身了。 “那秦科长，请教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公布这件事情？”林涛听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后，问道，“你也知道，最近来我们这里退货的人比较多，退货的总额差不多已经过三十万了！” 秦科长笑着说道：“今天晚上就行……嗯，这样吧，我让我们局里的兼职通信员过来你们超市采访一下，争取这两天在县电视台里把这件事情给曝光一下，也算给你们打个广告，这样也能弥补一下你们的损失。等这案子结束了，说不定还要给你们奖励，毕竟最初的线索是从你们这里得到的。”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奖励就免了。如果能挽回一些那些买了假化肥的农民的损失，那就最好了。” “这一点我们只能说尽力。”秦科长点点头：“我知道有些人已经把化肥洒到地里，农作物受害不浅。但这案子恐怕要拖一段时间，而且部分钱已经被挥霍了……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受损失的人更多啊！”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秦科长离开，林涛长叹一口气：算总是让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但像宋老白那样的普遍农户，受到的损失，却不一定能弥补回来。 这些可恨的造假者！ 张雪灵进来，还没说话，林涛先开口说道：“呆会儿工商部门的人过来搞个采访，咱们配合一下，争取把这一次的负面影响给消除掉了。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这一次事情搞清楚后，我们兴农超市的影响力应该有所增加，所以要趁着这个机会，准备开连锁了。我觉得最好的地点就在隔壁的石城。那边区域大，如果能保证的话，一次性搞两家店。” 张雪灵原本是准备问其他事情的，没想到林涛开口就是这个，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涛又问道：“店里的资金够吧？” “资金倒是够了……”张雪灵点头。 “那就招人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百吨种子！ 不知道是补偿效应还是广告的作用，这一次假化肥事件后，兴农农资超市的客流再次火爆起来，前来买农资的人络绎不绝，虽然还比不上开业那几天，但每天的营业额又恢复到了十几万，原本在店里一直帮忙打杂的胡汉庭也有了用武之地，和罗朝阳、郑永风一起跑着化肥、种子、农药等货源。 聂晓华因为表现突出被提拔为店长，店里又招了几名保安、导购才算支撑下来。张雪灵则全力负责起了分店的筹划准备工作。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石城的两家分店同时开业。开业的第一天，两家分店的营业额分别达到了二十七万和二十四万——直接爆掉了总店的纪录！ 不过林涛还是能理解的。石城的区域面积原本就比绥来县大，而且农业机械化程度更高，加之兵团众多，规模性的种植更普遍。原本总店开业的时候就有石城的人过来买农资，毕竟比石城的农资店要便宜一些。现在直接把店开到了石城，加上张雪灵联系了石城电视台进行了大力的宣传，还进行了抽奖活动，客车座椅套的营销手段也继续发挥着作用，让兴农农资超市的名声大振，营业额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接下来我准备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在周边的县市再开三家分店，然后缓一缓，打牢基础。”张雪灵向林涛汇报着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从资金量来看，完全是可以撑下来的。” “员工要进行统一的培训。”林涛说着自己的意见，“管理模式在大的方向上要统一，细节上可以根据当地的实际来操作，不需要和当地的农资企业打价格战，税收什么的一定要按规定上交，咱们不需要避税什么的。有什么线索及时和当地的公安、工商、税务等部门沟通协调，别私下里解决……在其他地方开店，咱们本身就是过江龙，如果再高调，那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张雪灵认真的记下了林涛的话，这些事情有些她已经想到了，有些则还算是比较模糊的概念，还有些则是没有想到的。记着这些内容，张雪灵对林涛也更加佩服——比自己年轻，但懂的比自己还多，履历上是刚大学毕业，但却像是在社会上打拼了许多年一样——真是怪胎！ 桌上电话响了起来，林涛对张雪灵摆了摆手：“好了，细节方向你来把握，有什么问题或者不理解的再来找我吧！” 张雪灵离开，林涛接起电话，那边祝文强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林啊，你最近发展的势头很猛啊！” “小打小闹而已！”林涛笑着说道：“哪能跟你祝哥比啊！马上年底，最近应该不忙了吧？” “怎么可能不忙？”祝文强忍不住报怨着：“年底要搞总结，要评比先进，要检查下属单位，还有绩效什么的，事情太多！而且那农场的事情也归到我的头上，我现在都焦头烂额了！” “能者多劳嘛！”林涛没心没肺的安慰着，“也就祝哥你能力强，领导才会给你安排这么多的工作嘛！” “你就看热闹吧！”祝文强一下子就听出了林涛这话的本质，“要是你在我们这边，看我不把你拉到体制内，让你也尝尝能者多劳的滋味！” “我就算了！”林涛两世为人，上一世尝够了在体制内的感觉，这一世好不容易说服父母脱开了身，怎么可能想回去，“祝哥你打电话，不会是找我聊天吧？” “化肥厂的老总让我代他谢谢你！”祝文强转入了正题，“说有空你过油城来，他请你吃饭——你们查的那个假化肥案打的是油城化肥厂的旗号，坑了不少人，差点把油城化肥厂的牌子给砸掉。听说要不是你们线索发现的早，受损失的农户更多，那麻烦更大！这也是多亏了你们！你们这几次过来提货的都是底下的员工，老刘还说你现在是大忙人了！” “一家人嘛！”林涛笑着说道，这个人情可要领着，嘴里客气着，“刘厂长还给我了一级经销商的待遇，上次还给我赊账，虽然是你祝哥的面子，但这面子我也得兜着不是？只要以后我们的化肥优先供应就是了！” 祝文强笑着说道：“给你根杆你就顺着爬啊！不过老刘可说了，你是他的贵人，他这个副厂长这一回转正了，等你过来说请你喝三十年的茅台！化肥方面不用多说，哪次你们的人过来，他不都是优先考虑的？对了，这一次给你打电话还有件事情，我负责农场的事情，明年准备和你说的一样，这些地大部分都种成棉花，听说你种子方面有关系，一事不烦二主，这种子就由你来提供了！” “那可多谢祝哥想着我了！”林涛知道，听起来是祝文强说麻烦自己，但实际上就是给自己生意做，那农场少说也要种一万亩的棉花，在这个时代，不像后世滴灌时一个苗坑只要一颗种子，下种都是往多了下，一亩地少说也要七八公斤种子。棉花种子这个时候便宜的几块钱，贵的十几块钱，光种子就是几十万到上百万了！ 虽然看起来不过是兴农农资超市三家店两三天的出货量，但这可是一家的地！如果种好了呢？这是实打实的长久客户！ 况且祝文强负责的油城农场地可不止一万亩，而且林涛知道，以后会越来越多！ 想了想，林涛说道：“这样，祝哥，我也不瞒你说，我把省农科所下属的种子公司买下来了。目前正在研制一种新型的棉花种子——就是把棉花种子烧过后，外面裹一层肥料，这样在贫瘠的土壤环境下能够保证出亩率和成活率，你看……” “效果能保证吗？”说到正事，祝文强就不打哈哈了，“小林，你知道我虽然负责的事情多，但这事关系到你祝哥我的前途……” “我家的地也用这种子。”林涛一句话就帮祝文强定下了心，“这是经过农科所专家论证实验过的，小面积种植，效果好。不过种子有点贵……” “多少钱一公斤？”祝文强问道。 “祝哥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也按出厂价给你，十五块钱一公斤。” “我要一百吨！”祝文强那边拍板：“不过你得保证这种子的质量！” “没问题！”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甩手掌柜的日常 对于祝文强的大手笔林涛早有体会，对于油城有钱以前是听说，现在也真切的感受到了。和祝文强约定了种子的交接时间办法后，林涛挂了电话，感觉自己在这店里也没啥事情，便开着车回到了村里。 已进初冬，虽然还没下雪，但村里家家户户都烧起了炉子或者土锅炉。暖气这种原本是城里人用的玩意儿也在农村流行起来。一座土锅炉，就能供起满屋子的暖气片。不过冬天村里的人同样是闲不住的，串门的多了起来，打麻将、打扑克成了主流。林涛知道，再过两年，在县城里买房，夏天在村里种地，冬天到城里过冬就变成了常态。 回到家里，林涛看就母亲李玉梅一个人在，问道：“妈，我爸和我哥呢？” 三千亩荒地已经开垦完毕，三个机井也在不停的喷水冲刷着盐碱，这冬天到了，地里的活已经忙完，林海开着大马力拖拉机不仅把自家的地犁完，还犁了村里和外村的几千亩地，挣了些外块。 原本林海是要把这些钱交给林涛的，不过让林涛拒绝了。他不缺这点钱，哥哥出力挣的，自己再拿着就不近人情了。 家里不缺钱，一家人原本关系就好，父母也乐得见兄弟两个不生份，林国栋对于这个就压根没发表意见。 “后面水库放水了，你爸和你哥去逮鱼去了！”李玉梅说出来的消息让林涛非常的意外。 后面的水库每到初冬的时候都要放水，把水放到下游的水库乃至冲到北面的沙漠里去，一来是怕水库水量存的大，结冰膨胀会挤垮堤坝，二来也是为来年融雪性洪水腾出库存来。 因为水库是公家的，这时候还没人承包，所以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成水库附近人家的狂欢期——水库里的鱼虽然大部分跟着水走了，但库底不平，有着大大小小的水道和坑洼，很多的鱼就留在了水库里。这个水库可比村子上游的水库大好几倍，里面的鱼自然也多，往常林涛上学的时候经常听离得近的同学们说逮了几袋子、多少吨鱼，他一直在上学，没体会过，这一次听到水库放水了，立刻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李玉梅在后面喊着。 “逮鱼去啊！”林涛扭头回答着母亲的话。 “这一身去能行？换身旧衣服，再把下水裤带上！还有，你哥和你爸去了有两三个小时了，估计也饿了，你去给带点吃的！还有，带上几件大衣，水库里冷！” 虽然林涛着急，但却也按着李玉梅的话一一照办，等开车出门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怪不得村里没多少人，原来壮劳力都去逮鱼去了！ 这和上一次上面水库泄洪不一样，那一次主要是用拉网拦截，毕竟是夏天，可以光着身子在大水中活动，现在天冷，再脱光，鱼没逮到，人就废了。 开车到了水库闸门，发现这里已经停满了车——从摩托车、小四轮，到皮卡、夏利桑塔纳，在农村能看到的车全了。 林涛的奥迪是头一份儿，不过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现在人的注意力都在鱼上。 逮鱼是一种乐趣，并不一定在收获，林涛拿着抄网在堤坝上四下里看着，没发现父亲和哥哥，只好往人群里钻——水已经快放干了，只有几条深点儿的水道里还有半米左右的水，库底的小坑洼里几乎都有鱼，人们要么就在这些坑洼里捡鱼，要么就在水道里用抄网捞着。这个时候，抄网是最实用的。 水道两边都是抄网捞上来的鱼，有些人就直接占着一截河道，捞到鱼就往上一甩，有些人的鱼堆都混在了一起，也没人在意，这时候多几条鱼少几条鱼压根不在乎了——满地都是鱼，有的还在充满活力的跳着，有的已经被冻的成了鱼干。 库底到处都是人的嚷嚷声，林涛喊了几声，也没听到父亲和哥哥的回应，倒是碰到村里的田娃儿，他看到林涛还有些不好意思，林涛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就问：“见我爸和我哥没有？” “见了，就在那边，有个三四百米！”田娃儿没想到林涛主动问他，急忙说道：“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林涛摆手：“你自己抓鱼吧……怎么没带袋子？” 田娃儿手里只有一个抄网，抄到鱼就往上甩，林涛就看到有人在捡他的鱼，不止一个人，他也没固定的地点，不住的找鱼往上甩，却没人跟着捡。 “袋子装满了……在……”田娃儿扭头，“我的袋子呢？谁把我的袋子拿走了！”说完也不顾林涛，急忙去找袋子了。 林涛哭笑不得，这家伙，光顾着抓鱼爽了，自己的鱼都不知道哪去了！ 按着田娃儿说的方向，林涛很快就找到了林国栋和林海。他们父子两个此刻正分着工，林海穿着下水皮胶皮裤在水道里用抄网捞着鱼，林国栋在岸上捡着鱼，已经有两大袋子鱼了。林国栋也只捡大的，小鱼都扔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林国栋看到林涛，有些意外，“店里不忙了？” “有人在忙，”林涛笑着说道：“我在不在没关系，这水库放水我可一次都没来过，这要好好体验一下！你们冷不冷？我妈让我带了大衣过来！还有吃的！这保温壶里还有热水！” “冷倒是不冷，就是有些饿了！”林海从水道里跳上来，擦了擦脸上的水点子，接过林涛提着的食物和保温壶。 “那你们先休息一下，我下去看看！”林涛提着抄网下去了。 在岸上还体会不到，下了水里，就感觉不停有鱼碰着自己的腿，这鱼果然是多！林涛顺手抄起一网，里面一条大板鲫，三四条小鲫鱼，还有一条鲤鱼苗子，林涛只留下了那条大板鲫，其他的又甩进了水里。 村里人说鱼身上有火，果然没错。在水里逮鱼，根本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累和饿，当天色暗下来，林国栋再三催促林海和林涛两个人上来的时候，岸上已经堆了六七袋子鱼了！ 收获不小，更多的是捉鱼的兴奋！ 上了岸，林涛才感觉自己的胳膊酸痛不已，胶皮下水裤也已经有些漏水，脚下是冰的，难受！ 不过真的很痛快！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本地人的愤怒 进了屋里，林涛脱了鞋子，上了木炕，扭头对其他人说道：“昨天让你们洗脚，没错吧？” 这时候罗朝阳等人庆幸的说道：“幸亏洗干净了……不然今天还真没脸见人了！” 维吾尔人的待客的房间里，通常都打有木炕，传了几百上千年，后世人把按日本的说法叫榻榻米——谁学谁的其实一眼就知道。 木炕上通常摆着长条炕桌，上面摆着一个个晶莹的玻璃盏，里面分别盛放着葡萄干、核桃、巴旦木、杏干、油炸果子等大大小小十几碗，小琉璃碗里盛着蜂蜜、奶油、酥油、果酱等，炕桌中央摆着一大盘馓子，叠起来好高，林涛数了数，七层！ “这是知道咱们要来？”丁俊小声问道：“所以提前准备好的？” “怎么可能？”林涛笑笑说道：“他们待客人用的。估计是最近来买葡萄干的人不少，所以提前准备，这些随吃随补，挺方便的。” “感觉规模很高啊！”罗朝阳感叹了一句：“我在想呆会儿会不会上手抓肉、抓饭……” “其他的不说，奶茶肯定是要上的！”林涛笑着说道：“正规的啊！好喝的很！” 果然，随着林涛的话音落下，一个维吾尔老大娘提着奶茶炉子走了进来，就坐在门口炕桌角上，另外一个年轻的女人随后跟了进来，手里提着茶壶、罐子等。林涛猜测，这里面应该就是奶皮子了。 大约是猜出了林涛的来意，那个老大爷换了身衣服，进来后坐在了炕桌边上，他自我介绍道：“我嘛，叫司马义，是霍加的爸爸。你们是来买葡萄干的吗？霍加呆会儿就回来，你们先休息一下，尝一尝我们的奶茶，看，这个葡萄干嘛，是我们家里自己晾的，比市场上卖的要好吃！尝一下嘛！” 林涛闻言拿起几粒葡萄干放进嘴里尝了起来。 果然，这葡萄干比市面上卖的那些要甜，而且有一股香味儿，那种纯天然的果香，还真是诱人的很！ 其他人也纷纷尝了起来，这时候那个老大娘端起奶茶递了过来，林涛立刻左手抚胸，右手接过奶茶，微微低了低头，然后把奶茶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虽然不知道林涛这动作是什么意思，不过罗朝阳、丁俊、俞辉等人跟着学了起来，倒是冷玉虎低头打量着那葡萄干，思索着什么。 看着林涛等人的动作，司马义老大爷咧开嘴笑了起来：“喝茶，喝茶！” 正说着，门外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林涛眼睛一亮：正是霍加！ 上一世过来调研的时候见过这个不甘心就在家里种葡萄，折腾了多年，最后搞起了葡萄干深加工合作社的维吾尔族汉子，那个时候霍加已经是人过中年，虽然岁月沧桑，但霍加却一直在坚持着梦想。 “是你们想要买葡萄干？”霍加看了坐在炕桌上的几个年轻人，有些疑惑，又有些犹豫，这些人太年轻了，压根就像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小伙子，过来买葡萄干？有点儿戏吧？去市场上买葡萄干的至少都是三十岁以上的中年人，四五十岁的居多，这些年轻人过来干啥？以为卖葡萄干是玩儿呢吧？ “你是霍加吧？”林涛笑着站起来弯腰向站在地上的霍加伸出了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兴农公司的经理林涛，这些是我的合作伙伴，这一次主要是过来想要买一些纯天然的优质葡萄干，在市里打听消息的时候听说过你，所以就找过来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市场买葡萄干？”霍加仍然不太相信林涛的话，这年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俗话还是很有市场的。 “因为我们怕市场上的葡萄干是硫磺熏的，或者是速干剂搞出来的。”林涛坐下来解释着说道：“我们想要把我们的产品打到内地市场去，就不希望拿那些坏了西疆好东西名声的劣质品来卖！” “嗯……这个说法还行！”霍加坐了下来，认可了林涛的说法，不过随即又怒道：“我们的葡萄干原来一直好好的！从来没有用什么东西熏过……最多就是有些放的时间长一些的，但那也是好葡萄干！还就是你们……那些来买葡萄干的人告诉一些心坏了的家伙，让他们用硫磺熏……我们家的葡萄干从来不用这个！我们怕用了，会坏了心肠的！但是，熏过的葡萄干嘛，看着漂亮的很，很多不懂的人过来买，我们气愤的很，但没办法！” 林涛很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原本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传承数百年的制葡萄干的办法就是晾房阴干，甚至烘干都不用。这种纯天然的葡萄干卖相并不是很好，至少比那些用硫磺熏过的葡萄干卖相差，所以很多人只看外表。本地人八十年代背着葡萄干去市场上卖，不会作假。但有些人看到了商机，一些狡猾的商人，一些投机的贩子，把用硫磺熏葡萄干的办法教给了一些贪图便宜的本地人，或者一些贩子干脆自己把便宜的陈年葡萄干几毛钱一公斤买来熏制后再高价贩出去。 熏过的葡萄干颗粒饱满，色泽艳丽，的确比天然晾干的要好看，但口感差。然而，这年头，看外表的不少，懂行的人不多。就如二十年后，谁管那些流量明星“漂亮”的皮囊下面是一包屎还是其他的？只要漂亮就行！甚至“颜值既正义”这种狗屁不通的话也能理直气壮的喊出来。 同理而已。 有市场需求，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产品才能卖得出去。 劣币驱逐良币的事情，哪个时代都或大或小的发生着。 林涛却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只要让大众知道什么样的葡萄干是好葡萄干，自然没人买那熏过的葡萄干了！” “你有办法？”霍加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 听起来的确不可能，这太难了！ 但是，霍加心里也会有希望：万一他真的有办法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王大胖子，想不想来点新产品？ 原本想偷懒的林涛在家里只呆了三天，便不得不再次启程，这一次，他先来到了黑胖儿瓜子厂。 厂子门口，拉货的车依然排着长龙，看门的大爷看到林涛，笑着打开门，接过林涛递过来的烟主动说道：“王厂长正在办公室里呢！” 走到王大胖子的办公室，林涛发现他此刻正惬意的半躺在办公椅上，脚伸在办公桌上，一晃一晃的，眯着眼睛，听到脚步过来的时候，顺嘴就说：“小王，给我倒杯咖啡，没事别打搅我！最近累的……” 林涛笑着说道：“哟！王——厂——长！这不像是累的，倒像是闲的啊！” 一听是林涛的声音，王大胖子一下子坐了起来，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他站起来说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是不是来看厂子怎么样？我告诉你啊！这几天还真把我累坏了！你是不知道啊，连外省的人都跑过来进货了——这说明什么？咱们的产品打到内地市场了啊！这可是我从来没想过的啊！我当初想着能够把黑胖儿瓜子卖到迪化就知足了！你是不知道啊！我把这消息告诉我妈的时候，我妈压根不相信啊！还说我做梦！” 林涛知道这黑胖儿瓜子的配方是王大胖子的母亲根据前人的方子加减琢磨出来的，要说能把这瓜子卖到全国去，最高兴的，绝对是王大胖子的母亲！ “产量能跟上吧？”林涛问道，这话就是在压着王大胖子的兴奋劲了。 “能！”王大胖子拍了拍颤动的胸膛，“而且质量不会降！我前面跟了好几天，两条生产线全力生产，新招来的人都培训过了，现在也已经过关了。我准备再加一条生产线，就是这地方有点小了……” “我准备在县开发区申请一块地。”林涛说道：“把瓜子厂搬过去，还要搞点其他的。省内的瓜子市场打开了，但咱们不能就此满足，最好是借着这场东风，直接把其他的产品一起打到内地市场，也把咱们大西疆的特产让内地人好好尝尝！” “你准备开发新产品了？”王大胖子眼睛一亮：“卖啥？” “我准备先去考察一下。”林涛没有直接说，而是卖着关子：“等考察好了再说。现在先把地方申请下来再说！” “为什么不去石城？”一说到正事，王大胖子立刻就恢复到了精明的状态：“石城开发区建设的比较完善，三通一平什么的都很好，听说也有不少国内知名企业入驻……咱们县的开发区虽然有，但说实话，里面的企业也就小猫两三只，咱们过去，没有啥影响啊！” 林涛摆了摆手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可以从另一方面理解啊！你想啊，咱们县的开发区现在建设的也算比较完善了，只是地块比石城小点儿而已。而且位置也不错，靠近高速公路，交通方便。还有最大的一个隐性好处：正因为咱们县的开发区没有比较知名的企业，如果咱们进驻，再把企业搞大一点儿，名气打到内地去，产品卖到全国，你说开发区会不会对咱们进行政策倾斜啥的？” “是这个道理啊！”王大胖子一听就乐了：“我保证咱们一进到开发区里，绝对是头一份，体量最大的企业！那开发区的领导还不紧着咱们？好好好，我这就筹划一下……你放心吧！这块儿交给我了！我在县里还是有几个熟悉的人的……对了，你那新产品需要哪些方面的准备？” “主要是小包装。塑料包装。”林涛想了想说道：“清洗、烘干设备，也是食品，主要是需要干净！” 王大胖子没想太多，便点头说道：“这个简单，我顺手就搞定了。看来咱们需要再招一批人了！” “那县里岂不是更高兴了？”林涛笑着说道：“国企下岗，高中毕业生增多，退伍士兵安置不都要工作岗位？咱们能提供的岗位越多，县里肯定越高兴啊！” “那是！”说到这个，王大胖子腰杆子都挺了起来：“这几天，县里几个局的领导给我打电话呢！据说县里的一二把手对咱们这个厂子都非常关注，问咱们有没有什么困难……以前我咋就没见过他们这么热情？厂子发展了，这待遇也好了啊！” 离开瓜子厂，林涛又去了兴农农资超市。 聂晓华正在给新来的导购示范着如何引导客人，介绍产品等，看到林涛进来，脸微微红了一下，林涛摆了摆手，笑着示意她继续，自己则走向了后面。 罗朝阳正和胡汉庭、欧海军交接着产品，林涛对罗朝阳说道：“你把手头的活交给其他人，收拾一下，准备和我出个差。” 罗朝阳单身一个，家里父母都在本县种地，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上学。现在冬天，家里没啥活，他本身工资又高，负担不重，出差就成了常态。 罗朝阳也喜欢这样的生活，按他的说法，是趁年轻多出去跑跑，等有家稳定了，再想跑也就没多少时间了。 “就我一个吗？”罗朝阳问道。 “再带两个人，咱们一起，长途，要换着开车。”林涛说道：“新招的几个复员军人，能应付得来吧？” “没问题。”罗朝阳笑着说道：“这比在部队里执行任务要轻松多了！” “那就收拾一下，再叫两个人，吃过中午饭就走！”林涛这一次也是接到了电话，临时起意，不过搞这个新产品的想法倒是早就有了。 例行的一顿过油肉拌面后，林涛开车，带着三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上路了。 其实超市给发了统一了保安服，但罗朝阳笑着说：“这八七式迷彩服穿习惯了，站着坐着都方便，不会因为新旧衣服有区别。那员工服看着挺展，但穿身上感觉拘束，在超市里穿没问题，出来还是穿这个吧……舒服！” 另外两个复员兵一同点头，林涛也就随他们了。 车子开到了迪化，有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再次见到了冷玉虎。 感谢淡水阿给和我爱羊羊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成绩很差，看的人很少。但更新还是要继续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目标：吐鲁番！ 冷玉虎上了车，林涛给罗朝阳等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一起从小长到大的，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冷玉虎，做水果生意的，现在应该是介入到了干果行业了吧？玉虎，这位是罗朝阳，这个是丁俊，这个是俞辉，都是我公司的员工，和咱们一起去考察。” 冷玉虎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和罗朝阳等人打过招呼后，林涛便开车沿着吐乌大高等级公路往城外驶去。 “小涛，你去过那边？”看林涛熟悉的转换着路，冷玉虎一脸的佩服：“我在迪化这有几个月了，这里的路愣是没熟悉过来！” 林涛笑笑：“我好歹在这里上过四年学的。好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罗朝阳好奇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起初他一直以为林涛是二代，家里给钱出来做生意，或者背后有背景，在兴农超市干了一段时间才知道林涛是白手起家做到这么大的规模。不过也只知道林涛有兴农农资超市，虽然是连锁的。现在突然出来一个合作伙伴，还是搞水果的，就比较好奇了。 “我听了你的，在迪化租了一间冷库，然后开始存水果，期间又跑了几趟内地。”冷玉虎开始说起这一趟叫林涛过来的原因：“去了长安、洛阳等地，那边的人一听说我是从西疆过来的，就问我有没有葡萄干。我比较好奇，就去当地的干果市打听了一下，好家伙！一斤葡萄干十几块钱！咱们这边就是迪化火车站附近，算是葡萄干比较贵的了，普通的葡萄干也就七八块钱一公斤！所以我就想这是个不错的生意！那边做水果干果生意的人听说我能搞到这个，都表示，只要质量不错，价钱合适，来多少量他们吃进多少！” 林涛笑笑，他清楚葡萄干在西疆的确是很家常的干果，但在这个时候，内地的葡萄干还不是很多，或者说虽然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有少数民族人背着麻袋到内地贩卖葡萄干起家，但实际上葡萄干这种消耗品在地内远没达到饱和，甚至到了下世纪一几年的时候，葡萄干仍然是有着很大的市场。 不过林涛可没想着直接让冷玉虎背着葡萄干去内地——没多大意思，而且容易把葡萄干的名声搞坏掉，就跟那个玛仁糖（切糕）一样，落到了人品不好的人手里，好东西也会被传坏的。 “先别急，咱们先去葡萄干的产地看看。”林涛边开车边说道：“既然咱们决定要搞，就不能小打小闹，不光要搞葡萄干，其他的干果如果合适的话，咱们一样要进，这一次把你拉上，就是一起考察一下。” 吐鲁番位于西疆省中部，地级市，以产葡萄而出名。因为年平均气温高，又称“火洲”，《西游记》里著名的火焰山就在这里。 不过相比火焰山，吐鲁番更让吃货们惦记的，是这里的葡萄。 吐鲁番的葡萄沟是一条南北长约7公里、东西宽约2公里的峡谷。葡萄沟以盛产优质葡萄而闻名中外。这里主要种植无核白葡萄，还有马**、红葡萄、喀什哈尔、日加干、琐琐等13个品种，年产鲜葡萄近万吨，更有大批的葡萄干。 坐火车路过吐鲁番的时候，很多人都能看到铁路两边不远处很多墙壁上布满了孔洞的房子，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晾房。晾房里阴干出来的葡萄干是最绿色的食品。每年的八月二十号是葡萄节，游客到了这里，能够品尝到最好的葡萄。 路上，罗朝阳和林涛换着开了一段路，便到了吐鲁番市。 “这里气温就是比迪化要高！”下车后冷玉虎第一件事情就是感受温度：“怪不得叫火洲了！” “走吧，先去宾馆住下，明天直接去乡下。”林涛说道：“现在季节不对，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碰到好货！不过晚上把自己的脚都洗干净，袜子都洗掉，放暖气片上烘干！” 对于林涛最后那个古怪的指令其他人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照办了。 第二天匆匆吃完早饭，林涛便开车往乡下驶去。 “林总，你来过？”罗朝阳看林涛开车仿佛很熟悉这路，便好奇的问道：“知道地方？我昨天晚上打听了一下，到这里来买葡萄干的，大都是去市里的干果批发市场……” “那地方鱼龙混杂，不是咱们要找的。”林涛边开车边说道：“要想吃到最正宗的葡萄干，就得去乡下。我有同学在这边，来过。不过他现在在其他地方上班，不好联系了。” 林涛这一世是没来过的，但上一世没少来这里考察，对于一些不良商家制伪劣葡萄干也是有过耳闻的，他要把最正宗的葡萄干推出去，自然要找最好的！ 先是柏油路，随后是沙石路，最后是一段土路，扬起的灰尘漫天飞舞，像一条土龙过境，这里是西疆著名的风区，飞起的灰尘很快就被吹走了。 车开到葡萄沟里的小村庄里。这里远处都是收起的葡萄架，晾房，村子里的房子大都是土坯盖的，很有年代感。 车到村口的时候，有狗从村子里扑了出来，跟着车边吠边跑，林涛车子不停，一直开到村子靠后的地方，在一处比较大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狗已经不跟了。 有一个戴着小花帽的维吾尔族老大爷正在门口洗着手，林涛下得车来，问道：“老大爷，霍加在不在？” “你找霍加？”那个老大爷用不太纯正的普通话问道：“他去晾房了，呆会儿回来……你是来买葡萄干的？” “是的！”林涛笑着说道：“我听说这里有最好的葡萄干，我们就来了！” “好好好！”老大爷脸上笑开了花，“进来进来！家里还有存着的哈密瓜呢，来尝尝！” “这个时候还有哈密瓜？”俞辉有些好奇，有些纳闷：“这都快年底了啊！” “本地人是有保存瓜的土办法的。”林涛低声解释着：“可别小看劳动人民的智慧哟！” 进了院子，林涛看到这里是传统的维吾尔族庭院，葡萄架上的葡萄藤已经收了起来，虽然没了绿色，但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葡萄架下的坐床拉到了一边，各种劳动工具也摆放整齐，一股奶膻味传了出来。 看着其他人还在发呆，林涛率先往屋子里走去，边走边对其他人说道：“先把正事放在一边，咱们尝尝正宗的维吾尔人的奶茶！”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说服 “事情总要干了才知道行不行。”林涛笃定的看着霍加：“就像你想把真正的葡萄干推广出去，让村里这些一直坚持着不用硫磺熏、不用速干剂制葡萄干的村民们能够堂堂正正的把优质的葡萄干卖出好价钱一样，你坚持了这么久，不还在坚持着吗？” 霍加听了这话，脸涨的通红，久久没说出话来。 这的确是他的梦想。自高中毕业回到家里和父亲一起种葡萄、晾葡萄干起，他就一直有这个梦想。 村里天然的葡萄干在霍加心目中是最好的葡萄干，但这种优质纯天然的葡萄干，却卖不上价钱，年年积压，年年被那些可恶的贩子压价，最后每年都会剩下很多的葡萄干，只好送给远方的亲戚，甚至一袋袋积压在库房里，最后被商贩以陈年葡萄干为由，几毛钱甚至几分钱一公斤卖掉。 而那些黑了心的家伙用硫磺熏过的葡萄干，虽然闻着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但看着漂亮，很快就会被那些不懂的，或者懂了也不管的商贩买干净，挣了大钱。这样，越来越多的人坚持不住，开始用硫磺熏制葡萄干，这样下去，这里葡萄干的名声就臭掉了！ 霍加有些时候也会报怨那些商贩或者买葡萄干的人，难道你们都瞎了吗？还是你们压根就不懂？那种熏过的葡萄干除了好看，还有什么优点？吃着难吃，拿着粘手，闻着有味…… 但他也没多少办法，有苦说不出来！ 霍加经常去市场里看那些商贩收购葡萄干，他会经常和那些商贩普及葡萄干的知识，有人到村子里来收购葡萄干，他也会和别人讲熏制的和天然晾晒的葡萄干的区别，但很少有人听他的建议，照样买那些漂亮的，好看的…… 慢慢的，他开始灰心了，不再干这样的“傻事”——因为这样的傻事，他甚至被市场上那些黑心贩子打过。他一心开始处理自己家里的葡萄干，他觉得总有办法让自己家里的葡萄干看着比熏制的葡萄干漂亮！ 今天林涛的到来，把霍加原本尘封的那扇心门又打开了，难道他的梦想，有实现的可能？ “你想怎么干？”霍加瞪大了眼睛问。 林涛笑了：“首先，我要收购纯天然的葡萄干，大量的！当然，是要分类，不一样的葡萄晾的干要分开。” “这个没问题！”霍加点头：“我们村里都是纯天然晾制的葡萄干，虽然秋天被收走了一部分，但还有很多没卖掉，现在收的话，至少还能收几十吨！” 林涛不由得啧舌：这个时候全吐鲁番一年的鲜葡萄产量也不过万吨多，晾成葡萄干差不多就是两三千吨，这村子里都收过一次了，还能收几十吨！这产量可不小啊！ “这个不够！”林涛摇头：“我要更多的！不过只要纯天然的，最好是一级品！熏制的，速干剂用了的都不要！” “这是肯定的！”霍加点头：“这个我可以保证，不过价格……” “我可以在市价基础上加价一成！”林涛笑着说道：“如果你给我们当收购代理的话，每吨提成一百块钱！” “今年一级无核白葡萄干的收购价三块六。”霍加想了想说道：“加价一成，四块钱？” 林涛笑了：“没问题！”这时候还是便宜啊！再过十年，无核白葡萄干的收购价就到了十五块钱一公斤甚至更高！ “不要彩色的吗？”冷玉虎插了一句。 林涛和霍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然后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霍加有些意外，这个林经理像是内行啊！ 冷玉虎仿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住嘴，脸红红的。 林涛解释着：“其实在咱们这边，天然晾制的葡萄干，最好的就是无核白，就是市场上看到绿色的那种。其他颜色的，晾制不容易，技术不过关，想要好看，就得硫加工法，那样味道就变了！彩色的咱们也要，不过主收无核白。”当然，吐鲁番的无核白葡萄干产量也最大。 “但内地很多人就认彩色的葡萄干啊！”冷玉虎有些委屈，“当时让我收葡萄干的几个干果贩子说彩色的价高！” 彩色的葡萄干主要指黄色、红色、紫色、黑色等异于绿色的。主要是葡萄的品种不同，导致颜色不同。 “彩色的我也能收一部分，不过品质没有一级无核白好。”霍加插了一句：“价格还要高一些。” “那没问题！”林涛点头，现在重在质量。 “你们怎么加工？”霍加好奇的问道：“不会是直接洗了就卖到内地吧？” 林涛笑着摆手：“那那么简单？既然要打出名气，那肯定是要精加工了！葡萄干收购完送到我们的公司后，要经过筛选，去把，去石，去杂质，去尘，高温清洗，微波杀菌，激光挑选等工艺，严格控制产品质量，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然后才能包装卖出去！” “那这成本……”霍加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盘算着。 “做高端产品就这样。”林涛笑笑：“不然怎么能让内地人认准牌子？背一麻袋葡萄干就去内地散卖，那太低端了……”他看了看冷玉虎：“不过初期，玉虎，你还是可以这样卖一段时间的。反正葡萄干每年就那么多，内地市场那么多，你就是背再多过去，也是能消化掉的！” “那行！这个代理，我做了！”霍加听林涛说的一套一套的，给的价格又高，而他的做法又正是自己梦想要实现的，也就不再犹豫。他原本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决定了，便立刻说道：“呆会儿吃过饭，我就到村子里找人聚货。因为葡萄的品种不同，这打包分类还比较麻烦，全部评估称完打包运走，至少要两三天时间了！” 林涛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说服了霍加，更没想到他立刻就进入到了工作状态，笑着说道：“不急不急，一个星期也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人坏人是不分地域的 扔了葡萄干，冷玉虎的好奇心倒是上来了，他牌也不打了，干脆问林涛：“小涛啊，你们学校学的东西也太多了吧？这葡萄干的好坏也教？这农学院还真是好地方！你看，你知道哪里的甜瓜好，知道长安的猕猴桃，知道鱼卖到哪里值钱，我听说你还知道什么羊肚菌、虎掌菌什么的，这上大学的就是厉害啊！” 罗朝阳一听，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是。林总的这些知识不太可能是大学教的。大学哪能教这些？就是农学院也不可能教的这么杂——林涛，你有些事情是不是从同学那里听说的？……” “更多的是看书。”林涛看大家也没了打牌的兴趣，便把从霍加家里带来的葡萄干拿过来，一人给了一把，然后说道：“就打个比方，看这葡萄干吧。咱们手里拿的是最正宗的无核白葡萄干。一般人看这葡萄干，觉得越绿越好，其实不然！无核白是绿葡萄不假，但实际上晾成葡萄干的过程中，绿中就会带着一点黄。那种非常绿非常绿的，反倒很有可能是熏过的。” 其他人接过葡萄干边听林涛讲边看着葡萄干，果然是这样。 “天然晾的葡萄干大小不一样，颜色并不鲜亮。”林涛继续说着，“其实硫化加工法也是加工葡萄干的一种办法。但用硫磺熏过，里面势必会残留一些硫化物，这玩意儿有毒啊，吃多了对身体自然不好，而且硫化过后还有味儿，看着漂亮而已。” “还有就是天然晾制的葡萄干，外面有一层糖霜，玉虎，你刚才看了他们拿来的葡萄干，发粘，那可不是糖霜，那是表皮被破坏严重，糖分果肉都出来了。葡萄干葡萄干——干的才是好的，抓一把葡萄干，攥着松开能散，不粘，那是好的。” …… 林涛说了好一会儿，这些知识上一世在调研的时候了解的，结果到了这一世，到了吐鲁番，又全都出现在了脑海里，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既然熏制的葡萄干只是看着漂亮，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这么干？”一直不说话的俞辉突然问道。 “因为加工的时间快。”林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啊，天然晾制葡萄干，至少要一两个月，熏出来的可能不到半个月就好了。有贩子过来收，提前收的价钱肯定好，有利益，自然有人行动了。” “那咱们……” “自然还是买天然的好！”林涛一锤定音。 如果只是做普通的企业，买硫化法或速干的也无所谓，但林涛立志打造的不仅仅是能赚钱的企业，还想把绿色食品的概念给推出去，如果最开始就把标准放松了，那以后想立也立不起来。 这一点，现在说了也没用，只需要让干事的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林涛很干脆的吩咐结账离开，冷玉虎问道：“咱们不住了？” “晚上回来换一家。”林涛摆手：“这里既然暴露了，如果今天晚上还住这里，会被烦死的！” 想想也是，既然明确是来收葡萄干的，收了一部分，现在又没走，那有很大的可能还会继续收，那些二道贩子的嗅觉灵敏，自然会跑过来骚扰的。 “那咱们收完就回吗？”罗朝阳担心的是安全问题。 “不确定。看霍加的情况。”林涛这一回坐副驾驶，他说道：“其实和田、哈密也有葡萄干，霍加这边如果收不够的话，那咱们再去其他地方，如果收的多，质量也好，短时间就不去了，收购的任务交给霍加就行了！他是本地人，路子熟，他收比我们收的要容易！” 当天去了霍加的家里，林涛就把消息泄露的事情告诉了霍加。 霍加一听，脸就变了色，骂道：“这个黑了心的家伙！我好心帮他把积压的葡萄干卖掉，他不仅不领情，还把消息给放了出去——这不是坑人嘛！不行！他家的葡萄干不收了！” 林涛好奇的问道：“你知道是谁家？” “知道！”霍加对村子里的人非常熟悉：“努尔哈提！肯定就是这个坏怂！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家里的活都是羊岗子（妇女）干的，自己每天喝酒，打老婆，跟着二流子混，除了他没别人了！” “找个稳妥的办法吧！”林涛也同意教训一下这样的人，但如果不收他家的葡萄干，家里的女人孩子怎么过？ 霍加明白了林涛的话，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怎么办了！葡萄干还收，不过一定要让他有个深刻的教训，不然记吃不记打，早晚还是要坏事！” 既然霍加有办法，林涛也没细问，想要教训这样的人，办法多的是。 哪里都有坏人，哪里也都有好人，对于这个努尔哈提，林涛也没太好的办法。这样的人，说白了，派出所都嫌麻烦！ 说完这个，霍加突然凑过来问道：“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吧？” “你是说……把好的葡萄干卖到内地去？”林涛看着霍加的表情，有点明白他的想法了。 “肯定是真的。” “我觉得不太容易……”霍加不太确定的说道：“我想过，这内地人不懂葡萄干，很多咱们西疆人都不懂，那些熏过的葡萄干又漂亮，咱们能比得过吗？” 林涛笑了：“这就是我的事情了！我问一下你，如果对着摄像机，你能不能把你这些年想做的，想说的都表现出来？” “摄像机？”霍加意外的愣了一下：“你是说电视台？……我想想。” 林涛说道：“把你的梦想，你想做的事情，葡萄干的好坏，晾房什么的……算了，等这两天我给你写个东西，你看好，到时我会找人来拍，你平时怎么样的就怎么拍，拍的越自然越好，拍的好了，到时上了电视台，咱们的葡萄干也就能让全国的人知道……明白吗？” 林涛这么一说，霍加突然就感觉肩头的担子有点重…… 但是，如果成功了呢？能真的把纯天然的葡萄干推向全国，那再多的付出，也是值得的吧？ 第一百四十章 吓死人的价格 从吐鲁番离开的时候，奥迪车上就剩下了四个人。丁俊留了下来，押运这一次购买的葡萄干。按林涛的意思，接下来就去库车那边买杏干，然后回家。不过冷玉虎不同意，他说道：“在外地，咱们这边的干果，不仅葡萄干好卖，红枣和薄皮核桃也很好卖，特别是红枣，贵不说，还买不到……” 罗朝阳和俞辉闻言也有些心动，想要去看看。这时候，种红枣的地方比较多，但比较出名的是哈密、和田，这两个地方的大枣是全国出名的。林涛知道，后世很多地方的枣都打着这两个地方的旗号。现在还有一个地方的枣也已经开始崭露头角，那就是全国最大的县——若羌。 若羌是个神奇的地方，有二十万多平方公里的面积，比一些省都大，但人口这个时候还不到五万。到后世，这里产的红枣畅销全国，现在也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种红枣了。 不过林涛并不打算去——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不是时候？”冷玉虎有些不死心。出去跑了几趟，他也有了自己的主意，虽然这一趟葡萄干肯定是买着了，但没买到红枣，他心里肯定是有遗憾的。 “因为现在的红枣是供不应求的。”林涛解释着说道：“不像葡萄干，这葡萄干虽然需求量大，但种的也多。实际上你出去过应该知道，葡萄干虽然是很好的零售，但对于内地人来说，并不像红枣那么出名。毕竟红枣早就是养生的好东西，而西疆这边昼夜温差大、日照时间长，红枣出名的时间又长，因此红枣畅销。但葡萄干不一样，很多内人地买葡萄干是用来尝鲜的，和买来红枣养生的那感觉是不一样的。红枣买了吃完了继续买的可能性很大，但葡萄干买了一回吃过，恐怕再买的人并不会占太多！” 林涛还有一点没说完，那就是现在红枣已经过季了。他记得上一世几年后曾经去过几个比较大的红枣产地调研过，那个时候红枣正是热销的时候，往往红枣还没完全晾干，就会被贩子收走，而且基本上价格都很高——百元一公斤的特级红枣也不少！ 这种情况直到二零一几年，很多人看到商机，跑到南疆大面积的承包土地种植红枣，结果红枣泛滥，几块钱一公斤都卖不出去，然后就是大面积的砍树…… 林涛很明白，但拗不过其他三个人，于是就从哈密跑到库车，再跑到阿克苏，又跑到和田，大枣核桃的产地跑了一个遍，结果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一样的：红枣，卖完了，核桃，卖完了。 起初冷玉虎还有些不相信，说愿意出高价，结果人家说出来的价格让冷玉虎连回价的勇气都没有。 上了车后冷玉虎才感慨的说道：“从来不知道，红枣竟然能卖出这个价格！一公斤红枣一百多！一袋米一袋面才多少？这红枣再有营养，能值这么多钱？” “物以稀为贵呗！”林涛只接了一句便不说了。这其中未必就没有炒作的成份。就比如后世的雪菊，刚一露头，被宣传开的时候，一公斤上千块钱，而且还不容易买，于是一窝蜂的种，结果最后也是泛滥，一公斤几十块都卖不掉了。 “那现在咱们去哪里？”跑了一个多星期的路，罗朝阳和俞辉两个人都累坏了，虽然沿途也看了不少的风景，但九十年代末，南疆的公路实在是难走，这一路上风沙又大，又是冬天，还真不好受。 “回迪化，”林涛说道：“我要找个人，把咱们准备卖的葡萄干的牌子给打出去，搞出品牌效应来，也好给王胖子一点信心，不然他都会觉得我飘了。” 到了迪化，冷玉虎先行离开，他的葡萄干到货后，着急着带去外地贩卖，对于林涛要把葡萄干做成中高端零食其实无论冷玉虎还是罗朝阳都是有些不太理解，接冷玉虎的说法：“咱们吃了多少年的葡萄干了，不都是散称着，抓一把就吃吗？讲究点不过就是洗一洗而已，即使是内地也都是散称着卖的，这还有啥需要改的吗？” 林涛自然有他的一番解释：“咱们是吃习惯了。这种吃法，其实是懒人吃法。但实际上，你仔细想一想，葡萄干这样吃，真的很方便吗？想像一下，两个情侣一起去看电影，男的提着一袋子散称的葡萄干，在电影院里和女朋友一人抓一把吃着，不时还得吐出来梗子，难受不？” “有啥难受的？”冷玉虎觉得这理所当然啊。 林涛想了想说道：“和你没办法交流。” 毕竟冷玉虎才开始赚钱，还没享受过城里的小资情调那玩意儿，想想这种“太美”的画面，其实在后世真的是太“low”，但在这个时候其实是比较常见的。 不过常见未必就是好的。散称葡萄干的市场不说已经饱和，至少是已经有很多人都在这一行里做了，如果林涛也这样做，除非降价和打质量牌，否则很难有成效。 林涛的目光可不仅仅是现在，散称的葡萄干在后世已经变成了厨房用葡萄干的主要来源。而零食葡萄干则主要是包装好的。哪个市场大、哪个更赚钱？不用想都明白。 所以，林涛主打的是零食市场，包装就是必须的了！ 不过冷玉虎的行为林涛也没阻止，至少一段时间内，背着葡萄干到内地贩卖还是很赚钱的。 不过规模大不了而已。 “咱们在宾馆里住下，”到了迪化后，林涛安顿着罗朝阳和俞辉，“你们要有事也可以去办。我去找个人，把给霍加拍录像的事情给定下来后，咱们这一趟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咱们的产品真的要上电视？省台吗？”罗朝阳有些疑惑，“直接打广告不行吗？” “中央台，农业频道。”林涛说道：“这个打广告的话，咱们厂子卖掉都不一定够。不过咱们换个思路的话，恐怕不需要花多少钱就能达到比打广告还要好的效果！” “中央台？”罗朝阳被吓住了。 林涛笑笑，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说服我！ 林涛找的人叫罗林，是央视农业频道驻西疆省记者站的记者。后世林涛代表单位和罗林打过交道，知道这位是非常务实的记者，对于掏钱出稿子那一套不感冒，对于实际的东西相当的感兴趣。 从吐鲁番出来后，一路上林涛对于找供货商并不怎么感兴趣，因此他的时间比较多，抽空就写了个脚本。 虽然林涛没有专业学习过剧本，但两世为人，对于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了解过一些的。曾经看到过同事兼职给别人写的剧本，所以对于格式还是清楚的。而且在写剧本之前，林涛还把前因后果写了出来，他相信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里，只要罗林看到这个东西的内容，应该还是会答应这件事情的。 到了记忆中的地址，林涛看着那块牌子，松了口气，还好没变。 敲了敲铝合金门，里面有人应了声：“门没锁，进来！” 进去是个楼道，林涛看了一眼墙上的示意图，然后左拐到了罗林的办公室，看门只露条缝，想到一句俗话：“进出不关门，不是西疆人”，便笑了笑，再次敲了敲门。 “进来！” 这一次声音比较大，而且有些不耐烦，还是刚才的声音，林涛推门进去，就看到了戴着眼镜的罗林。 比上一世见到的年轻些，但头发有些乱，脸色也不太好，看着仿佛更加憔悴些。 “你找谁？”罗林扭头看了林涛一眼，继续低头处理自己的文件——在电脑上。这时候用电脑办公算是比较先进的了。林涛看到罗林打字的姿势，虽然不快，但比较稳，看得出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罗记者，我就找你。”林涛走到罗林的电脑桌前说道：“我叫林涛，今年刚从八一农学院毕业，有个稿子想投到咱们农业频道，麻烦罗记者给审一审。” 罗林大约是见多了这样来投稿的，头也不抬的说道：“什么稿子？你也知道我们是电视台节目，如果是文字稿的话一般是不收的。如果是录像的话，先放那里，有空我看看，留下你的地址姓名联系方式。” 林涛解释道：“我这只有一个脚本，不过我相信罗记者看了后一定会感兴趣的……”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说服我！”罗林对于林涛的自信并没有太多情绪上的波动，不知道是见多了还是觉得不需要有什么情绪波动：“你应该是想让我们拍出来吧？那先把关注点说出来。” 一分钟的时间？还真看得起我啊！ 林涛顿时感觉压力山大，这年轻的罗林比后世多了几分锐气，少了一些世故，不过林涛觉得这才是罗林真正的性格。 “关于民族团结、共同致富、开发绿色特色农产品的事情。”林涛想了想，把几个关键词抛了出来，“重点是讲吐鲁番地区一个高中毕业的维吾尔族农民，对于现在市场上各种劣质加工葡萄干事情的愤慨，立场打造纯天然无污染绿色葡萄干的事迹，并且与汉族企业主携手完成葡萄干深加工，推向市场，带动村民致富的故事。” 播音员的语速一分钟两百字左右，林涛于了四十几秒完成了对于这个脚本的讲述。 行不行就这样了！ 罗林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了林涛一眼，接过他手头的本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虽然原本就很有信心，但这时候看罗林被自己的一番话打动，林涛还是有些兴奋。 “坐下说吧！选题不错，现在民族团结的确是主旋律，”罗林一边看一边说道：“有人提点了你吗？” “没有，自己想的。”林涛坐下来说道：“想想去年发生的事情，我觉得现在讲民族团结肯定是没问题的。况且我说的也是真事。” 去年的时候，境外的分裂势力组织人在迪化搞了几次袭击事件，有意挑起民族矛盾，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影响比较大。林涛知道这个时候讲民族团结肯定是没跑的。 罗林先是粗略的看了遍脚本，然后又从头看起，边看边说道：“脚本还算规范，不过这个故事切入点不错，我就是有些疑惑，你这里讲的关于这个霍加的是不是有些多了，反倒是这个汉族企业主的内容很少……你是没想到还是故意的？” 林涛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他略显谦虚的说道：“其实呢，这个企业主就是我本人，所以在这里面没好意思多写。我去吐鲁番采购葡萄干的时候碰到霍加大哥，了解了他的事情，就想把这事情搬上电视台，既是发扬这种精神，同时也觉得是宣扬西疆本土农产品、让广大观众知道真正的好葡萄干是什么样的。” 罗林抬头望着林涛，似笑非笑的说道：“是不是还连带着想给你的产品打个软广告？” 林涛丝毫没有被识破阴谋的自觉，笑着说道：“如果能打的话自然是最好了。毕竟我们主为推的也就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葡萄干产品。” 罗林放下脚本看着林涛说道：“其实对于这个霍加我还算感兴趣，这是一个不错的选题，但现在我更感兴趣的是你这个刚毕业就创业的大学生……你家里很有钱？” “就是普通的农民家庭。”林涛略感觉有点不妙，“只是毕业后趁着今年棉花价格突涨赚了些钱，和别人合开了个厂子，现在准备再开个加工葡萄干的生产线。” “不错啊！”罗林兴趣大增：“返乡农民大学生回家创业，还是搞农产品，这个话题也很有搞头啊！” “罗记者，咱们能不歪楼吗？”林涛急忙摆手：“我这才开头发展，如果你写了，说不定就把我捧杀了。咱们先把葡萄干这事搞定。如果你真想把我的这题材写出来，那也等我有了发展才好写啊？把葡萄干这个选题搞出来，里面适当的把我们的产品提一下，等我的厂子发展起来了，到时再写，是不是也有份量啊！” 罗林大笑：“你还真能顺杆爬啊！这样也行……不过这个脚本要拍出来，你得掏钱！” “那没问题！”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有个好厂长是必须的！ 和罗林谈妥，林涛再无其他事情，迅速的回到了绥来。这一次林涛给罗林留下了五万元的拍摄费用，至于具体的拍摄，林涛并不干涉，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专业领域。其实罗林还是很想让林涛留下来当个参谋的，他感觉那个脚本作为一个外行人写出来这样的水平，不比一些专业人士差了。 不过林涛拒绝了，他很清楚，自己也就仗着两世为人，多了一些经验，所以才能写出脚本，至于拍摄这玩意儿，自己两世也从来没有参与过，还是不要置喙了。 回到绥来的时候还是下午，林涛直接奔向了先前申请的绥来开发区里厂房的地点。 这里原本就有盖好的厂房，林涛到的时候，发现王大胖子正在新的厂房里招呼着工人调试着机器。 “你还知道回来啊！”王大胖子看到林涛，那真是一脸的幽怨：“我现在深深后悔，当初和你合作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当时我多闲啊，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想看报纸看报纸，想看电视看电视，现在倒好，别说看报纸电视了，我一天到晚回家的时间都快没了——你还不停的给我派工作，我都好几天没见我儿子了！” 林涛仔细打量了王大胖子一眼，摇头说道：“不对不对！你绝对没你说的那么忙！你看你的肚子，你要真是那么忙的话，肚子早就缩了一圈，现在倒好，我感觉你的肚子好像还大了一些！” 王大肚子的这个委屈啊：“我就这一点不好啊！就算是再忙，这饭总得吃吧！再说我就这体质，喝凉水都长肉，我也没办法啊……咱们还是聊工作吧！我这身体彻底是没的聊了！你发的那些葡萄干已经到货，我都让人卸房间里了，按你的说法，加工设备我已经购买了，现在一部分到货，一部分还在路上。县里的招聘广告也发出去了，咱们工作高，很多人来应聘，按你说的，优先录用下岗工人，县里对咱们那是满意极了！” 林涛笑着说道：“光满意就行了？就没给咱们一些优惠政策？” “有啊！”王大胖子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三年免税！对了，你光说搞葡萄干的深加工，这葡萄干也得有个品牌吧？我那个黑胖儿用在瓜子上还行，用在葡萄干上可不行！” “就叫香妃吧！”林涛早就想好了这个名字，“香妃既是一种葡萄的品种，也是咱们西疆一位历史名人，对于外地人来说，香妃这个名称比较好记，容易加深印象。” “那你准备怎么推广？”王大胖子很干脆的拉着林涛在厂房前的水泥台阶上坐下，说道：“我知道你有想法，不过总也得让我心里有个底是吧？咱们这一回可是把几百万的家底都砸进去了，如果搞不成功，那我老王可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林涛笑着说道：“你办事我放心，我办事你也放心。这推广嘛，我这边有三条路子。一个是你的老路，就是继续在墙面上刷广告，不过这一回是要去往外刷。从迪化往东刷，墙面上都刷上香妃葡萄干的广告，还要在迪化机场、火车站各租一块大牌子，把咱们的广告打出去。第二呢，就是我现在已经联系了中央电视台的农业频道，重点介绍咱们西疆纯天然的葡萄干，里面会提到咱们香妃品牌，这相当于打软广告，效果现在还不好说……” “效果肯定没的说！”一听林涛要在中央电视台的节目里插入香妃葡萄干的品牌名称，王大胖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你想想啊！就算是农业频道，那一天观看的人也至少有几百万吧！这其中别说十分之一，就是百分之一记得香妃这个品牌，这百分之一也有几万吧？这几万人中再有百分之一是搞零售批发或零售的，那么咱们这牌子在内地也就能打出名气来了！况且，我这百分之一绝对是算少了！” 王大胖子理直气壮的话倒是让林涛有些刮目相看，他说的轻描淡写的原因是不想让王大胖子太过于相信媒体的力量，但王大胖子对于这方面的研究显然比他这个半路出家做企业的人要强的多，这反倒让他感觉，恐怕这一次罗林那边片子拍出来，送去如果播放的话，那说不定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咱们的动作就要加快了！”林涛想了想说道：“招聘工作要加快，短期培训后立刻上岗。好在葡萄干的加工并不难，筛选，去把，去石，去杂质，去尘，高温清洗，微波杀菌，这些一条生产线就差不多搞定。人工要做的工作除了关键岗位外，技术含量都不高，所以咱们动作快一点儿的话，能够争取在半个月内投产。央视农业频道那边现在开始组人拍摄，成片也差不多要在年前，咱们必须要在年前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库存什么的都要备充足，争取趁着过年先挣上一波！” “时间这么紧……那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王大胖子吸了口冷气，“这个包装……” “大包装半公斤装。”林涛早就想好了，“里面放二十五袋小包装，一小袋二十克，方便吃用，也不怕浪费。这是普通级别的。还要把彩色葡萄干分类分装，毕竟价格不一样。咱们的葡萄干叫香妃，不过咱们以后还要开发巴旦木、杏干、核桃、红枣等干果，所以大的牌子，就叫丝路干果。这第一批推出的就是丝路干果之香妃葡萄干！” 王大胖子点头说：“行!还好咱们厂子里无论广告还是包装这方面都是做熟的，呆会儿我就把活交待下去，有啥事我再给你打电话吧，这时间有些紧，我就不留你了，我也知道你还有个农资公司，你忙你的，有事咱们电话联系！” 看着王大胖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涛庆幸自己找了一个好厂长，不然光这些琐碎的事情都能把自己烦死。 不过既然重生了嘛，再把自己搞的那么累，那岂不是浪费了这重生的机会？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敲打 林涛来到兴农农资超市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在忙碌，虽然里面的客流没有开业最初的那么多，但也不少，他也没干扰这些人的工作，直接问聂晓华：“张经理呢？” “张经理在里面办公室。”聂晓华此刻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一丝羞涩，越发显得自信起来：“好像是石城那边有家店里有些问题，她正在电话沟通。” 林涛点点头，示意她们继续，自己则往后面走去。 刚到办公室门口，林涛就听到张雪灵语气里压抑着怒火的说道：“我再说一遍，价格是连锁店统一制定的，是综合了当前农业生产情况和咱们的竞争对手情况经过详细推算的，王店长，你怎么能随便就更改了呢？……对对对，我知道这个月里，你们店里的销售情况在七家连锁店里排第二，仅次于总店，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一加价，实际上是把一些原本打算到咱们店里买农资的客户给推到了其他店里……” “……你说什么？你是为了阻止乡镇的农资店购买咱们的农资后当二道贩子……王店长，你难道就不明白，咱们农资超市现在不仅要效益，还要扩大渠道，这乡镇人农资商店原本就是我们正在争取的渠道商吗？……” “……我管不了你？我为什么管不了你？……好吧好吧，等林总回来我会向他汇报这件事情的……” 张雪灵挂了电话，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两手按着太阳穴，心里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想一想也真是难受，原来只有一家店的时候还好，自己的决定能够尽快实施下去，现在多了几家店，效益是真的好了，但是问题也多了起来，特别是那些效益好一些的店里的店长，明显仗着自己效益好，底气足，经常和自己这个经理叫板。林涛不在，自己都快压不住这些店长了！ “怎么了？有人不听话了？”张雪灵还在暗自感慨着，就听到了门口熟悉的声音，她一下子站起来：“林总，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了？” “刚到。”林涛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张雪灵给自己倒水，问道：“是石城西面的那家店？我记得店长叫王东强？当时应聘的时候看着不是挺精明的一个人啊，怎么着？现在效益好了，有胆气和你叫板了？” 张雪灵把水递给林涛，解释道：“可能也是我们这边没把工作做到位……” “不用给他开脱。”林涛接过水喝了一口，脸色平静的说道：“价格问题还算可以考虑，但拓展渠道这方面没得商量！必须要给他们说清楚！咱们把价格定的低，原本就是给乡镇的农资商店留一定的利润空间！这是争取渠道商的大好机会！如果把这一条给忘记了，我看他这个店长也就不用当了！对了，有这样想法的店长多不多？” 张雪灵头一次看林涛如此深刻的说这件事情，口气还真有点杀伐决断的感觉，这还真不像是一个二十二三岁刚毕业大学生的气场！ 呆了一下，看林涛看着自己，张雪灵才急忙说道：“还有两三家店，大约是和王店长沟通过，措辞差不多。不过因为效益没那么好，所以底气也不是很足。大约是普遍的心理，对于咱们这么看重乡镇一级的农资商店有些不解……” “那好，明天把所有店长叫来开个会。”林涛立刻说道：“看来不敲打一下他们，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这兴农农资超市是谁开的！你就负责通知，明天的会由我来主持，这件事情必须忙解决，不然的话，咱们一开始就不能把制度竖立起来，以后想要大发展，那就是做梦了！” 第二天上午，林涛来到超市后面的会议室里，发现七个店长只到了五个，还有两个没到，便望向了张雪灵。 “王东强店长说路上堵车，可能还要一个小时。”张雪灵说道：“还有东部河东市的陈华野店长媳妇生病，刚把媳妇送到医院，正往这边赶，快进县城了。” “好，你给王东强再打个电话，”林涛坐在主位上，对张雪灵说道：“就说我说的，他那店到总店一共不过二十几公里的路，路上除非绥来河发洪水会堵上一个小时，否则的话，十五分钟不到，那他也就不用来了！这个店长他不做，有人做！” 会议室里原本林涛来的时候还有些人窃窃私语，两个店长悄悄说着什么，当林涛这句话说完的时候，立刻安静的连针掉下去都能听得见！有些人甚至开始紧张的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原本以为总经理不过是一个二十三岁的毛头小伙子，能把连锁超市开这么好，无非是运气好、赶上好时代，说不定还有个好背景，这些店长在效益起来后，对于林涛并不都是佩服，反倒有些轻视——这钱很好赚嘛！没有我们，他这个林总哪能有那么多钱？ 现在林涛一发火，这些人才发现，什么年轻，嘴上无毛之类，在林涛这里统统不管用！眼前这位真发起火来，那气势还真是吓得住人！ 通知的会议时间是十二点。林涛就坐在主座上看着表，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十二点，陈华野赶到，看到林涛，准备解释，林涛摆了摆手：“家里有事，情有可原。”便让他坐下了。 十二点零七分，也就是林涛刚才吩咐张雪灵打电话过后十七分钟，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他看到林涛，喘着粗气说道：“林总，我来了！” 说完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扯了扯胸前的领带，自言自语的说道：“可累死我了！” 林涛冷着脸看着他的表演，王东强掏出烟来递给旁边的陈华野，陈华野摆了摆手，其他人也没抽烟，王东强只好把烟盒放下，原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看房间里没一个人说话，便悻悻住了嘴。 “王店长，你不准备解释些什么吗？”林涛对着王东强说道：“说白了，今天的会议就是专门为你开的，如果你没什么想说的话……” 王东强一听林涛这话，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我这车子的确是堵了，绥来河大桥那里出了车祸，我实在是赶不及，所以就想着晚一点儿……” “那你怎么又赶来了？”林涛一句话，让王东强彻底没了话，他扭过头去，干脆不回答林涛的话了。 够嚣张！ 第一百四十四章 离开了公司，你们狗屁不是！ 看到王东强这个样子，林涛心里气坏了，他知道自己年纪轻，这些人觉得自己成功是侥幸，和王东强一样心思的不止一个，既然是这样，那别怪我杀鸡骇猴！ “既然王店长没啥好说的，那么咱们就按规定执行吧。”林涛冷冷的对早在门外等着罗朝阳说道：“朝阳，去，把大家的手机都收掉，咱们现在开会！” 见林涛没有立刻处理王东强，有和王东强一样心思的人脑子里开始活动起来，王东强还笑着冲一个相熟的店长点点头，脸上满是得意，那意思，怎么样？哥们没事儿了吧？ 收手机的过程很顺利，大家虽然对林涛有各样的心思，但这开会不让开手机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毕竟手机响了，会中断会议，影响不好。 “好了，下面进行第二件事情，”林涛继续冷着脸说道：“张经理，你来！” 张雪灵有些不名所以的来到林涛边上，林涛悄声对她说道：“你现在叫财务去王东强的店里，突击检查他的财务情况……就是查账！我怀疑这家伙贪污！” 张雪灵扭头看了王东强一眼，发现此刻王东强手腕上戴着金表，脖子上挂着一个观音，手指头上还有两个金戒指，立刻就明白过来，点头转身离开。 “好了，开会。”林涛继续冷声说道：“第二件事情，先宣布一下……” “那林总，是不是得告诉我们张经理去干嘛了？”王东强旁若无人很无礼的打断了林涛的话：“你不是说那是第一件事情吗？总得让咱们了解一下吧？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该不会是给咱们安排中午饭去了吧？”另外一个人笑着接话，不过看到其他人没反应，立刻闭上了嘴。 “我是老总还是你是老总？”林涛冷冷看着王东强：“你是不是觉得你可以当老总了？” 林涛的气势一起来，王东强立刻就怂了，得意的笑也变成了陪笑，心底里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应声说道：“肯定你是老总啊！” “那你就闭嘴！”林涛今天是打算黑脸到底了：“你家大人没教你规矩吗？领导说话你打断是几个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刚才迟到还没跟你算呢！真不想干了，那就早点打辞职报告！” 质问三连，让王东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人情往往还是很被人看重的，即使是在商场上。所以通常情况下，即使是在正式的会议上，碰到这样的情况，往往也会给下属留点面子。像林涛这么一点情面不讲的，几乎很少见！ 王东强也曾经是在其他单位干过的，何曾受过如此的待遇？依他此时的性子，他现在就想抬腿走人。 但是，能走吗？舍得吗？ 在这个农资超市里，一个月挣的比他以前一年挣的还要多！况且还能够拿到一些灰色收入，这短短几十天时间，他一身的行头都换掉了，真要走了，哪里找这么挣钱的工作？ 林涛不再理会王东强，抬头扫视了一下其他人，心底发虚的人纷纷低头，他继续冷冷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段时间业绩非常好，所以有底气在正式的会议上开玩笑、可以视公司的规定如无物、可以叫板公司的制度，可以随意的改变公司制定的发展政策了？” 有些人小声嘀咕着：“效益这么好……” “我告诉你们，离开了公司，你们狗屁都不是！”林涛直接提高了声音，说出了一句让很多人都受不了的话！ 有些人脸立刻就涨红了，手底下已经有了动作，看样子就是准备要离开的。 林涛却没等他们动作，就接着说道：“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没有农资超市这个平台，你们去找其他工作，能搞出来这个效益？是！公司需要管理人员，但现在外面有工作经验的管理人员，一招一大把！国企下岗，多少人盼着能有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你们信不信，现在前脚你们离开，我立刻就能招一批管理人员，不用培训就能上岗，而且很可能比你们干的更好！” 底下的人不说话了，任由林涛在主座上大声的数落着： “你们觉得一天几万十几万的业绩很好了？我告诉你们：没有公司拉来低价的农资，你们能干出这样的业绩？别忘记了，你们一个个在农资上都是外行！其他农资商店怎么没有这样的业绩？难道人家做了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你一个半路出家的？我告诉你们！是公司的平台，花费了大量的广告费、推广费，又拉来了出厂价的化肥、种子农药，又精选了开业的时间和超市的地段，这才有了你们手里白花花的业绩，那是你们的功劳吗？我告诉你们！没有你们，换任何一个其他人，一样有不错的业绩！” “还是那句话！没有公司，你们出去，连狗屁都不行！” 再次强调了这句极其侮辱人的话，语气更加强烈，但这一次，听了这句话的人，不再骚动，有些人反倒感觉心里很有愧——以前业绩那么高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原来这么有能力，也不是没想过公司的平台作用，但人往往在成功的时候会夸大自己的作用，这时候就觉得这店是离了自己转不了。 其实呢，让林涛这么一说，大家醒悟过来：以前是觉得公司离不开自己，实际上是自己离不开公司啊！ “林总，你别说了，说实话，以前是我膨胀了……”这是陈华野的声音，他是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此刻低头羞愧的说道：“总觉得农资超市发展这么好，和我的能力、人脉关系最大，超市没了我，根本玩不转，现在想一想，其实在公司里，我压根就没做多少工作……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踏踏实实的老实工作，把店守好，把公司的规定落实好，把公司地政策执行好，把咱们兴农超市发展好！” “我也是……” “我也一定！” 其余的店长纷纷表态，只余下王东强脸红一阵白一阵，最终，他把头扭到了一边，没说话。 林涛心沉下去，同时也觉得，看样子，这货是救不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法办吧！ 林涛并没有理会王东强，等大家都说完了，他摆了摆手说道：“明白就好！这一次召集大家开会，既是给大家的放气会，也是给大家的鼓劲会。放气会，就是让大家清楚，你们膨胀了！如果不给你们放气，你们都要飞起来了！鼓劲会呢，也是给大家答疑解惑，告诉大家为什么公司会执行一些政策。” 说到这里，林涛对聂晓华说道：“聂店长，麻烦你把这些材料给大家发一下。” 聂晓华是总店的店长，序列1的参会者，距离林涛也最近，她接过林涛手里的材料，给每个人发了一份。 林涛关注到王东强接过材料只是翻了两页就扔在了一边，一副不合作的态度。林涛冷笑：你不看最好！ “大家觉得公司重视乡镇的那些农资商店有些不对，那么我就给你们讲一讲：现在是九八年，现在咱们还没完全进入到小康社会，你们中恐怕绝大多数都不是农村出身的吧？你们知道不知道农村现在什么样的人最多？” 没人回答。 这些店长大都是城市里生活的。有些可能以前也是农村出来的，但在城市里打拼的时间长，已经算是城里人了，自然对于林涛的话不懂。 “家里没有车的人最多！”林涛说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有些人听懂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出门的时候，靠的是脚，靠的是自行车，靠的是班车。”林涛继续说着：“农资不是小商品，西疆这农民边种地至少都是几十亩，真要买农资了，那可不是一个人就能拎回去的……你拎一袋化肥可以，你拎个五十袋化肥试试？有人会说，大多数人家里都有拖拉机，那你们知道不知道，农村绝大多数开拖拉机的人是没执照的！除非农忙时候农机站人不检查，否则平时开拖拉机几乎没有进城的，进了城就被抓，他们可不傻！” “所以，绝大多数人买农资，还是去乡镇的农资商店买，因为买了，可以开自家的拖拉机，或借别人的拖拉机拉回去。”林涛说到了重点：“你们可能觉得咱们农资超市每天的出货量很大了，但是我告诉你们，真正出货量大的，是那些乡镇的农资商店！他们掌握着农村近七八成的客户！咱们只拉来了小头！” 说到这里，林涛把材料一放，继续说道：“有些人觉得，这就说明那乡镇的农资商店应该是咱们的竞争对手了啊！但我告诉你，错了！这世界上，不是非此既彼！不是非敌既友，还有一种方式，叫双赢！咱们给乡镇的农资商店里批发价供货，他们赚到了利润，咱们呢，慢慢把销售网络借助他们铺到了乡镇一级！而且会在农村里打响知名度！等以后那些没车没钱的农户赚了钱，想起来到城里大批量买农资的时候，第一家想到的，就是咱们！” 在座的能当经理的自然不是傻子，听了林涛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即使是王东强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们的。”林涛的语气突然一转，平静下来，“毕竟你们的业绩多了，我赚的钱也多了。现在我也可以给大家透个底，每个月，咱们兴农连锁超市七家店的营业额，已经是几千万了，利润算起来也上百万了。这其中固然有咱们一手货源价格低、铺货快，加上广告宣传有效，当然，也不全是这些” “这么多！”有些人可能没实际算过，有些人算过，但实际上让林涛公布出来，这其实也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了。 要知道，这年头，全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是几亿元。虽然这几千万只是业绩，真正的利润没多少，但想想也很激动啊！ “这其中也离不开大家的努力。”林涛突然肯定了大家的能力和努力，这让有些人突然有些适应不过来了，“但是，马上年底了，过了年，农民们就要备耕了，所以大家还不能放松，过了年这一段时间才是真正的考验期，我希望大家不要放松，一定要把咱们公司的知名度打出去，努力出一个满意的结果来！” 林涛的突然表扬让一些店长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先前的一顿暴风骤雨似的批驳把他们都训懵了，现在突然表扬，自然感觉分外惊喜。 接下来林涛又解答了一些大家的问题，时间很快的过去了。 这个时候，罗朝阳敲门走了进来，低声对林涛说了几句话。 林涛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王东强，冷声说道：“王东强，你的事，发了！” 王东强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强自镇定的说道：“林总，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对于公司的政策进行了一些灵活的改变而已，什么叫我的事发了？我能有什么事情？” “你觉得呢？”林涛的声音越发的冷了：“就在刚才，公司的财务到你们那边进行了抽检，你很厉害啊！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就把公司的财务给买通了，贪污公司公款好几万！你胆子很大啊！我就想不通了，你来公司的时候是下岗的吧？是公司给了你机会是吧？你不懂得感恩，怎么还趴在公司身上吸血啊！” 王东强脸一下子就白了，他颤抖着手指着林涛说道：“不可能……你们不能这样……我不服！我为公司出了这么多力，店里有这样的效益，那都是我干出来的，我拿一些怎么了？怎么了！……” “别说了，和公检法的人去说吧！”林涛摆了摆手：“人在外面等着，朝阳，把他带出去吧，别影响了大家！” 王东强被带走了。 其他的店长也都不说话了。有些人的脸上露出了兔死狐悲的表情。只有聂晓华等极少数心底坦荡的人，脸上露出本应如此的表情。 林涛暗叹一声：人都有私心，但有些人懂得感恩，有些人却只知道索取。 人心大抵如此，无解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安抚 王东强挣扎着被带走，林涛敲了敲桌子，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后，沉声说道： “刚才我给大家说了，我不会抹杀大家的努力，但是，公司在初创时期，我是不会允许有人破坏公司发展的势头的。王东强的事情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仗着店里的业绩不错，就敢和公司的经理顶嘴，无视公司的规定和制度，篡改公司的发展政策，这样的人，我容不得！你们可以说我肚量小，也可以说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但我要告诉大家，公司是我创立出来的，我是奔着全国五百强、世界五百强企业去的，我不想一开始就被人把公司的根基破坏掉！” 感觉嘴里有些干，林涛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可能有些人觉得我话大，才不过几个连锁超市，怎么就奔着世界五百强了？如果我告诉你，半年前，我还是身无分文，刚从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没用家里一分钱，就发展到现在月销售额几千万的公司业绩，你们信吗？我认为，从一分钱没有挣到上千万，和拿着上千万挣到几十亿上百亿，前者的难度比后者大许多倍！现在第一阶段我都走出来了，后面，还很难吗？只要明年二三月春耕前的这一阶段我们把握住了，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成为省内五十强企业，再往下，国内五百强会远吗？” 林涛的话很有蛊惑力，一番话把大家的斗声给鼓动起来了，原本因为王东强被带走低落的气氛也变得活跃起来了。 “和林总一比，我觉得我这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了……”陈华野感慨的说道：“我儿子马上考大学了，我要拿林总作为他的参照，让他看看，年轻人就算不靠爹娘，一样能发展的很好！” “当然，我也不会只让大家跑，不给大家吃草。”林涛笑着摆了摆手：“陈店长就别夸我了，不然让大家觉得你是我找来的托就不好了！下面我也给大家来点干货！” 听林涛这么一说，大家的积极性就更高了，纷纷竖起了耳朵。 “再过一个多月就过春节，春节后就忙了。”林涛算了算说道：“咱们在二月份，春节前几天，公司开年会。到时大家都来，年前买农资的应该不多，所以店里可以关一天，店员也尽量都过来，不用担心交通问题，公司派车去接你们，在这里开个年会，到时公司拿出十万元作为年会奖励，另外，元月份每个员工多发三个月工资作为年终奖，怎么样，公司对大家不错吧！” 这年头年终奖在这边的私企还没流行开来，年会什么的也只是在新闻里听说过，一听林涛这么大方，这些店长立刻就兴奋起来。虽然作为店长，工资比普通员工多，这些人大都不怎么缺钱，但三个月工资啊，怎么说也好几千了！这就能过个肥年了！再说了，十万元的年会资金，七个连锁店加总公司一共不到百人，一个人怎么也能分到上千块了，这又是一笔额外的收入，这是妥妥的意外的惊喜啊！ “等三四月份春耕农忙季开始，农资采购旺季过去后，公司还会视情发一次资金，到时就看大家的表现了！”林涛接下来一句话，彻底把大家的热情点燃了！ 这一个大馅饼砸下来，让大家立刻就把王东强被带走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了，谁让他不长眼的？ “不过大家也别太兴奋。”林涛听着下面大家纷纷的议论声，六个人的声音比十几个人的声音还大，不得不先浇盆冷水让大家清醒一下：“呆会儿回去，先自查一下。至少别再出王东强那样的情况。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但公司的规定不能破。你们有什么个人困难，私下里和我讲，我肯定不会置之不理，但咱们公私要分开，如果你们自己分不开，那咱们公司就不得不动用法律手段强行让大家分开了！王东强这事情是咱们公司的头一回，我也希望是最后一回！” 冰火两重天，林涛的这些话既让这些店长们兴奋，也让他们警醒：虽然作为店长，没像王东强那么夸张，但谁没点小猫腻呢？林涛这是给他们机会呢！现在是自查，有问题赶紧改了，公司不追究，真要到公司追究的时候，那就晚了！ 到这个时候，这些店长已经体会到了林涛作为公司管理者的过人之处，一打一消，既剔除了公司的害群之马，也让大家体会到了公司对于上进员工的大方——这个在很多国企工资都发不出来的时候，年底一次性发三个月工资当年终奖，这么大方的公司，谁愿意离开？ 散会后，店长们纷纷离开，连林涛说留着吃饭都不愿意——大家都清楚，屁股上不干净的不是没有，如果现在不赶紧擦了，磨蹭一下就晚了！ 店长们离开，林涛和张雪灵站在门口，送他们离开。 “石城西那个店现在怎么办？人心惶惶的，必须得尽快安抚下来。”张雪灵面上有些担忧。 “你先去顶几天。”林涛摆手说道：“这事不难，把事情说清楚。王东强和那个财务带走调查，这事不可能瞒下去。只要让员工知道和他们没关系，工作照旧，年终奖照拿，他们会平静下来的。尽快招聘店长，实在不行，从员工里提拔也行。能力其次，品德最重要！咱们先前都忽略了这一点，现在想来，人品比能力重要，当然，两者能兼备自然最好！” 张雪灵点点头，她知道这事自己也有责任，如果自己最初能态度强硬一些把王东强压制下来，而不是姑息迁就，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了。 “不用自责，这事和你没关系。”林涛没看张雪灵，淡然说道：“人都有贪欲，但更重要的是节制、克制。自控能力弱的人，成不了大事！如果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是绑着他也没用！” 张雪灵愕然，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是能看透人心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开拍 解决了农资超市的问题，林涛又去了香妃葡萄干的加工厂，和王大胖子一起完成了员工的培训、生产线的调试，等到正式生产开始，林涛没发现问题，这才准备回家休息几天。 然而，他回到家里休息没几天，就接到了罗林的电话。 “什么？已经结束了葡萄沟那边的镜头，要拍我们这边了？”林涛有些纳闷，罗林的效率够高的啊！ 自己编写的那个脚本里，重点、大头都是在葡萄沟里，自己这边的戏份少，主要是摄像机捕捉一下对葡萄干深加工的过程，包括先进的技术、整洁的环境、方便的包装，以及自己这个合作者对于霍加的支持。 “那你们来吧，”林涛想了想说道：“我们的厂房目前还有些简陋，不过生产过程没问题。人员都是培训过的，卫生消防什么的都是检查合格的。” 那边罗林也是提前和林涛打个招呼，看林涛这边应答的很满，第二天便带着霍加和一个摄像师及一个助理，来到了绥来县。 林涛早就在县城东面等着了。这时候汽车上还没导航，外地人想要找到地点还真不容易，好在罗林走的时候报了车号，他穿着羽绒服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便看到那个越野车到来。 “你们这装备不错啊！”看着崭新的越野车，林涛和罗林打趣说道：“看罗记你的气色，在葡萄沟那边拍的不错吧？” 罗林有些诧异于林涛的自来熟，不过这样更利于交流，他也笑着说道：“是啊！比我想像中的要好！这应该是一个可以火起来的话题，我还得谢谢你！到时编剧里肯定是打你的名字，你们的葡萄干如果做的好的话，我们也会多提一下的！” 这个选题一开始罗林只是感兴趣，但去了葡萄沟，和霍加聊了聊，又看了看村里的情况，罗林感觉这个题材还可以深挖。他把情况报向台里，台里的领导一听是民族团结、大学生返乡创业再加上带动村民致富，这妥妥的是主旋律啊！ 台里大力支持，罗林的心定了下来，动力也是十足，在他的心里，再联想一下台里的意思，那脚本就要调整一下，林涛这边肯定也是要加强戏份的，说不定还要做个上下集或者系列什么的，这无论是对准宣传面，还是引导农民拓展思路发家致富，都是有着积极意义的。 所以，罗林更愿意和林涛加强联系，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肯定会给他更大的惊喜！ 林涛又和霍加握了一下手，笑着说道：“感觉怎么样？” “刚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霍加老实的说道：“不过罗记者给我开导了很多，反正实话实说嘛！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怎么做，现在好了，面对摄像机也不慌了。” “那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说不定马上就成了明星了！”林涛打趣说道：“等片子放出来后，全国得有几百万人认识你，到时说不定你出了西疆，会有人找你要签名的！” “不可能吧！”霍加才不相信，笑着说道：“真要是的话我也不怕，到时我就把你推出来，反正这些主意都是你想出来的……” “交友不慎啊！”林涛故意板着脸：“你学坏了！” 两个人说笑完了，林涛对罗林说道：“走，先参观一下我们的加工车间吧！然后咱们简单吃个饭。你们拍摄我就不参与了，全程听你罗记的！” 跟着林涛的车到了葡萄干加工厂，王大胖子站在门口迎着，一见罗林下车，王大胖子激动的握着罗林的手说道：“欢迎罗大记者来我们厂指导工作啊！” 林涛抚头，他先前一再吩咐王大胖子要低调，平和，和朋友见面的态度就行。原来王大胖子还准备搞个欢迎仪式，整两队人当迎宾，再搞个横幅什么的，林涛上一世和罗林打过交道，知道他务实，不喜欢这些虚的，止住了王大胖子的这些花招，只让他把厂子里的卫生、消防什么的检查好，让员工按规程操作就是了。 没想到这一见面，王大胖子还是虚了！ “这是我们厂的王厂长。”林涛笑着给罗林介绍：“王厂长原来是做黑胖儿瓜子的，我们就是从那时候合作的，然后一起做了这个香妃葡萄干。厂里的大多数事情都是王厂长管着的……” “黑胖儿瓜子是你们生产的？”罗林惊讶的问道：“那瓜子我吃过，味道非常不错啊！不过你们的营销手段还是很新奇，好吃不伤牙，很接地气！我这一路看过来，看到路两边墙面上不少都刷着你们的广告，这是王厂长想出来的？” “哪里啊！”王大胖子可不敢居功，急忙说道：“这些都是小林想出来的。我哪有这头脑！如果不是小林，我那瓜子厂恐怕没两年就要关张了！这也多亏了小林，我们把瓜子压平，大家都说好！这广告那个……创意，也是小林想出来的，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罗大记者要是想吃的话，呆会我给你们车上放两箱！” 罗林急忙摆手：“我们有规定，不允许接受礼物。咱们还是先参观一下厂子吧！” “那跟我来！”王大胖子前面引导着，他的表情有些激动，这可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虽然不是最火的那几个台，但生来是农民嘛，七套的节目还是很喜欢看的！ 林涛陪着罗林一路走到厂子里，看着王大胖子在前面有些激动的解说着：“这是葡萄干的筛选车间，是第一道加工工序……” 这时候摄像师已经打开摄像师记录起来，而罗林也仔细的看着这边的加工工序。 员工们都穿着统一的服装，手上戴着胶皮手套，脸上戴着口罩，头上戴着帽子，王大胖子介绍这是防止头发掉到葡萄干里去。 罗林发现员工们的衣服洗的很干净，但并不新，能看得出来洗的痕迹，这说明不是临时找来的新衣服装样子的。车间打扫的很干净，员工们没有人说话，都在紧张而有序的忙碌着，动作很熟练，不像生手。 整个加工工序拍完，罗林赞叹的说道：“虽然厂房相对比较简陋，但说实话你们的加工水平相当不错，看完这种加工工序，我再想想平时直接去市场里买的葡萄干，还真吃不下去了！看着你们这加工完的葡萄干，我真觉得，这应该很受市场欢迎！” “那就借你吉言了。”林涛笑着说道：“我们也想让大家吃到质量好的葡萄干，当然，再能因此赚到足够的利润，那就更好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专访 原本是拍完就准备吃饭的，罗林却说道：“小林，去你的办公室吧，我们把最后一道程序走完，采访一下你。” 林涛诧异：“不是过来专门拍葡萄干加工的吗？” 罗林一脸平静的解释道：“这脚本的主题是什么？民族团结和返乡创业，带村民致富啊！民族团结是首位的！这可是你脚本里写的。如果不给你露一下脸，怎么突出民族团结？好了，快点儿吧，时间不多，就那几个问题，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你不会是对摄像机恐惧了吧？那你还得好好向霍加请教一下，他一外行这么快就适应了……” 这么低级的激将法，林涛才不上当！ 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林涛知道不可能退缩了，拍摄的时候，罗林是老大，一切肯定都是听他的。这九十九弯都过去了，还怕最后这一道吗？ 简洁的会议室里，面对着架设好的摄像机，看着罗林拿出笔记本和笔，很正式的样子，林涛心头还是略有一些忐忑，两世为人，接受采访不是第一次，但这毕竟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啊！ 不过林涛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脑海里思忖着罗林可能问到的问题，一一捋好思绪，那边罗林已经开问了。 “林总……我还是叫你小林吧，你今年多大？” 第一个问题就让林涛愣了一下，他压根没想到罗林会问这么个简单的问题，呆了一下才说道：“二十二，翻过年就二十三了，周岁。” 罗林笑着说道：“这么年轻，我记得你今年才大学毕业吧？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你就盘活了一个厂子，又准备开发新产品，我听说你原本是准备去一家农业研究所工作的，那你是怎么想着回乡创业的呢？” 林涛面色平静的说道：“其实很多人都劝我让我去机关或者研究所工作，那样安稳。但我觉得，年轻人总得为自己的梦想、未来拼搏一下。我倒不是说到那些地方拼不了，但是，那样的日子太平稳了，不太适合我的性格，也无法实现我的梦想。你知道，我是农村出身，对于农民有着天然的感情，我觉得咱们国家对于三农问题非常的重视，但实际上绝大多数的农民思路并没有打开，还囿于传统的农业圈子里，这样其实是很危险的！” 罗林有些惊讶的看着林涛侃侃而谈，这个年轻人想的真远！ “所以我希望能够用自身的努力，带动一批人一起富起来，一起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到底需要农民种些什么，而不是跟风，别人种什么自己种什么，信息落后会制约发展，只有让农民主动去了解市场信息，农民才会真正的富起来。我呢，就想做个试验者吧！” “为什么不给自己定个先行者，或者领头羊的称号呢？”罗林觉得话题已经被林涛引导走了，但他所说的这些倒也正是自己需要的，虽然不能全都用在这一次的片子里，却也非常宝贵，以后肯定是有用的。 “因为我还没达到那个高度。”林涛坦然，“也许再过几年，我走到一定的高度，会用这样的名词来称呼自己的。” “那咱们把话题转回来，你是怎么想到去找霍加的？”罗林问到了正式的问题。 “其实这源于故乡情结。”林涛笑着说道：“我也是无意的。全国的人一想到葡萄干，就会想到西疆，想到葡萄沟，但实际上只有我们自己，只有霍加这样的知道，葡萄干的各类，什么样的是好的，什么样的是纯天然的，我倒不是说那种加工不好，那样的加工肯定也有他们的优点，但我觉得，很多人还是希望吃到纯天然的……所以我就去了葡萄沟，然后就碰到了霍加。” “但我听到的却是不同的说法。”罗林很不留情的“揭露”了事情的本质：“据说你是直接找的霍加。” 林涛苦笑：“好吧，其实我有同学是那边的，我偶尔听过他的故事。我也是为霍加的执着所感动，所以想找到他，因为我觉得这么执着的人，不应该被埋没。再说了，我也想把咱们西疆的纯正的葡萄干加工过后运到内地去，让大家尝尝真正的纯天然的葡萄干，这应该是双赢的事情了。” “那你觉得霍加做的对吗？他为了他的梦想，得罪了不少的人，也曾经奔波了那么久却一事无成。”罗林的话题有些尖锐。 林涛却非常肯定的说道：“做的对啊！如果没有他，没有他这样的人，恐怕以后只有他们本地极少数的一部分人能吃到这样传统制法、纯天然晾干的葡萄干了。新的加工办法，让我来说，有些急功近利了。实际上现在大家逐渐富裕了，对于食品安全的要求也应该越来越高，这也是我想要推出香妃葡萄干的原因了。霍加的理念我觉得是非常正确的！” 对于林涛的这个“软广告”，罗林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制止，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你们的合作会因为民族、语言有什么障碍吗？” “完全没有！”林涛摆手：“可能在很多内地人眼里，少数民族不好打交道，其实不然。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小的时候，和维吾尔族、哈萨克族小朋友一起玩的，我们会讲他们的语言，他们也会讲我们的语言，一起打闹，一起玩耍，一起上学，只是后来分了语言学校，才慢慢有了距离。你可以问问霍加，我对于他们的民族习惯很熟，障碍？不存在的！” 罗林暗暗竖了一下大拇指，林涛的这些话太给面子了，至少这些话一出来，看的人就应该去掉一些不必要的误解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林涛也都给了满意的答案。 合上笔记本，摄像师关掉摄像机后，罗林感慨的说道：“小林啊，如果这些问题不是我亲自罗列的，我都怀疑你是提前知道了问题，准备好了答案了！不错不错！镜头感觉很强，没有丝毫的怯场，你仿佛天然就是应该在台前的！” “那还是算了！”林涛笑笑：“我也就偶尔这一次发挥好罢了，好了，采访结束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罗林站起来和林涛握了握手：“期待下次合作！”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次促销 下午离开的时候，罗林上车前对林涛说道：“小林，这部片子基本上已经拍摄完成，剩下的就是后期的剪辑、配音等工作，因为和台里打过招呼，大约半个月后就会播出，如果没问题的话，应该是在晚上的黄金时间播出，后面还会重播，当然具体的情况到时会我通知你的。” 说完，罗林伸出手说道：“期待下次合作!” 林涛握了握罗林的手笑着说道：“那就感谢罗哥了。这一次是工作行程，我就不送你东西，也祝你工作顺利！早日调回京城！” 目前着车子离开，王大胖子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他扭头问林涛：“这就搞定了？我还以为要送个万儿八千的呢……咱们是不是太轻率了？”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咱们和他们是互惠关系。咱们的产品好，他们也需要这样的宣传作品。而且罗哥这个人也不喜欢那些东西，只要咱们给出的素材是真实的，有说服力的，又符合当下的主流宣传口径，那咱们就不需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下次就成了朋友，更好说了！” “那接下来咱们就安心生产，等着片子播出？”王大胖子将信将疑，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林涛做主，他知道自己这方面不是强项，也就不再多说，问道：“年后效果应该就出来了吧？”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现在咱们就得动起来了！不能等到片子出来，即使片子出来，宣传效果也要酝酿的过程。咱们现在就得动起来……这样，你找的那刷墙广告的公司不错，咱们继续，把香妃葡萄干的广告从迪化一直刷出西疆省去！还有，先前说的，机场、火车站的大牌广告也要搞定。我还要去搞一场营销……” “用得着这么赶吗？马上过年了……”王大胖子面露难色，“咱们这连轴转了这么久了，不休息几天？” 林涛解释着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民工返乡的高峰期啊！在西疆打工的人都开始往回走了，学生们也都开始准备放假了，这时候搞促销，那是把咱们的产品往内地宣传啊！再说了，咱们这种包装的葡萄干，你想想啊，本地人吃的多还是外地人吃的多？只要把口碑宣传出去了，那以后外地的订单绝对是源源不断的！” 王大胖子想了想说道：“也是这个道理啊！既然说开了，我也不瞒你说，一开始要做葡萄干的时候，我们家那口子都说了，吃葡萄干哪那么多讲究的？散称的买来就吃呗！那个还便宜，整那么多讲究干啥？嫌不干净洗洗就是了！我当时虽然说她头发长见识短，但说实话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但我知道，你小林肯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现在我明白了，你这一开始打的就是国内市场啊！” 林涛笑笑，没说话。接下来的工作就这么定了下来。 香妃葡萄干的小包装有两种，简洁版的是十块钱一袋，五百克，里面有二十五小袋，那种锯齿口的，一撕就开。豪华牌的，里面是七彩葡萄干，十五块钱一袋，同样是五百克，二十五小袋。另外有统装版，就直接是五百克一袋，没小包装，这样的葡萄干主要是做摆盘用的，也是十块钱一袋。 林涛再次带着一辆大货车去了迪化的火车站。 冬天已经下了几场雪，寒冬时刻，火车站的广场上却依然是挤满了人，多数都是提着大包小包操着各地口音准备返乡的民工，或者提着行李箱背着背包准备回家的学生。 把货车留下，林涛打了个电话，随后再次去了师大。 师妹丁佳影听说林涛再次来找人搞促销，立刻满脸笑的熟门熟路带着林涛去了一间空教室。 没等多久，林涛就看着师妹带着上百号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教室。 “这一次人这么多？”林涛低声问道。 “马上放假了嘛！”丁佳影笑着说道：“谁都想自己挣回家的路费，家里富裕的并不多，而且谁都不想吃闲饭，你说是吧？能给家里省点钱自然是乐意的，都是懂事的娃儿！” 林涛等这些同学们坐下来，笑着说道：“大家好！这里大多数人，咱们是见过面的……” “师哥，这一回还是瓜子吗？我们能不能把赚来的钱换成瓜子啊？”一个大胆的学妹打断了林涛的话，开口问道。 林涛笑了：“这一回不是瓜子，不过你们应该更喜欢——是包装零食版的葡萄干！”说着拿出了几种包装的葡萄干分发给了同学们。 米娅在台下看着林涛，这个师兄还真厉害，这才没过多久，就已经开发出了第二种产品，而且这还不是说第一种黑胖儿瓜子失败了——实际上，黑胖儿瓜子，现在成了女生卧谈会时的主打零食了！ 接着林涛给大家讲了葡萄干的主要作用——这是作为宣传来用的，并不夸大，同时也告诉大家主要的促销对象，随后就带着这些学弟学妹们，浩浩荡荡的往火车站杀去！ 半天结束，米娅依然是销售冠军——当林涛现场将厚厚一沓人民币发到米娅的手里的时候，无论是米娅还是其他人都愣了。 和米娅同组的依然是那个呆妹子，她愣了一下问道：“林师兄，你是不是给错了？米娅姐今天卖出去了十几箱葡萄干，应该拿两百多块吧？这多出来的……哦！你不会是想泡米娅姐吧？” “想啥呢？”林涛没好气的给这个呆妹子脑门上“嘣”了一下，“你们还记得上次火车站那位管后勤的领导吧？就是米娅帮忙抓小偷的那个？今天他又订了了三百箱货，他专门说了，这三百箱货的促销单子要算到米娅头上！” 那个呆妹子一听这话，嫌弃的摆了摆手：“原来不是你要泡米娅姐，是那个领导要泡米娅姐啊！” 米娅红着脸，愣不能捂着呆妹子的嘴：“你不说话能死吗？平时看着也挺正常的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的是这些玩意儿？” 大家听着哈哈大笑起来，一天的劳累仿佛也随之都消失了。 第一百五十章 谁有新成就，重奖！ 三天的促销结束后，林涛没再继续搞，而是去了种子公司。 他一进门，就对新招聘的董经理说道：“半小时后，把所有的人召集过来，开会。” 董经理不清楚什么情况，不过还是按林涛的意思，把公司里所有的人，包括在种子培育基地里的人都召了回来。 不大的会议室里坐的满满当当，董经理对林涛说道：“林总，人到齐了，你看……” 林涛点点头，说道：“好了，现在开会。首先，我给董经理说声抱歉，实际上这件事原本应该先和他通气的。” 这一声道歉，让董经理的面色变得红润起来，林涛给足了面子，他也笑着说道：“林总客气了。” 把这一层揭过后，林涛对着老曹说道：“曹老伯，这一次棉花包衣种子，是哪位带人研究的？” 曹老伯说道：“先前是我带队研究，项目快成功的时候，被原来的副经理给停了这个项目。林总你买下种子公司后，经向董经理申请，项目再次启动，然后就完成了。” 林涛从带来的黑包里取出五万块钱说道：“这是五万元钱，作为你们这个项目的奖励。这一次已经有人人预订了一百吨包衣种子，你们功不可没！具体的分配方式，你们研究组自己定！另外，包衣种子的加工生产也是很辛苦，每名员工奖励一千元！” 五万元！ 在这个时候，在迪化买一套楼房都用不了这么多钱！ 林涛看着底下坐着的人议论纷纷，在研究小组里的人自然是高兴异常，而其他人则是异常的羡慕，便趁热打铁的说道：“种子公司重点是研究，但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所以今后，技术人员可以申请研究项目，找董经理审批，研究有成效，我们会根据实际应用效果，重奖！。生产人员只要按规定时间完成生产任务，同样有奖励！” 市场经济时代，要让员工安全，无非是稳定的工作岗位。但要让员工更加主动积极，那必然是需要利益刺激的。 “虽然我买下这个种子公司才不过几个月，但实际上种子公司让我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林涛继续说道：“对于种子公司的发展，我也寄予更多的希望，年底了，每名员工将得到三倍工资的年终奖。公司里还要在研发、生产和保障等方面各评一到两名优秀员工，每名员工奖励一千元！我希望咱们公司的员工都能有钱过个好年，过完年后，更有劲头接着工作！” 林涛的话说完，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有个员工大着胆子喊道：“林总，你太伟大了！” 林涛笑着说道：“不是我伟大，是你们努力工作赢得的这些，明年如果业绩更好，那奖励还会更高！” 在员工们的欢呼声中，林涛和董经理走出了会场。 董经理笑着说道：“这段时间林总一直没来，我听底下的员工们报怨，咱们种子公司是不是后娘养的，这老总经常不来，咱们的工作领导也看不到，都没信心了，今天你这会一开，我想接下来这一年，我都有信心了！” 林涛笑着说道：“实在是分身乏术啊！种子公司都是老员工，工作流程什么的都清楚，你也是老管理了，我放心。我还有其他的产业，都是新搞出来的，管理层是新的，员工也是新招的，不盯紧了，容易出问题。这不，前两天还有个店长因为贪污被带走了……你就能者多劳吧！有啥事给我打电话，这一百公里路，也就一两个小时就到了！” 董经理一听有个店长因为贪污被带走，脸色变了变，还想要说话，林涛笑着说道：“别急，不是说你。说实话，对于你们我还是很放心的。你看，我搞的那些连锁农资超市店里都开始自查了，这边我压根就没提。” 林涛这话听在董经理耳朵里，既是安慰，也是敲打。其实林涛这么久没来，董经理难免会懈怠，偶尔也会走些私账，但现在林涛这么一说，他立刻就警醒了：公司给的工资够高，如果因为自己的不慎把工作丢了，那可就是真的捡了西瓜丢了芝麻了！ “对了，董经理，”林涛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说道：“给大家发奖励工资的时候，你个人除了领取三倍年终奖励工资外，另外领取两千块的管理岗位津贴，呆会儿我给财务说一声就行了！” 林涛这话，让董经理实在有些惭愧，脸也有些红，他挺着胸膛说道：“既然林总信任我，那我一定会把这摊子管理好！” 林涛点点头，这里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其实来到种子公司并不是林涛临时起意。农资超市的店长出事，林涛是有反思的。店长的权利大，监管不到位就容易出问题。其实这么多产业里，种子公司是最远的。好在这里的员工是都是老员工，自己先前的承诺让员工们都很放心，不下岗对于这些年纪已经四五十的员工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包括老曹，他们会自动监管公司的运行。这是华夏老百姓朴素的品德。 不过必须的鼓励和敲打还是要有的。董经理没有什么劣迹，管理也是很尽心，林涛也就放心。如果这人和王东强一样，那林涛不介意换一个经理来。 看来自己以后不能总当甩手掌柜了。定期还是要到各分店转转，显示一下存在，也是震慑一下有不良心思的管理者。 当然，最重要的是把制度制定并落实下来，用制度管人比用人格魅力管人可能会机械化一些，但可能更能普及有效。 九八年，吃喝风还是很盛行，因此林涛并没有能及时抽身走掉，然后就是被抬着进了宾馆里——那些员工，特别是以老曹为代表的，都是和林国栋一个年纪的人，一个个举杯敬酒，能不喝吗？ 不过第二天，林涛依然神清气爽的起来，接下来，短时间是不用到这边来了，绥来那边的年会，马上就要开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特殊的新年礼物 陆无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两箱子东西。 箱子已经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拿出来一部分，陆无双看着这东西，面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一箱子黑胖儿瓜子，一箱子香妃葡萄干。 箱子里就一页信纸，龙飞凤舞的写着几行字：“见字如面。新年要到了，祝新年好！代问家里人好，同时寄去两箱零食，权当新年礼物了。有空来玩。另，别吃太胖！” 这是什么人嘛！ 陆无双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腰身，嘴角动了动，就自己这身材，无论如何都是胖不了的！ 就在她还在腹诽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随后不等她应声，便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这段时间怎么不联系我啊？是不是都准备当个宅猪了？”进来的是个高挑的女孩，陆无双的闺蜜秦玥。她脱下羽绒服，正找地方挂呢，眼睛已经盯上了茶几上的箱子。 “这是葡萄干？”秦玥随手把羽绒服往沙发上一扔，快步上前拿起一包看了看，“香妃？不是吧？我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啊！咱这京城不是没卖的吗？你是哪搞来的？” “你知道这葡萄干？这不就是包装精致一些吗？没什么区别吧？”林涛寄来葡萄干，并没有具体的说明，陆无双并不清楚这葡萄干有什么玄妙。不过听秦玥这么一说，难道这葡萄干还有什么讲究？ “你不知道？”秦玥有些大惊小怪的说道：“难道你不知道香妃葡萄干的好处？咦~~！一看这葡萄干就不是你买来的！真是明珠暗投啊！来来来，姐给你好好讲一讲这葡萄干的知识！” 说着，秦玥坐到陆无双的身边，撕开一袋葡萄干，又取出里面的小包装，打开看了看，啧啧的赞叹出声：“果然是经过严格加工的，看这葡萄干的色泽，再闻闻香气，绝对是纯天然的啊！” 她往嘴里塞了几粒，又给陆无双的嘴里塞了几粒，一边咀嚼一边说道：“这葡萄干啊，加工方式普遍分为两种，一种呢，就是传统的天然晾干。另外一种呢，就是非天然的，比如用硫化法、脱水法。这香妃葡萄干呢，就是纯天然晾干的，不用化工催化剂，所以没有那么多化学物质残留，味道好极了！” “不用洗吗？”陆无双还没嚼，嘴里的声音有些含糊不太清楚。 “都是洗过的啦！”秦玥拉长单调，又撕开一小袋，边吃边说道：“放心吧！” “你怎么知道的？”陆无双这才放心的品尝着葡萄干，边问道。 “电视上有讲啊！”秦玥指了指还没打开的电视，有些嫌弃的说道：“你是不是好久没看电视了？” 陆无双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是啊，好些天都没看了。这些天天天都有人过来，我还有一个社会调查正在搞，哪有时间看电视啊！哪像你，那么空闲！” 一边说着，陆无双主动拿起一袋葡萄干，撕开，倒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然后一颗颗品尝起来。 “哪是我有空闲啊！”秦玥吃葡萄干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慢，不一会儿，手边已经有五六个小空袋子了，她又撕开一袋，说道：“是我那个老爸，他不是在农业部工作吗？每天雷打不动的要看农业频道，结果我等着他看完后看芒果台的电视剧呢！然后呢，就看到了关于这个的报道，你猜怎么着？一向对于这种软广告有抵触的我那个老爸，竟然破天荒的夸着做策划的人和做葡萄干的人，说是时机把握的太好了！” 直到这个时候，秦玥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这个葡萄干你是哪来的？西疆那边的朋友寄过来的？你那个朋友认识做葡萄干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陆无双反问，“你光说那个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啊？” “电视里又没有说！”秦玥也在抱怨：“我爸就说这个人很厉害！虽然那个节目主要说的是一个少数民族，叫霍加的，在搞葡萄干纯天然的推广，但我爸说，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大家都看得明白，如果没有那个人推动，这葡萄干根本推广不开！而且全国这种纯天然的绿色产品哪里都有，但能够把这个和当下的形势，和民族团结联系在一起，光这份政治敏锐，就非常不错了！何况电视里还略提了一下，这个人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说到这里，秦玥没好气的说道：“哼！我爸还让我好好和这个人学一学！说如果有机会到西疆，去见见人家，好好聊聊！” 陆无双听了这话，内心里是有点骄傲，又有那么一点点说不上来的紧张感，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笑什么啊？”秦玥说完了，也发现了陆无双的复杂表情，问道：“笑的这么诡异，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快说，不然大刑伺候！” 看着秦玥伸出双手在嘴边呵了呵，陆无双急忙护住自己，然后说道：“那个人，其实就是我在西疆认识的那个朋友啦！这葡萄干就是他开发的，所以你要认识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啊！” “不会吧？”秦玥举着双手愣在了那里：“怎么可能这么巧？你也太幸运了吧？随便认识一个小伙子，就是这么妖孽般的人物？不行不行！来来来，我得沾沾你的运气！”说着，秦玥伸开双手，向着陆无双的胳膊下挠了过去，顿时，两个女孩闹做了一团。 陆无双的母亲在厨房里听到了这边的笑闹声，脸上带着笑容，微微摇了摇头，继续摘着手里的菜，心头感慨：还是年轻好啊！ 秦玥离开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手提袋，里面装着几袋葡萄干和黑胖儿瓜子，她冲陆无双摆摆手说道：“今年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也就比我们大点儿，怎么这么妖孽！大院里那么多人，如果没有家里的支持，白手起家，恐怕压根也做不到这么一步了！” 陆无双知道秦玥的好胜心被激了起来，笑着点头说道：“没问题，只要你有时间，一定带你过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未雨绸缪 林涛并不知道自己寄的那两箱子零售引出了这么个故事，他此刻正在兴农农资超市里，对着张雪灵吩咐着事情。 石城那边的店长已经招好了，考察了半个月，便放心的让人上岗了。张雪灵也再次回到了总店。 “在年前，一定要尽快，大量的积累各类种子，以棉花、玉米、小麦、打瓜子等为主。”林涛说道：“从各种渠道，今年过年比较晚，年后农户就开始要准备春耕的物资了，到时大家都清楚是一个购买的高峰期，所以货源要备足！” 张雪灵等林涛说完，才说道：“这个我们已经开始准备了。种子公司那边的种子没有外销，全都在给咱们备货。另外还从国家种子集团，你那个同学那里联系到一批种子，再就是国际种业，不过……” “不过什么？”林涛看张雪灵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问道，“有话直说，现在咱们应该有足够的底气了！” “不过他们说，要优先向农户介绍他们的产品。”张雪灵看了一下林涛的脸色，说道：“可以给我们低价，如果不按他们说的来，他们会断我们的货……” “那就让他们断货吧！”林涛摆了摆手：“国际种业的我很清楚，我也正想说这个，对于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供货商，咱们不用客气！咱们自己的种子公司正在加紧生产，国家种子集团那边的货也不少，没了张屠户，难道还真只能吃带毛猪了？不用管他们！” 西疆国际种业，林涛后世很清楚，就是那个代理了孟山都等国外种子的公司，之后更是赤裸祼的将转基因种子通过某些不正当的手段在中国大肆销售，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但是他们供应的棉种，品质很好！”张雪灵想了想说道：“按他们的介绍来说，他们推广的保铃抗虫棉花，能通过种内基因技术，抵抗棉花螟蛉、番茄蚜虫和粉螟蛉的侵害，提高棉花的产量。这样的优秀种子，咱们要不卖的话，那市场会不会被其他人抢走？” 张雪灵的话不无道理，但林涛却摆手说道：“这种抵抗并不是全面的，也只是具有一定的能力。这个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解决！你想想啊，如果我们优先宣传他们的种子，那么是不是就把咱们自己的种子市场份额无形的削弱了？咱们可不能干这种事情啊！况且他们所说的那个优惠，你想想就明白了！我们先宣传他们的产品，他们低价吸引农户，等占据了市场，他们突然提价，那时候农户已经认可了他们的产品，咱们还有和他们商量的余地吗？那时候他们不是想怎么定价就怎么定价了？” 国外企业到中国来搞垄断、吞并，一向都是这么一套手段，先是低价抢占市场，或者高价购买本土品牌，等把市场都抢占了，他们那时候想怎么提价就怎么提价，最后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 张雪灵并不笨，林涛这么一说，她立刻就反应过来，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这件事情！” 张雪灵离开后，林涛揉了揉脑袋，又给王大胖子那边打了电话，知道生产没问题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林涛已经有点后悔了，摊子铺这么大，合格的经理人却并不多，这样以来，很多事情就必须自己亲力亲为。如果都像王大胖子还好些，对林涛是言听计从，说什么做什么。怕的就是张雪灵这种人，并不满足知其然，还想知其所以然，所以解释起来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有些事情还好说些，比如今天的这事情，有些事情，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是重生过来的，知道就应该这么干吗？ 好在从结果往原因推好推一些，不然林涛还真就应付不了这个好学的经理了。 正准备休息一下，林涛就听到外面有人吵着，声音仿佛很嚣张，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一身职业装的男士正和张雪灵大声说着：“你们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我告诉你！我们的种子是全国最好的！是美国那边大公司研制的！比咱们省那些小公司的种子好太多了！我们给你们面子，给你们优惠，让你们低价销售，你们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我告诉你们，要是不优先推荐我们的种子，今年的销售旺季，我让你们没种子卖！” 这话有点大啊！ 林涛最烦就是这样的人，扭头看了看，发现罗朝阳和丁俊等都不在，在这里充当保安的是一个新人，他指着那个保安说道：“那个谁！你干什么吃的？经理都被别人吼了，你不知道履行职责吗？把这个给赶出去！跑到店里来嚣张，你竟然还看着！扣当月的奖金！再有下次，开除！” 那个保安原本是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没及时反应过来，听林涛这么一说，立刻举着棍子冲着那个中年男子说道：“快！出去！不然有你好看！” 那个中年男子原本还很有底气，但碰到了因为奖金没了生气的保安，直接被吓懵了，顺溜的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真是一帮……粗人！我……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你们等着！”说完扭头就跑！ 张雪灵感激的看了林涛一眼，随后又没好气的说道：“是我让小李不拦着的！扣奖金就算了！咱们做生意的，总不能把话说的太绝……” “对于这样的人，你就不能客气！”林涛打断了她的话：“咱们是买家，想买哪家的就买哪家的！何况咱们和他们还有竞争关系，他们原本就没安好心，你再给他脸，他是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说完，他又扭头对着那个保安说道：“你是小李？既然张经理说了，那奖金不扣！但你得记清楚，你是保安，首先要保证咱们店里人员的人身安全！不然要你干什么？当摆设吗？” 小李涨红着脸大声说：“明白了！” 其他员工也都很激动，至少这说明，林涛是把他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跟着这样的老板，值了！ …… 感谢淡水阿给的打赏，感谢大家的订阅、月票和推荐票！ 第一百五十三章 豪华年会 新年很快到来，兴农公司的年会不光让本公司的员工异常的兴奋，而且还让绥来县全县的人都跟着兴奋了一把！ 七辆豪华大巴车，把七家店里的所有员工都拉了过来，车上挂着红绸布和大红花，一路燃放着鞭炮，让关注度变得异常的高。 年会是在绥来县宾馆能坐一百多人的大会议室里开的。林涛托张宏远和县里打听清楚，这一天没会，便把年会放到了这一天。提前找的庆典公司做了布置。气球、彩带、红花、横幅，把会场布置的非常的喜庆。 林涛、张雪灵等人在门口迎接着各店来的员工，那些戴着优秀员工绶带的人都被引向了第一排。 等所有的员工都坐好后，林涛也上到了前台。台上只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是厚厚的一两沓红包，这是让大家最眼热的地方！ 年终奖发过了。那是大家的几个月辛苦得来的额外回报。优秀员工选了出来，这也是大家公认的表现最好的。 但听了各店长所说的，还有抽奖，那这个就要靠运气了。所有的人都憋着一股气：要好好抽个大奖回去！ 林涛看着大家的表现，笑着说道：“我知道大家这时候不太想听我说话，但这个流程总还是要走的。所以嘛，大家耐心等等，这个抽奖的环节，要放在最后，咱们传统是讲压轴的，要把这么刺激的环节放在最开始，那岂不是让大家后面就没啥兴趣了？” 林涛的话让大家哄堂大笑，也让会场的气氛热烈起来，原本的陌生和拘紧一扫而空。 各店里都有准备节目，林涛也没请主持，两世为人，这点主持功力还是有的。临时还准备了一些小游戏，胜的人高兴，有奖品，输的人参与了，也通常一笑了之，技不如人，不会有什么不满。 兴农公司的这一次年会搞的很大，绥来电视台直接来了记者进行了采访和现场录像，毕竟年会这种东西，在这个年代，即使在沿海很多地方都是新鲜事，何况原本信息就不发达的绥来？ 记者还随机采访了几名员工，有优秀员工，也有普通的员工。当采访到一名普通员工有什么想法的时候，那名员工直言不讳：“明年我一定要当优秀员工！” “为什么呢？”记者追问，原以为员工会回答出努力、梦想什么的，没想到那名员工很直白的说道：“因为多拿好几千块钱啊！” 这么直白的话不知道怎么，最后竟然没有被剪掉，而是直接放了出来，这话在普通人眼里很正常，在有心人眼里，却是引出了一番争论。 倒是林涛事后看到这位员工的话后，对于绥来电视台的人有了新的认识。毕竟新闻栏目，在这个时候，通常宣扬的还都是高大上的东西，很正面信息，像这么贴近地气的话通常是不会出现在新闻里的。 既然播出了，那说明拍板的领导对于经济发展的地位作用认识的还是比较深刻的。 年会的**自然是抽奖了。 给优秀员工发奖金所获得的掌声远没有员工抽到大奖时的掌声那么热烈。这说明，大家把运气看的相当的重要。 林涛作为兴农公司的一员，也参加了抽奖，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抽到了一千元的奖金。 拿着奖金，林涛笑着对围观的员工们说道：“看来我这运气也不错嘛！” 林涛抽奖所得的掌声是在场最热烈的，头奖都比不上。 员工们不傻，他们知道自己拿的远胜别人的工资，还有年终奖，还有抽奖，这已经是非常可观的一笔收入了，如果真的把林涛忘掉，那就不道德了。 有一名老员工挤到林涛跟前，激动的说道：“林总！刚开始看你一个小年轻，我还真是有些看不上的。但说实话，这几个月我拿的钱，比我先前工作的地方一年拿的还要多！你不知道，前两天我拿着年终奖给媳妇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我们拿着年终奖直接去买了三头草原羊，给我爸妈家和老丈人家里各送了一只羊，太长面子了！我现在也能直着腰杆子在邻居面前说咱们也不差钱了！林总，这都是要感谢你的！别的不说了，过年我到你们家里拜年去，到时我敬你！” 抽奖的过程中，类似到林涛这里来说感谢的话的员工很多，林涛看到这个老员工还戴着优秀员工的绶带，笑着说道：“老谢，多的话不说，这些钱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这年会一过，这一年的工作就结束了。翻过年销售旺季就要来了，大家努力一把，咱们把业绩翻个番，那到时咱们还有奖金！” 围在林涛边上的店长、员工们轰然叫好，一个个干劲十足，都嚷嚷着要在一个月后的销售旺季里，把店里的销售额翻个番，把农资超市的名气打出去等等，大家的信心都非常的足。 就在这个时候，张雪灵来到了林涛的身边，向他示意有事要说。 林涛跟着张雪灵来到后台，张雪灵面色凝重的说道：“西疆国际种业对咱们动手了！他们停止了向咱们的供货！” 这是应有的事情，林涛看着张雪灵，等着她的下文。 “国家种子集团那边也出了问题。”张雪灵下一句话让林涛变了脸色，“我们打电话过去订货，他们说其他种子还好说，棉花、玉米、油葵等种子，已经没货了，也就是说，我们是无法从他们那里拿到货了！” “那我们的库存……”林涛问道。 “如果按常规来说，应该能应付。”张雪灵面色依然沉重：“但今年不一样。按林总你的预估，棉花种子至少要多存5成才能满足需要，我们还有很大的缺口……” 林涛沉吟着，思索着办法。 “还有个坏消息！”林涛还没想出办法，张雪灵继续说道：“我们总店下面联系的乡镇农资商店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纷纷要在年前把棉花种子买回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的棉花种子都坚持不到过完年……” 屋漏偏遇连夜雨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武成化拿着电话笑着说道：“何总，这件事情你做的真是太仗义了！兄弟我没说的！明天大富贵，我摆一桌，咱们好好聊聊！哥哥你给面子，我这当老弟的明白！以后在西疆做种子这一行，我老弟就听你的了！有啥事，你只管吩咐！” 挂了电话，武成化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小兔崽子！竟然想跟我斗？那就让你好好尝尝我的厉害！”随即想了想，又感叹：“老何啊老何！我知道你想往我们总部跳槽，不过我都没干上副总，公司副总，你行吗？好好在你那边呆着吧！” 电话那头，国家种子集团西疆分公司的副总何伟新挂了电话，揉了揉额头，对着旁边一脸怒气的何菁说道：“小菁啊，我知道那个兴农公司的林涛是同学，上一次他要种子，我不也让人便宜卖给他了吗？这一次不同的。我这个当叔的不会让你吃亏，这个年轻人有些狂了，需要给他一些教训……你自己想想，他真的把你放心上了吗？专门请你吃饭感谢这件事情了吗？他让人过来进货，找过你吗？不是叔叔我打击你，他对你没那么上心，你也就没必要对他这么好！” 何伟新的话让何菁原本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不少。她也清楚，林涛对她是真的和学校时不一样了。至少何菁尝到，林涛没打算和她暧昧，仿佛也没想着发展感情。虽然偶尔也会通个电话什么的，但大多都是自己主动，林涛那边被动。毕业这么久，就元旦的时候林涛主动打了电话，还只是单纯的问候而已。 这一次何菁正好是在叔叔家里吃饭，结果就听到武成化，也就是那个在兴农集团闹事的国际种业的男子给何伟新打电话，正好是感谢何伟新出手不给兴农公司供货。 一听是兴农公司，何菁立刻就急了，中间打断了何伟新的几次电话，还好何伟新比较有威严，制止了何菁，这才有了刚才的解释。 看自己的话有了作用，何伟新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菁，我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林涛，那这一次也算是好机会!叔叔我答应你，只要他过来求你，那么叔叔我就开这个口子，不然的话，那只能说明他对你没那个意思，你也别强求！咱们何家的闺女这么优秀，都是别人抢着要的，他要没这眼光，没这福份，那你就别再多想了！” 何伟新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何菁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没再说话，告辞离开了叔叔家里。 何菁虽然心底里有些小想法，但理智告诉她，林涛八成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那个人，毕业后，仿佛一夜长大成熟了，现在的她已经无法猜透她的心思了！ 其实张雪灵听说过林涛有个同学在国家种子集团里工作，她暗示过林涛，直接给同学打电话，至少要把这事情搞清楚再说。 但林涛拒绝了，明确表示：种子的事情他来想办法，张雪灵只把销售的事情搞好就行了！ 林涛这么说，张雪灵也没办法，只好去负责自己的那块儿。 兴农公司的年会结束后，各农资超市果然开始忙碌起来。因为这一次年会的刺激，员工们的积极性倍增，服务态度和业务水平都有所提高，导致各超市的日营业额每天都在增加。 这让各店长和员工们非常兴奋，毕竟高营业额意味着高利润，意味着月底能多拿点钱。 但这让张雪灵非常的担心，这样下去，店里的化肥、农药、薄膜等存货还多，但种子却一天天减少，虽然期间林涛自家的兴农种子公司又拉来一批种子，但依然挡不住乡镇各农资商店扫货一般的购买，再这样下去，恐怕剩下的种子都撑不到三月份了！ 张雪灵无奈又给林涛打了个电话。 “林总，必须想办法了！实在不行从外地调种子也行！”张雪灵嘴上都因为这个上火起了一层泡：“以现在的购买速度，咱们的种子撑不到正月十五！那时真正的旺季还没到来！咱们这好不容易打起来的名头如果这一次因为没种子供货而受影响，那今年恐怕再想发展就难了！” 张雪灵知道，二三四月份是农资购买的旺季，这个播种季农资购买的量可能要占全年三分之一甚至一半。这一季大多是各农资商店、公司的丰收期。 兴农公司虽然去年开业到现在，各超市所占市场份额越来越多，但仍然不足以形成足够的影响力。如果能挺过这一季，那么恐怕谁也挡不住兴农公司成长的步伐，如果挺不过去，那么市场肯定就会被其他公司瓜分，想要再起来，只有等明年了！ 如果是普通的公司，等一年不算什么，但张雪灵觉得可惜啊！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明明大家都把钱捧上来买你的东西，你却不出货或者还挑挑捡捡，那才真是致命！按张雪灵的想法，即使这个时候进高价货，少赚钱甚至不赚钱，只要把兴农公司的牌子打响，那就是赚了！ 但那边林涛摇头说道：“不行。内地的种业公司研发的种子，特别是棉花，并不适宜西疆这边的气候和土地！咱们不能只顾着卖种子，不为农民考虑！好了，这件事情我来解决，你只管那边销售就行了！最迟三天，我给你消息！” 张雪灵无奈挂了电话，毕竟林涛是老总，他定下的制度，张雪灵也不好违反。普通员工可能并不清楚林涛的坚持和倔强，但张雪灵清楚。如果是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当老总，遇到这样的情况，说不定张雪灵还会不管老总的态度，先去联系种子，把业绩做出来再说。 但在林涛面前，张雪灵不敢。她知道林涛的坚持。对于普通员工，林涛可以笑哈哈的称呼大哥大姐叔叔婶子，仿佛没大没小，但在管理层，林涛的杀伐果断已经出名，如果不按他的意思办事，恐怕自己的这个经理就悬了。 林涛那边挂了电话，冷冷的想着国际种业出的这一招。对方的招术很明显，但很管用，掐住了你的七寸，你能耐再大，还想干啥？ 但林涛就不信这个邪，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先解决眼下这个问题，等分店散布开了，到时一并把这个对手解决掉！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也是有后台的！ 林涛到了超市，买了东西，然后又去食品厂里搬了些放在后备箱里，便直接开车去了迪化。 车子直接开到了农科所。因为和徐文玉提前打了电话，车子到的时候，徐文玉已经在大门口迎接了。 和门口保安说了声，林涛直接开着车子进了大院，把车停在了楼门口侧面。 “往下搬东西吧！”林涛直接打开后备箱，对徐文玉说道：“搬进去后把曹师兄也叫来一起搬！” “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徐文玉啧舌：“这是干什么？公开贿赂我们？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 “这不马上过年了嘛！”林涛笑着说道：“好歹我和农科所也是有些关系的。我就给你们送点年货，意思一下！” “不错不错！”徐文玉乐了，一边搬东西一边说道：“你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马上过年了，我们农科所年终奖没什么实惠的东西，领导又不擅长经商什么的，总不能给大家发一堆种子和农作物吧！东西卖掉的话都是有账的，又到不了咱们手里。看着其他那些有钱单位一个个发的大包小包的，我们心里也不爽，你这回倒好，这一车东西，得几千块吧！” 林涛笑笑，没说钱的事情，不过心里却乐起来，真像徐文玉说的这样的话，那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 把东西都搬完，又归完类，林涛暂时并没有让送到各科室里，而是直接去找了改革办的刘主任。 刘主任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到门外的林涛，很是意外，对林涛他的印象是很好的。种子公司的员工安置的很好，至今有几个月了，没有上访闹事的，他还受到了领导的点名表扬，说这事做的好——这年头国企改革，吃惯了大锅饭的工人们在外生存能力并不高，有些人就会到老单位闹，农科所至少种子公司这一块没问题，倒是让领导省了不少的心。 “小林，你怎么来了？”刘主任站起来，笑着说道：“过来办事？” 林涛笑着说道：“这不过年了嘛！我想着好歹我接收了种子公司，也算和咱们所里有一些关系了。所以过来给大家送点年货，都是土产，这可不算行贿啊！” 刘主任哈哈笑着说道：“不算不算！咱们后勤的老吕还愁着这要过年了，怎么打发大家呢！你这倒好，这一送，省了不少事情了！” 示意林涛坐下，刘主任给他倒了水，然后说道：“好了，咱们也算熟人，你也不用打什么马虎眼，直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能帮我们自然不会推辞，毕竟你小子也算是帮我的大忙了！” 林涛便笑着说道：“真有事找领导帮忙了。” “说。” “是这样的。”林涛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最近我办了一家农资超市，主要是出售种子、化肥、薄膜、农药等产品，因为我卖的价普通要低一些，生意还不错。你也知道，过完年就是这些农资的销售旺季了。但是呢，因为一些原则问题，我和供货商发生了矛盾，所以种子来源上就出了问题……” “什么原则问题？”刘主任敏感的抓住了主要问题。 “那是一家国际种业。”林涛直言不讳：“主要是从国外种子公司进口种子然后在咱们区域售***如孟山都种子公司之类。他们要求我们优先向农户推荐他们的种子，不然会拒绝给我们供货。” “那不买他们的就是了啊！”刘主任有些疑惑：“种子公司这么多……” “他们的经销商和国家种子公司西疆分公司的人认识，”林涛苦笑：“结果国家种子公司也不给我们供货了。我这超市开了七家店，在六个县市，需求量太大，所以只好来所里求助了，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出省想办法了！” “咱们所里的种子公司不是你买走了吗？”刘主任有些纳闷，“那种子还不够……不对！你是想要那批上交来的种子是不是？” 林涛点头说道：“就是那批种子。那种子量大，质量也好，所以……” 刘主任听了这话，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站起来说道：“走，我带你去找后勤的老吕！这事也归他管！实际上你能解决掉这批种子的事情，老吕也会很高兴的！” 见了老吕，听说林涛来送一批年货，那黑瘦的后勤处吕处长立刻就乐了，握着林涛的手热情的说道：“感谢小林啊！你这一来，可是解决了我的大难题了！对了，那年货……” “在我同学的办公室里。”林涛明白，其实农科所并不是真缺这点年货，毕竟自己表示了一下态度，人家肯定也要领会这份心意，便笑着说道：“这一次来我也是要找吕处长帮忙的！” 吕处长慢慢收了笑容，目光瞄向了刘主任。 刘主任笑骂着说道：“你这个驴子！放心！不是让你违反原则，对咱们反倒是大好事！去年底送进库房里的那批种子你记得吧？” “记得啊？”吕处长点头说道：“前两天我还去查了一下库呢！” “小林开了家农资超市，种子货源有些紧张，想把咱们这批种子多余的部分买走，怎么样？高兴吧？” “真的？”吕处长的笑容立刻又露了出来：“往年多出来的都原供给种子公司了。现在种子公司没了，我都不知道这么大的库存量往哪里销！好好好！小林，来来来，咱们进来坐！我先算了下我们所里需要多少，剩下的你想要的话，按市价，全拉走！” “什么按市价！”刘主任一瞪眼睛：“好歹小林也是和咱们有关系的，便宜点！反正你也没销售渠道，这些种子过完年处理不了，不仅压库存，还引老鼠，多麻烦！” “好好好，便宜点！便宜一成行了吧？”老吕和刘主任关系极好，听他这么一说，也就顺势点头：“放心，不会让小林吃亏的！” 刘主任笑了：“这才像话！好了，你们商量，我先走了！”说完冲林涛点点头，示意自己只能帮到这里了，便转身背着手离开了。 “走，小林，进办公室，咱们一起算一下！”吕处长开心的拉着林涛走进了办公室里。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两头堵？ 林涛满意的从农科所离开，离开的时候，他答应吕处长，年前一定把这些种子拉回去。 而兴农农资超市这边，已经非常的紧张了。 张雪灵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问问库房还有多少种子存货，按目前的出货量，基本上能保证到过年。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货车停在了总店门口，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挤进了店里。 聂晓华就在店里。虽然她大部分时间已经不直接负责介绍和销售工作，但在现在比较忙碌的情况下，聂晓华还是会亲自去接待一些客户。 走进来的这两个人聂晓华有印象，是比较远的一个乡里的农资商店老板，经常来店里进货，聂晓华笑着走上前去，说道：“王老板，来进货啊？这一次要些什么？” 因为对方对于超市里的农资已经比较熟悉，又是业内人，所以聂晓华并没有介绍，而是直接询问了。 “种子。”王老板笑着说道：“马上过年了，过完年很快就要春耕了。这季节种子需求量大，所以我这一回来，是要采购至少几十吨的种子！” 这么多？ 聂晓华心头咯噔一下，作为总店店长，她是知道库房里种子存量已经不多了，如果这个王老板各类种子都要一些，那还好，如果只要单一的种子，那就麻烦了！ “那王老板是要……”聂晓华试探的问道，“哪些种子？” “主要是棉花种子！”王老板的嗓门很大：“最近有个其他种子公司的业务员跑到我那里推销种子，说什么抗病虫害，比你们的种子好，我说我们用你们家的农资习惯了，不打算用其他家的。他们说你们的种子库存量不够了，我们迟早还是要买他们家的，把我给气的，不过这心里也不踏实，所以这就过来了，再说了我们路远，这一趟跑来，拉回去，这几个月就不用再跑了！” 王老板说的在理，不过他的嗓门实在太大，有些人听了这话，疑惑的目光就扫了过来，聂晓华暗叫不好，正准备说话，就听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张雪灵笑着说道：“王老板认可我们公司，那是我们的荣幸！至于我们的种子库存量不够，那是谣言！不怕告诉大家，我们公司的林总几个月前就把省农科所下属的种子公司买下来了，那种子公司一年要产多少种子？我们能缺种子？再说了，省农科所下属的种子公司，那是按咱们西疆本土的土质、气候研究培育的种子，种的肯定好了！其他种子公司大都是在省外甚至国外研制的，能适应咱们本土的环境吗？” 张雪灵这一番话，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认同，其他人也不再怀疑，纷纷去看自己想要的东西去了。有店员过来把王老板引了过去选种付钱拉货，聂晓华悄声对张雪灵说道：“雪灵姐，还是你厉害！我刚才都担心死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这些话都是林总说给我的。”张雪灵往外看了看，叹口气，低声说道：“也不知道这一趟林总能不能拉回来足够的种子，如果不能的话，咱们的库存恐怕年前就到底了！” 这一天下来，张雪灵接到了多个电话。原来各个分店，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抢货——大都和王老板一样，听到了“谣言”，说超市里种子不够了，要先拉一批回去再说。 张雪灵立刻指示这些店长，先供应货，稳住客户再说。 各分店里都有一定量的存货，虽然没有总店里量大，但也不少。 张雪灵很着急，各分店这样的库存，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但是如果农资超市传出了货源不足的消息，那恐怕对于刚在农户心中建立起来的信誉立刻就会塌掉，形成连锁性的灾难！ 现在只能相信林涛的话，相信他能带回足够的种子了！ 林涛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门口很热闹，停车场停满了货车、轿车、拖拉机，门口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林涛往里面走，就听到有人喊着：“给我来一百公斤棉花种子！新陆早六号的那个……” “我来五百公斤！也是那品种！” …… 买种子的人真多！ 看前门挤不进去，林涛干脆从大铁门进后院，然后从后门进了办公区。 一进去，就听到张雪灵正在和别人通话：“你们再坚持一下！什么？就剩十吨的库存了？卖不卖？卖！只要有人来买，就卖！不要担心库存！库存没了，你们可以解释，说来总库拉货来了……对对对！林总已经去联系种子了，这两天就回来……对对对！最多两天！坚持住啊，一定坚持住！别慌！” 进了办公室，林涛看张雪灵挂了电话，笑着说道：“这是提前进入旺季了？我看买种子的人真多啊！” 张雪灵一看林涛的表情，立刻就知道事情应该有了转机，便直说：“有人散布谣言，说我们种子货源不够，现在不是普通农户来买，而是各县市下属乡镇的农资商店来提货。目前来的还只是一小批，后面可能还有更多的！有人针对咱们，搞阴谋，两头堵啊！林总，这一趟出去，情况怎么样？” 林涛笑着说道：“没问题了。我已经联系货车拉种子，第一趟能拉回几千吨吧！棉花种子有一千吨，后面还有！” “太好了！”张雪灵惊叫起来：“终于可以把心放下来了……” 那一刻，林涛先是震惊，这么一个一直看着很严肃，也很沉静的女子，怎么会如此的失态？ 随后，林涛就明白过来，明白了这个女子，在自己去寻找种子的时候，肩膀上的压力是多大——自己一个重生者，对于这份事业并不是特别看重，但这个女子，却是真的把这职业当成了事业来看。 那一瞬间，林涛看到了张雪灵扭头时，眼角闪过一滴泪水。 林涛原先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一刻，林涛感动了。自己给了张雪灵一份职业，她却把这个当成了事业，比自己更尽心，更努力，承担着更多更大的压力和风险。 自己何其幸运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安慰 武成化坐在车里，看着对面兴农农资超市进出的人络绎不绝，一辆辆车从后院库房里拉出各种农资，这心头的火就越涨越高，如何压都压不下去。 “这小子是从哪里搞来的种子呢？”武成化原本感觉压制农资超市，让他们服输低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西疆大规模的种子公司原本有三家。国家种子公司，国际种业，再加上勉强算得上有点气候，却根本不被武成化看上的农科所下属种子公司。 农科所下属的种子公司更侧重于研究，做生意就是半个外行，因此武成化所在的国际种业压根就没看得上他们。 至于其他小型种子公司，那都是小菜，成不了规模，大公司根本不在乎他们。 按武成化的想法，只要联系好国家种子集团那边的关系，再控制好自己这边的出货，那兴农农资超市想要在销售旺季拿到货，那简直就是做梦！ 毕竟听说原来他们的供货源头，农科所种子公司已经被私人收购，没有了农科所的支持，这种子公司想要整改理顺再发展，至少得一两年时间吧？ 那时候，啥菜恐怕都凉了吧？ 然而，让武成化想不通的是，今天都是大年二十九了，一般的商店差不多就关门等过年了，这农资超市仍然还有大量的种子存货。那些被他的营业员鼓动起来跑来买种子的农资商店老板也都没被拒，拉着一车车的种子回去了，这农资超市的生意反倒是越来越红火了！ 这是怎么回事？ 武成化实在想不通，最后只能安慰自己，恐怕这是农资超市里最后的存货了，等过完年，真正的旺季到来再看他们吧！ 这导致武成化一个年过的都是恍恍惚惚的，差点儿出车祸。 农资超市的员工们并不清楚，有一个外人比他们更关心营业情况。在年二十九，最后一天营业之后，拿着公司发的各种年货，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兴农公司给员工们是放足到正月十五的假，这让员工们非常的开心。而一直关注着农资超市的武成化也觉得自己猜对了。农资超市因为存货不足，所以才会把假放这么长，他压根不清楚，这实际上是林涛偷懒，同时也是因为前期大批的人过来买货，导致超市的忙碌程度仅次于开业的那几天。连续的多天高强度工作，让林涛看着一个个员工都是黑眼圈，憔悴的很，就连罗朝阳这些年轻小伙子都是非常的劳累，他便干脆的给所有的店里下达了指令：放假放到正月十五，工资照发！ 这一举措让员工们觉得呆在这家公司是真的值了。连公家的公司最多也就放七天假，私人企业更是有放五天假的，哪有像超市这样直接放到正月十五，而且工资不减的？ 这就相当于半个月工作拿整月的工资啊！ 遇到这样的老板，不好好干，那真的是要遭雷劈了！ 林涛倒没想那么多，他宣布放完假，带着一后备箱的年货，很干脆的回家去了。 重回二十年前的过年，满满的期待啊！ 要知道，二十年后，不管农村城市，虽然讲究要回归传统民俗文化，但不知道是人少了还是心态变了，过年的味道太淡了。 但九九年不一样啊！这时候过年，可以尽情的放鞭炮，大年初一想睡懒觉都睡不了，必须到村里一家家的长辈家里去拜年，必须按照习俗走亲戚，等等。 这些原本在记忆里，林涛有些是不想去做的事情，现在想来，那满满的都是年味儿啊！ 至于生意上的事情，在过年这段时间，都让它见鬼去吧！重生来挣钱，不就是想让生活变得更美好吗？现在正是享受生活的时候，干嘛要虐待自己呢？ 开车回到家，李玉梅刚走出来倒垃圾，一看到林涛的车，立刻把大铁门打开，等林涛停好车下来，就报怨的说道：“忙完了？连杀年猪都没赶上！你看看你一天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啥……” “嘿嘿嘿！”林涛笑着说道：“这不就回来了嘛！我这次回来到正月十五都不出去了，就呆在家里哪也不去……” “那哪儿行？”李玉梅当了真，说道：“要去你叔家、舅家拜年，哪能不出门？” 今年两个儿子给自己长脸，大儿子林海在乡里都是出了名的拖拉机手，家里的几千亩荒地犁的很顺利，给外面犁地的口碑也很好，一个秋季就挣了近万块。二儿子更牛，搞起了企业，挣了大钱，给村子里不少的人都指点了出路，这让李玉梅这大半年来面子大涨，自然非常的得意。 不过林涛这企业一做，也忙起来了，十天半个月不着家是常事。上学那是制度不允许，现在给自己家办企业，怎么回家也变得这么难？ 林涛也自知理亏，立刻转换话题：“妈，我让人拉回来的鞭炮都放好了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李玉梅又是一脸的怨气：“放好了——买那么多炮干嘛？能放完吗？” 林涛干笑着说道：“天天放呗！反正也没人管。”难道他能给妈解释，再往后十几年，放炮都受了管制，想放都不好放了？现在一千响的就几块钱，等过十几年，那几十块钱都打不住，有些地方年三十的时候，一千响的一百块一挂！ 不过李玉梅话题一转：“不过那些年货不错！就是有些鱼啊什么的，以前都没做过……” “放心！到时看我的！”看着母亲不再揪着鞭炮不放，林涛立刻显摆：“我会做！这个年过年，你和我爸好好休息，来客人，看我给整一桌！” “你忙你的去吧！”李玉梅坚决不同意：“大男人下什么厨房？你也毕业了，今年过年好好陪你爸喝几杯！” 回到屋子里，才感觉到身上刚才在外面快冻透了。这年头，绥来县冬天还能达到零下三十多度，不说滴水成冰，但在外面站半个小时，就算穿得再厚，也会被冻透的。 好在屋子里是新搞的土锅炉，差不多算温暖如春。林国栋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林涛进来，放下书说道：“刚才就听到你妈在院子里说话，是和你？回来就早点进屋子，这外面冻的，快去坐到暖气边上烤烤！”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年 林国栋气色很好，儿子们很争气，老父亲的病也好多了，家里生活水平也不断提高，没啥烦心事，心情自然就好了。 林涛脱去外衣，问道：“我哥呢？” “到小海子里砸冰逮鱼去了！”林国栋笑着说道：“今年冰厚，冰下面鱼缺氧，鱼好逮，等回来做一锅鲜鱼汤，正好！” 林涛听了眼睛一亮，正说着准备出去，就听李玉梅从后面厨房走过来说道：“你就别想着去了！快天黑了，你哥该回来了，好好烤烤！” 林涛苦着脸，果然不愧是亲妈，自己想啥，都不用说就知道！ 不过他也只好安慰自己：后面是有机会的！ 果然没一会儿，林海带着一股子冷风推门进来，虽然眉毛上头发上都是白的，但一脸的兴奋，把手头的桶往客厅中间一放，笑着说道：“看我逮来的！今天逮的不多，但有几条大的，这么冷，都还活着呢！大鲫鱼！晚上正好做个鱼汤！” 说完林海往屋子里一瞄，看到林涛，笑着说道：“回来了？晚上喝两杯？” 林涛笑着说道：“好啊！有鲜鱼汤，呆会儿不喝一点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肚子呢？” “对，就是这话！”林海开心的笑了起来。 一家人一起动手，开剥鱼，备配料，找酒，等鱼入锅，没一会儿，不光是厨房，满屋子里都是浓浓的鲜香味儿。虽然重生这半年没少吃鱼，但这味道一传出来，林涛的鼻子还是酸了一下。 想一想后世，自己和哥哥都成了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虽然都在省内，但一年到头能聚在一起喝酒的日子还真不多，像今天这么开心的，真不多了。 林涛取来自己找到在别人地下室里存了十几年的老伊力特曲，拿过四个杯子放在饭桌上。 林国栋对李玉梅说道：“你也喝点儿？” 李玉梅用围裙擦擦手，说道：“喝一杯！大过年的，高兴！”随后又说道：“你们先喝，我再炒两个菜去！” 外面鞭炮声偶尔响起，林涛心里感慨，这年，就已经来了！ “来，喝一个！”林国栋发话，林涛和林海都端起了杯子。 林家喝酒不像外面，没那么多规矩，喝就是了。一家人，心意都清楚，没那么多话，不过今天林国栋罕见的端着杯子说道：“去年咱们一家过的都很好。这马上就过年了，我和你妈没其他多的想法，你们兄弟两个都要好好的，钱挣再多都是外物，做人的根本不能忘……喝了吧！” 说完率先端起杯子仰头喝完，放下杯子，抹了抹嘴，说道：“这酒不错！好酒！” 林涛和林海也接着喝完，感觉一股火从嘴里烧到肚子里，这只有后世喝正宗的西凤的时候才能感觉得到。 缓了缓，林涛说道：“原本是想着买五粮液茅台什么的，不过我觉得咱们家人喝不惯那个……” “不用整那个！”林国栋拿起酒瓶看了看：“这酒有年份了啊！嗯，不错！不用整那些名气大的酒，喝不惯！就这样的酒，也不用这么长时间，我知道那不好找！就天池特曲、古城、小白杨就行了！” 爷三个边说边聊，没一会儿，李玉梅端着两盘菜进来，也坐了下来。 一家人各自说着自己的见闻，到后来林国栋讲起了历史，家族史，村子的发展史，对比自己的以前，李玉梅时不时插一句，抬个杠，林涛基本不说话，但看着家里人说话，酒没喝多少，却感觉晕乎乎的，醉了，幸福的醉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林涛躺在床上，一点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但醒过来，不知道是心情原因还是酒的原因，却丝毫没有后世喝多了那种头晕欲裂的难受感觉。 隐约听到外面林国栋吩咐林海准备贴对联的声音，林涛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出去，外面接连不断的鞭炮声已经响了起来。 “起来了？”林海见林涛出来，笑着说道：“昨天你可是喝的不少啊！也不多说话，就是笑，也不知道在笑啥！问你也不说，就只是笑！” 林涛听了鼻头一酸，还能笑啥？重生了，父母亲人又年轻了，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觉消散，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开心的，自然就是笑了！ “好了，快和你哥一起去挂对联，大门外面的一个人可挂不好！”林国栋止住了林海的问题，说道：“呆会儿就要下饺子了！” 新年很快的到来，一天天忙碌的不停。大年三十晚上，林涛放了半车的烟花，好好的过了一把瘾。零点，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电话依然占线，林涛只好在qq上给陆无双留言祝福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林涛和林海两个，逛了大半个村子，把有长辈，和家里关系不错的人家走了一个遍，倒是让他收获了一个非常不错的评价：看人家林涛，做这么大的生意，一点也不狂，学一学人家！…… 诸如此类。林涛再次成了“人家的孩子”。 随后便是吃喝。后世林涛是十分厌烦吃喝的，但此刻林涛却喜欢上了这些。 农村人忙了大半年，冬天闲下来也大都只是在家里，最多串串门子。现在过年了，算是年底的狂欢，等过完年，立刻就要转入到备耕状态了。 所以这个时候非常的放松，同样也都是真性情，不会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没有那么多的虚伪，真诚朴素的感情，听起来“土气”却很接地气的祝福话语，都让林涛感觉到亲切。 唯有那些婶子阿姨们要张罗着给林涛介绍对象，让林涛有些接受不能，还好有见过陆无双的说林涛早有对象了。 林涛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些天，好像只给陆无双发了个qq祝福，再没做啥。 这丫头会不会生气啊？ 好在电话再打通的时候，陆无双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不满，这倒让林涛又略有些失落了。 新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等林涛再次来到兴农农资超市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六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壮大 来到超市的时候，林涛发现超市的外面围满了人，停车场也停满了各种车辆，甚至有些车辆已经排到了路外面，引起了交通的短暂拥堵！ 这么多人来买农资？ 这真是大大出乎了林涛的预料之外。 原以为大家和自己一样，都还渲染在过年当中呢，谁料想，现在大家比自己还急啊！ 不过，这总归是好事！ 无奈，林涛只好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面院子里，找位置停好后，他看到正维持秩序的罗朝阳，问道：“什么情况？” 罗朝阳一脸的兴奋：“都是来买农资的！咱们的店一直关到正月十五，有些人还以为咱们店里没货了，都急得不行！光我那里这些天就有好些人打电话问的。其他人也都是！他们知道咱们正月十六开门后，都想着今天赶紧把农资买回去，不然怕买不上了！” 原来还是那个谣言的后遗症啊！ 这算不算是提前消费了购买力？ 不过无所谓了，林涛笑笑，往里走去。 一进办公区，就听到张雪灵底气十足的在那里打着电话：“放心！总店里货很足！你们过来拉吧！把库房装满都没问题！棉花种子？没问题！棉花种子管够！我还怕你们卖不掉呢！好了，派人来吧！” 看着张雪灵满面红光的挂了电话，林涛笑着说道：“现在不担心了吧？” “不担心了！”张雪灵也是一脸的笑意：“这么多的种子，我愁能不能卖完呢！让那些希望我们垮掉的人郁闷去吧！” 林涛想了想说道：“让几家店里都宣传一下，说今年不光种棉花有钱赚，种打瓜、花葵、白葵都有人大量的收！分散一下老百姓的风险，也让老百姓对咱们多一些了解，以后在信息这方面咱们兼顾了！” 和农业打交道两辈子，林涛知道，老百姓种地，特别是在一零年前，几乎都是赌或者猜的。很少有人能从众多的信息里找到合适自己用的。蒙的可能性大一些。蒙对了就赚了，蒙不对就是平或者赔。 对于信息的不重视，或者不会去寻找、分析合适的信息，始终是农民的短板。一家一户的种植，抗风险能力太低，一旦赔掉，恐怕几年都缓不过来。 既然重生了，又了解不少的信息，林涛觉得有必要引导着农民学会利用各种信息。暂时不会，那么自己就提供！建立合作社只能给少数一些人赚钱的机会，但在农资超市，只要信息散布出去，那获利的就是相当一大部分人了！ 而只要这些人信了合作社里的信息，那么以后自己利用这些农民进行双赢性的种植，就简单多了！ “你是说黑胖儿瓜子？”林涛一说，张雪灵立刻就明白过来，她是知道林涛是黑胖儿瓜子股东的的，笑着说道：“老板，你这算不算是以权谋私啊？” “不算不算！这可是双赢！”林涛笑着解释：“种出来的瓜子，厂里肯定是收购的，农民和厂里都赚钱，何乐而不为？” 张雪灵越来越佩服林涛了，她点点头，就走出去办理这件事情了。 林涛也没出去，就在办公室里呆着，不时看看后院里拉货的车，感觉很好。 这就一步步发展起来了！ 上午的时候，罗朝阳走了进来，面色凝重的说道：“林总，有件事情向你汇报一下！我发现在咱们超市对面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直在观察这边。有一个人还跑到超市里来打听情况，咱们要不要处理一下，或者报警？” 林涛有些意外，这罗朝阳可以啊！这种事情都能发现……该不会把这个当成侦察项目了吧？ 他笑着说道：“不用管。只要对方不搞一些扰乱秩序的手段，看就看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国际种业或者其他竞争企业的。毕竟咱们这么红火，肯定会遭一些人的嫉妒，他们想不通咱们为什么这么红火，自然想过来看看。” 罗朝阳点头表示明白，继续出去干活了。 接下来的几天，七家超市依然红火依旧，每天每家店的日营业额平均达到了三十万！ 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啊！ 林涛自己都有些意外了！ 虽然这是旺季，但这也太旺了吧？ 后来一分析，也就明白。很多农资商店，把兴农农资超市当成批发点，很多都是来批发农资的，出货量大，自然营业额也就上去了。 分析完情况，林涛立刻叫来了张雪灵，说道：“现在店里的现金流比较大，你立刻去到周边咱们没有设立的分店的县市考察，尽量在这个旺季结束前买下一些合适的地皮，不一定在繁华地带，要像咱们总店一样，农民进出方便的地方，准备设立分店！” 张雪灵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她取出一本计划书说道：“过年这些天里，我就咱们周边的县市扩张专门做了个计划书，林总你看看！” 林涛笑着接过计划书说道：“没想到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个你做的不错！未雨绸缪，好事！是个合格的经理人了！” 被林涛这么一表扬，张雪灵罕见的脸微微一红，有些激动，随即有些奇怪，自己比林涛大十岁，怎么被一小弟弟表扬，还会脸红激动呢？ 林涛看了一遍后，说道：“不错不错！考虑的很周道，这里面的培训还要重视一些。咱们既然是连锁超市，打的就是品牌，不能因为员工的能力不足而砸了牌子。想想这总店刚开张的时候聂晓华她们是怎么准备的。虽然这些分店开张后可能业绩不会太好，但咱们不能因为这个忽略服务，一定要把服务质量提高上去！” 张雪灵点头表示明白。毕竟这件事情虽然做顺了，但从先前出现的一些问题来看，超市的模式并不是十分完美的。既然林涛说了，那张雪灵肯定是按着这方面来改一下，随后便出去准备了。 林涛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即将再次壮大了！ 第一百六十章 为什么会成功？ 整个三月的农资销售旺季，兴农农资公司不仅完成了近亿元的营业额，还把农资超市开遍了整个西疆省北部几乎所有的县市，分店从七家增加到了四十一个！ 这种近乎疯狂一般的扩张方式，不仅没有影响到兴农公司的发展，这些分店一开设起来，很快就已经开始盈利！ 不得不说，林涛选了个好时机！ 让林涛异常惊讶的是，开设了这么多家分店，地皮钱竟然并不是最多的。这些分店位置大都是在县市相对比较繁华或者交通比较便利的地点，并不是主要的繁华区，所以购买地皮的钱不过三百万，加装修一起才不过五百万！ 而在张雪灵的计划书里，所有的员工从各地招聘，然后在绥来县公司总部进行统一的培训，合格后才能进驻到各分店里。 因为装修问题和员工培训都需要时间，从总店调度各种农资进入到分店，这也需要时间，所以各分店完全开放，已经差不多到四月份，农资的销售旺季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 好在张雪灵先近后远，先南后北的战略，让临近迪化的各分店开张的早，算是赶了一波晚集，不仅赚回了投资的钱，还略有盈余。 因为所有的分店宗旨是一样的，价格低，服务态度好，只比当地农资商店去厂里批发的价格略高一些，很快就占领了市场，形成了很好的口碑。 而一直观察着农资超市的武成化，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围墙计划算是失败了。 兴农农资超市七家分店，几乎占据了当地农资市场的三分之一还强些，而且剩下相当一部分，算是兴农农资超市下游销售渠道。 也就是说，兴农农资超市在当地的农资市场，已经拥有了近乎绝对的话语权！ 毕竟剩下的相当大的一部分，都是散兵游勇般的存在，根本没有能够和兴农抗衡的！ 武成化所在的国际种业虽然在三月的旺季销售，增长额也比较可观，但这可是在他压低销售价格，几乎是在和兴农打价格战的基础上得来的，算一算盈余，实际上并不比去年多多少！ 而且还欠了国家种子公司西疆分公司副总的人情。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有跳槽自己这边的打算，恐怕自己后期的投入，绝对能够让自己上半年的销售旺季亏本！ 这他娘的算什么？ 让一个毛头小子在正面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了！ 武成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堂堂一知名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受过国际种业的专门培训，原本在西疆做过好几年的农资销售，在国际种业这方面也干了三年了，怎么就干不过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武成化不服啊！ 他甚至想联系一下林涛，和林涛好好谈谈，看看这个年轻小伙子脑袋里到底想些啥？ 看似那么简单的招术，就是低价，铺货，服务态度好点儿，再介绍一下产品之类。 有啥呢？ 其他农资商店不是没做过类似的啊！ 为什么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就信他呢？ 如果林涛知道武成化的想法，恐怕会冷冷一笑。 华夏的农民始终处于社会的最基层，无论是种地还是购买农资，始终处于被动的地位。光林涛自己知道的，恐怕就不下好几起范围很广的假种子、假化肥事件。农民们也怕啊！那些打游击、雇个大车拉着化肥农资蹲在公路边卖的贩子，起先还能用低价招来人买，但一旦农民上当，恐怕这一套路立刻就会在大范围内失效！ 兴农为什么会成功？ 无非两方面：信誉和服务！ 绥来总店开张的时候，有县里的副县长背书，加上林涛是本地人，这一点就让农民们相信，林涛不会卖假货。 既然不是假货，那么便宜点，肯定会被大多数人选择，这是必然的。况且林涛无论店铺的选址还是打广告的方式，都是被农民们最容易理解的，自然更容易被接受了。 第二点，服务里所概括的内容就多了。 这年头虽然商店也讲服务，但最多就是态度好一点儿，还能有别的吗？ 农资商店是做农资生意的，大概能比较一下哪些化肥产自哪里、价格能比另外一种便宜多少，也就了不起这么多了。 但兴农农资超市不一样！ 林涛一开始就要求导购员工必须背会所有的产品说明，会提醒农民什么土地买什么种子，上什么化肥合适些。 虽然有些比较顽固的农民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经验，但绝大多数的农民，这时候还是非常相信科学和专家的。既然专家都说了咱这地应该买这种种子，那就买吧！ 这是什么什么服务？ 买东西送技术送信息啊！ 现在兴农农资超市还会告诉大家种什么会赚钱——这种信息在农村通常只会在亲朋好友之间传播，人家可没藏私，正大光明的放出来让你知道，农民们傻吗？ 绝对不傻！ 不然也不会出现“农民式的狡猾”这个词了！ 农民心里是有本账，知道谁对自己好！ 也许有人会问，就这两点就够了吗？ 实际上别说两点，只要做到一点，生意就会比其他商店好很多，况且是两点呢？ 另外，林涛的脑海里，计划非常的清晰，因此他不会因为营业额的快速增长而膨胀，毕竟整个农业市场多大，恐怕除了一些专家外，林涛算是非常清楚的了！现在才做到哪里？不过是西瓜里取了芝麻大一小块而已！ 一个精准把握到了农民的思想脉络，带着后世多种营销手段，又不是守财奴式的人物，还有着清晰的发展思路的年轻人，凭什么成功不了呢？ 武成化是一辈子也无法想象得到，他是在和什么样的人物打擂台的！ 就在武成化黯然认输，还在想着其他办法准备在以后再来一波对抗的时候，林涛已经开始布局对付他，或者他背后的国际种业了！ 后世，国际种业更多的把目标对准了东三省，西北只是附带的，但林涛绝对不允许国际种业在这片土地上坑害农民！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散布影响 “真要这么做”张雪灵听了林涛的决定，有些犹豫。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做生意和做人一样，通常很少把事做绝，一般都会留上几分余地。 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确定日后的小弟会不会成长为大哥。 所以，张雪灵觉得林涛的这一手，有些绝了。 不过林涛却有不同的看法。 “种子用谁的，我们无从干涉，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让农户知道，他们用的种子的来历，以及培育这些种子的公司，曾经用过什么手段巧取豪夺。”林涛说的很自然，“我不讳言这是一种打压对手、宣传我们的手段，但我们所宣传的这些内容，都是有据可查，有案例依据的。所以，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他们想要反驳我们的话，那就拿出相反的手段来，不要用这种手段害人。如果真那样做了，在这片土地上不干这种事情，我情愿道歉，赔偿损失！” 张雪灵明白了。 林涛骨子里农民出身，对于损害农民利益的那些家伙，天然的没有好感。 你做了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 她再没有意见了。 很快，四十一家店里所涵盖的销售网络，都传出了同样的话题。 关于国际种业，在东北卖大豆种子，先是便宜甚至免费送给农户种子。种子的确不错，农户大丰收，于是很快就占据了市场。 但这种子是无法自身繁殖的。也就是每年都必须买他们的种子。 然而这个时候，其他种子公司的种子已经被免费种子挤占市场，退出了东北种子市场。农户想要种大豆，就必须购买国际种业的种子。 这个时候，国际种业便露出了他们的獠牙：大豆种子突然涨价，比那些国内种子公司的种子贵一倍的价格出售！ 原本态度非常热情的业务员此刻也一脸的张狂：爱买不买！不买也没别的种子了！ 这就是国际种业的手段！ 其实，在互联网还不发达的时期，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很多在国内非常有名的品牌，被冠以民族品牌，在国内各行业的口碑也是非常不错的。 但这些企业，在外资同类企业进到国内市场的时候，往往就会被并购，至于为什么并购，有的是因为外资的高价收购，有的是因为相关部门为了业绩，有些则是因为其他不可说的种种原因。 而这些品牌被收购后，绝大部分都会被雪藏起来，外资会大力宣传他们的品牌产品。 等几年过去，那民族品牌产品，也就被大家淡忘了。 比如著名的天府可乐“事件”。 这可是曾经在国内市场占据75%市场份额的可乐，曾经卖到美国的可乐啊！ 但与百事可乐合作后，市场上再也找不到天府可乐的影子了。 几代人过去，虽然后世天府可乐找回了品牌和配方，但那时的年轻人已经习惯了两大可乐，天府可乐想要再夺回市场占有率，谈何容易？ 这些事情后世互联网盛行，一度都被扒了出来，让很多人都清楚了。 而让人感觉无语的是，当年“八大民族品牌饮料”，皆没于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 但这个年代，信息的流通率大大低于后世，大家最多也就从收音机、电视、报纸里得到信息，这种外资并购雪藏民族品牌的信息，怎么可能进入到大众的耳朵里？ 既然官方没有这方面的渠道，为什么自己不建一个呢？ 兴农农资超市有着如此庞大的销售网络，涵盖了三四十个县市各乡镇，这些乡镇的农资商店拥有着天然的优势，和很多农户都认识，他们传播出来的信息量会很快进入到农户的耳朵里。 有了这些宣传员的宣传，国际种业想要再打那样的如意算盘，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实际上林涛不知道的是，武成化向国际种业（华夏）集团老总汇报了西疆这边的情况，那边的高层主管，已经开始打算在年底用免费的手段了！ 既然便宜打不开市场，那就免费！ 很快，田间地头，开始播种的农户在休息闲聊的时候，便说起了东北那边免费大豆种子的事情。 大话里，大家都知道小便宜不可占。 但是真遇到了免费的种子，扪心自问，能忍得住吗？ 如果放在以前，大家都不好说，但现在听说了老外的企业这么歹毒，谁都不是傻子，心底里都会回答自己：不会用！ 有人还疑惑的的问：“不买他们家的不就行了？那么多种子公司、商店，还真的能赶绝？” “你以为东北和你这边一样啊？那地方和兵团有点像。”有知道内情的人说道：“都是种地大户，一种几千亩大豆，哦，也就是咱们说的黄豆！那需要的种子得多少？几十吨吧？一个县有多少农户？得需要多少种子？一般的农资商店能应付得起？还不得大公司？大公司让免费的给挤走了，不培育大豆种子，或者把大豆种子调往其他省了，就比方说现在，你等着种，到哪里去买？让别的公司给你调？人家赚不赚这个钱还两说呢！” 道理一说开，大家都明白过来。 有人骂那些家伙险恶，但有明白事情的说了：“这不是人家险恶。老话说了，贪小便宜吃大亏，不贪那便宜，自然吃不了亏！天上可没白掉的馅饼啊！” 类似的话题在整西疆北部慢慢宣传开来，但凡种地的农户，大都知道有一家国际种业公司，会利用大家贪小便宜的心思，把其他种子公司挤走，然后高价卖他们的种子。 “真缺德。” 听了这个故事的人，往往会在最后这么评价一句，然后完事。 谁都不会想到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但这件事情，总归在这些人脑海里，留下了不算深刻的印象。 直到某一天，这种类似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国际种业通常都是做批发生意，和那些农资商店的人来往。现在播种季已经过去，他们的重点放在了内地，特别是南方可以播种两季作物的地方。 所以对于西疆北部农村里的这些比较普遍的“流言”，他们并不清楚。 在他们看来，没见识的农民，总归是好糊弄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强烈的品牌意识 农资超市的事情大体一定，林涛也就不再时时关注这里了。 在销售旺季结束后，林涛又宣布，给原来七家分店的员工多发两个月工资作为奖金，而其余的三十三家店员工，按时间长短以及工作情况，发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的奖金。 奖金一发下来，员工们的热情更加高涨了。 这年头，没什么比拿到手里实实在在的钱更让人开心了——特别是不少刚下岗的员工，他们在岗的时候，有些只能拿到保底工资，甚至几个月连保底都发不出来，只能发产品，现在一个月的工资顶原来几个月的，还时不时有奖金，那工作肯定是踏踏实实，对公司的忠诚度也差不多是死心踏地的了。 连锁超市就是有这个好处，一旦制度定下来，选好掌舵人，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偶尔过来看看就是了。毕竟制度和原则是死的，不符合的，按规定处理就是了。 林涛来到了香妃葡萄干加工厂。 王大胖子瘦了一大圈，正在加工厂里指挥工人装车，看到林涛过来，一脸的幽怨：“林总！林大老板！你还知道过来啊！你还知道你这里有个厂子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老王老实，所以不用操心啊？你知道我这些天掉了多少吗？足足十公斤肉啊！这得多久才能吃回来啊？” 这词不一样，但这怨念，仿佛在先前的某一时间段，来过这么一次？ 林涛对这感觉有些熟悉啊！ 不过看现在王大胖子的体形，他笑着说道：“老王，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体形，感觉年轻不少，更精神了吗？” “那倒是！”王大胖子摸了摸头发，脸上露出笑意：“不止你说啊！但凡见了我的都这么说！我自己也感觉好像精力更加旺盛了！” “销售情况怎么样？”林涛顺势就转到了自己关心的话题上了。 “那可是不一般的火啊！”王大胖子一听林涛说这个，就来了劲：“我做黑胖儿瓜子十几年，去年那销售额我觉得已经够吓人的了。没想到这一个月，我才知道什么叫吓人！一个月你知道我卖了多少箱葡萄干吗？” 看着王大胖子得意的表情，林涛下意识往大里猜测：“一万箱？” 一箱十公斤，一万箱就是十万公斤，一百吨的料！按销售额，那就是二百万……不太可能吧？ 说完话林涛又减了一点：“五千箱？” “往大里猜！”王大胖子头一回看林涛竟然没料中，更加得意了：“你的胆子不够啊！” “不会是两万箱吧？那原料够吗？”林涛下意识问道：“咱们可不能用非天然的葡萄干啊！” “这个不用你说！”王大胖子竖起三根手指头：“三万箱！绝大多数都是外省订的货！现在咱们的生产订单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了！” 这是真的火了啊！ “不得不说，你的那几个主意看着不咋样，但真管用啊！”王大胖子是由衷的佩服林涛的脑袋：“来订货的外地老板，都是说从墙上、火车上或者大牌子上看到的地址，大多数都是从央视农业频道里看到的香妃葡萄干，才知道葡萄干的品种。而那些经常买的客户也往往通过这个来辨别，现在咱们香妃葡萄干在外地，那是正宗葡萄干的标志啊！” 王大胖子的得意不无道理。 一家乡镇企业小厂，能树立起一个在国内知名度很高，并且能够代表省里特产的品牌，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更让他得意的是，这个奇迹，就发生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 王大胖子的志向不大，能把自己的黑胖儿瓜子卖到内地，就已经知足了。 但现在不仅香妃葡萄干卖到了全国各地，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订单过来，黑胖儿瓜子也跟着水涨船高，销量大增，出货量是去年的两倍不止，国内其他省的订单很多，这怎么能让他不得意？ 说到这里，王大胖子拍了拍林涛的肩膀：“小林啊，说实话，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地方，就选择了和你合作啊！你不知道啊，最近咱们县里对厂子非常的支持，各方面的例行检查都不难，州里也有领导过来参观，说是以后要组织一些地方企业过来考察学习，我这面子现在还真管用了！” 林涛跟着王大胖子换了衣服，在厂子里转了一圈。他发现工人操作非常的熟练，工间里也非常的干净，各项制度落实的也比较好。 出了车间，林涛对王大胖子说道：“老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不过后面还要你多操心。你知道，食品这一块，干净是最重要的。咱们的品牌现在基本上树立起来了，出货量以后肯定还会增加，两方面必须一直盯着，一个就是制度的落实。工人必须把工作服、口罩、帽子都穿戴好才能操作。工人们也要定期体检，有病的，特别是有传染病的，立刻隔离治疗，痊愈后才能回来。产品质量也不能降，一定要保证质量！” “这个没问题！”王大胖子听了，说道：“做食品的我很清楚。制度这方面你看我的！我一定会抓好！” 林涛笑着说道：“那我放心。第二块就是原料。咱们既然打的是纯天然的葡萄干，那么就一定不能用化工法加工的。这方面霍加会注意，但你这边也一定要检测好。不能因为信任对方，拉来就用。咱们要为咱们的品牌负责，要为客户负责。咱们好不容易借机会把品牌树立起来了，不能因为一点小疏忽砸了牌子，那再想树立起来，恐怕就难了！” “我明白了！”王大胖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交给我了！我一定会注意的！” 林涛笑了。有这么个搭档，自己真的省心很多！ 就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又有一辆小车和一辆大货车开进了厂里。厂办的工作人员跑过来叫王大胖子：“王厂长，有内地的客商过来订货，要见你！” 林涛对王大胖子说道：“你忙吧，我就不掺和了，我再看看！” 王大胖子指了指他，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对于林涛这个甩手掌柜，王大胖子也算是无语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定心丸 原本还准备去种子公司看看的，林涛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巡山的山大王一样，把自己名下的产业都看看，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成行，就被着急的黄小东给叫回来了。 “什么情况？”林涛问黄小东，“合作社有事情要做？” 黄小东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家现在都在我们家呢！这不马上春耕了，大家心里还不是很有底，所以……” 林涛明白了，这是让自己给鼓鼓劲，他便说道：“好，去你家。” 虽然林涛明确，他新盖的那房子就是合作社临时办公地点。但林涛自己长期在外，那院子里又有太多的农机等物资，所以大家如果不是正式开会，一般都会去黄小东家里。 进了院子，林涛就看到卢鹏等几个人蹲在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往外看，看到林涛过来，都笑着站了起来。 “走，进屋，我给你们分析一下。”林涛也不说多余的话，率先走进了屋子。 客厅里，其他人都在，看到林涛进来，也都站了起来。 尽管过年的时候，林涛依然像往常那样到各家去拜年，依然和大家一起喝酒，一起笑闹。 但过完年，村里，甚至乡里传播的一些消息，让大家对林涛的看法变得微妙起来。 林涛的名下兴农农资超市，大家是知道的，但谁能想到，就那么个超市，林涛竟然开了四十多家，开到了整个北疆，而且这不到两个月里营业额上亿！ 一亿元啊！ 这可不是后世，某人说“先定个小目标，一亿元”那么简单，别说一亿元，就是一百万，村子里除了林家，其他人家都拿不出来！ 原本心底对于林涛带着合作社还有些动摇的人立刻就坚定起来：人家手底下都有这么多钱了，那稍微漏出来一点儿，就算不是钱，漏出来一点儿消息，也够大家发一笔的了！ 大家都坐下来，黄小东的媳妇倒了茶，也坐在了边准备听林涛说话。 “大家是不是想着年前我说的种打瓜和棉花，怕不稳？”林涛先说话，看大家纷纷点头，便笑着说道：“那好，我就给大家说一下。” 端起茶喝了一口，林涛便说道：“种打瓜，是因为咱们县里有一家黑胖儿瓜子厂，大家知道吧？” “我知道我知道！”黄小东的媳妇说道：“那瓜子好磕还不伤牙，我就经常买！” “那瓜子厂里，有我的股份。”林涛点头说道：“现在瓜子已经卖到了内地，销量很好，去年厂长还到处找打瓜籽，原料不足，不然销量还会增加。所以我能够保证，只要种出来的打瓜子质量没问题，一定会收，而且价格不会低。”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是放心了。种打瓜需要的技术并不高，难度也不大，只不过以前因为收购的不稳定，所以种的少。现在既然有稳定的收购方，那种起来自然也就放心了。 “第二块，说棉花。”林涛继续说道：“去年棉花涨价，种的基本上都赚了。今年种棉花的大批量增加，大家是怕因为种的多，所以会掉价是吧？” 卢鹏接过话头说道：“就是这个道理啊！今年光村子里就有二十几家准备种棉花。小涛你那家超市里卖种子，你应该知道，种棉花的有多少！市场到底需要不需要这么多棉花，咱也不知道……” 林涛笑着说道：“这样和大家说吧！大家想一想，棉花种出来拿去主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衣服呗！”黄小东接了一句。 “还有被子！”黄小东的媳妇补充道：“每年老家亲戚都让从这边寄新棉花被子！” “对了。”林涛开始分析：“咱们老祖宗说了，生活嘛，无非是衣食住行四个字。衣是第一位的。那么这就说明，咱们对于衣服的需要是大量的，咱们国家这么多人，别说种这点棉花，就是再多一倍，实际上也是供不应求的。” “那往年棉花怎么不涨价呢？”卢鹏是善于思考的人，立刻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 林涛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棉花呢，对咱们来说，就是种出来的农作物，但对于国家来说，这是战略物资的。是需要时时储备的。至于往年为什么不涨价，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国外棉花便宜，进口一大批棉花，所以咱们的棉花价格涨不起来，第二嘛，咱们西疆的棉花太好了，如果不控制的话，内地的棉纺织厂都来抢货，那不乱套了？所以国家统一定指导价，这是一个大的战略问题，就不是我们考虑的了……” 说到这里，林涛把话题一转：“总之，今年棉花一开始的价格肯定还是要涨起来的。所以咱们要买的棉种是要买西陆早一到六号，播种也要赶早，尽量能够让棉花在八月下旬就开，九月中旬第一茬花能摘完，那样就能在今年卖个好价钱！” 林涛的记忆里，今年棉花的价格一开始会高扬，随后会出一个急剧的下降趋势，那些一开始还等着像去年一样涨价的人，等到最后就是跌价。 “那我们就放心了！”卢鹏明白过来，“早知道这样，我就借钱多承包一些地，多种一些了。就算不入合作社，跟着种也能挣一些吧？” 其他人也动起了这样的心思，林涛笑着说道：“这也是不错的主意，不过我可得坦白告诉你们，我作为合作社的发起者，又搜集到这样的信息，还要组织大家种植到最后的出售，所以到最后分红的时候，我是要多拿一份的。” “这没问题！”卢鹏最先赞同：“我们都是跟着你干的。能赚钱，最主要还是靠你，你多拿一份是应该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经历了田娃儿的那件事情后，合作社里剩下的都是林涛的忠实拥护者，对于林涛的说法，他们很是赞同。 林涛并不是真的在乎那点分红钱，但公私分明，制度和原则要带头落实好，不然以后如果他不在，遥控指挥，别人不服怎么办？ 林涛又把合作社种植的一些相关制度给大家讲了一下，听说跟着种还能拿钱，大家的积极性都高了起来。通常这时候大家都是往外拿钱，现在能拿钱，尽管也是预支以后的分红，但这也是能应个急不是？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势 各方面都在平稳发展，进入四月，林涛给陆无双打了个电话。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林涛的电话让陆无双有些意外，“最近不忙了？” 其实两个人最近晚上经常在qq上聊天，所以陆无双对于这个电话有些意外。 “有件事情需要你帮个忙。”林涛说话一向开门见山，“而且这件事情需要保密。” “什么事情？”陆无双成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你说！” “帮我打听一下，咱们国家在南联盟大使馆的电话。”林涛说道：“最好是大使办公室的。如果不行的话，办公电话也行。” “什么事情？”陆无双一听，就知道事情大了，这时候那边正在打仗，林涛要这个电话干嘛？ “先问问你能不能打听到。”林涛没准备说清楚。 “这个……应该可以。”陆无双没有透底，其实是可以打听到的。 “那尽快。有急事。事后再给你说。”林涛再次强调：“保密，我欠你一个人情。” 两世为人，林涛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圆，但他知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他都会去办，哪怕最后可能被怀疑。 反正林涛想通了，自己又不是那种可以被切片的人物，大不了以后被监控而已。 他作不到眼睁睁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而无动于衷。 第二天的傍晚，陆无双就打来了电话，告诉了林涛一串号码。 林涛记牢了这个号码，开始准备自己的计划。 一张电话卡，一个小小的技术手段，一个磁卡电话机。 这年头，国内几乎所有的县市街道上都安装着许多磁卡电话。 而这些电话按道理来说，是打不了国际长途的。 但两世为人，林涛上一世在一几年的时候碰到过一个技术大拿，一次喝酒的时候聊到过往，说到磁卡电话的事情，林涛说起当时在学校为了省电话费，有人破解了学校201插卡电话无限打的技术，而那个大拿却不屑的说道：“那算什么，当时我们可是破解了磁卡电话打国际长途的秘密！”说着就把过程说了一遍。 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一几年的时候也没磁卡电话了，说破了也就说破了，倒是林涛有兴趣，记了下来。 现在就用上了。 随后，林涛又专门到村里，和村里一位南方来的老人学了几句方言，很难懂的那种。 5月8号的凌晨，林涛开车到了县里早就看好的磁卡电话旁，掏出磁卡，拨出了那个牢记的电话号码。 打长途的方法他先前就试了几次，没问题。 电话通了，几次响铃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英文。 林涛没管那么多，只是用很清晰的中文说了两个字：紧急！随后用难懂的方言说出了一串话。 重复了三遍，林涛没等对方发问，便挂了电话。 对方的电话肯定会有很多人监听。 所以，直接用普遍话说，那就等于泄密。 但如果不说，林涛内心过不去。 按时间来算，那个大家伙早已经从大洋对岸起飞，并且在某基地空中加过油了吧？ 那么，剩下的，就看这个大使馆对于自己的这个电话，重视不重视了。 接下来的时间，每一分钟，对于林涛来说，都是煎熬！ 尽管是两世为人，但林涛前一世毕竟算是一个比较宅的家伙。国家大事什么的，没有参与过，这一世更是才大学毕业，能知道什么？ 这件大事震惊世界，重生回来的那一段时间，想到之后会遇到这么个日子，林涛就想着用什么办法避免掉，现在真正实施起来，过程可能不那么艰难，但他真的觉得很紧张。 一方面，在执行自己想过多次的计划的时候，没有出一点纰漏，都是很完美的，包括那种方言，林涛学的很用心，就连那个老人，都说林涛很有学语言的天份。 那种语言，知道的人不少，但能听懂的人不多。 就算那边有人监听，短时间内听到了也听不懂。 这是林涛的防范措施。 这些计划想的很周全。设计这些计划的时候，林涛很冷静。 但是，现在一切自己要做的做完了，等待结果的时候，林涛却紧张起来。 一方面，生怕自己说的那个方言，对方听不懂，不重视，那岂不是白做了？ 另一方面，又怕那方言，监听的那方面如果正好有人懂，怎么办？ 尽管是五月初，绥来的夜晚还是很凉的。 但林涛身上不知不觉的紧张出了汗。 他忍不住下车想转转，但一下车，就被冷风吹的一激灵，不过却立刻清醒过来。原还想着在外面呆一会儿，但只一会儿工夫，就感觉浑身发冷，便立刻上车。 但已经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 林涛苦笑，说不得恐怕要病一场了！ 迷迷糊糊中，林涛靠在车椅上，睡了过去。 睡梦里，林涛仿佛梦到了那飞翔的如同恶魔的战机，那飞射而来的火光，那扑天盖地的爆炸声，还有许多人的哭泣…… 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林涛醒了过来。 低头一看，是自己新买的摩托罗拉手机。 接起来，林涛沙哑的嗓子问道：“谁啊？” 这声音把林涛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 嗓子发炎了！ “林涛，是你吗？”电话那头传来了陆无双的声音，有些焦急，又有些兴奋，同时还带着些担心，“你怎么了？” “我没事，嗓子有些干。”林涛摸了摸有些发晕的额头，说道：“什么事，这么早打电话？” 陆无双激动的说道：“南联盟大使馆被炸了！你知道吗？” “那人员……”林涛打了个激灵，立刻想到了最关键的事情，急忙问道：“人员……没事吧？” “今天早上，大使对记者说，因为预有准备，所以先通知了人员撤离，人没事，只是大使馆被炸塌了……” 林涛陡然放松下来，接下来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后面陆无双说什么，已经记不得了。 在车里就睡了过去。 （这一章写出来，估计会被人骂，会被人说毒点什么的。但越不过那个坎，还是要写出来，骂就骂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意外来客 林涛是足足打了三天的针，才缓过来的。 医生给开的诊断是过度劳累加上风寒入体，这倒也挺符合他的外在实际情况。 只有林涛自己知道，这是陡然放下一件大事，撤了心防，松懈下来才导致的。 好在现在一切工作都进入到了正轨，也不需要他再操心什么，也就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转眼就到了五月底。 在李玉梅不断的唠叨和各种营养餐的补充中，林涛的身体大好了，体重也在直线上升，如果不是他每天坚持锻炼身体，恐怕现在小肚子都出来了。 林涛急忙制止了李玉梅每天的骨头汤鸡汤什么的，再这样吃下去，恐怕是真的要营养过剩了。 这天，林涛在院子里晒太阳，门外突然传来了汽车的响声。 林涛往外看，看到一辆巡洋舰越野车停在了门外面。 这车牌号是迪化的，有点熟悉啊！ 正寻思着这是谁呢，车上下来两个女孩，往院子里走来，后面那个还问前面的那个：“是这里吗？没搞错吧？” 林涛一眼就看出来，前面的那个，穿着一身粉红运动装，扎着马尾的女孩，不正是陆无双吗？ 林涛张大了嘴巴，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还和陆无双在qq上聊着天，林涛还报怨着说最近无事，实在无聊，陆无双还开着玩笑，说她要过来陪林涛好不好，林涛当然回说好啊！ 没想到真来了！ 就是坐飞机也没这么快——该不会昨天晚上，陆无双就已经在迪化了吧？ 这丫头，该打！ 陆无双带着另外一个高挑的女孩走进了院子，林涛站起来，一脸的懵逼，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说道：“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就来个突然袭击？” “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了吗？”陆无双笑着说道：“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后面的秦玥立刻说道：“怪不得昨天晚上叫你出去你都不出去，五一夜市很好玩啊！原来你在和他聊天！哼！” “这位是……”林涛看了秦玥一眼，问陆无双，“你同学？” “我闺蜜。”陆无双把秦玥拉到身前介绍道：“她叫秦玥，和我一起长大的。听闻了你不少的传奇事件，所以专程跑过来看看……” “嗯，不错！”秦玥很大方的打量了一下林涛，“还行，不是那种听着高大上，看着矮穷矬的。听说你最近病了一场？小伙子，要多锻炼啊！” 林涛摇了摇头，这个秦玥说话还真没遮拦，不过这话可不好接，难不成他说我这身体绝对倍儿棒，不信来试试？ 这个时候，李玉梅正端着盆从厨房侧门出来，一看到陆无双，愣了一下，然后就认了出来，笑着说道：“是无双来了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小涛，快去倒水，无双，这是你同学？你们一起来的？进屋坐吧！……” 林涛张着嘴巴扭头看着李玉梅，这“无双”叫的也太自来熟了吧？ 陆无双大方的说道：“阿姨好！这是我同学秦玥，我们一起到这边来玩……” “那正好！”李玉梅笑着说道：“正好最近小涛没事，就让他陪你们好好转转！” 林涛搬了几个小凳，就在院子里葡萄架下放好，又给两个女孩倒了水，然后坐下来问道：“你们真是来玩的？” 秦玥一本正经的说道：“不，一半的原因，是过来看你的。我先问你，那个香妃葡萄干，真是你搞出来的？” 林涛点头，这可不是什么秘密了。 “今年农业频道那节目一播出来，我爸就让我好好看看，”秦玥立刻开始报怨：“说让我好好跟你学学，都是大学生，你多么优秀之类，我就想过来看看，无双认识的是多妖孽的家伙！” 说的有些咬牙切齿，林涛听的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自己又当了一回别人家的孩子？ “当然，还要看看蘑菇圈，”秦玥一个人承包了三分之二的话题，一来就说个不停，“你都不知道，去年无双把那照片拿回去，把我们羡慕的啊！那传说中的东西，你们也能找得到，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这个要看情况。”林涛很老实的说道：“蘑菇圈，就算是我们进山，也不一定都能碰到。不过通常情况下，去年碰到蘑菇圈的地方，今年一般还会有的。菌种就在那一片，跑不远……” “那就好那就好！”秦玥连连点头。 陆无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林涛和秦玥说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很安静，很美好。 时尔，她的目光会落在林涛的身上，充满了探寻，充满了好奇。但当林涛察觉，和她对视的时候，她的目光又变得平静下来。 中午是在林家吃的饭。 李玉梅一开始还有些忐忑，知道这两位是京城来的学生，生怕招待不周，倒是林涛笑着说道：“妈，你就放心做吧，家常饭就行，多炒个菜，她们不会挑的。” 林涛的话让李玉梅放下心来，最终的结果也让李玉梅很满意：至少两个女孩在饭桌上都不客气，不认生，吃的很主动，看着应该很喜欢这样的饭菜和氛围。 下午林涛带着两个女孩去了香妃葡萄干加工厂，穿戴好服装，仔细的参观了一下，秦玥接连拍了一卷胶卷，然后拍了照相机说道：“这一次回去可以交差了！” 林涛已经从陆无双那里得知秦玥的父亲是在农业部工作，明白了她的做法，也有些感慨：这就是所谓的二代了。但实际上并不像大家所看到的那样，压力也很大，也很努力，大多数也都是在努力向上的。 传闻害人啊！ “你们准备玩多久？”出了厂子，林涛问道：“我好给你们规划一下行程。” “学校那边没什么课，我们都请了假，”陆无双说道：“所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至少半个月吧！” “那好。”林涛笑着说道：“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绝对值得你们好好玩一玩！让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乌孙故国 “你确定我们去的地方能看到蘑菇圈？”坐在车上，一路颠簸，秦玥一脸的疑惑：“这都要进山了，还要走多远啊？” “没听说过，在西疆旅游，大部分的时间是在路上吗？”林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笑着说道：“放心，到地方后，你绝对不会后悔来这一趟的！” 秦玥和陆无双这一趟过来名为采风，其实就是来玩的。到了香妃葡萄干加工厂，照片拍了，主要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自主支配，林涛想着自己正好有件事情要办，就顺路把她们拐走了。 一路往西，一开始还好些，但一直往后，都是戈壁滩多些，人烟少了，陆无双还好些，至少对林涛还信任，但秦玥就不一样了，一直抱怨着，直到看到了塞里木湖。 “好美！” 五月下旬的塞里木湖解冻不久，但湖边的草原上开满了各种野花，湖面风吹过，湖面起了一层细波，整个湖面蓝的如同一块巨大的海蓝宝石一样。而风也把湖四周的野花香气吹的散布开来，一股股淡淡的好闻香气环绕在身边，很是惬意。 秦玥迫不及待的让司机停下车，她提着相机就下了车，往湖边跑去，陆无双也要跟着下去，林涛笑着说道：“把外衣穿上，她一会儿还会回来的！” 陆无双还没反应过来，秦玥就惊叫着又跑了回来，大喊着：“冷！真冷！” 陆无双有些纳闷，此刻正是中午，大太阳，怎么会冷呢？ 但披了衣服下了车，陆无双才感觉到，那是真的冷啊！ 主要是风大。毕竟塞里木湖正在山边上，或者说是山上的，四面环山，留一出口，加上又是高山冰雪融水，海拔在两千米，冷是肯定的了。 但景色是真美啊！ 特别是往湖滩边走过，林涛带着她们来到一处较平坦的地方的时候，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对面山以及天上白云的倒影，那景色，是陆无双和秦玥从来没见过的。 “美的跟天堂一样！”秦玥喃喃说道，随即扭过头，对林涛说道：“没想到你还真带我们来到了这么个绝美的地方，不错！跑这么远来看看，也值了！” 这时候的塞里木湖还没开发，四周的环湖公路还没建立，来这里玩的人并不多，湖边也没什么垃圾，纯天然原生态的景观，自然是很吸引人的。 在湖边足足呆了两个小时，还是林涛催促着说再不走，就只能晚上进山，那危险的很，秦玥和陆无双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你说的啊！一定能见到比这里还要美的景色，”在车上，秦玥威胁着林涛，“不然的话，我们就不跟你跑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们回湖边去露宿！” “你要不怕被狼叼走，那就去露宿吧！”林涛笑着说道：“这时候正是狼群出来觅食的时候……” “有狼群？”秦玥听了立刻安静了，她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刚才的威胁不过是想让林涛重视一点，此刻见林涛不像是开玩笑，立刻就认真起来了。 陆无双疑惑的问道：“真有狼群？” “有。”林涛点头，“这进山就是伊犁河谷了。每年秋冬，民兵还会申请申请枪支子弹狼呢！” 车子一路往里开，过了果子沟，清水河，再转往东，就快到伊宁市了。 路上，林涛指着路边说道：“现在季节不到，不然的话，再过一个月来，这里大片的薰衣草花开，大片的紫色，香气逼人，那才好呢！” “这里也有种薰衣草的？”秦玥听了大感意外：“我还真不知道……” “世界四大薰衣草基地。”林涛指了指外面，说道：“这是其中之一。” 这里的薰衣草出名还得过两年，不过现在种植的规模已经起来了。 在伊宁市休息了一晚上，林涛算是知道这两个女孩的能量了。虽然算是低调过来玩，但宾馆已经提前安排好，晚饭也非常的丰盛，还有人提出安排陪同。 “不知道两位女士准备去哪里玩？”第二天一早，一位陪同人员过来问，秦玥一指林涛：“问他！” “我们去昭苏。”林涛说道：“准备去看看天马，看看草原，看看格登碑，还有夏塔古道……” “你来过？”一听林涛这么说，那位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不是说来的是京城的客人吗？ “我是西疆本地的。”林涛笑着说道：“和她们是朋友。” 工作人员秒懂：“地方都知道？” “都去过。”林涛说道：“不过现在路应该不好走吧？” “还行还行。”工作人员含糊的说道：“时间上……” “不赶。”秦玥插了一句，“既然林涛都知道，那你们也不用去人了。我们自己玩就行！” 两个女孩都不是搞排场的人，这倒让工作人员有些为难。 林涛见状，笑着说道：“这么着吧！我们过去，有些地方，比如天马，咱们自己去是看不上的，还得这位同志协调……” “那就一起吧！”陆无双明白，说道：“到那边，需要协调的地方就得麻烦你们了。” 工作人员也是聪明，知道那意思，不需要协调的，你们就休息吧！ 往昭苏的路，这时候实在不怎么样，不过一路的景色倒是非常的好，等到了昭苏，也已经是下午了。 “走，先带你们去看蘑菇圈！”林涛的记忆里，在昭苏的煤矿沟里，有一片冬窝子所在的地方，这个季节草长起来时间不长，正好可以看看蘑菇。 工作人员去协调看天马的事情了，林涛便带着两个女孩，开着越野车，往煤矿沟而去。在进沟后不久，就拐到了一条支道上。这里是牧道，石子路，往前开了大约七八公里，林涛看山坡的草原上一片白点，立刻叫停车，指着那边说道：“看，那就是蘑菇圈！” 下车后的秦玥飞奔而去，中间还被草给滑了一跤，却又立刻爬起来，向着那边跑去。 “天啊！” 一声惊叫，林涛急忙赶了过去，看到秦玥没事，这才放心。 果然是蘑菇圈！ 七八个大大小小的蘑菇圈，就那么在草丛里长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另有目的 这一天，秦玥简直玩疯了，她在蘑菇圈、松树林等地照了许多的相，原本带着准备这一趟用完的四卷胶卷，只一天就用的一个不剩，就这秦玥还连呼没带够。 陆无双好歹去年在北天山里呆过一天，虽然也很开心，但没像秦玥这么激动。 中午饭干脆就是在这里进行了野餐，天然的野味让秦玥大呼过瘾。他们一直呆到太阳快落山时才返程。 车上，秦玥对林涛说道：“总算无双没白夸你！这么美的地方你都能找到，我算是服你了！” 林涛笑着说道：“时间还没到，不然让你看到雪莲花的话，你岂不是更加兴奋？” “什么？你说能看到雪莲花”一听这话，秦玥猛的站了起来，然后“砰”的一下，头撞在了车顶上，吓了司机急忙停下。 秦玥也不顾疼，一手摸着脑袋一手摆手说没事，随后问林涛：“真能看到？” “好像得再等半个月。不过时间到了，看到这玩意儿，应该没问题。” 这个时候，雪莲花还没那么难找。不像再过几年，西疆某公司生产雪莲红花补酒，请了某歌星，乘坐直升机，沿着天山飞了一个星期，也没找到雪莲。 普及一下常识：在外地人看来，雪莲就一种。但在西疆本地人来看，雪线以下生长的，那叫石莲，只有在雪线以上生长的才能称为雪莲。 不过林涛知道，以后雪莲的确是越来越少，不过这是人为的原因。 以前，六七十年代，雪线以上，到六七八月份，雪莲花开的时候，牧民或者专门的采药人很容易就能找到雪莲花。 当然，这雪莲花并不像武侠小说里所说的，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其药用价值却非常的大。 雪莲花性温，味甘苦，入肝、脾、肾三经，具除寒、壮阳、调经、止血之功，用于治疗阳痿、腰膝软弱、妇女月经不调、崩漏带下、风湿性关节炎及外伤出血等症。《本草纲目拾遗》载：雪莲“性大热，能补精益阳“；《新疆中草药》载：“雪莲性温、微苦，功能祛风除湿“。 所以，自古以来，雪莲花就是药用圣品，所以一直是采药人的目标。 但实际上，因为以前人采雪莲手法科学，所以雪莲存量很大，但后来人们大肆采挖，导致雪莲近乎绝迹。1996年中国已将天山雪莲列为二级保护植物，天山雪莲是唯一列入《中国植物红皮书》的雪莲植物，是中国国家三级濒危物种。2000年国务院13号文件已明令禁止采挖野生雪莲。 之所以雪莲会绝迹，一者是生长困难。雪莲花产量极低，雪莲从发芽到开花需要历经五年，其种子在零摄氏度发芽，三至五摄氏度生长，幼苗能够抵御零下二十一摄氏度的低温，实际的生长期却不到两个月。就在这短短的生长期里，雪莲凭借着旺盛的生命力，植株高度能超过其它植物五到七倍。但生长环境特殊，3至5年才能开花结果，花期时种子在山间随风飘散，只有遇到适宜环境的种子才有可能萌发和生长。 二来，是采挖的人无节制的乱挖。 要知道，药用雪莲，只用其花。所以以前懂行的人采摘雪莲，都是直接剪下雪莲花，留下根，来年还能继续生长开花。 但一些人利欲熏心，直接把雪莲连根挖走，再无法生长，导致雪莲越来越少，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恐怕就要绝迹了。 林涛记得后世某一年，一些驴友进入天山徒步，找到了大片野生雪莲，随后把雪莲全部挖出来，并摆在地上，拍照留念炫耀，被大批网友口诛笔伐，唾弃致极。 雪莲原本就已经濒危，再这样采掘，还能剩多少？ 晚上，吃过晚饭，陆无双和秦玥问林涛：“明天去哪里？” 林涛说道：“明天跟我去乡里，我要打听一下这里承包土地的情况。” “敢情你不是专门陪我们过来的啊？”秦玥仿佛一下子发现一新大陆，惊叫起来：“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顺路嘛！”林涛绝对不承认这个指责，笑着说道：“你看，我带你们过来，这一路看到的风景不白来吧？” “那倒是！”秦玥点头，这一点她是承认的。虽然路远一点儿，但风景极佳，是她从来没想过的。没想到一直被传到处是风沙戈壁大漠的西疆，竟然有着如此瑰丽奇妙的风景！ “那昨天办完事，我带你们去看蘑菇滩，还有带你去看看古迹，讲一讲二十五勇士大破万余敌兵的故事！” “二十五对一万？你哄鬼呢吧？”秦玥听了压根不信，林涛笑了：“去了就知道了。” 这是真事，林涛不是说谎。 第二天一早，林涛和陆无双、秦玥一起去了昭苏县下辖的一个乡。 林涛过来，直接找主管土地承包的土管所。 “土地承包？”土管所的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其实先前就已经接到了电话，要“隆重接待”，所长亲自倒茶：“承包多少？” 现在已经过了种植季，承包土地其实主要是在秋天，不过林涛是过来考察的。如果没问题，提前承包也是可以的。 “一万亩起步吧！”林涛想了想说道。 一听这么多，所长笑了：“没问题！我们这里可承包的耕地很多，一万亩没问题！不过位置……” “靠近兵团九连那里。”林涛想也没想就说道：“那附近我记得有一大片比较平坦的地方，就那里，今年种完，我先预订，怎么样？” “行！”所长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那里有一万七千亩，这租金……” “按市价！”林涛没有讲价，其实不必讲价。 “那妥了！”所长这一回是真松了口气。他怕对方拿势压人，上面说了，对方有啥都答应，现在对方既然如此讲理，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草签合同，谢绝了所长饭药，出来后，陆无双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承包土地？这么远……” 林涛指了指居住区外面的大片土地说道：“呆会儿去那里看看，就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二十五对一万，赢了！ 陆无双和秦玥好奇的跟着林涛来到了种着小麦的土地边上。 林涛用脚踢了踢地边的土，指着那黑色的土对陆无双说道：“看看，什么土？” “是腐殖土啊！”秦玥一眼就认了出来，得亏她爸是农业部的，这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这下面，至少有二十公分这样的土。”林涛指了指地下说道：“整个昭苏，相当大的一部分耕地都是这样，或者说，其实这些耕地都是从草原上开垦出来的。所以可想而之，这里的土地是多么的肥沃，和北大仓有得一比！” 实际上昭苏是全国的八大草原之一，这里的草原存在了千百年，以前枯草落下，形成了肥沃的腐殖土地，一旦烧荒后开垦出来，压根不用上化肥，就是非常好的良田。 “这里都是旱田？”秦玥突然发现了，这些土地周边是没有沟渠的，问道：“不用水浇？” “一天两三场雨，还用水？”林涛笑了，“昨天你还报怨这县城雨多呢！” “你是不是早就计算好了？”陆无双问道：“你要的那片土地，是不是也有什么讲究？” 林涛点点头，坦然承认：“其实，昭苏种地是一种你们从来不会想到的方式。在这里，承包地种的人，很多一年就来两回，春天种来一回，秋天收来一回。中间压根不用管。不用施肥，不用打药，不用浇水，也不用拔草。很轻松。” “这么牛？”秦玥非常的意外：“这不是靠天吃饭吗？” “对，纯纯的靠天吃饭。”林涛笑着解释：“而且种出来的都是纯绿色的作物。你想啊，一点农药化肥都没有，能不绿色吗？” “那……”陆无双问道：“这么轻松，承包的人肯定多吧？” 林涛摇头：“其实并没有想像的那么轻松。”林涛指了指远处丘陵上被篷布盖着的东西问道：“知道那是什么吗？” 秦玥和陆无双都摇头。 “双37高炮和小型火箭发射器。”林涛说道：“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两个女孩都摇了摇头。 “防雹的。”林涛揭开了谜底：“夏天这里会经常下冰雹，被冰雹砸的作物，基本上就是减产甚至绝收了。在这里承包土地也是要承担风险的。而且这冰雹下到哪里，只有天知道。” “不是还有防雹弹吗？”秦玥有些不理解：“你不是也说那些都是防雹的了。” “没办法全防啊！”林涛苦笑：“哪能都打散掉？掉下来，砸到地里，那就是一大片，可不是几亩几十亩，那至少几百上千亩地！” 原来如此！ 林涛没告诉两个女孩，承包土地只是其中一步，接下来，林涛要在这里大量收购农作物进行深加工，这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如果不加工出来卖高价，那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啊！ 再过几年，绿色有机食品都卖出了天价，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林涛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好了，地你也承包了，人情也用了，接下来就该兑现承诺了吧？”秦玥见林涛把话说完，立刻说道：“我还真没见过蘑菇滩呢，走，带我们去看看！” 林涛笑着说道：“正好，昨天晚上下过雨，眼下正是时候！” 林涛指导着司机把车开上了国防公路，出了这个乡居住区，往前走了大约两三公里，然后往西一拐，再往前行驶了十公里左右，林涛说道：“好了，停车，咱们下来吧！” 这里距离另外一个村已经比较近了。村东面，是一片草原，此时草并不高，应该是长期被牛羊啃食的结果。 草皮上星星点点都是灰白色，林涛指着那些点说道：“看吧，都是蘑菇！这一大片，称为蘑菇滩没问题吧？” 两个女孩都没听他说话，已经一人提着一个袋子，冲了过去。 这一片草原上，生长的主要是草菇，很多都被牛羊啃过或者踢倒了。牛羊不吃蘑菇，但看着白色的蘑菇会好奇，所以陆无双和秦玥一边捡着蘑菇一边连叫可惜。 半个小时后，林涛就在车边说道：“不能再捡了！装不下了！” 实际上是真装不下了。三个人加司机，一个人一袋子，一会儿就捡满，这是什么概念？ 这附近的居民大都是哈萨克族，他们大都不怎么吃蘑菇。少数的汉族居民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经见多了，不再好奇，捡再多，卖不上好价钱也是没用的。不像十几年后，随便捡点，一公斤都要十几块几十块。现在这种最普通的草菇，一公斤两块钱都不一定有人要——主要是在昭苏，这种资源太丰富了，多了，就贱了。 两个人恋恋不舍的上了车，林涛干脆直接引着司机去找到了格登碑。 “格登碑全名为《平定准噶尔勒铭格登山碑》，是乾隆为纪念平定准噶尔写的碑文，他为发西域写过四块碑，这是唯一幸存的一块。”在老的格登碑前，林涛给两个女孩讲解着。 “那什么二十五对一万，是什么意思？”秦玥着急着要听故事。 “当时平定准噶尔贵族达瓦齐部。”林涛指了指南边的山下说道：“达瓦齐部在这里驻扎，一万多人。晚上，翼长阿玉锡、章京巴图济尔噶尔、宰桑察哈什三巴图鲁率22名精锐骑兵，夜袭达瓦奇大营。史料记载，当时是漫天大雪，由于出其不意，一举击溃叛军。达瓦奇南越天山逃到乌什，被乌什阿奇木伯克霍吉斯擒献清军。” “真的啊？”秦玥这一下是张大了嘴巴，原以为林涛是在夸张，没想到还是真的！ “只可惜，”林涛指了指山下的农庄说道：“当年那里都还是咱们的土地，现在却都是别国了。当年这碑石都是从南疆拉运过来的。从那边可以平坦的直通南疆帕米尔高原，现在被分割，咱们再想去南疆，就只能绕到东疆再走，太远了！” 历史的厚重，一时让三个人都无言的看着那片肥沃的土地。 远处，一队骑马而过的巡逻战士沿着国界线往北而去。 林涛笑了。 有这些人在，那种事情，再不可能发生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万马奔腾 第二天一大早，林涛带着陆无双和秦玥参观了目前全国唯一的汉血宝马所在地——种马场和军马场的马匹。 因为有州上来人背书，参观的过程很顺利，工作人员还给三人介绍了这些种马的名称、来历。 “你们的二代马在哪里放牧的？”林涛突然问了一句。 那个工作人员有些意外的看着林涛，愣了一下才说道：“就在南面的卡尔肯特草原上。” “有多少？”林涛继续问道。 “大概现在有不到一千匹，”那个工作人员说道：“其余大部分在山上的牧场里。” “那我们去看看二代马吧！”林涛对秦玥和陆无双说道：“这些种马看着高大好看，但都是被圈起来的。实际上看马，还是要奔跑起来好看。那上千匹马，虽然不能说有万马奔腾的感觉，但跑起来也是非常壮观的！” 看那个工作人员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涛，陆无双和秦玥立刻就答应了。 从马场到草原有一条石子路，车开到放马的草原上，远远就看到数百匹马正在草原上低头吃草。 “开过去，开到跟前！”林涛突然对司机说道。 司机也明白，这一路上虽然两个女孩身份要重要的多，但基本上都是听林涛的，林涛这么一说，他也就加大油门，轰鸣声中，汽车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一直开到了马群边上！ 那些马立刻如同受了惊一般奔跑起来，开始是小跑，几十匹马在跑，随后大群马都被带动起来，从小跑到狂奔，腾起的草沫子和烟尘直冲云宵，地面剧烈的震动着，真有万马奔腾的感觉！ 车上的人早就下来，看着这壮观的场景，除了林涛，其他人都呆掉了！ 牧马人在草原的另一边，此刻也立刻骑马冲了上去，他们没有直接去拦住马群的领头的，而是顺着马群奔跑的方向跑着，跑到马群侧前方，扬起马鞭，调整着马群的方向，很快，马群绕了大半个圈，又往车这边跑了过来！ 这时候，几个人都看到了，在最前方，十几匹黑色的高大俊马带头狂奔着，这些马异常的神俊，比后面很多马都显得漂亮的多。 林涛指着那些马说道：“看到没？前面的这些黑色马，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些种马的二代马，虽然混血，但马的体质相当不错，算是马中的优良品种，也是赛马选马的目标群体。” 马群在距离车一百多米的时候，自行拐弯，跑走了。 牧马人也绕了个圈子，大约是看到越野车后面跟着有马场的车，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没过来，赶马去了。 林涛走到后面，对马场的工作人员说道：“实在对不起，主要是忍不住想看看这些马奔跑的样子……” 工作人员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不过也明白，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反正每天这些二代马都是要赶着跑一跑的，就当是例行的奔跑提前了。” “今年天马节还搞吗？有没有万马奔腾的项目？”林涛继续问道，“还是七月开吗？” 工作人员有些意外：“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林涛笑着说道：“不过对昭苏有些了解。” “怪不得呢！”工作人员来了热情，“天马节每年都有，今年应该也不例外。每年我们马场都会有上千匹马表演万马奔腾的节目，到时有空来看啊！” 对于林涛知道这么多，陆无双和秦玥已经司空见惯了。随后又被林涛带着去了夏塔古道，看到著名的木扎尔特冰川，还有阿合牙子沟，草原石人等，让两个女孩真正体会了一下草原的风景。 好歹这也是后世的全地域旅游县，风景自然不是吹的。 回到县城后，林涛让两个女孩休息，他要去办事，陆无双和秦玥却是不肯，要跟着林涛去看看。 林涛实际上是去考察。 昭苏的农作物主要是油菜籽、春小麦以及土豆。因为没有污染，这里的油菜籽加工出来的油比较受欢迎。 本地有一家食用油加工厂，加工的食用油主要在伊犁地区销售，算地方企业。 林涛的意思是想去看看对方接受不接受投资，毕竟这里如果搞好了，能够把绿色有机食品的牌子树起来，以后大有可为。 然而，到了那家食用油加工厂后，结果那位经理一听林涛要投资，立刻摆手，说道：“我们不接受投资！我这厂子现在搞的很好，品牌也树立起来了，我们也不缺资金，投资就算了！” 被一口拒绝，林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郁闷，他其实准备了很多说辞，奈何人家压根不准备听！ 这是林涛第一次投资失败，从厂子里出来，陆无双安慰林涛道：“没关系，实在不行多打听一下，应该还有其他厂子吧！” 秦玥也说道：“实在不行自己建一个呗！你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吧？建一个加工厂没啥问题吧？” 林涛想想也是，这事情急不来。反正昭苏这地方交通不便，至少短时间几年内，还不会有太多的粮油巨头注意这个地方。 等自己腾出手来，再搞这边的绿色食品吧！ 至少现在那上万亩地在打底，应该没问题的！ 看林涛恢复了，陆无双这才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关注这里的油？” “不打药，不上化肥，”林涛解释道：“这是天然的绿色食品啊！还有哪里能比得上这里这么天然的食品呢？如果不是交通不便，恐怕这里的东西，早就被投资商盯上了！” 实际上直到下个世纪的一几年，昭苏才慢慢走上开发的快车道，那还是沾了旅游的光。 不过林涛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在昭苏的投资机会，实际上可不止粮油这一方面！ 但眼下还不能搞，得找到专业的人才，才能开始建厂投资，这事，没那么简单。 林涛也只能按下心思，这一趟来，还真的只能是陪着两个女孩玩玩，顺便考察一下，原定的事情，最多也只是完成了承包土地的初始计划。 不过想想也就想通了。 不可能每件事情都做的尽如人意，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和波折，不然总是一帆风顺，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网上搜一下昭苏国际天马节万马奔腾的照片，看一看） 第一百七十章 分离 带着两个女孩又去了霍尔果斯口岸一趟，回来的时候，已经带着大包小包的薰衣草、粗制薰衣草精油等东西，回去作礼物。 原本是准备到这里买一些对岸的特产，无论是自用还是拿回家去送给亲朋好友都行。 然而，现在霍尔果斯还不是后世的一个市，也没有特区政策，只是一个国家一级口岸，驻地也只是一个镇，这里的商家并不是很多。 而且，大都是国产的东西，充作外贸品，哄一哄过来的游客。 最大的收获，是在界桥边的界碑前照了几张相，权作留念了。 当然，林涛也不是没有收获。在霍尔果斯，陆无双竟然碰到了两个哈方的商人——林涛竟然也有过一面之缘，就是曾经在迪恰会上对陆无双献殷勤的那两个。 这两个商人正在通关，正好在海关里侧看到林涛、陆无双和秦玥。 结果，那两个商人立刻兴奋的跑过来打招呼，用半生不熟的汉语介绍着自己，还说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虽然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寻求陆无双的帮助，或者说让陆无双帮他们介绍个熟悉的人，他们要采购轻工业品。 陆无双原本是想拒绝的。毕竟她的家里虽然经商，但至少目前为止，陆无双还没介入到这一行里面。当初那在迪恰会上那两个商人之所以能够陪在陆无双身边，更多的是因为当时陆无双是陪着父亲过来的，不过，当目光瞥过林涛的时候，陆无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随即指着林涛说道：“你们想要什么，直接找他吧！他现在也是一家商贸公司的老板，年营业额也上亿的，应该能够满足你们的需要！” 林涛顿时傻眼！ 这是什么操作？ 林涛知道这是陆无双好心。而他本身也其实有这种打算。 挣国人的钱算什么？ 能为国人办事，能挣外国人的钱，那才叫本事！ 不过自己目前还只是打基础阶段啊，这步子跨的是不是有点大了？ 容易扯着蛋啊！ 不过当那两个哈国人转身面对林涛的时候，林涛也不怵，直接问道：“请问你们要采购什么产品？” 无非当中间商而已，大号的二道贩子，这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难不住林二少爷的！ “水泥、白糖、钢筋、纸……” 两个商人一下子报出了十几种产品。 林涛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尽管分出来自己建国好几年，但实际上，哈方的工业基础，特别是轻工业基础是相当薄弱的。 或者说体系相当不完备。 即使到二十年后，哈方依然是没有完备的轻重工业体系。 这一点，世界上，除了我兔和鹰酱，这世界上就再没哪个国家的工业体系是完备的了。 老毛子也不例外。虽然重工业还有点底子，但轻工业几乎一团糟。 华夏之所以有完备的轻工业体系，也是被逼出来的。 当年建国，发达国家都对咱们封锁，结果太祖老人家大手一挥：封锁就封锁吧，封锁个几十年，咱们什么都有了！ 结果真的，什么都有了。 从现在往后过十年，翻一翻西疆经济报的广告版面，经常会看到哈方大量收购中方的轻工业产品。 无他，自己产不了，而旁边的其他国家大致上和他们是难兄难弟，大哥不说二哥，都一样。 反倒东方的华夏，曾经被他们看不起，还被他们敌视，现在倒是什么都有了。 “我的公司驻地在绥来。”林涛想了想说道：“把你们想要的产品名称数量以及交货日期、方式都搞清楚，然后三天后吧，到绥来找我。我会留下我的电话，到时具体商谈。” 两个哈国的商人原本也只是想拉拉关系，没想到真找到这么一个人，这倒是让他们感觉十分的意外，毕竟他们以往和华夏的商人打交道，采购这些东西都是一宗商品找一家公司。尽管在霍尔果斯也有那种比较杂类的贸易公司，可以兼营，但那些都是掮客，搞个几种商品还行，十几种，要找好几家公司，而且有些公司报价太狠。 没想到尊贵的陆小姐随便介绍一个人，就能够把这些商品都给照顾到！ 陆无双所代表的诚信是他们非常愿意相信的，这两个哈国商人留下了林涛的电话，然后离开了。 “你还真能办成？”这一回轮到秦玥有些意外了。 毕竟刚才她也听出来了。这十几宗商品，涵盖的是很多不同类别，不搭界的。她只知道林涛在搞食品和农资，其他的，联系不上啊！ 林涛笑着说道：“问题不大。毕竟只是做中间商，就当探探路了。其实我也有往哈国发展的打算，毕竟那边地广人稀，缺的东西太多，发展空间大。西疆虽然在咱们国内算不发达地区，但西疆的工业底子还是有的。他们所需要的这些东西都不是太复杂的，北疆这些地方都能找到。” 陆无双和秦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显然，对于林涛的这个回答，还是很满意的。 来的时候兴奋异常。回去的时候却是满意中带着遗憾。因为听到林涛说，六月下旬到七月，薰衣草花开的时候美的醉人。而再过半个月，塞里木湖边上的各种花也开了，花与湖相映成趣，也是异常好看。更重要的是七月下旬昭苏的百万亩油菜花开，那是非常美丽的。全国有几个地方是以油菜花开为著名景点吸引人的，而昭苏这个却不是为了吸引人，而是这里适宜种这个，还要过几年才会作为特色吸引游客。现在是纯天然的，她们却看不到了。 到最后，秦玥算是逼着林涛答应她们等明年有机会过来的时候，还要给她们当向导才算作罢。 相聚的日子总是快乐的，分离时却充满了不舍的思绪。 即使是大大咧咧如秦玥，也是带着伤感的对着林涛说道：“林涛，这一路你是辛苦了。你这个人很优秀，如果不是无双在，我都抢你当男朋友了，放心，我帮你看着无双——有空去京城找我们，我们带你游遍京城！” 陆无双红着脸白了秦玥一眼，却没有反驳，而是对着林涛说道：“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不过做事还是要悠着点儿。摊子铺的太大风险也会大的。那两个哈国商人的事情我算是开玩笑，你不用担心，回去我就找人推掉。总之，不要赶的太快，时间还长……” 林涛明白了陆无双的意思，他笑着说道：“不用推，我有分寸！这也可以当个考验嘛！” 两个女孩走了，林涛的心里也是一阵怅然，这一起旅游的时光，是重生以来，他最快乐的日子，之一。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复杂的事情，简单做 回到绥来，林涛也没休息，把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都转了一圈。 感觉，都挺好。 农资超市已经进入淡季，现在最好销售的就是化肥和农药。不过因为备耕时很多农户都已经买了一大笔，所以这个时候基本上以零售为主。各分店的营业额都是大幅缩水，即使是最红火最出名的绥来总店，每天的营业额也不过一两万，有些时候甚至不过万。 对这件事情，无论是张雪灵还是林涛都很淡然。三四月份的播种季已经把农户的消费潜力和热情挖差不多了，再想来一拨高营业额的，只能等到秋收后了。 现在农户手里，大都没多少钱。 相反，现在的黑胖儿瓜子和香妃葡萄干，订单却是一直在增长，王大胖子彻底变成了王大壮，虽然还顶着个胖子的名，但实际上压根就和胖沾不上边了。 林涛去生产车间转了一圈，啥也没说，看着王大胖子的得意面孔也没脾气，卫生、生产质量什么的根本不需要他来操心，这人的热情一旦爆发出来，真的是让人非常意外的。 种子公司里除了守家的，基本没人了。基本上都下地看种子的培育生长情况了。良种培育可不光是在实验室里就能搞出来的，所以看到没人，林涛倒也是非常高兴，说明大家都很尽心。 回到兴农农资公司，林涛把张雪灵叫过来，说了那两个哈国商人的事情。 “做进出口贸易？”张雪灵张大了嘴巴，尽管林涛经常给她一些意外和“惊喜”，但这一步是不是走的有点越界了？ 现在是在做食品和农资啊！ 别说国内的市场，就是西疆的市场都没占全呢，就想着出国创汇了？ 林涛笑着说道：“就当试验，先趟个路子出来吧。反正现在你我也没多少事情，就这两天，就近的企业打听一下出厂什么价，咱们把这个打听清楚，到时对方的商人过来就好说了。能赚一笔当然最好，就算平的也不错，至少有了人情关系，以后做生意就好说。毕竟咱们以后肯定是要往外发展的！” 对于林涛的态度，张雪灵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甚至觉得林涛真正的想法并没有这么简单。好在林涛给的任务并不难。绥来附近的石城就有一个不小的糖厂，是用甜菜熬糖的。而往西，屯市、油城都是有水泥厂的，规模也不小。至于钢筋等建筑材料，迪化的八一钢铁厂也是很容易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在周边不到两百公里路的地方，把销售人员撒出去，一天就出来结果了。 少量的几样东西林涛虽然不知道哪里有卖，但实际上兴农农资超市的销售和采购很清楚，知道的可比林涛多多了。 十几样商品的价格第二天一早就摆放在了林涛的办公桌上。而且是标的很清楚，哪家厂子，地址，产什么东西，购买什么规模会有什么样的价格，运费如何负担等等，都非常的齐全。 林涛也不由得啧舌，说实话，把事情做到这么细，他也没想到，但这样下去，就太方便了。 他压根都不用再干别的事情，就凭这一份报价单，就能够和那哈国商人把生意谈好！ 原本他是想着复杂的事情简单做，但现在看来，复杂的事情简单做，也需要有周详的前期准备啊。 林涛是还准备休息一下的，但实际上下午那两个哈国商人就给他打了电话，他们已经到了绥来，问林涛能不能一起见个面？ 林涛自然没问题了。 两个哈国商人来到兴农贸易公司后，还没见到林涛，心里就打起了鼓。 这公司不大啊！ 虽然不至于小猫两三只，但人不多，来往的车辆也不多，位置也不是很繁华的地段，这靠谱吗？ 为首的哈巴罗夫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不过后面跟着的穆萨耶夫轻轻碰了一下他，低声说道：“是陆小姐介绍的，看看再说吧！” 这两位哈国商人之所以认识陆无双，实际上还是上次过来采购商品的时候，他们需要的东西只有陆氏集团下属的子公司有。而当时陆无双的父亲陆振雄正好在西疆，碰到这两个商人的时候也是心情好，直接就让子公司给了出厂价，这两个商人一打听才知道陆氏集团规模有多大。自此对于陆家人，那自然是尊敬有加了。 既然是陆无双介绍的，应该没问题吧。 进了兴农公司，再次见到林涛，林涛立刻就发现，这两个商人没先前那么热情了。态度有些淡淡的。 他不太清楚是什么引起了两个人态度的变化，不过他也没太多注意，这原本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没啥。原本还想客套的，但看两个人的态度，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既然两位急着想要商品，那么我现在想问一下两位需要的数量、等级规格，对产地有没有要求等等。还有就是运输方式，不知道两位确定好没有，需要不需要我们这边协助等等。” 林涛的一番话，倒是让两个哈方的商人很是意外，原本他们想着这公司没什么生意，怕林涛糊弄他们，没想到林涛竟然没等他们问，直接把最关键的都说了出来，显然是真打算做生意的。 抱着试探的想法，穆萨耶夫把需要的东西的规格、数量等等都说了出来，末了说道：“我们希望你们能够把东西运到迪化或者霍尔果斯，我们会支付相应的运费的。” 林涛表示明白，略一思考，便直接拿出一张纸来，给两位商人把十几样商品依据数量分别报了一个价格。 这个价格平均比出厂价高三成左右。但比市面的价格要低一些，但考虑到运费的问题，实际上算起来并不高。 当然，这是运到迪化的费用。要是去霍尔果斯，那还得加。 林涛不想那么麻烦。这时候货车进果子沟很危险，铁路还没通，直接去迪化反倒方便。 两个哈国商人一听这个价格，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竟然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价格，比他们预期的，要低不少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打药？没人啊！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当然，第一次合作，谁也不敢对谁太信任。林涛这边拿出了相应的营业执照什么的。而哈方，也提供了部分订金。 好在有陆无双那边的背书，双方还是有一定的信任基础的。 看着两个哈国商人留下支票，然后上车走人，张雪灵有些意外：这生意就这么谈成了？ 林涛给她看了一下哈国商人需求的数量以及自己报出的价格。 如果按这个数量来的话，这一趟下来，能赚个几十万。 当然，其中的协调、组织也比较麻烦。毕竟十几种商品，需要从方圆数个城市调度，而且还都需要找货车运到迪化火车站。 但这事其实对于已经成立了兴农公司并成功运作了半年的林涛和张雪灵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商品价格是直接从厂子里谈好的，货车什么的哪个城市都能随便拉来一车队，况且这些产品数量都不是特别大，只需要货车就够了。 剩下的就是产品质量检验什么的，这有专业人员去做，林涛不操心。 所以，他也就是动动脑子动动嘴，这些钱就赚来了。 算一算，前后大约十天时间吧！ 林涛这么一算，也是大感意外：一天几万块的纯利，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随即释然，毕竟这需要有一定的路子，信息、人脉、资源什么的都刚好碰到。 不过这也刚好让他的公司在出口贸易上打开个口子，下一步找相关部门把资质补齐，以后这样的活就可以经常做了。 这算是牛刀小试，林涛也没想着其他，把具体的事情扔给张雪灵，然后就回家了。 因为黄小东，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合作社里出了问题了。 林涛回到家的时候，天刚擦黑，黄小东还在他们家院子里来回转着圈。 见林涛一回来，黄小东立刻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问题出在打药上。 今年的天气不错，棉花长势挺好。现在是六月份，棉花已经长到半米高了。 但问题也来了，今年的虫害比较严重。棉花最怕虫子。蜜虫泛滥起来，啃干叶子，那棉花完蛋了；棉铃虫钻进花里开长，等棉铃（小棉桃）开长的时候吃掉里面的芯，那棉花也完蛋了；所以打药基本上一直持续到棉花快开的时候；而为了让棉花多开花结桃，不把养份供在长叶杆上，七月份还要打缩节胺；甚至因为秋后天气不好，棉花迟迟不开，也要打催花剂或者落叶剂，等等。 药伴随了棉花一生。 其他农作物，没这么打药的。 通常一到棉花地头，都能看到大批的农药瓶子。 现在最通常的打药方式，就是人工用喷雾器来打。因为现在棉花的种植面积通常不过二三十亩，拼一下，一半天就打掉了。 更先进的是汽油发动机带的自动喷雾器，这玩意儿重，但喷雾效果要好些，但背起来时间长了，太累！ 这个年头，每年都会有那么几起，因为天太热，没风，打农药的人被熏晕过去的事情发生。 今年打药对合作社的人来说，是个重头活。 合作社其他人就几百亩地，林涛的荒地一加入，几千亩地的棉花，那打起来可是要费些功夫的。 往年如果有这样的情况，多雇佣些人打药也行。 但今年不一样。 因为去年棉花提价特别高，所以今年很多人都期待着棉花即使不如去年，那也不能降太多，所以村子里种棉花的特别多。 打药的人都先紧着自家的，现在又是农活比较重的时候，雇佣村子里的人肯定是不现实的。县里有个打工市场，里面有很多打短工的，通常农活忙不过来的时候会拉一车人来帮忙干活。 但那是技术含量不高的，比如间苗、拔草之类的。 打药这种技术活，通常不会让这些人干——一来怕打不到位，二来是怕熏到人负不了责任。毕竟农药大都是毒性比较大的，如果人家没好好听或者不好好操作，真熏倒了，怎么办？ 光靠合作社这些人，说不定药还没打完，虫都已经过境了。 林涛听完这事，笑了。 这事对他来说，其实不难。 不过黄小东没看到林涛的笑，他一脸的气愤：“村子里知道咱们合作社里找不到足够的人打药，那些闲下来的还看热闹！有些人干脆提价，原本打药一天七十，他们非要一百！真是气人！” “说闲话的很多吗？”林涛问道，“咱们社里有没有？” 黄小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老陈那里，说咱们合作社不能成事的还是不少。不过咱们社里一个都没有，卢鹏还跟几个吵了一架，这两天社里的人，男的女的都在打药——就是喷雾器不够，不然……” “你去通知社里面，这两天都休息吧！”林涛笑着说道：“等两天……大后天吧，大后天咱们一天把所有的地打完！这事不难，你要早点说，我这边也就早想到了。大家这两天辛苦了，打药的工分双倍计钱！” 打药是个辛苦活也是个危险活，双倍计钱，不算多！ 林涛不让合作社里的人打药的事情立刻就传开了。 晚上在老陈这里，有人开始讨论这个问题。 “你说林涛不让他们社里的人打药，是不是找到了外面的人？” “不好说……林家老二是上过大学的，同学朋友多，能找到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会吧！找外行人打药，就不怕打不到位或者熏着人？这打药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一次，没有人直白的看合作社的笑话，倒是有不少人好奇起来。毕竟以前看笑话最多的庄家那几个人，都一个个被打脸，谁都知道林涛脑瓜子灵，指不定就有新奇办法了。 不过大家也都很好奇。 打药这种事情，就连兵团那边大规模种植棉花的都没太好的办法，林家小子能想出什么主意来？ 真要有好办法的话，大家肯定不会退缩，就像去年的打杆机，今年已经有人开始订货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咱来个大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涛直接去找了秦有权。 “做药罐？”秦有权现在正在忙着做打杆机。 林涛当初给了他一个打杆机的创意和简单的图纸，做出来的打杆机在村里小小的闹出个惊喜，随后就被人盯上了。去年还好，做了十几台。今年这才半年，就已经订出去几十台的货了，后面的订单还一直不断。就靠这个，都能养活他这个机修厂了。 因此秦有权对于林涛的想法是相当重视的。 “你知道原理吗？” 林涛点点头说道：“咱们现在的小四轮拖拉机不都是带气泵的吗？这个药罐其实挺简单，就是一个铁架子，上面架上药罐，下面装好轮子，然后药罐后面焊上两根可以折叠的铁杆，找两根软管当水管，铁杆上按照棉花的行株距设置活动卡子，卡子上装好喷头，然后那软管连接喷头。只要气泵往药罐里压气，喷头就能直接往下喷药了。” 原理很简单，但说起来比较复杂。 林涛很干脆的从家里拉来一个原来用来装柴油的大油桶，洗干净充当药罐，然后让秦有权找来两个铁管子，进行示范。 秦有权原本就是行内人，林涛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过来。 这原理最复杂的地方是在气压的处理，其他方面都很简单。 “折叠铁管，是为了平时拉运方面，”林涛拿着铁管一边示范一边说道：“打药的时候为了尽量打的地幅宽，这铁管就要足够长。不过也不能太长，毕竟一药罐药水也就一百多公斤不到两百公斤，太长了，一块块走不到一个来回，那就弄巧成拙了。” “那这样只能打上面啊？”秦有权家里也是种地的，一看就明白，“这只能打上面的叶面……” “那你把这铁管设置两层，”林涛笑着说道：“上下两层铁管，喷头上面的向下，下面的向上，蜜虫主要在棉花叶背上，打蜜虫就上下都开，打其他虫视情况开上面还是开下面的药水开关，不就成了？” 这其实在后世，已经是二代药罐的原理了。不过林涛觉得一次性搞到位更好些。免得麻烦。 秦有权很干脆的把手头的工作丢给雇来的技工，自己则开始拿着林涛拉来的那个油罐实验起来。 原理说的再好，但实验起来并不如意。 按林涛所说的，加上秦有权所想的，药罐很快就焊好了。管子也接好了。 喷头直接去五金店里买了几十个，权当实验。 一切准备就绪，先往药罐里注水，准备实验。 结果一开气泵，就发现喷头不怎么出水，就算出水的两个喷头，也只是冒一点水，没有压力，根本不起效果。 两个人立刻关发动机研究起来。 气泵往药罐里加气不够充分，这有个平衡度的问题。 林涛上一世也只是见过别人打药，药罐也只是大略看了一下，没有实际操作过，所以对于出问题的地方，也只是大概的猜测。 好在林涛和秦有权两个人都清楚，这药罐大面上肯定没错，原理没啥问题，有问题也大约只能是细节方面的问题。 既然只是细节问题，那就精益求精呗！ 从早忙到晚，中午饭都没出去吃，就是一人一包方便面解决问题。一边吃一边讨论。 林涛作为提出这个药罐的发起者，在秦有权看来应该是很权威的。但在细节问题上，秦有权比林涛更有发言权。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林涛的建议就比较少了，往往是秦有权提出一个设想，林涛的回答就是：“试试呗！试试就知道了！” 好在两个人都不是轻易放弃的，药罐的的问题一步步解决，而两个人都看得出来，成功一步步接受了。 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药罐的大致功能已经发挥出来了，在林涛看来，这药罐已经基本上满足自己的要求了。 但秦有权摇头说道：“这玩意儿关系到作物的存活率，既然做，那就尽可能做到最好！” 事情是林涛提出来了，他自然不会率先离开，而是又打电话，让哥哥林海从家里拉来五个洗干净的油罐给秦有权做试验。 有了祝文强给的油票，林涛其他东西不说，这空油罐倒是不少。 秦有权的劲头依然十足，等林海把油罐拉来的时候，他又解决掉一个小问题，这药罐又更趋于完美了。 林海一看这药罐，只是打量了一番，眼睛一亮，问道：“这是用来打药的？” 林涛点头说道：“是啊！我觉得人背喷雾器效率实在太低，还危险，就想着做个大的。这药罐一个顶几十个人的效率，多做几个药罐，咱们那几千亩地，一天就打完了！” 林涛兴奋的说道：“不光能咱们自己打，还能给别人打……哦，其实卖药罐也挺挣钱的！” 秦有权也没抬头，一边忙活一边说道：“我做这药罐，每个里面有三成的利润是林涛的。这药罐，我觉得能大挣一笔！” “就是比较容易仿制。”林涛点头说道：“这个肯定是大家都希望买的。但是就是技术比较简单，仿制太容易。” 林涛明白，就算申请专利了，真要仿制，他也没办法。各乡都有规模不大的修理厂，这玩意儿人家仿制个几十台，你去告，划不来，不告的话，那专利申请了就等于白申请。 不过林涛想得通，只要能普及开，能让农民少受点苦，他自己本身也算是“仿制”了另一世界人的技术，别人仿制就仿制吧！ 天已经完全黑的时候，秦有权终于觉得这个药罐可以“出门见人”了。他直起腰，脱下油乎乎的手套说道：“搞定了！这台你今天就能拉走，明天回去用。等晚上我找几个人加个班，明天一大早你过来再拉几台，不耽误你的农活！” 林涛开荒地、搞合作社的事情秦有权知道，也很支持。既然林涛这边急用，那就算摸黑加班，也认了。 林涛拍了拍药罐，乐了。这玩意儿，明天就要派上大用场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玩意儿，管用！ 林家老二连夜拉回来好几个大罐子。 这消息当晚就传遍了村里。 所以第二天一早，就不有少人来到了林家门口，想要看看那几个改造过的大罐子是干嘛的。 大家都不傻，只看一眼，或者只看到那罐子后面的喷头，就知道这是干嘛的了。 打药的呗！ 这一回，没人出头怼林涛，即使有对这药罐报质疑的，也没人出声反驳——前几个出声反驳的，现在都在当笑话讲呢，去老陈家里那铁定是要被奚落一番的。谁也不想当这个靶子。 倒是那些家里种了几十上百亩棉花的上了心——这要真管用的话，那自家肯定是要搞一台来用用的，这玩意儿一罐装的药顶几十个人的，那效率还用说？ 林涛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这么多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从众人的目光处，他很快就明白了他们来的目的。 “小涛，你家这罐子……是打药用的？”有和林国栋熟悉的邻居起了开头，问道：“小四轮带的？管用吗？” 林涛笑着说道：“朱叔，管用。这药罐喷药上下都能用，比喷雾器量大、药多，速度也快。呆会儿去地里看看就明白了。” 大家散去。等林涛吃过早饭，黄小东过来，和林涛一起开着小四轮，载着已经装满了水的药罐往地里开去。 很快，后面就跟了一串车。而此刻，那东面数百亩荒地里，已经有不少人提前过去了。 “林涛还真是能耐！”有人在地头闲聊，“每一次都能搞出大动静，咱们想不来看都不行，这心里忍不住啊！” “也不知道人家脑子是怎么长的，”有人附和，“像那打杆机，就那么简单，咱们咋就没想到呢？” “那不是他想的吧？不是说是农机修理厂的人做的吗？”有人质疑。 “我打听过了，是林涛提出来的想法，那修理厂的老板是林涛同学，一起搞出来的。据说这一次的药罐也是林涛先想出来的办法。啧啧！这一下省多少人工啊！村里有些人可就抓瞎了，原还想着提一提价，这一回，别说提价，降价都没人干了！” “听说林涛一回来，就给合作社的那些人定了价钱，打药发双倍的钱！后面虽然不打了，但那先前实实在在的钱是到手了！” “还不是收买人心……没看黄小东、卢鹏，对林涛是死心踏地的！” “要是你能给咱们把钱挣到，咱们对你也死心踏地。这年头没有那领头的本事，那就看能不能跟对人了——等秋天过去，我也去问问合作社收不收人了！” “还是等等看吧！等秋天看收成咋样，如果林涛这一次预测不准，那可害了不少人了！” “害啥？没人逼着其他人跟着林涛一起种吧？既不想动那个脑子，又不想担那个风险，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不就是说说嘛，也没说林涛的决定不好……” 村里人对林涛的看法，从最初的毛头小子闯世界，竟然敢不要公家的饭碗，自己跑出来单干，到现在“竟然有如此大的魄力，不过人家还是有本事，不到一年就挣下了别人几辈子挣不来的家业。” 从最初的看不好，看热闹，到现在的羡慕妒嫉恨，各种情绪都有。 但是，出门在外，别人知道你是这村的，一准要问林涛的事情，这种油然而生的自豪，也是少不了的。 对于林涛搞合作社，从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现在也慢慢的有更多的人支持，甚至开始寻求加入了。 林涛和黄小东的拖拉机来到了地头，随后包括林海、卢鹏在内，又有三辆车拉着药罐来到了地头。 一字排开五辆车，后面都跟着大药罐，也是挺有声势的。 “喷头是活的，可以调整。”林涛给其他几个驾驶员讲解着，“到地头就打开喷头，一趟可以打三个宽膜，只要把喷头调好，拖拉机行进的方式和中耕一样，你们比我熟悉，就不用我说了。进地后就打开开关，启动的时候加压，转变的时候停压，这些都清楚吧？” 其实操作运行的手法很简单，比原理简单多了。这些对于老拖拉机手来说真不难。林涛只讲了一遍，大家上车一试，随后表示都没问题了。 “一定要注意速度，不要太快。”林涛再一次重申后，便开机，率先驶着拖拉机带着药罐从棉花植株的间隙开了过去。 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了药罐后面的喷头上。 其实一进地的时候，喷头已经出水了。 但这水出的很慢，喷的也不够有力，就在有些人交头结耳，准备看林涛笑话的时候，突然，喷头的压力一下子增大，甚至传出了“哧哧”的声音，那是药水喷出来打在叶片上的声音。 “上下喷药啊！”有人喊了一声，等机子离开，立刻跑进地头，去看打药的效果。 “喷药的压力很大，”有眼尖的立刻看到，不仅叶片上的打满了药水，叶背上也满是药水，那有蜜虫的地方已经被药水喷满，肉眼可见蜜虫已经没跑了。 虽然药味儿很浓，但这些人都不顾这些，纷纷仔细看着打药的效果。 “比人工打的强！”有人已经下了结论，“无论是对蜜虫、红蜘蛛还是棉铃虫，这样强度的喷药，肯定管用！” “会不会有些浪费？”有人质疑了一句，“这药水喷的太满了吧？整个棉花株上都是……” “你就别挑刺了！”有人讥笑着反驳，“人工打的时候还生怕打不到位呢！这机子上下喷头一起使力，药水覆盖的这么全面，还怕啥虫子？说费药的话，兑的稀一些不就行了？再说了，药打好了，没虫了，棉花长好了，收成自然也多，这都不明白？” 没人说话了。现在大家的想法都比较一致：自家要尽快买个药罐了，就算自家没拖拉机，也要找别人家的机子给自己家里打一打——要知道种棉花，一季打药可不是三五次能挡住的！ 这玩意儿管用，就算贵一些，买来也值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来自外商的请求 打药真的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数千亩地，就完全搞定了。 这效率，直接上了绥来县新闻！ 倒不是说林涛有意传播。是本身今天绥来电视台专程派人来采访林涛。好歹他也算是绥来县的新兴企业家，而且是年轻有为的。马上又到大学生毕业季，现在国家鼓励大学生自主创业，所以像林涛这样的典型，那是必须要宣传一下子的。 原本这样的采访是早就要进行的，不过前期林涛东奔西走，非常的忙，后来又去了伊犁一段时间，记者想约都约不到。还好负责采访的人和张雪灵是好友，这一次听说林涛回来了，立刻就赶往了林涛的家。 而看到一大群人围着农药罐指指点点，凭着新闻的敏锐性，这名叫郭华的记者立刻感觉有新闻，便过去采访，没想到还真找到了点儿。 把这条新闻简单搞定，郭华便找上了林涛。 这才是正主。那条新闻是小意思。 不过林涛能把合作社搞的有声有色，也是不错的看点了。 这年头，“三农”问题是全国都在关注的，国家每年的一号文件都是关于农业问题的。如果林涛的合作社真的实验成功，这是一条非常不错的新闻了。 郭华和罗林在某些方面，是想到一起去了。 不得不说，记者的敏锐性是非常强烈的。 林涛对于记者并不反感，这个时候的记者还是很敬业的。看看这时候的焦点访谈和实话实说就知道了。记者为了揭露一些黑幕，往往要冒着生命危险潜到一线进行采访，其职业精神真的另人敬佩。 郭华五年前西疆大学新闻与传播专业毕业，毕业后就进入到绥来电视台，先当实习记者，后来成为记者，还兼主持人。作为一个有着相当资历的美女记者，郭华原想着面对林涛，自己的经验和阅历和经验应该是游刃有余的。 但实际上，自从采访开始，一直到最后结束，郭华都发现，采访的节奏始终被林涛掌握着。 好在林涛并没有说一些不太好的话，反倒是非常赞同当下主流的一些观点，特别是关于改革深化的问题。只是对于改革所面临的阻力，林涛持慎重态度，而面对大学生自主创业，林涛觉得这个必须要由相应的部门来扶持，不然的话很容易搞成一盘散沙。 毕竟大学生热情高，但也容易因为失败而打退堂鼓。 郭华准备了很多问题，但最终发现，她所能问的问题只占三分之一不到。 因为林涛对于每个问题，都有着非常独特而又很有研讨性的见解，这让郭华对林涛真的很好奇。 好歹是才毕业一年的大学生啊，现在的学弟们都这么妖孽了吗？ 应对记者，林涛已经有了心得。所以他并不怵。 不过接下来的这两位，就让他有些头疼了。 哈巴罗夫和穆萨耶夫又来了。 这一次，他们直接找到了林涛的家里。 他们带着一些从哈国带来的巧克力、糖和面包等特产。 典型的老毛子特征，傻大黑粗。 用料应该不错，但实际上做工实在不好讲究，就是一个字：糙！ 从这些东西的包装工艺上就能看得出来，哈国的轻工业，实在是处于小学阶段。 还没毕业。 林涛收下了这些礼品，请这两位在家里吃了饭，随后便开着车带着两个去了绥来县城。 这两位绝对不会是专程跑来和他交朋友的。 林涛虽然这一世才和哈国人接上头，但上一世还是打过交道的。所以他很清楚，这些老毛子绝对不会无事献殷勤，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老祖宗用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这两个人为什么来。 在绥来县宾馆里，哈巴罗夫苦笑着对林涛说道：“林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林涛不为所动，问道：“什么事，能帮我自然帮。” 哈巴罗夫和穆萨耶夫两个对视了一眼，哈巴罗夫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们需要大量的物资，但从目前来看，只有你能帮我提供，还有，我们还需要雇佣一些人帮我们种菜……” 林涛愣了一下，这是真把我当掮客了？ 林涛是真的有往西发展的计划的。不过说实话，他还真没打算现在去。 他现在发展算是不错了，农资超市能够源源不断的给他带来比较强大的现金流，其他几家公司也算是步入正轨。 但实际上，这距离林涛在西疆省打下基础差距还很远。在基础没打好之前，林涛是不准备提前介入到国际贸易当中去的。 毕竟对外事不懂，很容易吃亏。 尽管华夏和哈国关系一直保持不错，至少一直到一八年，总统下台前，林涛重生前，两国的关系都非常的好。 但是，真的去了哈国做生意，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哈国一开始对于华夏的态度很奇怪的。政治上是合作伙伴，立场上也放话比较坚定，但在私底下，却也有些小动作。一些分裂分子在哈国过境，哈国的人并不会去抓他们。 直到某一年，这些家伙冲击了哈方的哨所，打死了哨兵，哈国这才重视起来，和华夏一起反恐。 去哈国做生意虽然太平些，但也不是啥危险都没有。 人离乡贱。真正把外国人当成上宾的，恐怕没有几个国家。 不过哈巴罗夫接下来的话，给了林涛很大的动力。 “在我们哈国，种地通常只会种小麦、油菜、甜菜等，”哈巴罗夫也有些无奈，原本老毛子就是粗放型经济，苏联时期就是各加盟共和国互通有无，这一解体，各自为政，问题就多了去了。到现在，哈国的罐头什么的加工还几乎完全依靠进口，无他，本国成本太贵。 “所以，希望能够雇佣一些人去我们国家种地，最好是种菜……我们的人，不太会种菜。” 这是实话，林涛对哈国这时候的情况了解一些，他们会种菜，但基本上限于番茄、土豆、甜椒等，像华夏这么多的蔬菜品种，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哈国才有一千多万人口，土地面积却近乎西疆的两倍，更重要的是，哈国几乎没有多少不能耕种的土地，绝大多数的土地是平原和低地。 平均一平方公里不到六个人！ 真正的地广人稀，物产丰富啊！ 还有大规模的石油矿产。 论自然条件，西疆真没办法和哈国比。 但人是最重要的。 订阅实在太惨，求点票票、收藏订阅啥的，不嫌弃，啥都行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拿石油来换！ “物资我能给你提供一些。”林涛也不隐瞒，很坦率的说道：“比如罐头、火腿肠，还有先前给你提供过的糖等，都没问题。但人嘛，暂时不行。” 其实种地的人，林涛心目中是有计划的。 不过不是现在。 邻近林涛所在家，有个部队的农场。 据林涛所知，在未来几年的军队改革中，这个农场面临解散。里面的军人基本上分流、转业、复员，而那些长期在农场里负责种地的技术军工，就只能提前退休。 这些人大部分会回老家。但实际上回去后，往往也是脱离原来的专业，打工为生。 虽然有退休费，但这些人闲不住啊。 还有农场的兵龄长的战士，也是林涛的目标。 这些人在部队农场工作，算是有一技之长，回去打工，本专业废弃，也是浪费啊！ 何况西疆和哈国的气候条件类似，降水量更多一些，对农作物影响差不多，这边的技术到那边就直接能用。 不过眼下，还真不是合适的时间。 一来林涛这边的基础不稳，二来目前来看，人暂时是抽不出来的。 林涛知道，既然要把人带过去，就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他可不想把人往那边一丢，任自生自灭。那是丧良心的。 哈巴罗夫有些失望，不过他随即明白过来，这个暂时不行是不是就表示，以后就可以？ “我们哈国的农业生产水平短期内是提不起来的。”他很坦诚，“不过我希望林先生能够尽快。目前在哈国投资种地是非常有利润的，但往后就不知道了。” 他的话林涛不置可否。真欺负我不懂？ 现在哈国农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的一成都不到。国家对于农业的投资也起伏不定，总的来说不大。或者说，哈国百废待业，没钱投资农业，粗放式管理，粮食够吃，不会饥荒就够了，钱先紧着那些迫切的方面，农业嘛，以后再说。 这就是哈国目前的具体情况。 所以林涛不急。 哈巴罗夫见雇佣不上人，目标便转到了物资上。在他看来，林涛要真能提供大量的水果蔬菜罐头以及火腿肠什么的，那也非常可以的。 林涛记得，就在附近的涂县，就有一个水果罐头厂。不过濒临倒闭了。 倒不是罐头的质量问题，是这年头，吃罐头的人少了。 在林涛的记忆里，小时候罐头算是非常好的食物了。走亲戚通常都是提几瓶罐头，然后带两瓶酒，再带两盒点心，就齐了。 但越往后，罐头的受欢迎程度就越来越低，甚至到九十年代末新世纪初，罐头已经慢慢无人问津了。 无他，人们的生活水平慢慢提前，水果品种也越来越多，即使是在冬季，也有不少的鲜果出售，价格也慢慢可以被人们接受起来。 所以，罐头慢慢的退出了人们的视野。 不过到一几年的时候，罐头又再次出现在了人们的眼中。作为怀旧食物开始受欢迎起来。 真心想要罐头的话，林涛随便就能过去拉几车出来！ 这件事情简单，林涛不过一个电话，就把张雪灵叫来，私下里一说，张雪灵明白，立刻就派人去了解情况。 哈巴罗夫虽然过来有求于林涛，但并不是没有底线，对于林涛提供的罐头样品还是进行了初步的检测。 好在罐头质量是没问题的。只是外表不美观，因为需要销往哈国，所以外包装还需要重新印刷，这倒不难，林涛干脆让张雪灵给那个厂子入股，和黑胖儿瓜子一样的经营模式，专门销往哈国。 林涛也不在意哈巴罗夫会不会骗他。实际上林涛很清楚，哈国是真的生产不了多少罐头，而当地居民又非常喜欢吃罐头。不过标准不一样。这个信息也是碰到这两位需要采购才想出来。真心说，他们采购的话那当然最好，如果不采购，林涛打算专门跑一趟哈国，趟一趟市场去。 这并不难。 倒是张雪灵很有感触。 原以为林涛就是心血来潮，碰到俩哈商，很随意的做一笔买卖就成。 没想到对方找上门来，这显然是打算长期合作的。 这也算一条路子吧！ 没想到自己也做到国际贸易了！还是长期的！ 这当然只是张雪灵的一点小小想法了。 在林涛眼里，这还真不算什么。毕竟没什么品牌，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在他的心目中，真要做，那就要把品牌树立起来。光这种小打小闹，虽然也赚钱，真心没有什么成就感！ 不过想到哈国的农业，林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哈巴罗夫：“你们那边种植业，需要不需要高产的种子？” 哈巴罗夫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两个没做这方面的生意，不过我们可以打听一下。难道林先生可以提供这方面的东西吗？” 林涛笑了，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是西疆本地最大的种子公司的老板！我现在正给上百万亩耕地提供种子！而且我有一个专业的种子研究培育专业队伍，有着几十年的良种培育经验，有着数万亩的良种培育基地！” 这话一下子就把这两个哈国人给震住了！ 要知道，哈国目前的农业种植还处于非常落后的时代。要说良种，也不是没有，但本国的良种培育还处在比较初级的阶段，而国外的种子商，因为哈国对于农业的不够重视，所以对这方面的市场开拓也不着力。毕竟这是个穷国家。 根本的来说，就是目前他们看不上。 但林涛看得上啊！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再说了，现在把市场给占领了，以后再想拓展市场，那岂不是容易的多？ 不然等以后西方那些黑心种子公司的人来了，占了市场，到时林涛连汤都喝不上！ 不过哈巴罗夫随即就给林涛泼了一盆冷水：“我们国家的农民，没钱，并不富裕，所以种子的价格不会高。” 林涛笑了：“我是和你们做生意的。我的产品物美价廉，这一点你们清楚吧？种子的质量绝对没问题。如果你们那边没钱，我也不要求多少钱，用其他东西来换就行了。比如，石油。” 第一百七十七章 雪中送炭 哈萨克期坦是有丰富的石油资源的。 石油工业是哈萨克斯坦最重要的工业支柱之一。全国储量在一亿吨以上的油田七个。他的石油工业长期占据国家gdp的30%和出口一半以上！ 可以说，初期哈萨克斯坦和海湾国家大致相似，都是靠石油给堆起来的。 不过哈萨克斯坦的上层领导者也认识到这不是一个长期的问题。当一个国家仅靠某一种产业支持国家的发展，那国家的发展也就比较危险了。 很多例子可以借鉴的。 所以哈国一直在持续推进其他方面的发展，比如农业。 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一直致力于建立一个大哈萨克国家，一直号召全世界的哈萨克人都来哈萨克斯坦定居。 这里的公共事业也是相当不错的，免费读到大学。两世的林涛都清楚，在伊犁这边，不少哈萨克人都拥有哈国的护照，有些人干脆在那边找到了自己的亲戚，定居过去了。 哈萨克的石油工业也并不是如何先进，卖原油和天然气才是更大宗的贸易。 所以林涛才会提出这么个建议。 他这个建议一提出来，哈巴罗夫立刻就瞪大了眼睛，旁边的穆萨耶夫的表情也变得丰富起来！ 哈萨克斯坦的原油原本主要出口欧洲和俄罗斯，通过西疆北部的阿拉山口口岸也向华夏出口，不过是铁路运输，比其他几个方向的油管运输要麻烦一些。 如果真的给林涛提供原油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已经有了先例。 但说实话，以他们和林涛之间的贸易，能拉过来的原油还真不多！ 看到两个人的表情，林涛笑了，他说道：“我不怕量大——只要你们提供原油，你们需要的各种轻工业品，我能够大批量搞到。” 林涛也没想着会去做能源巨头，只是觉得哈萨克斯坦既然有那么多的石油，又没办法付那么多的钱，何不以物易物呢？反正他相信，只要把原油弄回来，祝文强那边肯定会有办法把油变成钱的——即使变不成钱，给他变成化肥和薄膜也不错啊！ 哈巴罗夫心动了，他对林涛说道：“石油，我们是有办法弄到的。不过我们只保证送到霍尔果斯口岸，这边的运输需要你们自己来！” “这没问题！” 双方设定了基础框架后，剩下的事情暂时就谈不了了。 哈巴罗夫找到了新的商机，林涛这边也需要和祝文强沟通一下。 这种事情，电话里是说不清楚的，必须他自己去祝文强那里亲自说。 林涛就给祝文强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祝文强此刻竟然就在距离林涛不到五十公里的农场，林涛立刻开着皮卡车就过去了。 到了农场，林涛就看到祝文强的车停在活动板房前，不过人不在，远远的看到他正在地里，和其他几个人在一起，应该是在看棉花的长势。 林涛下车，也走进地里，很快他就发现，这棉花苗出的还算不错，七成苗。荒地能出到这个份上，算不错了。 不过目前苗却有点危险，有些叶片上面泛起了油光，林涛翻开下面的叶面，能看到肉眼可及针尖还小点的虫子在爬来爬去。 红蜘蛛。 这是一种对棉花危险非常大的微小虫子。擅长吸食叶片里的汁液，让棉花叶片脱落，无法光合作用和吸收养份，随后棉花就没了。 这玩意儿传染非常快，通常人在棉花地里转一圈，如果经过了有红蜘蛛的棉花植株旁，往往就会把红蜘蛛带到其他地方去。 而且这玩意儿喜欢在棉花叶背上，因为叶面有蜡质，它们不好下口。 在叶背上，打药就比较麻烦，特别是人力打药，效率非常的低。 林涛也能看到有人在棉花地里打药，不过说实话，这么大片的棉田，用人工打药效率真不高。林涛还相信，这些打药的绝对是高价雇佣来的。 因为他远远听到了祝文强的话。 “你们为什么不动手打药？让你们过来管理农场，就真的管理？你们要跟着学啊！你们什么都不会，那还管理个屁！一个个都在房子里呆着，打牌，那让你们过来是度假来的？都给我把喷雾器背上！就是我这个外行也看出来了，这虫害要不止住，这棉花是要完！” 祝文强很快就发现了林涛，还发现了他的皮卡车上装的东西。 “你这是？”祝文强大约是有些心急，一来就指着林涛问道：“这个像……打药的东西？” “药罐。”林涛笑着说道，“专门打药的。不过……看来你们用不了。” 祝文强听林涛一说药罐，脸上的药一下子就绽开了，不过随后就僵住了。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能用？” “因为你们没有小四轮拖拉机。”林涛指了指停在板房前的那好多辆大拖拉机说道：“这些机子太大，后面传动装置不一样，带不起来。” “去借！”祝文强扭头就对着那个像是农场管理人员的高声说道：“快去借！租！把小四轮搞来！” 管理人员急匆匆的跑走了，祝文强这才拉着林涛往板房里走，边走边诉苦：“你不知道，这些人是属驴的，推一下动一下，有些时候推着他们还倒退！一个个都觉得我把他们发配过来了……要不是我告诉他们，现在油城没工作岗位，他们回去的命运只有一条，扫大街，他们还真就在这里不干了，跑回去了！这些人，真是不懂苦心啊！” 在板房里坐定，祝文强指着外面的药罐问道：“这是你搞出来的？” 林涛点头说道：“是我想出来的，我一个同学是农机修理厂的，他做出来的。昨天一天，我们的三千多亩地，打完了。” 祝文强这回真的是一下子笑出来了：“这太好了！省了大工夫了！你是学农的，应该知道这棉花地里虫害的危险，我正愁呢！正好正好！你这是雪中送炭啊！” 林涛笑了，这也算是投桃报李吧。祝文强算帮他不少忙了，这一回能帮上祝文强的，也算还个人情了。 好歹也是师兄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紧俏资源 “什么？你准备从哈国买石油？”祝文强一听林涛的话，差点儿站起来，略有些激动的问道：“买多少？从哪里进关？大约要多久？” 问完后，祝文强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自嘲的笑笑：“我有些急了。以你目前的规模，就是买石油，恐怕也只能是小批量的。不过能够打开这个口子，也是个不错的事情了。” 林涛知道，油城现在正在西疆省北部大力开发油田，要说缺油，还不至于。 但在全国范围内，石油是永远不够的。所以真要从哈国把原油买回来，真正能发挥作用的，还只能在油城。 “我想买回来后，卖给油城，或者委托油城加工。”林涛说道：“我会注册一个能源公司，专门管这方面的事情。” 祝文强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建议你还是直接卖给油城吧。不管量大不大，我都能帮你找到人处理。不会让你吃亏。哈国的原油质量还是不错的。咱们国家也准备从阿拉山口那里进口哈国的原油。霍尔果斯这边运输太麻烦，不过真要从这边动，到油城也不算太远。主要是看你的运量了。” 林涛说出了一个数字，祝文强听了后，用意外的目光看着林涛，随后感叹：“没想到，你现在生意做大了啊！这个数量，对于普通的生意人来说，还真不小了！不错不错！” “没想那么多。”林涛笑着说道：“给他们提供轻工业产品，罐头、糖啥的，他们那边付钱不太爽快，我想就拿资源来顶替吧。反正这些东西在他们那边也便宜。” 祝文强点点头，说道：“这是个不错的办法！虽然我们油城不缺油，但在全国来说石油还是缺的。你要打通了这条路子，借这条路子能够和他们的大的油田拉上关系，以后恐怕有大用呢！要知道，咱们国家也准备从哈国修一条油管过来。当然，现在只是有这个意向，毕竟从俄罗斯那里买原油才是主流。但哈萨克斯坦的石油也不容忽视。这一点如果你能把握住，也是一个不错的点……算了，还是干好目前的事情吧！” 借拖拉机的管理人员回来了。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小四轮。 祝文强立刻拉起林涛，走到外面，叫几个人把药罐抬了下来。 小四轮开到了药罐边上，林涛指点着，那几个人把药罐上到了小四轮后面。 “这样开这样关。气泵加压。”林涛一边说，那边的管理人员一边记着，“喷头的位置可调，以便于正好应对着薄膜中株距。” “这个设计不错！”祝文强突然插了一句：“我们用的是宽膜，有些地方用的是窄膜，如果不能调，那就比较麻烦。” 林涛点头，继续说道：“现在就可以加药，去试试。打红蜘蛛，用下面的喷头，打棉铃虫，用上面的。综合打，上下都用。” 简单明了，易操作。 农业机械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效率再强一些，绝对能够大规模传开。 “都不用试。”祝文强听林涛这么一介绍，立刻说道：“去，去订购二十个这样的药罐！” 他扭头看着林涛：“你那个同学的修理厂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有权农机修理厂。”林涛指了指方位：“我们那个乡里。你们最好把空油桶带上。他那里没那么多的空油桶。这玩意儿在这里刷干净，过去做着也方便。” 祝文强派的人出去了，另外有人开着小四轮带着药罐灌好水，按比例兑好药，到地里打药去了。 林涛和祝文强就在地头看着小四轮突突的一趟趟来回，很快，一大片地就喷完了。 看着小四轮回来灌水，祝文强感慨的说道：“还是你们专门种田的有优势。这种药罐如果不出来，我这些地，今年恐怕要遭虫灾了！光靠人打，半个月未必能打过来，等打完，有些地块恐怕已经被啃完了！” 林涛笑笑，没说话。他能说自己是重生来的吗？这话没办法说下去。 “今年的化肥给你管够！”祝文强突然说了一句，“我知道这说起来有些俗，但你帮了我的大忙。你知道，我是油城派来专门负责这农场的。如果今年的农场收获不大，那恐怕我会担不少的责任。今年的棉花价格应该不错，但如果因为虫害减产了，我就是把这些家伙骂死，也于事无补。你帮了我的大忙，所以，我也没啥多说的，只要油城我在一天，你有什么事情，都来找我！” 林涛笑着说道：“没那么严重。你这么一说，我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应该知道，这些荒地转给你，我是赚了不少钱的。让你种着再亏钱，我也不忍啊。再说祝哥，咱们两个交情，还真别说的那么直白，我有点受不了。” 祝文强哈哈一笑，不再说话，不过这人情，他记下了。 林涛把这玩意儿一搞出来，自己那边一打完，就给自己送来了，那是知道现在虫害严重，真把自己这边的事当回事了。 相比而言，自己这边的管理人员，还真不称职！ 中午就在板房里吃了饭，饭还没吃完，五个药罐就拉回来了，后续的继续做，这一回是彻底不担心了。林涛给祝文强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祝文强给他拓展了一个思路。 去往哈国以物易物，不能只想着那边什么便宜，还要想着大势，国家需要什么之类的。往小里说，国家需要的，拿回来后，往往不会低价，至少不会积货。这也是一条稳赚不赔的路子。 林涛上一世记得好像有过类似的事情。从哈方进来的东西，回到国内没人要，哭死。 看来还要研究一下，咱们这边需要什么了。 至于哈国需要什么，林涛觉得，除了粮食，诸如小麦，其他好像都需要，包括人。 当林涛翻到了哈萨克斯坦的矿产资源后，当看到两种矿产储量很大的时候，突然来了灵感，是不是该把某种产品给搞出来了？ 这玩意儿，刚出来的时候在城市里是主场，但没多久，至少在西疆的农村，那是家家户户都有，甚至一家有几辆！ 这是多大的市场啊！ 再次求个订阅啥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不干！ 林涛越想这个越觉得值得做！ 这是什么呢？ 电动三轮车！ 外省的情况林涛不太清楚，但本省的事情，林涛很清楚，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市场啊！ 目前电动车的情况，西疆省已经有了。不过都是两轮的，主要应对城市里快速发展，没有钱买汽车的，而自行车的速度和人力又满足不了工作生活需要。 但林涛没去管这个。两轮电动车以后在城市里有多遭人恨，他是清楚的。而且因为曾经遇到过汽车和两轮电动车的事故，林涛具体了解过。一开始的时候，两轮电动车制造还算比较规范，但后来两轮电动车越造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早就超过了速度和重量的标准，后来国家也多次出台规定，但生产厂家不愿意，消费者也不愿意，结果导致电动车出事越来越多，而骑行电动车的人也越来越不遵守交通规则。 林涛想要做的，是三轮电动车。 三轮电动车，在城市里多是载物，偶尔拉人。市场规模远没有两轮电动车大。 但在农村，三轮电动车的市场空前的大，即使在林涛重生前，都还有很大的开发潜力。 农村的劳动力男女都算。有些地方连小孩老人都算。 在西疆，林涛记事的时候，最初到地里干活用的载具，是驴车。后来开始普及拖拉机。 但是，拖拉机的局限性很大，农村的很多妇女是不会开拖拉机的。那玩意儿一开始不是电打火的，都是用摇把子把柴油机摇着快速启动，没有一定的力量的技巧是搞不定的。 妇女在这方面天生的短板。 虽然偶尔有女人开拖拉机，像原来一元纸币上的那个女拖拉机手。 但这毕竟是少数。 而西疆有一个特别显著的特点：大。 林涛记得很清楚，从家里到最远的地块，差不多需要一公里，少的也差不多数百米。 开拖拉机去当然省力，但费油。如果不是需要拉东西过去，那一般都是骑自行车。 但累啊！ 特别是干了一上午甚至一天的活，再骑自行车回家，真的累。 后来便有了摩托车。 但农村的女人，骑摩托车的也少。林涛就知道，自己家里虽然有拖拉机、摩托车，但还有一辆自行车留着，那是给母亲李玉梅用的。就是为了当林国栋、林海、林涛父子都不在的时候，李玉梅下地干活能轻省一些。 女人如此，老人小孩是一样的。 所以后世城市里开始普及两轮电动车的时候，农村开始有三轮电动车。 一开始并不多，毕竟几千块钱一辆，这玩意儿也不便宜。 但真心方便啊！ 充一晚上电，第二天一早，钥匙一插，手一拧，就开走了。三轮的电动车还能倒退，比自行车可方便多了！ 更重要的是能拉东西！ 要说拉重东西，用拖拉机自然方便，但如果就拉两袋化肥，或者就拉一捆草什么的，用拖拉机那是杀鸡牛刀的感觉啊！ 电费可比油费便宜多了！ 有人会说，电动车冬天用不了。但这时节，拖拉机冬天也不好用吧？还得用火烤个半天然后还不一定能发动着！ 林涛越想越觉得，这个值得搞！ 有了点子，林涛立刻开车就去了秦有权的修理厂。 在林涛看来，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也就秦有权和这事沾点边了。 只要秦有权同意合作，把这修理厂改成电动车厂，其他的林涛来搞！ 但和秦有权一提，秦有权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干，我不干。这事，你还得找别人。” 林涛就愣了。 为什么不干呢？ 秦有权怕林涛误会，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对你说的那个真不感兴趣。其实我这个人呢，没多大的志向，接手我爸这个修理厂，我觉得这个就挺好。你给我出的那两个主意，一个打杆机，今年已经卖出几十台了。现在又搞这个打药的药罐，其实就这两样，就够我这个厂子一两年的发展了。我还想研究一下地里的其他农具。就是那种比较简单，但比较实用的。你说的那个，我在街上见过，我不懂，所以我不太想碰，我觉得你能做好，如果做了那个，这方面就兼顾不了了。我这个人笨，没办法搞那么多。” 秦有权解释了一大堆，林涛明白了。 还是得找职业的经理人。 说秦有权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也好，说他没有大志向，只想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守着也好，总的来说，秦有权现在挺满足，不太想开拓。 林涛也没办法勉强。 于是，他再一次去找了张雪灵。 找张雪灵的目的，是要问现在兴农公司，帐上有多少钱。 “现金大约能拿出来六百万。”张雪灵对账目还是很清楚的，“剩下的都备了原料了。我的计划，是下半年在秋收后，再拓展一批新店，目前各店的营业额都不多，余额需要备着一部分。毕竟流动资金一旦都提走，那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无法应对。” 这个林涛比较清楚。 于是他又去了葡萄干加工厂。 王大厂长还准备和林涛聊聊，林涛开门见山，就问他现在厂子里，自己的分红能拿多少。 “遇到难事了？”王大胖子问了一句，也没等林涛回答，便让人叫来了财务人员，问道：“现在厂子里的现金能动用的有多少？” 财务人员很清楚这个事，他张口说道：“除去最近计划要买原料的钱和支付的包装费，目前帐上还余有一千多万。” 王大胖子扭头对林涛说道：“你要急用，全都提走！” 林涛笑了：“用不了那么多，我准备再建个厂子，所以需要启动资金购买生产线。现在先不用，我就问问够不够。我那边公司里还有一些。现在我要启程去东面谈生产线的事情，一旦谈成功，钱就得用。” “那我给你备着，随时等你的电话！”王大胖子点头，一点犹豫没有。 林涛觉得，这个厂长找的，真值！ 第二天一大早，林涛和家里打好招呼，便带着罗朝阳开车去了迪化。 要从那里坐火车，谈新的生意去了。 感谢淡水阿给的打赏，感谢大家的订阅、月票推荐票，还有没有？马上过月了，有的就投啊！ 第一百八十章 陈二东 电动车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新生事物。其实早在一九八三年，上海自行车二厂试制成功永久牌dx-130电动自行车，这是我国有记录的并形成产业化的第一款电动自行车。它采用150w柱式电机、24v轿车用普通铅酸蓄电池，此车84年投入生产，至91年共生产了45万辆，其中出口805辆。1995年清华大学研制出采用轮毂电机的电动自行车。 到现在的一九九九年的时候，上海的千鹤、苏州的小羚羊、南京的大陆鸽在电动自行车的研发上陆续获得突破。他们生产的电动自行车均采用36v/10ah免维护铅酸蓄电池和后轮驱动的轮毂电机，在各项性能指标上结束了多年徘徊的局面，首次获得了市场的认可。从此，电动自行车进入了快速发展的道路。 所以，今年林涛要生产电动车，技术其实已经基本成熟，市场需求也在加大，正是一个好时候。 世界上三轮电动车，一八八一年就问世了。 但在华夏，三轮电动车还真没出来。至少那些研制电动车的厂家，目标还都放在两轮电动自行车上。 三轮电动车后世分为家用型、运货型和工厂型。林涛的意思，主打家用型，兼顾运货型和工厂型。毕竟单生产一种，会失去一些市场。 电动三轮车的生产并不复杂，其原理和两轮电动车差不多。林涛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去目前能够生产两轮电动车的厂家，他想把电池技术购买上，然后自己设计生产三轮车。 最不济，也要加盟，但要把生产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在林涛的预料中，那几家出名的两轮电动自行车厂家，目前应该还没有把主意打到三轮电动车上。 因为在后世，林涛记得很清楚，三轮电动车问世并普及的时候，比两轮车晚的多，而且出名的品牌并不是那几个两轮自行车厂家。 这就给了林涛莫大的机会！ 林涛的第一站，是上海自行车二厂。 永久、凤凰、飞鸽自行车，这品牌曾经在数代人心目中，有着深刻的印记。 当初有这样品牌的一样自行车，那是要接受仰慕的目光的。 不过林涛在接连找了几家比较出名的电动自行车厂家后，就打消了加盟或者购买技术的想法。 这年头，电动自行车没有专利，因为很久以前就有人研制了。而电动三轮车更是没专利，只要你设计好，买来电池，装好电机，安装好车架，试车成功，然后申请合格证等各方面的手续，就可以生产出售了。 算一算，很简单！ 林涛和宾馆里，和罗朝阳两个人，把事情给列了一下。 最主要的，是购买电池和电机。目前林涛手里还没有电池的技术。他也不太想自己研制。就算他给别人指条路，现在好像也太超前了些。实际上林涛手里是有一份关于更先进的电池的技术大致名称原理的。不过他说不清楚，毕竟他是一个学农的，对那些复杂的物理知识，眼晕。而关于电机更复杂，林涛只知道无刷电机和有刷电机，知道无刷电机好像后世更受人追捧，至于原因就不清楚了。 还是先按老路走，把路子趟开后，再研发吧。不求太快，比别人快一两步就行。 然后，就是关于三轮电动车的外观设计。 林涛并没打算标新立异。后世那么多的三轮电动车牌子，样子就那几种，他觉得，够用了。没必要自己另搞一套。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还有，就是电机的购买和车架加工的生产线。 这个技术含量不高，就是麻烦一些。 林涛和罗朝阳两个商量了一下，让罗朝阳打电话，从绥来又召来了两个帮手，他们三个人负责最后一项工作。 而林涛，则主要负责电池和设计工作。 林涛先去上海找了一家设计院，想要设计一下三轮车的外观。 其实他已经有腹稿了，就想让人帮忙实现一下。 一打听，林涛直接出来了。 太贵。 在林涛看来，都是现成的东西，只要帮忙画出来就行了，还要那么贵…… 他一寻思，直接跑去同济大学的工业设计系，问了一圈，找到了一位研究生。 这位研究生姓陈，名二东，是在本专业里比较有名的，本科毕业后读了研究生，不过不是设计专业的研究生。 林涛找到陈二东的时候，他正在食堂里，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看书。 戴着厚厚的眼镜，一副书呆子的模样。 这让林涛对传言有了一些怀疑——传言中，这位目前已经不读设计专业的师兄，可是设计方面的天才啊！ 林涛上前，坐在了陈二东的对面。 陈师兄发现了对面来人，只是抬头看了林涛一眼，又低下头，边吃边看。 林涛开口打招呼：“陈师兄？” “有事？” 林涛愣了一下，言简意赅，真有个性。 “我想请陈师兄做个设计。”林涛心想，还是开门见山吧，这位能在吃饭时间都在看书，显然是时间观念很强的，就别客套了。 “什么东西？” “三轮电动车。我已经有基础的腹稿，想请陈师兄具体设计一下。”林涛也不隐瞒。 陈二东此时已经把手里的馒头吃完，听了林涛的话，略一深思，说道：“走，去我宿舍，仔细聊聊，然后再说。” 林涛立刻就跟着陈二东走了。 看样子，有门啊！ 这位够慎重，这让林涛有些放心了。 没有夸口，也没直接拒绝，更没直接提钱的事情，对于自己不太了解的东西，有了解的想法，那证明，这个陈二东，不是那种一拍脑袋就做决定的人。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往往会有意外的惊喜的！ 研究生的宿舍此时还不像后世那么好，但也比普通的本科宿舍要强不少。 这是个四人间，不过此刻就陈二东一个人。另外三张床上有铺，却没人。 进门后，陈二东给林涛拉开了凳子，又给他倒了水，便问道：“你说你有腹稿了，说来听听。” 林涛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简单说，就是把后世家用三轮车的普及版说了一下，那种侧轮电机、外置车架的样子。这是最主要的，然后简单说了一下改版的家用型，就是后面不是货厢，而是座椅的那种，还有就是拉货版以及工厂版。 陈二东听完，开始沉思。 这一沉思，好久。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起眼的小厂 从同济大学出来，林涛觉得，这个陈二东，还是挺有意思的。 开口要一万元设计费，林涛同意了。 一万元在这个时候算是挺多了，特别是对于一个非正式的设计师来说，不少。普通的工人，这时候的工资不过几百块钱！ 知识就是力量，这一点也没错。知识还是钱！ 当然，林涛只付了一半，另外一半，要看到设计符合自己的要求后，才给。 林涛也提了要求，关于三轮电动车外观设计，这五千元是要买断的。 陈二东自然也同意了。 这时候，林涛还不觉得自己这一笔很随意的交易赚了多大的便宜。 他也是因为见到了陈二东那厚厚的设计本里，那一张张或夸张、或写实的设计图纸，才确定下来的。 其实林涛觉得，这个陈二东毕业后没有去做设计工作，真心是有点亏的。可惜了人才了。 那些设计图纸里，有关于汽车的，有关于一些机械设备的，以林涛后世的眼光来看，相当一部分都是相当专业，而且符合后世发展趋势的设计。 当然，也有一些非常夸张，林涛看了也没看懂，还是问了陈二东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设计。 就是这些设计图纸，才让林涛确定下来，这一次冒昧的拜访后，就让这位陈二东来设计自己的电动车了。 而陈二东拿出来那些设计原稿，本意也并不是向林涛炫耀或者证明什么的，而是在其中寻找类似的东西。 陈二东竟然设计过三轮摩托车。而且也是一整套的！ 他把这些图纸拿出来，是让林涛看看，图纸里哪些和他想的类似，哪些不同。 陈二东问的很细，特别是关于电动车传动、电池位置、电机位置等等之类的。 好在电动车原本就比摩托车简单，就这，林涛还被问出一身汗来。 好在林涛后世也是见过三轮电动车，还“骑”过的。所以倒也能说出个二五六来。 陈二东这种敬业的态度倒让林涛更加放心起来。不过林涛也和他草签了个合同，不能把自己所说的这些东西传播出去。 毕竟一步先机，如果失去，那还是有些损失的。 好在这个时候，没有谁会想到三轮电动车最大的市场，竟然是在农村！ 没谁会想到。 几乎所有的商品，除了农资，都是先在城市销售，然后才慢慢延伸到农村的。 这一次，林涛要反其道而行之，而且在后世经过市场检验的，准行！ 不过目前只搞定了这一项，林涛还要去找蓄电池的供应商。 电动车，特别是三轮电动车，最关键的自然是电池了。电池的续航能力直接关系到电动车的销量，林涛可不想到时候卖出一批电动车，然后等着别人退货。 这个时代，最新型的电动车用电池技术，基本上都是由几大电动车生产厂商掌握的。 林涛专门了解过，外商也有更先进的电池技术，比如日本的几个大的集团，现在就已经有锂离子电池的技术了。 只是这种电池虽然续航能力更强，也更轻，但却更贵，性价比不行。 所以林涛是想清楚了，还是先用铅蓄电池吧。至少这种电池的价格不高，也用得起。 现在普遍生产的铅蓄电池都是普通铅蓄电池，主要优点是电压稳定、价格便宜；缺点是比能低(即每公斤蓄电池存储的电能)、使用寿命短和日常维护频繁。 而电动车一般用的是免维护铅蓄电池。由于自身结构上的优势，免维护电解液的消耗量非常小，在使用寿命内基本不需要补充蒸馏水。它还具有耐震、耐高温、体积小、自放电小的特点。使用寿命一般为普通蓄电池的两倍。 市场上的免维护蓄电池也有两种：第一种在购买时一次性加电解液以后使用中不需要维护(添加补充液)；另一种是电池本身出厂时就已经加好电解液并封死，用户根本就不能加补充液。 电动车一般用的是第二种电池。电池出厂后，直接加在电动车上。用户只需要充电就行了。不用的时候，比如冬季，定期充放电，不让“死机”就行。 林涛跑了几家大的蓄电池厂，都没有专门做这种免维护电池的。他们目前的产品基本上处于供不应求，所以也没想着更新产品，而且在林涛说出来自己是在西疆，准备做电动车，要购买这种电池的时候，那些厂子的销售人员干脆就拒绝了。 林涛这个时候才清楚，原来，在这些内地人眼里，西疆是地广人稀的地方，人们都骑马，电动车有市场吗？ 两世为人，林涛已经不屑于和这些人辩解西疆是什么情况了。他没那精力，有那力气，不如把产品做好，让那一方人富起来，自然会改变别人的看法。 在坐车准备去下一个城市的时候，林涛的目光从长途车的窗户外，扫到了一个几乎被旁边的楼给挡住的“蓄电池厂”几个字。 这个牌子竟然是手写的！ 林涛愣了一下，立刻对着已经起步开车的司机大喊了一声：“师傅，停停车，我要下！” “这里不让停车！”司机还以为林涛要上厕所，头也没回，一边加速一边说道：“等下个路口！” “我要下车，不上了，有急事！”林涛一边跑到车门口，一边说道：“不退票了！” 那司机立刻停车，放林涛下去。这样的乘客他们是最喜欢的。检票是已经检过了，现在又空出一个位子，半路上还能再拉个人，多赚的就是自己的了！ 林涛没管司机的想法，下车后看了看方向，直接就奔向了那个蓄电池厂。 拐了好几个弯，又从两个死胡同里退出来，林涛才来到了这个看起来实在不起眼的电池厂门口。 这厂子，实在太不起眼了！ 从巷子里进来，如果不抬头，是看不到那个厂牌子的。 两扇大铁门也是关着的，门倒是不小，但这样的架势，从这里过的人，恐怕一眼看过去，都以为是住户，不会以为是工厂的。 林涛左右看了看，这里好像也是要拆的了。 在这里开厂子，恐怕效益不会好。 林涛的心沉了些，不过还是敲了敲门，准备看看情况。 万一撞上个惊喜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碰到科班的了！ 手刚碰到门上，就听到里面突然一声狗吠，把林涛吓了一跳。 隔着门缝，林涛看到两条中华田园犬——也就是俗称的土狗一左一右冲了过来，不过在距离大门不到两米的地方被脖子上的链子给拽了回去。 只是狗吠声一直叫个不停。 林涛是养过狗的，知道这种被绑的时候长的狗叫起来特别凶，但要说真正咬人，那还真不好说。可能只是叫着凶，真要放出去，在外面撒一圈欢，野性就没了。照样是乖乖狗。 但也有那种拴不拴都很凶的。 少。 林涛很镇定的就在那里敲着门，门缝很宽，他也没和两条狗对视，就往里看着。 一条狗感觉没意思，扭头走了，偶尔扭头回来叫一声，另一条却有些锲而不舍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喝斥：“叫什么叫？来买东西的人都被你们叫走了！” 林涛听了心想，你还知道啊！ 知道还不把这两条狗处理掉，还让它们就在这里吼着！ 从门缝里，林涛看到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说年轻吧，面容倒是挺年轻的，就是很憔悴，说中年人吧，那一身打扮，还真就是中年人的品味，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如果再戴一副眼镜，那铁定就是林涛心目中的技术宅或书呆子了。 好在这个人打扮虽然有些土气，但一身衣服还算整洁，他走过来打开大门，看到林涛，愣了一下，问道：“请问你找谁？” “你是这家厂子的老板吗？”林涛问道：“我看你们是生产蓄电池的，我就过来问问。” “你要购买蓄电池？”那个“中年人”听了林涛的话，表情并不如林涛所想的那么喜悦，而是淡淡的问道：“用在什么上的蓄电池？买多少？” 林涛看对方没打算让自己进去，不知道是什么想法，不过还是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我准备建个电动三轮车厂，需要免维护的蓄电池作为动力……” “三轮电动车？”那个“中年人”听林涛这么一说，眼睛一亮，立刻拉着他就往里走，态度大变，热情的说道：“你的眼光好啊！” 正往里走着，那个刚才已经不叫了的狗一见林涛进来，立刻又大叫起来，“中年人”扭头大声喝斥：“停！再叫中午把你炖了！” 他这么一喝斥，林涛乐了，这狗能听懂吗？ 没想到，下一刻，林涛愣了，那狗听这人这么一说，竟然真的夹着尾巴护着**灰溜溜的转身去狗窝了。 而另外一条狗则和他的主人一样，变得热情起来，两条后腿直立，前腿像人拱手一样冲着林涛不停的摆着。 成精了都！ 林涛心里暗自感慨，然后跟着“中年人”走进了院子。 院子不小，不过里面堆了不少的材料，有些乱。院子的东面是一排看似厂房一样的工间，但此刻里面没有声音。 林涛感觉心里有点凉，这连生意都没有，是不是说明，电池不行？ 那个“中年人”把林涛带进了院子正北面的平房里。 一进房子，林涛立刻就有点明白，为什么这里没有生意了。 这位厂长的办公室，或者暂且称为办公室吧，大约三四十个平方，里面一台电脑，一组沙发，一张茶几，墙边摆着一组书柜，剩下再没啥，按理说空间应该很大。 但此刻，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电脑桌上，沙发上，茶几上，甚至连地上，都是画着各种图案的图纸，真是无处下脚！ 偏偏这些图纸还都摆的整整齐齐，让人感觉不到凌乱。 如果非要让林涛说出一个感觉，那就是：满！ 满满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中年人”也意识到了这里无法接待客人，他张开两手准备收拾，又收了起来，扭头对林涛说道：“咱们还是在院子里说吧。说实话，我对于电动车也是很感兴趣的，现在也在研究电池和电机联动等课题，所以厂子其实已经很久不生产了。” 林涛听了他的话，眼睛也是一亮，他原打算电池解决再去搞电机的事情，这位原来就在研究啊！ 看刚才的图纸，那么这个人至少不会是外行，说不定还是专业级的！ 既然都说“课题”了，那么肯定是科班出身的。 普通的野路子出山的，不会说这两个字的。 林涛感觉有门，说不定，今天还真就赚了！ 他也不客气，和这个“中年人”走到院子里，两个人就坐在台阶上，开始聊了起来。 “我叫杜同山。”那个“中年人”自我介绍，“哈工大机械电子工程专业毕业的。” 林涛立刻肃然起敬。 两世为人，哈工大在林涛心目中，绝对是敬仰的存在。尽管听说因为某些事情，哈工大的名气和办学质量不如以前，但考不上哈工大的林涛依然觉得，从这里出来的，大部分都是牛人！ 机械电子工程，那可是和自己所要做的这件事情息息相关啊！ 怪不得不光研究蓄电池，还在研究电机！ “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喜欢研究一些东西，”杜同山继续说道：“原本是准备考研究生的，导师都找好了，但家里有事，就回来了。这厂子其实原本不是我的，是一个朋友力邀我加盟的。结果最后……就成了我的。我做过蓄电池的研究，然后现在感觉，蓄电池和电机肯定都是要研究的。” 在杜同山的述说中，林涛有点明白了。 这是个典型的过于相信朋友，随后就被朋友坑了的人。 这年头，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有些人以朋友的名义，邀请有钱、有技术或者有权的人合伙做生意，往往被邀请的都是有资本的，不管无形的还是有形的。 但往往这些有资本的，如果没有足够的经营头脑，或者没有及时发现经营中的一些问题，很容易就会被变成背黑锅的。如果生意好还好说，如果生意不好，这些人直接就成了接盘侠。 杜同山就是典型的一个。 这样的人就应该专门去研究技术，经营什么的，还是别沾的好！ 第一百八十三章 搂草打到兔子了！ 坐在台阶上，杜同山先问了林涛一句：“知道有刷电机和无刷电机吗？” 林涛点点头。后世买的第一台电动车，客服介绍就说是无刷电机，什么什么好，然后一堆理论，林涛被忽悠晕了，然后就买了。 一听林涛知道，杜同山立刻就兴奋起来，顺手拿起旁边竖在墙边的一根铁条就在院子里的地面上划了起来，“你看啊，这个有刷电机，其实是现在的主流，但是我预测啊，无刷电机才是以后的大趋势，你看啊，这个无刷电机有这几方面的优势……” 然后就是一堆理论，包括什么正弦波余弦波的，这对于上了大学就把高中物理忘记的八成的林涛来说，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真心听不懂。 但杜同山说的还很快，根本没有林涛插嘴的余地。 这得闷的有多狠，才能对着一个才认识不到十分钟的人，说出这么多东西来？ 如果不是两条狗又叫了起来，杜同山恐怕是短时间不会住嘴的。 这一次，两条狗和对待林涛一样，一下子窜出去，对着大门使劲的叫着。 大门刚才因为林涛进来，所以没有在里面扣着，外面两个人一推，就把门推开了。 两条狗各自后退，然后继续狗吠。 林涛感觉有些好奇，那条热情的狗反应有变化啊，难道这两个人和狗有仇？ 随后这两个的话，让林涛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姓杜的，你拖的时间够长了啊！”为首的大约二十三四岁，面相有些凶，光头，紧身背心，对着杜同山喊道：“咱们宽限的时间还有两天！这两天你把这里收拾干净，如果再不搬，我们的推土机就来了啊！” 口气很凶，不过并没有什么手上的动作，说完，看了一眼林涛，转身就离开了。 和林涛预想的剧本不一样啊！ 林涛以为这两个人应该是搞强拆的，这回过来是威胁的。 他看着两个人背影消失，扭头问已经不再说话的杜同山：“这两个人是想强拆吗？” 杜同山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不是。他们所在的公司把这片地方都买下来了，要开发。我已经拿了征购款，按期限也是早该搬走了。这厂子——没了。” 林涛愣了，原来不是强拆啊。 “其他人都搬走了？”林涛有些好奇。 “都搬走了。这些人还是挺讲道理的。”杜同山没了讲无刷电机的兴头，回答着林涛的话，“其实他们是可以把我赶走的，早过了期限了。但我拿了拆迁款后，把厂子的欠款还了，然后给工人结清了工资。其实当时就可以走了。但如果我走了，就得回乡下老家。那里是没有研究环境的。况且我就这么回去，我还是不甘心啊！我想在这里把无刷电机和电池联动最大节能课题搞出来，卖给有兴趣的厂家，然后拿一笔钱，回家，也有脸见父母……” 这心情，林涛明白。 衣锦还乡。 如果真是一无所有，以杜同山的情况，回去，是没脸的。 给父母挣不来面子，哪个儿女都不好受。特别是被倍加寄予希望的。 即使父母不在乎，但自己在乎。 “那你现在进程到哪一步了？”林涛感觉好像老天再一次眷顾了自己。 “快结束了。”一说到这个，杜同山立刻又兴奋起来，“理论上其实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实验。有几次实验就能验证结果了！” “有厂子想买你的技术吗？”林涛问出了关键的一点。 说到这个，杜同山的兴奋劲又没了，就跟喷水枪一样，一股一股的，他有些无奈的说道：“技术还没出来的时候，我跑过几个大厂，他们有些兴趣，但我问了他们的技术人员。因为他们也在研究类似的技术，即使买，恐怕也不会高价，我问到的价格，最多三万——三万就三万吧！” 说着，杜同山扭头看着林涛，说道：“如果真卖出去了，你可以直接向那厂子里申请使用，或者到时我在合同里加一条，你给点技术费，就能用！” 三万…… 林涛简直有点无语了。 现在还不是“研究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时候啊，技术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 “这两天能验证出来吗？如果能验证出来，咱们验证一下！”林涛迅速的说道：“验证如果成功了，我十万买你的技术，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们的厂子里做技术主管，我给你高薪！” “你厂子在哪里？”杜同山一听，有些激动了。 林涛看得出来，这杜同山激动，并不完全因为自己给出的高价，而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对他的产品的信任，或者说对他技术的认可。 古代这叫什么？赏识。 用在这里不太准确，大约就是认可了。 “西疆。”林涛说出这两个字，他预感，杜同山恐怕和其他人一样，对西疆不了解，或者有误解。 果然，杜同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问道：“西疆做三轮电动车，有这么大的市场吗？你准备投资多少？” “初期投资一千万。”林涛见杜同山有听他说的想法，就知道有门，立刻说道：“只是初期投资。市场考察过了，很大，真的很大！” “你不做两轮车，做三轮车？”杜同山再次问道：“难道两轮车的市场不是更大吗？” 林涛笑了，解释着说道：“其实我现在的公司是做农资的。所以对于农村市场更了解一些。西疆太大了，农村代步、运输轻的有自行车，重的有拖拉机，两者之间是一个空白，巨大的空白。而这个空白容量比前两者都大，所以啊，我就要做这个市场。” “你们西疆人不骑马吗？”杜同山问出了林涛这一行来，听到的关于西疆最多的问题，接下来的一句更让他有些崩溃：“你看起来是汉族啊，怎么会是西疆人呢？” 林涛无语了好一阵，才说道：“西疆一千多万不到两千万人口中，汉族占三分之一强，所以我是汉族很正常。骑马的是牧民，我们那里恐怕骑马的比不骑马的少太多。实际上西疆的农村机械化程度，也就东三省能比，你们这边农村的那个蚂蚱腿（手拖拖拉机）我们都看不上！” 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很快就跑偏了。林涛给杜同山介绍着西疆的情况，以及自己的产品，当说到香妃葡萄干的时候，杜同山终于动容了：“这葡萄干是你做的？竟然是你做的？” 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林涛笑了：“你去了就知道了。真是我做的！” 求票求票！有票还没投的，投过来吧，啥都要啦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值这个钱？ 接下来，林涛和杜同山就开始聊验证的事情了。 “我认识一个蓄电池厂的人。”杜同山说道：“做厂长的，前面我把工人遣散后，来了客户，我都介绍给他了。其实你来，我也是准备介绍给他的。在这里，我可以把电机加工出来，在他那里，咱们可以搞联运测试。其实你的蓄电池都可以从他那里买。他也给几个电动车厂供应电池的，36v和48v的都有。” 林涛点头。 只要测试就行。 看时间差不多该吃饭了，林涛对杜同山说道：“走，先吃饭。吃过饭才有力气测试。” 杜同山也站了起来，一边锁门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是现在兜里没多少钱，就请你吃简单一些吧，等测试成功，再请你吃大餐！” 林涛急忙说道：“这一顿我请！咱们别讲究这个。既然准备合作了，自然是谁有钱谁付账。吃饭咱们别讲究，快点吃完，还要测试呢。” 林涛的这个时间观念深得杜同山的认同，两个人一起就在附近的小馆子里要了两碗米饭，点了两个家常菜，快速吃完，杜同山立刻就要起身付账，林涛拉着他，两个人还争了好一会儿，那老板才收了林涛的钱——林涛看得出来，老板认识杜同山，恐怕也知道这位目前钱紧。 回来的路上，杜同山一路上都在嘟囔失礼了之类的话，让林涛看出了杜同山身上的另外一点：这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至少是在非常传统的家庭里生长出来的，对于传统的礼节是非常看得的。轻易不会失信于人。 是个好打交道，也是值得打交道的人。 后面的事情，果然验证了这一点。 两个人也没休息，杜同山带着林涛去了工间，打开设备，他拿出几个电机半成品来，现场开始加工。 果然不愧是哈工大出来的，理论和动手能力都好强！ 电机的加工是个细活，至少在杜同山这里。这个时候，充分体现出了一个理工科大学生的耐性。他一点儿也不急，有条不紊的一步步进行着。而那些步骤应该都记在脑子里了。 花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杜同山把一个半成品电机做好，又拿出一个控制器一样的东西来，一边连接一边对林涛说道：“这个控制器是专门控制无刷电机的。这些都是电动车能用得上的。” 林涛彻底不懂，只有点头。 搞好后，杜同山带着林涛要挤公交去那个蓄电池厂，不过林涛拒绝了，直接打的。这时候，时间是好几倍的金钱啊！ 到了蓄电池厂，找到了厂长，林涛这才明白杜同山的小厂里明明的蓄电池，为什么他不在那边测试了。 这里不光有蓄电池，还有半成品的电动车！ 只要把蓄电池、电机和控制器装好，就能够当半个电动车来用了。 这种测试更直观了。 杜同山不愧是动手专家，不需要林涛和那个姓魏的厂长派来的技术人员帮忙，直接就把电机、控制器装上了。 可能因为设计的原因，电机有点小，还有一点间隙，杜同山把电机固定好后，对林涛解释道：“这因为不是专配的电机测试，所以有些不匹配，先勉强用着试试性能吧！” 这已经让林涛很满意了。 电线连好，打开控制器开关，电机的转子立刻飞速的转了起来，声音很小——林涛记得杜同山说过，无刷电机有个优点就是噪音小，这一点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其他就不行了。 不过接下来杜同山立刻操纵着控制器，开始调整转子的速度，这一点林涛也能看明白。 等把这些都测试完，杜同山把自己的那个电机拆下来，又让技术人员换上原来的电机——有刷电机。 这两相一对比，林涛的感觉就强烈的多了。 这和无刷电机相比，有刷电机的声音那叫一个大啊！ 杜同山比较完之后，说道：“至于电机的持续性测试和节能测试，这个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有些具体的还需要去那些厂子里用专业设备测试，在这里的测试就完成了。” 林涛也没劝，他知道，杜同山既然答应了别人，就是那三万块的事情，不过去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个人用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有些轴，或者说执着吧。 不过林涛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只要说好了的事情，这些人是不会变的。 看下午还有时间，林涛劝着杜同山直接去他说好的那个厂子。 这时候杜同山也是兴奋的。林涛看得出来，杜同山兴奋的点，并不是马上挣到钱了，更多的是，自己设计的东西，差不多可以面世了！ 这个厂子，叫红天使，是林涛没见过，也没听过的。 杜同山来的次数应该比较多，不过可能不太受待见，看大门的直接把他们两个放了进去，不热情。 找到技术部门，还没敲门，里面一个带着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哟！杜大专家，又来了？怎么着？电机搞出来了？” 杜同山干笑着说道：“应该是出来了。简单的测试已经搞了，运行正常，看着控制器的控制也没问题，节能方面的还需要在贵厂进行进一步的测试。” “走吧！”那个人站起身，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们技术主管说了，你来了，就直接去测试。他现在忙，没空见你。如果测试成功，那就按说好的，三万块钱，如果不成功，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杜同山听到三万块钱，也没说话，反倒是后面的林涛接了一句：“如果成功了，这技术，价格是不是可以再提一下？” 林涛其实也不知道这技术值多少钱，但在他看来，研究出新的电机，节能没问题，无刷，控噪，无论如何，都应该不止这么点钱的。 “你是谁？”那个技术人员被这么一问，不高兴了，看着林涛问了一句：“价格是说好的，能改就改吗？再说了，我们厂子里也在搞这个技术，买下你们的技术可不是用的，就是用来借鉴的。这个钱不少了，知足吧！没找你们要测试的费用，已经是很大度了！你要去其他厂，人家恐怕都不会让你们测试，这玩意儿是大众化的东西，又不是什么保密专利，你们不能，我们迟早也能研究出来，不值那个钱！” 第一百八十五章 便宜我了！ 测试很成功，性能出色，让那个带着测试的人，也是为之一震。 “老杜，你这手底下不弱啊！”那个人改了称呼，不再调侃杜同山，笑着说道：“好了，三万到手了！这可是我两年的工资啊！” 杜同山有些犹豫，林涛是全程参与测试的，他没等杜同山同意，便说道：“我们改主意了。希望贵厂能够提价，不然的话，我们支付三倍的测试费用，这技术，我们不卖了！” 林涛其实也清楚，要说理的话，自己这一方是没理的。 但他不能让这技术落到对方手里。自己要建个厂子，现在全指着这技术呢！ 那个人显然没料到林涛会突然提价，脸上立刻不高兴了，指着杜同山说道：“姓杜的，不带这样的吧？你测试成功了就要把我们厂子甩掉？当初可是你求着我们厂子买你的技术的！” 杜同山苦笑，听了这人这么一说，准备说话，林涛急忙阻止他说道：“和杜厂长没关系。这事是我引起来的。我是来买技术的。按我的说法，我掏十万买下他的技术，他说他和你们有约在先，肯定是先紧着你们。我说物有所值，只要你们掏差不多的钱，我也就认了。所以，提价是我的事情，毕竟价高者得，这道理没错吧？” 那个人起先以为林涛是和杜同山一起的，算是助理什么的，现在一听林涛是买技术的，愣了一下，眼珠一转，嗤笑着说道：“别来这一套！合着到我们厂子里来演双簧了啊？十万？好大的口气啊！就这技术能值十万？告诉你，姓杜的，你应该打听过，别说十万，出了我们厂子，恐怕一万都不一定有人买你的技术！” 杜同山脸涨的通红，对于技术，他还是很自信的，被这人一说，原本感觉有些理亏，此刻也有些忍不住了。 林涛急忙说道：“演不演双簧，我们自己清楚。我觉得你还是请示一下你们领导，把这事说清楚，算一算测试费用，既然你说演双簧，那我干脆把测试费用掏了，技术我们带走。” 那人被林涛这么干脆的一说，也有些拿不准了，只好带着林涛和杜同山去了办公室，随后去汇报领导。 技术主管不在，他直接去找了厂长。 厂长对于杜同山还是有印象的。 他问这人：“你觉得，这技术，值不值十万？” 那人是管技术的，自然知道厂子里也在攻关这方面的技术，而且已经有所突破，所以说道：“要是咱们厂子自己的技术小组攻关了，十万也值。但现在咱们厂子的技术就快完成了，他们这技术最多也就借鉴一下，十万……我觉得不值！” 厂长犹豫着，没说话。 这个人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两个人像演双簧，出价的那个人一开始一句话都不说，最后成功了，我说要给三万的时候，他一下子提价，显然没安好心！” 厂长对技术不是很懂，听他这么一说，便摆了摆手说道：“三万的话咱们还能拿，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让他们把测试费用掏了，走吧！咱们厂子既然能把技术搞出来，这十万掏着就划不来了！” 那人得了厂长的话，立刻转回了办公室，很干脆的说道：“三倍的测试费用，取个整数，你们给一万，走吧！技术我们不要了！” 他就那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涛和杜同山，在他看来，这两个人怎么也不像能掏出一万块钱的主儿。 毕竟杜同山的情况他是有所耳闻的。做生意失败，合作伙伴跑了，还欠了钱，别说一万，一千能掏出来吗？ 等着看笑话吧！ 杜同山没想到这么直接干脆，他是没钱，只好把目光落在了林涛的身上。 林涛打开随身带的黑包，随手取出一沓蓝色的百元大钞，递给那人说道：“点点。昨天才从银行里取出来的。” 那人直接就愣了。 愣了后，才有点不敢相信的接过钱，开始点了起来。 林涛看着他点钱，说了一句：“麻烦点完后，开张票。” 这是必须的程序。 他这一说，那个人也醒悟过来，这事不该他做啊！ 他就带着林涛和杜同山往财务室走去，在财务室里，出纳数完钱，给出了票，林涛便准备离开，杜同山朝那人摆摆手，说道：“这段时间，谢谢了！” 说完离开。 礼数很全。 毕竟在杜同山里，他还是理亏的。 两个人背对着那个人，不知道这个人的脸色不住的变幻着。 这个心底有种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或者说厂子里应该是错过了什么。 那个人既然直接能掏出一万的测试费——真实的测试费，一千都不到。三倍也不过三千而已！ 那个人不会是傻子，不可能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知道，那个人，也就是林涛，恐怕是为了避免麻烦。 花钱免去麻烦，那这个人是不差钱的。 除非是拿钱不当钱，否则的话，这人就是看中了这个技术，那么以此推来，这个技术，起码值十万！ 技术人员绕完这个弯儿，开始犹豫起来。 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己的技术主管呢？ 自己会不会因为办了这件事情，被主管骂呢？ 这事是办对了还是办错了？ …… 就在这个人纠结的时候，林涛的心里别提多美了！ 自己算是捡了个便宜吧！ 走出厂子好一会儿，在大路边上准备打车的时候，杜同山才说道：“你真准备拿十万买这个技术？” 林涛点头：“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不够，咱们还能加点儿。” “你真的准备让我当技术主管？”杜同山再次问道。 “当然啊！”林涛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原来公司里的人，没有懂这方面的。我想在西疆，想找懂这方面的人，不多。你要能去，那自然非常的欢迎！我还会给你报销每年来回的飞机票！” 这就是吸引人才的措施了。 当然不止这些，但现在林涛说不了太多，他不知道杜同山会不会去。 但既然问了，总是个好的开端，不是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拐个人回去 不得不说，杜同山是个行家。 至少对于林涛来说，杜同山所展示给他的那些知识，是两世为人的他也都不明白不了解的。 不明觉厉的感觉。 不过林涛能感觉得出来，杜同山不是在胡编乱造，他是真的很懂。 从电动车生产的冲压、焊接、刷漆、整车，到电机的位置，从电动车车速的调节装置，到免维护蓄电池的封装，无论哪一样，他竟然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这还真是个技术大牛啊！ 林涛越发确定，一定要把眼前这位拉回到西疆去，给自己厂子做技术主管，不然的话，真是人才浪费了！ “其实，真正要做电动车，以后的趋势，恐怕还是锂离子电池比较好，”杜同山也在感叹，“只是咱们国家的锂离子电池的研制比较落后，我曾经想过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只是这需要一个团队，还要有充足的资金支持，个人单枪匹马是搞不成事的。” 林涛差点儿就准备拍胸脯说只要你加入到我们中间，我支持你搞，想想还是算了。那玩意儿需要的研发资金，是目前的他还支持不了的。真要能把杜同山带回去，那边投入生产，有了效益，才有可能真的进行这方面的研发。 不过两世为人的林涛记得还有一个更牛的电池——石墨烯电池，据说这玩意儿性能更好，只不过即使是在他重生之前，那玩意儿也还是在实验阶段，还没投入到正式应用之中。 “去我的厂子吧！”林涛再次提出邀请，“一个月给你开三千元的工资，奖金另算。这技术我十万买了，回去后就进行全方面测试，然后申请生产许可证，购置调试生产线，投入生产！” 林涛觉得，现在说到这份上了，自己的诚意表示的也足足的了。要知道，现在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也不过数百元，中层主管的工资也不过一千多。就今天想给杜同山和林涛难堪的那个技术人员的工资也不过一千多元，林涛直接给杜同山开三千元，也是妥妥的高薪了。 毕竟这个时候，房价还没涨起来，京城的房子均价也不过每平一两千元而已！ 当然，在京城工作的大学生毕业生工资会高些，大约也就是一两千元。林涛其实也可以给杜同山开更高的工资，但他不能。 毕竟这时候正在兴农公司发挥巨大作用的张雪灵，初入公司的时候工资还不到一千元，现在经过调整，一千五，加上奖金也不过三千元。如果杜同山一进去就给更高的工资，其他人怎么想？ 一步步来吧！ 显然，杜同山对于林涛给出的工资水平很是惊讶，他脸有些红，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这么高的工资，我没有你实际想的那么厉害，别看我说的这么多，那都是理论上的东西，我也就懂些理论上的东西，实际操作上很差的。你看这个厂子，就被我给管理破产了……” 林涛笑了，他也没想到杜同山会有自卑感，而这个自卑感竟然来自于这个蓄电池厂的破产。 林涛拍了拍杜同山的肩膀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又不让你去管理厂子，你主要负责技术方面的事情。管理有其他人来。我知道你懂的理论上的东西多，我给你开这些工资，也就是冲着你的理论知识来的。我新建厂子，西疆那边说实话，能找到关于这方面的熟练工基本上没有，所有的技术人员、工人都要从零开始，所以你要给他们培训，生产线的铺设和调试以及投入生产，这些方面的技术工作你都要管，所以你的工资高——而且我告诉你，你的奖金肯定也不会少，因为厂子建起来，会有很多环节，每个环节上有问题，都需要你的理论知识来帮忙解决，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 “那是没问题的！”杜同山这方面还是有信心的，“实际上电动车涉及到的理论知识就那么点儿，对我来说还真不是难事儿……”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林涛笑了，“我还有三个员工正在寻找生产线方面来源，这方面如果你有信息，也可以提供下，等把这些事情搞完了，咱们就可以回西疆去了——哦，回去前，咱们把合同签了，我把十万元给你，这样，你也好回家，把家里安顿一下！” 林涛想的周到，让杜同山很是感动，毕竟上一个他的合作伙伴从来没和他提过类似的事情，反倒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让他负责这个，让他负责那个，却不让他看账目，到最后还卷了公司账目上的钱跑路了。 这两相一对比，杜同山对于林涛的感观非常的好，他对林涛说道：“好！不过这事不急。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儿，把整个三轮车给整出来，作为试用车，来真正测试一下整车的性能怎么样？” 林涛来了兴趣：“这个怎么搞？”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杜同山搓了搓手，说道：“先找来一些替代材料，比如车把，轮子，车厢，进行初步的装配，这样在调试生产线的时候，心里就有谱了。这些东西一开始可以找东西代替，咱们只是测试嘛，测试中出了什么问题，先行解决，到时后面就会少一些麻烦！” 林涛对于杜同山的敬业精神真是敬佩，这合同还没签呢，他就已经投入到工作状态了！ 这是个好同志啊！ 不过林涛没同意，他对杜同山说道：“咱们先停一下。还是先把合同的事情解决掉。因为我在同济大学找了一个设计专业人员，给咱们的三轮车进行外观设计，等设计图出来后，咱们照着设计图进行整车粗装配，进行调试，这样更好些！” 林涛说的有道理，杜同山也没再反驳，便点头说道：“好，那咱们尽快吧，我那院子，是真的住不了了！” “哈哈哈哈！”杜同山这句实在话，引的林涛哈哈大笑起来。 五月最后一天，继续求票！再不投，作废了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倒车 富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林涛记得中学学的，第一个让他觉得是衣锦还乡的，是汉高祖刘邦。 不过人家的锦衣和普通人的是不一样的。 两个人从蓄电池厂那里淘来不少好材料，那位厂长对杜同山也是相当的不错，直接送了。然后把材料拉到小院里，林涛就看到四周，有些地方的院子，已经开始被推平了。 这地方，是真住不了了。 杜同山看林涛看的地方，摆摆手说道：“不急。那些人说两天，就是两天，不会提前。咱们有两天时间，能把车先攒出来个粗架子了。” 林涛明白杜同山的意思，就是先别管设计怎么样，先按普通的三轮车把电动三轮车整车搞出来，只要没大毛病，到时按设计的来，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他想想也是，便和杜同山两个人直接开干起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台看着怪怪的三轮车，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要不……骑出去试试？”杜同山看着车，眼神里带着一丝狂热，还有一点点不自信。 不光他，林涛同样的心理。 这车外面看，大面上和三轮车差不多。 但只有组装的两个人才明白，这里面差别大了。 虽然这院子里焊枪什么的都有，工具比较齐，这三轮车也不是随便就堆起来的，基本上上螺丝、点焊什么的都很制式。 但就是心里感觉，有点悬。 林涛看了看杜同山，觉得不能让自己刚招来的这个宝贵的技术主管犯险，咬了咬牙说道：“我来试试！” 关键的部位是他自己上的螺丝，应该不至于散架。焊接是杜同山动的手，林涛觉得看杜同山的动作也不像是生手，只要速度不要太快，应该没问题。 看林涛骑上了车子，杜同山下意识就拿着本子，准备记录，随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实验室，放下本子，问道：“会开吧？” 林涛原本还有些紧张，被他这么一句给逗乐了：“哪有不会开的。这玩意儿比开人力三轮车简单的多吧！” 说完，一拧钥匙，打开了开关。 蓄电池厂的厂长给的材料挺全，车把、仪表什么的都是人家厂子里现成的，不过大都是两轮的，两个人组合组合又改装了一下，能用。 只是轮子没覆瓦，试验车，不需要那个。 对着打开的大门，林涛一拧把手，车子一下子窜了出去，林涛急忙一刹车！ 背上的白毛汗直接就出来了！ 好悬没撞上！ 自己可是按的前进啊，这车子怎么就倒退了呢？ 林涛急忙关了开关，扭头看杜同山。 杜同山也感觉到不对，干笑着说道：“可能……控制器上的接线出了问题……” 林涛一抹额头，苦笑着说道：“咱可别闹，仔细啊！这样搞出来，会出人命的！” 好在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杜同山很快就把线重新接了一下，站起来拍拍手说道：“好了，现在可以试试了。” 林涛没动，说道：“你再看看，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有问题的。” 杜同山被林涛的目光看着不自在，还是再次检查了一下其他的线路，觉得没问题了，才再次站起来说道：“好了，真没问题了。刚才那纯属意外，应该是……对了，是你和我开玩笑，说什么衣锦还乡的事情，我脑子里乱了一下，就接反了。做事还是要专心啊！” 林涛心想，合着最后毛病还出在我头上了？ 他再次骑上车，深吸一口气，拧动钥匙打开开关，手轻轻一拧把手，电机声音微微响起，车子平稳驶出——这一回，正常开出去了。 出门一转把，右拐着就上了路，林涛感觉还比较平稳，就加快了速度，嗯，微风抚面，感觉还不错！ 虽然是拆迁区，附近还是有人的，他们看到一个人骑着一辆光杆子三轮车在路上飞驰，都好奇的驻足观看，林涛没管其他人，自顾自的骑着，试验着不同的速度，感受着三轮车的稳定性——唯一的遗憾，这三轮车只能在这小巷子里骑，缺件太多，不敢上路，还没出巷口，就又拐回去了。 这可是事实意义上的，自己准备开办的三轮电动车厂的第一辆车啊！ 车子稳稳的停回小院，杜同山看着林涛潇洒的跳下车，眼睛里不光有羡慕，还有疑问。 林涛不等他问，就说道：“总的来说不错。稳定性好，速度也可以，咱们安装的也够实在，没有掉链子的地方，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响的地方太多，应该是工艺上的问题，咱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整车安装师傅，新手外行嘛，难免。” 林涛很乐观，两个人，一个理论达人，一个纯外行，组装出来的三轮电动车能跑出去五百米来回还没散架，已经说明，这车子不错了。 响就响点儿呗，老话不是说嘛，那传家宝的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 只要整车的时候注意质量，检验的时候严格把关，车子质量，没问题！ 杜同山最后还是没忍住，骑上车子自己也出去了兜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还兴奋的说道：“真不错，刚才那小卖部的老板问我，是不是我们生产的三轮车，我说是试生产，正做试验呢。他说生产出来卖给他一辆，他觉得这玩意儿挺管用。咱们没架货厢，他说随便整个，只要整结实了，拉个货什么的，比找小货车方便啊！” 林涛笑了，摆手说道：“算了吧！这玩意儿暂时搞不了，他就别想了。咱们现在一没合格证，二没手续，就这车拿出去卖？那是要吃官司的。” 杜同山下车，林涛很开心，今天算是完成了一项大的工程了，他说道：“走，请你吃顿好的，咱们这事了，算是成了一半了！” “我请你！”杜同山不容置疑，“合同都签了，这十万块我也拿了。中午那饭我就失礼了，晚上这一顿无论如何都是我请！” 林涛也没和他争，一顿饭而已。 杜同山专门把林涛请到市里的一个酒楼里，两个人拿了六瓶啤酒，杜同山点了四个菜，然后说道：“这都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菜，来，先干一个！” 杜同山此时说话的逻辑让林涛脑子转了个圈都没反应过来，不过手上下意识就举起了杯，碰了一下才明白，前一句是介绍，后一句是表示行动。 不搭。 车试验基本成功，杜同山钱拿到手，林涛人招到位，两个人算是都很满意，所以这一晚上，都没喝醉，但尽兴而归。 感谢书友们的订阅，感谢书友20180426132733968的打赏，和其他书友月票的支持，祝大朋友们小朋友们，儿童节快乐！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到家 第二天的上午，杜同山和林涛一起，把小院里的东西归类，蓄电池厂的厂长派来两辆货车和十来个工人，把这里的东西拉走了。 除了电脑和几个半成品电机，其他东西都给了蓄电池厂。 杜同山给林涛解释道：“老关对我不错。先前我的那个朋友跑了后，中间出了不少的事情，我没办法就找到了老关，很多事情都是老关帮忙解决的。这些东西不足以还他的人情，不过能还一点算一点儿吧！以后有机会！” 这话，像是给林涛解释，又像是给他自己打气。 林涛也看得出来，这个老关，对杜同山是真的不错。 到以后很久，林涛才知道，老关心底里也是有一分愧疚的。 原来杜同山的朋友正是看了老关的蓄电池厂生意不错，产品供不应求才准备做这一行的。老关和杜同山的那个朋友也是认识，关系不错。老关当时的想法是自己的订单忙不过来，既然朋友也开了厂子，有订单就匀一些过去，大家都有饭吃。 结果那朋友不是经营的料，生产的东西不合格，人家不要。把杜同山请来，杜同山倒是帮他解决了质量的问题，那朋友又有些贪心，把部分钱抽出来搞股票投资，亏了后就把剩下的钱卷走了。 老关觉得是自己的建议害了杜同山，再加上他人本身也不错，就一直在帮着杜同山。 其实杜同山一直都清楚，但他从来没怪过老关。 路是自己选的，别人怎么做那是别人的事。不可能因为别人为了全朋友的义，引发的矛盾，波及到自己，而去怨别人。 那不对。 还是那句话，路是自己选的，路上的困难挫折，那也要自己承受。 接下来，杜同山带着林涛一起去了他的家。 林涛原本是想去陈二东那里看看设计情况的。但打了电话才知道，陈二东还在查资料呢，说设计出来还至少得一个星期，林涛便无处可去了。 杜同山正好觉得这样回家有点不踏实，干脆请林涛一起去他的家。 在杜同山看来，虽然自己年龄比林涛大，而且自己是哈工大毕业的，按学年来算，自己还是林涛的师兄，但实际上，在人情事故上，自己差林涛太远。 难道西疆的年轻人都这样？ 杜同山在这方面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和自我怀疑之中。 有林涛跟着去，他很放心。 两个人算是第二次合作，杜同山觉得，和林涛合作，会很愉快。 原本回去，按杜同山的意思，是坐大巴车回去。杜同山家虽然在乡下，但内地的乡下通常距离城市都不远。林涛一问距离，摆手说道：“坐大巴车还要倒车，麻烦！直接租车回去！” 杜同山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不会开车。” “我会啊！”林涛理所当然的说道：“就给你充当司机兼助理了。” “那不成！”杜同山代入角色也很快，“你是我老板啊！” 林涛指了指自己的这张脸，笑着说道：“你看我这脸，说是你老板，你们村里人会信吗？” 杜同山挠了挠头，憨笑道：“也是啊！你太年轻，说起来别人还真不好相信……对了，我一直都不太敢问，你们西疆人都这么妖孽吗？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多钱，你家不会是开矿的吧？” 林涛愣了一下，这年头就有这说法了？他摆手说道：“昨天晚上不是给你说了吗？我是运气好，不过钱可都是自己挣的。” 于是，两个人边聊着边去租车。 这年头，租赁汽车的还真不多见，好在汽车在这样的大城市不少，林涛很快就在一家搞婚庆的公司里，找到了想要的车。 皇冠，八成新，租车费一天三百。 杜同山嫌贵，林涛冲他眨眨眼，付了押金，开车走人。 这年头，能找到租车的就不错了，而且还是自己开。林涛其实已经预有准备了：实在不行就包车，不过那要带个司机，明显不符合自己原本的想法。 两百公里路，花了不到三个小时，林涛感叹，什么时候西疆乡下的路能像这边这样，他也就知足了。 或者其实林涛清楚，内地乡下的路也不全是这样，柏油路几乎通到家门口。有些地方的乡下甚至比不上西疆林涛的家那边，好歹林涛家那边还有石子路，内地有些地方进村都是山路了。 他也知道，再过五六年，柏油路就通到家门口了。 毕竟西疆也算地广人稀，村村通的工程，还是好施行的。 “我这一次回家，想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路上，杜同山解释道：“家里为了供我上学，房子十几年没翻过。村里都是新砖房，好几家都起了二层楼，但我们家还是土房。我父母和弟弟、妹妹一起住，我现在有钱了，一定要把新房给搞出来！” 这一点林涛赞同。这年代，在农村，能供出大学生的家庭，是需要有大毅力的。学费已经需要自己掏了，工作却不包分配了，供一个大学生，需要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省吃俭用甚至还不够，借钱掏学费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在杜同山孝顺，一有钱就知道给家里改善生活条件。 两世为人，林涛知道不少大学生，即使自己生活条件好了，在城市里生活优越了，对自己还在老家的家人帮助不多——甚至还有看不上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车子后备箱里，装满了东西。车子后座上也是。大多是吃的用的，还有一些家用电器。 用杜同山的话说，自己上学这些家，亏欠家里太多，工作后又没什么长进，没能给家里补贴家用，这一次，要让家里大变样，让一直因为自己而自豪的父母，真切的感受到来自大学生的回报。 其实林涛比杜同山更明白，杜同山的父母更希望杜同山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即使不买这些东西，平安回来就是让父母开心的。 但农村都讲面子，以己度人，现在林国栋出门，村里人谁不给他面子？ 这很大程度上缘于林涛。 儿子给长面子，父母能不开心？ 到家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息了！ 到了村口，已经是中午了。 可以看到不少人在家门口乘凉——这个村子的规模不是很整齐，宅子都是依地而建，路不是很直，家家户户门口都种着大树。有小河在村里环绕而出，算是山清水秀的地方——如果村后面那个小土包也算山的话。 不过林涛看得出来，这村子还真不富。因为没有一辆专门用来汽车行进的路。村子外面柏油路从市里通到村口，虽然有不少的坑，但总算不错。 但村子里还都是土路。这路一下雨——林涛都不忍心去想那酸爽的感觉。 路不过三米宽，两辆汽车并排是不行的。林涛在有的家门口看到有蚂蚱腿（手扶拖拉机）停着。 村子里的确有二层楼，不过纯水泥抹出来的墙面，没有丝毫的装饰。 富也有限吧。 汽车勉强能往里开，一开始杜同山还很兴奋的介绍着这一家是谁家，那一家是谁家，那最阔气的二层楼是村支书的等等。 但越往后，他的话越少，直到最后，沉默了。 林涛知道，这是一种名叫“近乡情怯”的情绪。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类似的情绪。 这很正常。 汽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林涛没有说话，等着杜同山开口。 外面，有喜欢热闹的小孩围着车好奇的看着。看样子，这村子里能来辆车，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事情了。 甚至可以看到不少大人站在院门口张望着，大约是好奇着是谁家来的亲戚啥的。 还好林涛停在一个十字路口，不在人家院门口，不然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几分钟后，杜同山才指了指右前方的一个院子说道：“那个，就是我们家。” 林涛看了一眼，有点明白了。 院子是土墙，年代久了，已经有了缺口，有修补过的痕迹，不过掩不住破败的感觉。 房子是土房。这一路过来，土房还是有几家的，不过大都是用砖墙砌出来门墙，再用大铁门，但这院子，就是纯土墙，门也是老式旧木门。门也是修补好多次，木头颜色都不一样。 从这里看过去，平房顶上也是修补过好几次的，椽子头儿都有坏掉的。 只是院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像有些院门口，家庭垃圾很多。 “走吧！”林涛发动了车子，“这房子，的确该修修了！” 车子停到门口，林涛还没停稳，杜同山已经急不可耐的下了车，直接奔院门而去。 林涛苦笑，看来自己还得充当个搬运工了。杜同山此刻心里都是家人，恐怕压根想不到车上还有那么多东西吧。 东西都是杜同山买的，林涛只是买了些礼物。这是杜同山孝心的一部分，不能代劳。 院门一推就开，里面显然有人。 “爸，妈！”杜同山大声喊着，快步往里走去。 林涛从车里提着两个大袋子紧跟在后面，那群围着车的小孩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杜家老大回来了！” 然后四散回家通报消息去了。 林涛哑然失笑。这就像是某件大事发生的时候，四周通常都会有各方势力的哨探一样。 小院虽然看着很朴素，但打理的干干净净。 “哎……同山回来了？” 从屋里，走出一个老人来。 林涛不用猜，只看一眼就能确定，这是杜同山的父亲。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按杜同山的说法，他的父亲也不过五十三四岁，现在看面相，杜老爷子足有六十！ 林涛瞬间明白：这是劳累的原因。 背都有点驼了。 杜老爷子有点激动，看着杜同山，嘴角扯了扯，算是笑了，嘴里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人……” 不等杜同山开口，林涛提着东西上前笑着说道：“杜大柏，我是同山的同事，我叫林涛，跟着他一起过来看您二老来了！” “来了好来了好！”杜老爷子笑着点头，两手抓了抓衣襟，然后说道：“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啥？” 林涛笑着解释：“这可不全是我买的东西，是同山自己买的。同山当了领导了，工资高，还有奖金，这是他买回来孝敬你们二老的！” 杜老伯有些不敢相信，抬头看杜同山。 “是……是的！”杜同山狠狠的点了点头：“我这一次改良了一项技术，公司……给我奖了十万块钱，咱家有钱了！” 刚听到消息来到门口的邻居就听到了这一句，立刻明白，杜家有钱了！ 这个消息和刚才那个消息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全村。 林涛被让进了屋子。 和外面的院子一样，屋子里陈设非常的简单，陈旧。 但打扫的非常干净。 林涛心生敬意。 杜同山的母亲同样显得非常老相。林涛在老人家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慈祥的味道。 端出来本地特色山果，一个劲的让林涛吃。因为林涛说是杜同山的同事，又因为年龄比杜同山小，这一看就能看出来，是把林涛当成杜同山弟弟一样的看待了。 这感觉真好，只是鼻子容易酸。 东西都搬了进来，让两位老人家一顿数落——钱不是这样花的。就算钱再多，也不能乱花！ 这是老人的生活哲学，在林涛看来，听听就行。 宁可给老人家买东西，也不能多给钱——给钱多了，舍不得花，存着。 还不如直接买东西改善生活条件呢。 不过这聊天没持续多久，就被接踵而来的邻居乡亲给打断了。 一个个人走进来，很快就挤了一屋子。都是说着闲话，问着杜同山的情况，在看到那一屋子的东西后，个个眼睛发亮。 这都明白了：杜家老大，出息了！ 其实在村里人看来，杜家老大考了那么好的大学，早就应该出息了。 只是毕业后好久没回来，据说回来也是悄无声息的回来两天就又悄悄的离开。很多人都怀疑，杜同山是不是上了大学没出息，所以不好意思回来。 现在看来，的确是出息了。 虽然晚了几年。 但毕竟是出息了，不是吗？ 不还有句话是大器晚成吗？ 恭维的话不断说出来，少数是夸杜同山的，多数是夸杜家二老有神气，该享清福之类的话。还有极少数则是问着林涛的身份。 林涛故意大声说自己是杜同山的下属，兼职司机，这让不少人眼睛更亮了。 看来，杜家老大不是一般的出息了啊！ 第一百九十章 这个设计图，没谁了！ 在这个名字简单到林涛都觉得实在太符合华夏传统特色的杜家村呆了三天，林涛和杜同山才告别热情的乡亲，开车回城。 如果不是林涛说公司现在不缺人，而且需要的是高技术人才，只有公司在西疆的分公司才要普通的力工，不然的话出来的时候至少要带着五六个小伙子出来。 这些都是和杜同山沾亲带故的，至少是堂兄弟一类的。 在农村，这应该很正常。不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话，既然富了，那么带着亲戚一起发财，不很正常嘛？ 只是西疆，把他们吓住了。 林涛觉得，自己要改变内地人对于西疆的印象，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这三天，林涛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杜家村人的热情。 倒不是说乡亲们趋炎附势。只是人情大抵如此。如果杜同山没衣锦还乡回来，你如果凑到杜家二老那里打听杜同山的情况，会不会让二老难堪？ 乡亲们还是很朴实的。 这个朴实体现在了对杜同山的林涛的态度上。 三天里，喝了五场酒。除了一次是村支书请的，剩下的都是在五服以内的长辈家里。名义都是以杜同山出息了，杜家村大部分都姓杜，沾亲带故的，这些乡亲也都为杜同山有了出息而感到高兴。 最后一天，是林涛私下里提议，杜同山和父母商量后，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摆下了席面，请村里的长辈、亲朋好友和孤寡老人来家里吃一顿饭，席间，杜同山作为后辈，向大家表达了一番感谢之意，大家吃的很开心。一个长辈说，这要在古代，杜同山就算是进士一级的人物呢，放到外省那是要当父母官的。这娃出息了还不忘回村孝敬父母长期，这娃行！ 林涛能看得出来，杜家二老脸上都带着笑，笑的很开心。用老话说，面上有光啊！ 林涛见到了杜同山还在上高中的弟弟和上初中的妹妹。两个人衣服都很旧，不过干干净净。从这三兄妹身上，能看得出来杜家的家教非常的好。 用后世的话说，家风不错！ 临走的时候，杜同山把翻新房子的事情给二老说了，林涛在一旁帮腔，大意是杜同山同在有钱了，家里有钱，二老再住这么破的房子，那不仅他脸上没光，恐怕村里人也会说闲话的。 杜同山的父亲想了想，同意了。 杜同山的一个堂兄是包工头，揽下了这活，在杜同山即将离开的时候，他的这位堂兄拍着胸脯说，等杜同山下次回来，一定要让他看到一栋崭新的房子。不说全村第一吧，至少排前三！ 村同山真的放心。 离开的时候，杜同山的母亲擦着眼泪，毕竟这一走，至少几个月回不来。而他的父亲只说了一句话：“我们两个身体还硬朗着，你在外面好好干！老板给了你那么高的工资，你可不能偷奸耍滑！” 杜同山无语的看了看林涛，林涛憋着笑替杜同山回了一句：“同山记着呢！” 车子渐行渐远，杜同山一路无语。 林涛以为他还舍不得，一边开车一边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不还有几个月就可以回来了吗？再说了，趁现在年轻多攒点钱，等两位老人年纪一大，你拿钱直接回来在这里盖一栋楼，守着老人都行。当然，你要想把两位老人接到西疆那边，我也是双手赞成的！” 杜同山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会离开的。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离开了，会不开心了。” 这个林涛明白，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笑着问道：“对了，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我好像听伯母悄悄问过你这件事情，你怎么想的？难道想跑到西疆去找？我告诉你啊，我们西疆的女孩可不外嫁！” 杜同山听了这话，罕见的脸一红，呆了几秒，才摇摇头说道：“没遇到合适的，其实我在大学里谈过恋爱……是对方主动，只是后来毕业了，各奔东西，然后就在这方面淡了，生活条件不好，谈什么恋爱啊！” 最后一句是感慨，两世为人的林涛听出了貌似自嘲洒脱的语气里的那点酸涩。 这其中肯定有故事！ 不过林涛不是八卦男，杜同山不打听，他也就不再关于这个话题聊了。不过林涛还是有点担心，他记得上一世，曾经有个读书的群里，大家聊男女关系的不少，其中唯有一个，每天在群里说的不是做个机器人，就是搞个电机什么，都是比较高深的技术知识，显得格格不入。仿佛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理工科宅男典范。 真要是杜同山进化到这一地步，那杜家二老还不把林涛怨死？ 不行，后面得想想办法！ 这个自然是插话。 林涛和杜同山呆了三天回来的另一个原因，是陈二东打来电话，说是设计图搞好了，让林涛回去验收。 正好杜同山已经决定担任厂里的技术主管，那么他和林涛一起去看设计图，那是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两个人很干脆的开着租来的车去了同济大学，在校外见到了约定好的陈二东。 “给，这是你的图纸。”陈二东还是那么话少，看到林涛，直接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图纸。 林涛只是翻了一下，便瞪大眼睛，看着陈二东问道：“这都是这几天画的？” 陈二东点点头，打了个呵欠，说道：“熬了两个通宵，总算作完了。这钱还真不好挣！” 林涛看着陈二东的黑眼圈，和几乎发青的面孔，暗自佩服，真是神人！ 低头看着那一张张图纸，林涛越看越觉得心惊，看到三分之一，再次抬起头来，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设计出来的？” “当然啦！”陈二东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这个三轮车算新产品，我根据当前电动车用蓄电池、电机，以及三轮车的特征，设计了家用型、拉货型等，还有一些改造型号，都在上面了。具体的配件在什么位置，我可不是胡乱搞的，都是根据力学原理、讲究平衡、兼顾人体工程学，就是方便，最大程度的让节省原料和保证车辆稳固方面进行了平衡，当然，这是理想型，你得找到合适的蓄电池和电机……” “这个我负责。”杜同山斜着身子开始和林涛一起看起来。 刚才林涛两次惊讶，让杜同山也感觉非常的好奇，跟着一起看，很快，他就发现，眼前这位看着严重缺乏休息的同学，在三轮车的专业技术方面，似乎一点也不亚于自己！ 这设计图，也没谁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万事俱备 林涛其实是想让陈二东设计出合理的电动三轮车的外观。 仅此而已。 虽然陈二东出价贵，但林涛觉得比设计院便宜，那就可以了。当然质量得保证。 事先聊过，所以林涛觉得陈二东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但他没想到，这两把刷子竟然是门板大的刷子！ 这厚厚的一沓足有数十页的设计图，相当于把林涛和杜同山近乎三分之一的工作给完成了。 只要验证通过，那么生产一道，培训工人生产配件，按照图纸上组装就完事了！ 这图纸竟然还是彩色的，配上漆的电动三轮车，竟然是那么好看！ 虽然不是电脑设计，在林涛看来，竟然比后世的三d效果图还好些！ 没想到陈二东的美学造诣也不浅啊！ 这真是个人才！ 不搞设计是亏了！ 陈二东看林涛又抬头看他，忍着哈欠说道：“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完，我等着回去补觉呢！” “我把钱给你，你先回去睡吧！”林涛直接说道：“这图我们收了，如果再有什么问题，会再打电话找你的。” 研究生宿舍有电话，这倒是方便了不少。 陈二东也不以为意，拿到钱，认真的数了一遍，然后摆摆手，站起来走了。 杜同山头都没抬，继续看着那些图纸。 林涛觉得有些头疼，还好两个人没深谈，他担心两个技术宅如果深谈了，理念不同，会不会打起来？ 听说技术宅都是相当执着的！ “你真是高手！” 杜同山看了大约有十来分钟，才开口，然后抬起头来，才发现陈二东已经离开了。 他略有些尴尬，毕竟人家离开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这有点说不过去，不过随即对林涛说道：“这个人真的很厉害！我虽然对设计没研究过，但我看过不少的关于电动车甚至汽车的设计成稿，这个人非常专业——或者说，至少这几天来，他把自己变得非常专业。这图有些地方还有点小问题，不过无关紧要，我是头一次见到一个非机械专业的人能够把电动车设计的这么合理！以后有设计方面的活，找他没错！” 这算是惺惺相惜吗？ 林涛笑着说道：“会的。我也是因为他的严谨态度才找上他的。比专门的设计院便宜，东西质量也不差，甚至可能会更好，何乐而不为呢？好了，这个设计图完成了，也过关了，剩下的，就是去订购生产设置了。” 前一天罗朝阳就已经给林涛打了电话，生产设置的厂家找到了。 林涛也是非常的意外和高兴，看来不仅自己这边有收获，罗朝阳那边的收获也不小。 这可不是后世的网络时代，需要什么东西网上一搜就能够搜到。这时代，就是想找个黄页查一查，都不容易。 林涛也很好奇罗朝阳是怎么找到生产设备厂家的。 其实挺简单。他们没有具体的目标，便找到了比较出名的电动自行车厂和人力三轮车厂，在大门外等着，等工人下班后，找到看着比较老实的，三四十岁的看家庭条件一般的工人，让他们第二天到工厂里上班的时候，把他们所用的设备铭牌给抄下来，花了几百块钱，就把设备厂给找到了。 两个厂子，按罗朝阳的说法，要生产电动三轮厂，需要的生产设备，最好是从这两家厂子里出。 他们其实还找到了几家厂子，不过罗朝阳的介绍中，把这几家给剔除出去了。因为那几家厂子有点不正规，在工人那里口碑不太好，主要是拖延发货时间，次品比较多之类的。 林涛同意了罗朝阳的意见。至于具体用哪家厂子的设备，还要具体去看。不过林涛现在有杜同山在身边，一点也不担心，他是外行，杜同山算内行啊！这设备怎么改进，哪种比较好，杜同山肯定比他有发言权。 林涛现在觉得，有个内行当下属，真是相当的爽啊！ 怪不得后世外行领导内行被那么多人诟病还是大行其道，这是有其存在的道理的！ 找到了两家设备厂，分别比较了一下，杜同山和厂子里的技术人员谈过之后，便决定了用其中的一家。 用杜同山的话说，这家的设备和另一家质量差不多，但这一家的技术人员头脑灵活，对于设备的改进很积极，服务的意识比较强，而且主动邀请杜同山参与到设备的改进之中，更利于达到购买方的要求。 重视程度不一样，自然在杜同山眼中的份量就不一样了。 杜同山继续忙，而林涛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好在设备的改进时间并不是很长，林涛没事干，也参与到其中，把后世自己关于三轮车的记忆都发挥了出来，权当参考，倒也起到不少的作用。 看着杜同山和厂方和技术代表一同讨论着，林涛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只要这设备改进好，发货运回去，厂子架构就慢慢起来了。 这就差不多快算是万事俱备了吧！ 在林涛来之前，他就给张雪灵交待了一件事情，去到县开发区和招商局把三轮车地皮和厂房的事情协调好。 最好就是像是香妃葡萄干一样，能有现成的厂房。那样只要稍加改造，等设备一来，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但是，就在林涛觉得一切都非常顺利的时候，张雪灵的一个电话，让他非常的恼火，他立刻召来杜同山和罗朝阳，对他们说道：“你们先留在这里改造调试设备，搞好后发货。我把钱留朝阳这里，你到时给厂家付款，设备质量同山你来把关。我现在有急事，要回去处理！” 然后，林涛就匆匆乘飞机回到了迪化，开车回到了绥来。 在林涛看来，这原本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而且他林涛在绥来也不算是无名之辈了，既然有人想要挑战一下他的耐性，那么他也不介意敲打一下想要挑事的某些人。如果真是有人故意打压兴农公司，那林涛还真就准备反击了！他林涛重生，可不是来当软柿子的！ …… 这两天的订阅忽高忽低的，不知道什么情况……大家如果有书单的话，帮忙把书宣传一下。还有，如果觉得后面内容不错，麻烦搞个自动订阅如何？ 第一百九十二章 莫名遭拒 张雪灵等林涛走后，便按他的要求，去了开发区。 绥来的开发区实际上和其他地方的开发区比，算是个小单位。因为绥来原本就是农业大县，设置开发区本身也是大势所趋，但在两套班子里，意见不太统一，反对的声音不少，所以开发区设置上就天然比不上其他地方。而绥来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吸引不来大的企业，所以开发区的领导也没想着干太多的事情。 绥来县的招商大都是招商局来搞的。 而像香妃葡萄干加工厂能够拿到预先盖好的厂房，就是招商局看着邻近的石城招商效果比较好，学来的一招。 说实话，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吸引来不少的小企业。大企业都跑到石城去了。 开发区的领导对张雪灵并不陌生，不过当张雪灵提出要求，说兴农公司准备新建电动车厂，准备投资，想要盖好的厂房的时候，却被开发区给拒绝了。 开发区级别小，这些盖好的厂房是招商局搞的，怎么使用得听招商局的。 于是张雪灵又跑去了招商局。 结果招商局的领导和主要成员都跑去接待一个规格比较高、企业代表比较多的代表团去了，剩下的人员除了打杂的外勤的，负责的人是一个新借调过来的。 这人叫许伟东，原来是下面乡镇的一个宣传干事，被借调过来一段时间，因为有些能力，这几天暂时负责工作。 他一听是兴农公司想要那种盖好的厂房进行投资，连投资多少，干什么事情都没问，直接拒绝了，说没有！ 张雪灵也不是做的无用功，在林涛这里，她也知道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无论是私下调查还是到开发区里询问，她都很清楚，那些盖好的厂房至少有四套还空着！ 不给要投资的企业，留着下崽吗？ 张雪灵有些奇怪，第一次去，觉得可能其中有些什么问题或误会，又或者自己没了解清楚，便也没争辩，离开了。 离开后，张雪灵立刻发动自己的关系网，调查了开发区的那些厂房。 得到的结论，和自己先前知道的一样。 有四套是空着的。 而那个许伟东的确暂时负责招商工作——虽然只是几天，但也是负责。 有一个东部片区过来的投资团，这是省里的高层专门联系过来的，准备在西疆省北面片区进行大规模的投资，以期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 招商局的人重点去忙这个去了——因为现在投资代表团正在石城，距离绥来不远，招商局的人过去，是想着看能不能把投资代表团拉过来看看绥来的环境，即使全来不了，能争取来几个也行。 为了这件事情，招商局准备的相当的充分，宣传册、特产、优势之类介绍和实质的东西都准备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最后能发挥多少的作用。 张雪灵这一听就明白了。敢情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啊！ 她便想等着几天，等招商局的人回来，再去找，那时候就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过了三天，招商局的人回来了一部分，张雪灵打听好后，立刻去了招商局。 然而，一到招商局，就看到许伟东还在办公室里，而许伟东似乎对张雪灵也是很“重视”，她一到，立刻就被许伟东拦住，然后直接告诉她，没戏！盖好的厂房都是准备给投资代表团的人准备的，没她的份！ 张雪灵原本不准备理会许伟东，她直接绕过许伟东准备去找回来的领导，结果一个挂职的副局长走出来，许伟东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说张雪灵他们作为本县企业，想要利用招商引资政策的空子，凭空获得局里为外地投资代表准备的厂房，那个副局长不知道是不清楚情况还是对许伟东很信任，不容张雪灵解释，直接一句话：“空地是有，但厂房没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就把张雪灵给打发掉了。 张雪灵实在没办法，就给林涛打电话。 给林涛打电话的时候，张雪灵感觉到很委屈。 毕竟这算是林涛交待给她的任务，但她并没有能够完成。这让张雪灵对自己的能力都产生了质疑。 是有人针对她，还是自己没了解清楚情况？ 林涛在没有具体进入这项工作之前，他也没有妄下结论。但林涛知道，如果这一次的事情不能很好的解决，对于他以后在绥来的发展，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一个小小的招商局的借调干部，连问都不问投资额，直接就能把一个准备投资的企业家代表给推掉，那以后是不是随便来个县里的中层领导，他林涛的工作就不干了？ 和那些从草根直接干出来的乡镇企业家不同的是，林涛绝对不会怕这些县里的公务员，哪怕是副县级领导！ 两世为人，林涛深切的清楚，公务员中，在某一段时间里，有一些人的确有一种很不健康的心态，企业家去办事，那些办事员特意的会去卡一下——你不是有钱吗？你有钱一样在我这里乖乖的说好话、求着我。这大约是钱没别人多产生的扭曲心理。 但林涛绝对不会纵容这种人的这种心理，你不办事，我找你的上级，如果你的上级还推，那么我直接找县里的领导，林涛有这个底气，也有这个资源。 当然，不是谁都能有这个资源的。 底气也是需要实力来支撑的。 所以林涛听到张雪灵说出来事情后，非常的生气，特别是张雪灵说的很客观，但林涛从中听出那么一丝委屈来。 所以林涛才要尽快回来。 兴农公司的名气打出来了，但关注的人也多了起来。 张雪灵两次遭到招商局借调干部拒绝的事情，肯定会在某些圈子里传开，这个影响如果不尽快消除，林涛相信，很快兴农公司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 柿子捡软的捏，这在商界绝对是至理名言！ 林涛一回来，立刻就去找了张宠远。 虽然林涛在县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但和官面上的交情，论起来，张宏远是最好的中间人。 张宏远仿佛永远都在办公室里，不忙，也不离开。 看到林涛进来，张宏远未卜先知的笑着说道：“是不是为着那块地皮来的？” 林涛有些意外：这就已经传开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妄之灾 张宏远和林涛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或者说张宏远更愿意和林涛保持良好的关系。 上一次陆无双和秦玥两个过来，最后走的时候，林涛请两个人吃饭，叫上了张宏远。 当张宏远知道一个是陆氏集团的大小姐，另外一个是部委领导的女儿后，当场虽然没表示什么，但事后对林涛是感激有加。 虽然陆无双和秦玥两个人对张宏远的生意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能够认识两个人，就已经让张宏远在原来的老恩人面前加了不少分了。 他也因此又搭上了原来的线，并且准备竞标一个规模不小的工程了。 也因此，张宏远对林涛是非常的感激，对于和林涛有关的事情也是非常的关注，这其中就包括林涛目前正在掌控的兴农公司，和香妃葡萄干加工厂。 还有就是准备新建的项目，具体的项目张宏远不清楚，但他知道兴农公司的新项目被拒了。 原本张宏远想着直接帮林涛解决这件事情。不过想想还是等林涛回来，他知道林涛是一个比较有主见的人，不希望别人替他做决定。 此刻见了林涛，张宏远不等林涛问，就主动说道：“那个许伟东啊，算是个小人。其实这事情也怪你，和别人没关系。” “怪我？”林涛这就纳闷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宏远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我也是无意中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听到的。前两天一次饭点，我在凤凰楼吃饭，隔壁的包间声音有点大，我听了些内容。那个许伟东可能喝了些酒，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嘛，他可能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在那里吹牛，说你兴农公司再赚钱又能怎么样？他想捏你们就捏你们了！他很清楚开发区盖好的厂房有空余，他就是不想给你，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林涛现在听了这话已经不气了。他觉得和这么一个自大张狂的人生气，真是对不起自己。 张宏远见林涛表情淡然，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变化，暗叹林涛的城府够深，继续说道：“当时其实我也挺奇怪的，这个许伟东为什么非要针对你们兴农公司。只是我也不好问，不过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和我有相同的想法，问了出来。那个许伟东嘴上把关不严，又喝了些酒，就直接说了出来，你猜怎么回事？” 林涛摇头，心说这我哪猜得着？ 张宏远笑着说道：“许伟东和你原来都是县一中的学生。他比你们高两届。当时你的语文成绩是不是特别好？当时你的语文老师也是他的语文老师，据说他们在课堂上经常听老师表扬你，他当时就有些看不惯，后来你考上本科，他上了个大专，原本是没交集了。他后来进了乡里当公务员，找了个女朋友是和你们同届的。然后你就得罪他了……” 林涛这一次更加莫名了，找女朋友就让我得罪他了？ 搞不明白，只好继续听张宏远说。 “原来他的工资不高，女朋友是在私企工作，工资比他高。但他觉得当公务员有地位，然后对女朋友有些看不惯，觉得女朋友拜金。然后女朋友就把你拿出来给比较了一下，说不当公务员，像你这样能挣来几万几十万的钱，不也一样潇洒的活吗？这个许伟东气量有些小，就和女朋友吵了一架，结果女朋友和他分手了，他就把你给恨上了！” 真是无妄之灾！ 林涛哭笑不得，暗自感叹，不过随即就明白，张宏远从许伟东那里听到的绝对比他讲的狗血的多，许伟东既然怨恨自己，又怎么可能说的这么客观？这肯定是张宏远加工过的内容了。 不过这也让林涛明白，很多事情的发生是不可能以常理来论的。意外总是无处不在，你很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就已经得罪了别人，你自己还不清楚。 当然，如果只是这么个情况，林涛并不在意，在绥来，许伟东不可能一手遮天，差的远呢！就是在招商局，林涛真要是想拿到那个厂房，他也有很多种办法。 在明白了具体的情况后，林涛确定不是县里的领导或者招商局的领导有意为难自己，林涛也就放心了。他其实是有腹案的。如果真是有领导为难自己，那他会立刻把厂子的位置搞到石城去。 那里对于招商更加热情，也更加理性。 想了想，林涛说道：“我就不直接找县里的领导了。张哥，你给递个话吧！就说我为这件事情很生气。我这两千万的投资都准备好了，设备也已经订下来了，技术主管都请到了，技术专利费用也出了，就等着厂房投入使用了。现在县里对于本县的投资如果是这个态度的话，那我就把厂子盖到石城去了。毕竟那里的开发区建设的更加成熟，三通一平什么的也都完善，虽然没有现成的厂房，但我想我去的话，那边开发区肯定也会有非常不错的政策在等着我！” 说到这里，林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因为我是本县人，所以想为本县的经济做贡献，但如果真有人拦着不让我这么做，那么我觉得我做的也够了，好合好散也不错！” 林涛的话，张宏远无从辨别真假，他立刻说道：“这事你还是慎重——先别急。等我和县里把情况说清楚再说！那家伙你别在意。其实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也想着帮你把事情摆平就行了。后来我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干，得让县里知道你的态度才行。不然不明不白的受了这么个冤，然后摆平了，县里恐怕也不清楚，有些小人也不会收手。行了，你这跑出去一趟也够辛苦，回来休息两天，等我消息！” 林涛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便同意了。他并不是非要把厂子留在绥来，也不是非要去石城，只是觉得在这里呆习惯了，不想挪窝而已。 用后来熟悉他的人说的话，他就是纯粹的懒！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眼光不同 正事谈完，张宏远就一直好奇的问林涛：“小林，你这一次的项目是做什么，还两千万？你现在利润恐怕要全搭进去吧？用不用得着这么冒险？你张哥我虽然现在准备接个工程，钱大部分套进去了，但挤一挤，几百万还是能拿出来的！” 林涛摆手说道：“不是冒险。虽然投资占我的流动资金比较多，但这个项目市场潜力非常的大。我研究过，只要产品出来，肯定是有人要，说不定还会供不应求的。” 张宏远对林涛做生意的能力是不怀疑的，不过听林涛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更好奇起来：“是什么项目？” “电动三轮车。”林涛直说：“现在咱们县里已经开始有卖电动自行车的了。不过买的人还不算多，我想做的是电动三轮车，这玩意儿无论是拉货还是拉人，都是很方便的。而且比汽车便宜，比摩托车省油，充电花不了几个钱，对于那些买不起汽车，又不想骑自行车的人来说，实惠的多！” 张宏远对于这个市场并不了解，但他却并不看好林涛的这个决定，疑惑的问道：“你既然看好这个项目，为什么不直接从内地把货批发来，卖着不方便吗？咱们这边的生产技术，恐怕和内地不能比吧？好歹内地有这样的研究环境，熟练工人也多，咱们这边就算市场很大，你生产的话……为什么不像你的那个农资超市一样，搞销售呢？又不担风险！” 林涛解释道：“其实电动三轮车就是在内地，目前生产的企业也非常的少。或者说内地的电动三轮车的市场还不成熟。两轮的电动自行车倒是市场潜力很大。其实我就是想搞三轮车，和我的农资超市配合一下，主打农村市场。至于两轮电动车，我想恐怕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打这个主意了！” 顿了顿，林涛又说道：“至于技术问题，我想，技术都是研究积累出来的。我也知道咱们这边技术不行，所以这一次出去我就是直接找了个技术主管，他在电池和电机上面的技术非常不错，我们两个还在他的工间里攒了个简单的电动三轮车，当时就有人想买，说明市场前景还是不错的！” 这些是林涛说出来的内容，没有说出来的是，他觉得为什么非要是内地来的技术才好呢？为什么不能从西疆本土产出一项产品，然后推向内地市场呢？ 不过眼下他还没那么大的心去攻占内地市场，先把西疆的市场满足了再说吧！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脚踏实地才能走的更远，两世为人，林涛很清楚。 在张宏远这里吃了午饭，林涛很快就回了家。 他要等张宏远的消息。 张宏远也没耽误，下午就去了县府，见了主管招商的副县长卢明辉。 卢明辉和张宏远很熟，知道这个人能量比较大，听说他来，立刻就让进来，等秘书倒了水，出去后，卢明辉笑着说道：“老张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张宏远笑着说道：“知道领导们忙，没事也不敢打扰领导们的工作。不过这一次来，的确是有事。” 一听有事，卢明辉正色说道：“直接说，咱们不用客气。” 张宏远知道卢明辉的性格，便说道：“咱们县里的那个兴农公司，卢县长听说过吧？” 卢明辉点点头。 “兴农公司是我的小老弟林涛开的。”张宏远说道：“林涛虽然年纪不大，但做生意的本事却不小，兴农超市开了几十家，一年的营业额上亿。那个香妃葡萄干加工厂也是他的。” 卢明辉笑着说道：“咱们县商界新星，我肯定是知道了。听说还是才毕业一年的大学生，真是年轻有为！” 一听卢明辉对林涛也是非常的赞赏，张宏远就明白了，他说道：“今天的事情就是为他来的。” 说着，张宏远把林涛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还说道：“我觉得吧，林涛对咱们县的感情很深，不然也不会放着石城那么好的环境不去，非要留在县里。咱们县那个开发区什么情况，卢助长你也清楚对吧？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因为林涛是本县投资，就搞这样的名堂吧？” 卢明辉一听这情况，脸上的怒气都快溢出来了，他一拍桌子，怒声说道：“真是胡闹！乱弹琴！招商局的这帮人是吃干饭的吗？放着现在的投资不要，非要去拉那看不到希望的投资团？把正事丢给一个帮忙的办事员？这样真要寒了投资者的心，谁还到我们县里来投资？” 现在的招商引资虽然没前两年那么看重，但也是对着本县的gdp有着直接关系的。想想一个两千万的投资，真的投入进去，能带动多少的相关产业？又能吸引多少人就业？ 真要像张宏远转述林涛所说的市场潜力巨大，那岂不是又多了一项稳定的税收来源？ 这样的优质投资资源如果被放走了，消息传到两位领导那里，他这个主管招商的副助长是要挨批评的！ 想到这里，卢明辉感激的看了张宏远一眼，尽管他以他的政治智慧，很清楚这恐怕是林涛让张宏远过来传话的，但即使如此，卢明辉对于林涛也是高看一眼，没有赌气直接走人，说明此人重感情，却又不感情用事，年纪轻轻，就能想到这么多，前途不可限量啊！ 卢明辉发完脾气，立刻叫秘书进来，让他打电话把招商局局长找来。秘书对于情况还是比较了解，低声说道：“吴局长正在石城陪投资代表团……” “打电话让他回来！”卢明辉不耐烦的说道：“眼前就有个大投资要进来，他不好好看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那种陪同的事情，交给别人就好了！” 等秘书出去，卢明辉给张宏远说道：“你回去告诉小林，咱们县绝对大力欢迎像他这样的优秀企业家投资建厂，对于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引起的一些误会，等见面了，我让吴局长亲自给他解释！” 这话份量就不轻了，张宏远满意的告辞离开，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前途没了 许伟东对于自己在招商局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 招商局虽然在各委办局里不算什么权力单位，而且需要出去拉人找投资，低声下气是难免的，但因为本县的招商局分管着开发区的一部分工作，所以实际上，招商局还是有些权力的。 这个年代的一些人，本身就带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心理，对于原本该自己完成的本事工作，应该有的服务内容，却当是赏赐一样对待前来办事的群众，官的心态，大抵如此。 许伟东因为是吴福来局长亲自借调过来的，所以在局里算是有点后台的。其他办事人员不会找他的麻烦，而来办事的大都不清楚他的来历，也往往会被他吓唬住，因此，来了之后，许伟东很是得意了一阵子。 当然，许伟东还是很有眼色的，哪些人不该惹，哪些事尽快办，他心里是有本账的。平时打杂、打扫卫生，给领导提个包、出差带个礼品什么的，都是常事。对待领导和平级的同事，他总是笑眯眯的，礼敬有加，得到了不少的印象分。 至于对群众怎么样，谁管呢？只要拉来了大投资，招商局的工作有了进展，在县领导那里有了加分，其他的，都是小事。 许伟东原来是乡里的宣传干事，吴福来去他们乡考察一个外地投资的农业项目的时候，看中了他，把他借调了过来。在许伟东看来，在招商局这样的机会工作，可比在乡里要舒服的多——尽管在乡里，他算是一个党委成员，但位置偏远，在他看来没什么前途，还不如在机关里呆着，和领导混个脸熟，说不定哪天提拔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呢？ 借机会还能办点私事，多美！ 原本对于卡兴农公司的事情，许伟东也有点后怕，不过当挂职副局长和他一个态度的时候，许伟东就明白了，这就没事了。领导都发话了，那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主！ 也因此，许伟东这两天特意多往副局长办公室里跑了几趟，续水、打扫卫生，聊聊家常，刻意的和副局长拉近了关系。 又一次从副局长办公室出来，许伟东正琢磨着是不是给副局长买点什么东西的时候，就看到吴局长匆匆的走上了楼，看到许伟东，吴局长立刻问道：“小许，这两天局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许伟东急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局长这一次出去顺利吧？那边的情况……” 原本许伟东还想拍两句局长的马屁，没想到直接被吴福来打断了：“那没你什么事！你先把我们走的这两天局里发生的事情都给我说一遍！来，到我办公室！” 许伟东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难道吴局长察觉到了什么？ 问题是自己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啊？ 卢明辉的秘书很本份，给吴福来打电话，压根就没说什么事情，这让吴福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问题是那个秘书说事情很急，这就让吴福来感觉到不安了。 难道是自己局里出了事情？ 所以他才匆匆赶回局里，先问问情况再说。 许伟东进了吴福来的办公室，一边给吴福来倒水一边说道：“这两天局里的事情不多，都是日常杂事。在副局长的领导下，我们主要开展了以下几项工作……” 许伟东还是很有眼色的，知道吴福来着急，就把工作简要的报了一遍。 关于兴农公司申请厂房的事情，让许伟东给忽略掉了。这么一件小事，在他看来，压根不用汇报。 吴福来接过水喝了一口，仔细听了许伟东的话后，心略微放下了一些。局里的工作很平稳，至少没出事，这就说明，卢县长叫自己匆匆回来，恐怕不是为了责备自己，而是让自己一个局长不要那么掉价，亲自去石城见那些企业家——嗯，肯定是这样的！ 心里有了底，吴福来也就不那么着急了，他对许伟东说道：“好好干！就保持这样的工作状态！什么时候你能独挡一面了，到时给你纳编，别看咱们招商局架子小，但前途可不小！” 说完，吴福来就匆匆出门去了，县长相召，他可不敢在局里呆太久。 许伟东美滋滋的想着吴福来的话：看来，自己的工作领导是看在眼里了。只要在领导这里挂上了号，那提拔，应该不远了吧？ “你们招商局招的什么商？”吴福来一进到卢明辉的办公室里，就被卢明辉劈头盖脸一顿训：“人家跑到你们局里去给投资，你们都不要，你这局长怎么当的？你是不是觉得咱们本县的投资不是投资啊？你是不是觉得石城那个投资代表团有钱，那咱们县里企业家出两千万，就看不上了是吧？啊？咱们这个开发区所有的商户总投资才多少？今年你们一共才拉来多少投资？你心里没底数吗？” 被卢明辉这么一顿训，吴福来这汗直接就下来了，他掏出手绢擦了擦，等卢明辉发完火，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县长，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不清楚啊？” 卢明辉原本火发完了，还想着再给吴福来一些告诫，让他沉下身子，别老浮着，听吴福来这么一问，火又冒了上来：“什么？你连情况都不知道？那你这个招商局局长是摆设吗？我告诉你！咱们县兴农公司的经理去你们招商局两趟，要出两千万投资，就在开发区你们盖好的厂房里，两千万啊！咱们县从年初到现在，拉来的投资一共也没两千万吧？结果，让你们一个借调的助理说厂房不给，把人家给拒了！” 说到这里，卢明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吴福来，说道：“两千万啊！要是人家拿两千万到我办公室来，说要在咱们县投资建厂，那我都双手把人贡着！你倒好，人都没见，让办事员把人给拒了！两次！你架子好大！” 吴福来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许伟东，你害死老子了！亏老子还想着等过了这一阵给你转正呢，这一次你给老子捅这么大的篓子，你转个屁！滚回去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县长相邀 许伟东今天是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世事无常。 前一刻还在做着转正纳编的美梦，后一刻就被满脸怒气赶回来的吴福来骂的狗血喷头。 “那可是两千万的投资啊！”吴福来一边是气的快要七窍冒烟，一边是对自己亲自借调来人因为女人的一句话而因小失大，“我们局里一年的招商任务才不过五千万！你一句话就把半年的任务给拒了！你真厉害啊许伟东！我平时看你办事谨小慎微，怎么到关键时候你就狗胆包天了呢？你那前对象的一句话，就能让你把一个优秀企业家给赶出去，你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你牛！你厉害！我这庙小留不住你这个大菩萨，我已经给组织部说过了，你回乡里去吧！” 许伟东在听着吴福来发火的时候，那个挂职的副局长就在楼道里端着茶杯看着，一言不发，许伟东似乎还能看得出那个副局长嘴角微微上翘——他是在笑？ 许伟东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张嘴就想说这是副局长做的决定，但话到嘴边，看着副局长那仿佛洞若观火一样的眼神，立刻就熄了这个心思。 那副局长现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摆明了压根就不怕他给吴福来告状。 这让许伟东想到，前些天打听到这个副局长的父亲是省里的一位领导，过来挂职就是混资历的，很快就会调走。 如果说了，自己八成依然会走，如果不说，说不定还能混个人情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不过一切都是过去式了。还是先想着回到乡里怎么圆场吧——自己出来的时候可是一副再也不回来的样子，这才不过几个月就又灰溜溜的回去了，怎么有脸见以前的同事？ 情况远比许伟东想像的严重。 等他回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办公室里，招商局正式的公务员，小王打趣着许伟东：“许哥，怎么着？要回去了？听说你因为对象一句话，就把咱们县里最年轻的企业家给拒了！你是这个！”小王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反正我肯定没你那本事！我服你！” 许伟东扯了扯嘴角，他分不清小王是真心夸他还是讽刺他，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抱着箱子走出办公室，隐约听到小王给其他人说道：“就这眼神还想在招商局干？真是把金子不当宝贝，还差点把咱们年度任务给毁了，这可是关系到几千块绩效奖金呢！他一个人倒霉没事，连累到咱们可就不应该了……” 对于林涛而言，许伟东的事情也就只是个插曲。当得知自己的计划被阻只是无妄之灾的时候，林涛也就明白，这事好解决。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回来第二天，石城招商局的人就找了过来。 来的是一位副局长，姓丁，叫丁满星。 丁满星三十二三岁的样子，自己开着桑塔纳来到了兴农公司，找到林涛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林总，久仰大名啊！虽然知道你是大学生才毕业，没想到这么年轻！我是石城招商局的，这一次过来，主要是想谈一谈投资的事情。” 林涛刚准备说话，丁满星摆手继续说道：“我知道林总是想在自己的家乡投资，这一点我们理解，也非常的佩服。不过我想，以林总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就是这点事业止步，以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发展。我只是想让林总清楚，我们石城开发区的条件比这边要强的多，咱们相距也不远。放在省内还算两个地区，但要放在全国，不到二十公里的路，无论怎么算，咱们都算是一个地方的，是吃一条河的水长大的，所以林总以后还有需求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石城，无论什么时候，石城都不会出现一个小办事员就把你这位大能给拒了的事情！” 丁满星的话说的很清楚，来就是留个眼缘，顺便把话放在这里，他们很看好林涛的发展，而且还表明，对于兴农公司的遭遇，他们是清楚的。 丁满星走的时候，留下了两箱蟠桃作为礼物，这是石城周边的特产，林涛明白。 吴福来兴农公司的时候，刚好遇到丁满星离开，两个人是认识的，不过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想着和谁说话。 吴福来已经有点不安了，这个丁满星，不会是来挖墙角的吧？ 他立刻止住了脚步，给卢明辉打了个电话。 “什么？石城招商局副局长刚走？”卢明辉一听也是大感意外，这石城招商局的消息也太灵了吧？那边一个代表团的人不够他们折腾，还跑到这边来拉投资了！ 卢明辉也有点坐不住了，他立刻对吴福来说道：“你先去见见这个林涛，诚恳的道个歉，把事情的处理情况给他说一下，然后说一说咱们县里的优惠政策，打一打感情牌，然后就说我请他到我办公室来坐坐……算了，找个茶楼，我把张宏远拉上，一起坐坐，到时我给你电话。和这个林涛一起聊聊，可别让他的投资跑了！” 林涛是第一次见吴福来，不过这并不妨碍吴福来热情的打招呼：“林老弟真是年轻有为啊！我是招商局吴福来，这一次过来，是专程给你道歉的！前两次，你们张经理到我们局里谈关于投资的事情，让我们的借调办事员给拒绝了，这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也是我的失职，这一次，我诚恳向你道歉！并表示，以后招商局再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那个借调的办事员已经让我们打发回去了，我也被卢县长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说实话，我自己也深感惭愧，这两年当官时间长了，真的有些脱离群众了，这一次，是给我敲响了警钟啊……” 吴福来的姿态很低，林涛也明白，这事情根本不怪招商局，或者说，现在的委办局办事态度大抵如此，自己原本就受的是无妄之灾，人家一个局长亲自过来道歉，这已经算是破天荒了。所以，他也笑着说道：“吴局长言重了。那事情我也已经打听清楚了，和招商局没关系，完全是私人的原因。我是咱们本县人，对于咱们本县的各项工作肯定是支持的，所以不存在心存怨气，吴局长放心，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兴农公司拉走的！” 吴福来被说中心事，虽然老脸红了一下，但心里却开始踏实下来，随后才把卢明辉县长的话转述给了林涛。 卢明辉的态度，倒是让林涛感觉有些意外，这个县长，很有意思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买地 解决了厂房的问题，林涛立刻带着张雪灵到招商局批的地方，准备进行规划。 看着这一块目前除了几栋厂房剩下的都是杂草的地方，林涛表面平静，内心却是非常的澎湃的。 上一世，绥来因为大力发展农业，又因为石城就在旁边，相隔几十公里，所以开发区设置了没多久就撤掉了。在开发区的工厂企业了都搬走了。 毕竟企业也需要外部环境的。没有了外部环境，企业发展肯定会动力不足。 后来绥来就坚定的发展农业和旅游业，这一片区域被改造成了著名的凤城公园，附近的地块逐渐被开发出来，居民区、县几套班子的办公楼等，都搬到了这附近。 因为这属于城南原来的城郊，开发起来阻力相对较小。不像城北，其实原本绥来县是准备往城北发展的。但很多人为了拆迁多补点钱，成了钉子户，和县拆迁办讨价还价，县里一发狠，不往北发展了，直接往前，结果北城那些居民大大小小的院子，现在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院子，后来都成了类似棚户区的老旧小区。基础设施不完善，巷道狭窄，生活越来越不方便。 但目前这个时候，没人知道，这个被很多人不看好的开发区，以后的房价居高不下，虽然不至于和大城市相比，但好一点儿地块，五六千的房价都有，相对于地理位置而言，一点儿也不低。 张雪灵并不清楚林涛的想法，她看着这么一大片地方，也是非常的兴奋，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一区域，是目前开发区最好的两片地块之一，紧邻以后县城规划的主干道——这主干道将通往高速公路和铁路，交通是非常方便的。咱们这么大的地块，要羡慕坏其他人了！” 林涛突然说道：“咱们现在在银行有没有欠款？” 张雪灵摇了摇头：“没有。倒是好几家银行，特别是农发行的来找过我们几次，想要让我们贷款，他们给我们的额度非常的高，不过咱们的现金非常的充沛，所以一直没谈这方面的事情。” “找一家服务比较好的，贷款！”林涛指了指这片地方说道：“把这块地买下来！你直接去找招商局的吴局长，他肯定同意。告诉他，不需要给我们优惠，重点是拿到地产证，要让这一片地方彻底归咱们！” 两世为人，林涛并没有打算涉足房地产，那太没挑战了。他喜欢上了现在这种寻找机遇，发掘阳光产业的生活，但到手的肉如果不吃，那恐怕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再者，这一片的厂区这么大，林涛还准备在厂区划一块地方给职工盖安居楼。如果拿不到地产证，那到时即使盖好，也只能住，会压低职工的积极性的。 张雪灵愣了一下，没想通林涛为什么这么干，问了一句：“是要把这地块买下来？” 林涛点头说道：“是的。这地块未来的发展前途我很看好。趁现在地价还没起来就买下来，以后也省了一些麻烦。” 张雪灵误会了林涛的意思，点头说道：“也对。现在县里对咱们支持，但万一以后换了领导，对咱们有不满了，地是别人的，还是麻烦！我明天就去跑一跑贷款，那林总，要不要多贷一些？厂子建设方面……” “不用了。”林涛摆手：“厂子的建设，现在资金已经够用了。咱们的电动三轮车设备已经购买了，原材料在咱们这边采购一些，一些配件我让朝阳在内地已经订购了，这样第一批车子生产不会需要太久的时间，到时就能慢慢形成良性循环了。” 两个人都清楚，电动三轮车生产，至少今年是不可能回本的。具体的要看市场的拓展度，不过对于林涛把市场定位到农村，张雪灵还是有些不同见解，毕竟现在电动自行车在县里已经能够看到身影，想要买的人不少，市场应该很不错。张雪灵觉得应该把目前这个空白市场抓住，何必费力去开拓农村市场呢？ 除了特定的农资外，农村的市场往往都是城市市场饱和后再拓展的。由城市影响到农村，市场自然而然的形成。 但这一次林涛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开拓农村市场，这让张雪灵非常的不解。她也曾经给林涛提过建议，希望能够先生产两轮电动车，把城市里的市场占据住，然后再开拓三轮车的市场。 林涛驳了。只说了要重点开发三轮车的市场，至于具体为什么，林涛没细说。 不过即使不解，张雪灵也不会反对，在她看来，林涛的每一步都大有深意，不懂的地方，跟着走就是了。总会懂的。 以前的事情，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林涛并不清楚张雪灵已经把他神秘化了，在“视察”完这块地后，林涛开车回到了农资超市，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闲不下来的。 不过到了兴农农资超市的时候，林涛发现外面没车，下车后进到超市，发现里面就三两个顾客，还都是散客，主要是问价格，没见有买的动静。 看到林涛进来，聂晓华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林总，有事？” 林涛看了超市一圈，问道：“目前每天都是这样？没多少人？” 聂晓华点点头，说道：“是的。除了周末和赶集的时候，其他时候和现在一样，每天的营业额就稳定在几千块了。我打电话问了一下，其他的店大都是这样。” 现在是淡季，林涛对这一现象是有所预料的。不过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营业员正无所事事的靠在货架上，林涛觉得这样不妥。他往里走去，边走边对聂晓华说道：“你等张经理一起，呆会儿到办公室来！” 后面张雪灵跟了进来，问聂晓华：“怎么了？林总不高兴了？” 聂晓华摇摇头，她也不清楚林涛究竟是怎么了。 不过她很明白，林涛有什么事情，自己照做就是了。 回想这段时间自己没做错什么，便坦然的走了办公室。 第一百九十九章 轮训 “晓华，你现在还能不能把咱们超市里所有产品的数据都报出来？”进了办公室，林涛突然问道，“所有的。” 聂晓华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林涛竟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不过也就是愣了那么一秒的时间，随即点头说道：“能。所有的产品的数据我都清楚，记着呢！” 林涛点点头，很欣慰的说道：“不错。还没忘本行。” 他这话一说，聂晓华有些忐忑，心想这同学林总该不会又让自己去当店员导购吧？ 接下来林涛的一句话让她打消了忐忑，却又有些惭愧。 “咱们这总店里的店员都能不能像一样，流利的说出每一种产品的数据？” “嗯……七个店员，有三个能流利的说出来，两个差不多能记住，剩下的两个记不太完整，只记得五分之四左右吧，常用的那些都记得。”聂晓华对总店里店员的情况还是了解的，她解释道：“剩下的那两个，一个是下岗的牛大姐，四十多岁了，年纪有些大，招来的时间短，所以记得不太完整，不过每天空闲的时间都在背着。另外一个……小贾，毕业两年的高中生，爱玩，说自小就喜欢学习，记东西……我已经扣了她上个月的一半奖金，这个月应该能背下来。” 林涛听了聂晓华的话，赞赏的点点头。看得出来，聂晓华也锻炼出来了。他以前压根不敢想像那个内向腼腆的邻家女孩一样的同学，现在也是能够独挡一面了！ “你在总店里，尚且有两个人还不能过关，想一想其他分店吧！”林涛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即使我不去检查，也能猜到，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导购，是不能完全记下咱们这些产品的数据的！晓华你应该清楚，咱们的超市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可不完全靠的是价格低，更重要的是服务质量，和对于农户的建议。这一点是咱们超市一直能够保持超越其他农资商店的根本，这一点可不能丢啊！” 林涛的话，让张雪灵和聂晓华两个人既感慨又有些惭愧。这两个人都是跟着林涛一起，在农资超市最初就进来的。农资超市最初那一天开业的盛况两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农资超市会这么火？还不是因为能够根据农户的土地情况给出合理的建议，虽然不完全准确，或者不完整，但良好的服务和这样的建议，就已经让农户感受到了这农资超市和其他商店的不同了。 那么，最近呢？ 两个人都在反思着。 虽然现在农资超市是处于淡季。但大半年红火的超市，让两个人都有所淡忘超市兴旺的根本。 聂晓华有些惭愧的说道：“林总说的对。前段时间，就销售旺季的时候，我们就几乎把这一点给忘记了。光顾着卖货，却很少提醒农户应该的注意事项……” “你想想啊！”林涛点点头，说道：“那些农户，特别是第一次过来买货的，大多是慕名而来的，为了价格便宜，为了真货，更为了咱们的服务。结果呢？来了之后得到的是什么？恐怕有不少人都会带着一些失望吧？好在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这就不错了。毕竟那段时间相当的忙，有些时候也没时间说。不过现在咱们不是闲下来了吗？我准备搞一个检查和轮训。” 他看着张雪灵和聂晓华，想了想说道：“原本是准备让张经理带队的，不过现在想想，张经理要忙着准备新厂招聘的事情，没空。晓华，就由你来带队了。店里的工作你安排给合适的人选，你自己选。然后你带两个人去所有的分店考核一次，每个店挑出一名优秀的导购，加一级工资，每个地州选出一个优秀的分店，店长奖励一千元。随后在优秀的分店里，进行地州轮训。也就是每个地州所有的分店，以半个月为期吧，抽出一到两名导购，到优秀的分店以工带训，我要秋季下一次销售旺季的时候，所有的导购都要能够流利的背出所有的产品参数，要所有的导购能够达到咱们要求的服务标准！” 说到这里，林涛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仅是导购，还可以扩大到库管、保安等人。这个你自己来决定。” 聂晓华顿时感觉压力山大，她忍不住问道：“张经理管招聘，那你呢？你不带我们去吗？反正我看你大部分时间都闲着！” 林涛笑着说道：“我就是要闲着啊！不然要你们干什么？有你们工作了，我自然就能闲着了。想想吧，如果你做店长，也能够让自己闲闲的，但店里的营业额却在不断增长，下属工作人员的积极性主动性非常的高，那你就是一名成功的店长了！” “去你的！你就是偷懒！”聂晓华这一刻是同学附体，在说了林涛一句后，才想起来，面前可不仅仅是同学，还是老板，上级，她吐了吐舌头，后退一步，低头不再说话。 张雪灵也是笑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现在轮训是不是急了些？咱们不趁着这个空闲季，再扩张一下吗？” 林涛摆手：“不能。咱们现在的牌子很响亮，但根基不稳。所以现在必须打好基础，我预计着，到下半年下一个旺季到来的时候，咱们这种销售模式，肯定会有人模仿的。到时如果不能凭着自身的实力把竞争者打败，以后别提什么扩张，恐怕分店都站不稳的！” “竞争者？”张雪灵和聂晓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她们还真没想到这个。 林涛笑着说道：“你们该不会认为，咱们就一直能这样保持着一骑当先的发展势头走下去吧？我倒是希望，我也希望咱们的竞争者是那些农资商店，但那不可能。”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肯定不可能的！咱们国人太聪明了！只要有一种成功的发展模式，他们会很快就复制过来，转为己用，所以我猜测，很快，同样类型的农资超市就会出现了。咱们的好日子，不长了！” 不过林涛随即很有兴致的说道：“也该有个像样的对手了！现在对付那些农资商店，就跟欺负小朋友一样，太没成就感！” 两位女士都给了林涛一个白眼。 太嚣张了！ …… 感谢秋风起黄花瘦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月票，订阅和推荐票！ 第两百章 考察 林涛给聂晓华制定了基本的检查章程，然后聂晓华和两个员工就赶着去检查了。 大半个月下来，检查组反馈回来的情况非常的不理想。四十一家分店，近三百导购，有近一半的只能记下来大概一半到三分之二的产品数据，剩下的虽然基本上能记下来，但漏项、记错、或者a的数据弄到b产品上，基本上都存在。 用聂晓华的话说，情况真是“触目惊心”啊！ 不过当她把情况告诉了林涛的时候，林涛罕见的并没有发火，只是让她尽快回来，因为在总店的培训，就要开始了。 其实林涛很早就已经清楚这一情况了。聂晓华下去检查的第二天，就已经有分店的店长直接给林涛打电话，一来探探口风，二来也是半真半假的报怨，这检查太突然，没有提前通知，准备不充分，检查情况不理想，不是最佳状态等。 林涛都是等这些店长说完之后，直接问了一句：“顾客会等你们到最佳状态才来买东西吗？还是你们往往都调整到最佳状态才会开门营业？这样的检查会经常搞，你们就做好准备吧！按检查组说的，好好把导购培养好，把服务质量提起来，不然，年底的年会，有你们的好看！” 对于这样的检查结果，林涛也是有思想准备的。虽然导购们上岗前都是培训过的。但那数百的产品，靠一时的死记硬背背下来，后面用的时候可能只能用到几十种，那么剩下的可能就会忘记掉。 但林涛却并不希望这样。他希望自己的超市里的导购都是求知欲很强的，不能光死记硬背，要理解。不然的话，就算到时能给农户提建议，也不过干巴巴的几条，实用性不强。 现在林涛的危机感，比分店的那些店长、店员要强的多，他知道，农资超市占了先手，抢占了市场这没错，但实际上如果真有竞争者，别人完全可以复制他的营销手段，再加以创新，到时一样会吸引农户。 那么，自己的农资超市该怎么办？ 两世为人，早就有人告诉了答案：那就保持一直超越其他人。 因此在进行轮训的时候，林涛直接通知各分店店长，各店所有员工，如果能够提供实用的提高超市营业额和知名度的建议意见，重奖！ 这一点倒是把大家的积极性给调动了起来，至少半个月时间里，上交上来的各种建议数百条。 不过能用的，真的不多。 对于能用的，林涛兑现了奖励，还真的刺激了大家的积极性。 这天，林涛正在农资超市后面的办公室里看分店上交来的建议，超市门口来了一辆奥迪车。 车子停稳后，下来一个年轻壮硕的年轻小伙子，和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显然是为首的，他下车后，抬头看了看农资超市的大牌子，然后四下打量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就往里走了进去。 农资超市虽然开了大半年了，但醒目的标志，整洁的店面，每天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前街，还有画好的停车位，都彰显着这家店的与众不同。 中年男人走进店里后，正在监督着导购进行培训的聂晓华第一时间走了过来，立定，微微一鞠躬，两手交叠放在身前，柔声问道：“请问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吗？” 中年男人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服务，愣了一下，才问道：“没什么，我随便看看！” 聂晓华明白了这位客人的意思，便后退了两步，并没有跟上，而是一边看着那边的导购低声复诵着产品的数据，一边用余光看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对于聂晓华的动作很是赞赏。他原以为自己说随便看看，对方可能会跟上来，以显示服务的周到，但实际上，有些时候这样做，反而会适得其反——毕竟说出来“随便看看”，很可能就是真的“随便看看”，有服务员跟着，反而会感觉到不适。 看了一圈，中年男人对超市里的布局很是满意，随后拿起一袋种子，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这时候聂晓华立刻快步走过来，低声问道：“请问客人是对这种子样品有什么要问的吗？” 中年男人点头问道：“这种子适合什么地种？” 聂晓华扫了一眼那标明是新陆九号最新型的棉花种子，立刻说道：“这种棉花种子是我们兴农种子公司培育的，适合在西疆省北部生长，抗低温，出苗早，具有一定的抗虫害作用，而且开花早、结铃早，产量处于所有的棉种中的中上，亩产经实验，最高达到三百一十公斤。” 这年头，棉花能达到这个数字，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中年男人一边听着聂晓华介绍一边对照着棉种上的说明文字，看到聂晓华最后说到的最高亩产，说明书上没有，便疑惑的问道：“这最高产量……” “因为是我们兴农公司的产品，所以对这个我们比较清楚。”聂晓华微笑着说道。 那个中年男人点点头，又随机的问了几个产品，随后才满意的走人。 没买东西。 把人送走后，在后面培训的导购有人露出不解的神情，有些人则觉得有些讽刺，说了半天，还不是做的无用功？ 聂晓华却并没说什么，依然监督着那些轮训的导购背记着数据。 其实她心底里觉得，这个中年男人可能并不是光过来问问那么简单！ 只是具体做什么，那就需要时间来检验了。也可能什么结果都没有，也可能很快就出来了。 就算不是客户，也是一个潜在的客户，不是吗？ 毕竟听了自己说了那么多，这个中年男人没有一点的不耐烦，反倒是兴趣大增，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在后面办公室里的林涛，并不清楚前店里来过这么一位客人，而是依然很“辛苦”的看着那些建议，挑出其中一些可以实行，或者有借鉴作用的，存档，以后备用。 就在即将关店的时候，林涛接过来一个电话。这个电话的内容，让他意外的差点儿跳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 原来真是考察啊 就在导购们还在聂晓华的监督下正在背记着那些数据的时候，林涛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目光扫了一圈，然后问道：“刚才店里来了个中年男人吗？” 导购们面面相觑，随后聂晓华上前两步，说道：“是不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整个下午，进来这店里面询问农资情况的，也就那个让大家都比较关注的，特别不像是农民的一个中年男人了。 “对，看长相气质不像是农村人。”林涛肯定的说道：“你们谁接待的？” 聂晓华指了指自己，说道：“我。” “嗯，不错！”林涛点点头，“据反馈的情况来看，你表现的非常优秀，所以，涨工资一级，奖金一千元！” 说完，林涛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回了办公室。 不过细心的聂晓华发现，林涛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应该是非常的激动的，刚才眼睛里满是掩盖不住的笑意，而且现在就是往里走，腿也是略微颤抖的，这肯定是兴奋或者激动的表现！ 这个中年男子，究竟是谁？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就一个接待完成的好，就奖励这了这么多？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看到林涛这么任性，特别是总店的员工，他们都很清楚，林涛一直是比较理智的人，对于奖励和惩罚这类的事情，一般不会亲自插手，不会去影响店长和经理的权威，所以她们都非常的好奇。 其他分店过来轮训的则更加在意于奖励的那一千元钱和涨一级工资，那可不少呢！现在有些导购的工资不过七八百，这可比一个月工资多多了！ 原本还对聂晓华做无用功想看笑话的人，现在却后悔的想死，为什么当时上前的不是自己？为什么自己不那么主动一些？ 面对着羡慕的目光，聂晓华也只是把疑惑压在心底里，平稳的说道：“现在明白了吧？认真对待每一个进店的客人，惊喜或许就在下一步，明白吧？好了，今天背记的差不多了。现在由我来抽问，问完一个走一个，准备下班！” 林涛并不知道员工们的反映，他就是单纯的高兴。 当然，原因还是那个电话了。 刚才他接到的电话，是陆无双打来的。 而陆无双打来电话之前，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父亲陆振雄打来的。 陆振雄打来的电话内容并不多，但却让陆无双非常的震惊。 “你是不是在西疆有个朋友叫林涛，开了一家叫兴农的农资超市？”陆振雄的话第一句就让陆无双很意外，随后，不等陆无双说话，陆振雄又接着说道：“兴农……嗯，志气不小！不过看规模不错，有四十一家分店？不算小打小闹了。这么个年纪，就能搞出来这么个创意，还把事情做成了，里面的服务也很到位，怨不得我的宝贝女儿对他青睐有加了！” 陆无双急忙问道：“爸，你去了西疆？见了林涛了？” “没有，只是考察一下。”陆振雄那边传来了爽朗的笑声：“还没确定，我怎么见面？现在我可拿不准以什么身份去见面啊！不过这个小伙子不错！我还去了那个香妃葡萄干加工厂，现在我算总明白了，为什么最近咱们家里茶几上的零食为什么以葡萄干居多了！” “爸~~！”陆无双罕见的撒娇，然后说道：“你就这么偷偷跑过去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陆振雄笑着说道：“和你说，你通知他怎么办？再说了，我女儿悄悄跑去西疆两三次，就专门为见这么个小伙子，我这个当父亲的还不兴过去看看？我就要来个突然袭击的效果！不过不错，年轻人的确不错！” 电话里，陆振雄告诉了陆无双，他不仅看了兴农农资超市，还在先前去了迪化的种子公司，在绥来县领导的陪同下去了香妃葡萄干加工厂。也知道了林涛目前还准备盖一个大厂房，搞什么电动三轮车，这些东西只要一提，以陆振雄现在的目光来看，都是非常不错的朝阳产业，因此他才会如此的高兴。 至少女儿认识的这个林涛，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也不是靠嘴皮子或者笔杆子糊弄女孩子的人。 陆振雄自己就是白手起家，对于林涛这种不依靠家里或者后台就干出一番事业的年轻人，自然非常的欣赏。虽然还没见林涛的面，陆振雄对林涛的评价却不低。 “无双啊，这个林涛不简单！”陆振雄说道：“想当年，你爸爸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运气做出来这么大的事业，所以，林涛不错，你们的交往我同意，但我觉得你还是得继续观察观察，这小子还是挺有城府的，你要小心喽！” “爸，你在我眼中是最厉害的！”陆无双听出了陆振雄语气里的暮气，急忙说道：“他发展起来最初靠的是运气，你那时候是真正的白手起家，那不一样！” “乖女儿就是乖女儿，”陆振雄笑着说道：“放心，爸才五十岁，不服老，和我比，他还嫩着呢！好了，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你和他联系我不反对，现在你可以去给他打电话了！” 陆振雄最后那句话说出了陆无双此时的心思，说完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 陆无双顾不得羞意，立刻给林涛拨了电话。 林涛接电话后，听陆无双问知道不知道一个中年男人到店里来，他一脸的懵逼，他这个经理上面的“总”又不可能一直在店里，怎么可能知道？ “那是我爸！”陆无双有些急了，“刚才专门到店里考察你去了！” “你爸？考察我？”林涛更加的懵了，“考察我啥？” “考察能不能和我交往啊！”陆无双这时候心底里骂着林涛笨猪，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笨？” 随即陆无双的脸就红了，自己怎么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林涛和陆无双的关系一直算是没挑明，不过这话一出来，那还有什么挑明不挑明的？ 林涛就是再笨也明白过来，立刻问道：“那你爸——叔叔是怎么说的？” 陆无双又不好不回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爸说，你过了考察……这可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 林涛嘿嘿笑了，这不就是欲盖弥彰吗？他直接问道：“那意思说，同意我追求你了？同意你作我的女朋友了？太好了！我呆会儿就去给那个导购奖励一级工资去！太给我长面子了！” 第二百零二章 筹备建厂 厂房土地购买的很顺利。经历了上一次许伟东事情后，已经敲定两千万投资的兴农公司在招商局这边算一个非常优秀的投资企业，而且人家也不贪心，大家是什么政策，他们就什么政策，额外的一点也没要。现在这个厂房地皮的购买，那对于招商局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批了下来。 银行那边也很顺利。兴农公司和香妃葡萄干加工厂两家企业的现金流那么充沛，经营的又那么良好健康，自然是这些银行心目中资质极佳的优质企业。给这样的企业贷款，不会担心坏账呆账的问题，他们自然也是非常的乐意。 地皮到手，手续办完，林涛便带着愉悦的心情开始和张雪灵一起招聘员工。 这时候，先前订购的一批配件，已经陆续到货，只有主要的生产设备，因为需要改造的地方比较多，当然，这一点也是林涛提出来的，林涛的意思，主要的备件尽量不要受制于人，也就是能够自行生产，至于其他的大众化配件那可以订购，不需要生产。 就因为这个要求，杜同山和罗朝阳在内地又多呆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主要是和厂家一起改造调试生产设备。 杜同山是个严谨细致的人，因此林涛只需要提出要求，剩下的他就不管了。倒是苦了罗朝阳那几个人，一边要看着杜同山这边改造的情况，一边满世界跑着寻找合适的通用配件生产厂家，联系着购买和运货，忙的一塌糊涂。 林涛倒是很开心，这叫人尽其用嘛！等罗朝阳把这一圈跑回来，他的位置也就该挪一挪了！ 招聘的事情林涛不用担心，毕竟张雪灵好歹也是国营大厂里出来的，关于焊工、油漆工等技术工种虽然不太懂，却也知道看证书、当场验证之类。 但建厂房的事情，就只能林涛自己来了。 好在有了陆无双的电话，他的心情非常的愉悦，这工作效率就起来了。 一事不烦二主，林涛直接找到了张宏远，把他和杜同山两个人商量出来的厂房建设，以及去了另外一家电动车车间偷师看到的厂房，根据设备的大致情况进行了规划，然后就交给了张宏远的工程队。 张宏远看了图纸，对林涛说道：“你张哥我这里目前有个大工程，才招标招到的市政大工程，我今年是吃肉还是喝汤就看这一捶子买卖了。不过我手底下还有工程队，完成你这个工厂厂房倒是不成问题，质量当然你也不用多考虑，只是你盖的这个楼是干嘛的？” 张宏远对林涛的图纸很感觉兴趣，好歹他也算半个专业的人，突然在工厂图纸里看到一个住宅楼的图，就有些纳闷了。 “给职工和工作人员盖的宿舍楼。”林涛说道：“我的兴农公司要改兴农集团了。分类比较多，担任主要工作的一些人家并不在绥来，而我又经常当个甩手掌柜，所以必要的奖励手段还是有的。等年底，表现好的管理人员和员工，我会奖励一套房子，这个绝对吸引人吧？” 张宏远愣了一下，竖起了大拇指：“大手笔！怪不得陆总专程过来考察你……” 说到这里，他立刻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然后才苦笑着继续说道：“这可不怪我提前通知你啊！我也是受了别人的托，才和陆总聊了一会儿。当然在老哥这里给你说的都是好话。据说油城的祝处长那里也没落下，不过陆总叮嘱我们保密，所以谁也没往外说，好在对你没坏处！” 林涛指了指张宏远，没好气的说道：“考察我倒罢了，合着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好在你们都说了好话，那个……陆总也没什么不满的。不过你老哥可就不够意思了，所以呢，这个工程你得给我把质量保证好……” “行行行！”张宏远见林涛不怨他，自然乐得接这个顺水人情，“绝对保证一流质量，给你成本价！不赚你钱！” “对了，宿舍楼一定要现浇，不能用盖板！”林涛突然想到一点，着重强调的说道：“成本高点无所谓，质量要好！” 现浇的比盖板的成本高很多，不过既然林涛坚持，张宏远也无所谓，他现在已经大致明白，不光林涛现在比他钱多，以后的发展也远比他顺利，有那么一个后台顶着呢，还有什么不顺利的？ 当然，他也猜测得到，林涛根本不会去动用那个关系，只有自己成长起来了，才能算是本事，外在的助力，永远都只是外在的。一时还行，不能一世。 有了张宏远的保证，林涛连监工都没派，张宏远干脆自己派了个监理过去，专门就负责林涛这边厂房的建设，林涛也只是隔三岔五的过去看看，溜达一圈，然后回家。 合作社那边事情也不多。打药的事情解决掉之后，剩下的事情基本上不用林涛过问。种地方面，林涛虽然农业大学毕业，但和这些人相比，少了实践的机会，多了理论，还不好说谁强谁弱。都是在家里干惯了农活的，真要闲下来，还真闲不住。所以像打顶、除草之类的活，合作社里的其他人都是一齐上阵，每个月底还能领到一笔钱，感觉上也是非常的惬意。 村子里现在除了有人偶尔说一说林涛的酸话外，已经没有人再对林涛的行为持反对意见了。毕竟事实在那里摆着，一个喷药罐，大家都跟着受益，所以真要是把一些不合适的话说出来，村子里帮林涛说话的一大堆。 想加入合作社的人倒是不少，不过林涛并没有同意，说等这一季种植结束后再说。到时分完红了，再想加入的，按照原来制定的章程来算。毕竟地种到一半再加入，这谁看到也不妥。 这时候，冷玉虎来了消息，他已经购买了大量的早熟哈密瓜，准备往内地销售去了。 冷玉虎从去年底到现在，基本上没回过几次村子，一直在忙着冷库里库存水果的销售，据他的反馈，销售的不错，半年时间，很赚了几万块钱，还在迪化买了个铺子，算是基本上站稳了脚跟。 不过林涛并不指望现在他能有什么大的反馈，毕竟才开始，路还长着呢！ 就跟表姐夫杜兵一样，在县里买了个铺子，随后又转手卖给了别人——经常不在家，表姐有意见了。于是杜兵转而从山里进羊，在自家扩大的羊圈里养着，专门做批发生意，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不过距离林涛想像中的那个目标，还很远。 林涛的心情愉悦，一直保持到一个竞争者的出现。 第二百零三章 竞争者 当然，只是兴农超市的竞争者。 叫惠农超市。 这家超市开在县城的中间，正好在县客运站的对面，客流量大，据说，开业那天搞了比较盛大的活动，优惠酬宾什么的，营业额也不少。 林涛照例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 当张宏远把这事告诉林涛的时候，林涛听是“哦”了一声。 “你哦什么啊？”张宏远倒替林涛着急起来，“这家超市几乎完全复制了你那个兴农超市的操作规范，美女导购，超市设置，服务热情，开业打折，批发的还给返利……这不都是你搞的那一套吗？电视上都出广告了，惠农超市，一心为农，欢迎大家来惠农超市选购农资……” 张宏远可是打听的仔细，他接着说道：“开店的是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老爸是个包工头，这两年挣了些钱。这小伙子从内地回来后，琢磨了大约半年，就搞出了这么个超市，我听说就是要和你打擂台，搞什么良性竞争呢！” 林涛笑笑，说道：“张哥你也不用急，其实这事吧，我前两天就听说了。我们店里的导购被他们挖过，不过人家没去——对方给的是一千块钱一个月工资。但他可能不知道，我店里虽然工资比他的低，但各项奖金和隐性的福利加起来，可比他的多。他想用高薪挖我的人，算是看走眼了。不过我也知道，这竞争者来的比较凶，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的确，林涛虽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竞争者出现的，但综合了大家的分析，立刻就明白，这个竞争者不足为惧。 第一个过来向林涛汇报的是聂晓华，她也是第一个被挖墙角的人。不过林涛自然不担心她，对于这个同桌，林涛是准备大用的，一向待遇优厚，聂晓华自身也非常的努力，所以也不担心被挖走。 后来陆续又有几个导购向聂晓华汇报，对方来挖她们，给了一千块一个月的工资——对方给聂晓华是一个月一千五。 不过这些导购们都很清楚，在兴农超市前途肯定是比较大的，所以一个走的都没有。反倒是一个个都保证，绝对要在兴农超市干到底。 然后就有导购私下里去了惠农超市，还有林涛的朋友，村里的人，都在说这个事情。 林涛汇总了一下大家的看法，便明白过来，开这个超市的人还是很有山寨水平的。超市的门面搞的很高大上，在众多的商店超市中一眼就能显露出来。超市里面的导购也都是挑的美女，统一的服装，周到热情的服务，都很像是兴农超市。 不过林涛知道，这只是表面，而且热情有些过了。 像上一次聂晓华接待陆振雄，那个热情要点到为止，不能一味的跟着客户，让客户没有自己的空间，那样会把人吓走的。既然是超市，就是大家自己逛的方便，如果不知道了，会找导购，如果一直跟着，那就不是超市服务了。 所以，对方空学的表面，对于精髓的地方，还差的远。 林涛也知道，对方农资拿的价格也不高，特别是种子和化肥，种子是从华夏种业和国际种业拿的，甚至比兴农超市拿的价格还低，所以一开业，肯定是会吸引人的。不过林涛并不在意，目前是销售淡季，对于培养市场、吸引客户来说，并不是好时机。如果对方在九十月份或者来年三月开业，那肯定会吸引一批农户去。 不过林涛也没打算就这么看着，既然人家找上门来，那么如果自己不应对，那岂不是显得太看不起对方了？ 当即，林涛就让聂晓华给所有的店长打电话，从现在开始，给原本销售网络里的批发商，也就是乡镇一级的农资商店老板一个个说明，一些便宜的种子，存在二代无法育种的缺陷，甚至一些标有转基因的种子，对人体可能产生影响。还有就是加大宣传力度，说国外的种子公司准备进入西疆市场，可能会打价格战，把东北的事情再说一遍，让大家警醒一下。 其实林涛不怕竞争，这么大的市场，兴农超市不可能把市场占完。但他警惕恶意竞争。如果对方来恶意竞争的话，林涛不介意到时来点狠的。 当然，现在惠农超市的体量太小，据说开业当天营业额不过一万多，还远达不到和兴农对抗的水平。 城市里的另外一个院子里，一个秃头的中年人摸着发亮的头皮，对正在院子里写写画画的年轻人说道：“小伟，这几天营业额不多，你的这个营销手段是不是没学好，有些四不像啊？” 那个年轻人头也不抬，继续低头画着，一边画一边说道：“爸，别急。咱们超市才开几天，客户的粘着度还没上来。再说了，现在是农资销售淡季，不能着急，营业额上不来正常。” “那为啥不等到旺季再开？”光头有些不解，“那时候人多，就算有那个兴农占了大头，咱们还能抢点汤喝啊！听说人家开业当天可是拿到了二十多万的营业额，咱们现在也就相当于人家的零头！” “那不是怕兴农警惕起来吗？”年轻人抬起了头，现出一张英俊的脸来，笑着说道：“现在开业，慢慢的影响别人，等别人用到咱们的产品，觉得可以了，到旺季那时候就有了潜在的客户，免得大家还有怀疑，害怕有假货，都跑兴农去了。再说了，到时开业，兴农肯定会警惕，万一打个价格战，咱们岂不是吃亏？” 光头包工头没什么文化，搞工程也不需要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既然上过学，又出去见过世面的儿子都这么说，那应该没问题，他只是提醒了一句：“我听说那个林涛还是很有来头的。开业能把副县长请来，能量不小。你可别用什么阴损的招，不然惹来了大麻烦，到时你爸可没那本事帮你！” 年轻人笑笑，说道：“爸，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感谢定定的打赏！感谢大家的订阅和票票！ 第二百零四章 国际贸易 这个夏天，虽然在很多人眼里，应该是非常热闹的一个夏天，农资的两大超市竞争，得益的自然是农户，而当事人林涛却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和陆振雄前来“考察”相比，压根不算事情。 消息散布出去，林涛便没了后续，这让张宏远、张雪灵以及其他店长都有些纳闷，就这样就行了？ 林涛只给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市场有竞争才有活力。如果这个农资市场上真的就只剩咱们兴农超市一家，那麻烦也就大了。所以，让他发展一段儿吧，别急。 说林涛大度也好，说他自大也好，林涛暂时是真的放下了，除了把转基因种子，以及国际种业干过的那些破事宣传了一下，打击了一下国际种业的信誉度外，真的没再搞其他的措施。 林涛暂时也没时间，因为虽然超市、葡萄干加工厂、招聘的事情暂时还烦不到他，但外商来了。 哈巴罗夫这一次是一个人过来的。不过这一次，哈巴罗夫并没有拉来石油，而是带来了其他的消息。 “我知道你们国家正在大力发展，缺乏很多矿产资源。”哈巴罗夫找到林涛后，很直接的说道：“而我们，缺乏轻工业产品。这一点你们很清楚。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深入的合作……” 林涛笑着说道：“真要合作，那也要表现出你的诚意来。上一次咱们合作，你们说好了，把我给你们发过去的轻工业产品换成石油，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你是不是爽约了？” 哈巴罗夫不知道爽约是什么意思，但他清楚林涛所要表达的意思，表情有些尴尬的说道：“上一次，我们说了大话。原来和我们有关系的一家石油矿产公司的老板，跑到国外去了！原本我可以很轻易的从他那里换来几十车的石油，现在换人了，我们又要重新的去打通那些关系……所以我才会告诉你这些。你知道，我们哈萨克斯坦的矿产资源非常的丰富，很多的矿现在都交给外国人在开采，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合作，把你们感兴趣的矿承包一个，然后交给你们开采，开采出来的矿石，或者说你们直接在那里冶炼，这样就可以把成品带回来。我们也可以得到一个轻工业生产厂子……” 林涛感觉哈巴罗夫说的话，有些像天方夜谭，他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恐怕很难。我知道你们那边治安虽然还算比较平稳，但实际上对于我们华夏人来说，并不非常友好，所以我不打算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去。算了，石油我也不要了，你折算成钱交给我，我们就算两清了！” 林涛这么一说，哈巴罗夫一下子慌了神，他立刻握着林涛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 “林！你不……不能这样！我们合作很愉快的！你知道吗？我能够帮你联系到很多矿产，铜，铅，甚至铀矿！当然，铬矿也可以，完全可以……” “什么？铀矿也行？”林涛愣了一下，铀这玩意儿他是很清楚的，原子能最出名的就这位的同位素了。不过林涛随即摇了摇头，这玩意儿太吓人，还是算了。他收回自己的收，感觉到哈巴罗夫的手毛茸茸的，感觉一阵恶寒。 “安全问题我也可以保证！”哈巴罗夫接着说道：“你先提出什么矿！然后，附近的警察局，我来打点！你们也可以多从华夏招一些人过去，就比如你们的退伍兵，然后充当保安，会安全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 不过林涛可不敢就这么草率的做决定，毕竟说实话，上一世他可是亲耳听说过，有华夏某石油公司的技术人员去哈萨克斯坦那边出差，半路上就被警察索贿，东西被抢了不说，入境没多远，一车人就被歹徒给绑架了，等两国沟通寻找，最后找到的时候，只找到了一个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女技术员，其他人彻底失踪了。 这样的事情不知真假，但却说明，那边的治安，可比国内差的远。 但是，哈巴罗夫说的没错，因为工业体系不健全，所以哈萨克斯坦那边的矿产资源，很多都是外国人在开采冶炼，真要是要紧的矿产，自己去搞一块也不是不可以。 见林涛在思索，哈巴罗夫感觉有门，立刻掏出一张图来，上面标注了哈萨克斯坦的大部分地图，这是大八开纸，那些星星点点，种种化学符号，林涛看得明白，都是各种矿产资源了。 具体要哪一种，林涛还没想好，不过这件事情他肯定不会这么痛快的就答应。 林涛有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哈巴罗夫如果真的想黑自己的钱，直接跑路就完了，自己难道还能找得到他？ 哈巴罗夫的回答让林涛很无语：“你是陆的女儿的朋友，听说陆对你非常的关注。陆在我们国内有相当的影响，除非我不准备做生意，找地方躲起来，否则陆很容易就能找到我……” 原来还是陆无双父亲的原因！ 林涛略感觉有些挫败，不过随即就振奋起来，这是一个目标，或者说是一个标点，至少自己要向这个方向发展，不过陆无双的父亲，真的很牛啊！ 想了想，林涛说道：“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不过你可以把你有把握拿下的矿的具体情况整理一份材料交给我。如果合适的话，我会在你们当地帮你建一座轻工业的加工厂，比如罐头厂、糖厂、水泥厂或者其他厂子。” 哈巴罗夫立刻兴奋起来：“很快！我很快就能给你把这个搞好！你真是我的幸运使者！对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把握最大的，其实是一座铬矿。我们哈萨克斯坦有着世界第二的铬储量，仅次于南非，我知道你们国家非常需要铬。如果你想要这座矿的话，我可以百分之百的告诉你，我可以拿下他，转让给你！” 说到这里，哈巴罗夫补充了一句：“当然，是在你帮我建立一个加工厂之后！” 第二百零五章 工厂启动 对于哈萨克斯坦广袤的平原土地和丰富的矿产资源，林涛自然是眼热向往的。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他想着要过去开发，不过那至少是自己能够自保，而且有闲的时间才能过去。目前电动三轮车厂还没完全建起来，他自然是不能走的。 不过那块地方，那块曾经是在华夏版图以内的地方，林涛决定是要打算去一趟的，而且不是仗着是陆振雄女儿好朋友的身份，他想完全以自己的身份过去一趟，毕竟那里的发展机遇其实更多。 说遍地黄金可能有些夸张，但真要想去淘金发展，只要安全有保障，还是能捡到不少机会的。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 中药。 林涛上一世听过一个同学说过。那边的甘草资源相当的丰富。但哈萨克斯坦那边没有中医，对于甘草并没有多重视，所以想要过去找这个，随便就能搞到几大车。 当然，运回来比较困难。过海关，交税，一套程序走下来，赚的也就不多了。 这是正常的。 但是，林涛相信，哈巴罗夫会有办法让自己从那边带过来的各种资源，尽量少缴税的。毕竟那边的制度，和这边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林涛现在要面临的，是加紧把电动三轮车厂建立起来，尽快投入生产。 因为杜同山和罗朝阳，马上就要回来了！ 是的，经历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折腾，两个人终于就电动三轮车最主要的生产设备调试达成了一致，然后这设备就已经装车往西疆发过来了，而他们两个人则跟着车带着最后一批配件一起回来，按路程算，应该再有两三天就到了。 厂房这边，张宏远留下来的工程队建设的很快，应该说无论是速度还是质量，都超出了林涛的标准要求。这让林涛很满意。 其实工程队的工头说，这么简单的工程，理应就是这样的速度。毕竟和那些复杂的住宅楼、种种办公楼相比，这一通到底，最多加些隔间的生产车间实际算是非常简单的建筑了。 林涛计划中的职工宿舍楼要慢一些，毕竟林涛要求现浇，质量也要最好，慢一点正常。 先前发过来的一些配件已经进了厂区，分门别类装进了仓库，张雪灵招来的工人，现在也已经进入厂区开始熟悉配件、工作区。只等杜同山他们一回来，就开始着手培训，试行生产组装，然后林涛就要开始跑生产许可证、合格证的事项了。 终于，一辆辆大货车开进了厂区，杜同山和罗朝阳两个分别坐在第一和最后一辆货车上。 厂区就有停车场，当货车停好，人下来的时候，突然，噼里啪啦的一阵鞭炮声，随后便是敲锣打鼓声，罗朝阳和杜同山看到工们们排着整整齐齐的两排，中间是林涛张雪灵，正迎接着他们。 而一面横幅被举的高高的，上面写着“欢迎为我厂做出突出贡献的英雄们回家”！ 这一刻，近两个月的加班，争论，烦躁，全都化为乌有，突然感觉，这两个月的辛苦，值了！ 林涛笑着走上前来，伸出手来对杜同山说道：“欢迎欢迎！虽然你是技术主管，不过第一次进厂子，你可要好好看看，有什么问题直接提！”杜同山把手往身上擦了擦，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搬货上车，手上有些脏……” “怕啥？”林涛伸出手来握着杜同山的手笑着说道：“你家我都去过了，还这么生份？我还嫌你脏？好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手，兴农公司的经理张雪灵，厂子筹建，她可是出了大力，这些工人都是她招聘来的。你以后可得好好谢谢她！” 介绍完张雪灵，林涛又走到罗朝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朝阳，辛苦了！这两个月，受了不少苦吧？我知道同山是个技术狂人，有些地方肯定会非常的固执，这个我领教过的。你能和他一起把这些设备都改造出来，想必没少受气吧？回来给你放三天假，好好休息一下，等休完假，我还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罗朝阳笑笑，没说话，其实他挺激动的，但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要说的，林涛都理解。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他觉得，这一刻，林涛就是他的知己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的。调试安装设备，培训工人，车间完善，购进原材料等等，都需要有人做。而这些事情，除了罗朝阳、杜同山和时不时过来帮忙的张雪灵是手底下的熟人，其他都是生面孔，每一项工作都存在磨合，不过这也正合林涛的意，在这种磨合中，厂子里的团结氛围就慢慢建立起来了。 毕竟只有亲手建立起来的厂子，只有亲手安装好的设备，才会倍加重视。而今后这些设备都是需要这些工人们自己动手操作的，自己安装，那么操作上至少也会更加熟练些。 经过半个月的紧张调试和培训，工人们初步熟悉了各种设备。而杜同山对于工人们的培训也已经告一段落，按杜同山所说的，剩下的培训需要在实际操作中进行。毕竟只是单纯的看设备、看配件，是无法有一个完整的印象的。只有实际操作了，才能找出操作中的问题，进一步改进，然后生产出合格的产品来。 于是，在七月下旬，名为路丰的电动三轮车厂，正式启动，开始试生产第一批电动三轮厂配件。 而按林涛的意思，只要不出意外，明天，就会有电动三轮车的成品组装出来，进行测试！ 在林涛的口令声中，机器开始启动，巨大的轰鸣声中，工人们相对熟练的往设备里投料，开始进行配件的生产。 电动三轮车的生产和汽车类似，主要就是冲压、焊接、刷漆、整车，第一阶段的冲压，就是外壳和车厢的生产，这其实是先前设备调试的重点。 而此刻，杜同山和罗朝阳两个尤为关注，毕竟设备是他们调试出来的，出来的产品真要不过关，他们责无旁贷！ 很快，第一片冲压片从设备的那头出来，工人们戴着手套把配件取了下来，杜同山已经取出卷尺开始测量起来。 很快，杜同山站了起来，收了卷尺，笑着对林涛说道：“林总，数据完全符合预期！” “成功了！” 第二百零六章 开车 第一辆车，下线了。 虽然并没有完全启动生产线，也没有流水线般的生产很多辆车——第一批，其实就生产十辆车，而且剩下的还需要明天之后才组组装。 所以这一辆车，就是路丰电动三轮车厂的第一辆车了。 林涛故意的。 曾经，林涛去过京城的几个著名的博物馆。 他曾经看到过，新式的国产坦克，就被摆放在博物馆前的台子上，供大家参观。 其实林涛想着，以后，这第一辆车一定要保存好，等厂子大了，这第一辆车就做个台子，摆在厂子门口。 挺幼稚的想法。 但林涛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第一辆车，谁试？”杜同山擦了擦手上的机油，问道。 刚才他是和工人们一起组装的。林涛就在边上看着，虽然看不懂，但上一次把控制器的线接反了的事情，他还是记得的。他生怕这一回杜同山再搞出这么一出，那笑话就闹大了——好歹上一次就两个人在，这一次可是全厂的人都在呢。 “还是我来吧！”林涛当仁不让，其实他是怕真要出现了倒车的事故，好歹这事自己还会有心理准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给杜同山的面子，同时也算是彰显一下自己作为幕后大老板的权利了。 上了车，拧钥匙启动，林涛缓缓的拧动把手，车子电机发出闷闷的“嗡嗡”声后，车子开始缓缓启动。 “走了走了！”有工人惊喜的叫着，仿佛这电动车启动能走，是多么伟大的事情。 “看林总开的真稳！”有人不自觉的说道，这一刻，没人觉得他拍马屁，其实林涛开的的确很稳，很慢，大约就是比平常人步行时速略快一点的速度。 林涛大约也觉得这速度很慢，很快就加快了速度，从时速五公里到时速二十公里，只不过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电动三轮三设计的最大时速是四十八公里，不过林涛试到四十公里，便没往后测试，他觉得这个还是可以加大的，但没必要。在农村，有二十公里的速度就已经够用了。 至少比小四轮快，方便。 随后，林涛用了用倒车的功能，听到熟悉的“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的声音后，林涛笑了。 还真是怀念啊！ 把车停回到了原处，林涛下来，习惯性的拔了钥匙，扔给杜同山：“你这个技术主管也试试吧！车子性能不错，平衡性很好，看来陈二东给设计的非常不错，基本上不存在重量偏差的问题。对了，这个蓄电池充满电一次能跑多远？” “理论上能跑六十公里。”杜同山说道：“实际上应该是少一些。毕竟不可能把动力全都用在跑路上，会损耗一些。” “够用了。”林涛笑着说道：“一天跑不了这么远。对了，充满一次需要多少度电？” “大约十度左右吧。”杜同山说道：“咱们这是六十伏的电池，十度电。” 现在的十度电不过三毛多钱，也就是说充一次电不到五块钱，能跑个五十公里左右，这算是非常的省钱了！ 得知这个数据，林涛放心了。 至少如果让现在的农户去买这个三轮电动车，不会有太大的负担了。 充一次电至少跑好几天，却只花不到五块钱，划得来！ 而且还方便，不用费力摇拖拉机，不需要相当的驾驶技术，停放着也方便。 可以说，比拖拉机方便多了！ 特别是对于农村的妇女、小孩、老人来说，真是方便极了！ 这一刻，林涛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庞大的市场在向着自己的招手。 无论是自己为了给农村的劳动力提供方便，还是为了开拓这个庞大的市场，这都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了。 双赢，其实就是这么双赢的。 厂子里的人挨个把这电动三轮车试了一下，有人还戏称要把这三轮车买回去自己家用的。 看起来，实在太方便，操作也太容易了。 倒不是真的没开过车。有些人本身就有汽车。但这又怎么能一样呢？这可是厂子里生产出来的第一辆车！ 意义重大！ 其他人在试车，林涛也没在管，直接回了办公室。 杜同山跟着过来，林涛等杜同山坐下，问道：“核算过没有，一辆车的成本，加上人工，大约是多少钱？” 杜同山当然不可能完全是技术呆子，他早就知道林涛会问这个，开口说道：“两千。加上人工，而且这人工是我往多了算的。” 林涛想了想说道：“那咱们……零售卖三千五，不成问题吧？” 林涛记得很清楚，后世的电动三轮车，通常都是三四千的样子。 自己这第一批出来的，取个中间价，应该没事吧？ 杜同山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可以降一点儿的。现在的人，特别是农村的，生活水平没那么高，你要定这个价，至少在我们杜家村里，是没有人买得起的……” 林涛明白了。 杜同山现在的屁股，是坐在农户那边的。 他其实并不明白西疆这边的农户，至少在绥来这边，其实并不像他想的那么没钱。 林涛家在村里算中等，但在十年前，林涛家里就买到拖拉机了。那玩意儿当时就一万多！ 可能是借了些，但后来林涛也没听说好像把欠钱拖了多久。 所以，西疆北部的农村，相当一部分农民的生活水平并不低。 不过杜同山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林涛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咱们零售就定在三千到三千五之间。要给批发商和渠道商留一定的利润空间，毕竟生产出这么多车，不可能都是咱们自己卖，对吧？” 这一点杜同山还是明白的。毕竟他们是生产厂商，如果生产销售都自己搞，那摊子铺的就太大了。 所以，大部分的销售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他一个技术主管，只需要负责技术上的问题就行了。 自己可是一个月就能赚一辆电动三轮车呢！ 想一想，其实杜同山也有些心热，如果能给家里带一辆回去，该多好！ 第二百零七章 惨淡 因为是西疆自产的第一辆电动三轮车下线，路丰电动车的生产线正式开工的时候，不仅县里的领导来了好些，而且电视台也进行了相当时长的采访。 这新闻被电视台报到省台后，在省台新闻栏目里进行了重点报道。 可以说，路丰电动三轮车，是未面世就先红了。 因此，当路丰电动三轮车的生产许可证申请书报到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时候，其实那边早就已经翘首以待了。 来对电动三轮车和生产车间进行检测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半短发，被称为刘工，跟着她的是两个年轻人。 三个人把厂子转了一圈，又把三轮车的技术参数好好的测试了一下，然后很兴奋的告诉林涛，这车子质量不错，如果他们流程没出问题的话，一个星期内，两证就可以发给他们了。 不过以林涛看来，他们是参观和测试各占一半，毕竟西疆能生产会跑的东西太少了，除了一个拖拉机厂，再好像连个自行车厂都没有，更别说汽车厂了。 所以，他们似乎比林涛他们现在还要兴奋。 不过无论如何，两证到手，路丰电动三轮车，就可以大胆的生产了！ 工人们也很兴奋，生产线开张，林涛问了一下，一天可以生产整车一百二十辆，一个月就是三千多辆！ 这产能——可不小啊！ 不过在林涛看来，这也只是初步的产能，后续市场扩展起来，肯定还会加强的。 想想后世，一个村子里就有上百辆电动三轮车，全县有多少村子？而西疆北部又有多少个县？ 这点产能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目前是够了。 毕竟那个市场，是后世，不是现在。现在农村市场能够容纳多少电动三轮车，还真不好说。 广告已经打出去了。很直白，就是两个农村妇女在路上打招呼，一个骑着电动三轮车，一个走路，以聊天的形式把电动三轮车的优点给表现出来。 然后一句：“路丰就是牛，速度快，不用油”的广告语也开始在各种媒体上轰炸着老百姓的耳朵。 还是那种老办法，把一部分黑胖儿瓜子的广告从墙面上撤掉了，换上了路丰电动车的广告，不过主要的地方还是刷在农村，林涛压根就没想占据城市市场。毕竟这电动三轮车，或者说电动车，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违规的存在，边缘货色，不好管，管不住，容易出事，还是在农村的好。至少车少人少，不必担心出事。 很快，路丰电动车厂门口的直营店里，就挤满了人。 围观的人主要是问价钱的。真想买的人也不少。有人直接开着车子就在外面的空地上试起来，合适的话，直接就交钱开走了。 开业第一天，直营店里就卖出了三十多辆车。 这算是非常不错的情况了。 毕竟还没宣传开，市场效应还没起来，很多人还在观望。 晚上的时候，路丰的一众高层都在凤凰楼包厢里吃饭，顺便谈着工作。 “我看围观的很多人都是想买的，只是没带钱！”罗朝阳很兴奋，现在的他喝了几瓶啤酒了，已经完全不是平常稳重的他了，不过想一想，现在他身上代理个路丰的厂长，也就能够理解了，“他们就是单纯想来看看，没想到咱们的电动车这么方便，直接就把很多人给吸引住了，唉，要是带钱的人多的话……没准过五十辆呢！” 林涛笑笑，没接话。罗朝阳大概自己也没想到，他能够代理厂长，所以今天三轮车的售出情况，对他来说是非常满意的。毕竟这一下子，就是十万元进账了。 其实无论是三十辆还是五十辆，对于林涛来说，意义都差不多。 杜同山一直没说话，就在那里吃着。来西疆有差不多一个月了，对于西疆的饮食，杜同山现在已经习惯了。至少刚来的时候，去吃拌面还不要蒜的，现在至少来一盘面，还顺带着来一盘加面了。 指不定，再过俩月，杜同山吃拌面不吃蒜还不习惯了。 当然，这是后世的笑话。 林涛扭头问张雪灵：“统计出来没有？今天电动三轮车主要出售对象都是什么人？” 张雪灵掏出一张纸来，看了一遍，说道：“出来了。三十四个买车的人里，农村有二十一人，是主力。剩下的主要是城里的菜贩子、收废品的、拉杂货的。还有两个老爷子买走的是老年代步车。” 虽然没准备开拓城市市场，但电动三轮车的种类却一点也没落下。拉货的长板型电动车，后面把车厢去掉，换成双人椅的拉人的车，还有全包围加轿厢的老年代步车。 不过后面的几样生产的数量都不多，重点还是普通的电动三轮车。 林涛点点头，随即说道：“给四十一家兴农超市各配五辆电动三轮车。钱从店里扣，成本价吧。还有，给这些分店通知，购买农资过十万元的，赠送一辆电动三轮车。还有就是准备两辆电动三轮车，我要用。” 说完，林涛便不再说话。 其他人倒是并不觉得什么，第一天有这样的营业额，在大家看来已经算不错了。所以大家吃喝的都很开心。 但林涛不开心。 今天的销售，实际上出乎了他的意料。 重生以来，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并不多，但这就是一条。 林涛感觉似乎有点不妙了。 该做的好像都做了，但为什么，效果不好呢？ 接下来的三天，直营店里的电动三轮车销售数量急剧攀升，从第一天的三十多辆，直接飙到了一百多辆！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非常开心的。 这说明，这市场，已经打开了！ 除了林涛。 在林涛看来，这数据，实际上，只能用惨淡来形容。 因为所有前来购买电动三轮车的，都是零散的客户，说白了，都是买来自己用的。 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批发商前来购买。 这说明什么？ 是那些批发商还在观望，还是不看好电动三轮车的市场？ 林涛真的有点想不通了。 感谢西北郎客、为你钟情250的打赏，感谢大家的订阅、月票和推荐票！明天就是端午节了，我们这边已经开始刷苇叶了，有同行的吗？ 第二百零八章 原来如此 接下来的几天，直营店里的电动三轮车销售数量依然在增长，不过增长的慢了下来。 林涛看到数据，发现甚至有邻县的都跑到这里来买来了。 林涛刚开始是冷脸，觉得市场没打开，现在觉得疑惑，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林涛的表情也影响到了厂子里的其他人，特别是领导层。 罗朝阳也不太敢问，他们也想不通为嘛销售的那么好，林涛还不高兴？ 杜同山倒是问了一句，林涛摆了摆手，明显是不想说，杜同山也就不再问，谁还没个难受的事情呢？ 直到第七天，有一个客户过来，说要买十辆电动三轮车，说能不能搞个批发价。 原本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罗朝阳就能做主，不过这些天林涛一直在路丰厂子里盯着，所以问题就直接报到了林涛这里。 林涛一听对方说要买十辆，要批发价，原本冷峻的脸上一下子绽放出了笑容，还生怕是听错了，又向罗朝阳问了一句：“对方是要买十辆？是批发价？好！我这就去看看！” 林涛等的就是这个！ 而且现在他已经明白，恐怕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样，其中必有蹊跷！ 只是元芳不在，不知道找谁问情况！ 好在现在有人来了，林涛相信，只要多和这个人聊聊，就一定能够问清楚情况！ 来人正在直营店里的沙发上坐着，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水。 不过这个人有些不习惯，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或者看向大门外，或者看向隔着一块大玻璃的另一间大房间里摆的整整齐齐的电动三轮车，眼睛里满是羡慕和渴望。 直营店非常的大，相当于路丰厂的门面，两间房大约有近千平米。接待间略小，很现代化气息的装修，不是通常意义上带柜台的那种，反而比较像会客厅，就像是后世卖房子的销售部那种，有沙发，茶几，有几个玻璃小圆桌，围着的几把简约风格的椅子，可以坐着一起谈事情。 不过显然，前来准备批发三轮车的人，是不太习惯在这种风格下谈生意的。因此才会不停的调整着姿势。 林涛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个五十多岁，略有些瘦小的男人正准备去拿茶杯喝水。 看到林涛进来，这个男人立刻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抢先一步，伸双手笑着和林涛打招呼：“你好林总。” 林涛略有些诧异，不过随即释然，和这个人握了握手。好歹自己也算有些知名度了，既然知道，那更好说。 握过手，林涛指了指沙发，说道：“坐。请问贵姓？” “免贵姓刘。”男人说道：“我是沙湾县的，这一次过来，是想批发一些电动三轮车来卖。我们那边不少人想买这个电轮三轮车，不过距离有些远，所以……” 林涛没有直接接这个话题，而是问道：“那刘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农机。”刘老板笑着说道：“我有个农机商店，主要销售农机，像什么中耕机、小型播种机，还有新出来的，据说和林总也有关系的药罐，这玩意卖的可火了！” 林涛点点头，说道：“那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沙湾就你一个来批发的，没有其他人想到这一点呢？” “就我一个吗？”刘老板有些意外，随即有些惊喜：“那太好了！我要……二十辆！” 既然是第一个，那肯定是要多批一些，先把市场占了，名头打出去再说。 说到这里，刘老板有些犹豫，然后咬了咬牙，才确定的说道：“那我能……代理吗？沙湾县路丰电动车的代理，我想你们应该没给出去吧？我每个月，应该能够卖出至少……一百辆车！” 刘老板这么大的魄力，倒是让林涛有些意外，但现在看来，需要急迫的倒是他们了。这生产线的事情，可不能等了。 “至于为什么没人来批发……”刘老板想了想说道：“其他人我不太清楚，不过以我前两天的想法，是我们以为你们把各县市的代理权都交出去了，那样的话，小的批发商自然不会去找你们了。大点儿的可能觉得自己没授权，没戏。毕竟代理商一出现，其他人恐怕就没机会了……原来你们还没授权代理商啊？” 林涛一拍脑袋，原来是这么回事！ 现在就已经看得出来，林涛记忆中的信息还是非常的准确的。但是做生意，两世为人的他都是有些外行的。小打小闹还可以，真要遇到大事了，有些商业上的常规操作，他不清楚啊！ 不过既然不是因为电动三轮车质量不好或者市场不认可，那么林涛就明白了。 “既然你想要代理，那就按规矩来。”林涛摆了摆手：“申请书，资质什么的，都别落下。好在你是第一批，我们会放宽条件，合适的话，可以入选。” 林涛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给了个模糊的答案，代理的事情他还不算很清楚。不过他相信，张雪灵肯定是清楚的，这事就交给她办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林涛觉得幸福的可以大笑三天的感觉了。 省台直接打了广告，招代理。三天内，呼拉拉跑来了差不多五六十号商家要求代理权，起步都是月销售百辆电动三轮车。不过这些人有些要求的县市代理，有些则是地州代理，林涛没过多干预，提出几点大方面的要求后，把事情丢给了张雪灵和罗朝阳。 毕竟挑出来当经理当厂长的就是干活的，不然要他们干嘛？ 斗地主吗？ 头一个月，电动三轮车的销售数量是二千一百辆，其实主要是直营店里销售的。 第二个月，订单加实际销售数量，直接达到了七千三百辆……有些是预订，没办法，库存不够！ 厂子里直接加了两条生产线，三班倒着加工，林涛知道，这个市场，算是打开了！ 很快的，他就在村子里见到了电动三轮车的身影，而且城市里跑的也不少，倒是给交警多增加了一些麻烦。 不过好在西疆省人口数量不算多，还好处理。 电动三轮车的这一步，算是彻底的打开了！ 明天高考，如果有读者准备参加的话，这书暂时就先别看了，攒着到考完看吧！ 第二百零九章 给你个批发价！ 清晨，现在正是农忙间隙，早早吃完早饭，村里的杨铁军犹豫了几回，然后对媳妇何桂花说道：“要不……咱们买辆电动车吧？就那种三轮的，咱们家里没小四轮，下地干活光靠自行车，实在是累。要洒化肥的时候还得去借车，多麻烦！” 何桂花正在洗碗，听了杨铁军的话，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些为难的说道：“咱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结婚后这两年就没攒下多少钱来，听说那一辆车有三四千块呢。分家了，虽说家里给出来的都是好地，但咱们这两年种的东西又卖不上价钱，你爸那边，我爸那边也都不宽裕，咱们也不好张口……” 杨铁军有些惭愧的说道：“原本想娶了你，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但原来在家里种地，就听我爸的，感觉还好。现在自己分出来了，种地却感觉像瞎子一样，不知道种啥能挣钱了。要是去年跟着种了棉花，今年怎么说也能搞台拖拉机回来……” “其实要真有钱，拖拉机还不如那电动三轮车呢！”何桂花一听杨铁军说这话，也动了心思，“那拖拉机就你们大老爷们能开，你们有事了，我们就只能骑自行车。这电动三轮车我们也能开——我昨天就看到村里好几个妇女在开，而且还能拉东西，拉一两百公斤的东西没问题呢！跑得也快，还方便，不用加油，省钱……” 说到这里，何桂花是真感觉应该买一辆电动三轮车了，她咬了咬牙，说道：“咱们存的钱有两千多块吧？不行就拿出来买一辆！就快要拾棉花了，今年总不能再一袋一袋厚着脸皮找人拉吧？” 杨铁军犯愁的说道：“这两千多块也不够啊！我爸家和你爸家里现在恐怕都拿不出几个钱来……” 何桂花想了想说道：“不如……你去找找国栋叔？这电动三轮车厂是林涛开的。国栋叔的话他应该听吧？咱们也不要求降价，只要能先付一部分，把车开回来，等棉花卖上钱了，再还上钱不就成了？” 杨铁军脸皮薄，平时还真不好意思去找别人求情。但这一次，看到媳妇期盼的目光，他真忍不下心来拒绝，咬了咬牙，说道：“好！我这就去找国栋叔，我想应该没问题的。” 其实是真的没问题。 杨铁军到了林国栋家里，林国栋正在院子里收拾拾棉花的袋子呢。看到杨铁军过来，笑着说道：“铁军来了？有事？” 杨铁军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说出来，林国栋笑着说道：“这算啥事儿？早点来啊！村里来找我的都有二十几个了！小涛说过了。只要村里来找，都能给批发价，也就是三千块一辆！你这钱不凑手是吧？等我会儿！” 说着，林国栋去了里屋，等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沓钱，边递给杨铁军边说道：“拿着，这是一千块，加上你的应该够了。去他们厂直营店里提货吧。呆会儿我打个电话，你用批发价就能拿上了。” 杨铁军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手里接过钱，反复的说着感谢的话，等回到家里，把事情给何桂花一说，何桂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村里连五保户胡建国都买了三轮车，这应该就是林涛对咱们村的照顾了。这下好了，钱到手了，你赶紧着去买车吧，挑一辆电满的，别学那个二队的铁溜子，挑了一辆没电的车，也不看好，骑到一半没电了，还打电话找车给拉回去了！” 杨铁军笑着说道：“记得了！”说着便拿着钱，兴奋的出门了。 类似的事情，在全县各地都在发生。 因为林涛出了一项政策：厂里的职工，每个人可以有两个批发三轮电动车的名额。中层领导可以有五个名额，厂领导，包括罗朝阳，杜同山，张雪灵，原则上十个。当然有特殊情况，可以找他协商。 而相关的厂子，比如兴农超市员工，黑胖儿瓜子厂员工，香妃葡萄干厂员工，有一个名额。 厂领导，三个名额。 零售价，三千五百元。批发价，三千元。 关于这一点，张雪灵是有不同意见的。毕竟目前电动三轮厂，供不应求，代理商的供货尚且提供不足，还要给这些人批发的名额，那不是把钱往外推吗？ 关于这个，林涛有自己的解释。 目前华夏虽然致力于建设法制社会，但毕竟华夏现在还是个人情社会。 管理厂子是同样的道理。东西是厂子里生产出来的，员工如果只能拿到工资，却享受不到超出普通人的待遇，那如何增强员工们对于厂子的归属感和自豪感？光靠宣传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实际的东西。 正因为现在电动三轮车是紧俏商品，才更应该让员工也有相应的权力。只有这样，才能让员工觉得，我生产出来的东西，我也有权用批发价买到——尽管名额很少，但有这个权利和没这个权利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当然，林涛也“以权谋私”了一下，他提前给父亲林国栋说了。只要是村子里，或者附近村子里的人，只要是林国栋熟悉的，来找到他，那么批发价也是没问题的。 农村的人情味更浓。 林涛清楚的记得，上一世，自己因为工作在迪化市，有车已经是快重生时候的事情了。所以即使相隔不过两百公里不到，一年回家的次数也并不多。 家里有什么大的事情，打个比方，冬天屋顶清雪，每年村子里或者邻村，都有老人因为清雪摔下来，摔骨折或者摔住院的。 林国栋年纪大的时候，林涛和林海两个成家都不在身边。清雪这样的事情，都是村子里的小伙子们给完成的。开始的时候是和林涛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当林涛不年轻的时候，帮林家清雪的则是小一辈的年轻人。 这就是情份。 林涛记得很清楚。 所以，村子里但凡想批发价买车，只要找到林国栋，林国栋发话，林涛就会同意。而且他也告诉了林国栋，一辆车赚不少钱，批发价也不会损失多少。 所以林国栋才会很从容的一下子“批发”出去那么多辆车。 也正因为这一点，本县并没有设立代理商。是因为上面的原因给出更多的批发价，代理商会有些亏，再加上有个直营店，代理不代理，并不影响多少。 第二百一十章 木秀于林 凤凰楼二楼小包厢里，林涛、祝文强、张宏远三个人围着不大的桌子坐着。桌子上一盘辣子鸡，几个配菜，几瓶被后世称为夺命大乌苏的啤酒，三个人边喝边聊着。 祝文强感慨的说道：“咱们三个能坐在一起也不容易啊！第一次，是去年大约比这个时候晚一些。那时候还都不认识，现在好了，都是熟人了。老张，我是真羡慕你啊！人就坐在家里，钱自然就滚滚而来……小林也不错！年轻人还是有活力，这一个接一个的厂子都起来了，我去年还以为你会成种地专业户，就老外的大农场主那种，没想到转眼就干起了企业，还搞的有声有色……不错！来，咱们三个碰一个！” “砰！”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三个人也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林涛等胃里的酒气反上来，吐了一口气，才说道：“我这不过是小打小闹，也算是运气不错吧！” “啥运气？”祝文强反驳道：“一次可以说是运气，两次是运气，三次四次是运气？你算算你几次了？光我知道的，棉花，荒地，黑胖儿瓜子，农资超市，葡萄干，再加上这次的电动三轮车——我那农场都一次买了十辆！这玩意说起来还真方便！也不知道你小子脑子怎么长的，怎么好东西你都能想得到呢？” 祝文强喝的有点多，话也多了起来：“说起来三个人里面，就我最辛苦，去年吧，想着把农场的地搞出来就行了，结果呢，后续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不光把地要搞出来，还要开垦，还要种好，还要把人管好，我原来的本职工作都快废掉了！要不是市里又给我提了一级，我都不想干了！但这事是我揽下来的，不干好我不甘心啊！好在听了小林你的话，种的棉花，今年又有药罐，虫害没泛开，等棉花一卖，有了成绩，我也就算是功成名就了，来，小林，碰一个！” 林涛苦笑着碰了一下，这一下接一下，他就算年轻也受不了啊！ 祝文强的话，张宏远有些赞同，但更多的还是替林涛担心，毕竟他在县里，信息比祝文强广，路子也不同，他摆手说道：“小林其实也不易！别看这厂子一个接一个开出来，县里也是大力支持，但是，不少人盯着呢！这一次厂子要没搞好，恐怕也会有人出头找麻烦的！小林，你出来搞企业，这一年来，成绩不少，但太顺了，有些人看不惯。私下里我都听说了，如果不是这一次你电动三轮车卖的大火，恐怕县里有些人就会直接找麻烦了！” “为啥没动手呢？”林涛有些不明白，也有些晕乎，便直接问道。 “因为你车子卖的好，税交的高，县里肯定是要保护你的。”祝文强夹了一个鸡瓜子，一边啃一边说道：“像你这样的企业，你们县里没几家吧？你一个月卖多少辆三轮车？利润多少？” 林涛大概算了算，说道：“八月不多，七千辆，九月这一个星期，就卖了三千辆！算利润的话，大约这一个月能有个三百万？” “那就是了！”祝文强边吃边说道：“光利润一年都有近四千万，那交税有多少？你们县里恐怕这样的企业也就那么几家吧？算支柱产业没问题吧？县里保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容别人找你们的麻烦？” 林涛有点明白了。 意思就是，只要他一直能成功，一直保持这样的上升态势，那么麻烦基本上不会找到他。 但是，谁能保证自己一直成功呢？ 不可能的。 张宏远见林涛的面色凝重，觉得自己话说的重一些，便又笑着开解道：“也没那么严重，有些人已经猜到了你和陆氏集团的关系，陆总对你很关心啊！所以有这棵大树挡着，大麻烦应该找不到你。” 说到这里，祝文强倒有些好奇，他把啃完的骨头放下，拿湿巾擦了擦嘴和手，问林涛：“你和陆振雄陆总的女儿在谈对象？怎么没见你说过？要不是上一次市里让我陪陆总，我还不知道他对你那么关注。对了，那个陆总的女儿来过没有？” 林涛还没说话，张宏远笑着说道：“怎么没来过？来过好几次呢！还让小林专门陪着去了一趟伊犁，看样子玩的很开心。同来的还有一个部委领导的女儿，看样子对小林也是很感兴趣！” 对于这样的八卦，祝文强竟然也很感兴趣，问起了具体的情况，林涛哭笑不得，摆摆手说道：“哪有那么夸张！那个女孩是无双的朋友，一起过来玩的，让你这么一说，我成情圣了！真要是那样，我还办什么企业，早泡妞去了！” 三个人都是哈哈大笑。 电动三轮车制造厂运行正常，林涛的心病也算去掉一块。剩下的销售和怎么扩大产能，那就不是他来考虑的事情了。不然他也没必要培育那些厂领导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时间闲下来和张宏远他们一起喝酒。 席散，离开的时候，张宏远还是对林涛说道：“最近还是低调一些。不少人都在盯着你，指望着你栽跟头呢！咱们很多人的人性就是这样。以前你和他们差不多高，他们还不觉得啥，当你比他们高一截子了，他们中有些人就会不舒服，不想着怎么赶上去，反倒会想着怎么把你拉下来和他们一般高。所以，你一定得防着。” 林涛带着酒劲说道：“其实还有个办法。” 张宏远愣了一下，问道：“什么办法？” 林涛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说道：“想办法，让自己站的更高，高到他们仰望都只能看到我的脚尖的时候，他们也就不再会有拉我下来的想法了。因为他们拉不到了！” 对于这一点，林涛有着深切的体会。 当初在村子里，自己被不少人针对，那时自己也只是小打小闹。 但当自己因为卖棉花挣了上百万，又开了厂子，搞出葡萄干加工厂的时候，那些非议自己的声音完全消失掉了。现在就连冷玉虎的妈在村子里见了自己，都会客气的先打个招呼。 张宏远没想到林涛的志向这么远大，想法这么另辟蹊径，愣了一下，才竖起大拇指：“怪不得陆总和他女儿都看中你，你果然不一般！” …… 祝明天所有参加高考的学子们，一切顺利！ 第二百十一章 惊人的数据 对于这样的情况，林涛并不是没有设想过。 两世为人，虽然没有从过商，但四十年的生活阅历，并不都是技术上的数据。人情冷暖，林涛还是知道的。 不过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他会退缩吗？ 不可能。 所以，张宏远的话他只是记得，记得这个老大哥在担心他。 至于如何解决？ 林涛所说的是真的。 努力，向前，走到别人只能仰望才能看到，已经无法伸手去拉的高度，那么就没人能把他拉下来了。 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林涛直接去了电动三轮车厂。 罗朝阳虽然代厂长，但基本上都是在车间和直营店里呆着，厂长办公室大部分时间都是林涛在用。林涛也半开玩笑的说道：“等这里稳定下来，我就把这里交给你。” 再次进来的时候，办公桌上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放着一沓报表。 都是电动三轮车生产销售方面的数据。 在杜同山的努力下，成本又下降了一些，大规模生产其中之一的好处，就是成本会被摊薄。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技术基本上已经成熟，不需要再支付额外的专利费用，所以随着工人的熟练度上升，成本其实还可以再降。毕竟次品率会慢慢降低。 而销售数据，看着就非常的喜人了。 看着账面的数字，林涛有些疑惑，往财务打了个电话，问道：“这个现金这么多，是怎么回事？” 那边的财务人员按照林涛所说的数据查了查，回答道：“是这样的，林总，很多代理商、批发商过来购买电动三轮车的时候，是带着现金的。因为咱们现在的电动三轮车供不应求，所以仅在九月预计出货的近一万台电动三轮车里，就有差不多五千台是预付款，也就是代理商直接把钱已经付给了咱们，等着取货……” 林涛明白了，挂了电话，笑了。 原来搞黑胖儿瓜子、香妃葡萄干的时候，虽然也基本上是供不应求，订单都排到了几个月后，但像现在这样，直接先把现金交了，生怕电动三轮车生产出来轮不到自己的，倒还是第一次。 这倒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现象。 厂子里现金流多了，林涛并没有想着急着去还银行买地的贷款。毕竟在这个年头，大多数人还并不清楚，其实贷款赚钱才是最划算的。 毕竟真正赚钱的行业，哪一方面不比银行的利率要高的多？ 林涛直接招来了张雪灵和杜同山、罗朝阳，指着报表说道：“这两个你们都看过吧？” 罗朝阳点点头，张雪灵则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正忙超市那边的招聘，就没时间管这个。不还有朝阳吗？” 罗朝阳比张雪灵小，进兴农公司的时候也是从保安开始，张雪灵那时候就已经是店长了，所以张雪灵直面现在的罗代厂长，还是很自如的。对于这种态度，罗朝阳也很习惯。 “看看。”林涛把报表给张雪灵一推，说道：“后续的工作还需要你配合。放心，这一次配合完，之后的事情就可以放心的交给朝阳了。” 杜同山是早就看过报表的，并不意外，对于林涛想要说的事情，其实他也是猜到一些的。 “八月出货七千多辆，九月预计一万辆左右……”张雪灵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把数据给读了出来，“利润预计一千多万……” 一千多万啊！张雪灵被震了一下！ 虽然知道电动三轮车销售很火爆，代理商都是追着上门来求着要求代理的，但这才正式生产不到两个月，销售就这么火，而且她也清楚，这才是北疆的部分片区，真正要把整个西疆市场都拿下来，如果还能往外扩…… 不敢想！ 原以为三四月份旺季的兴农农资超市销售就已经够火爆了，现在发现，其实还比不上电动三轮车的这不到两个月的利润！ 毕竟兴农农资超市主打的是低价，服务好，虽然进价也低，但实际利润也不过百分之十几，不到二十的样子。但这电动三轮车呢，几乎三成的利润，真高！ “看出点什么来了？”林涛没有打断张雪灵的震惊，等她看完后，才问道，“有什么想法？” 张雪灵面无表情的放下数据，说道：“既然是招我过来，那就很清楚了，是不是需要再扩大生产线，需要招聘工人了？” 林涛对于张雪灵的聪明是早有领教，点点头说道：“是的。咱们的厂区面积大，还有不少的空地。我已经和张宏远张总说过了，他们的工程队会尽快给咱们再盖厂房，而熟练工人的招工要继续进行，这一次是要再扩至少三条生产线。当然，你负责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我知道你那里留有前期招工刷掉的人工人的底子。技术不错的，可以直接招进来。还有一件事情比较重要。” 张雪灵听到还有一件事情，抬头注目凝听。 “可以和农村信用社联系一下，”林涛说道：“关于咱们的电动三轮车销售的事情，最近不是收获季，所以不少的农户并没有足够的现钱。我们可以和信用社合作，分期支付，他们担保——毕竟信用社有每个农户的信用底子，所以由他们担保并不是大问题。只要年底前能够支付的，都可以支付一部分钱，来购买电动三轮车。至于付多少利息，那就是他们自己看了。这对于咱们和他们来说，都是有好处的事情。咱们的厂子里也尽量挤出一批现货来，这样来买车的人，尽量提现货！” 上一世买房首付、买车首付，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不过在现在这个阶段，这种分期付款的事情还没展开，林涛这个点子，直接就把张雪灵给惊到了！ 自家的这个小林总，脑子里究竟有多少新奇的点子啊！她虽然不在农村，但在兴农超市里和农户打交道多了，也知道现在的农户，即使有拖拉机的，有些家庭都想买辆电动三轮车，何况那些没车的了。而只要信用社肯担保，绝对会有大批的农户想要前来买车的。 这会把销售量再提高一大截！ 而且信用社可能八成会同意，毕竟他们能拿到利息，这是纯赚的啊！多一笔收入，傻子才不干呢！ 端午安康，高考顺利! 第二百十二章 独断合作社 至于罗朝阳和杜同山的工作，则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杜同山在来到西疆两个多月，即将开始他的第一次探家之旅。当然，之前会去设备厂，再次订购三套生产设备。厂子算是合作的老关系了，原本其实是不用去人的。不过因为有些地方需要微调整，加上现在技术方面的问题大致已经摸清了，厂子里培养出来的技术人员对于基本的问题也能够解决了，所以杜同山现在离开，问题并不大。 不过林涛还是叮嘱杜同山：“同山，时间还是要抓紧。等张经理这边人招齐了，我们会在厂子里以老带新，进行初步的培训，这一块朝阳负责。你带着设备回来之后，要进行系统的培训。尽量让工人熟练各种设备之后再进行操作，避免发生工伤，避免次品率过高。” 生产安全和产品质量，林涛都是多次强调的，这也是厂子制度明确的，大家都清楚。 把任务分配出去，林涛在这里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他去了香妃葡萄干加工厂，王大胖子，或者现在叫王厂长比较合适，因为象征大胖子的肚子，已经消失掉了。 王厂长依然很忙，前来拉货的车依然排的很长，林涛看了一下货车的号牌，最远的已经到了东面靠海的省份，他忍不住感叹：这才多久？香妃葡萄干就已经真正销往全国了！ 不出所料的话，年底前，从葡萄干加工厂调出来的那些现金，就能还回去了。 林涛看得出来，葡萄干加工厂的厂房也增加了不少，厂区也扩大了一些。虽然比不上电动三轮车厂的面积，但也不小了。两三百亩是有的。 对于王大胖子突然焕发出来的活力，林涛很欣慰，也没打断。既然当初已经说开了，那么自己也就不会去干预他的管理。现在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 和王大胖子聊了几句后，林涛就立刻回村了。 棉花要摘了，现在合作社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大事了！ 其实合作社的人也在等着林涛回来。 今年的打瓜已经收获过了。亩产平均不到一百公斤的打瓜籽。今年的价格差不多是七块五到八块，一亩地收入并不高，大约就是七八百块。但是打瓜种植简单，取籽后，打瓜皮可以作中药，瓤可以喂猪，算是不错的饲料，当地的猪厂有人来收，这样下来，也能增加一点收入。 这些钱并没有发下去。只是按月把工分钱发给个人，分红要到棉花收完，把开支去掉，要到年底了。 棉花地里有些旱的地方，棉花已经开了，林涛已经去过了一趟棉花地，大致看了一下，然后才让黄小东召集合作社的成员，到自己家的新院子里来开会。 看到林涛回来，大家相对的都比较兴奋。毕竟忙了半年，这就要丰收了，大家都比较期盼。 林涛笑着说道：“看着卢鹏、黑子，你们几个开上电动三轮车了啊，怎么样，感觉行不行？” “好啊！”卢鹏也不客气，“我这车还是找国栋叔给的批发价，车子真不错！方便多了！我家住在村北面，到这边开会要走路的话，至少得十几分钟。开拖拉机又不值当，现在三轮车一拧把就到了，多方便！”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说道：“就是就是！我也是找的国栋叔要的批发价，别人羡慕坏了！” 林涛看还有两个人没说话，便笑着说道：“不急，马上新政策就出来了，只要信用社给贷款，就能交一部分钱拿车，年底分红后还给信用社就行了。咱们合作社里还有要买的，其实也可以找财叔先支一部分分红买车。不过打瓜钱不多，支不了多少。毕竟第一年，支出比较多。” 闲事说完，林涛便说起了正事：“棉花马上就要开了。这几天的天气不错，估计九月下旬就可以大面积拾花了。到时咱们都联系一下，不管是哪所学校还是能找来打短工的人，尽量在第一时间把棉花拾出来，然后尽快的卖出去，咱们的地块面积太大，需要的人多，所以大家一定都要主动一点，把人找到。不然到时棉花拾不出来，年底分红就会少。” 这个时候，卢鹏问了一句：“我听说兵团那边已经有了采棉机，咱们不能叫一台过来吗？那个据说拾起来挺快，比人工拾花干净，而且算起来还便宜。”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不行。采棉机采花是需要专门的播种，薄膜什么的和咱们现在的不一样。所以今年肯定是不行的。明年吧！今年就主要是人工拾花了。” 黄小东也问道：“那要不要雇几个长工？就住在家里那种？如果要的话，现在就可以去迪化火车站接人。现在每年到这个季节，来咱们西疆拾花打工的人不少，所以现在应该能找到不少人。” 林涛摇头：“不行。不用。这种长工拾花好不好全凭碰运气。碰到好的还好，碰到那种慢性子或者磨洋工的人，你还得重找，麻烦的很。直接找学校，勤工俭学的那种，初中、高中、职中的都要。咱们要尽快下手，不然等兵团的来了，咱们就招不到人了。” “那小学的要不要？”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林涛急忙摆手：“不要。捡的不够浪费的。”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其实后世有一段比较疯狂的时候，还真有二年级以上的学生跟着老师去拾棉花，不过没持续一两年就被叫停了。娃娃去了纯粹是受罪，这样的活还是大点儿的学生干好些。 把活派了出去，林涛又交待了关于拉棉花的车、存棉花的库房等事宜，在他的设想里，找到大量拾花的人后，当天拾到的花，最迟第二天就卖往加工厂，根本不用存仓。 林涛看得出来，有些还是存有不同的意思。不过并没有说出来。 既然没说，林涛也没去解释。都是大人，他也不是保姆，既然想让自己带着致富，那就听着，不然的话，他自己独行也不是不行。 想要进合作社的人多的是，不缺一两个。 林涛现在要的，就是要把自己在合作社里的地位突出出来。 不然的话，以后说话的时候，质疑的声音那么多，怎么办？ 权威，就必须得独断。 第二百十三章 别当那个不听话的 九月骄阳似火。 门口的大树下，林海、林涛、黄小东、卢鹏四个人随意的坐在地上，四个人中间摆着一块木头板子，上面是切开的沙瓤西瓜，和吃剩下的瓜皮。 卢鹏又拿起一块瓜，边吃边说道：“小涛，你们家的瓜就是不错啊！这几天过来卖瓜的，瓜倒是不贵，但那瓜不太好啊！不甜！” 林涛笑笑，没说话。倒是林海没顾忌，也拿起一块瓜，边吃边说道：“玉虎托人带过来的瓜，说是下野地的瓜，便宜的很，瓜还好！” 卢鹏和黄小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黄小东说道：“冷红中家里也没这样的瓜吧？” 林海冷笑：“冷玉虎没恨着他们都不错了。好歹隔段时间还给他们寄点钱呢！”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一般男人不会八卦，不过冷家例外，卢鹏叹气说道：“但凡那两个对玉虎好一些，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据说今年他们家的地草都长满了，玉虎的弟弟就不是干活的料。一年到头，能下地的日子数得过来，就这样，那两个还护的死死的，唉！” 林涛没说话，这种自作孽的事情，没办法说。 自冷玉虎在迪化站住脚后，林涛家里的水果就没断过。基本上是什么到季就有什么，冷玉虎总会找到能托的人把东西带过来，有些时候带不到家里，就找车带到农资超市里。 林涛说过冷玉虎，不需要这样。但冷玉虎不吭声，水果继续送，没停过。这让林国栋和李玉梅两个一开始都有些不知所措，后来就随他去了。 就比如现在吃的瓜，西瓜和甜瓜在闲房子里一地都是。按林国栋的话，能吃到冬天了。 碰到这么个知恩图报的人，林涛也是很欣慰，至少说明自己没看错人。 “天越来越热了，这秋老虎！”黄小东不知道想到什么，报怨了一句。 林涛笑着说道：“热的好啊！不热的话，棉花怎么能开得好呢？明天的人都找到位了吧？” 卢鹏和黄小东都点点头说道：“到位了。明天有十几班的学生过来拾棉花。吃的什么都订好了，明天送过来。引路的车也安排好了，还雇了四个大巴车，专门拉学生的。” 林涛也就放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班车的喇叭声响了起来，几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们四个在这里，其实是在等消息。 林涛一回到家里，只要没急事，就哪里都不想去。今天是县棉麻公司棉花加工厂开价的日子。林涛没去，干脆的让小黑顺路过去看了。 这一趟班车回来，小黑也就该回来了。 班车路过林家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随后小黑就出现在班车后面。 看到四个人都在，小黑直接伸出了四个指头：“四块……” 林涛心紧了一下，这可比原来历史上的价格低啊！ “四块八!”小黑又喘了口气，才接着说道：“今年的一级花，四块八！” 林涛松了口气，这小黑的大喘气啊！ 四块八，不错了。合作社里种出的棉花，头茬出来，大致达不到一级花，但肯定是二级花，按行情，也就差一两毛钱，也就是一公斤四块六以上。这样的话，今年基本上能够达到丰产又丰收了。 “好了，明天赶紧拾花。”说道：“要赶在价格降下去之前，把头茬花，争取二茬花都拾出来卖掉！小东，你去农资超市，赶快拉回来一批催花剂来。明天没拾的棉花，都打上，能起多大的作用就起多大的作用吧！” “不用吧？”小黑听了这话，有些急：“我打听的时候，不少人都在呢！有些棉花贩子也在，据说今年可能和去年类似，先是这个价格，后面说不定还要涨……这催花剂一打，棉花轻了，少卖不少钱呢！” 林涛看了小黑一眼，说道：“不可能涨的。”说完扭头对黄小东说道：“一定要尽快。不然会少挣不少钱的！” 黄小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小黑还想争辩，被卢鹏拉住了。等散了后，卢鹏开着电动三轮车把小黑往家里拉，小黑才问道：“鹏哥，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卢鹏叹口气，说道：“小黑，去年种棉花，谁挣钱了？” “好多，咱们村子，除了卖收成的。”小黑有些不解卢鹏为什么说起这个，他问道：“我问的是……” “那谁挣的钱最多？”卢鹏打断了小黑的话，加重语气继续问道。 “自然是林涛了。”小黑想也不想就说道，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说道：“可好多人都说……” “去年也有好多人说，棉花涨不起来！”卢鹏再次加重语气，还把车子停下来，扭头对小黑说道：“既然咱们搞合作社，想跟着林涛发财，那就不要质疑他的决定！既然让他当领头的，就要让他有这个权威！如果你觉得别人说的好，那咱们为啥不跟别人去？你看得出来吧，林涛其实对于咱们的合作社并不是特别热心。但咱们同村的情份在那里，他既然担了担子，就想干好。但他可不想有人挑战他的权威，田娃儿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 小黑低头，随即又抬头，有些委屈的说道：“我还不是怕因为他的决策失误，耽误咱们挣钱啊！那可不是少数……” “那你可以私下里去和他说！”卢鹏有点恨铁不成钢，“还是有人找你说了，让你提出这个疑问？” 小黑急忙摆手：“没有，没有人。我就是觉得，那些贩子消息肯定是比较灵通的……” “这些年，让那些贩子坑的还少了？”卢鹏冷声说道：“他们这些年说的消息，哪一条是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的？以后你还是要注意！要质疑林涛的决定，就要先想一想是不是想退出合作社！林涛要是决定错了，他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但你要是反对他的决定，还固执己见，那你离退出合作社，也就不远了！林涛说的没错，想进合作社的人多的是，你要想清楚！最好别当那个不听话的！下车吧！” 小黑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了。 望着卢鹏远去的身影，小黑的眼神里有些迷惘。 第二百十四章 急转直下 第二天一大早，天光刚亮，十四个班，七八百学生，进驻到了合作社的棉花地里，开始拾花。 林涛是当过学生的，所以对于学生拾花的辛苦他是清楚的。地头上，不仅备有绿豆汤、西瓜，还有防中暑的药。林涛甚至把自己的奥迪车都开到了地头，虽然不亲自拾花，但他害怕出事，哪怕有一个学生中暑，他也会拉着学生去乡卫生院。 林涛想多了。 这年头的中学生，差不多都是八零后，基本上还不存在，或者说至少不会大量出现娇生惯养的情况。大都是农村孩子，拾棉花的活大都干过。何况这边茶水西瓜绿豆汤等解暑的东西备的那么齐，孩子们的积极性很高，拾到一两个小时，跑回来喝水、吃瓜的学生，看到林涛，笑着叫哥哥、叔叔的都有，甚至还有村子里的孩子开心的叫着“小涛哥”，显摆着自己的见识。 林涛笑了。自己可能算是有点神经过敏了。这可不是后世那些小皇帝，虽然比不上六零后七零后吃那么多的苦，但实际上哪个没到自家地里干过活？即使是在家里干活，待遇也不过如此吧？所以，看着孩子们朝气蓬勃，兴致很高，甚至有一个男孩拿着一大的豆虫正和别人打赌自己能吞下去，林涛更开心了。看来孩子们，比自己想像的更能适应。 孩子多，活力强，成果也很快出来了。 棉花地里，很快就出现了东一个西一个的尿素袋子。这都是学生们已经拾满的棉花袋。等下午将要离开的时候，称重，算总数。至于后面孩子们拾的棉花超过的任务数，班里会把这个折算成钱，发给学生。 这也是学生最兴奋的时候——毕竟这拿到手的，可就是自己的零花钱了。家里是不用管的。 到了下午，学生们的速度变得慢了起来。神情也有些困顿，这还都正常。 越到下午越热，喝水的频率高了起来，西瓜也赶不上吃的速度，差不多没有了。不过林涛没再拉。这玩意儿肯定是有个度的。一天，每两个人一个瓜，吃完自然就没了。学生人大都七八个人成组，一两个小时吃一个瓜，差不多到下午太阳快落的时候刚好吃完。 按说这一次拾棉花的成本可不低，但林涛所说的，没有人不愿意。 大家都是农村孩子出身，让孩子捡棉花，大家都知道那辛苦，原本在很多人看来就有些看不过眼，如果条件再不好一些，那真是会不忍心的。 晚上，结账离开，林涛看了总数，四十多吨棉花。 平均每个学生差不多拾了有五六十公斤。 想一想还有初三的班级，孩子们的战斗力，已经不算低了。 “不用卸车，今天白天孩子们辛苦了，晚上咱们加把力。”林涛把合作社的人召集起来，说道：“把车踩实，装好车，明天一大早去加工厂卖棉花！” 有人质疑，小声嘀咕，林涛问道：“啥事？有啥不同意见？” 看到林涛的目光，没人反应。林涛挥了挥手说道：“干活！” 权威可不光是说出来的。 大家白天大都是给孩子们搞后勤保障，现在棉花拾出来了，合作社的成员也都比较兴奋，所以干劲十足，即使心里有所疑问，也都压了下来。到晚上十二点多，棉花全部装完，指定好明天开车的司机、卸车的人后，大家都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大早，拾棉花继续。而卖棉花的很快去，也很快的回来了。 而反馈回来的结果，县里多了两家棉花加工厂。价格也是略高于国营加工厂。最终，四十多吨棉花，以均价四块七毛二的价格，全部卖掉。一下子进账近二十万。 对于林涛来说是小钱，但对于合作社的人来说却非常不少了。 尽管因为林涛地多，到时分红时林涛肯定拿的大头，但看着这么多钱进账，大家也都非常的高兴。 有人小声嘀咕：如果晚几天卖，说不定钱还会多…… 只是嘀咕一下，没人多说。 第一茬花，因为打了催花剂，在不到七天的时间，全部拾了出来。 也因为打了催花剂，第一遍花，拾的比普遍意义上的头茬花要多，差不多有不到三百吨。 这当然是因为林涛的那近三千亩的荒地。因为头一年水浇的多，把碱冲掉不少，今年种的棉花管理的好，竟然长势不错，棉株虽然不高，结的棉桃虽然不多，但胜在均衡，每个棉株上都有七八个桃，这就相当不错了。 不过这样以来，二茬花差不多就不剩多少了。 综合下来，头茬花的产出，直接有一百多万！ 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不过中间也出了些小问题。 毕竟棉花的价格在波动。一级花，从最开始的四块八，涨到了四块八毛五一次，然后合作社里嘀咕的人多了，不过不超过三个。接下来，又降到了四块八。接下来是四块七毛八。 没人说话了。 再往下，也就是合作社头茬花最后一次出售，一级花降到了四块七。 村子里有不少人都在观望。四块八毛五的时候，有人忍不住出手一次，随后有庆幸的，还有继续观望的。大部分都把棉花存着，少部分跟着林涛一起早早就把棉花出售了。 虽然大家都觉得林涛的预见能力强，消息灵通，但那么多贩子都说要涨，可能真的要涨吧。 林涛也不可能是什么都知道吧！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然后，在合作社头茬花最后一次卖出过后的两天后，有人去了一趟县里，回来后炸了：棉花价格，一级花，价格大变动，直接降到了四块二！ 所有人都慌了！ 家里还存棉花的有忍不住立刻就过去卖棉花，有的还想等等，有的人直接来找林涛，或者找合作社的成员了。 合作社里的嘀咕声彻底没有了。 来找林涛的，林涛只回一句：“赶紧卖！” 有人信，有人不信。 一天后，棉花价格再次变动：一级花，四块！ 半天就改了价格，一级花，三块八！ 断崖式的大跌，堪比后世的华夏股市。 合作社的人，这一次，是真的庆幸了。 小黑此自，奉林涛如神明。 第二百十五章 明年种啥！ 夜晚，北疆的天空星空很美。 秋老虎的余热还未完全散去，但北疆特有的昼夜温差，已经让一股股凉气袭来。 此刻的葡萄架下，异常的舒服。就连讨厌的蚊虫，也被烤肉炉子的一股股热浪给冲走了。 老陈家的院子里此时架上了两个烤肉炉子。一个专烤羊肉、羊肠、腰子、羊排、鱼等生东西，另外一个专门烤火腿肠和蔬菜等。 老陈和媳妇两个都上阵，女儿素蓉则充当伙计，给客人们端着烤好的东西，兼送啤酒、收钱。 院子里最里面，原本是麻将的桌子，此时两个桌子并在一起，合作社的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桌子上摆着两大盘烤肉、烤肠和烤鱼，还有从自个家里带来的油炸花生米、凉拌黄瓜、皮辣红（皮芽子、辣椒、西红柿）等下酒菜。桌子旁两大箱啤酒已经快空了，小黑招呼着素蓉说道： “小掌柜，再拿一件啤酒过来！” 素蓉皱了皱鼻子，哼了他一下，才说道：“别让小涛哥喝多了！”然后才去提了一扎，说道：“成箱的我搬不动，你们先喝这个吧！” “也成！”小黑乐呵呵的，也不和素蓉计较，谁都知道，林陈两家关系好，素蓉就跟林涛的妹妹一样，陈素蓉关心林涛太正常了。 林涛此时已经喝了不少了。脸有些发红，好在现在酒量比上一世要好一些，这些酒还受得住。 来喝一顿，是卢鹏、黄小东等人提议的。说合作社这一次赚了，在棉花降价前就卖的差不多。剩下的二茬花没剩多少，就算价格低，大头其实已经拿到手了，算提前庆祝。 原本有人是想说到县里去的，不过大多数人觉得还是在老陈这里自在。想怎么喝就怎么喝，虽然条件比馆子里差点儿，但自由不是？ 见林涛在这里喝酒，不少人都过来碰一下，大都是说“你随意，我干了”，林涛也就跟着干了。这都是同辈的人。再高一辈的人，大多只是打个招呼。即使林涛现在算是千亿、甚至上亿的富翁，但在村子里，他还是那个喜欢看书、上学上的好的别人家的孩子。最多，也就觉得林涛出息了，给村子里争光了。 而且因为“批发”的政策，林涛在村子里的声誉很高，不再有人说他的坏话，偶尔有些酸话，大家都能理解。 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人家突然一下子成了仰望的存在，同龄人要说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但见了林涛，没有一个人能表露出来。而且见林涛依然像以前那么客气、谦虚，大家越发觉得，这人呐，就应该成功。人家都那么有钱了，也没摆什么谱，该叫叔的仍然叫叔，该主动打招呼的主动打招呼，礼数上一点儿也不缺，这也符合大家对于真正成功的，同村孩子的想像。 桌子上，卢鹏举起杯子，说道：“咱们合作社，现在基本上定了。今年要不是林涛，说实话，不少人在棉花价格刚出来的时候是不是都想着等等看吧？现在咱们赚了，村子里不少人都哭着呢！今天这一杯，敬林涛的，不说别的，就说你为了咱们合作社，把自己的生意撂下，我敬你！” 说完，卢鹏举着瓶子，一口吹干。 “好！”小黑叫了个好，然后也举着瓶子，对林涛说道：“小涛，说实话，开始我是一直怀疑的，我觉得棉花价格会升——不是我觉得，是我打听价格的时候，好多贩子都那么说。虽然后面我没当面说，但我心里是一直嘀咕的，后面，我真的服了！小涛，以后你说到哪，我做到哪，绝没二话！” 说完，小黑也举着瓶子，吹了干净。 喝的有点猛，吹完这一瓶，小黑猛的咳嗽不止，旁边的卢鹏急忙给他拍着后背，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要吹完一瓶，也匀着点儿！太猛了能行吗？”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的举杯，举瓶的举瓶，总的来说，合作社的这些人，这一次棉花的出售，是真的服了林涛。 相比其他那些有些家里还压着十几吨棉花的人家，再想想自己，这边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在棉花的最高价时候，就把它卖出去了。想想别人一公斤至少亏一块钱，再去掉拾花费，那还能赚多少？ 也正因为这样，合作社里的人，包括财叔，都同意过来喝一杯。 财叔年纪大了，喝了一瓶啤酒，吃了几串烤肉，就去和同龄的人聊天去了。剩下的年轻人聊着，都是非常的兴奋。有些人想着钱到位了该买什么东西，有些人想着明年种什么东西能再赚一些。 林涛看大家兴奋的，便趁着都还清醒，说道：“我先给大家提个醒……” 林涛一说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咱们合作社的章程，所以今年年底的分红不会多。”林涛接着说道：“一来是先期每个月把工分钱发掉了，会去掉一部分，二来呢，明年备耕的钱要留出来，这是大头。” 林涛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点头，这肯定是应该的。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黄小东看林涛不说了，接了一句，问道：“小涛，你看，咱们其实都知道，到年底分不太多的钱。不过比其他家里肯定是会好些。但说实话，这些钱，还是少啊！咱们就这样的话，不甘心啊！你见识广，路子活，你看明年咱们是不是换能挣钱的作物种着？” 黄小东把话说完，其他人都看着林涛，显然都是一样的心思。 林涛笑了。就怕大家没追求，既然大家敢想，现在自己的权威也已经树立起来了，便说道：“有啊！有挣钱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种了。” “敢种！”卢鹏第一个说道：“有啥不敢种的？这棉花在咱们村种的时间也不过才几年吧？今年可算是挣了一笔！也不怕大家笑话，只要挣钱，只要不犯法，种啥我都愿意！” 这也是大家的心声。 林涛举起了杯子，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么我先说一句，明年种的东西，肯定有风险，不过风险不大，但肯定挣钱——可能比今年种的，四五倍的钱吧！但是，成本也不小，分红的钱，可以只能留下大家生活的……” “那没问题！”卢鹏直接打断了林涛的话：“要我说，只要能种，能挣这么多钱——别说四五倍，有一倍，我分红全都不要，全都投进去都行！” 林涛一看：妥了！ …… 道个歉：前文写给陆无双发qq，当时没具体的查，没想到qq是九九年二月才面世，我发早了，感谢书友momkey_流逝的提醒，你不是杠精，对于书中的bug，只要是正确的，我肯定会改，也不会因为给我提建议就会以为是杠精……本人还是很谦虚的－__- 第二百十六章 真种个挣钱的 林涛回到家里，林国栋和林海都在看电视，李玉梅正在厨房里烧洗脚水。 看林涛回来，林国栋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说道：“喝了不少吧？那是你妈给你冲的蜂蜜水，温度正好，喝吧！” 先前林涛也在老陈家院子里，不过回来的早。此刻见林涛回来，等他喝完蜂蜜水，坐下来后，林海就问道：“小涛，你给合作社的人说要种挣钱的东西，种啥？” 自家人当面，林涛不用瞒着，笑着说道：“种红枣。” “红枣？”林国栋皱了皱眉头，说道：“咱们北疆那玩意儿不好种啊！” 林涛笑着点头，说道：“是不好种。咱们这边天气冷，枣树不好过冬。不过有办法。” 林涛记得很清楚，自家的菜园子里，上一世的明年，就会种上两棵枣树。苗子还是林国栋从老家背回来的。每年都结不少的红枣，但因为北疆冬天天气冷，枣树必须要压住，不然的话树虽然不会死，但就不结东西了。 每年压枣树都是个麻烦的活。因为枣树有刺，而且越长越大，后世的时候，枣树长到十几公分粗，家里就老爸老妈在，压一棵枣树，需要老爸花费好几天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个压，是要先把树上段绑上绳子，拉弯，然后用水泥板把主干压住，再用包谷杆子把整个枣树的枝干盖住，上面再覆一层土。 后来天气变暖，冬天没那么冷了，只需要压下来盖上一层厚厚的草就行。结果有一年寒流，特别冷，一株枣树就给冻死了。 所以林国栋才会质疑。 林涛笑着解释道：“有办法的。不让枣树长大——就去南疆苗圃里买三五年生的枣树苗子，当年能结枣的那种，在地里犁出一道深沟来，把枣树苗栽下去，当年就结枣，一株不要多，结个一两公斤干枣就行。一亩地怎么也得收个三五百公斤，按现在的价格，就算最便宜，一公斤红枣十块，也比现在的地里挣钱多了！” “那秋天小枣树怎么办？”林国栋大致已经明白了，林海对枣树没什么印象，问道。 “收了枣后，往沟里洒一层苞米杆子，然后把枣树两边的土往中间一盖，直接把枣树盖好，来年一掀就行了。就是到时费点人工，不过枣子的价格上来了，这点人工不算啥！” 林海一下子就来了劲：“那咱们家里的地是不是也能这么种？” “当然行了。”林涛笑着说道：“我准备等棉花杆子打掉了，就请省农科院的专家来一趟，看看咱们这里的地，种红枣缺啥肥，然后专门买这种化肥，这样以来红枣就不愁不结了！” 林国栋想的远，继续问道：“那红枣的销售问题……” 林涛这方面自然也是考虑到了，他说道：“我的那个香妃葡萄干加工厂现在不光加工葡萄干，还包括哈密瓜干、巴旦木，主要经营的就是西疆的特产。其实以前就想着要把红枣也搞出来，不过南面的红枣价格太高，枣园子里买还要几十块一公斤，甚至大的上百，所以我干脆想着咱们自己这边种起来算了，省的受制于人！只要合作社的一种出来，丰收了，那么跟风的肯定多，到时货源就有了。” 林涛这么说，林国栋和林海自然明白。林涛不会主动去宣传，但合作社里会自己种。种出来，卖上钱了，那大家肯定会跟着一起种，到时红枣的产量大了，多数人并不知道哪里去卖，那香妃葡萄干加工厂，也就直接可以变成红枣加工厂了。 多好！ “你想清楚就行了！”林国栋看着林涛说道：“这事没见过有种的，你还是要慎重。多问问专家，别坑了大家。” 林涛点头，他自然不会说，其实后世，在隔壁的乡里，有位种地的老农户就是这样干的。当时其他人也不清楚，主要是枣子当季下果的时候，早市上每天都能看到这位老农户拉一车鲜枣来卖，价格不高，一公斤十块——要知道，好几公斤鲜枣才晒一公斤干枣，所以这一车鲜枣可也不少卖钱。后来有人好奇，问他哪批来的这么新鲜的枣，他直接说是自己种的。这消息才传播开。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敢这么种——种出来，卖给谁？ 非大众化的东西，农民担心的原因就在这里：种出来怕烂到地里，丰产不丰收的情况，并不罕见。 有人种成，说明北疆的气候，这样种是可以的。 至于具体的细节，林涛相信，到时都能够解决的。 当时的酒桌上，林涛只是说要种红枣。北疆，除了伊犁那个特殊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没有种红枣的历史。所以对于这个，绝大多数年轻人都没概念，但听到这个消息，绝大多数上了年纪的人，特别是从内地支边过来的老人，都在感叹或者感慨。 有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有说林涛张狂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有和林国栋一样疑惑难道林涛解决了枣树不能过冬的问题？又或者林涛发现了新品种的枣树？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好几个合作社的人跑过来问林涛具体的情况。 林涛自然没说，只说他有办法。 他是真的有办法。不过现在可不是说的时候，而且，那个哈巴罗夫来了。为了证明他的诚信，这一次哈巴罗夫直接拉来了几十大车的铬矿石！ 得到这个消息，林涛是真没心思和合作社的人一个个解决怎么种枣树，直接扔下一句：“相信我的话，明年初跟着我干就是了。到时你们就知道了。现在不是解决的时候，我还忙着！” 说完便开着奥迪车去县里了。 原本对于哈巴罗夫的提议，林涛是有点动心的，但毕竟风险不小。现在哈巴罗夫直接拉来铬矿石，如果证明的确是富矿，那证明这一位是真的能够像他说的拿到铬矿的开采权，或者至少说明他是能搞到铬矿石的。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啊！ 这一回，林涛是真的动心了！ 第二百十七章 动人的条件 哈巴罗夫把大卡车拉到迪化，然后只身过来见林涛。 林涛看到哈巴罗夫的时候，看得出来他眼中的得意——这是一个有点小聪明，但实际上并不具备大智慧的外国人。 不过即使如此，他足够让他能够在和华夏商人的贸易中，挣到足够让他花销的钱了。 毕竟这个时候，哈萨克斯坦才建国不久，国内的绝大多数的人，其实和华夏国内的老百姓区别并不大，没走出过出生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对于外界，天然有一种畏惧的心理。而这个时候大着胆子出来挣钱的，除非运气极差，否则的话，绝大多数其实都已经挣到了钱。 哈巴罗夫就是其中的代表。他一开始也只不过是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州的一名普通的农民，其实在苏联时期，哈巴罗夫也是一个生活穷困潦倒的破落户。苏联解体后，哈萨克斯坦国家成立，然后也开始改革，哈巴罗夫看着不少人都开始倒卖物资发财，他虽然心动，但并没有门路，或者并不清楚往哪里去找物资，往哪里卖。 等他大着胆子出门的时候，哈萨克斯坦的那些看得到的，能够倒卖的物资已经被有门路的人卖光了，国家也已经开始清理，他再想找门路，已经晚了。 哈巴罗夫一狠心，便托人办了护照，来到了华夏。 尽管他去的华夏，是当时在全华夏算是最不发达的西疆省，但实际上却比他们的阿拉木图省绝大多数的地方都要繁荣的多。 哈巴罗夫之所以敢往华夏来，是因为村子里，有户老人，是当年边民外逃事件中，从华夏跑过来的。当时他们听了苏联宣传部门的话，认为这边已经到了**，牛奶随便喝，面包随便吃，便扔下家当赶着牛羊过来了。结果来了后才发现，这边比华夏差的多。管的更严。所以那老人经常念叨华夏的好，后悔。所以哈巴罗夫才会往这边跑。 事实上，九十年代末的西疆北部的几个城市，比如伊宁，比如油城，比如石城，迪化，都比哈萨克斯坦的城市要繁荣。 至少轻工业发展的好啊！ 哈巴罗夫狠狠的羡慕了一番后，带着一大批罐头回到了阿拉木图省。 哈萨克斯坦的罐头国产只能满足10%，其余全靠进口，商店里经常缺货。虽然有关税，但这些罐头拉回去，仍然卖了个好价钱。 自此，哈巴罗夫便开始了国际倒爷的生涯。 一开始，哈巴罗夫也是小打小闹，赚了些钱，感觉在他们那一块儿日子还不错。但后来慢慢和其他搞国际倒卖的人接触多了，才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短浅。哈萨克斯坦虽然穷，但资源丰富，而这些资源，大都是华夏缺的，比如石油，比如铬矿石，等等。这么多的资源，换回来的轻工业产品自然比他以前小打小闹，倒卖点原料挣钱的多。 而且他也想和别人一样，购置一条生产线，在国内加工生产产品，那样的话，利润会更大。 哈巴罗夫一直想搭上陆振雄的线，其实就是打这个主意。 但陆振雄的陆氏集团根子在国内，对于帮哈巴罗夫建生产线的事情，并不热衷——或者说，对于这么小的投资项目，没什么兴趣。 所以哈巴罗夫才会转到林涛这里。 林涛有着自己的发展志向，而且林涛并不忌讳小打小闹——给哈巴罗夫的那些糖、罐头、水泥之类的产品，在陆振雄那里真的是小打小闹，而且很麻烦。所以陆振雄不做，甚至他的下属子公司都不怎么做。但林涛仿佛生冷不忌，也不像陆家子公司那么忌讳，所以哈巴罗夫很高兴，这才会铆上林涛——他相信，只要自己表达充足的诚意，林涛应该能够帮他搞出一条生产线，再找到相应的技术人员，那么，在他的家乡，生产罐头、水泥就不是什么梦想了。 哈巴罗夫甚至在想，自己到时是不是就可以在家乡的县或者市里，谋求一个议员的位子了？ 所以，面对林涛，哈巴罗夫很诚恳的说道：“我的家乡，就有一处铬铁矿。据说，以前苏联时期，铬铁矿的品味很高，不过当时苏联开采的很……疯狂。”哈巴罗夫的普通话很生硬，但林涛听得明白。 “所以，表层的铬铁矿被开采的差不多了，”哈巴罗夫说到这里，不敢喘气，加快了语速，“但我保证，或者说，我拉来的铬矿石能够证明，深层，也就是地下十几米到几十米的地方，还存有大量的铬矿石，因为我们哈萨克斯坦有着大量的铬矿，所以苏联当时的开采只是开采容易开采的，以现在的技术，只需要很小的成本，就能够在我们的那个矿上，搞好矿井、矿洞，开采出大量的矿石来！” 说到这里，哈巴罗夫望着林涛，很生硬，却很清晰的说道：“我能够，把那个矿搞到手，矿交给你，当然，你需要在我们的县，帮我建一个厂子，水泥厂也好，罐头厂也好，糖厂也好……那个矿，你只需要搞好设备，给我们县里交税，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相当诱人的条件！ 林涛很清楚，目前华夏对于铬矿石的需求其实相当的大。而且主要依赖进口。进口国包括印度、巴基斯坦、南非、越南、伊朗等国。 尽管哈萨克斯坦有着世界第二大铬矿含量，但因为表层富矿几乎都被苏联给挖走，深层矿开始相对比较困难，该国还没完全启动，所以基本上在九九年，还很少从哈国进口铬矿石。 其实相比较而言，从哈萨克斯坦进口，各项费用要容易的多——或者如果林涛能够拿到一个富矿的话，那么，赚钱是绝对的！ 但是，这件事情能不能搞呢？ 林涛其实也动心了。但却没底。 前世听到的关于哈萨克斯坦的事情不少，轻工业发展缓慢，一开始基本上没什么轻工业，这是真的。人少地多也是真的，资源丰富也不假。 但是！ 该国的暴力机构，对于华夏人，特别是普通商人的态度，还真不怎么样！ 第二百十八章 搞一搞？ 面对哈巴罗夫如此直白的话，林涛想了想说道：“你拉来有多少吨矿石？” “第一批，四百五十吨。”哈巴罗夫解释道：“这是我这一次回去，专门请了不少的老矿工，从原来的矿坑里挖出来的。其实矿石没要钱，因为那个矿，目前没人管，主要是人工费多一些。你也知道，我们那边，人不多。好在有些大型机械，不然还比较麻烦。后续还有一批，大约还有几百吨。我算了算，差不多一千几百吨，就够我给你还账的了。一千吨，在我们那个矿坑里，只是非常小的一点点……” 国内铬矿石的价格，林涛在哈巴罗夫上一次提到的时候，抽空查了查，这时候差不多就在一百美元左右一吨。因为品位不同，有个一定的差异。 所以哈巴罗夫算的数量，差不多。如果是富矿，可能还多些。 “我可以考虑。”林涛想了想，最近自己好像也没啥事情，而棉花拾完，接下来不久，老兵就复员了。林涛想着，既然要过去，就得带一批人过去，先行勘探，考察情况，如果真如哈巴罗夫所说，矿能直接拿下，不需要其他的手续之类，而那个矿也值得投资，那么林涛不介意做这么一笔生意。 “那好，我在迪化等你！”哈巴罗夫知道事情不能急，林涛就算再笨，肯定也要看过矿石才会决定。而矿石他是找当地的老矿工给看过的，都是品味非常不错的矿石，哈巴罗夫相信林涛不会放弃这么一笔对双方都有好处的生意。 林涛第二天就去了迪化。不过他在看完已经进了仓库的铬矿石后，随机取了几块，然后就去了冶金工业局下属的一个研究所，交了钱，测了这铬矿石中铬的含量。 这也是事先打好招呼的。 “三块矿石，”很快结果就出来了，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递给他一张纸，边说道：“差不多都在46%，算是富矿，品位不错！” 林涛一拍手，道谢后转身离开，心情非常不错。 46%，算是不错的富矿了。在现在的铬矿石市场，价格也不低，差不多一百二到一百三十美元一吨。 按现在美元对人民币八块多的价格，这的确比较划算了。 林涛没有跑去见哈巴罗夫，而是去了西疆省最大的国营解放钢铁总厂，报了自己的名号，要见他们的采购部领导。 林涛在西疆省也算不大不小的名人，在得知是搞电动三轮车的林涛的时候，采购部的副处长到会客室见了林涛。 “林总，不知道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啊？”这个名为何向阳的副处长开门见山的问道，“难道和我们还有合作项目？那应该是去找销售那边才对吧？” 林涛笑着把冶金研究所的那张纸递给了何向阳，然后说道：“我手里有一批铬矿石，这是具体的数据，我想你们应该感兴趣吧？” 何向阳一听是铬矿石，眼睛就亮了起来，看到纸上打印的内容，那眼睛就更亮了。 金属铬在工业上的应用，主要以铁合金（如铬铁）形式用于生产不锈钢及各种合金钢。金属铬用作铝合金、钴合金、钛合金及高温合金、电阻发热合金等的添加剂。 镀铬和渗铬可使钢铁和铜、铝等金属形成抗腐蚀的表层，并且光亮美观，大量用于家具、汽车、建筑等工业。此外，铬矿石还大量用于制作耐火材料。 对于钢铁厂来说，搞不锈钢，那肯定是缺不了铬的，华夏的不锈钢应用已经到了千家万户，那铬得要多少？ 但国内的铬矿资源比较贫乏，按可满足需求的程度看，属短缺资源。 所以，不仅这解放钢铁总厂，几乎所有的钢铁厂铬都是缺的。 何况林涛给的还是富矿矿石？ 何向阳一下子来了精神，扭头对在外面等着的年轻人说道“小张，给林总倒好茶！” 说完，何向阳问林涛：“林总，这矿有多少？” “两批，第一批四百五十吨。”林涛从何向阳的眼神里就明白了，自己这可是卖方市场啊，他笑着说道：“第二批量更大，两批加起来，一千几百吨吧！” “这些……少了点啊！”何向阳故意的说道：“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少了，但对于我们钢铁厂来说，这一千多吨，还真不算多！” 林涛知道，何向阳这话，不算吹牛。毕竟解放钢铁厂，一年钢铁产量在上百万吨，这一千多吨铬矿石，真不旱獭太多。 不过林涛也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假如，我有一座铬矿呢？” “什么？”何向阳听林涛这么一说，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茶杯直接带翻，茶水流了一桌子，外面的服务员立刻进来收拾，林涛心里暗笑，看来，解放钢铁厂，是真的急需要铬矿了。 这就妥了。买家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剩下的就是自己怎么搞定铬矿的事情了。 何向阳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对林涛说道：“林总可开不得玩笑。咱们国内的铬矿都是国家在管，咱们西疆虽然有铬矿，那私人是搞不了的，除非在国外……”说到这里，何向阳瞪大眼睛，看着林涛，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难道何总是在哈萨克斯坦搞到了铬矿？这是从那边运来的？” 林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何向阳有些心急，毕竟解放钢铁厂深处内陆，用的进口铬矿，即使是从印度过来的，那运费也是相当的一大笔。如果真能从哈萨克斯坦进口，实际上是非常划算的。 但哈萨克斯坦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富矿好开采的都被挖了，国家虽然现在还没理顺，但对于国外的投资，还是有所保留。不过资源的潜力是非常的丰富。解放钢铁厂不是没想过去那边开矿，但种种原因，没搞成。总的来说，看到的那些矿，投资都太大，短期是划不来的。 没想到，这一个压根不是搞矿的人，竟然能拉来这么许多的铬矿石，还说有矿！ 这就有些意思了！ 第二百十九章 要政策 何向阳大着嗓门对林涛说道：“只要林总有矿，矿石的品位都是这样，那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何向阳有这个权力说这个话。 即使自己用不了，加工出来的铬铁合金也可以卖啊！ 这可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林涛没说话，何向阳以为他担心价格，立刻说道：“不用担心价格问题。绝对按照咱们国内的行情报价，不会让你吃亏的!”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这一趟来，谈的也不是价格问题。我主要想说两件事情。一件呢，就是告诉咱们解放钢铁厂，我有铬矿石。第二件呢，想和咱们厂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不用谈，现在就能合作！”何向阳以为林涛所说的合作就是买卖的事情，笑着说道：“矿石我们全收！” 林涛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是这样的。其实呢，这个矿，目前还不能完全算在我手里。我需要拿到相应的政策，才能把矿给拿到手里。这个政策呢，需要咱们解放厂给我，或者帮我要到。” 林涛这话一说出来，何向阳脸色变了，笑容淡了，他手指不紧不慢的轻叩着桌子，说道：“敢情林总是空手套白狼，这是借我们解放钢铁厂的势呢？” 林涛摇了摇头：“不是。其实呢，矿我随时都能拿到。但如果不能拿到政策，过关的时候，那关税很高，赚的少了，我觉得没意思。如果解放厂帮我拿到政策，我立刻拿下矿，保证以后这矿出产的矿石，只供应解放厂一家。当然，价格得按国内的行情。其实你我都清楚，不止你们解放厂，国内的其他厂都有把握拿到相应的政策——从国外进口的紧缺矿石产品，是可以搞到相应的减免关税的政策的。何况哈方还是咱们上海五国之一呢！（此时，上合组织还没成立，但五国会晤已经进行了三年）” 何向阳没想到林涛的要求这么“特别”，他摆手说道：“矿石我们要，至于减免关税，林总想的太天真了吧？我们解放厂可没那本事搞出来这东西。我们和海关又不是统属关系……” 林涛笑了：“我们都明白，何处长也就别拿官话来说了。不锈钢虽然不是战略物资，但却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咱们解放钢铁厂在西疆也是支柱产业，资源上的事情，一向都是有话语权的。其实从其他方面我也能想到办法，只不过我办的电动三轮车厂，和咱们解放厂原本就是合作关系，所以我这一次才来找到咱们解放厂，也是希望加深合作——难道何处长觉得，如果我把这张纸放在内地大钢铁厂那边，再说出矿的事情，那边不帮我办吗？” 何向阳有些为难了。 这事没有先例。别说他一个副处长，就是处长来了，恐怕也无法应答林涛。 但这些矿石，或者说那个矿，又太有诱惑力了。如果真的是林涛所说的那样的话，是一个大矿的话，那么以后解放厂恐怕都不缺铬矿石，没有了原料限制，那岂不是说以后产品可以尽可能的提升产量——短板没了，在市场上的竞争能力就大了，这一点谁都清楚！ 最终，何向阳对林涛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请林总等会儿，我去请示领导。”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林涛点头，何向阳离开。 出门的时候，何向阳对门外的小张低声说道：“看着点这个小林总，看看他的情绪变化，呆会儿告诉我。” 说完，何向阳就去见了采购处的处长，把这情况讲了。 处长一听，皱着眉头问道：“他真的是说有矿，只是需要政策，不然的话，矿也不要了？” 何向阳说道：“当时我看着他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这事我有些摸不透，不好把握。真要有矿的话，咱们如果申请一下，那问题不大，就怕中间有事……” 处长想了想，说道：“这事是真的可能大些。这个林总毕竟是在绥来有产业的人。几家厂子，加起来资产也过亿了，不太可能为了骗咱们搭上老本。这样吧，这事你我都做不了决定，去见老总吧！” 见了老总，把这事情一说，老总先是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随后笑了：“这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不过这事咱们不急。向阳，你过去说，咱们先把这一千多吨矿石吃下。然后呢，告诉他，让他搞清楚这矿的储量，后续的品位如何，如果他接手开采的话，年供应量多少，都搞清楚了咱们才好要政策。也给他透个底，如果是个大矿，嗯，能提供几百万吨矿石的话，那咱们向上面打报告要个政策也无妨！” 老总的话就是决定，处长和何向阳两个人出了办公室，边走处长边对何向阳说道：“那你去给那个林总说吧。给他个时间限制，不能拖时间太长——半年到一年吧。毕竟这是出国考察的事情，不过也告诉他，如果需要技术人员，咱们也可以提供，毕竟这是双赢的事情。这事要搞成了，对咱们的利处更大！” 何向阳回到了会客室门外，看了看手表，二十五分钟。他低声问小张：“那个小林总情绪怎么样？” “很稳。”尽管对于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林总有些不服气，但小张还是很客观的说道：“喝了一次水，其他时间都在闭目养神，没什么多作的动作。” 何向阳有些明白，又有些好奇，这可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性格。 他加重了脚步，走了进去，林涛抬眼看了看他，微笑着不说话。 何向阳本以为林涛会问，坐下来等了一分钟，看林涛没动静，只好主动开口，把老总的话转述了一遍，最后加一句：“时限，一年吧。” 林涛这下子开心了，尽管没有直接的政策，但有了这话，他就能够放心的过哈萨克斯坦那边勘察了。至少心里有底了。他笑着说道：“不需要一年，可能大半年就行。主要是冬天不好行动，不然三个月就能完成。明年上半年吧，到时我再过来，给你们消息！” 其实这一趟来，林涛也是很忐忑的。毕竟这个减免税的政策他上一世只是听说过，并不知道真有没有。没想到这么一谈，对方还真的会争取，虽然给自己增加了条件，但只要有，那不就表明，只要自己拿下矿，那钱，不就滚滚来了吗？ 第二百二十章 苗，没了？ 林涛准备给合作社明年种枣树的事情，在村子里传开了。 和先前，林涛准备收棉花，以及要成立合作社的事情一样，林涛的决定，在村子里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有赞同的，有觉得荒谬的。 绥来县不是种果树的传统地方。林涛长这么大，最常见的果树，或者说结果的树，是沙枣。 虽然同样称枣，但沙枣和红枣区别就大了。生长的环境不同，土壤也不同。 村子里各家院子里也都会种些果树，最多的是葡萄，之后就是苹果、桃子之类。这年头品种都比较老，无论是哪一种，到冬天都要压土，不然第二年都不结。 直到一几年的时候，才出来了不用压土的果树品种，而南疆或者内地的一些水果品种也开始在这边流行起来，比如山楂，比如核桃等等。 但是，枣树，要到好几年后，才会有。 村子里的老人大都是支边青年过来的，对于枣树并不陌生。所以，当听到林涛要带着合作社的人种枣树，除了少数几个觉得有可能之外，其他老人都只有一个想法：胡闹。 年轻人却刚好相反，除了极少数觉得林涛的决定不靠谱之外，其他的都觉得，林涛这么搞，肯定是有把握的。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和合作社里的人联系，想要等合作社开始进树苗的时候，一起进一批。 哪怕只是挣一年的钱，也比现在这种发不了财也饿不死的情况要强。 毕竟今年林涛带着大家种棉花，又挣钱了。 和去年一样，大家都种棉花，凭啥就林涛带人挣上钱了？ 只能说明，林涛有能力、有本事，眼光好。 说不定还有后台，有信息，有渠道。 大家对林涛越不了解，也就越觉得林涛老二比较神秘。 现在他已经成了村子里不少年轻人的偶像了。 有人不服气林涛的时候，这些年轻人会自发的维护林涛的权威，而且这种事情非常容易，只一两句话就能把不服气的人怼回去：“有本事你也一年挣出个几千万来，那才有本事说人家不行！” 年轻人总是有梦想、有冲劲的。老年人总是谨慎而又保守的。 自古皆然。 不是没有人想要去找林涛直接问，但林涛此时忙的团团转，很少回家，只有几个觉得和林国栋关系不错的中年人，先后来到了林家，打听了种枣的情况。 林国栋也不隐瞒，这种事情一是瞒也没用，二来自林涛重生之后，林家的情况好了很多，林国栋也是一个豁达的传统人，对于能够帮村子里致富，他向来是支持的。 关于怎么让枣树保持成活，这一点林国栋只是大约说了一下，毕竟林涛也没详细说。 不过村子里的人，特别是年轻人，谁都清楚，南疆那边的大枣质量好，而且贵。如果真能把枣子种出来，而林涛的厂子还能负责收的话，这还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了。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枣树苗子。 北疆的苗圃是不可能有枣树苗子的。就算有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量。 只有去南面。 这个时候，林涛在和解放钢铁厂谈妥，把那四百五十吨铬矿石卖掉后，就直接打电话叫上黄小东和卢鹏，开车去了南疆。 买苗子。 林涛清楚，想要把合作社里的能种枣树的地苗子买全了，一个地方的苗圃是不够的。 毕竟一亩地，不往多里说，就按一般的株距行距来算，也得一两百棵枣苗。合作社能种枣树的地差不多有四五百亩，那就是几万棵苗，还要算一些损耗，这就差不多是近十万棵，可不少！ 至于那些荒地，林涛仍然准备种棉花——盐碱地，现在棉花棵子打掉，犁完后，继续浇水冲碱。 没办法，就是后世也没有一个非常有效的手段消除盐碱，现在只能这么干了。 到了迪化，和林涛汇合后，林涛问卢鹏：“和老财叔把钱拿到了没有？” “拿到了。”卢鹏点点头，快四十岁的人了，还略有些激动。毕竟第一次拿这么多的钱，虽然不是自己的，但那也是钱不是？ 林涛笑着点点头，能理解卢鹏的想法。 正常。 这时候，黄小东有些犹豫，随后又坚定了一下，对林涛说道：“小涛，有这么个事，村子里，就是何明，他托我给他带上二十亩地的枣树苗子，还有几个人也说了……” “给钱了没有？”林涛对于这样的事情是在意料之中的，问道。 “何明给钱了。”黄小东见林涛没生气，胆子壮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说道：“其他几个人没给，不是没钱，是怕你不让带。” 林涛哑然失笑，自己现在有这么让人怕吗？ 他说道：“给钱就带。如果你还有余的钱，想给谁带都行。不过咱们这一趟是先给合作社买苗子，所以先紧着咱们。不过咱们可能会多跑几个地方，到时有多的苗子，那些没带钱的，你给他们打电话，告诉地址也行，让他们提前打钱也行，可以一起买。反正买的越多，越便宜。” 在若羌大枣还没出名之前，南疆最出名的大枣是哈密和和田两个地方的枣。 所以，林涛他们的第一站去的就是哈密。 “小涛，我去问过了，那个什么红星苗圃的枣苗也被订完了！” 当天，林涛带着卢鹏和黄小东走了两家苗圃，结果枣苗都被订完了。林涛发现了问题的严重，立刻决定三个人分头行动，结果跑到第二天，哈密市包括附近的县里，所有的苗圃，枣苗都没货。 即使有货，也不过几百上千棵，根本没多少用！ 难道是有人和林涛想到一起了？想要大规模的种植红枣？ 林涛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带着卢鹏和黄小东连夜往西赶，先是去了梨城，随后又去了兵城，两个地方的苗圃枣苗都缺货！ 这一回，林涛是真的急了。 如果因为苗子的事情，导致计划失败，那合作社明年的枣树肯定是种不了了。 这怎么能行？ 第二百二十一章 原来是这样啊！ “小涛，怎么办？” 在兵城，卢鹏和黄小东也没了主意。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没什么主意，就是听林涛的。现在林涛的面色严峻，他们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如何解决，他们没有一点儿办法。 深秋，在绥来的话，天气已经变凉了。不过在兵城这边，白天气候还算暖和。 不过此时林涛心里很凉。 如果买不到苗子，自己在合作社里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肯定是会受到打击的，而且自己计划里，通过合作社带动村子里的人致富的事情，恐怕就要被耽误了。 为什么这么巧？自己准备种枣树了，偏偏现在枣树苗子没有了？ 难道有人故意在给自己做梗吗？ 林涛想到了这一点，不过随即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毕竟种枣树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很神秘的事情。南疆能种枣树的地方太多，甚至北疆不少地方也能种。南疆这边苗圃里培育的枣苗规模也不少，为的就是很多人觉得枣子贵，种枣挣钱，会大规模的买枣树苗。 所以，应该是巧合。 想到这里，林涛突然想到自己去问的时候的一件事情，随后就问卢鹏：“大鹏，你去问那些苗圃的时候，他们的枣苗是什么时候订出去了？” “就这两天。” 黄小东也接着说道：“我问的时候，他们也说就这两天有人大批的买枣苗子。” 林涛立刻说道：“那咱们赶快走！”说完就直奔汽车站。 到了汽车站，卢鹏想去售票厅，林涛却一把拉过他，带着两个人直接奔小车区，看着树着牌子的地方，喊了一句：“有去和田的线路车没有？” 西疆这边的车站，通常发两种车。一种是班车，一种是有营运资质的小轿车。 班车大家都清楚，就是大巴或中巴，跑中短途，也有跑长途的。小轿车，也叫线路车，有固定的路线，通常就是为了舒服。当然，速度也快。但价格就要贵很多。 绥来那边因为距离迪化近，这时候还没线路车，卢鹏和黄小东不清楚区别，林涛却清楚。这时候，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没开车来了。 不过也就想想。这边的路况不熟悉，开车来可能还不如大巴快呢。 “有。和田的，现在空车！”有人应了一声。 线路车要排班，基本上是按顺序来。一辆车满了下一辆才接上。当然如果有乘客和司机熟悉，提前找不挨班的司机，那也行。 “一个人多少钱？”林涛问道。 “两百！”司机应了一声，“再等等，很快就会有人的。”回答完林涛的话，他还冲着车站口大喊：“和田线路车，差一个人，满了就开了！” 见没人来，林涛直接说道：“我们三个包车，票我们给了，现在就走！” 那人自然乐得轻松，立刻安排三个人上车，和班长说了一句后，开车准备走人。 林涛坐副驾驶，那司机是个少数民族，车是一辆旧桑塔纳，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得挑，林涛问道：“要多长时间到？” 司机一边发动车一边说道：“中间要在噶尔吃顿饭，赶夜路的话，明天一早就到了。” 林涛点头。那司机见林涛不说话，问道：“阿达西，你们去和田哪里？” 林涛说道：“最大的苗圃。” 那个司机有些好奇的说道：“今天也有人过来问，说去噶尔的苗圃，买枣树苗子，你们也是吗？” 林涛明白了，问道：“是不是外地口音？” 那个司机说道：“是啊。听说去噶尔一百，嫌贵，坐班车走了。” 后面卢鹏插了一句：“小涛，是不是这些人……” “对，就是这些人。”林涛点头：“恐怕是内地的，过来承包地种枣来了。现在红枣价格贵，种枣利润高，所以很多人都会看中这个项目……” “那说明咱们这样的选是对的啊！”黄小东笑了，“你看，内地人都跑来种枣，说明西疆的枣在内地很受欢迎的。咱们要种，肯定也能挣钱，哪怕就挣一年的钱也行啊！” “那也要能买到苗子！”卢鹏泼了凉水，“咱们这一路走过来，苗子都被买走了……” “和田那边应该有。”林涛冷静的说道：“他们可能不太清楚南疆的情况，所以一个地区一个地区的摸过来，咱们直接奔和田，那边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 他这么一说，卢鹏和黄小东两个人也都有了信心。 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兴奋，现在依然是这样。开到了噶尔，吃了饭后，林涛干脆和卢鹏换了位置，他在前面和司机聊着，自己到后面睡觉去了。 这个时候，南疆还算是比较贫穷的。人烟稀少，走相当长一截路才能偶尔看到人烟，有点从内地往西疆走时，过甘省武威后，到哈密之间那段戈壁的感觉了。 偶尔看到的绿洲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等夜晚到来，车上的感觉就不太好了。 虽然都是西疆人，但南疆晚上昼夜温差这么大，倒是让三个人很是意外。虽然来的时候特意穿的比较厚，想着南疆原本就比北疆热些，没想到这晚上即使是在车里，依然很冷。 司机穿上了厚厚的皮夹克，打开了热风，三个人才慢慢缓过来，随后卢鹏和黄小东慢慢睡了过去。 好在司机也是习惯了，一边听着磁带里的放着的音乐一边哼着歌，平稳的在夜间开着车。 林涛则因为下午睡了，晚上清醒着，他往外看着，偶尔能够在路上，顺着车灯的光柱，看到有跳鼠跟着车灯跑着，随即就被压死在了车轮下。 这傻玩意儿，压根就不知道往两边躲。 灯柱的尽头，黑黑的，啥也看不到。 但林涛知道，希望，或者就在那未知的黑暗深处。 然后，林涛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车子猛的停下来，三个人都醒过来的时候，司机一脸倦意，却带着笑容说道：“阿达西们，和田，欢迎你们！”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还好还好 上一世林涛来过和田，而且不止一次。 不过那个时候，和田已经算是发展的不错了。 这里因为自古有玉，而且有玉中极品，所以因为玉商，有着不同一般的繁荣。 不过这个时候，和田市区的发展还非常的落后——或者说，在林涛的眼里，和北疆的一个县规模差不多，压根无法和内地相比。 毕竟人少。太远——这里距离迪化的公路距离，和迪化距离长安、郑州这样大城市的距离，差不多。 所以才会有不到西疆不知华夏之大的说法。 最繁荣的地方，自然是玉石批发市场了。 林涛当然是有打算去看看的。不过这时候，最先想去的，还是这里的苗圃。 线路线一般是要把人拉到的。 司机叶尔波拉提这一路上，已经知道林涛他们是北疆过来买苗子的了，对林涛他们很热情，听林涛说要直接去苗圃，便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知道的，和田市最大的苗圃茂盛苗圃。 “我知道还有一个苗圃在城南面，不过距离有些远。如果这里没有，你们可以到那里问问。” 把林涛他们送到地方，接过林涛递过来的钱后，叶尔波拉提又提醒了他们一句，开车走了。 这个苗圃的面积很大，至少从门口往两边看，至少两边合起来差不多有近一公里的宽度，至于纵深——不知道。 看不出来。 这条路通到头就是这苗圃的大门，往后就是地了。两边也没路，所以真看不出来。 林涛上前，看着大铁门里面栓着的一条华夏田园犬，铁栅栏门虽然没上锁，但他不敢进。 狗叫的很凶，不一会儿，一个少数民族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这大门里面是一条路，往里大约四五十米才是院子。路两边都是合抱粗的钻天杨，就是《白杨礼赞》里讲的那个白杨，直直高高的，好材料。 男子看外面林涛他们三个，也没开门，隔着门用略带点民族味儿的普通话说道：“什么事，找谁？” “买枣树苗子。”林涛没想到这人这么直接，不过他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买多少？”那人脸上的表情没变。 “十万。”林涛直接报了个数字：“两三年的，要当年能结枣的。” “没有！”那个人说了两个字，扭头走了。 这么干脆？ 林涛的心再次凉了。 难道又被人抢先了？ 不过想想了难怪。特级枣有的时候价格已经被炒到了每公斤上百元，那些商业眼光敏锐的人不行动才怪呢！ 只好扭头往回走。 卢鹏和黄小东两个有些愤愤不平，黄小东报怨：“什么态度啊！没有就没有嘛！何必这么生硬呢？搞得好像我们没钱买苗子一样！” 林涛想了想，说道：“可能这人被买苗子的烦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没有估计到红枣苗子这么好卖，没育那么多苗子，所以心里感觉亏，就把气放咱们身上了……” 卢鹏接了一句：“也可能昨晚和老婆吵架了，心情不好！” “哈哈哈哈！” 这一句调侃的话，让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走了大约一公里路，搭上了一辆出租车，去往城南的苗圃。 红光苗圃。 同样是一个少数民族男人。不过是五十岁的老人，一看就是种地的老手，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有泥土。 “买枣树苗？”那人一听林涛问道，回问了一句：“要什么品种的苗子？” 林涛一听眼睛一亮，这是有戏啊！ 总算碰到有回问的了。他立刻说道：“灰枣和骏枣都要。”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要十万棵苗子，两三年以上的，当年能结果最好，有吗？” 那个老人笑着说道：“有啊！” 三个人进了苗圃，跟着老人往里走，边走边看。 苗圃同样很大，其实这一点大家都没啥看法。在西疆，地大是真的，所以想要承包一块足够大的地，也不是什么问题。这里粗粗一看，上千亩肯定是有的。 老人叫热西提，很健谈，特别是知道林涛是农学院的学生后，立刻兴奋起来：“我的儿子，考上了中央民族大学，现在已经毕业了，在京城工作。大学生好啊！” 林涛没想到热西提老人看着很普通，儿子倒很厉害的。 “多种枣苗嘛，就是儿子告诉我的。”热西提这么一说，林涛立刻就明白了。 “他说嘛，内地人对咱们的红枣很感兴趣。说咱们的红枣大，甜，微量元素多，好的很！”热西提接着说道：“所以嘛，想过来承包土地种枣的人很多，枣树苗子很好卖！所以我的苗圃里，从五年前就开始大量的种枣苗。你放心，都是嫁接过的，当年就能结枣！” 林涛也笑着说道：“那你的这些苗子恐怕剩不下了。我们一路从哈密走过来，所有的苗圃，枣苗都被买光了！内地人，已经来了！” 热西提老汉笑着说道：“好事情嘛！让内地人也知道，我们西疆好东西多的很！” 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老人家的院子里，林涛很意外的看到，就在老人的院子里的墙跟地上，摆着几个挺大的石头。 如果林涛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几十公斤的籽料，青白玉籽料！这可不像是全包石皮的那种，而是表面就有玉纹，像水墨画一样的纹路，非常的好看！ 好家伙！ 老人看到林涛注意的方向，随后笑着说道：“年轻的时候嘛，我也喜欢去河里捡石头，这就是那时候捡来的。每天浇点水，看着也好看嘛！” 林涛点头：的确好看！如果不是老人这么说，他还真想把这几块巨大的籽料给买回去了。 不过正事要紧。还是先看苗子吧！ 老人带着林涛三人去了院子后面的苗地，一眼望过去，地里密密麻麻全是苗子，绝大多数还真的都是枣树。 亲眼看到这些枣树苗子，林涛是真的放心了。 这一回，总算是没白来！ 卢鹏和黄小东两个，也松了口气，不白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敲定 热西提老汉还是比较热心的，看到林涛三人对苗子比较满意，便说道：“你们是准备这一次拉回去就种，还是等到明年春天？其实以你们北疆的天气嘛，拉回去明年春天种最好。现在种下去，过冬还是个麻烦！” 热西提说的没错。实际上，林涛他们原本过来买苗子，其实也只是个意向，把合同签下来，但并没有准备立刻就把苗子拉回去。但是，现在苗子的事情出了问题，有了变化，林涛就有些担心，真要是不把苗子拉回去，等明年，这热西提老人把苗子卖给别人了怎么办？ 就算有合同，异地打官司也很麻烦不是？ 不过热西提既然这么热心的提出来，林涛也就不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有这么多人买苗子？”热西提疑惑的反问了一句，随即哈哈笑着说道：“那也不影响。放心！我告诉你啊，就算他们这些人，买来苗子，除非已经把地准备好了，在和田这边，也基本上是要等到明年再种到地里的。现在拿回去，就算种进去，成活率太低！不保险！你们要是担心的嘛，明年一开春就过来，二三月份嘛，这边就没有那么冷了，可以直接过来，把苗子拉走！小伙子，你是大学生嘛，我儿子也是大学生嘛，我这个老头子，信誉还是有的嘛！你也可以出去打听一下，我热西提，在这个地方，面子有呢！” 林涛相信，热西提的话是真的。 能够有一个中央民族大学毕业学生的儿子，热西提就是不搞这个苗圃，生活也会非常的好。而且林涛对于这个民族也很清楚，一旦有了这层光环，老爷子在周围邻居人心目中，是非常高的一个存在。用他的话说，面子有呢！ 所以，老爷子应该干不出来那种一货卖两家的事情，毕竟这么大的苗圃，又在市郊，如果真的信誉不好，恐怕也做不长。 毕竟这里发展慢，所以更重视信誉，传统的东西潜移默化的力量还非常的强大，而不是在快节奏的大都市，什么都会为经济让步，很多传统的东西，没了。 从地里回来，进了院子，老人带着林涛他们洗了手，然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比较暖和。西疆和内地不同，即使是温度还算不错的南疆，初冬的白天也不可能打开房门。 窗明几净。 这就是林涛进来的第一感受。 民族特色风格的装修，很舒服，也很养眼。不过略有些不习惯——比如，要脱鞋上木炕。这三个人都是赶着路过来的，一夜没睡，那脚上的味儿就别提了。林涛知道少数民族家里一般都比较喜欢干净，也就直说道：“老人家，我们就不上炕了。因为一夜赶过来，脚都比较臭，我们也不好意思。苗子呢，我们也不懂，麻烦你帮我们挑一下，至少十万株吧。价格呢，你们这里行情价就行，我相信老人家会公道的。” 热西提老人家一听林涛这么夸自己，乐了，他摆了摆手说道：“都上炕！大男人嘛，怕什么！我也是男人嘛！我老伴都说过嘛，臭男人臭男人，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味道呢？把窗户打开就好了！来，上炕！你们早上是不是还没吃饭？来，喝两碗奶茶先暖暖身子！” 说完，不由分说的把三个人撵上了炕。这味道的确不怎么样，不过还不至于太差，毕竟昨天是在宾馆里睡的。一天时间，只是在车上，又没跑多少路，还好。 喝了一碗奶茶，肚子里暖和起来，三个人的脸色好了起来。毕竟现在苗子有了，不用再发愁了。 老人去提水，卢鹏低声问林涛：“不如我们就把苗子先放在这里，合同先签好，明年再过来把苗子拉走？咱们现在把苗子拉回去，没办法处理啊！” 林涛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想法，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签合同这事，热西提老人家比较熟悉，他不仅有合同的范本，还很快打电话找来了一个拿着证的律师，给林涛他们把合同解释一遍后，才让林涛他们考虑有没有修改的地方。 苗子的价格不高，一株三年苗才三块钱。真心不高。 比林涛他们在哈密、梨城那边问的价格要低一些，当然，这和和田所在的地理位置有很大的关系，大约也和老人本身看林涛他们顺眼有关系。 签完合同，按合约付完一半的钱，林涛他们原本是想请热西提老人去市里吃一顿饭的，不过此时老人的生意上门了。 看到来人，林涛的眼睛眯了一下。 来的也是三个人，内地口音。 来南疆承包土地种红枣可不是这时候独有的事情。 哪怕是在重生前的一七年一八年，这也是件非常普遍的事情。 那时候林涛是在某音的小视频网站上看到的。很多人先是发承包土地种红枣的视频，又承诺红枣是真的，随后又说红枣多么便宜，现在种红枣的多少，再后来，便是红枣树被砍的视频。 从林涛记事起到重生前，这样的事情仿佛就是一个个怪圈。 什么东西值钱，一窝蜂的开始种，等种出来了，又不值钱了，然后又一边骂一边换一种，继续。 早在雪菊火的时候，林涛就已经告诉了家里，对于这一类的事情不要跟风——大众其实是最晚得到消息的。等知道消息的时候，始作俑者的那帮人已经割完韭菜打包走人了。跟风去种的农户才是最后的接盘侠。 红枣是比较神奇的，因为一直算是比较出名，价格一直都没怎么降，直到一八年……那就不能说了。太多了。 东西再好，也挡不住山呼海啸一样的整啊。 而且南疆气候比较统一，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地方，相当一大块都适合种这个，面积太大，跟风的人太多，太多，红枣是硬生生的给挤垮掉的。 不过现在还早。或者说，至少在未来十几年里面，基本上不担心这种事情。林涛记得很清楚，从现在一直到一七年前，在疆内的红枣，最差的，也差不多在十块到十五块一公斤。 这就很好了！ 感谢猫王007的打赏，感谢大家的订阅、月票和推荐票。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西疆人，无论是说外地人还是内地人，好像都是一个意思…… 第二百二十四章 如果卖不掉，联系我！ 三个正低声聊天的内地人看到了林涛他们，林涛他们也在观察着这些同行（竞争者）。 热西提老人倒没在意那些内地人，其实和林涛聊的不少，他挺喜欢这个小伙子大学生，说如果不是老伴去了乡下，他还准备请三个人吃一顿正经的南疆拉条子呢！ “我的面拉的好的很！”热西提老人自夸，声音很大。 三个内地人停住了脚步，不再说话，他们看得出来，林涛他们三个人也是买苗子的，不过显然，和老板的关系很好。 谢绝了老人的好意，林涛示意了一下，那边有客人来了，热西提老人才有些不舍的挥了挥手，和林涛他们道别，这时候那三个人中一个人走向老人，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表明了来意。 而林涛则走向了另外两人。 一个三十三四岁的中年人脸上带着不太熟练的“笑容”看着林涛，主动说道：“朋友，也是来买枣苗子的吗？听说这里的枣树苗子不错，来，抽一根？” 林涛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会——你们也是买枣苗？是不是已经把地包上了？” 两边的人就开始聊了起来，那两个人用略有些味儿的普通话，套着林涛他们的话，林涛则直白的问着他们的承包地计划。 卢鹏一听他们也是内地的农民，只是知道红枣贵，同乡有做这一行赚钱的，所以才过来，笑着自承是北疆的，和他们没有竞争关系。 “你们那边的天气冷，不是种不了红枣吗？”另外一个内地人疑惑的问道。 卢鹏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们攻克了这方面的技术，简单的说，就是给每株枣苗过冬的时候穿上特制的外套，可以保暖，等冬天一过就脱掉，保活！” 看着平时一本正经的卢鹏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林涛忍不住想笑，他拍了卢鹏一把，笑着对那个人解释道：“别听他胡说。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对了，你们的红枣种出来，打算怎么处理？” “卖啊！”另外那个人年轻，大约二十五六岁，看得出来是直性子，应该也没什么见识，就那么直接回答：“不是有人专门收的吗？等人收就是了。” 林涛无语了。又是听说啊！ 那个和热西提老人说话的人拐回来，看着林涛三人，眼睛里充满了警惕，林涛便对他们说道：“我叫林涛，你们明年红枣收了，如果卖不掉，到北疆，找一个叫林涛的人，我要！”说完冲热西提挥了挥手，道了声再见，就准备离开。 热西提老人还生怕林涛误会，大声说道：“小林，你要的那两块地里的苗子，我给你留下，明年等你们过来再挖！” 热西提老人的热心给三个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直到走出苗圃很久，卢鹏还在说着老人。 “就说嘛，都是咱们西疆人，怎么可能不照顾呢？我还觉得他和咱们村里原来的那个卡德尔很像呢！都是唠叨的嘴，但都是好心人。” 卡德尔林涛还是很熟悉的。自小，就经常在这位维族老大爷家院子里玩。不说别的，就种果树这一项，没有人能够比得过这位老人——或者当时说，其实不算是老人。当时卡德儿应该只有三十多岁，和林国栋差不多年纪，而且和林家关系非常不错。 就是嘴有些唠叨，小时候感觉很烦，现在却是莫名的亲切。 只是在林涛上初中的时候，卡德尔就跟着当时从南疆过来的弟弟去了南方贩卖葡萄干挣钱去了，一去后，再没了音讯。 不过村子里和林涛差不多年纪的人，都记得这个和善的人，或者至少在这个时候来算，是老人了。 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了，吃过中午饭，卢鹏提议，去玉石批发市场转转。 和田的玉石全国出名，但身在北疆，三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和田，不逛逛玉石市场，真是有些划不来。 重生前林涛也是来过这里的。不过那个时候，真的是单纯的逛——那时候，籽料动辄数万，数十万一块，他买不起，就是看看。 但现在，其实是有资本来买一些的。 重生前，林涛也是看过几本有了异能能够看穿玉石品质的小说，当时也是不无羡慕，现在他有了后世的经验，其实算起来，也算是半个行内人了，既然来了，不买一点怎么能行？ 没有想过专门来买，但既然来了，不买一点那就矫情了。 三千多块，就能买一块不错的籽料白玉，白度虽然不太好，略有那么点小皮子，核桃大小，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过卢鹏和黄小东两个则根本不看料子，直接奔成品区去了。 林涛一看就明白，这两个是给自己家人买手镯去了。 林涛急忙跟上去。其实在这里摆着的手镯，相当一部分工艺不怎么样，不过说实话，让卢鹏和黄小东两个也压根看不出来工艺有多大的区别。林涛也就随他们，不让他们被骗就成。 还真有骗子，拿着玉髓冒充白玉，让林涛一句话就给挡回去了。 有林涛跟着，又有这么一档子事，立刻就有人明白，他们不是白痴，策略转换，这一次再逛，拿上来的就是真的白玉镯子，不过质量高低不同，价格也不同。 这一次林涛只是跟着侃价，对于这个市场行情他并不清楚，所以也不多说。再说了，就是买的再贵，只要多留两年，那也是大赚不是？ 两个人加起来没林涛一个人买的一半多。林涛不仅买了成品，还扫荡着买了一大堆的籽料，他甚至有些后悔没带车来，不然那几十公斤的大开窗籽料，他就直接搬回去了…… 只可惜，搬不动啊！ 至此，南疆之行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虽然中间有些波折。 不过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不是吗？ 来的时候是匆匆而来，一直在赶路。回程的时候就好多了，和田往北的大城有机场，回的时候不用再绕那么大的圈子，直接到机场，然后乘飞机回到了迪化。 等回到家，林涛最大的感觉就是：累坏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分红 初冬，北疆的天气，特别是早上已经算是比较冷了。村里的路上，来往的人呼吸中都带着白烟，飘飘欲仙。 不少刚吃完早饭，起来的人在门口能看到一个个小伙子精神头十足的往村南走去，有人就问：“黑子，干啥去？” “今天我们合作社分红！”黑子非常的兴奋，语气中还带着自豪，“我们去拿钱！” 村里人不少都在关注着这一点。今年合作社肯定是赚钱了，但赚多少钱？一户能分多少 这些都是值得八卦的地方。 别以为村里人就不八卦。在这个距离县城还有十公里的地方，娱乐活动少，这个年头网络还没那么发达，别说智能手机了，普通直板最简单的手机，恐怕有的人也不多，所以，能有个让大家一起讨论的话题，真不多。 合作社算是一个能够长期保持村热搜头几条的话题了。 分红大会放在林涛的那还只盖了三间偏房的地盘上。里面已经架起了炉子。因为没放小锅炉，只是铁炉子通着火墙，添上煤后，炉火很旺，呼呼的声音在炉膛里响着，铁皮的火墙快被烧红了，屋子里很热，炉子上的大茶壶水开了，嘟嘟的发着尖锐的声音，黄小东急忙把壶提了下来，去冲了茶，给正和林涛低声说话的财叔倒了一杯，又给林涛倒了一杯。 门不时被推开，屋里里一股股进来的冷风很快就被热气冲散，桌子上放着炒好的葵花子，会还没开始，你抓一把我抓一把磕着，低声聊着闲话。 好一会儿，门突然被推开，卢鹏大步走进来，一看屋子里人，乐了：“哟！我觉得我吃早饭挺早的，就算不是第一个过来，至少也是前几个吧！你们厉害！我成了最后一个了！” “快关门！”黄小东和卢鹏一起去了一趟南疆，两个人关系好了不少，拍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道：“来迟的给大家摆凳子去！再不关门热气跑光了！” 卢鹏也不反驳，乐呵呵的去开会的桌子前把凳子都拉出来，一边拉一边说道：“大家都想了没想，这一次能分多少钱？” 原来屋子里大家聊天，声音都小，怕影响到林涛和财叔说话，不过卢鹏一来就打破了这里面的“宁静”，黄小东瞪了他一眼：“没看财叔和小涛在说正事嘛！就你话多！” “我这不兴奋嘛！”卢鹏去了一趟南疆回来，明显比以前话多了不少，大约见了些世面，感觉不同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了，”林涛拍了拍巴掌，说道：“大家到桌子前坐吧，今年分红咱们就不搞大的仪式了，等明年挣的多了，咱们去村文室分红！” “好！”有人附和，大多数人则应声去往桌子前坐了。 等大家坐好，林涛便开口说道：“合作社成立一年了。这一年里，咱们大家合作的非常不错，有什么活大家也都能跟着干，有啥事也都比较听招呼，所以咱们合作社一年来呢，没出啥大事。大家也都很支持我的工作，所以在这里，感谢大家。” 林涛这么一说，有人就开口了：“小涛，别说那么客气！你带大家发财呢！我们要不听你的，那就真是不想要钱了！再说了，你那么大的生意在那里放着呢，还能抽时间带我们干，还挣了钱，我们都记着呢！” “就是啊！” 村里人质朴，虽然平时不怎么说，大家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听了大家的话，林涛也觉得这一年的辛苦没白费，他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多说了，现在由财叔宣布一年来的开支和收入，最后宣布分红。我想大家都等急了，好了，财叔，你来！” 财叔戴上眼镜，拿起一个小本子，翻了翻，然后开始念道： “合作社总开支九十七万一千七百元，其中机耕费两万九千六百元，水费三万六千元……支取每月人工费七万一千二百元……” 念着开支，合作社的成员们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都知道合作社的收入今年肯定不少，但开支这么多，也是让大家很是吃惊了。 “……合作社收入一百九十二万一千三百元，其中棉花收入……” “……合作社预留明年开春农资费用三十七万六千二百元，其中化肥……另外，因为分红原因，枣树苗钱未计入其中，列入到明年贷款项目之中，于明年底收入时扣除……” 大家听着这一项项的收入开支，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着。 谁都不傻，为什么会把枣树苗开支不列进去？如果真列进去，那恐怕大家都分不了红了。 足足念了有十几分钟，一项项都非常的清楚。每一项念完后，财叔都要把当时支钱的条子或者发票、清单等给大家一一传递观看，以示清楚。 都念完后，财叔又问了一句：“大家有没有异议？” 没人说话，财叔这才又翻了一页，然后念到：“现在根据大家入股的股本，给大家说一说各自分红的金额！念完后，如果没有异议，就过来签字，领钱！” 到这个时候，大家的目光其实都已经落在了财叔手边的黑色手提包上，那里面放着的，就是大家一年的辛苦钱了！ “卢鹏，入四十五股，每股今年分红四百五十元，分红合计二万零二百五十元！” 第一个就是卢鹏，这货乐呵呵的去到财叔跟前，看也不看，直接签字，然后等财叔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让他数数，他很快数完，笑着说道：“谢谢财叔啦！” 两万多！ 这可是不小的一笔数字了！ 村子里地种的多的不是没有。今年按行情，大都种了棉花，但能拿到这么多钱的，还真不多！ 并不是所有人都听林涛的，及时的把棉花卖了出去。到现在，还有人家里积压着棉花呢！ 而现在的棉花价，已经掉到了三块二了！ 成员一个接一个的过去领钱，多的两万多，少的七八千，这很正常。毕竟入股的股本不一样，分红自然也不样。 但是，大家都很开心！ 最后一个是林涛，财叔念出的数字让大家都有些心惊，然后卢鹏一咬牙：“我呆会儿就去找村支书，把村东面大沟那一块荒地给包了！明年改造一下入股，这荒地没想到也这么好！” 财叔冷笑一声，说道：“等你想？早就有人承包了！今年好多人打听小涛那些荒地棉花的收成呢！等你去的时候，咱们村子里恐怕已经没荒地了！有些人已经把主意打到了邻村的荒地上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也是啊，今年被林涛承包并改造的荒地棉花长势非常的不错，这谁都看得出来的。 不过就现在也不错！ 如果明年红枣能种成功，恐怕分红就要翻好几番了吧？ 大家都在憧憬着。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杀年猪 村里通常十二月份，就开始比较集中的杀年猪了。 往后退十来年，一头猪，大约能养到一百五六十公斤，甚至更多，也就是俗称到三百斤往上的。现在少了，生活好了，条件也高了，那种五六指膘的肉，大多数人都吃不动了，所以能养到一百二三，就差不多不会再加精料上膘了，差不多喂着就行。 今年因为地里的活有了大马力拖拉机，有了喷罐和打杆机，活少，李玉梅的主要工作就放在了养殖上，很干脆的让林国栋在年初扩大了猪圈，喂了三头猪。 农村养猪不讲究，林涛小的时候放学还会去地里割猪草，再拌点玉米面什么的，煮一大锅，够猪吃一两顿的。 现在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猪自然也不会再吃那么糙，通常都是玉米面掺着麸皮、油渣，甚至还会掺些黄豆面什么的，煮一大锅，闻着也香。 林涛三头猪，在村子里算是不少的，所以很早就和村子里的杀猪匠约好，在十二月下旬，一个周末，开宰。 杀猪要在院子里临时架一个炉子，专门烧水，为猪褪毛、清洗下水来用。 因为提前打好的招呼，陆陆续续的来了十来个人——杀猪要快，处理要快，毕竟都是在外面，人手都是湿的，尽管用的是温水，但一会儿就冻了。这谁也受不了。 林涛提前开车去了县里，等回来，提着两大袋子新鲜菜的时候，发现一头猪已经放倒，三四个人正在浇水刮毛，另外一头猪也已经被绑上放倒，正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李玉梅正好推开厨房的外门，看到林涛，急忙接过袋子往里提，几位邻居家里的女人正在厨房里准备着呆会儿的杀猪菜，以及蒸猪血馍。 和传统的普遍的拿猪血灌血肠不同，林涛所在的绥来，通常杀猪都是用猪血蒸血馍。把血接好，滤过，切葱洒盐，蒸笼上铺一大块和好的面，把快凝固的猪血倒上去，四周用面包好，直接上锅蒸。 好吃肯定是好吃，不过没传播开，其他地方的人应该不知道。 林涛这边还没闲下来，就有人喊着：“小涛，快过来帮忙提水！” 林涛一看，是姐夫杜兵，他急忙从正倒水的林海手里提过一壶开水快步过去，帮忙给刚放倒的猪身上浇水。 “六十八公斤，这一片差不多刚好一半，加上另一半，再算上刚才切走的脖子，这头猪一百四十公斤！”杀猪匠在其他人的帮忙下已经把第一头猪腔子处理好，干净利落的剖成两半，然后把其中的一半抬上了秤，称过后，大声报着数字。 “四指膘，好肥！”有人比划了一下，“脖子上膘还厚，呆会儿酸菜大肉，肯定香的很！”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杀猪菜是有着非同一般的魅力。大家都是同一看法：猪肉，杀猪那天做的杀猪菜是最香的，等过了这一天，再怎么做，也没那么香了。 而最普遍的，杀猪当天做的都是家常菜，也没什么高超的手艺，但味道就是不一样。 所以，当听到林涛家今天杀猪，就连张宏远和祝文强也都说要来。 林涛家养三头猪，刚一开始的时候，李玉梅的想法是卖一头，亲戚家送一头，自家吃一头。不过后来林涛的工厂越开越大，往家里拿的钱越来越多，李玉梅也就淡了这心思，一年到头家里难得热闹这么一次，所以卖的话就不想了。 三头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收拾的干干净净，肚子洗干净，肠子翻好，甚至猪肉都按林国栋的意思打好了条子，猪腿分开，猪排分好，整整齐齐的摆在外面冻上了。 当帮忙的人洗干净手进了屋子，林家的屋子彻底热闹起来了。卢鹏很干脆的把合作社过来的那帮人带到东面林涛那屋子里去打扑克了。 张宏远和祝文强是一辆车过来的，不是自己开车，而是带着司机。从车后备箱里搬下好几个箱子后，他们才和林涛打着招呼，又专门去和林国栋、李玉梅打了招呼。 都是本地人，明白这事，真要去吃杀猪菜，如果还自己开车，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这么好的菜，如果不喝酒，那真对不起自己了。 男人在外面，女人在厨房单开一桌。林涛和祝文强、张宏远则是在东面屋子里，三个人一桌。 没办法，能聊在一起的，也就他们三个。 张宏远和祝文强先是去给林国栋、李玉梅敬了酒。 张宏远还好，知道是本地人，有人见过，听说过。 不过听说祝文强是油城的一个处长后，村子里的人目光就变了。 问题不仅如此，这两个人还是以后辈的姿态向林国栋敬酒，就是林国栋也有些意外，等两个人跟着林涛去了东屋，有人就打听开了。 林国栋心里感慨，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今天给撑面子的有点足了啊！ 酒是西疆最常见的伊犁老窖，大瓶一斤的那种。三个人坐下，祝文强先举杯给林涛：“小涛啊，今年多亏了你了！种棉花收的不错，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这一万多亩地，至少少收上百万，这人情我记下了！”说完先举杯一饮而尽。 其实他的农场里，不少人和大家一个看法，这棉花价格去年那么高，今年开的虽然也不少，但很多人想着肯定还能多一些，所以都建议先别卖。甚至这其中包括了油城的高层。 但祝文强顶住了压力，第一时间把棉花卖掉了，虽然没赶上最高价，但均价也在四块六七。 结果，卖完后，棉价直接掉下来，谁也没想到。 对祝文强的质疑声，也就嘎然而止了。 谁也不是傻子。这不光是钱的问题——那么大的油城也不在乎这么点钱，但这是决策正确与否的问题。 祝文强的权威，自此也就建立起来了。 这是转折点。 也正因为如此，祝文强才如此的感谢林涛。 祝文强其实帮林涛也不少，林涛帮他也不过是几句话的提醒，但这意义完全不同。一个是锦上添花，一个是雪中送炭，那感觉完全不同。 第二百二十七章 年年如此 “那阿姨，我就不客气，拿上了啊！”张宏远满面红光，嘴里喷着酒气，神态却很清醒，手里举着一条子已经冻成硬块的猪肉说道：“这可是纯有机食品，我这回算是捞着了……” 说到这里，张宏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不知道厨房里菜还剩下没有？如果有的话，我能不能捞一些？” 被只比自己小几岁的人叫姨，李玉梅还有些不适应，愣了一下才笑着说道；“有，有！今天炒了一大锅呢！我现在就找东西给你捞！” 说捞，那是真的捞。 酸菜肉片在锅里，就快跟汤一样了。油水很足，或者说有半锅油，菜在里面，李玉梅找了个大号的罐头瓶子，给张宏远捞了一瓶子，又给祝文强捞了一瓶子，用塑料袋包好提了过去。 张宏远又是感谢后，才和祝文强坐车离开——祝文强已经晕的说不出来话，全程由张宏远代表了。 人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林涛还好些，毕竟就三个人，他岁数最小，喝的也不多——祝文强纯粹是高兴，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林海已经是倒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林涛在和大家看不懂或者不熟悉的人一起坐着喝，想过去的人最多去碰一下。林国栋辈份在那里摆着，大家充其量敬一杯，想要缠着喝，林国栋不说话，村子里有的人会削你。所以，林海就成了被攻击的主力。 被攻击或者不合适，但林家的变化有目共睹，平时没机会，这一年就这么一回，这么热闹，大家也没拘束，再加上喝点酒，也都放开了，林海本身今年也是非常不错，开着大马力拖拉机，光犁力就赚回来半个车，其他的还不算。虽然比不上林涛，但在村子里也算是拔尖的了，意气风发，自然也不怵，这一来二去，就多了。 李玉梅也喝了几杯，但毕竟一直在忙，喝的少。 “小涛，你那两个朋友带的东西……”那些东西搬下车后就没看，直接放进了里屋，现在李玉梅收拾东西，然后打开一看，就把林涛叫过来了。 一箱山竹，一箱芒果。这是水果。 一盒两瓶新天干红，这是最新出的葡萄酒，林涛看了标签，这应该是四五千一盒的那种，应该是祝文强买的。 一箱五粮液，一件茅台。 虽然这时候还没后世那么贵，但就这些酒，就让林涛有些头痛了。 吃个杀猪菜还搞的这么夸张……不过想想，也就算了。 他直接给李玉梅说道：“这应该多是那个祝哥买的。今年我给他的消息，让他少损失了上百万，这不算啥，不用管。给我老爸喝就是了。” 李玉梅现在自己手里掌握的钱也不少了，不过过惯了普通日子，对于这样送礼的还有些适应不过来。不过想想也是，儿子就是做生意的，不违法不受贿，别人感谢的真不算啥。 她还是提醒了林涛：“那以后有机会把礼还回去吧。这礼太重，就是吃个杀猪菜……” “没事。”林涛宽慰李玉梅，“他们吃高兴了就成。说实话，你让他们到酒楼里，他们还没这么高兴呢！杀猪菜，以后也不是谁都能吃上的了！” 李玉梅明显不信。林涛却知道，这是真的。 以后，不仅是城里人，包括村里的人，想吃杀猪菜也不容易了。毕竟到了一七年一八年的时候，村子里养猪的少太多了。就那么几户。倒不是养不起，而是没人种玉米了。那年头，都种成了经济作物，玉米价格起不来，不值钱，也就没人种了。养个猪还得去外地买玉米，附近十里八乡种的都少，于是养的就少了。 但林家年年养——为的就是到时，两个儿子家里能吃上自己家养的猪肉——绿色食品的概念在这个时候已经在城乡普及开了。外面宣传的再好，有家里养的好？ 不为俩儿子，还要考虑孙子的身体呢！ 林涛还记得，后世即使春节回不了家过年，但每当杀年猪的时候，林国栋和李玉梅就会跟他和林海商量，什么时候都有空了，家里杀年猪，叫人，这样以来，家里才会真正的团圆一次。 林国栋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箱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问道：“是那两个人带过来的？这么重的礼？小涛，是不是他们求你什么了？会不会为难？” 林涛心头触动，俗话说最关心自己的，总是自己的父母，这话没错。 他急忙摇头，又把话给林国栋解释了一下。 这道理说得通。 今天给林国栋敬酒最多的就是合作社的那帮年轻人。理由只有一个，林涛带他们挣钱了。 林涛能在价格最合适的时候把棉花卖出去，让大家没亏，相对比村子里大多数棉花现在都没卖干净的人家，合作社的人的敬意由来也就足够了。 “既然是这样，那收着吧。有合适的时候，回个差不多的礼就成。”林国栋定了调，然后说道：“好了，都别收拾了，休息吧！今天都喝了不少……肉都带走了吧？” 有些关系不错的邻居家里没养猪，开口要买猪肉，李玉梅听林国栋这么说，回应道：“都给了，没收钱。咱们家也不缺这个……以前小涛上学的时候，别人也没少帮忙。” 林国栋摆了摆手说道：“后面有人送钱过来，就收下。有不送的也就罢了。村子里的人谁都要面子，这个钱不多，不算啥，别给人落面子。好了，我去给炉子里压点煤，都休息吧！” 热闹的场景慢慢归于平静，但这一天过的的确充实。 躺在床上，林涛想了想，给陆无双发了条长短信，说了一下今天的热闹劲儿，随后把手机丢在了一边，沉沉睡了过去。 陆无双看着手机上跟作文一样的长短信，咬了咬牙，轻声说道：“林涛，你这个大坏蛋！你是诚心馋我是吧？等我过去，要你好看！” 说完，迅速的回了一条短信。 林涛的床上，手机嗡嗡的响了几声，林涛只是略微的动了动，继续睡了过去。 天街小风说 感谢书友武旦凤的打赏！ 第二百二十八章 招人 部队后勤供应基地农场的办公楼里，场长姜树声有些发愁的看着面前的文件。 士官制度改革后，今年那些超期服役，无法转为士官的老兵，都要离开了。 姜场长发愁的是两方面。 一方面，农场是个靠技术的地方，这么多掌握着技术的老兵离开，虽然新兵依然会补充上来，但技术断茬可不是人数能弥补得了的。明年的任务要悬了。 二来，那些超期服役的老兵，大都是家里比较贫穷，所以留下来，希望能转个志愿兵，或者提个干啥的，也能给家里解决一下实际困难。 现在士官的名额就那么多，很多转不了，他们的希望没了，姜场长自然也非常的难过。 都是手底下的好兵啊！ 他当场长四年多，一直在顶着上级的压力。不少超期服役的老兵，他都非常的熟悉。家里有什么困难，他也很清楚。实际上，上级对于超期服役的老兵是有数量限制的，但每年姜场长都会用当年的任务完成量来和领导谈条件，多留几个，或者多批几个志愿兵的名额。 上级也不好过，这名额从再往上级下来就是固定的，哪个单位都想多要点，最后，就只能平均分配。 以往还有个超期服役说法，能留几个算几个。今年制度改革，马上就要施行，没有了超期服役，那些老兵，留不住了。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姜树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门口警卫室的，他接起来，问道：“什么事？” “场长，门口来了一个人，他说叫林涛，说是来招人的……” “不见！”姜树声正烦着呢，俩个字就回应了。部队每年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毕竟都说部队是所大学校，那老兵不都是毕业的大学生？人才啊！谁都想要，就是按规定，姜树声可不想惹麻烦。毕竟那些人谁知道是干嘛的？要是把人弄去干坏事了，他这个场长可担带不起。 不过林涛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姜树声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后立刻就被他抓住了，他急忙说道：“等等！” 但是，电话里已经传出了忙音，他立刻回拨过去。 林涛啊！该不会就是那个林涛吧？应该是吧？ 来部队招人，有名气和没名气，那待遇完全是不一样的。 真要是那个林涛，那姜场长还真觉得可以见一见。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起来，姜树声已经听到话筒里门口带哨的班长对哨兵说着“让那人走，场长不见”的声音，随后才一句清晰的声音：“喂你好，我是大门口警卫室！” “我姜树声！赶紧把那人叫住！问清楚，是不是兴农公司的林涛，要是的话，把人请进来！” 姜树声这一声吩咐，那班长立刻应了一声，挂了电话，随后跑了出去。 差点儿被撵走的林涛，没过几分钟，就坐到了场长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倒也没感觉到什么意外的。毕竟部队和地方不一样，错非他没什么关系，不然的话，也就找认识这里面的人来帮忙牵线了。 “不知道林总到我们这里来具体有什么事情？”姜树声给林涛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林涛的对面，开门见山的问道。 对于林涛的到来，他有些意外，但来意，想必也能猜出一点儿。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在林涛这样的知名企业里，其实也算是好事。 至少听说，林涛的企业里，员工的工资可不低。虽然现在这年头，员工的工资比不上他手下的营以上干部，但却不比连以下干部低——那还是普遍员工！ 对于自己手底下那些辛苦的娃娃来说，这可是大好事！ 林涛喝了一口水，才说道：“姜场长，我听说老兵要复员了——而且据说这一批里有不少超期服役的老兵，所以我想招一批。” “什么要求？”姜树志可不想两眼一抹黑的去给自己的战士说，所以问道：“具体点儿。” “老兵。”林涛笑着说道：“有你们专门的技术当然好，没有专门的技术也行——毕竟战士的体能素质都要比普通人强些。我既招技术人员，也招安保人员。年龄嘛，非专业的，四十岁往下都要，专业的，可以放宽到四十五岁。” 林涛没说年龄的下限。这年头，能复员的老兵，最年轻也差不多二十岁吧？那种十五六岁去当兵的，毕竟是个例。 姜树声又问了一句：“要多少人” “只要有人愿意，多多益善。”林涛才不担心人数问题呢，能招到的话，整个农场的人都来他也欢迎，当然人家得乐意才行。 姜树声笑了。 这叫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 最后一个问题：“待遇怎么样？” 林涛不急不缓的说道：“在国内的话，和我公司的员工一个待遇。安保人员的话，一个月差不多七八百的底薪，奖金另算。技术人员则通常在一千以上，具体的情况看岗位，也是奖金另算。如果出国，每天有出国补贴。” 这就很高了啊！ 姜树声算了算，自己手底下一个排级工资也不过一个月一千冒头，自然没啥奖金了。 真要有这么好的待遇，那自己手底下这些老兵去了，还真不亏。 不过国外……他给自己增加了一个附加题：“到哪国？” “隔壁，哈萨克斯坦。”林涛知道姜树声担心什么，开着玩笑：“如果是去非洲的话，那出国补贴恐怕就要翻番了！” 妥了！ 姜树声这一回，彻底是没啥想法了，自己手底下这些人，只要想去，他相信林涛都会要的——等等？自己光问要求了，人家还会不会有其他的要求？ “我们需要简单的面试。”林涛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说道：“重点是自愿。只要身体没问题，不会随意捣乱那种，我们都要，来者不拒！” 姜树声一捏拳头，低头一看表，笑着对林涛说道：“那林总，现在到饭点儿了，咱们是不是先去我们的饭堂吃个饭，然后再说？” 林涛笑了。 当然同意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年后出发 姜树声大约觉得自己主动去说的话，不足以表明这种招聘的力度，饭后，他很干脆的把林涛拉到一个大会议室里。 这里应该是专门搞理论学习的地方，大约能坐下三四十人，此时里面已经坐了差不多有二十多个人。 “林总，请坐。”姜树声坐下来，指着边上的位子对林涛说道：“呆会儿，你来说两句。下面这些，都是今年准备复员的老兵。当然，我们单位的老兵不止这些，但大多数会回家去，没有打工的打算。这些属于意向比较集中的人。” 林涛明白了。姜树声其实已经摸过底了，这些人中，应该就是因为各种原因，愿意复员后，继续留在西疆打工的。 林涛甚至怀疑，即使是出国的消息，恐怕姜树声都已经给老兵们说过了。 林涛也不客气，坐下后，等姜树声介绍完自己，他很干脆的说道： “我来，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是优秀的老兵，我的企业需要你们，我想你们中，也有人需要一份比较不错的工作。下面，我主要就这一次的招聘要求和大家聊聊。”说着，林涛就把先前给姜树声所说的那些要求又提了一遍。 说完，林涛着重强调了一下：“这一次招聘的人，主要的方向还是出国。和大家透露一些算是商业机密的部分。我相信大家的职业素养，不会把这事说出去。我在隔壁的国家买下了一个矿。隔壁的情况我不知道你们清楚不清楚。那边真的算地广人稀。我会在另外地方招一批矿工。大家的主要任务，一个是矿场的安保任务。另外，我打算在矿附近承包一大块土地，就是准备在那里种些蔬菜什么的。因为隔壁那个国家，绝大多数人，不会种菜。” 这话一说出来，底下原本一直比较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这些老兵的技术是什么？种菜啊！ 一听对面不会种菜，那种自豪感由然而生。 姜树声也没阻止这些老兵的笑。知道林涛具体要干啥，他也就放心了。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林涛没笑，他说的是实话，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现在每年从咱们这边出口到那边最多的是什么吗？除了轻工业品，剩下的就是蔬菜、水果了。他们只会种几样最简单的，皮芽子，土豆，甜椒，西红柿。仅此而已。” 林涛当然也只是听说，不过据说**不离十。 “所以就算不为卖，去了工作，至少咱们得顾着自己的肚子不是？”林涛继续解释着：“出国呢，一年两次假，年中一次，年底一次，当然，一次休一部分，不可能都走，一次一个月假。和你们在这里类似吧。” 话都说完了，林涛站起来，微微一鞠躬，坐了下来。 下面的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比自己年龄大，但林涛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紧张、兴奋以及思索的表情。 应该会有很多人都想去吧？ 姜树声看林涛说完了，然后说道：“那现在具体的介绍就这么多了。大家还有什么问林总的，直接举手说吧！” 一位老兵举手，被姜树声点起来后问道：“林总，我如果想去的话，什么时候报到？需要什么手续？是不是会直接录取？” 林涛点点头说道：“考虑到你们是面临复员，所以我们公司的设想，是等你们复员，回家过完年后，然后在正月十五来我们公司报到，进行体检和基础的面试。过关后就算录取了。” 这应该是大家都比较关心的话题，林涛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就明白了。 至于为什么要过完年？ 一来如果真要出国，这一走就是几个月，不让和家人团聚一次不人道。再说了，有些人现在头脑一热同意了，谁也不敢保证家里会不会阻拦，或者有什么意外？回家一趟，等和家里人沟通好了，再来也不迟。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林涛看没人说了，和姜树声一起离开了。 他们一走，剩下的老兵立刻就讨论开了。 姜树声则带着林涛出了会议室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林总，如果是其他单位的老兵，你们要吗？” 林涛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个问题，愣了一下才说道：“要啊！肯定要的。”出国后，管理是个难题。复员的老兵好管理，这是铁定的事实，不要才傻呢。 姜树声笑着点头，一直把林涛送到大门口，看到了那辆传说中的奥迪，彻底放下心来。 不会假。就是林涛。 林涛和姜树声招了招手，转身上了奥迪，他也没想到姜树声送自己到最后，还要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本人。毕竟现在自己就是再怎么说，也没准备拉人走，人去应聘还是要去公司，所以林涛不担心，只是姜树声不能不担心。 毕竟好几十号子人呢！他能看得出来，刚才开会的人里，绝大部分都动了心的。 那就得为自己的人负责了。 林涛开着奥迪回了家。 年前大点儿的事情基本上忙完了。剩下的，就是安心过年。年后就要大忙了。 因为哈巴罗夫已经打来电话，矿那边的事情有点儿赶进度，让林涛这边尽早过去——其实也就是说，哈萨克斯坦官方准备普查国内的铬矿了。那些还没被人承包的、没开工的，准备收归国有了。已经被承包的，合同也必须具备法律效应，私自开矿是要被罚的。 哈巴罗夫就算是国际倒爷，那也还是哈萨克斯坦人，想要在这地方继续生存，那就得遵守这地方的规矩。承包什么的他不介意，但他可不想花冤枉钱，具体的事情，还得林涛来办。 林涛知道，这事容不得他多考虑了。真要准备把矿拿下来，那过完年，把人一招，就真的要过去了。 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久时间，所以年前，无论是农资超市、葡萄干加工厂，还是电动三轮车厂，他都没过多干预，年会什么的让他们自己去搞，林涛就当了一回佛，在上面坐着，该说话的时候鼓励几句，剩下的时间都交给各自的负责人了。 年，到了。 第二百三十章 人到齐了 年，依旧热闹，甚至比以往还要热闹。今年到家里来拜年的村里人多了不少，大多数都是真心实意，林国栋和李玉梅辈份在这里摆着。 只是去亲戚家，那些同辈的人，目光里多的些莫名的东西，林涛无奈，却也没办法。 这是无法避免的东西。家里人能够理解，但亲戚却不可能和家里人一样。 想想也不可能。现在林涛的身家，算起来也差不多上亿了，试问你自己的一个表弟是亿万富翁，在这年头，你还能和以前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开着玩笑？ 所以这个年过得，有些百味杂陈。 不过林涛很快就没空回味这些了。不到十五，就已经有人到兴农公司报到了。 林涛赶着去了公司的办公楼。 记忆里，当时在农场的会议室里，应该好像有这么一张面孔。 举止还有些局促，走路的步伐还残留着在部队里的痕迹。 林涛笑了笑，示意这位老兵坐下来，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家在甘省定县。”老兵回答的很干脆，并没有像傻三多那样还站起来，那样不真实，林涛也知道现实中既然是老兵了，还不至于那么板硬。 不过老兵的声音很洪亮。 鼓励一个。 林涛继续问道：“那你在单位是做什么的……不用报具体职位，我就想问，是在正规连队，还是搞技术的？” “我负责种菜。”老兵说道：“我叫邓磊。今年二十四岁，超期服役老兵，转士官因为学历过不去，就复员了。我希望能够加入到你们公司里来，最好能到国外……我种菜很厉害的！” 邓磊很干脆的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 林涛注意到了，邓磊的行李很简单，就是那种打好的背包，一个绿色的帆布背包。 后世那种非常方便的大背囊还没面世，所以背包就只能和背包一起了。 很简单。 邓磊的脚上甚至还穿着三接头皮鞋。 三接头皮鞋是圆头的，和普通的裤子是不好搭的。邓磊穿着这个，林涛大约能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早过来了。 既然如此，林涛也不客气，说道：“那好，你留下来吧。先住员工宿舍。具体的信息登记一下，还有要去复印一些证件，最后就是合同到时你看看，合适就签了。” “那……”邓磊见林涛说完了，准备离开，有些局促的站起来，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在哪里吃饭？还有我的工资……大约什么时候能发？” 说出这些话来，邓磊的勇气几乎用完了。 林涛大约明白，这位小伙子，复员费什么的，应该都留给家里了。 林涛没问邓磊家里怎么样，他想了想说道：“你可以先支一个月的工资。因为出发还有几天，所以你们可以先去电动三轮车厂食堂吃饭。免费。” 邓磊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林涛并没有在意。这以后都是骨干力量，现在可不能亏待。 但也不会特殊对待。 接下来十几天，陆陆续续来了差不多三十老兵，技术兵十二个，剩下的都是普通的老兵。 至少三年以上的兵龄，或者说，除了一个三年兵外，其他的都是五年以上兵龄。 年纪最大的是一个技术兵，三十三岁。 这一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让林涛非常的满意。 人接到后，林涛也不是没有准备。他先请了一个翻译进行了短期的培训。主要是日常用语。 哈萨克斯坦和华夏的官方语言是俄语，所以要说的是简单的俄语对话。就最简单的句子。 然后就是一些民族禁忌。 其实在苏联时期，那边没什么民族禁忌。不过当成为哈萨克斯坦后，有些民族禁忌又回来了。这个肯定是要注意的。 部队上的老兵虽然有些油了些，但有一点儿好处。纪律性非常的强。既然准备干这一行了，虽然语言能力不说多强，但每天这么背着，一些普通对话很快就生硬的记下了。 接下来是一些常识。在国外的事情。 华夏的习惯，在外不惹事。 但这并不是林涛的初衷。 在有些地方，不惹事是一方面，不怕事也是一方面。并不是所有的国家，或者所，绝大多数国家的人，对于外国人，都不可能像华夏人这么热情。他们如果看你和善，普通人倒没什么，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欺负你的概率远大于帮助你的概率。 所以，林涛要让这帮老兵们知道，出门在外，不要惹事，但也不要怕事。比如不要夜间单独出门，服从纪律，有事及时上报，记住大使馆的电话等等。 体能还必须要跟上。打架不打架的另说，真要遇到事情了，至少能跑，不是吗？ 很快，林涛招来的其他人也到了。 这也是技术人员。和老兵不同，这批技术人员不多，就几个。但比较特殊。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女人。 这些都是从地质勘探队里聘来的勘探人员。 既然准备去拿矿了，怎么说也得看看矿的成色，不是吗？ 这些人倒是不用培训，不过他们既然来了。林涛就先把那些老兵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他先组织这些人开了个会。 毕竟刚过完年，还算是冰天雪地的，就把这些人拉过来干活，心底里过意不去。 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近六十了，看林涛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笑着说道：“林总，不用这样。事情我们清楚，这事是好事。咱们疆内也有铬矿，但咱们国家缺啊！所以这事我们都是乐意的。只要能确定是铬矿，是大矿，我们就是多跑两趟，也值！你也不用这样，再说了，你不也给我们付了出国津贴和补贴了嘛！所以，说一说具体的情况，咱们不讲虚的！” 这么实在的态度，林涛没话说，只好在心底里决定，一定要把后勤保障搞好，至少不能让老人家过去后在保障方面受太多的罪。随后，他就开始介绍起情况来了。 具体的情况，他也是二传手，从哈巴罗夫那里知道的。具体的，还要到地方才能看到。 然后，就是准备出发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异国他乡 就在培训和等待中，这一行差不多四十人队伍的护照签证办好了。 这当然得益于哈萨克斯坦原本对于外地人进来非常的宽松，证件非常的好办。据林涛所知，后世从现在到十五年前后，去哈萨克斯坦都非常的方便。伊犁那地方很多偏远的农村里的哈萨克牧民手里都有能去往哈国的护照和签证。 林涛并没有犹豫，证已经办好，他立刻就带着人杀到了霍尔果斯。在这里，林涛和别人约好，准备雇一个翻译，然后一起去往哈巴罗夫所说的阿拉木图省的那个小镇。 不过当林涛去到了和别人约好的地点后，看到的却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不是米娅吗？ 米娅对于看到林涛也是十分的意外，她愣了一下，笑着对林涛说道：“你好，林总。” 林涛看着这家门脸不大的中介公司，心中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问米娅：“你是不是……到这里来当翻译的？” 米娅足够聪明，林涛这么一说，她就已经反应过来，捂着嘴“啊”了一声，才说道：“难道是林总你……需要翻译？” 林涛苦笑一声，说道：“早知道是你的话，那我当时就不应该找中介，而是直接找你们了！” 米娅随后笑了出来，看得出来，对于林涛这个老板，她还是很满意的。 这个时候，中介所的老板走了出来，见林涛和米娅已经聊上了，很好奇，一问才知道，原来中介是米娅的哥哥的同学，那人听林涛和米娅认识，而且林涛还是好几家公司的老板，立刻笑脸迎了进去，聊了几句后，直接坚持着免去了双方的中介费，只是把林涛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米娅这丫头很犟，既然你们认识，那麻烦去了那边，你多照顾一下他。毕竟一个女孩在国外，怕出意外！” 林涛笑着说道：“我们这一行四十多人，应该没问题的。” 米娅的手续都是全的，跟着这些人就能直接走，这倒省了不少的事情。 一行人很快就乘车过了霍尔果斯河，正式进入到了哈萨克斯坦的地界。 破旧的大巴车上，老兵们窃窃私语，和林涛坐一起的米娅有些诧异的看着荒凉的外面，还有低矮的明显带着俄罗斯风格的蓝色房子，问道：“这就是哈萨克斯坦？好像比我们那边还穷啊！” 林涛笑笑说道：“解体了，并不意味着就富了。说实话，这个国家的资源非常的丰富，给一段时间休养，只要不出事，肯定能发展起来。不过想要比得过咱们，那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后面的勘探队的老队长罗红刚接过话头说道：“这话实在！咱们国家，国内的老百姓习惯了，所以不觉得，只有出了国，才知道，那些战乱国家，百姓们过的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想要发展，还是要稳定啊！不过哈萨克斯坦应该没啥大乱子，只要稳定，发展起来还是快！” 林涛点头称是。 罗红刚老爷子的谈兴很浓，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哈萨克斯坦这个国家的矿产资源很丰富，特别是铬矿，不过大都是苏联开采过的，小林啊，你的那个矿……” “也是开采过的。”林涛直言不讳，“表面好开采的都被挖走了。这一次咱们过来，主要的就是勘探一下深层的矿品位怎么样，储量如何。如果都比较不错，那矿我就拿下，然后开采出来的原矿石往国内送！” 罗红刚点点头，说道：“论冶炼，哈萨克斯坦真不如咱们。再说了，真要在这边冶炼，把金属带回去，那税肯定还要高！小林，放心吧，这一回我们一定把这事办好！不就是冬天嘛，多大点事！” 其实现在大家已经能够感受到了，至少目前这路上的天气并不是很冷。虽然雪很大，但已经在化了。估计要不了多久，雪就会化完，到时工作就会轻松很多。 一路前行，路过一处人烟密集，林涛从后世的经验得知，应该是一处农庄的地方，有人把车挡住了。 不过林涛并不急，他带着米娅下了车，立刻有几个老兵自觉的跟了下去，这是充当保安的。 路边上摆着几个大老式木头箱子，拦路的人见车上下来人，立刻说了几句，米娅自动开始翻译：“他们说，是受了哈巴罗夫的委托，带些东西给我们。” 箱子打开，里面是散乱摆放的木棍、消防斧头、矿镐等东西。 林涛一点儿也不意外，直接挥了挥手，让车上的人都下来，老兵们一人挑一件，就放在自己座位边上。林涛自己也选了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 这些东西是他委托哈巴罗夫找的。哈萨克斯坦这边社会秩序虽然稳定，但免不少车匪路霸什么的，林涛可不想半路遇到劫道的没还手之力。 上车后，林涛直接说道：“勘探队和技术人员坐后面，做安保的坐前面。”然后他对米娅说道：“你也去后面吧，不然你这么漂亮，免不了有人会有想法！” 米娅也没坚持，往后坐了几排，保证既能听到话，到时好翻译，也避免自己真的引起纠纷什么的。 车继续往前开，看风景大致没啥变化，老兵们也就不再往外看，前排的已经自发的组织起来，开始悄悄的讨论战术了。 林涛并不觉得多余，反倒觉得这些人的素养还真不错。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为在霍尔果斯吃过饭，所以就没在潘菲诺夫停车，一路开向阿拉木图省。 路线也是林涛精心选的，一路开过去，只有一个检查站。因为准备的手续比较齐，检查站的工作人员和米娅交涉了一番后，又看着车上几十个大小伙子，也没说啥，摆手让人直接走了。 过后，罗红刚才冷笑着说道：“也就是咱们人多，车上又没什么值钱东西，不然他们肯定要拿走一部分呢！” 林涛没说话，其实大巴车下面放行李的地方，放着不少的食物，肉、罐头干粮之类的。毕竟刚去一个地方，万一一时半会儿搞不到补给，四十多号人的吃就成了大问题。 所以，林涛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奇怪的老人 大巴车一路前行，谁也不会知道，检查站的人等车过去后，立刻就打了个电话。 在大巴车通往目的地的前方某处，一株大树被挪到了路上，几十个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在路边等待着。 他们不仅把前路挡着，有些人还埋伏在了两边的破墙后面，计划着等车过来，看情况不对想调头的时候，从后面包抄把车路堵死。 这样的事情做的次数不少，基本上都是拦截的从华夏过来的车，没失手过。 他们基本上不抢人，只抢东西。 但如果碰到了不服气的，打一顿自然是轻的。自然也有长相漂亮的被掳走的。 检查站那边有通气的，自然也知道哪些车能抢哪些车不能抢。 这一车据说是没背景的。 大巴车上的人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几个老兵依然警惕的看着前方和四周，后面的人已经裹着皮大衣睡了过去。 林涛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路，好像在数着什么。 就在前面出现一个丁字路口的时候，林涛突然对司机说道：“向右转弯！” 司机习惯性的踩了刹车，然后扭头看了林涛一眼。 “听我的。”林涛面无表情。 这司机是在口岸那里雇的，哈萨克斯坦人。大巴车也是他的。路线他知道。不过此时林涛让转弯，他有些不解，随后说了一串的话。 米娅听了过后，对林涛说道：“他说，只有直行才能走到目的地。右转只能越走越远！” “按我说的走！”林涛仍然面无表情，“右转！” 车里的人都清醒了。罗红刚有些诧异的问林涛：“小林，你来过？”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那你……” 大家都不解，勘探队的那些人甚至开始对林涛的决定提出异议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林涛解释了一句：“我打听过路。”说完，他继续对司机说道：“右转。我知道你听得懂！” 司机果然听得懂——废话，常年在口岸上跑长途的人，基本上就是做华夏人的生意，怎么可能听不懂？ 司机悻悻的说了两句，然后发动车子，右转。 米娅低声说道：“他说，出了事找不到路，他可不负责！” 林涛冷哼一声：“如果一直走，那才会出事呢！” 司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没再说话，发泄似的把油门轰到底，一直往前开去。 右转的路没有直行的路那么平，还有些颠簸，司机又开的快，车上坐的人非常的不舒服，勘探队的人坐在后面，低声发着牢骚，老兵们倒没啥。 罗红刚扭头训了几句，然后有些好奇的看着不动声色的林涛。 其实林涛此刻也有些忐忑，如果真的是自己多虑了，那累大家受罪，还算轻的，如果哈巴罗夫给的路是错的，真找不到地方，那麻烦才大呢！ 好在很快，林涛就看到了另外一块路标——一个破掉的水塔，上面还标着数字12，这就对上了。 “左拐！” 林涛继续下着命令。司机这一回也不吱声了，他应该清楚，林涛要么是知道路，要么有人指点，便也不再动小心思，按林涛的指示往前开。 直行路上的那些人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等到车，骂骂咧咧的回去了。回去之前，还得把路上的树搬开——这路，他们自己也要用的。 大巴车则在林涛的指示下，在乡村小路上拐来拐去，最终，在太阳落山后不久，到达了一个小镇。 听米娅翻译出这个小镇的名字后，林涛那颗心终于落了地。 到了。 不过此刻事情仍然没完。哈巴罗夫此刻并不在镇上，他去省里办手续了。只给林涛留下了一个旅店的名称和大致地点，以及旅店老板的名字。 哈布耶维奇。 旅店的老板看到大巴车上下来这么多人，也是愣了一下，随后说出一串的话来。 米娅翻译：“店里没这么多的地方！” 林涛说道：“告诉他，是哈巴罗夫介绍来的。让他帮忙找地方。” 听说是哈巴罗夫介绍来的，哈布耶维奇嘟囔了几句，带着林涛他们走进了俄式风格的院子。 院子里是类似四合院的布置，三面都是房间，这和林涛印象里俄式方方正正的房间不同。不过这样也能保证有更多的客房。 院墙根上整整齐齐的堆着煤和木柴，这应该就是引火的东西了。 招呼着老兵们把物资和仪器都搬了进来后，哈布耶维奇也开始给安排房间。 客房很简陋，旧木床，旧桌子，室内没有卫生间，只有公共卫生间。好在被褥很干净。室内有炉火，随着火焰的升起，屋子里暖和起来。 在车上颠簸了大半天，所有人，包括林涛都累坏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找到两个老兵，提醒他们睡在最外面的房间，警惕些，这才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 哈布耶维奇应该是早就得了哈巴罗夫的安排，在把人安排好后，林涛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光还没亮，不过能听到院子里人说话的声音。 林涛穿衣起来，走到空前往外看，发现是哈布耶维奇和一个老人正在说话。 院子里灯亮着，不过窗户上的玻璃质量不怎么样，能看得出来老人的头发都白了，背也有些驼，因为看的是侧脸，看不出来什么，但好像不像是哈萨克族，倒有点像汉族。 林涛推开门准备出去看看，那老人听到动静，往这边看了一眼，很快就离开了。 林涛的俄语和哈语与其他人差不多，只懂简单的对话，没办法问哈布耶维奇，只好去上了趟卫生间，再回来后，往屋子里的炉子里添了些煤。 没一会儿，大家陆陆续续都起来了，开始忙碌起来。谁都清楚，虽然现在雪还没化完，但今天就要准备开工了，毕竟第一天，无论是留个好印象还是归于好奇，大家动作都不慢。 只有林涛，脑海里依然想着那个奇怪的老人。 那会是谁呢？ 不过眼下也没啥好想的，匆匆吃完早饭，林涛等人就在哈布耶维奇带领下，去往那座不远处的铬矿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实地勘测 小镇往北不远处，就是一片不高的山，步行不过三十分钟的路程，不过因为路况不好，加上要带东西，所以直接让哈布耶维奇开着车，拉着人往矿那边去了。 林涛在车上就已经想好了，等今天的任务完成，一定要买几辆车用，不然在这里光靠走路，那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车上，罗红刚对林涛说道：“小林啊，知道为什么大多数矿都在山上吗？” 林涛笑着说道：“应该不是都在山上，应该是山上的矿好找些吧？毕竟高于地表，勘探起来也方便不是吗？” “学过？”罗红刚眉毛一挑，问道：“研究过？”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高中地理知识里不是有吗？山本身就是地层挤压的结果，如果在平地，那往下可不容易看到，但在山中，挤压起来，有矿的地层就容易露出来，所以才容易被人发现——罗工，你这是考我啊？” 罗红刚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基础还挺扎实。我碰到不少大学生，大学毕业了，高中的知识早就丢还给老师了，你还行，至少还记得。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具体的地层，要看具体的情况。” 车上，罗红刚和林涛聊着找矿的知识见闻，很快，车就到了山前。 哈布耶维奇指了指山腰说了几句，米娅翻译：“那里就是哈巴罗夫所说的矿，去年哈巴罗夫还找人挖了不少的矿石拉走了。人就是从镇上找来的，因为钱付的不少，所以很多人愿意干。如果咱们需要人的话，他可以帮忙找。” 林涛让米娅回话：“暂时先看矿的情况，等需要人的话会找他的。” 哈布耶维奇有些失望的耸了耸肩膀，开着车离开了。约好的时间，他将下午过来接林涛他们。 从山脚往上走，还有几百米的路，不过说起来其实不算路。先前可能有一场泥石流或山体滑坡，把原来的矿坑大部分给堵了。从山脚，只能看到一条简易的山路，不过现在这路只有几十米长，剩下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彻底走不成了。 罗红刚却是满怀信心的说道：“走，咱们上！” 老人家都如此有信心，林涛也不示弱，有老兵过来拎着仪器，林涛他们则步行往上走去。 连走带爬，十分钟时间，到了原来矿坑的下方。 罗红刚弯腰捡起了块石头，仔细的看了看，说道：“看这块矿石，黑色，有褐色条纹，半金属光泽，表面是块状结合体，不像是整体的，这就是铬矿石的典型特征，不过看表面的情况，这块矿石的品位不是特别高，还需要具体的检测。” 林涛点头。既然哈巴罗夫说这里是原来的铬矿，那应该就没问题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矿的储量、品位以及矿层的深度，开采的难度等等。 罗红刚扔掉矿石，往上看了看，随后他指着已经滑下了一大块的山体说道：“虽然山体滑坡把原来的矿坑给埋掉了，但也不全是坏处。小林，看到那里没有？那露出来的山尖下面，就是滑坡的位置，能看到褶皱的地方，能到达那里，就能把这山体的矿层搞清楚，那里应该就是典型的铬矿石层了。具体的层深不好说，但这样看，矿层大约就在地表十五米以内，属于表层矿。当然，这只是根据山顶的猜测，还要看这山其他位置的具体情况。” 到底是老勘探队员，大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老矿层的大致情况。 说完，罗红刚继续往上爬去，林涛急忙跟上。 再往上，就比较难爬了。到处都是碎石，即使是爬，也很难找到着力点。 老兵杜江淮在最前面，脚踩实后，才继续往上，他主要负责探路。 “后面的人不要跟太紧，也不要在一条线，都分散开！”罗红刚是老队员，经验丰富，冲下面喊道：“爬的时候往上抬头看着点，有石头尽量躲，不要光顾着低头爬！” 大家都应声跟着往上爬，不时有碎石子被踩着滚落下去，好在人都是分散开的，基本上不会打到下面的人。 等爬到矿坑下面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气喘吁吁，不过在这里有个缓坡，大家已经能够站稳，往上观察了。 罗红刚又捡起一块矿石，观察了一下，然后往上看着刚才他指的地方。 在这里看就比较清楚了，能清晰的看到，滑坡过后的山体里，地层一层层的区别，而最下面那里，就是闪着特殊金属光泽的铬矿石了。 “不错不错！”罗红刚笑着点点头，说道：“从表面看，这里铬矿品位不错，应该不会低于45%，具体的数值还要检测比较。不过说实话，苏联这些开矿的还真是败家子！这么好的矿，就这么随意挖个矿坑，也不处理，也没具体的措施，就这么直接挖，这浪费多大啊！看这遍地都是碎的矿石，真是败家玩意儿！” 说完，罗红刚上前两步，踢了踢那滑下来的山石说道：“这坑下面应该就直接是矿石，不过这里应该矿石不会太多。苏联那帮人不会留下太多的东西的。从这里往两边，我们要继续勘测，看这一片的山形，应该是间断型的矿层，只要往两边多找些地下点，应该还能找到更多的矿层！” 有了罗红刚的这话，林涛的心放下了一半。他说道：“那勘探的事情就由罗工你来负责了！我们负责打杂，有什么需要干的重活，我们来做，你就负责指挥就行了！” 罗红刚摆手说道：“我还没那么老呢！” 不过分工明确是必须的。很快，勘探队的人开始工作起来，而老兵们，一部分负责警戒，一部分则跟着勘探队员帮忙。虽然都是外行，但扛个仪器，搬个石头还是没问题的。 林涛并没有跟着勘探的人一起走，他在看着四周的地形。 这里距离小镇差不多两三公里的路程。到时设备放在这里，工人势必也要住在这里，但是一旦离开小镇，那么危险也随之增加。 这就是为什么林涛会招那么多老兵的原因。毕竟出门在外，安全是个大问题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示警 一天的勘探很快就过去，中午大家吃的是干粮。当哈布耶维奇开车过来拉人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而山脚下的路边，已经堆着很多块，有着标记数字的矿石。 这些都是要带回去进行分析检测的。把矿石搬上车，然后在哈布耶维奇的报怨声中，大家上车，回旅店。 旅店的饭很一般，就是简单的面包、肉汤，菜就是土豆牛肉。要说味道，实在不好说味道怎么样。 虽然大家中午吃的干粮，全天又都是体力活，很饿了，但这些饭吃到嘴里跟木头一样，充饥没问题，要享受，还是免谈。 等大家都吃完，林涛对管后勤的老兵吴元福说道：“老吴，呆会儿给每个人发两包方便面，当夜宵了。” 吴元福还没答应，跟在后面听见的几个老兵听到，已经吼了起来：“好啊！太好了！” 没办法。方便面虽然没什么营养，但至少味道好啊！这时候的调味包虽然还没后世那么丰富，但也不错了。开水一冲，那香味直勾人胃口，即使是吃过饭了，闻到这味儿，也想再来一包！ 罗红刚接过方便面，感慨的说道：“想当初这玩意儿伴着我们好多年，只是没想到这出来了，这玩意儿竟然成好东西了！唉！人呐，就是贱！” 自嘲的笑笑，罗红刚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每个屋子里都有炉火，自己可以烧热水，所以泡面还是煮面全看大家自己。林涛又让吴元福去买了不少的鸡蛋和火腿肠发给大家，就当是补充营养了。 一时间，旅店里处处飘散着方便面的味道，区别就在于有的是红烧的，有的是麻辣的，还有的是香菇的…… 林涛也煮了两包，下了鸡蛋，火旺，面好的快，正准备吃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林涛打开门，看到是米娅在站外面，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什么事？进来说。”林涛让开门，让米娅进来，米娅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有人给我塞了纸条，上面写着有麻烦。我估计是让我交给你的，你看看吧，我就不进去了。” 说完，米娅把纸条递给了林涛，然后转身就走了。 林涛关上门，打开纸条，果然，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有麻烦！” 林涛翻过来看，上面又有两个字：“危险！” 显然，这是一条示警的纸条。 对于过来有危险的事情，林涛是有思想准备的。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两家人。其中一家因为这勤劳致富了，虽然不说多富，至少比另一家过得好。两家是邻居，经常串个门啥的，穷的那家有个无赖儿子，他见到富人邻居最容易产生的想法，就是你富了，为啥不把钱分给我一些呢？咱们是邻居啊！你还跑我们家里来，想干啥？ 林涛他们过来开矿，在当地人眼里，恐怕最直观的印象，就是东面那个邻居家里的人来我们家找东西卖，赚钱了。 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林涛也想过一些，不过眼下可不是实施的时候，这勘探可不是一天就能搞定的。如果不能确定这矿的成色，林涛也不敢投钱。 现在他虽然算是有钱人了，但开矿这种事情，有多少钱都不一定管用。运气好了，说不定几百万就能让你拥有一个储量几亿吨的富矿，运气不好了，说不定投几个亿，最后挖出来的铬矿石充其量只能去做耐火砖。 所以林涛才会带来这么多的老兵做安保，却并没有拉来各种采矿设备——没有确定的把握，林涛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是谁会给自己示警呢？ 林涛想了想，没有头绪，不过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就是大早上和哈布耶维奇说话的那个人。 在这里，还有谁会写汉字呢？ 林涛想到了哈巴罗夫所说的，小镇上，有一个当年边防事件中跑过来的人，不知道是不仐他？ 不过不管是不是他，林涛都觉得有这份示警，说明镇上的情况还是比较复杂的。 林涛立刻去了杜江淮的房间。杜江淮是目前这些老兵的临时班长，他正吃着方便面，见林涛进来，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和他同屋的赵树也站了起来。 “看看这个。”林涛把纸条递给杜江淮，然后说道：“有人给了这个示警，我觉得咱们得重视一下。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晚上咱们不能就这样睡着，得有人值班站哨。” 杜江淮点头说道：“没问题。呆会儿我就开始排班。” 林涛拍了拍杜江淮的肩膀说道：“老杜，和大家说一说，在国外，咱们都得靠自己，别因为这个产生什么怨气。” “肯定不会！”杜江淮笑着说道：“林总，咱们拿着这么高的工资，干的活又这么轻松，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呢！站哨不算啥！正好回一趟家，这骨头都僵了，要练练！” 旁边的赵树也应声，看来是真的骨头痒了。 林涛笑着说道；“那悠着点。我就不陪你们站了。有情况及时招呼大家。” 有这么一批老兵在身边，林涛觉得还真轻松的多。术业有专攻，他就不掺和了。林涛相信这些老兵会把事情安排妥当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方便面的温度刚好，他开吃起来，听到了外面低语声，脚步声，莫名的觉得很安心。 很快，外面安静下来。 吃完后，林涛出门绕了一圈，大部分人都休息了，勘探队的人还在罗红刚的屋子里分析着矿石，林涛也没打扰，只是低声提醒罗红刚的助手，让他们早点休息，然后就退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旅店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林涛有预感，这恐怕就是冲自己这帮人来的。 林涛还没准备出去看，最外面两个屋子里，四个老兵直接提着棍子就冲了出来，其他的屋子也大都开了门，林涛乐了。这帮老兵的动作还真快啊！有个老兵嘴里还嚼着面，看样子正是吃。 很快，哈布耶维奇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看样子，事情真的，和林涛他们有关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勒索 恰到好处出现的米娅翻译着哈布耶维奇的话：“有两个醉鬼吵着要见华夏人的老大，也就是你。” 林涛皱眉说道：“醉鬼有什么好见的？难道这旅店不负责顾客的安全工作？还要我去见醉鬼？” “哈布耶维奇说那两个醉鬼中有一个是镇上的警察，”米娅也有些无奈，继续翻译道：“他没办法。” “那就告诉哈布耶维奇，如果他负责不了我们的安全，过两天我们全都会搬走。”说完，林涛往前走去，他还真要见见这两个醉鬼，是究竟要干什么。 走出客户走廊，两个老兵站在了林涛的身前。 两个喝多了的哈萨克人正在院子里，一个不停的踢着院子里的摆着的木柴，把原本整整齐齐的木柴堆踢的乱七八糟，另外一个就靠在那里，手里拿着帽子，傻笑着看着同伴的动作。 这个人穿着制服，应该就是警察了。 看到里面有人出来，那个警察斜着眼睛看了林涛他们一眼，虽然他的当面是三个人，但他丝毫不怕，努力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腰间挂的警棍，歪歪斜斜的走到三人面前，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话，后面的米娅几乎是同时翻译：“他说，他是这镇上的警察，要到这镇上办事，就得听他的。光给警长送钱是不行的，他也要一份。如果不给他的话，他会找我们的麻烦，不停的找!” 林涛明白了。 现官不如现管啊！ 林涛来之前，哈巴罗夫说已经把镇上的一切都打点好了，没想到只是把警长打点好了，这下面的警察眼红了。 就在林涛准备说话的时候，那个警察突然一指林涛的身后说道：“就是这个，我就要这个！” 警察的话林涛听不懂，但他看得懂手势。 林涛扭头一看，看到了正端着方便面碗吃着的米娅。 而那个警察，指的就是米娅！ “他说……要的就是这个……”米娅一边吃一边说道，仿佛丝毫没有被指的自觉。 怪不得嘴里的声音有点儿嘟囔。 “不行！” 林涛还没说话，杜江淮把棍子都举起来了，“人不能给！” 那个警察听不懂杜江淮的话，但看到对方把棍子都举了起来，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吓的后退了两步，随后又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警察，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直接把警棍给掏了出来，指着杜江淮大声说着。 “他说，让你把棍子放下，不然现在就把你抓走！另外，他要这个一箱！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咱们都得去接受检查！” 米娅说着，举了举方便面碗。 原来是要这个啊！ 林涛瞬间变得哭笑不得，扭头对吴元福说道：“给他一箱面！麻辣的那种，辣死这货算了！” 现在才发现，不知道是自己紧张了，还是对方大惊小怪。早知道一箱方便面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要搞这么麻烦？ 那个警察接过一箱方便面，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打开，乐了，把警棍收了起来，笑着说了一堆话，也不管那个醉鬼，直接就走了。那个醉鬼已经倒在地上呼呼睡了过去。 米娅终于把方便面吃完了，把空碗扔进了垃圾桶后，翻译道：“他说，你们很好，他每周都要一箱方便面，相信对于咱们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如果不给的话，他会找我们的麻烦。” 把方便面当保护费了，这还真是奇葩！ 就算现在已经是两千年，哈萨克斯坦虽然穷一些，但毕竟还没到吃不饱肚子的地步，怎么会是这样？ 不过想想，大约还是轻工业缺乏的问题吧。也怪不得哈巴罗夫想要在他的家乡建立一条生产线了。其实说实话，建立一条方便面的生产线也挺容易的。只是林涛没涉足过，还不好说。 先把矿的事情解决好再说吧。 林涛摆了摆手说道：“都进去吧，还是要注意安全。”这一场闹剧就此结。哈布耶维奇有些无奈，那个醉鬼他还不能不管，只好找人把他给送了回去。 小镇不大，大都是认识的，特别是像醉鬼这样标志比较明显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吃早饭的时候，林涛又在院子里看到了那个警察。 不过这一次，那个警察笑着和林涛他们打着招呼，林涛虽然听不太清楚，但隐约觉得就是“你好”的意思。客气的很。林涛隐约发现，这警察的眼睛里，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儿巴结的意思。 既然过来了，林涛客气的招呼着他吃早饭——反正是旅店里的饭，没想到那个警察还真高兴的吃了。 哈布耶维奇有些纳闷，等那个警察吃完放下碗，又说了几句话，离开后，这个旅店的老板才对林涛说道：“他会经常来的。如果经常这样吃，饭钱算你的！” 林涛点头。只要这个警察不找事，这点饭钱算什么？ 饭后，依然是一部分人留守，一部分人跟着勘探队的人去矿上勘探，林涛则问哈布耶维奇：“镇上有没有租车的？” “没有。”哈布耶维奇说道：“我的车就可以用啊，又不贵。” 林涛知道他误会了，笑着说道：“我们用车很多，不仅要去矿上。你这一辆不够，不仅要用你这一辆，还要用小车，可能以后还会去市里，所以还要至少两辆车。车子你帮我们租，按天结钱，怎么样？” 哈布耶维奇自然愿意了，他笑着说道：“下午就能租到。” “明天吧。”林涛想了想说道：“明天我们开始租。”林涛计划着等勘探的事情稳下来，他要在周边走一走，如果矿可以的话，那就要把基地的事情解决掉了。那就不光是租车的事情了，还要承包土地了。 车子很快就驶到矿山处。人下来后，哈布耶维奇立刻开着车子离开，林涛能感觉得到，这车子离开的时候都变得轻快了很多。 恐怕哈布耶维奇也很高兴吧，又多了一笔收入。 林涛清楚，如果不是自己这帮人到来，哈布耶维奇这个冬天恐怕根本不会有什么生意的。 毕竟这里不是什么交通要道，也没什么商业发展，除了偶尔来的旅游的人，根本没人到来。特别是冬天。 天街小风说 感谢书友不悔神龙的打赏，感谢大家的种种支持！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好矿！ 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些天，林涛除了最开始两天还跟着去看矿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开着哈布耶维奇租来的车，在附近侦察情况。 说实话，对于哈萨克斯坦目前的情况，或者说小镇周围的情况，林涛真的是羡慕非常。 周围有大片的荒地无人种植，或者说根本种不过来。小镇算是周边数十公里最大的居民点，其余的，最多就是一两个农庄。 即使如此，小镇上的人充其量不过数百人，超不过一千。 而附近，至少有数百甚至上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也就是说，至少在这里，平均一个人一平方公里土地是不止的。 一平方公里是多少？一千五百亩！ 所以，除了小镇附近的土地开垦出来，其他的大都是长着荒草。雪快化完了，那些没开垦的土地里，时不时能看到野鸡、野兔甚至黄羊等大大小小的野生动物。 有一天，林涛和几个老兵出去到山边，甚至看到三头大野猪带着几十头小野猪在拱着草皮，而那大野猪看到林涛的车也并不害怕，昂起头，挺着獠牙朝林涛的车示威着。 这很正常。 山的背阴面大片的松树就那么生长着，风倒木也很多，林涛看到有镇子上的居民开着车去山里砍木头，直接拉回去烧，没人管。 哈布耶维奇的旅店里就有野味提供给客人，主要是黄羊肉，不过做法不怎么样，腥的很。 土地肥沃，人烟稀少，自然资源丰富，野生动物资源丰富。 这对于林涛他们这帮人来说，简直就是撒欢的天堂啊！ 有个老兵看着那群野猪，甚至流下了口水，直接对林涛说道：“林总，要不，我们回去一趟，把老哈的猎枪借过来怎么样？晚上加个餐，咱们自己做！” 林涛想想，哈布耶维奇那里的确有两杆猎枪，以这些天的交情来说，借来也没啥，他点点头，说道：“到时你们来吧，我就不来了，我还要问问镇上的闲人多不多。” “要闲人干嘛？”另外一个老兵有些疑惑。 “挖矿啊。”林涛理所当然的说道：“通过这两天的情况来看，这矿恐怕小不了，咱们这些人都是做安保和保障工作的，挖矿的活自然是要找当地人了。” 老兵反应过来，嘿嘿直笑，然后车子就开回去了。 当晚，真的加了餐。 俗话说，当兵之后，很少有不会做饭的。至少能把肉什么的整熟。这些老兵中有厨艺不错的，当野猪肉端上来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香味儿！ 就连一直忙着的罗红刚罗工也被香味给招了出来，然后就接到了一盆肉！ 林涛当天是看到的，两头大野猪，三头小野猪，这快上千公斤的肉，也亏得那几个老兵能拉回来！ “好东西！”闻着喷香的肉，罗红刚感慨道：“年轻的时候出去勘探，那时候当向导的民兵也带着枪，碰到野物就直接打了。这十来年，野物越来越少了，都是保护动物，吃不着了。那时候是充饥，不管味道，哪像现在，这整的……今天晚上不管了，先解解馋再说！” 说着，接过那一盆肉就进了屋子。 人人有份。 哈布耶维奇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对于野猪其实并没什么禁忌。毕竟在苏联时代，养猪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老兵借猎枪的时候就给他说了，他也没意见。林涛他们住的时间长，房钱也给的大方，他才不会和财神爷过不去呢——尽管他可能不知道什么是财神爷。 这就导致接下来的几天，附近的野物算是遇到了天敌——黄羊，狍子，马鹿什么的都有，在这里可没啥野生动物保护的。黄羊都是成群成群的跑，压根不存在保护的意义。 而旅店的灶也直接被老兵们接管了。这一次过来带的物资里就有各种调料，做这些东西还是很容易的。也不需要太多的配菜，老哈家的土豆就可以。再加上自己带的辣皮子，齐活！ 一旦去除了最开始的警戒心理，在这么个老天爷都在眷顾的地方，老兵们很快就爆发出了强大的适应能力，一部分人四处勘察地形，顺便打猎，一部分人则在矿区直接开辟出一大片空地来，顺带烧荒烧出足有数十亩的平地来——这是准备种菜用的。 林涛原本还准备在这里承包一片土地交给老兵们来种，但当他和正在省里活动的哈巴罗夫通完电话才知道，只要确定了矿区，那矿区周围的无主土地他随便可以用。到时哈巴罗夫自然会把那片土地圈到矿区里去。所以，压根不用承包！ 把这消息告诉了那些技术老兵，这批人立刻爆发出了非同寻常的热情，立刻就在矿区找了一块土地，开始规划起来，甚至每个人拿把铁锨，开始在烧过的土地上自己圈地打起了梗子，然后平整出小菜畦来，做种植的准备了！ 而镇上的居民，还基本上每天不是在酒店里喝酒，就是在家里聚会，在他们的印象里，距离种地还早的很呢。 就在这个时候，这天晚上，罗红刚乘车回来，第一时间找到了林涛。 看到罗工发红的眼神里兴奋的光芒，林涛有种感觉，恐怕是好消息！ “附近都勘探出来了！”罗工兴奋的说道：“初步探明铬储量在四千万吨以上！这还是浅层矿，深层的因为设备技术性能不够，还不确定。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这矿，值得开采！” “品位呢？” 林涛更为关心的是另外一个关键问题。 “平均在46%，有一处在48%以上，有两处在45%至46%，还有一处44%的，不过储量不是很大。”罗工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矿是间断性的，在这方圆十几平方公里的山区，有断层，所以当年苏联只开采了一个矿坑，就放弃了。毕竟阿克纠宾地区那边的矿更好开采。不过这正好便宜了我们！好事情啊！咱们国家全国的矿储量加一起好像都没这个多！林总，必须把这个矿拿下来啊！” 有了这么个好消息，林涛自己也是非常的兴奋，他明白这矿肯定是要拿下的，不过这就牵扯到另外一个问题，他对罗工说道：“那还要麻烦罗工一件事情，看看附近有没有石灰石矿。” 这就是准备给哈巴罗夫的东西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闹事 罗工听林涛说要准备给哈巴罗夫建一座水泥厂，以换取铬矿，张大了嘴巴，指着林涛，半天才说道：“真的假的？你这……奸商啊！” 林涛可不认为自己是奸商，他摆了摆手说道：“这其实是各取所需，不是吗？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咱们国家的稀土，珍贵吧？” 罗工顺嘴就说：“那肯定珍贵了！”随后他就明白了林涛的意思。 是啊，稀土矿说起来可比这铬矿要珍贵的多了。 稀土有工业“黄金“之称，由于其具有优良的光电磁等物理特性，能与其他材料组成性能各异、品种繁多的新型材料，其最显著的功能就是大幅度提高其他产品的质量和性能。比如大幅度提高用于制造坦克、飞机、导弹的钢材、铝合金、镁合金、钛合金的战术性能。而且，稀土同样是电子、激光、核工业、超导等诸多高科技的润滑剂。稀土科技一旦用于军事，必然带来军事科技的跃升。从一定意义上说，美军在冷战后几次局部战争中压倒性控制，正缘于稀土科技领域的超人一等。 这还只是在工业方面。在冶金、超导等方面，稀土都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中国的稀土储量最多时占世界的711%，目前占比在23%以下。中国并非世界上唯一拥有稀土的国家，却在过去几十年承担了世界稀土供应的角色，结果付出了破坏自身天然环境与消耗自身资源的代价。 中国稀土产品价格长期以来一直受国外商家控制。国外一些有实力的贸易商和企业在低价时大量购进中国稀土产品，价格上涨时则停止采购、使用库存，待再次降价时再行购进。这就逼着国内企业竞相降价出售。国外都是大买家，而我们是100多家企业对外销售。中国出口企业之间的恶性竞争，使宝贵的稀土短线产品钕、铽、镝、铕等低价外销，而铈、镧、钇等大量积压，企业在微利线上挣扎。 中国是在敞开了门不计成本地向世界供应稀土。我国以23%的稀土资源承担了世界90%以上的市场供应。美、俄以及一些是有稀土资源的欧洲国家均为从中国进口稀土。日本已经囤积中国稀土足够其国内使用100-300年，从而掌握稀土的国际定价权。 而为了应对中国的限采，日本现在又开始投资蒙古的稀土矿，开始运往其国内。 国内的稀土浪费严重，而为了挣钱，很多人违规私采，真的是为了钱命都不要。 这情况其实和现在哈萨克斯坦有点类似。 既然国内发展落后，那么就先用资源来换取工业设备、技术，等发展追赶上来了，再限制资源外流就是了。 所以，林涛的想法，拿下这个铬矿后，绝对要加大力度开采，以便于拿到足够的矿石。 罗工明白了林涛的想法，缓缓的点点头，也对。真要是说起来，林涛是不可能仅付出这么一点儿的。但即使再多掏点钱，那也是绝对占了便宜的。 毕竟华夏的铬矿非常的稀少，拿到就是赚到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矿是富矿，林涛立刻给国内打电话，采购设备。随后，又给哈巴罗夫打电话，说准备在这边建一座水泥厂。 哈巴罗夫自然明白什么意思，直接告诉林涛，矿的手续已经办了下来，当然，是办在哈巴罗夫的名下，如何转让，还要等他从省里回来再说。 铬矿勘探结束，但勘探队的工作却没有停止。毕竟石灰石矿在找铬矿的时候没找到，那么就要扩大勘探范围。好在水泥的另外一大原料粘土倒是很充足，而且石膏在山区也有部分储量，只要找到石灰石，那水泥厂就可以建起来了。 林涛这边正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开矿事宜，没想到这一天，镇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数十位哈萨克居民，或空手，或手提棍子，成群结队的向着旅店围了过来，嘴里喊着口号，还在旅店里的老兵立刻如临大敌，个个拿着棍子，守卫在客户外面，警惕的盯着，防备着那些人冲进来。 “他们说，他们不允许华夏的资本家在他们的土地上开矿，把他们国家的资源运走，这会使他们失去资源，以后会越来越穷！” 米娅解释着那些人喊着的话。 林涛有点明白了，他对米娅说道：“你告诉他们，让他们派几个代表过来，我们谈判！” 哈布耶维奇一脸的愁容，外面是自己的同胞，里面是自己的客户，哪个都不想得罪，他也怕出事。 米娅冲着外面喊了几声，外面的人声音小了下来，随后过了一会儿，有三个人带着警惕和愤怒的神情走了进来，看到老兵们的动作，他们立刻停了下来。 林涛摆手让老兵后退，他说道：“你们是过来谈判的？老哈，搬个桌子过来，在院子中间。我们就在这里谈判！” 老哈是哈布耶维奇，他已经习惯了大家叫他老哈，听林涛这么一说，米娅翻译后，他就叫人搬了桌子放在中间，又在一边摆了三张椅子。然后后退，看样子是不打算掺和其中了。 那三个人看着这情况，直接坐在了他们那边的三把椅子上，然后敲了敲桌子，等林涛这边。 林涛坐在了中间，米娅坐在左边，杜江淮坐在了右边，谈判开始。 “说说情况。”林涛对于这事情已经有所考虑，所以胸有成竹，丝毫不急。 那边的人说了一通，米娅翻译道：“他们说，他们看你们最近一直在勘探矿山，又在打猎，听说准备开矿，这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他们要求赔偿，要求咱们赔一大笔钱！” 林涛想了想，说道：“是你们的人邀请我们过来开矿的。我们还要在镇子里建厂。赔偿是不可能赔偿的。我们并没有违反你们当地的法律。我们是过来投资的。你们的当局对于我们的投资是非常乐意接受的。所以不可能赔偿，但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 说到这里，林涛笑了：“我可以把你们中的一些人招来当工人。工资很高，至少比你们现在的高，你们既然当代表了，那么，你们就是这些工人的领导，到时我们有事直接找你们就行了。怎么样？” 米娅把话翻译过去，那三个人直接就愣掉了！ 随后立刻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 第二百三十八章 搞定 米娅看了林涛一眼，有些不解。 林涛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能看得出来，三个人中，两个人是一伙的，和另外一个人吵着。而那单独的一个人非常的气愤，时不时的还指着林涛这边。 听了一会儿，米娅扭头，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个男的，”她指了指那个时不时指着林涛的男的，“他说不能听咱们的，会上当的。另外两个人想要同意咱们的条件，不过说是要把钱提高，一个人要三百……不，加价了，五百探戈……五百是多少钱？不到一百块人民币吧？” 林涛想了想，说道：“现在一百人民币，大约一千七百探戈（哈萨克斯坦货币），五百，差不多是三十块钱吧。” 米娅点点头，实际上，并不多。现在去火车站找中介拉拾棉花的人，一个也差不多五十以上呢。 不过想想这是在落后的哈萨克斯坦，不算什么。毕竟这是两千年，不是吗？ 最终的争吵结果，那个不同意林涛条件的人愤然离去，另外两个扭头看林源码和，林涛立刻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出去拉人，不过要确保拉来的人都同意在我的矿场里挖矿，每个矿工我会给一个月八千探戈，你们每拉一个人，我给五百探戈！” 米娅把话还没说完，那两个人已经快速的跑了出去，两个人在往外跑的时候，跑得慢的还在拉着那个跑得快的，不让他赶在自己前面。 而此时外面的人也传来了争吵声，能听得到先前出去的那个人在呼吁着什么，不过很快声音就被后出去的两个人给压掉了。这两个人也是拼了，为了拉人，嗓子一个比一个高，其中一个的嗓子直接喊破音了！ 林涛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使出二桃杀三士的手段呢，这就内讧了，真没挑战性！” “什么叫二桃杀三士？”米娅虽然读了大学，但对于这些传统的故事还是不太了解，林涛还没说话，后面看热闹的罗红刚插了一句：“就是挑拨离间呗！本意一听就应该明白，拿俩桃子，丢给三个人，说只准两个人吃桃子，你们三个斗吧，斗完剩下俩吃桃子，第三个人不能吃。那谁都不能忍啊，结果呢，就打呗，俩人打死了，最后那人干脆自杀了……” 罗红刚解释的半通半不通的，一半字面意思，一半是成语典故，不过米娅明白了大致的意思，她指着林涛说道：“林总，你太阴险了！” “我不是还没说嘛！”林涛有些冤枉，“我只是觉得他们三个既然能把人组织起来，那肯定是有点本事的。我就觉得让他们三个当头儿不错，正好帮我招工了。然后没想到他们自己内讧了，一点也没成就感！” 这个时候，外面的争吵声小了不少，林涛说道：“走，咱们去外面看看吧！” 外面，刚才还在吵着要把外国资本家赶走的那群人，此刻已经分成了两个部分，各自大约有二三十人吧，一些人多一些人少，刚才两个追出去的人此刻鼻青脸肿，不知道被谁打的。而另外那个不同意林涛条件的人，此刻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到林涛出来，这两个拉扯着的人立刻松开了手，还整理了一下乱的衣服，一前一后和林说话，此刻已经没有了最初进来时的强硬，语气中明显带着点恭维和巴结的意思。 “他们说，这两边的人就是他们拉到的人，大家都同意当矿工。不过有个条件，”米娅一边听一边翻译，“矿工希望工资的一部分换成从咱们国内进来的那些日用品。还有在农忙的时候，农民希望能请假回去帮忙。” “行，没问题！”林涛手一摆，就同意了。 哈萨克斯坦这边的居民以肉食为主，块头不小，当矿工那铁定是合格的。林涛看着非常的满意，然后说道：“现在就让他们去取证件，登记，然后签合同，现在就可以发半个月的工资，或者发等值的日用品。告诉他们，签了合同就必须得到矿上工作了。明天就过来报到，我们要进行岗前培训，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回去，还要追回先前发的东西！还有，告诉他们，警察局里我们有人，让他们别想耍花样。” 林涛这么一说，米娅翻译过去后，有些人立刻叫了起来，听得出来，是高兴的叫声，然后大部分人立刻跑走了，这应该是拿证件去了。 看那两个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林涛笑着说道：“米娅，你告诉他们两个，等呆会儿合同签完，我就给他们钱。如果他们愿意在矿上当个队长，也可以。不过以后就得遵守我们矿上的规矩了——人他们可以管，但管不好，那是要扣钱的。” 米娅翻译完后，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说了一串话，另外一个急忙点头，然后米娅说道：“他们问，如果他们当队长，用不用干活？一个月多少钱？” “主要管人。得跟着下矿，但不用干活。”林涛想了想说道：“一个月一万两千探戈，如果干得好，有奖金。” 米娅翻译过去，这两个人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林涛不用米娅翻译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非常愿意的。 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林涛这一次过来，先担心的是矿的品位问题，其次就是矿工的问题。 矿工他可不打算从国内招，毕竟太远了，这矿要在哈萨克斯坦开，必须要和本地人打交道，与其大老远从国内招来苦力，还不如在当地招人，既能解决当地人的就业问题，也能省不少钱。唯一怕的就是当地的人太少。不过现在看来，人的问题，还是能够解决的。至少现在这一下子，就多了五六十矿工，林涛相信，只要自己这边待遇保持不变，或者再高一些，肯定还能吸引来不少的人。 那就够了。 没几分钟，已经有人跑过来登记了。 林涛叫吴元福准备好方便面、番茄酱、白糖等生活用品，有些不要钱的，直接发给等值的东西就行了。 结果有人发现前面人领的东西的数量后，立刻全改了领东西，林涛想了想，恍然大悟，吴元福是按国内价格发的东西，但实际上，这些东西在哈萨克斯坦价格更高，谁都不傻。 不过林涛也不在意了，毕竟国内又拉来几车物资，够用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第一批矿石 已经发现了矿，设备和技术人员来的很快。 这一次是大批量来人，又有专门负责押车的，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不开眼的人。当地的一些地痞流氓敢拦截几个人十几个人的团队，这种大型设备的车队有专门的保安，而且是从哈萨克斯坦请的安保人员，他们还不至于和自己过不去。 欺软怕硬是人之常情。 哈巴罗夫也已经赶了回来，在看到林涛拉来了大批的设备，眼睛都是亮的。 哈巴罗夫自己也有不少的钱。这一次承包矿场，钱就是他自己掏的。不过这些钱，林涛是会给他的，另外，水泥加工厂的设备也是林涛帮他买的，钱林涛出。 但相比较方圆数十平方公里的矿场，和储量能够和全国铬矿储量相比的矿来说，这点投入真不算什么。 林涛乐意的很。 但手续却是一丝不苟。 转让手续一签，林涛直接给哈巴罗夫递过去一张支票，是这次承包矿场的费用。比哈巴罗夫说的多，哈巴罗夫看了一眼，笑着收了起来，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而是指着那些制备问道：“哪些是水泥厂的？” “那些。”林涛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富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哈巴罗夫也不例外。不过他返乡的重点放在了开厂上——现在哈萨克斯坦不说百废待兴也差不多，国内市场有多大，只有他们这样的本国人才知道，别说一个水泥厂，就是再建十个水泥厂，产品也绝对是供不应求的。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厂子，他就不是一个跑单帮的国际倒爷了，有了产业，在国内那阶层就高一级了，再选个议员什么的，到时就是别人巴结他，而不是他去拿着钱找别人行方便了！ 谁不愿意坐着钱就能进口袋里来？那种跑两边做生意的事情，风险大不说，真要碰上敢劫道的，他还不哭死？ “那安装……” “得等你选好地方。”林涛知道哈巴罗夫性子急，说道：“既然要搞水泥加工，那么原料非常的重要。我们的勘探工程师找了这方圆数十公里，终于在山里找到了石灰石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厂子放在那里会离原料近些。当然，如果你把厂子放在这里也行，毕竟这里交通方便一些。原料拉过来就是了。你自己看情况。” 林涛一副你自己决定的样子，让哈巴罗夫非常的满意。 林涛这么说，那么以后水泥厂自然是以自己为主。但他也知道自己有几分本事，说道：“地点先不说，技术问题……” 林涛笑着说道：“放心，我从国内聘请了一批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可以给你招的人进行培训，三个月，培训肯定是能够完成了。毕竟水泥加工不是什么技术含量很高的事情。不过这三个月的培训费，需要你自己来出了。毕竟这是你的水泥厂！” 林涛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哈巴罗夫很高兴的支付了这一笔钱。虽然这钱不多，林涛完全掏得出来，但是！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哈巴罗夫体会到，什么是自己的厂子！ 见林涛安排的如此周到，哈巴罗夫笑着说道：“林先生，太好了！你把事情安排的如此周到，我非常的满意！” 林涛说道：“这是你的地盘，我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毕竟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帮我引线，而在这里开矿，我也不希望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哈巴罗夫自然明白林涛的意思，他笑着说道：“放心，林先生！一切我都会打点好！我以后还想在这里建立更多的工厂，那些设备、技术人员我还需要你帮忙，所以咱们会双赢的。你考虑的那些事情，我都会安排好的，我也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不是吗？” 过河拆桥的事情谁都害怕，现在把事情说开了，大家都会放心，也都会满意。 设备调试安装自然有专业人员，经过了一个月的培训，那些矿工已经合格，能够进矿了。因为矿层并不深，甚至大部分只要铲开山体表层的石头就可以直接挖矿，所以第一批矿石很快就采挖出来。 而此时，矿场周围，已经被老兵们围了起来，嫩绿的菜苗已经长了出来，看着十分的可爱。 这是那些技术老兵们做的事情。在雪刚化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区域划分出来，此刻那些被分成小块小块的菜地，梗子如同在农场里一样，抹的整整齐齐。菜地里的碎石什么的也早就被捡干净了。从远处农庄里拉来的牛羊粪便也已经撒进了菜地，此时能看到各种菜苗的品种。 林涛可以想见，不久的将来，这里绝对会成为镇上居民最希望来的地方。毕竟和勤劳的华夏居民相比，这里的人不擅长种菜，至少不擅长种这么多种的菜。 “老吴，”想到这些，林涛对吴元福说道：“让老兵们把菜地都围起来，防止野兔子什么的过来破坏，还有，到时菜好了，可以给老哈他们送一些，给矿工们也送一些。有人来买的话，就便宜点卖掉，先把名气打出来。” 林涛把这些老兵拉来种菜，可不光是试着给自己吃的。先让他们熟悉了这里后，林涛是准备打造一个蔬菜基地的。不过目前还要等等。毕竟老兵们还没熟悉这个地方，而且现在天气热了，还用不着大棚等东西。 半个月后，第一批矿石挖了出来，差不多一千多吨的样子。雇佣来的载重卡车已经将矿石装上了车，林涛将跟着第一批矿石回去。 而这里的工作，林涛留给了杜江淮。这段时间以来，这位老兵中的班长已经跟着林涛熟悉了矿场的管理，毕竟工人留给哈萨克斯坦人管理，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落实制度。 米娅依然留在这里，她喜欢这样的生活，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她觉得，自己在这里能够发挥更大的价值。 当然，米娅可不仅仅是翻译，还将以杜江淮的助理身份留在这里，帮助协调沟通。毕竟有她在，那些哈萨克斯坦人更容易接受矿场的管理。 和大家告别的时候，林涛笑着说道：“等我再来的时候，我希望能够吃到咱们农场自己种的菜！老吴，等下一批材料过来，你就得准备搞大棚了！” “没问题。”吴元福信心满满，毕竟在农场里，他就种过大棚，知道那玩意儿是怎么搞的。 又给其他人吩咐了几句，林涛坐上了回国的车。 这一段异国旅程，总算要告一段落了。 第二百四十章 归来 长长的车队驶离小镇，远处小山上，一个老人坐在山包上，看着车队远远离去，神情非常的复杂，有迷茫，有欣慰，有羡慕，还有点其他的东西。 随后老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小镇外那块生机勃勃的菜地，那里，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在菜地里劳动着。 老人的目光变得慈祥起来。 林涛自然不知道这些。这第一批矿石虽然只有一千多吨，但实际上品位却比上一次哈巴罗夫拉过去的好的多，基本上都是在48%以上，算是非常好的矿石了。 在之前，当林涛把矿场拿下，然后把数据发回给解放钢铁厂的时候，那边在惊叹之余，也快的帮林涛申请了减免关税，因为铬矿石的确是国内的稀缺资源，林涛既然能够通过自己的办法拿下铬矿，并主要销售给国营的大钢铁厂，国家肯定乐意这批铬矿进来。 至于那些关税，能和一个储量四千万吨的铬矿比吗？ 一路往回走，林涛看到车渐渐多了起来，特别是走到了主路上后，发现不少的货车拉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往西的大都是轻工业品，往东的大都是空车或者和自己的车队一样，是矿石等原材料。 等车开到潘菲诺夫的时候，林涛让车队停了下来。一是让司机休息一下，二来，也是采购点东西。 潘菲诺夫是距离华夏最近的一个城市，把车停在这里，林涛的本意是要在这里采购一些特产回去。毕竟来了这么一趟，再怎么说也是出国了，给家里人和朋友们带点特产是应有之义。 不过挑来挑去，林涛是实在没什么好挑的。这里的特产最出名的是巧克力和糖果。巧克力倒是比较纯，至少不是代可可脂什么的，但做工就比较粗了。 黑面包列巴就算了，拿回去李玉梅绝对会嫌弃还不如自己蒸的馒头好吃。皮草倒是真皮，但那样式和做工实在是没什么好恭维的。 林涛感觉实在是不好挑。套娃原本是应该带的，不过后世林涛听过邪恶版的套娃传说，自此对于这个无爱。 到最后，林涛只好买了一批刺绣、挂毯、木质餐具，和几把装饰小刀带了回去。 反正感觉和伊犁的特产都差不多，好在上面没有“madeinchina”的字样，应该是本地产的。 当车子进到霍尔果斯海关的时候，林涛真的有些激动，这总算是回国了！ 公司里请的专业人员去报关的当口，林涛在口岸转了转。 去的时候冰天雪地，来的时候春暖花开了。 让林涛惊讶的是，口岸上竟然也有不少的小商贩在骑着路丰电动三轮车拉货，这让林涛兴趣大增。 于是他就在口岸的那一片露天商贩点数着，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他数到了二十几辆电动三轮车，而两轮电动自行车，却只有十一辆！ 看来，电动车商场，咱们是大头啊！ 林涛乐呵呵的看着，直到电话响起，接听，原来报关已经结束了。 那就走呗！ 又买了不少的薰衣草，然后林涛才继续带着车队往回赶。 等车队开到解放钢铁厂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林涛发誓，等下一批，甚至以后的铬矿石发货的时候，直接拉到火车站，从阿拉山口口岸进关，铁路直接运过来。现在的公路拉这样的大货，实在太坑爹了！ 解放厂的何向阳早就接到林涛的电话，林涛一到厂门口，他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林涛下车的时候，把票往他手里一拍：“一千两百吨。最低48%，付钱吧！” 何向阳一脸笑容的拉着林涛往里走，边走边说道：“不急不急！这都到饭点了，老总去京城开会了，不然他说要和你一起喝两杯，你可是我们的大功臣啊！来，说说，矿怎么样？都是这么好的矿石吗？储量多少？好采不好采？” 林涛累的身体都散架了，不过话还得说：“保守四千万吨的储量。以现在年开采量不过十几万吨，能开采到下下个世纪去——当然，我准备再上两套采矿设备，就是人少了点儿。如果能够自动化就好。品位就放心吧，基本上都是这样。上一次拉来的也是这矿里的，不过都是边角料——最差的就是那些了。对了，我听说铬矿石价格又涨了？” 何向阳说道：“的确涨价了。48%的铬矿石，至少150美元一吨，价格不错，你的产量如果能提起来，那肯定更好了！” “能吃得下吗？”林涛反问一句：“这一千吨只是我顺便拉过来的，后面每个月至少在一万吨矿石……如果吃不下，我就去找其他买主了！” “肯定没问题！”到嘴的肥肉能跑？何向阳可不干这样的事情，自己吃不下不能转卖给其他单位吗？这可都是紧缺物资！ 不得不说，回来静下来坐下来好好吃一顿国内的饭，林涛感觉自己的舌头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虽然在国外，后期那些老兵也都在发挥厨艺，做着家常饭，但实话的是，调料不那么齐，味儿总是有点儿怪。 看着林涛狼吞虎咽的样子，何向阳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国外这么艰苦吗？你这吃相……太吓人了！” 林涛扒拉着拉条子，边吃边说道：“国外吃什么你们能不知道？能填饱肚子就行了，怎么能奢求吃好呢？我反正是不要求了。不错，你们食堂的饭菜真的不错！” 吃过饭，争分夺秒的检测，过磅，结账，林涛连停都没停，拉着一车从那边带过来的东西，连夜赶回家。 只有久未归家的游子才能感觉到那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当看到自家院子里的灯的时候，林涛瞬间感觉到，全身放松下来，却又疲惫至极——终于回家了。 院子里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听着好像是邻居，和邻居说话的，是李玉梅。 到院门口，林涛下车，看到李玉梅正端着一个盆，应该是才喂完鸡，和邻居家的阿姨说着话，然后就看到了林涛。 李玉梅愣了一下，随后喊了一声：“小涛？小涛回来了！” 林涛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终于，回家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种枣 林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家里的三口人都在，然后就是听林涛说着这两个月出门的事情。 林国栋和李玉梅的关心，林海的好奇，都在问话里了。 那些危险或者辛苦的话题，林涛都略了过去，重点讲了讲异域的风情，比如肥沃的草原，稀少的人口，丰富的矿产资源，以及各种各样的野物。 “那原来可都是咱们的土地啊！”良久，林国栋才来了这么一句。 林海重点关注着那些野生动物，林涛很干脆的带着他从车后备箱里取出来几大袋子东西。 除了采购的特产外，林涛还带回来很多的野味：熏干的野猪肉，风干的黄羊肉，还有狼牙狼匕石等相传会辟邪的东西。 “哥，这玩意儿你拿着，”林涛把狼牙狼匕石递给林海，开玩笑的说道：“等你和嫂子结婚了，有了侄子侄女，这个带在身上，说是辟邪呢！” 林海笑着接了过来，把玩着，然后问道：“那边狼多吗？” “冬天挺多。”林涛说道：“不过不敢往聚集区来。哈萨克斯坦那边人都凶，很多家里都有猎枪，打狼比咱们这边方便。” 一家人直说到三四点钟才去休息，早上李玉梅见林涛睡的香，也就没叫他。 林涛醒过来的时候，才感觉到全身酸疼，他知道这就是赶路的后果了。没办法，这个只能等过两天才能缓过来。 好在到家了，休息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这才感觉到，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四月下旬了，但天气却还是有点凉——至少比霍尔果斯那边冷些。 李玉梅正在做饭，林国栋和林海已经从地里回来了，聊了几句地里的情况，林涛想起来，给陆无双打了电话——虽然在国外也能打电话，但毕竟不太方便，说的也不详细，现在既然回来了，那电话肯定是要打勤点儿的。 听到林涛在电话里说着“无双”，李玉梅悄声对林国栋说道：“你说，咱们家小涛，和那个陆家的丫头能不能成？” 林国栋听到李玉梅问这个，面色有些沉，说道：“人家是高门大户，就怕对方家里人不同意——不过咱们小涛也不差！” 儿子可都是自己家的好，李玉梅可丝毫不觉得林涛比别人差哪里了，她不服气的说道：“那咱们小涛这才两年不到，已经挣了好几个厂子了，这年轻人里哪个能比？我就不信她还能找个更好的？” 林国栋笑着说道：“看吧，我一说你就急，我打听过陆家的家世，他爸也是白手起家，不过家产可是上百亿——咱们现在可比不了。只能说小涛自己争气，不然这话题都没法拿出来说。” 夫妻两个讨论着林涛和陆无双成事的可能性，那边林涛慢慢坐在菜地里的梗子上，详细的给陆无双讲着哈萨克斯坦那边的情况，从差点儿被拦车，到被勒索一箱方便面，还有一个神秘的老人，以及那个神秘的字条。 那边陆无双如同听着一部神秘小说，时尔笑着，时尔惊呼，彻底是融进了林涛的行程中。 讲完的时候，林涛的手机已经发烫，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各自代问着对方父母好，这才挂了电话。 林涛微笑着抬头的时候，发现黄小东正在院子里看着他，他的后面，卢鹏正咬着一条风干肉硬嚼着。 自从成立了合作社后，这两个人已经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来到林家，就跟进自己家一样。 不过林涛也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来了。 还没说话，李玉梅就已经在厨房门口喊道：“都洗手，吃饭了！” 中午饭是拉条子，切了两盘林涛带回来的风干肉，不过这只是零嘴。拌面的菜自然是茄子辣子西红柿炒在一起，再加点肉，再西红柿酱、辣皮子、羊肉炒个汁，这拌起来，那香味儿……擦擦口水再说。 卢鹏和黄小东来了好一会儿了，林涛一直在打电话，他们也不好打扰，这就正赶上饭点。他们也不客气，一人抄起一个盘子，拌上面，边吃边和林涛聊着。 “枣树苗子已经拉回来了，除了咱们自己的，村子里还有两家。”黄小东跟个管家一样，和林涛汇报着情况。 “一家是赵二娃。”卢鹏一边吃一边插嘴，“已经决定加入咱们的合作社了。另外一家是周宗民家，要自己种。不过苗是我帮拉回来的。” 林涛点点头，一边拌着面一边说道：“地都处理好了吗？” “都搞好了。按你说的，都平好了。”黄小东说道：“其他的地，棉花和打瓜已经种下去了。这年头，还真不知道种啥值钱了！” 林涛没说话。其实他大约还是知道的。后世的棉花还有几次大涨。剩下的就是那些国际国内炒家搞起来的“蒜、绿豆”等猛涨的时候，不过那还早。真到时候，说不定也要陪着玩一玩了。 现在嘛，还是把红枣种好再说。 “今天就算了，呆会儿你们回去后，把苗子准备一下，泡上药水，等明天一早，咱们栽枣树苗！”林涛想了想说道：“虽然略晚一些，但红枣不怕霜，只要结枣，就是晚收一点儿也没事！” 卢鹏和黄小东就等林涛这话呢。种枣的方式他们虽然听说了，但谁也不保底儿，现在林涛回来了，就跟主心骨回来一样，所以他们才会赶快赶了过来。 蹭了一顿饭，每个人又提了一条子风干肉，两个人心满意足的离开，李玉梅最后才开始吃，她一边拌着面一边说道：“卢鹏和小东两个人真不错。这两个月，隔两天就过来一趟，家里有啥事，他们都来帮忙。院子里的雪都是他们帮忙推的，那三个猪娃子也是他们帮忙抓的。要不然我们都错过了。你们合作社的其他人也经常过来帮忙，我和你爸都不好意思了，搞的我们好像多老似的！” 林涛明白李玉梅说这话的意思，这是让他记着这两个人的好呢！ 不过合作社的年轻人，真的不错！ 第二百四十二章 这么种行吗？ 晚上的时候，卢鹏再次来到林涛家里。 这一次过来，他是来说苗子的事情的。 “按你的说法，我们前段时间再次去了和田，见到了热西提大叔。”说正事的时候，卢鹏很正经，这是林涛第一次单独交待给他任务，虽然卢鹏的年纪比林涛大的多，但这一年多的合作社生活，让卢鹏明白，只要林涛带着合作社，那合作社肯定能挣钱，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可能把握不住。 卢鹏很羡慕杜兵，因为林涛一个主意，杜兵现在已经是全县出名的养羊大户，县里很多的饭店都在用杜兵的羊，据说一天要卖掉二三十只羊，每只羊就算挣二十块钱，这一天的收入，顶城里工人一个月！ 卢鹏甚至还在羡慕冷玉虎。虽然村里人不太清楚冷玉虎现在的情况，但卢鹏知道。林涛出去这段时间，卢鹏经常过来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碰到过冷玉虎，和他聊过几次，现在冷玉虎虽然在村子里人心目中没多深印象，但实际上冷玉虎已经开了好几家水果店，卖的都是从内地进来的高价水果，每个月挣好几千！不然也不可能每个月都给林家送水果。冷玉虎也开上皮卡车了！ 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卢鹏是有野心的，他知道，能让林涛接着指点的就只有合作社了。 所以卢鹏虽然比林涛大，虽然村子里不少人嘀咕着让一个毛头小子领导着比他大的人实在脸上挂不住，但卢鹏不在乎！ 只要能堂堂正正把钱挣到手，面子算啥？再说现在林涛面子大着呢！县里的领导见了林涛一样客客气气的，你一个老农民面子还能比县领导的大？ 所以，对于林涛安排的任务，卢鹏非常的重视。别看平时卢鹏嘻嘻哈哈的，但工作的时候，他很谨慎，毕竟阅历和年龄在那里放着，又和林涛一起走过一趟，比黄小东看的多、看的远。 因此，这一趟过去，一路上没事，到了热西提家里，热西提问了林涛的情况，卢鹏大致说了一下，还给热西提带了礼物，说是林涛让带的。 热西提自然很高兴，老爷子自然是不缺钱的，但这心意让他很高兴。热西提还说了，现在种枣的人很多，枣苗都涨价了，三年苗至少四块五，不过卢鹏他们拿苗自然还是原价。卢鹏说一定会把这情况转达给林涛，以后肯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热西提老爷子也没藏私，把枣苗拉回去要泡的药水配方写给了卢鹏，其实苗子拉回来，而林涛没回来这段时间，苗子基本上都是在药水里泡着，就等林涛回来再栽种了。 “村子里其他人对于这些枣苗有什么看法？”林涛想了想，问道，“有没有不同意见的？” 卢鹏犹豫了一下，说道：“咱们村里，老人还是有一些看法的。说咱们这边的气候就不适合种枣树，有些人说是等着看咱们合作社赔呢！还有的说，你去年挣钱，现在得瑟了，净搞些没名堂的东西。真要能种，那附近的人不早就种了，还能等到现在？反正说啥的都有，年轻人倒是还挺支持你的，有人后悔没跟我一起过去，说要一起过去买苗子就好了，还有的托我带和田玉呢！” 林涛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我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栽苗子，就不多聊了。”卢鹏见林涛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说，和林国栋李玉梅打了招呼，便回家去了。 卢鹏走后，林国栋问林涛：“明天种枣？” “是的。”林涛说道：“不能再晚了。原本应该一两个星期前就种的。不过现在应该也误不了花期。” 林国栋点点头说道：“你心中有数就行。别人说再多的，别管。当时你买棉花，那村子里说的还少了？咱们不照样挣钱吗？不用管太多，想周全了，做就是了。” 家里人，永远是自己的后盾。 林涛知道父亲林国栋说不出这么煽情的话，但实际上却是这么做的。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林涛开着皮卡，拉着一家人去往地头。 枣树苗子已经被拉到了地头，林涛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部分。苗子的根都是湿的，应该是才从泡的药水里取出来的缘故。 让林家人意外的是，地头上已经围了很多人，不仅有村子里的，还有外村的，甚至林涛还看到了几辆汽车远远的开过来。 这是当赶集了？ 林涛有点儿意外，没想到自己就是种枣，也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啊！ 合作社的其他人也已经赶了过来，一一和林涛打过招呼，小黑有些紧张，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多人啊？” 林涛开着玩笑：“以前我犁地什么的，你们都在看我的笑话，那时候你们怎么不紧张？现在大家看怎么了？种枣树嘛！这个可比种大树容易多了！呆会儿拖拉机开沟犁出来一道槽，旋坑机直接旋出一个个坑来，咱们主要负责往里放苗压土就行了。这苗子这么小，一个人就能操作，简单的很!” 林涛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放松下来，跟着林涛一起开始把苗子整理一下，一个人带着一捆，等着拖拉机的到来。 没一会儿，林海开着拖拉机过来了。大拖拉机后面跟着黄小东开着的小拖拉机。 两辆拖拉机一来，围观的人立刻就议论起来。这两辆拖拉机后面带着的可不是普通的犁子，大拖拉机带着的是一个像尖头铲子一样的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给地里开沟的。而后面的小拖拉机带着的则是一个可以旋转的跟钻一样的东西。后世经常用这玩意儿挖树坑，现在却没人见过。 这两样东西都是秦有权那里订做的。 对于林涛如何种枣树，村子里的人大致已经知道。看到这两样东西，也差不多明白了。 只是，不少人担心的想着，这样种枣树，行吗？ 不过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林涛既然这么种了，那肯定是行的。但作为农民，第一次见这样种庄稼，有所怀疑是难免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买苗子？ 程天程杰两兄弟是开着皮卡车来的。 这年头能开个皮卡车，家里也算是有钱人了。 兄弟两个的钱其实也是去年种棉花挣来的。或者说，再往前一年，当他们听说了林涛卖棉花挣了一百多万的时候，哥哥程天就已经关注上了林涛。 程杰和林涛是同届初中同学，对林涛有印象，不过林涛当时在学校表现的只是一般的优秀，或者说就是读书好的那种，没有其他特长。 但大学一毕业，就这么惊艳，程杰把这个当成了八卦讲给了程天，程天就关注上了林涛，随后发现林涛接下来的动作顺风顺水，一打听，他还带富了村里的其他人，程天立刻就上了心。 去年林涛的合作社主要种了棉花和打瓜。打瓜挣不了多少钱，程天一咬牙，狠心把承包的两百亩地全种了棉花。等秋天，棉花价格下来的时候，程天对林涛的关注就更高了。大家都在等着棉花继续涨，但林涛那边快快的卖掉了，程天也决定把棉花卖掉。 家里人都不同意，但程天已经能够做主了，力挺卖了棉花，挣了一大笔。随后就买了一辆皮卡车。 有了这么一件事情，程天对林涛以及合作社就更为关注了。 种枣的事情其实去年就已经传开了。但大家都不认同。不过程天却觉得既然林涛这么做了，肯定有道理。 只是这种枣的投入比较大，所以程天专程开车带着程杰过来看看。 和兄弟俩一样心思的人其实不少。 林涛在四里八乡的名声已经传开，大家都知道他对于未来种啥的预测非常的准，所以跟风的不少。 只是枣树苗子不好搞，所以一些人才没动手。 地头已经围了好几百人，合作社的人却已经没空管那么了。拖拉机已经到位，苗子也已经拿到手里了，就等林涛发话了。 “哥，你照前开，犁沟，小东，你跟在我哥后面，动作要快，距离要准，一米一个坑！”林涛抱着一抱枣苗说道：“一定要把坑挖到沟底，但不能太深，咱们施的农家肥层不厚，你挖的太深底下没肥，到时不好结果！” 看林海和黄小东都准备好了，林涛立刻说道：“好了，开工吧！” 林海一马当先，大马力拖拉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特制的犁子直接将地面犁出一个深半米多的沟来，然后黄小东跟上，旋出一个个三十公分的坑来，后面林涛抱着枣苗做示范，他直接把枣苗放进坑里，根本不用铁锨，手扶着枣苗，脚下动几下，把周边的土直接填进了坑里，刚好把枣苗根部埋住，然后用力踩两下，换下一个坑。 林涛的动作很简单，合作社的人早就知道方法，现在林涛又演示了一遍，于是很快就跟上了。 干活的当然不止合作社这些人，后面还有雇佣来的村里的人和打短工的，等拖拉机挖的坑多了，其他人也都跟了上来。 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二十亩地就都种上了枣苗。因为都在沟里，一眼望上去，非常整齐。不过枣苗不高，看着有些弱小。 一块地种完，拖拉机往下一块地的时候，上游的水渠里已经开始往下放水——卢鹏早就和村子里管水的人说好了，合作社的水晚一点浇。因为有上游水库存在，所以浇水相对比较自由，浇水是专人负责，这水不能浇太多，但又要把根部浇透，好在沟里过水比较容易，只要把沟底打上坝，存水是比较方便的。 看着很简单，周围围观的人只几分钟就明白过来，有些人看完就散去了，毕竟都有自己的活，有些人则继续看着。 地头堆积如山的枣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着，有些人计算着亩均苗数，有些人则看着这枣树，思考着其他的问题。 一上午下来，一百亩地搞定，不过大家都累得够呛。 中午都没回家，在地头吃着干粮，这时候，程天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箱子饮料，来到林涛他们跟前，打开，笑着说道：“林涛是吧？我是程天，程杰的哥哥。程杰是你们初中同届的，还记得不？” 林涛一边啃着馕一边说道：“记得啊，四班的嘛！” 后面的程杰听到林涛还记得自己，急忙擦了擦手说道：“你好林涛，好久不见，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林涛握了握手，笑着没说话。 程天把饮料分发给合作社的其他人，然后自己也提了一罐，蹲在林涛边上，笑着说道：“你这种枣，可是让大家开了眼了！” 林涛边吃边说道；“没办法，种其他不好挣钱啊。” 他这么一说，程天也报怨着：“是啊，现在种地跟猜大小一样，也不知道种啥值钱，只好乱种，瞎蒙——不过你不一样，我看你种啥都值钱。对了，你们这枣苗是南疆买的？” 林涛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 “不知道你们的苗子有没有多的？”程天终于说出了目的，“我们没门路，也想学着你种枣，但没地方买枣苗去。咱们北疆的苗圃里没这玩意儿。有多的话，卖给我们一些？” 林涛想了想，说道：“有。不过不便宜。” “我知道。”程天一听林涛说有，立刻就兴奋起来，接过话头：“肯定不便宜。一来听说是今年就能结枣的，三年苗了。二来从大老远运来，肯定不便宜，放心，我们付现钱！” 林涛指了指后面堆着的枣苗说道：“一株十块钱。你要多少？” “十块？”程天愣了一下，看着那比成熟的麦子大不了多少的枣苗，这价格有点超出了意料之外。在他看来，七八块钱顶天了。 林涛没再说话，他相信，这枣苗肯定是有人要的。自己这两年的事情不是白做的。今天能有那么多外乡人过来看自己种枣，为的恐怕就是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行动。枣苗多买了五万，就算余出来一万补苗，剩下的也能卖不少。 既然有人来买，肯定是不能便宜的。至少得把投资的枣苗钱赚回来不是？ “买了！”程天见林涛不再说话，知道这是底线，咬咬牙说道：“对了，一亩地你们种多少？一百还是两百？” “一百到两百之间。”林涛说道：“因为不准备让这枣长高长大，就保持比沟高一点的高度，所以可以种密一些，三百以下都行。” 程天算了算自己的钱，没办法都投入进去，说道：“我要一万株，不过要明天过来付钱，能把苗给我留着不？” “那没问题。”林涛笑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抢着要！ “啥？让我去卖枣树苗？”休息的间隙，卢鹏听林涛这么一说，非常的意外，“我不是管财务的啊！” “你好歹去过南疆，见过苗圃，对枣树苗子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些。”林涛这完全就是赶鸭子，不过现在合作社的人，也就卢鹏合适了。黄小东在挖坑，已经熟悉了，其他人都不懂枣树苗。林涛更不可能亲自上场。 林涛看卢鹏没意见了，把合作社其他成员叫了过来，说道：“咱们的苗子买的有多的，现在看今天的情况，肯定有人愿意买咱们的苗子。既然咱们辛辛苦苦从南疆把苗子拉回来，那就不能便宜卖了。我的意见是这样的。合作社的成员，每家拿二十棵苗子，种菜园子也好，送人也好，这是合作社的福利。咱们队里要买苗子，一棵六块，外面的人买，一棵十块。不过不能转卖。也就是说，要搞清楚，别让队里人把苗子买了，再转卖给外面的人，那就是在打我们自己的脸。现在已经有人准备买一万棵苗了，这事交给卢鹏去做，其他人有朋友想要买苗的，也可以介绍过来。咱们这一批大约能剩下四五万棵苗，余几千备着补苗，其他的都可以卖掉！” 林涛这么一说，黄小东笑着说道：“其实我们早就想着在自己家的菜园子里种几棵枣树了。不过你没回来，我们也没好意思说这件事情。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大家都哈哈笑着。谁都清楚红枣是好东西，不过林涛不在，卢鹏对于枣树苗子管的也比较严，大家也没好意思直接去要。何况大家也清楚，林涛不是小气的人，肯定会把大家的想法考虑进去的。果然，这不就直接说了嘛。 有人开玩笑的对卢鹏说道：“老卢，你可要把苗子看好，不能让别人乱拿！咱们村子里有些人可是很不要脸的，你要看不住，他们会抢的！” 虽然是开着玩笑，但大家清楚，农村里的人也并不都是纯朴的，卢鹏所说的这样的人的确可能存在。卢鹏听了这话，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拉回来的苗子，我最在乎！” 大家说说笑笑，这个时候，围观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其实就是有心思的人了。 不过这件事情林涛既然已经说不掺和了，他自然也就不管了。等休息的差不多，立刻把合作社的人叫了起来，继续干活。 干活的人一起，卢鹏留在这里，那些围观留下来的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心里想的和程家兄弟两个一样，看林涛他们已经种了一大片枣树苗子了，也就清楚，这枣树肯定是能种的。至少目前来看，这种种法并不难，有人就上前和卢鹏聊起了天，套起了近乎。 别看卢鹏和林涛在一起的时候大大咧咧的，好像压根没什么心计，但那不过是给林涛看的。合作社里有一个大脑就够了。对着外面的人，卢鹏脸上带着微笑，有问必答，特别是关于苗子的事情，卢鹏说的很详细，比如南疆来了多少内地人，把苗子都抢光了之类，他们跑了整个南疆，才凑够现在这么多苗子，又花了多大的代价，把苗子运过来，多么辛苦之类。 这么一说，那些即便认识的人，想要便宜要苗子，恐怕也不好开口了：人家好不容易运回来的枣苗子，这北疆还没有这么多的，种法也给大家看了，一点也没藏私，就这么着，你想买苗子，还想压价？ 有人已经按捺不住，直接开口问道：“老卢，苗子还有没有多的？” “有。”卢鹏一开口，大家立刻就开了心，有多的苗子，那剩下的就好谈了，但卢鹏剩下的话可就不太让人开心了：“剩下的苗子可不多。有人已经订下了一万棵，有这么三五个人，那就没剩下的苗子了。我们村子里还有人要买，现在还没确定” 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有人开口：“一棵多少钱？” “十块。”卢鹏头也不抬，整理着苗子说道：“我们在南疆买的六块，不过加上运费什么的，十块钱不多。” 那些人想了想，刚问价的人还在犹豫，有人已经开口：“给我五千棵！对了老卢，你们一亩地种多少苗？” “两百左右吧。”卢鹏说了个约数，其实一百五都不到。不过他听林涛说过，那老热西提也说过，苗子多一点没啥，特别是不准备让苗子长高的话，密一点不影响结果。 很快，另外一个人就开口说道：“我来一千吧，先种几亩看看情况，对了，老卢，你们合作社的枣子怎么处理？” “我们社长开了个食品加工厂，就是搞那个香妃葡萄干的，”卢鹏笑着说道：“那边全收！” “保收？那我们的收不收？”有人立刻问道。 “收啊！为什么不收？光咱们种的这些根本不够，后面可能还要去南疆收。不过品质不同，价格不同。”卢鹏把最重要的话抛了出来，立刻有人开口说道：“给我五千棵，付现钱！” “我来一万！”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卢鹏手里就多了十几万块钱，还有些人已经赶回去拿钱去了。 如果不是林涛拐回来的时候提醒，他可能把程家兄弟的那一万棵苗子都给卖出去了！ 拿着钱的卢鹏感叹道：“从来没想到，钱竟然这么好挣！” 林涛没说话，其实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先前做出的那么多事情，会有人跟风种枣树吗？ 显然不可能。 这是名气带来的影响力。 不过既然要带着这么多人种，自然也要负责这些种的枣子的销路。林涛可不是那种拿了钱后不管后果的人。毕竟都是十里八乡的乡亲，真要是后面不管，那是要背骂名的。 好在枣子的销路，至少十几年内是不愁的，国内的养生市场现在还没开发起来，等开发起来了，别说这点儿，再扩大十倍的种植量，那也不过能够填到市场的一小部分！ ：成绩越来越差，唉！ 第二百四十五章 打听 枣树种完，水浇过，不过一个星期，枣树就已经开始发芽，长出嫩绿的新叶来。 林涛这段时间并没有离开，每天都要看看枣树的情况。 合作社的其他成员也是一样。 留下的几千棵枣苗也陆陆续续的补种下去。毕竟苗子的成活率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 让林涛哭笑不得的是，有些地方明明枣苗是活着的，也会被合作社的成员再补种一棵苗，他问起来的时候，对方还振振有辞的说道：“太稀了，种密一点儿！” 种了也就种了。反正这苗子没打算卖，真要是最后浪费掉，还真不如种在地里。 保持一定的间距就好。 买走苗子的人也都时不时的过来看，照着学。林涛倒也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他们的问题，好在这些问题都比较简单，林涛也都能回答得上来。 半个月后，枣苗基本上都已经发芽，大部分已经开花，而此时，林涛从农科院请来的专家也过来了两趟，就保花施肥和田间管理方面给了一些建议，合作社的成员们都听得很认真，林涛这才放松下来。 这一段时间的忙碌，让林涛突然觉得，自己的摊子铺的太大，仿佛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在哈萨克斯坦的时候，昭苏那边的承包的土地就可以播种了。林涛实在是回不了国，只好委托那边的人帮忙播种，不然的话，一万亩地，就算别人再给人情，一年的承包费也是大几十万，白扔出去实在是可惜了。 播的是油菜，这是林涛下一步的计划中的重要的一环。 枣树的事情告一段落，林涛喘口气，正好张宏远和祝文强约着喝酒，林涛也就去了。 还是在凤凰楼，老板已经习惯了，早就准备好了包厢。 张宏远最近心情不错，工程进展的顺利，林涛那两个厂子的扩建虽然只是给了成本钱，但因为是在开发区建设，由于蝴蝶效应，开发区里倒又来了几家投资的，这些投资人看到电动三轮车厂建设的不错，也就直接找了张宏远的工程队，两个不大不小的工程，也是小赚一笔，倒也让张宏远的工程队名气涨了不少。甚至还有石城那边的企业也有打听这工程队的。 他来的最早，随后是祝文强，反倒是林涛来的最晚。 看到林涛到来，张宏远笑着问道：“小林，你那个枣树种的怎么样了？今年能不能吃到你种的枣？如果能的话，那我可就等着了！我内地的朋友多，每年都托我买很多的枣，今年如果你的枣可以的话，那我就指着你了。” 林涛笑着说道：“没问题。” 两世为人，他自然知道，自己摘的枣晾干吃起来的感觉和外面买的红枣感觉是不一样的。 上一世，林涛自己就去枣园摘过枣，摘了十来公斤，回去在房子里晾干后收起来，一直吃到第二年，枣还是软软的。 外面卖的红枣，可不光是摘了枣树上的。要知道，枣树上有刺，摘起来是要费功夫的。所以很多枣农是直接把枣树上的枣子敲到地上，然后把地上落下的枣子扫起来，扬干净落叶，然后堆到场上晒干——甚至直接烘干，这样的品质自然不如自己家晾出来的了。 祝文强也是很佩服林涛的能折腾，笑着说道：“到时给我也搞点。我那些荒地现在种不成枣，只好种棉花。但咱们北疆种枣倒是很稀奇的事情，到时整点儿送给市里领导尝尝，就当借花献佛了。” 这点小事林涛自然不可能不同意，他笑着说道：“没问题。到时你们来车拉就是了！对了，祝哥，你们农场今年种的还是棉花？” “是啊！”祝文强叹了口气；“这种荒地，短时间只能种棉花了。我的计划，再种一两年棉花，等地改良的差不多了，再种其他的吧。其实我也想着，应该小面积的种点枸杞什么的，毕竟那玩意儿也能适应盐碱地，只是销路不好找。” 林涛点头。现在可不是后世，网络销售现在还没起来，虽然华夏的网上支付已经有了，但农产品上网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要走。现在正火起来的易趣，后世已经不见影子了。 “对了，小林，你在哈萨克斯坦搞的究竟是什么？”张宏远知道林涛是去了哈萨克斯坦两个月的时间，还不太清楚他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一次的聚会，其实也是有打听这事的原因。 林涛笑着说道：“去开矿了。” “开矿？”祝文强是知道林涛原本是想搞石油的，没想到现在成了开矿了，皱着眉头问道：“油不好搞？” 林涛点点头说道：“现在石油能源竞争的很激烈，哈萨克斯坦那边有很多国外的大企业在投资油田。像我们这样小打小闹的，实在没什么竞争力。正好我的合作伙伴家乡那里有座铬矿，我就过去看看，找人勘探了一下，发现品位和储量不错，所以就投资搞了一把。现在每个月能运回国内一万吨以上的铬矿石吧。” 张宏远对于矿产不在行，问道：“铬矿石直接运回国？好卖不好卖？” 林涛还没说话，祝文强却是懂的，他笑着说道：“卖？这玩意都是抢着要的！咱们国内铬矿稀少，国内的需求量又非常的大！”他拿起一个不锈钢的汤勺说道：“这玩意儿上面就是镀了一层铬。不锈钢就是这玩意和钢的合金，你想想这个就应该知道国内市场的需求量有多大了！这可是个过千亿以上的市场！能在这市场上拿到哪怕一点点儿的份额，那也就发了。” 祝文强解释完后，扭头问林涛：“你那个矿多大的储量？据说哈萨克斯坦那边铬矿储量非常的大，你那个……” “四千万吨。”对于这个，林涛没打算隐瞒，“目前勘探到的就是这些。因为现在开采能力还不强，所以没有继续勘探下去。” 祝文强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只这个矿，你其他啥事都别做，很快就是亿万富翁了！” 张宏远虽然对矿不了然，但他擅长做生意啊，插话问道：“铬矿石多少钱一吨？对了，小林，你总共投资了多少？” “投资有一千多万吧。”林涛大致算了算，“现在国际上，一吨品位在48%以上的铬矿石，差不多是在一百五十美元，大约就是一千两百多块的样子。我是按通用价格卖给解放钢铁厂的。” “一个月岂不是就把投资收回来了？”张宏远张大了嘴巴，“就算加上投入，那是不是两三个月就盈利了？这也太挣钱了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 林涛有多少钱？ 张宏远感叹完，然后又问道：“小林，你现在的资产有多少，算过没有？” 林涛想了想，说道：“还真没算过。最开始的是黑胖儿瓜子厂，有六成的股份，现在算起来，大致有几百万吧。” 黑胖儿瓜子厂，林涛最开始投资的时候，不过几十万的资产，这还是带着名气的。但随着后来的措施得力，广告又到位，营销也很让人接受，销量接连爆发，曾经一度因为原料短缺而不得不把一些订单后排。好在现在原料采购已经不成问题，年销量上千万，林涛说自己占几百万，算是谦虚了。 “农资超市四十二家，大约有个千万上下吧，毕竟资金流动性强，净资产实际上没多少。” “香妃葡萄干加工厂要强些。”林涛说道：“毕竟国内其他省份对于咱们西疆的葡萄干那是早有耳闻，我只是精加工了一下，再有纯天然的名头，又上过央视，所以销量一直在增加，资产嘛，也有个上千万吧。” 实际自然不止，这香妃葡萄干厂是延续了黑胖儿瓜子厂的股份，和王大胖子四六分，林涛占六。现在香妃葡萄干的年销量其实已经近亿元，而且一直在保持着健康有序的增加，今年下来，应该就过亿了。林涛在这里的资产，过五千万是没问题的。 “电动三轮车厂要好些。”林涛继续数着指头，“这大半年发展起来，现在电动三轮车的月销量保持在一万两千到一万五千辆。产能短时间是扩大不了了。这资产嘛，应该上亿了。” 林涛还是谦虚。电动三轮车的利润比较高，每台差不多都有个一千元左右，一年光利润就上亿了。 矿林涛没提，合作社的荒地也没提，昭苏的地他也省略了。毕竟没见到钱的时候，这些都不算。 六菜一汤，精致的菜送了上来，张宏远直接端起了杯，笑着说道：“来，为咱们西疆又多了一个年轻的亿万富翁，干杯！” 三个人喝完，张宏远感慨的说道：“想当初，你找我借钱的时候，我虽然看出来你小林肯定不是池中之物，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不过短短两三年的时间，你就发展到了这种程度！早知道这样，当时我还不如直接出五十万，让你给我打工呢！” 当然是玩笑话，但想想这两年的时间，林涛就发展的这么快，谁能不感叹？ “不过你那个电动三轮车的广告实在太土了！”张宏远吐槽了一句：“就不能换个好点儿吗？” 说到这个，林涛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火。这电动三轮车最开始我就是给咱们西疆的农村设计的，所以土一点儿没啥，大家反正能看懂就行了。没想到不光农村火，城市里卖的也不错。现在内地的市场，已经有三个省的总代理出来了。那边代理的说法也是，要咱们最好换个广告，我也有这个打算了。” 实际上，现在电动三轮车，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销量，是往国内其他省份的。而且这个数额还在不断的扩大。毕竟西疆省的人口少，而国内随便一个人口大省，都完爆四五个以上的西疆。 罗朝阳也不止一次说，有代理商说广告太土了。 其实林涛对于广告并不是特别是在意。要知道，那个某糖浆广告，就豹子追一美女的，林涛两世为人都没看懂过，但这并不妨碍这广告家喻户晓，深入人心。 广告放的多了，再土的广告，也会让大家留下印象。最重要的是要看平台以及产品质量的。 一直没说话的祝文强突然问道：“小林，你的梦想是什么？” 林涛放下筷子，想了想，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想挣钱，想让家里生活好过一些。” 这是最朴素的想法，张宏远和祝文强也放下了筷子。 这样的想法，他们最初也是有的。 农家子弟大都是孝顺孩子，有了能力后，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往往就是想让家里生活变得好过一些，让父母不那么辛苦。 “后来，我卖棉花挣了钱，我觉得，我有必要改变一些东西。”林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冲张宏远和祝文强遥举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喝了下去。 火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冲到了胃里，林涛放下杯子，喝了一口茶，压下了酒意，继续说道：“我看过一本书，讲农村的事情的。咱们华夏的农民，真的是太苦了。” 林涛所说的，是还没面世，但面世后不久就被禁止出版的一本调查报告。 那里所说的“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实际上真实反映了一些社会现象。 一方面，农村里学习好的孩子，都考了出去，走到了城市里，有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很少有回来种地的。而留在农村里的，则是学习不太好或家境不好的，接触外界信息原本就少。 城市为什么发展快？在城市为什么容易挣到钱？ 不是城市里的人比农村的人聪明，而是信息交流快，机会多。 华夏的农村几千年都保持着相对的稳定，而这种稳定，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落后、封闭、固执的代名词。 接受的新鲜事物少，新的信息流通的慢，发展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就连国内其他省份的人都知道西疆的红枣质量好、价格高，过来包地种枣，为什么同省内的北疆人就不清楚？ 固然是因为西疆省地方大，但更重要的，还是信息不流通导致的。 林涛为什么要留下来？ 他就是想改变这种固有的思维模式，打破这种封闭。 不过林涛没那么大的名气，想要号召大家都跟着自己，那不现实。 怎么办？ 自己做就是了。 只要挣到钱，那么大家肯定会跟着来。 农民几千年种地，在不用上交粮油后，实际上是心头无主的。不知道种什么值钱。 那么我就种值钱的！只要我种出来的东西能卖上钱，能发财，那么肯定会有人跟着来！ 林涛搞合作社，其实就是这个念头了。 他没有那么伟大，所以他不会把苗子送给乡亲们去种。一来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这么干。二来真要送了，恐怕别人也不会珍惜。 书非借不能读也。这是一个道理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行业规则制定者 “我最开始搞瓜子厂其实也就是这么想的。”林涛继续说道：“我想着，只要把瓜子厂搞红火了，至少种打瓜还是能赚钱的。后来搞葡萄干加工厂，纯粹是不想让葡萄干这个咱们西疆的名牌特产被搞臭了。你们恐怕不知道，在吐鲁番，那些维族老大爷怎么说的？” 林涛给张宏远和祝文强把酒倒满，然后用维族味的普通话学着说道：“我们嘛，以前卖葡萄干，都是实实在在的。就是那些内地的贩子过来，我们学会了染色，学会了烘烤，这种葡萄干，我们自己不吃的嘛！现在的娃娃们，被带坏了！” 语气有些可笑，但张宏远和祝文强两个人都没笑。 三个人碰了一杯，林涛继续说道：“所以我想把正宗的葡萄干名气打出去，至少以后就算假货多了，也能保证有一个真正的品牌，等我们的娃娃长大了，吃到葡萄干的时候，知道哪种正宗，对吧？” 张宏远和祝文强没想到林涛到这么远。这时候林涛的语气，压根不像二十多岁的青年，语气里满是沧桑和感慨。 “而电动三轮车，纯粹就是为了让咱们西疆的农民在农村干活的时候更方便。”林涛笑着说道：“没想到一下子搞大了。” “你搞的真大！”张宏远举着筷子说道：“边吃边说！再不吃，菜就凉了！这正宗的五道黑鱼，野生的！来，都尝尝！这鱼现在可不好找了！” 五道黑鱼的味道的确非常的不错，林涛连吃了两口，才放下筷子，笑着说道：“小的时候我们那边的海子里这鱼不少，现在污染严重，没了。绝了。现在连小狗鱼都少见了。” “那你现在的梦想算是实现了吧？”祝文强很少见林涛这么敞开心扉的把话说出来，继续问道：“想吃五道黑？过两天我送你几条！纯野生的！” “还没有。”林涛笑着说道：“谢谢你的鱼——我爸妈喜欢吃这个。至于梦想，还差点儿。前年，我倒卖棉花挣了些钱，去年我的合作社种了棉花，村里很多人跟着种，村子里已经被我影响到了。今年我开始种枣，乡里，甚至周围的几个乡里都有人想跟着种，说明我影响的范围大了。如果有一天，村里，乡里，甚至县里的农民，都不再跟风，不再跟着我种什么他们种什么，而是五花八门的种着各种粮食或经济作物，而且都有着自己的销路，那我就真的算完成梦想了。” 实际上，林涛知道这个很难。 后世，到林涛重生的时候，县里八成以上的土地种的都是棉花。他所在的村子里，小麦基本上没人种了，玉米也好几年没人种了，油葵什么的更是早就不种了。只种棉花。 为啥？因为棉花的价格好歹国家还保护着，种出来能挣点钱。其他的，基本上不挣钱了，毕竟后来土地都改滴灌了，投入太大，每亩赚的少就是赔了。 林涛说完，好一会儿，祝文强才说了一句：“很伟大！”然后就端起了杯子，和林涛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林涛喝完才笑着说道：“没那么伟大，就是感慨一下。自己能挣上钱，还能带着大家一起挣钱，然后那时候大家看你的目光，其实挺爽的！” 张宏远和祝文强两个是没机会试这种爽劲了。 “你这聪明劲，这种梦想，不去当官可惜了。”张宏远丝毫没有怀疑林涛说话的真实性，他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三个人现在算是朋友，不至于说假话。他的话也是由衷的，在张宏远看来，林涛这种运气，和未雨绸缪的谋略，当个官，也能当个好官，而且官运应该很通。 林涛摆手说道：“算了。政治这玩意儿，我搞不来。还是老老实实的种我的地，办我的厂子吧。” 祝文强却思考了一下说道：“人大代表还是可以争一下的。毕竟当了人大代表，有些行业规则就可以参与制定了。当然，这至少要省一级的。” 张宏远说道：“行业规则？” 林涛却知道祝文强所所的那些，他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也在往这方面努力。现在虽然还不够格，但总会够的。” “有这想法就好！”祝文强笑着说道：“其实以你现在电动三轮车的生产车和影响力，应该过不了多久，就有资格参与这方面的规则制定了。咱们国家发展的快，很多方面的规则都不完善，每年出台的各种行业法规，很多其实都是行业协会制定的，而行业协会里谁负责？不还是各行业的龙头企业吗？” 这个林涛是知道的。他听说过，后世闻名的三聚氢胺事件，其实在行业里不算什么秘密，华夏奶业协会制定奶业准入规则里，关于奶粉的标准原本就比国外的低，而一些对人体有危害的东西，因为生产习惯，或者因为有利于奶粉的生成，所以被默许的加入到其中。如果不是大头娃娃的大量出现，谁会管那么多？ 只有消费者被隐瞒而已！ 行业标准如果都由行业内的企业制定，那制定标准的肯定会制定对自己有利的标准，至于对消费者有没有利，有良心的企业可能会管，但大部分都奔着挣钱去了，标准自然就会低。 也不怨百姓都去抢购外国奶粉，实在是当年国内的奶粉让人信不过啊。 “那就去当个行业规则制定者，免得受制于人。”祝文强继续说道：“好歹以你的觉悟，不会做坑害老百姓的事情。” 林涛也笑了，说道：“放心，我不会当那个变成黑龙的屠龙者的。” 张宏远一头雾水：“你们在说啥？什么黑龙？什么屠龙者？我怎么听不懂啊？” 祝文强笑着给他解释一下，然后说道：“其实小林再发展发展，无论是电动三轮车，还是葡萄干，都有能力当个行业规则的制定者了。这是好事，来，咱们为这个，干一杯！” 三个人都端起了杯子。 林涛的心情更是复杂且激动：这样的话，很多悲剧，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去京城？ 林涛的朋友不少，特别是学生时代的朋友，那种友情，总是很珍贵的。 但是，一些事业上的抱负，却也只有张宏远、祝文强这样的有过一定阅历的人，才看得懂、听得懂。 不过，罗朝阳所说的事情，的确需要重视了。 现在电动三轮车已经卖到了省外，但广告仍然是一个略显粗糙，非常土气的初稿，这广告最多只能在省台打一打，上央视的话，实在放不出去。 所以，趁现在自己有空闲，而且自己名下的几个企业还算是有些闲钱，自己需要筹划的另外一项大的投资，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所以林涛想着，应该是时候找个代言人了。 当然，现在再找，就不太可能从绥来县随便找个广告公司来做了。 说实话，西疆在全国来说，都算是比较落后的了，这一点林涛承认。毕竟几个自治区来算，都差不多是老少边穷地区，加上一些复杂的原因，落后一些很正常。 不光是穷，还有观念的落后以及技术流通不畅，导致的落后。 广告，要先选演员。 林涛其实最开始想选的，是陈小二。 只可惜，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这个时候，陈小二已经和央视闹翻了，他拍的东西上不了。 当然，林涛其实也可以选择那位长着鞋拔子脸的，不过林涛对于这位的感观不是很好，还是算了。 林涛又瞄上了另外一位。这位目前还不显，但在后世，却是非常的出名。当然，和那些流量明星的知名度无法相比，但拍出的电视剧却是部部经典。一部抗战剧，某台重播几十遍，收视率依然不低。 演技之高，可见一斑。 不过这个时候，这位后国家一级演员，知名度还不高。 所以要请的话，应该还算容易。毕竟这些演员，大都算大器晚成，所以林涛决定，就是他了。 想了想，林涛拨通了罗林的电话，在确定罗林此刻正在迪化的时候，他便直接开车去找这位。 罗林对于林涛还是很关注的。自从央视七套关于民族团结，以及霍加坚持搞纯天然葡萄干的节目播出后，不仅这节目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罗林也因此受到了上级的表扬。那节目还获得了奖。 罗林心目中其实一直是想把林涛当作自己的采访对象的，这两年收集的资料也不少，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或者林涛还能够走的更远，上的更高。 到那个时候，再把林涛的事情讲一遍，影响会更大。 罗林是在一家小饭店里见的林涛。 林涛确定罗林在迪化，然后开车出发，一个半小时到迪化，但在迪化市里绕来绕去，等见到罗林，已经快接近中午，到饭点了。 两世为人，林涛听到关于迪化吐槽最多的是两件事情，一件是不停的修路，一件是路太难找，外地人开车进入迪化，在还没有导航的年代，迷路是家常便饭。 “你来了？”罗林在饭店的座位上，微笑着看着林涛。 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都在忙着。林涛是偶尔来迪化一次，有空的时候会和罗林见见面，聊聊日常。而上一次见面，已经是过年前了。 林涛笑着说道：“这里环境不错。”小饭店面积不大，但布置的很雅致。即使是大厅，也都是隔起来的小隔间，虽然没门，但却比整个厅堂里都是桌子，感觉要安逸的多。 毕竟有人喜欢热闹，自然也有人喜欢安静。 饭店里已经有几桌子客人在吃饭，有说话的，因为隔间的原因，也因为修养和环境的原因，声音都不大。 罗林给林涛倒上茶，说道：“这里离我们工作的地方不远，加上环境不错。毕竟平时工作费脑子，这时候就想安静一些。当然，有些时候我们也去热闹的地方，那里容易听到新闻。” 这一点林涛自然也明白。 上菜，吃饭，都没喝酒，罗林开口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林涛也不拐弯，说道：“我做的电动三轮车现在已经卖到外省了。销量不错，我想做个广告，然后到央视播一下，想请你帮忙参谋一下。” “参谋？”罗林笑了笑：“想必你已经有腹稿了吧？说吧，你怎么想的，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需要请一个演员，然后找一个比较靠谱的广告公司。”林涛的目的很简单，他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在京城认识的也不过就是陆无双。 林涛相信，在陆家的能力，这两点很容易就能办到。 但林涛不想找陆无双办这两件事情。 哪怕陆无双很愿意帮助林涛去做这些事情。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你说林涛大男子主义也好，迂腐也好，林涛不想这么做。 他只想凭自己的能力去完成那些事业，然后顶着足以和陆氏集团相抗衡的实力，去见陆无双，至少在那个时候，林涛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我的一切，都是我努力得来的，和陆家无关。所以，那时候，林涛也才能问心无愧的去和陆家公开和陆无双的关系。 一步步走下来，原来天壤之别的距离，仿佛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演员你想找谁？”罗林问道：“广告公司倒是不少，我也有熟悉的，这个倒不难。” 林涛说出了那个演员的名字。 罗林听过，皱眉问道：“以你现在的身家，请个名气更大点儿的也不难吧？这个人演技自然非常的好，但听说很少接广告，而且受众并不是很大……” 林涛笑着说道：“投资啊！我觉得他的演技非常的好，只是缺了机会。现在先把广告拍上，等他火的时候，我岂不是赚大了？” “奇货可居？”罗林笑了，说道：“既然你看中他，那我肯定帮忙。不过我也不认识，但可以通过中间人帮忙介绍一下，具体谈的话，就得看你自己了。至于广告公司嘛，我这里也有个可以介绍给你的，京城的，他们制作的广告经常上央视，客户也都是些比较知名的大企业，价格会高一些，但质量肯定没问题。” “那就这么办了！”林涛既然决定了，也就不再犹豫，“我过两天去京城！”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同游 从迪化到京城，有直达的火车，而且是特快，车上的服务也非常的好。 林涛并没有乘飞机，而是坐上这被农学院学生戏称为“拐零”的火车，一路向东而去。 火车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狗血或者意外的事情，一路平安，到达京城。 出站口，林涛一眼就看到了宛如鹤立鸡群的陆无双。 是的，林涛把去京城的事情告诉了陆无双。 既然来京城，如果不见见心中的女孩，那就太矫情了。 陆无双在看到林涛的时候，眼里也满是惊喜，不过当林涛来到女孩面前的时候，她脸上带着微笑，那惊喜的神情却已经恢复了平静。 但是，隐瞒不住，重生后的林涛，眼睛已经恢复到了20，怎么可能看错？ “到了？路上还好吧？”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情意，关切。 林涛笑着说道：“都好，下车前还专门洗了把脸，梳了梳头，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身影。怎么样，还帅吧？” 陆无双笑了，然后狠狠的点头：“帅！” 对话有些相似，林涛说完才记得起来，仿佛孙少平也这么问过田晓霞，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只是陆无双却以为林涛是故意这么问的，她也想到了那部经典的长篇小说，两个人此时的境遇，还是有那么一点相似的。 只不过，眼前的男孩，注定仿佛成长的更高，而自己，也不太可能发生那样的悲剧。 两个人并排着往外走，林涛只有一个背包，陆无双也没矫情到要去替他背着，只是一边走一边问着西疆那边的情况，等林涛说了几句后，陆无双才说道：“秦玥知道你要过来，原本是要和我一起接你的。不过她们下午还有课，所以晚上请你吃饭，算是接风。” 林涛想起了那个面目很美，却大大咧咧的女孩，笑着点点头。 原本在京城朋友就不多，自然是都要见一见的。 “那下午，你是在宾馆里休息，还是……我陪你在京城里转一转？”陆无双背着双手，半转着身子，探出脑袋，有些俏皮的问着林涛。 林涛笑了：“自然是希望你能陪着我转转……不耽误你上课吧？” “下午没课。”陆无双微笑着说道，林涛的回答让她很满意，心里却补充了一句，就算有课，比得上你重要吗？ 两个人自相识以来，见面的次数和时间并不多，但聊天聊的不少。大约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对于彼此的感观都非常的好，也非常的渴望能够多见见，多了解一些。 毕竟有些东西完全是脑补的，林涛两世为人，自然清楚。陆无双冰雪聪明，虽然在爱情这上面还是菜鸟，却也朦胧的知道一些。 “你想先去哪里？”陆无双开口问道。 这时候，已经是在车上了。陆氏集团的大小姐出门，自然是有专车的——或者说，平时陆无双其实很少用专车，不过今天例外。 “去天坛吧！”林涛想了想说道，其实重生前，京城他还是来过几次的，故宫、颐和园、圆明园遗址、长城等地方都是来过的，只天坛是匆匆走了一遍。 “我还以为要去长城呢！”陆无双开着玩笑。两个人都坐在后排，她扭头问林涛：“为什么不去长城？” “学生时期去过未修过的长城。”林涛扯了个谎，说道：“去的地方没路，长城有些地方已经塌了，但那种雄伟是好好的见识了一下，所以对于京城附近当成景点的长城，就没那么大的兴趣了。” “真的？”陆无双来了兴趣，“去了哪里？有空能带我去看看吗？你说的那个，我听有人说叫‘野长城’，我还真没见过！” 林涛解释着说道：“距离京城不远，怀柔那里就有。不过我不认为那是野长城——其实那才是真正的长城。” 陆无双明白林涛的意思。 无论现在人怎么说，说长城是保守也好，影响民族团结也好。当年长城的确抵御了外敌的入侵，为华夏民族的成长和延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用“野长城”这个词，实在是有些贬低。 陆无双有些歉意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涛笑着说道：“我明白。” 到了天坛，两个人下了车，便一路往里走。 天坛里有很多游客，其中还有不少的国外游客，在观赏，在敬畏，在看着。 而林涛和陆无双两个人走过来的时候，仿佛肃穆的天坛，也平添了几分青春气息。 很多人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心底里油然而生的，是“这两个人好般配啊！” 林涛虽然对天坛，特别是祈年殿非常的熟悉，但还是听着陆无双的细心介绍，不住的点头。在摸完回音壁后，林涛的目光投在了那些建筑边上的古老松树上。 有株松树合抱粗，已经秃了树干，顶上却有几枝满是松针，再往上，一根枯干斜出，蜿蜒刺向天空，如虬龙一般。 林涛看着这松树好几眼，才跟着陆无双继续前行。 陆无双并不知道林涛的走神，继续边走边说：“其实京城的很多景点我也没去过，有些只是走马观花。和你在西疆，有些地方没去过，道理是一样的。” 林涛笑着说道：“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现在也不忙。” “那你那边的那些企业呢？”陆无双对于林涛的“企图”自然明白，不过她也是很向往这种经历的。 “有人在干。”林涛解释道：“只要给出大方向，现在的市场很大，机会也很大。我搞的这几家企业都是属于朝阳企业，市场潜力很大，但竞争者不多，所以现在管理起来还算容易。再说了，我雇佣他们就是为我节约时间的，如果都是我去管，那我累死也不可能管那么多事啊！” 陆无双明白林涛的管理方法了。大方向掌控好，其他的由管理者自行决定。至于林涛自己，那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个企业里遇到了难题，林涛自己来就是了。 第二百五十章 面谈 晚上林涛、陆无双和秦玥吃的是涮羊肉。 京城著名的涮羊肉店。虽然现在不是吃涮羊肉的好时节，但偶尔吃吃也无妨。 “多吃点。”作为东道主的秦玥对林涛说道：“虽然这羊肉和你们那边不一样，但也不我们这边圈养出来的，据说也是从内蒙古大草原运来的，尝尝，给个评价！” 林涛笑了，在秦玥看来，他似乎就是吃羊肉的行家了，至少是从西疆出来的。或者说，在很多人眼里，西疆，要么就是戈壁沙漠，要么就是草原绿洲，城市什么的仿佛根本不存在。即使秦玥去过西疆，那种固有的印象也是很难完全改变的。 不过林涛已经懒得去解释了，他涮了一筷子羊肉，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嗯，不错。”林涛吃完，点点头，说道：“很嫩，没有膻味。” 秦玥等着林涛继续说话，没想到林涛却不再说话，很快继续涮起了肉。 “就这两条？”秦玥有些纳闷，问道：“太简单了吧？” 林涛笑了，放下筷子，说道：“你要让我说什么入口既化、软烂香嫩之类的话，我说不出来 。羊肉本身很香，只要没膻味，再嫩一点儿，就很好吃了。要那么多评价干嘛？咱们又不是美食家。” 林涛这么一说，秦玥倒是愣了下，随即笑了：“是啊。只要是不膻、又嫩的羊肉，本身就很好吃了。你厉害，是我着相了！果然是两年就发展成为亿万富翁的人物，不一样！” 林涛摆手笑着说道：“别埋汰我。我就是运气好点罢了。对了，你们现在课紧张不紧张？” “紧张啊！”秦玥一听林涛问这个，立刻就发起了牢骚，“都说到了大学我们就自由了。但实话是，真要想学点东西，自由个屁啊！我都好久没有好好放松过了！我那个老爸管的又严，这里也不能去，那里也不让去，学习还不能落下……还是无双好，家里人管的不多，人又聪明，课业也不愁，唉！” 林涛笑了，边吃边说道：“好好享受吧！实际上等你们出来，就知道，其实在学校里才是最幸福的。最多就考虑一下学业的事情。等到了社会上，有了工作，那要考虑的事情就太多了！” “都这么说！”秦玥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不就是比我大点儿，早点毕业嘛！好像社会真的很难混一样！” 林涛只是笑笑，没有继续解释，而是问起了其他话题。 秦玥本身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快就抛开烦恼，仔细的问起了林涛西疆现在的情况。 比如看过的风景，比如薰衣草，在知道林涛去了哈萨克斯坦开辟矿场，又问起了那边的风土人情。 当拿到林涛从背包里取出来的木质餐具的时候，秦玥也是很开心。 “对了，听说那边有俄罗斯套娃，你怎么没买几套？”秦玥突然问道。 林涛摆了摆手说道：“没买。那玩意儿看着好看，但那边传着，套娃有比较诡异的传说，所以就没买。” 至于如何诡异，任秦玥如何问，林涛都推说不知道。 三个人曾经一起呆过半个月，游玩了整个北疆，现在重聚，话题自然不少。吃过饭后，又一起去唱歌。让陆无双和秦玥诧异的是，林涛唱歌却有着异常的磁性音质，而且唱的不是现在流行的青春歌曲，反倒是一些中年人喜欢唱的歌，而且声音里有着莫名的沧桑，让两个女孩叹为观止。 到了第二天，秦玥和陆无双又陪着林涛在京城转了一圈，像著名的潘家园、琉璃厂什么的都看了看，林涛的不在意，倒是让两个女孩很是意外。 接下来，林涛便开始办正事了。毕竟这一趟过来，可不是纯来游玩的。而两个女孩也要完成毕业前的一些课业了。 林涛先去见的那位“后”著名演员。 由于今年拿了一个大奖，这位演员目前位阶有所提高，先前在得知林涛是想请他为一种电动三轮车做广告的时候，他直接拒绝了。 好在中间人的来头算是比较大，演员还是决定见林涛一面。 见面的地点，在一个茶馆。 西疆少有茶馆，林涛到了茶馆，有些好奇，仔细打量了一下，和传说中的，或者和自己印象中后世的茶馆有些不同，倒和一些书中的茶馆类似。 特意提前半个小时过来，就是想留个好印象，其实对于这一次面谈，林涛也没多大的把握。 不过是尽力而为而已。 那位演员在约定时间前十分钟到了茶馆，看到林涛的时候，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微笑。 不是那种演员的笑，而是真实的笑。 “你是林涛？”出乎预料之外，演员主动问道：“是个大学生？自己出来创业？” 林涛是真的意外了，不过对方既然这么问，显然是打听过他的来历的，便老实的说道：“是的，农学院毕业，然后出来创业，有意请您出来做广告的电动三轮车，就是其中之一。” “那应该还有其他项目，来，说说。”演员仿佛很感兴趣，这和林涛听到的可不一样，不过对方既然感兴趣，他自然也乐得说，便开始讲起了自己创业的经历。 “不错不错！”演员听了林涛的话，赞赏道：“年轻人能有这份闯劲，是很不错的！” 林涛听着这语气，怎么着好像都有着那抗日剧里男主角的路子，忍住笑，说道：“其实是咱们国家现在正处于大发展的时机，机会比较多。再说了，我来自农村嘛，对于农村的事情比较了解，创业自然也容易些。” 演员虽然不是农民，却也是有生活经历的，知道事情肯定没林涛说的那么简单，但一个大学生白手起家，两年创出这么大的事业，的确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兴趣的。 能够谈下去，这可是个好的开端。 林涛不清楚为什么演员的态度会有这样的变化，但他自然是乐得看这样的变化，至少说明，对方不讨厌自己这方面的事情，那说明事情有眉目不是？ 第二百五十一章 行！ 演员听完林涛的讲述，给予了肯定之后，才有些疑惑的问道：“小林啊——虽然你现在是老板，但看你年纪，应该还没到三十岁，我叫你小林没事吧？” 林涛笑着说道：“肯定没问题了。本应如此。” 演员过来见林涛，心底里也是有过设想的。能够在这个年纪，白手起家创出这么大的事业，要说一点儿不骄傲不太可能，所以他也想过，如果林涛是一个骄傲的人，应该如何应对。 但聊过之后他发现，林涛的姿态放的很低，丝毫不像自己见过的一些暴发户，或者说，现在林涛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后辈会见一个前辈应有的姿态，谦虚，低调，没有丝毫的骄傲，这倒是让演员有些诧异了。 以演员的性格，既然林涛挺对他的脾气，他也不拐弯，直接问道：“我原本以为来见我的是一个暴发户一样的老板，毕竟年纪这么轻就有这么大的事业，难说没点脾气。不过看你一点也没有，我有些好奇。当然，我更好奇的是，国内比我名气大的演员不少，而从你对于这电动三轮车广告定位来说，应该是面向农村，那么符合的演员更多，比如那个小品演员。那么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找我？” 林涛其实以前找演员的时候，想过会碰到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回答的答案，不过想了几种，当时都有些牵强。 此时直接面对这个问题，面对着比那位在电视里看着更为年轻，脸上却依然有些沧桑的演员时，林涛突然觉得，这其实不算一个难题。 他笑着说道：“对于老师您的作品，我看的不多。不过《横空出世》是我非常喜爱的一部。关于影视名星，我的看法，和普通人有所不同，我不太重名气，比较重演技。而且还重视长期投资。这一点，从我开办的企业就能看得出来。我搞的几个产业，其实都是朝阳产业，都是有着广大潜在市场，同类产品不多，可开发的潜力很大。而对于广告的演员选择，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言下之意，不仅看中演员现在的名气，更看重的是演技和未来的潜力。 这对于演员来说是一句褒奖的话。 演员笑了，有点儿像那个抗日名将的笑，纯朴中带着那么点小狡猾，他笑着说道：“这就是在商言商了。小林啊，你这么说，我就有点放心了。虽然刚才咱们说话，像长辈和后辈聊天，但毕竟咱们会面，为的是一个广告演员的选择。在商言商嘛，现在这么说，我就有点明白了。” 林涛暗笑，面上表情不动，点头说道：“至于您说的那个小品演员，不是我不想选他，一来目前正火，价肯定要的高，划不来。二来，我觉得正剧演员可能更符合我的产品。当然如果选小品演员的话，我宁愿选‘想死你们了’那位。不过不用说我也清楚，那不太可能。” 林涛说的很坦白，演员倒也没生气，笑笑说道：“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明白了。其实我觉得嘛，要说形象，和我一起演《横空出世》那位前辈才更符合这个形象，不过那位你同样请不到。” 演员私底下补充了一句，即使有人递话，搭上人情，你也请不到。 那都不是钱的问题。 事情说开了，林涛大约明白，演员应该是倾向于同意当演员了，他笑着问道：“那您是答应了？” 演员摆了摆手，说道：“先别说这个，先让我看看剧本，不然的话，我也不敢答应。即使是广告也应该有个剧本、场景什么的吧？如果不靠谱，那我也不敢答应，是吧？你也说了，我以后前途不小，潜力很大，那可不能让这个广告把我给毁了是吧？” 最后一句开起了玩笑，林涛笑着说道：“肯定不会！。我的初步打算是这样的，五秒、十秒的广告各一条，小场景十五秒到二十秒的广告一条。这样各时间段都好选了。至于剧本，我会去找专业的人来编辑一下，到时会传给您，这点请您放心。不过这广告我们公司要用的时间很长……” “多长？” “至少十年吧！”林涛说道，其实他想用更长的时间，但怕演员不同意。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演员笑着说道：“广告拍出来了，想用多久是你的事情。只要你广告费付得起——看样子，你那厂子生意应该很不错啊！” 林涛笑着说道：“还行。原本是想着就在西疆内销售产品，没想到国内市场都是空白，现在已经销到内地来了。我来的时候，听说京城、河北这边的经销商已经找到厂子里去了。毕竟这玩意儿，便宜，方便。” “那行。”演员既然来见林涛，自然是要把事情打听清楚了，也知道林涛找他拍广告的产品是什么东西，“只要产品合格，没有质量问题，那我就看剧本的情况了。” 最终的落点，还是剧本。 不过演员又补充了一句：“既然挣钱，那广告费可不能抠门啊！我们这些演员也不富裕呀！” 林涛觉得，此时演员几乎就是那位抗日名将附体，完全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内容！ 不过既然答应了，那林涛肯定也不会吝啬，他笑着说道：“没问题！” “那行。”演员很爽快，“咱们互换联系方式吧。到时剧本好了，来找我。咱们研究一下，如果没问题，那等你那边公司找好了，咱们就拍，怎么样？” 演员没有说具体的报酬数额，林涛也没说。这时候谈这个，虽然实质上应该算比较重要的一环，但两个人都觉得不应该谈。原本两个人聊的不错，真要把钱数说在当面，那就有点俗了。如果两个人中有一个不满意，那是驳还是不驳？ 所以，专业的事情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做吧。 两个人都不是独行客，这事自然有专门的人去做。 正事说完，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家常，才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道别离开。 第一次见面，彼此印象不错。林涛自然也很满意，接下来就是剧本的事情了。 好在这种事情，还真的不难。 …… 郁闷，坐骨神经痛犯了……写手一大病啊！这玩意难冶！现在真难受！ 第二百五十二章 这算捡漏吧？ 找剧本，林涛没有专门认识的人。 不过好歹后世小说看过不少，包括一些专门写娱乐影视发展的。林涛自然知道，在京城，哪里能够找得到编剧，或者准编剧。 中央戏剧学院也有编剧专业，而华夏传媒大学也有编剧专业，林涛的目标是后者。 因为他后世听说过，央视的很多著名编导都出自华夏传媒大学。有这么个栋梁存在，林涛自然是乐得用这个。 打的去了华夏传媒大学，这时候传媒大学管的还不是很严，进出还算方便。加上林涛面相就和学生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学校里。 找了一位学妹打听到了编辑专业大致位置，林涛信步走了过去。 这样的事情，上一次搞电动三轮车设计的时候也搞过一次，所以林涛算是轻车熟路。 “你好，请问是编剧专业的同学吗？”林涛拽过一位男生问道。 “不是。”那位同学看了林涛一眼，摇了摇头，匆匆离去。 连问了三个，都不是，林涛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找错地方了？ 还是自己的经验不管用了？ 学校现在应该是上大课前，来往的学生大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林涛并不急，他看了看，又瞄上了一个目标，这是一个正抱着书边看边走的戴眼镜男生，一看就是很好学的样子，等他走到跟前，林涛瞄了一眼那个男孩手里的《人之初》杂志，打消了问询的念头。 还是换一个吧。 很快，林涛又看到一个同学过来，他立刻上前，这是一个学妹，同样戴着眼镜，同样抱着一沓书，不过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林涛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上前问道：“这位同学，请问一下，你是编剧专业的学生吗？” 林涛已经准备迎接“否”的答案，然后再问下一个问题。 “是的。”那个女生很干脆的回答。 “那……”林涛下一个问题卡在了嘴边，大脑急速运转让他明白，下一个问题出不来，得换一个了，他顿了顿，才问道：“我是一个搞企业的。我想找你们编剧专业的同学给写个广告剧本，不知道……” “我就可以！”那个女同学原本有些警惕的看着林涛，但听到林涛的话后，立刻变得热情主动起来：“我就可以写广告剧本，我给老乡写过呢！” 有经验？有经验好啊！ 林涛乐了，继续问道：“那请问贵姓？” “我叫崔瑾。”女生扶了扶眼镜说道：“那请问，你们的产品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个叫崔瑾的女生靠不靠谱，但林涛决定试一试，便说道：“我是做电动三轮车的，主要是打这个广告。然后要有三个版本，五秒一个，十秒一个，二十秒一个。” 其实林涛想过了，十秒和二十秒的可以拍一个，到时按广告时间，然后进行剪辑压缩就行了。不过剧本多准备一下，倒也无妨。 崔瑾倒显得挺专业的，林涛这么简单一说，她却并不满足，追问道：“你们的那个电动三轮车有什么优点？主要用途是做什么的？品牌名称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林涛觉得，这女孩还是很专业的，便指了指不远处路边的长椅说道：“不如我们坐在那里说？” 女孩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在长椅上，林涛简单介绍了一下电动三轮车的优点和主要的销售对象，以及广告的思路，崔瑾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便开始了长考。 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能不能搞出一个合格的广告剧本，林涛有些担心。不过既然女孩愿意尝试，林涛其实也不介意给她一个机会。 其实林涛完全可以把这事直接交给广告公司，这样省很多事情。不过林涛怕广告公司搞的夸张，又害怕做出的不合自己的心意，而且他本身就来自于学生，两世为人，对于“高手在民间”这话非常的认同，而且在大学里找这样符合理想的东西，像是在捡漏，所以林涛不着急。 “您看这样行不行？”女孩停止了思索，抬起头来，对林涛说道：“五秒的广告，可以直接念广告词，主角演员站在电动三轮车的一侧，手扶着车子，嘴里说：‘路丰电动三轮车，方便省钱不加油，是咱农民的好帮手’，怎么样？” “方便省钱不加油？”林涛重复着这一句话，“是咱农民的好帮手……嗯，不错！”他眼睛一亮，笑着说道：“不愧是科班出身，这广告词，不错！” 很贴合实际，林涛原本的担心，此刻已经消失掉了。 这一句，就跟黑胖儿瓜子的好吃不伤牙有异曲同工之妙！ 女孩看到林涛认同自己想出来的广告词，很开心的笑了，眼睛眯成了月牙。这时候林涛才发现，这个叫崔瑾的女孩，其实挺漂亮的，只是戴着大眼睛，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扎起来，所以看着很普通。 就在这个时候，路上走过来两个女孩，其中一个看到崔瑾和林涛在说话，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上前问道：“崔瑾？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位是？” 语气有些不善，林涛心里对这个突然出现，打扮时髦，看着挺漂亮的女孩评价顿时低了几分。毕竟崔瑾的第一个广告语就让林涛觉得满意，自然也对崔瑾的评价高了几分。 这是个有天赋的女孩！ 崔瑾看到女孩，有些畏惧，对于她的问话，也没正面回答，林涛看得出来崔瑾有难言之隐，便笑着说道：“我是崔瑾的朋友，找她来帮忙的。” “帮忙？”那个女孩有些诧异，有些意外。明显能看得出来，林涛的打扮得体，虽然年纪不大，但不像是学校里的学生。至少那一身衣服是普通学生搞不来的，而气质这种东西，虽然无形，却很能彰显一个人的身份。 女孩有些不信，冷笑着说道：“她一个穷的学费都是我这个老乡垫上的人，能给你帮什么忙？” 林涛有点明白，这女孩大约是妒嫉了，不然也不会对崔瑾这么有敌意了。 不过，看她的眼神，如果不解释一下，恐怕这位崔瑾的同乡，就要往不好的方面联想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牛就一个字 林涛笑着说道：“这位同学的话我就不爱听了。人生总不都是在山尖，总都有低谷的时候。我觉得崔瑾同学此时就是在低谷。至于能不能帮到我，那就是我问题了。介绍一下，我是路丰电动车、香妃葡萄干、黑胖儿瓜子等产品的创始人、生产者，兴农集团的董事长，林涛。” 说完，林涛从衣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掏出三张名片，先给了崔瑾，又递给了那个女孩和她的同伴。 然后，在三个女孩看名片的时候，林涛继续说道：“我找崔瑾同学帮忙，是想请她帮我写个剧本，我准备在央视给我的产品打个广告，需要剧本，而现在，崔瑾同学已经证实了他的实力，我决定用她的广告创意了！” “香妃葡萄干？是你生产的？”另外一个女孩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了一声：“你是那个大学生创业的那个？西疆的？” 林涛点点头，总算香妃葡萄干还有点知名度，想来秦玥既然都知道，那么在京城有所流传，应该是在意料之中的了。 “你们生产的葡萄干真好吃！”女孩笑着说道：“我每周都买，我们宿舍的都喜欢吃，对了，魏敏，你也喜欢吃，不是吗？没想到竟然见到创始人了！你知道吗？你的香妃葡萄干营销的策略，我们教授都拿来做案例进行分析了，你那一招太厉害了！” 女孩一副见了偶像的样子，这让她的同伴，那个一开始就对崔瑾有敌意的女孩有些不悦，但林涛名牌上写的很清楚，有着四家子公司的集团董事长，就算她再不明白，这位也是能把西疆的东西通过央视打个软广告，卖到京城的人物，绝对不简单的。 其实女孩对于崔瑾的敌意，原本就产生于林涛的出现，一个比自己家里穷，没自己长的好看，身边凭什么会出现一个比自己前男友还英俊有气质的男生？ 至于崔瑾此刻还处于懵逼之中——自己随便碰到一个问路问人的，竟然就是一个知名企业家，一个大学生创业的典型，一个营销手段让自己教授都拿来做案例分析的人！ 林涛倒是没想到，自己当初给香妃葡萄干拓展知名度的手段，竟然会被这座全国重点知名学府的教授拿来分析，他倒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此刻见三个女孩的表情，林涛明白自己恐怕会有点麻烦，现在可不是谈论这些八卦，或者享受仰慕目光的时候，他轻咳一声，说道：“那真是非常的荣幸，不过现在我还有急事，想和崔瑾私聊一下，谈一谈下一个十秒和二十秒广告的剧本，麻烦……” 林涛没说完，不过先认出林涛的女孩明白了，笑着说道：“明白明白，我们这就离开。” 但对崔瑾有敌意的女孩此刻声音变得温柔起来，笑着问林涛：“不知道林总做什么广告？我可以不可以参与到广告中来？我虽然不是编剧专业，但对于广告还是有些话语权的，我协助拍过三条广告……” 林涛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了。刚才崔瑾给我说出来的广告语已经让我感觉到非常满意了。其他的，有专业的人去做。谢谢好意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但那个女孩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那我可以问一下，崔瑾说的什么广告语让你如此满意吗？”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怕难以奉告。毕竟我还没掏钱，这广告语现在的所有权还在崔瑾手里。” 女孩的目光转向了崔瑾，虽然没有说话，但含义不言而喻。 崔瑾有些不知所措，理智告诉她，需要保密，但对于这个女孩，崔瑾仿佛天生矮一截，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能说……我得替客户保密。” 林涛心底里暗暗为女孩的坚持点了个赞，然后说道：“好了，这一条我已经通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按当前的行情，我需要给你支付一条广告语费用。鉴于我们是口头协定，只这一条广告，我支付给你五千元，怎么样，同意吗？” 林涛给的价格不高。 他非常喜欢这条广告语，觉得这也符合路丰电动三轮车的特点。 林涛记得，某墙面漆广告，进行了征集大赛，好像头条是十万元。当时广告很简单，xx漆，漆彩人生。七个字，一个字一万多。 不过这广告语的征集原本就是在打广告，所以贵一点很正常。就比如某湖冬捕头鱼竞拍。说实话，一条鱼多少钱？就算再重，也不过按公斤称一公斤十几而已。普通老百姓家里还不愿意吃这么大的鱼——不好做。 只是广告效应而已。不然一条野生草鱼或鲤鱼卖几十万，疯了？ 现在是口头上谈出来的言行语，所以林涛出五千，算是不低了。 林涛的意思，如果崔瑾下面的广告剧本如果还能让他眼前一亮的话，那他不介意再给多一些。 毕竟是要在央视里露头的广告，给少了，实在也不符合产品的定位不是？ 崔瑾直接就愣了，随后下意识就要推辞：“多了……” 林涛笑着说道：“也就一台半电动车的价钱。说实话，这广告语我可不仅要用在电视上，还要在实体广告牌上用到，所以不多。好了，下一个剧本，你有什么看法？” 崔瑾其实刚才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不过被同学打断了，现在见林涛同意了自己的第一条，胆气壮了起来，也不顾同学在旁边，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情景设计是两个农民相遇，一个开着电动三轮车，一个骑着自行车，两个人车里都有东西，骑自行车的那个骑不动了，推着车，然后骑电动三轮车的就问：‘老丁……’” 说到这里的时候，崔瑾还故意变粗了嗓子，有点儿形象的比方着：“……老丁，怎么着？自行车坏了？” 那个老丁就唉声叹气的说道：“老李啊，这自行车驼东西太费劲啊！还是你那电动三轮车攒劲！” “这个时候老李就得意的说：‘那是！路丰电动三轮车，方便省钱不加油，骑一公里合不到一毛钱，驼上两三百斤的东西照样跑得飞快，是个人都能骑，别提多方便了’！” 说完，她抬头望着林涛：“你看，这样行不行？” 林涛想了想，说道：“细节上还需要再琢磨一下，不过创意上不错！”然后他竖起了大拇指：“你牛！” 第二百五十四章 此中深意谁人知？ “这就牛了？”那个叫魏敏的女孩此刻脸上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你是不是没见过好的剧本，还是你觉得我们很好骗？” 原本是把林涛当成一个大金主，如果真能接到他的广告，想必以后不仅仅是这个广告，还有其他产品，都是有可能的吧？ 那样的话，一旦自己的名字入了大众的眼，那以后名气大增，想要什么没有？ 但崔瑾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面前这个林涛就觉得剧本好的不得好——太假了吧？ 另外那个刚才对林涛视为偶像的女孩表情也是比较疑惑的——难道是自己不懂偶像的审美，还是真如魏敏所说，其中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林涛却并不以为忤，笑着说道：“如果你们看到我那个电动三轮车的前一个广告，那么就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对崔瑾同学的剧本如此推崇了——当然，这个剧本还是很粗，需要打磨的。但即使如此，这个广告的底子也已经很好了。当然，你们不能理解也是正常，我这个广告不是给你们这样的人看的，而是给电动三轮车的潜在客户看的。” 林涛最后的一句话，算是解答了两个女孩的疑惑。 是啊！就算广告做的再好，再符合她们的审美，她们会购买电动三轮车吗？ 自然是不可能了。 那么，电动三轮车的广告还有必要迎合她们的审美吗？ 自然是没必要了。 “那电动三轮车面向的潜在客户是哪些人群？”另外那个女孩很好学，直接问了起来。 “农民。”林涛不想让两个女孩对自己和崔瑾的关系误会，很耐心的解释，“这一点刚才我给崔瑾说过了，所以她才能想出这样的广告。毕竟我这广告就是给农民用的，他们在乎的是电动三轮车的优点，购买后能帮自己什么忙。对于你们可以是一顿饭钱、一件衣服钱，在农村有些农民手里，那都是需要精打细算的，所以省钱，好用，实惠，是他们选择商品的首选。” 林涛解释了这么多，觉得差不多了，不再理会两个女孩，扭头对崔瑾说道：“这个剧本差不多，不过还需要更细一些。你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那润色一下。如果没时间，那我直接拿走这个底稿，然后找人润色，不过这样的话，给你的稿费，可就没那么多了……” 崔瑾急忙说道：“有的有的！我这就回去把这个好好改改！一定让林先生你满意！不过，上一条的钱……” 林涛笑了，说道：“现在跟我去取钱吧，既然我说过了，肯定是没问题的。” 崔瑾急忙起身，跟在林涛的身后，而另外两个女孩此刻还在想着林涛的话。那个叫魏敏的女孩最先反应过来，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涛和崔瑾，随后说道：“林先生，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崔瑾这个剧本实在不怎么样……” 林涛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拭目以待吧。其实我不仅是凭着潜在客户这一点，而且我也找好了演员，出演这个剧本的演员，刚才崔瑾的这个剧本的底子，非常符合这个演员的形象，或者说这个演员能够很好的诠释这个角色，到时你可以在央视的电视里看到这个广告节目，到时就明白了。” 说完，林涛朝另外一个女孩摆了摆手，示意告辞，就带着崔瑾离开了。 给崔瑾取了五千块钱，又和她约好了第二天在学校门口见面，随后就离开了学校。 还真的捡漏了！ 林涛感慨着世界之奇妙，随后打的，按着罗林给出的地址，往那一家名叫“圣辉”的广告公司而去。 魏敏看着林涛和崔瑾两个人的身影离去，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那么平平无奇的广告剧本，怎么可能值这么多钱？我看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另外那个女孩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林涛说了，他对于这个剧本的解释是针对潜在客户的。你我都没当过农民，对于这一点并不理解，不过我觉得这一点，我倒是想请教一下李教授，毕竟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启示，我们写剧本经常习惯于突出产品，和其他产品进行比较，或者突出产品的优点，但对于潜在客户这一点很少分析研究，这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我去找李教授问问，你去不去？” 魏敏摇了摇头说道：“不去了。”她有些烦躁，下意识想离这个话题远些。如果李教授认同林涛的说法，那自己刚才所说的，岂不是全错？ “那我去了啊！”那个女孩转身离开，去找教授了。 李和平教授对于广告的研究并不是专业的，但却有着非一般的爱好，加之本身所教授的课程相对简单，所以有充裕的时间去研究自己想研究的。 当女孩来到教授的办公室门前敲门时，这个已经快六十岁的教授看着女孩，笑着说道：“徐慕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名为徐慕林的女孩走了进来，恭敬的给教授行了个礼，随后才说道：“有个问题想请教教授。” “说吧，一起研究一下。”李和平并没有什么架子，合上了手头的书，说道：“碰到什么难题了？说来听听？” 徐慕林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说道：“我觉得这个林涛说的挺有道理的。” 李和平没有立刻回答徐慕林的话，而是把刚才的过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随后才笑着说道：“的确有道理。这个林涛，不简单啊！” “我就说嘛！”徐慕林开心的笑道：“我们以前做广告剧本，对于这一点有提过，但大家往往习惯了做广告最大程度让所有人都接受，往往失之于独特，今天林涛这么一说，我倒觉得，针对性强，其实也是一条不错的路，没想到他一个外人，竟然也懂这么多！” 李和平笑着说道：“他可不仅仅是让你们明白他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他要你们给他和崔瑾背书，他的潜台词，是告诉你们，他和崔瑾并没有其他关系，他仅仅是过来找崔瑾要购买广告剧本的。” 徐慕林有些奇怪的问道：“他还有这意思？那为什么呢？我又没觉得有什么……” “你不觉得，并不表示别人不觉得啊……”李和平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世道，人心呐，并不都是像你一样，没那么多复杂心思的。虽不说人心险恶，但总归是有些阴影的。既然你在他这里学到了一课，有空的话，去帮她一把也好……” 徐慕林懵懂的点点头，她以为是帮“他”，却不料李教授说的是帮“她”。 天街小风说 感谢大家的关心，好一些了。感谢书友的打赏。接受了定定和东的建议，尝试着用手机码字，不过身体还没恢复之前，每天更新的章节不敢确定，保底一章吧。毕竟对于手机码字并不熟悉，而且手机看久了，眼压会升高，实在不好受。会晕一天……还希望大家支持。昨天请假，今天新增和均订就停了……唉 第二百五十五章 风雨过后，有余波 大学的食堂里，崔瑾抱着餐盘来到了一位学姐的面前，坐下。 正在吃饭的学姐有些诧异。崔瑾她还是知道的，本专业的学妹，学习非常的刻苦，教授也不止一次说过她的天赋不错，只可惜为人不通人情，待人接物方面分外的内向，平时只知道学习，没有多少朋友。 平时崔瑾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而且通常只是一饭一菜，素菜，很俭朴，自己吃。 今天这是怎么了？ 学姐低头，发现崔瑾餐盘里仍然是一素菜一饭，是本人了。 那…… “学姐你好。”崔瑾很少和学长们打交道，但这件事情可不是自己能解决得了的，她认为这事又非得学长们参与才能完成，所以才积攒了很大的勇气来到这位热情而又有本事的学姐面前，说道：“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学姐很大方的放下筷子说道：“你说。” “我这里有份广告剧本，”崔瑾很诚恳的说道：“想请学姐给点意见……有报酬的。” 学姐唐唐笑了，她对崔瑾说道：“你这话很伤人的……难不成没有报酬学姐就帮忙了？” 崔瑾知道自己说话有些唐突了，急忙解释道：“因为我拿了报酬——哦，我能拿到报酬的。” 虽然前后两句话只差几个字，但意思是不一样的。 不过唐唐此刻却饶有兴趣的说道：“那，传闻中的那件事情，真的，而不是真有特殊意义了？” 崔瑾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唐唐。 唐唐笑着说道：“现在专业内传言，你崔瑾被一个大款泡上了，被别人发现，借口是那人找你写份广告剧本，而且是上央视的那种——你告诉学姐，你是被泡了，还是真有人找你写去央视的剧本？” 崔瑾脸下子红了。 这传言太伤人了。 虽然学校里，是真的有人被大款泡了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在崔瑾看来，真的不是好事，她不希望自己陷入到这种无聊的传言之中去。 “是一个西疆来的企业家。”崔瑾以很快的语速说出了事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找到我，找我写一个剧本，当时我说出的广告语他很满意，就让我继续写广告剧本……抱歉，那广告语我现在不能说。但剧本……就在这里了。剧本他也满意，说是找好了演员，只是这剧本有点粗，我加工了一下，但自己还是不很满意，所以请学姐帮忙……” 尽管愤怒，崔瑾还是条理很清楚的把事情讲了出来，末后，还说道：“这件事情，魏敏和徐慕林都在场，她们可以作证的……” 学姐其实是相信崔瑾的，她笑笑说道：“傻丫头，这事很大可能就是魏敏传出来的，你还想让她给你作证？倒是徐慕林帮你解释了几句，她还去问了李教授，教授说那个叫林涛的人，的确很不错，做广告这么有针对性，做产品应该会大赚，这是个不错的广告。这剧本的事情我接了，报酬就不用提了，到时把剧本给那人的时候，后面有我的名字就行！” “那没问题！”崔瑾虽然不怎么通世事，但这点还是明白的。这广告如果真能上央视，哪怕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足以让学姐的履历上添很重的一笔。 “学姐也不白要你的好处。”唐唐笑着说道：“这事我也会帮你说说，大学里，本身就是学习的地方，心术不正搞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是败坏学风！” 崔瑾感激的看着唐唐，这事真传开了，她除了愤怒和辩解几句，真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但学姐显然是不一样的，人脉很强大，可能几句话，就能消弥掉这对于自己，几乎是毁掉名誉的事情。 果然，很快，那传言就平息了。据说学生会和本专业的学长学姐们都发了话，事情的真相大家也都清楚了，剧本已经被李教授拿去参考了，以后很可能作为讲课的案例，而那一句广告语，也会在广告播出后，再由本专业的讲师进行专门的分析。 不久后，林涛拿到了完善后的广告剧本，支付了余下的钱，这笔交易，就两清了。 林涛并不知道，他和崔瑾告别后发生的这些事情。此刻，这一部分的余波，已经渐渐平息。 只是本专业的学生们，无论同学还是高一界的学长学姐们，再望向崔瑾的目光都已经不同。魏敏更是在收到崔瑾还给的钱后，远远的避开崔瑾，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教训。 和圣辉广告公司的交谈很顺利，比和演员的交谈顺利多了。有现成的剧本，有谈好的演员，还有什么比这更简单的事情？ 剧本也是先给了演员过目后，才给了广告公司的。 对于剧本，演员并没有更改，特别是在林涛说过自己的目的，潜在客户后，演员对于林涛给出的剧本很满意。 接下来就是拍摄了。 林涛在现场看完了整个过程，对于演员的演技，林涛是真的佩服。换上衣服，酝酿了一下，一开口，那种浓重的土腥子气就出来了，不说的话，还以为是本色出演呢，但演员可不是农民出身。 只能说演技了得！ 林涛很满意。 接下来，就是最大的一笔支出。 和央视的谈判了。 央视的广告很多都是以年为单位谈出来的，特别的黄金时段的广告。不过还是有一些以月或者特定时期的广告段有区别。 林涛要的就是这一类的广告时间段。 有罗林的牵线，林涛很容易就找到了央视广告部，然后花了每秒都能在绥来换两三套房的价格，购买了七八月两个月的广告。 好在是黄金时间。 又花了一个略低一点的价格，在七套节目里购买了长达半年的广告，非黄金时间段。 虽然这两笔支出，几乎是路丰电动三轮两个月的盈利，但林涛认为，这绝对是值得的。 在签订好合同，把广告成片交给对方后，林涛此行的主要目的，就算完成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等专访完了，行吗？ 罗林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看到电话号码，罗林愣了一下，才接了起来，说道：“老师好！”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对罗林说道：“小罗，你在西疆好几年了吧？” “七年了。”罗林淡然的说道：“再有几个月就满八年了。” “那回来吧。”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在那边历练的差不多了，这几年你报回来的新闻非常不错，我都有看。无论是能力还是资历，你都足够了。回来后，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足够你发挥自己的才能！” 老人的话，让罗林为之一震。 当年，老人让他选择所要去的地方的时候，他毅然选择了西疆，老人非常的支持，说等他历练的差不多，就把他调回来。 刚开始三四年，罗林觉得差不多了，给老人打电话，隐讳的说自己历练的差不多，该回去了。 但老人没有回应。 罗林以为老人忘记了给自己当时的承诺，或者变了。 但现在看来，当时的自己，的确还有不足的时候。 现在老人主动说出这话，就说明，自己现在已经达到了老人心目中的标准。 只是自己现在就要走吗？ 罗林知道自己一走，去了央视，肯定会有更重要的舞台进行发挥。 自己不是应该高兴吗？ 七年的奋斗，为的不就是这一天的到来吗？ 但是，为什么感觉到还是有些不甘心呢？ 罗林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他犹豫了。 老人对自己的这个学生很了解，他问道：“还有事情未了？” 罗林想了想，说道：“这两三年，我一直在搜集一个人的资料，原准备再过一段时间，给他做个专访的。” “搜集了两三年的资料？”老人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样的人？西疆出名的大企业家我都有耳闻，说来听听？” 罗林笑着说道：“不是大企业家。或者说，至少暂时还不算是。他的产业，加起来不过几亿吧。而且很杂。” “哦，还在发展中啊？”老人有些失望，“那你……” 罗林接下一句话，让老人的眉头竖了起来。 “他是一个大学生，毕业才不过两年吧，就白手起家，发展到了现在——而且，他虽然搞的很杂，但每一项，都是一个潜在的朝阳产业。似乎运气非常的好，总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盈利点。这是一个我始终看不透的年轻人，所以……” 老人立刻又来了兴趣，说道：“不错不错！这个人，值得跟下去，来，仔细跟我说说！对了，你可以这样。你在西疆那边的事情，可以先交给你的副手，你可以全力跟这个年轻人，我这边的位子给你留着，这事可不仅仅局限于你那个农业频道，如果真的精彩，一套都是可以的嘛！” 罗林闻言大震，他原本想把林涛的事情推出去，毕竟林涛的几乎所有的产业都是和农业有关，所以他有把握，现在老人发话，那还真的是大有可为！ 林涛并不知道有人盯上了自己，此刻，他正和秦玥走在去一个博览会的路上。 完成广告任务，林涛在京城也就再没什么正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无双陪着她在京城好好的转了转，感受了一下古都的韵味。 此刻的陆无双恢复了当初和林涛一起去山里的那无忧无虑的样子，让林涛暗有些感慨，却很是享受。 只是好景不长，今天陆无双有事，就拜托秦玥陪着林涛。 林涛走在秦玥的身边，说道：“其实我一个人玩也是可以的，没必要非要人陪着。” 秦玥很“坦诚”的说道：“必须得陪啊！不然等我们再到西疆去，谁来陪我们？再说了，先前过去，你也陪我们好好转了转，半个月时间，很有诚意了。虽然我没办法陪你半个月，但今天这个博览会，专门给你找了个入场券，又专门请了假陪你过来，是不是也很有诚意了？” 林涛笑笑：“很有诚意，我领了。” 林涛自然不介意有人陪着，而且是个美丽的女孩子。虽然不涉私情，但总归赏心悦目不是？况且秦玥在京城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二代，这个博览会是林涛无意中看到的广告，就想过来看看，而以秦玥父亲的名头，想找到这个博览会的入场券，那还真不是大事。 谁让是农产品博览会呢？ 林涛必须得看一看啊！ 这可是国际农产品博览会，林涛是有必要见识一下的。 到了地点，林涛发现，迪恰会虽然很大，产品很多，人很多，但和京城的这个传播并不广的农产品博览会相比，是真的小巫见大巫了。 人头攒动，车辆满满。 要说合适的停车位已经没有了，好在两个人主要是为了看博览会，所以送他们的车子直接开走，林涛护着秦玥往里走，秦玥报怨着说道：“就算是大清早看升旗，平时也没这么多的人吧？也不知道挤什么挤……” 林涛笑着说道：“别报怨了。在你看来是看热闹，但在有心人里，看的就是商机。说不定在这里随便看到的一种商品，就能够在某些地方搞出一片产业来。而有些人带着产品过来，也是希望能够推广出去。毕竟这可是京城啊！你们身为京城人，应该有这个自知之明的。你们好歹是咱们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啊！” 其实林涛说的不准确，经济这方面当然不是中心，但却能引领中心的。 秦玥脸上带着特有的自豪，说道：“那是！” 这一句话，抱怨的语气就没了。 她突然问道：“林涛，你和无双现在到哪一阶段了？我知道无双的爸爸考察过你了，你见了她的父母没有？” 林涛愣了一下，随即坦然说道：“还没这么快。我觉得我准备的还不够充分……” 虽然是两世为人，但说到感情的事情，林涛还是有些窘迫，秦玥看到了他的表情，笑着说道：“怎么？还害羞了？我告诉你啊，无双可是有很多人追求的。不仅仅是她的同学，我们那圈子里，想把无双追到手的人大把的，优秀的人也很多，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说完，扭头继续往前走去。 没有让林涛看到，眼中的那一抹失落。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可比性吗？ 熙熙攘攘。 博览会里的人衣着基本上都是比较得体的，而每个展台都布置的很有品位。 这让林涛暗自对比，逛迪恰会就像是赶集，到这里来看就像是逛超市，各有各的味道。 这里的确显得很高大上，但少了几分土气。 每个展台给了差不多的空间，可以容留不少的人参观、洽谈。 顺着人流的方向，林涛和秦玥两个边走边看，碰到感兴趣的，也会留下来，听一听展台上的人介绍。 因为是国际级别的，所以能够看到有日本、韩国以及东盟一些国家的农产品。 当然，更多的还是国内各省份农产品。 除了粮食外，几乎很少有初级农产品，多的都是二次加工的产品，比如罐头、酱等。 毕竟初级农产品，特别是蔬菜、瓜果类，不容易保存。 人流中，林涛突然听到隐约有人说“那日本人真是有气魄，花这么大功夫搞出有机食品来”，林涛心头一动，留意起来。 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日本某株式会社的展台前。 展台上，播放着一部片子，配音用略带些异样口音的普通话介绍着。 大意是，日本人在黄土高原的东部承包了数百亩的土地，然后把这片土地撂荒，几年都不种，任其长草，配音介绍，因为土地本身承受了太多的农药化肥等化肥物质，这么放着，是养地。等地养的差不多，然后在这里种上牧草，不用农药也不用化肥，然后在里面养着数十头牛、数百头羊。 这些牛羊就吃这里的牧草，然后牛羊的粪便，就在这里肥沃着土地。 林涛看了一半，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等牛羊养的差不多了，这里的土地被分成两块，一部分专门养奶牛，一部分种植小麦等农作物。 奶牛产的奶，并不在华夏销售，会专门空运去日本，以每升大约数百日元的价格，在专门的货架上出售，供不应求。 那里种出的粮食也是同样如此。 当然，在这里展台里销售的农产品可不是那块地的，不过按介绍人的说法，这里出售的也都是有机食品，还有一些衍生产品，当然还包括一些非化学用杀虫剂和除草剂。 展台上的日本人用很流利的普通话介绍着他们的产品。 林涛就一个感觉。 很贵！ 在这个年头，能卖这么贵的产品，普通的老百姓是不太可能购买的，能买得起的，自然也不在乎这个价格，在乎的是那个名义。 有机绿色食品，无农药残留，无公害，绿色。 秦玥看完那个纪录片，很感叹的说道：“这些人真有毅力！能把地放这么久……” 林涛笑笑，说道：“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渡过了我们现在发展的这个阶段。现在有钱了，所以这么折腾。放在三十年前，他们的人还吃不饱饭的时候，谁会这么干？打死的可能都有！再说了，他们也只能在咱们国内搞这样的，在他们那边，不可能的，地方太小，啥也做不了。” 林涛想到了自己的某个计划，继续笑着说道：“再说了，真要这么搞，压根不用这么折腾。不过他们对于咱们国内的情况还是费大心思了解的。” 林涛虽然不是军方和秘密部门的，不过两世为人，也知道日本是不遗余力的在调查着华夏国内的情况，几乎每年在西疆都有被抓到的非法进行拍摄、测绘的冒充游客的别有用心的日本人。 和百年前甲午战争前日本人所作的事情一样。 展台上有个年轻人看到了林涛嘴角的那个笑，此刻又听到林涛的这些话，有些不悦，走过来，很有礼貌的一鞠躬，说道：“两位好！我是本株式会社的青田一木，听两位所说，我有不同见解，不知道能不能一起探讨一下？” 林涛摆手：“还是不了。对你们，我不感兴趣。” 那位青田一木指了指自己展台上的农产品，很傲气的说道：“我们的这些产品，放在这个博览会上，都是一流的产品，论绿色有机产品，现在整个华夏，都没有我们的好，你们信不信？” 华夏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有机产品、绿色产品的概念，也有一些产品，但真说起来，绝大多数打着这种旗号的，还真做不到这个会社的这种地步。 至少做不到把土地撂荒几年，然后一步步改良，最后再生产产品。 这真可以说是投入巨大。但回报也是巨大的。 但在华夏，至少前期的那些工作，几乎没人会做。 习惯了挣快钱，根本无心打基础。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和做法。 所以，这个年轻人这么一说，周围围观上来准备看热闹的人，都是沉默。 做不到。 比不过。 绝大多数人的心目中，都是这种看法。 有人望向林涛的目光中，有怜悯，有幸灾乐祸。 秦玥却没有丝毫的担心。 她知道林涛既然敢说话，那么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林涛笑了。 依然是嘲讽的笑，只不过刚才在嘴角，现在在脸上。 他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展台上那些包装精美的盒子，说道：“比不过？只是没人和你比而已。你们打这么大的旗号，不过就是改良土地而已，而且是在我们华夏，有这么大的土地供你们改良。如果真在你们国内，能改良吗？说个最简单的事情，就算你们把土地改良的那么好，你能保证你们的产品里没有一点儿农药和化肥残留？” 那不可能。 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呢？ 那个青田一木听了林涛的话，表情为之一滞，随后却笑了，他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后，然后说道：“难道这位先生能够拿到没有一点儿农药化肥残留的农产品吗？有的话，我愿意花十倍，不，百倍的价格购买！不过，以华夏现在的情况，恐怕做不到吧？就算能做到，那也只能是小面积的，那种无法大规模复制的小地块操作就算了，我想这位先生，还有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吧？” 言下之意，那种在穷山僻壤里找一块犄角旮旯地方，种一小块地，不用农药不施化肥，然后加工，再对比，那是没可比性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还真有 林涛仿佛早就知道他有此一问，冷笑着说道：“自然是大规模种植的，不像你们那边，分亩必争的感觉。既然我们已经承载了‘地大物博’的概念，自然也要有符合这一特征的物产才是。至于百倍的价格购买，我怕你没那么多钱！” 那个青田一木虽然明知道林涛这是激将，但却咽不下那一口气，大声说道：“怎么可能？你知道吗？我们株式会社，是全日本，乃至全亚洲绿色有机产品最大的集团公司！我们公司的钱，足够买下好几个你们华夏前五百强的企业！说我们没钱？哼！井底之蛙！” 围观的人有愤怒，有羡慕，有妒嫉，有无奈，但没有一个人接口。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不像八十年代那时候，对于日美等外国的向往那么强烈，毕竟日本金融危机爆发后，日本企业的竞争力下降，已经不复当年辉煌，但对于华夏企业来说，仍然是需要学习的对象。 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好，说破船也有三层钉也好，现在的日本大企业，仍然是很多华夏企业学习仿效的对象。毕竟百年前被打弯的膝盖，想要直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而有些人，已经产生了奴性，有了崇洋媚外的心理，这个即使是到二十一世纪林涛重生前的那几年，都还存在。 一个字，贱。 林涛笑了。他对青田一木说道：“我所知道的这里，光是能够产无机绿色不上化肥农药的绿色农作物就有上百万亩土地，以油菜籽为例，就说五十万亩，一亩地产一百公斤，按35%的出油率，也就是一万七八千吨有机绿色食用油。你们现在的价格，一公斤的食用油价格二十元，你们运往国内的优质产品一公斤算五十元人民币，全部算下来就是九亿人民币，十倍就是九十亿，百倍就是九百亿，这还只是菜籽油，另外再加上五十万亩的小麦……用我来说吗？” 林涛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一串串数字给列了出来，然后看着青田一木逐渐变白的脸色，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呢，既然有本国没有资源的觉悟，就不要再有用钱买全世界的幻想，十前年你们日本人不是叫嚣着要买下纽约吗？结果呢？说大话，会闪了腰的。” 说完，林涛对秦玥点点头，准备离开。 “站住！”青田一木看着林涛的背景，用劲力气喊道：“你胡说！华夏压根就没有这样的地方！我们都调查过的……” 这话没说完，全场为之一静。 日本人调查华夏的情况，这其实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但知道归知道，谁也不会在公众场合上说出来，日本人也不会承认。这个民族本身就是这样，除非你把证据扔到脸上，否则是不会承认的。 但现在不同，日本人亲口说调查，即使是以当下情况下来，往小里理解，只是在农业方面的调查，那也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青田一木话说出口后，立刻就后悔了，但他也知道，此刻如果自己不弥补一些什么的话，恐怕自己就算在这里不被追究，等回去后，也肯定会被家族追查责任的，他被派来主持这个展会，必然是有能力的，此刻脑子一转，立刻有了念头，根本不容其他人多想，接着大喊道：“你刚才都是胡说！你根本拿不出实物来！像你这样的人，难道就是华夏年轻人的代表吗？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能拿出东西来，我就能用十倍的价格购买，你要拿不出来，那就要给我们道歉！哼，大话谁不会说？” 林涛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冷笑着看着青田一木，说道：“反应挺快啊！不过你反应再快，也无法把那句话收回去了，大家都听得到，你们在调查我们国家的资源！果然还是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啊！” 青田一木立刻就要反驳，但林涛压根就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这事我们都清楚，我们也不会再给你们这个机会。单说我所说的那些，你们调查过，找不到，并不代表没有。既然你现在划下道儿了，那么我如果不接的话，按你的话说，对我们华夏年轻人的名誉是不好的。那么既然你准备送钱过来，我不接多不好意思啊！” 说到这里，林涛扭头问秦玥：“对了，秦玥，这个博览会还有几天？” 秦玥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说道：“一共七天，今天是第二天。” “够了。”林涛笑着说道：“三天时间，我就能把足够的食用油、面粉拉来，不过你能不能吃得下，就是个问题了……” 青田一木冷笑着说道：“拉来食用油？面粉？我怎么能肯定，你拉来的就是你说的那种绿色有机的食品？如果品质不如我们的产品呢？我不否认，我们摆在展台上的这些东西，其中肯定是有农药和化肥残留的，毕竟你们华夏的土地，这些年用了太多的化肥农药，就算我们再恢复，也无法完全去除干净，但却比你们华夏市场上卖的那些农产品，残留物要低太多，所以，我们的产品贵是有原因的！” 林涛微微点头，能到这里负责展台，果然不是单纯的纨绔，竟然知道借这个机会打广告，毕竟现在聚集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夸自家的产品，自然是在暗中打广告了。 不过林涛会让他如愿吗？ 显然不能！ 林涛冷笑着说道：“不用拿那些产品说事。哪个国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你们日本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用在地里的化肥农药比我们的只多不少。只不过你们愿意低下头，没有经历那样的封锁，用跪下的姿势，换来了现在的发展。我们不跪，我们用我们自己的土地养育了自己的人口，有什么错？回到先前的话题，既然我敢说比你们的产品强，那大不了到时检测一下产品就是了。看看里面的农药化肥的残留，哪个多点。如果我拉来的产品多的话，那我也介意用同等的条件，买下你们的产品，当然，反之，你就要兑现你的承诺了——准备好你的钱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莫名的李叔叔？ 青田一木并没有被林涛的话吓住，他冷笑一声，恢复刚才傲气的表情，冷冷说道：“你是谁？你说的话，我凭什么相信？我是株式会社的成员，负责这里的展台，这七天里，每天有很多人都能见到我，和我说话，至少我的名声，在这里，是能被人看到的。你是谁？谁能知道你是谁？你连名字都没报出来，又怎么能保证你所说的话是真的呢？说不定你跑过来，就是为了自夸几句，说一说你们那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产品，然后又打压一下我们的产品，以此来满足你那微不足道的虚荣心，仅此而已，我说的对吗？” 青田一木的话太伤人，但在场的很多人看着林涛，并没有替他说话。 在很多人眼里，林涛出头，可能就是青田一木所说的这个原因。 不然的话，国内搞绿色有机食品的有几家？有出名的吗？ 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大家不知道？ 秦玥想要替林涛说话，林涛伸出手来，拦住了他，叹了口气，扫视了周围一圈，看来，大多数国人还是看热闹的性子，明哲保身，不会轻易替他人出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凭白去承别人的人情。 两世为人，林涛已经过了那个愤青的心理年纪，对于这件事情，原本他只是想让青田一木知道，华夏很大，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让青田一木清楚，别既拿着华夏的好处，又想把华夏压一头。 自身本来还没做这个行业，林涛没有后续的计划。 不过青田一木既然不准备偃旗息鼓，把事情搞大，林涛也不介意用这个机会，给自己的公司还没出世的产品，扬名！ 就在林涛刚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有人“咦”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很多人围着，却诡异的安静的场子里，让大家都听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三四十岁中等个子的中年人，一身西装，不过举止却感觉有点不协调，似乎是不习惯于穿西装。 此刻他正指着林涛，非常意外的说道：“你不是……兴农公司的林总吗？你也来了啊？” 兴农公司？ 有些人脑海里转了转，没找到相应的信息。 无名之辈。 而青田一木脑海里也同样转着这样的念头。 听名字很大，兴农，但华夏的前五百强的企业里，压根就没这么个企业。 说明，这个公司根本不出名！ 紧接着，那个人又说了一句，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疑问：“你们兴农公司不是在搞葡萄干、电动三轮车和农资吗？好像没听说过有什么绿色有机食品啊？难道你们转行了？” 旁边有人问：“兴农公司总部在里？” 那个人很诚实的回答道：“在绥来县，西疆绥来县。” 说起这个县，倒是有不少人听过。毕竟曾经是西北地区农业第一县，名气还是有的。 只是，但凡这样的县，那农产品都是不可能不用农药化肥的。 这话一说出来，即使是青田一木也暗中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林涛是有点名气，不过他嘴里的产品，恐怕就真的没有了。 青田一木脑补了一下林涛的目的，他认为他猜测到了林涛刚才说那么多话的真实含义，冷笑一声，说道：“看来这位林先生也是做企业的？既然你的产品里都没有有机绿色产品，那刚才的话都是逗我们的了？就算我大度，不计较这些，那围观的这些华夏人，这些听到你豪言壮语的华夏人会怎么想？你就是这么在外国人面前表现的？华夏的年轻人就是你这样的吗？实在是让我们失望啊！” 有些人觉得，青田一木说的真有道理。 林涛还没来得及反驳，突然有个声音开了口：“小玥，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很温和，有些惊讶，有些意外，林涛听得出来，还有些不悦的含义在里面。 大家的目光再次向声音的源头望去。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人群靠近外面的一层，身边有两个陪同人员，不过林涛能看得出来，这个人并不是刚刚到的。 也就是说，其实他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 林涛扭头，看到秦玥脸上一闪而逝的那抹不悦。 这是两个都不想见到对方的人。 或者说，中年人可能想见到秦玥，但秦玥却并不想见这个人。 “李叔叔好。”秦玥把心底里的情绪隐藏了起来，很大方的说道：“我陪着我的朋友过来看看。” 那个李叔叔向前两步，挡在他身前的人自动让了开来。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位李姓中年人，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不是一般人。 “李叔叔是农业部的一位司长。”秦玥小声对林涛说道，“我不太喜欢他。” 要我，也不喜欢。 林涛对于这么一个城府极深，在刚来的时候并没有突然冒头，反倒选在这个时候出声的中年人，同样没好感。 “你的朋友就是这个年轻人？林涛？”那个李叔叔来到了林涛和秦玥面前，脸上带着一丝不悦，说道：“年轻人，你的公司就是兴农公司？那个卖香妃葡萄干和路丰电动车的？发展的不错。” 林涛不为所动，他知道，这位先扬后抑，肯定还有个“不过”或者“但是”。 果然，这个李叔叔看到林涛没回应，不悦的神情更加明显，接着说道：“但是，年轻人要脚踏实地，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你可以看不惯这个展台上的产品和这种宣传手法，但落后，就要承认，奋起直追就是了。说大话只能逞一时嘴快，无益于实事，口舌之争，没什么用处！” 一副教训人的模样。 林涛看得出来，这个中年人，习惯了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出头说话，始终会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你是不会如愿的。 等李叔叔说完了，林涛突然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说大话？谁告诉你我没有产品？太祖老人家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调查了吗？” 李叔叔那诲人不倦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第二百六十章 换包装，发货吧 有人已经认出了这个中年人的李叔叔，“李厅长”三个字的称呼不绝于耳。 要在往常，李厅长是乐于听到这些招呼并一一回应的。 但这些招呼声是在林涛刚才毫无预兆的一记反怼，让这个李厅长感觉自己颜面尽失，他心头愤怒，却不愿因此在公众面前露出失态表情，先是环视一周，摆了摆手，回应了大家的招呼，然后淡然的面对林涛，反问说道：“你有吗？” 对于这一位的城府，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正常的表情，林涛还是很佩服了，他也微笑着说道：“肯定是有的。难道李厅长您和这位青田一木一样，怀疑我是说大话？我刚才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位青田一木在这方面是没发言权的，您……” 说到这里，林涛没往下说下去，言下之意，你也没有。不过留点面子。 就在这个时候，秦玥也说道：“李叔叔，其实是有这种产品的。而且产量挺大，林涛没说错。” 秦玥一发话，立刻就把注意力给引了过去，周围的人立刻低声议论着：“这个女孩是谁啊？” “李厅长好奇认识这个女孩，难道是他的晚辈？” “叫李厅长叔叔，肯定应该是认识的吧？”有人看出了秦玥和李厅长的关系。 青田一木也不是傻瓜，看出来了这个李厅长是个大人物，立刻恭敬的上前，说道：“青田株式会社欢迎您的光临！关于这位女士，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一场误会，至于这位林先生，还请李先生给我们做个见证，我想我们之间的问题大家都看到了，既然这位林先生有产品，那么就请把产品拿来，和我们青田家的产品比一比，以正视听吧！” 李厅长听青田一木这么一说，就知道麻烦了。 这个青田家族他是知道的。或者说，青田家的有机绿色食品他是很熟悉的。吃过，感觉不错。 当然，具体的数据，也有人送给了他，相比较，华夏还真很难有大规模种养殖的公司，能够拿出相比肩的产品。 所以这个李厅长在参观博览会，无意看到了这边两边的对质后，才开口，想要“教育”一下林涛，李厅长觉得以他的面子，应该能够把双方的矛盾劝解掉，毕竟这事真的争起来，没什么好处。 或者说，李厅长觉得，这事是可以让自己长面子的。 当然，他也是看到了秦玥才会出现的，不然的话，哪会管这些事情？ 但是，他没想到，林涛不领情，青田打蛇随棍上，这事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感觉非常的不好！ 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厅长既然已经出面，肯定是不能随便就甩袖子离开了。 他看了看青田，点点头说道：“青田一木是吧？我知道你们家的产品，不错。” 能得到这位大人物的称赞，青田一木感觉自己大约把握住了这位大人物的心思，微笑着退后一步，剩下的就看对面的那个林先生表现了。其实青田一木现在算看出来了，这个大人物并不希望这个林先生出头，或者和自己对赌。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个林先生是真的在说谎？ 现在看来，无论事情朝哪一方面发展，自己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他已经看到人群中，有记者在拍照，这可是难得的宣传机会啊！ 李厅长望向林涛，说道：“林涛是吧？兴农公司是吧？我的确没有调查过。既然你说了，你们公司有这样的产品，你是真的能拿出来是吧？那么，需要多长时间？” 林涛淡然说道：“西疆到这里路途遥远，三四天吧！” “那好！”李厅长其实已经动了真怒，他深吸了口气，表情平静的说道：“给你四天时间，博览会结束前三天，你能把产品拉过来，那么你们两边可以比一比，我来当这个中间人，怎么样？” 林涛笑笑：“当然可以了。” “那要是你跑了呢？”李厅长还没说话，青田一木插了一句嘴，嘴角露出一丝让人很讨厌的笑容。 “我来做保。”秦玥上前一步，说道：“这事我知道，我想，以我的名义做保，应该没问题吧？” 李厅长皱起了眉头。他想做这个中间人，无非就是想把秦玥撇开，把秦玥拉进这事情里，在他看来，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个秦玥为什么就不晓事呢？就真的觉得那个林涛能赢？ 这事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搞不好会被有心人拿去夸大，然后引导舆论，谁也难保证这样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位女士？”青田一木故意上前问道。 “我爸爸是李叔叔的同事。”秦玥仰头说道：“这一点李叔叔可以作证。” 李厅长实在无奈，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点了点头。 青田一木明白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些人里，也就秦玥是真正的相信，也是知道林涛所说的是真的。 只是目前来说，还真的不是林涛家的产品而已。 不过既然林涛说了，那么东西拿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青田一木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东西少了是无法证明大规模种养殖的。所以，你所说的食用油和面料，每样至少十吨，怎么样？” 林涛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一百吨也没问题。只要检测完比你们的强，然后你给十倍的价格就行了。反正运费什么的，都会回来的。” 真要二十吨这种东西，走空运那运费都是一笔天价了。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林涛也不在意。 青田一木为了表示正式，还专门拿出纸笔来，就双方刚才说的事情，写了个条子，先签下了名字，然后让林涛签字。 林涛也没意见，一式两份，签下了名字。随后，青田一木看向了李厅长。 李厅长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无奈的签下了这个名字。 这事就这么成了。 人群慢慢散去，林涛没有继续往下走，而是和秦玥立刻离开，出了博览会，来到了僻静的地方，他立刻拿出电话，打给了罗朝阳。 这事，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风暴前的宁静 林涛这个电话直接打给了罗朝阳。 “朝阳，现在有一件紧急事情需要你立刻去办！” 电话一接通，林涛不等那边罗朝阳问好的声音传了过来，立刻就低声说道：“你现在联系我们在伊犁那边的代理商，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们立刻去购买昭苏产的菜籽油和面粉，记住，必须是昭苏产的，尽快！各样十吨，多一点也可以，让他连夜把货发到你那里去，你现在就联系包装商，订一批咱们兴农的包装，面料和食用油的。等货一到，换包装，然后你尽快联系托运，无论飞机还是火车，保证四天内，送到京城！” 林涛知道，罗朝阳是有办法让那边的代理商办成这件事情的。 现在路丰电动三轮车卖的很火，因为生产能力有限，所以各地经销商的货都是限量供应，罗朝阳只需要朝伊犁那边的销售量倾斜一些，就能够让那边的代理商很高兴的帮自己完成这件事情。 罗朝阳头一次见林涛这么严肃的说一件事情，也没空问原因，立刻答应下来。 “记住，包装上一定要标明，绿色有机食品的字样！”林涛又补充了一句，随后大致把自己想的包装说了一下，这时候也没空设计什么标签了，越简单越好。 电话打完，林涛长出了一口气，这事差不多就只能这样，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好了，这事就这样了。”林涛对看着自己的秦玥说道：“剩下的就是等了。咱们继续参观吧，还有不少的产品咱们没看过呢，很多东西还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秦玥不知道林涛为什么还有心思去看那边的博览会，不过既然林涛说了，她自然也乐意奉陪。 正常的反应，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安静的地方，一步步等着西疆那边的反馈吗？ 林涛看出了秦玥的担心，笑着说道：“放心，我对他们有信心。” 只这一句话，便不再提这件事情。 博览会很大，先前林涛他们只是看了一小片区域，剩下的地方还很大。 博览会的确有很多可以借鉴的农产品，林涛看着津津有味，反倒是秦玥心不在焉，偶尔会走神。博览会虽然很大，但毕竟只是个会场，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林涛和秦玥，看到两个人继续出现在博览会的里，很是惊讶。 其实刚才看过了事件整个过程的大部分人，都认为，林涛其实是在说大话。 通常说大话的人，不应该是心虚早早离开吗？ 怎么这两个人还在这里？ 是故做镇定，还是心里有底，所以才没有担心？ 晚上，林涛回了宾馆，秦玥回到了家，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秦华中作为农业部的副部长，对于农业方面的问题自然是非常的重视。 “你是不是和那个叫林涛的年轻人去了博览会？”秦华中的表情很平静，“还和青田株式会社的人发生了冲突？” “是不是李叔叔告诉您的？”秦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秦华中不悦的说道：“不要随便评论长辈！你李叔叔也是为了你们好！青田株式会社在绿色有机食品方面投入很大，成果也很丰富，在亚洲区域非常有名，和他们对上，你们容易吃亏！” 秦玥不以为然的说道：“林涛有把握！这事肯定输不了的！” 说着，秦玥笑了起来。 “嗯？”秦华中从女儿的语气里听出了点玄机，疑惑的问道：“你清楚？” 秦玥笑着说道：“我们去过西疆一个县，那里的耕地其实都是从草原上开垦出来的。种地基本不用化肥和农药，也不浇水，靠天吃饭。承包土地的人通常只去地里两次，一次播种，一次收获。林涛在那里还承包了一万多亩地呢！” “林涛这年轻人挺能折腾啊！”秦华中愣了一下，没想到林涛竟然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哪个县？”秦华中也来了兴趣。 “昭苏。”秦玥昂头看着秦华中，语气里带着些戏谑：“怎么样？大部长，你也有不知道的地方啊！” “昭苏我倒是知道。”秦华中很老实的点头，“毕竟那里是全国八大草原之一。只是那种种地的模式，却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昭苏的地理环境比较偏僻吧？交通不方便，农产品不好往外运吧？” “是啊！”秦玥没想到自己提个头，秦华中就知道了昭苏的情况，很佩服的点头说道：“我们去的时候，那路的确不好走，很多路直接就在草原上压出来的，连路基都没有，交通条件非常的差。” “发展不利啊！”秦华中叹了口气，随即问道：“那意思是林涛早就预料到这一点，设了个坑，把青田家套进去了？” 秦玥摇了摇头，说道：“才不是呢！林涛就是看不惯那家伙一副天下第一的嘴脸，说了他一通后，准备离开，是那个叫青田一木的不依不饶，李叔叔过去的时候他还拉着李叔叔当中间人，其实林涛是打算放过他的，但他找上门来要比，那林涛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其实后面林涛说了，胜之不武。” “哈！”秦华中被林涛这口气给气乐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这小子还真不让人省心！不过年轻人嘛，有这样的冲劲是好事。” 秦华中没有再评论林涛的事情，转而问秦玥：“那你们后面几天怎么打算的？林涛已经和那边联系好了？” “联系好了。”秦玥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今天就是临时充当个导游，如果不是无双家里有事，林涛应该是由她陪着的。明天无双没事了，我可不想去当个电灯泡。” 话说的很轻松，但眼神里难免一丝黯然。 秦华中有些诧异，这个林涛有多大的本事，就见了这么几次面，就给自己的女儿留下这么深的印象？ 不过这种事情，女儿没说开，他自然也不会说破，笑着说道：“反正这种事情，不要闹大为好。既然林涛有准备了，我也就不多问了。” 秦华中浑然不在意林涛和青田一木家的对赌，这其实并不算什么。这个对赌，说是意气之争也不为过，没必要搞的上纲上线。 第二百六十二章 来迟 青田一木虽然当天回去后，被家族里的老人骂了一顿，但第二天的情况，就让他变得喜笑颜开！ 大批的人听到了对赌的消息，来到了他的展台，看热闹的居多，但其中一小部分则看中了他们的产品，签订了价值不菲的订单，让青田一木好好的出了口气。 其实青田一木回去后也有打听林涛的消息，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后世网络发达的时候，他派去的人短时间也只打听到了兴农公司是做农资起家，后来做起了电动三轮车，目前产品还只限于西疆，并没有太大的规模。 青田一木听到这些消息，嘴巴撇了撇，就这么点规模的产业，也想和我们对赌？这是穷疯了吧？ 接下来两天，随着对赌的时间越来越近，青田家的展台也一天比一天热闹，青田家的产品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不仅很多私人购买了青田家的产品，一些大的企业，也购买了不少的青田家的产品，有的是作为企业内部福利，有的则是作为礼品，让青田一木的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他甚至在想，应该感谢林涛，不然的话，青田家的产品也不可能这么受欢迎。如果这个博览会能够继续一个月，那青田家的产品应该就能够占据华夏的绿色有机食品的市场了吧？ 约定时间的当天凌晨，两辆大货车开到了博览会的停车场。 因为是半开放式停车场，安保人员检查了货车里的东西后，放行。 货车到了停车场后，并没有卸货，就停在了那里。货车的司机下来，锁车，然后离开。 天亮后，人渐渐多了起来，博览会按时开门，先是各商家入驻，整理产品，随后大批的参观者按顺序涌入其中，奔向各个展台。 青田家的展台里，围观的人尤其多。 无论是当时亲眼见到对赌双方的人，还是听说这件事情的人，今天都想看看事情的结果。 看热闹，是华夏人为数不多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这时候也不例外。 青田一木今天的打扮格外的精神，特别是在看到几个记者举着照相机、摄像机对过来的时候，他脸上立刻挂上了精心调整过的笑容，然后和员工一起亲切而又非常恭敬的接受着客户们的问询，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的回答着大家的问题，显得很有教养。 这也得到了不少人的称赞。 相反，一直没有到场的林涛，被等待的不耐烦的围观者报怨着，有些人甚至开始小声议论：“是不是怕了，不敢来了？” “忽悠我们呢吧？”有人声音变得大了起来，“没本事当时就别瞎bb，现在倒好，我们都过来，结果当事人不在！” “那不是皇帝不急那啥急啊！”有人打趣着说道：“人家也没让你们来看啊！”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博览会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前来维持秩序。 这个时候，那个秦玥被称为李叔叔的人也来到了现场，看到秦玥和林涛还没到，有些不悦，不过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外面等着。 青田一木眼尖，看到姓李的中年人过来，立刻从展台里走出来，来到中年人面前，一鞠躬后，说道：“实在麻烦您亲自到来！万分感谢！” 中年人微笑着说道：“既然我答应了，那么肯定要来。当然，今天我是以私人身份前来当个见证，我想他们应该很快会来的。” 话音刚落，林涛和陆无双、秦玥三个人快步走了过来，林涛的手里拎着一袋子面粉，陆无双手里则是一桶油。 看到这么多人，特别是那个李姓中年人也在，林涛走到大家面前，微一鞠躬，解释道：“因为博览会不让带这些东西进来，我们找了工作人员，专门就这事进行了解释，所以来晚了，抱歉！” 林涛的态度让围观的人明白，刚才还在报怨的人也大度的说道：“来了就好！意外谁也不敢保证，既然来了，那正事就开场吧！” 林涛轻轻放下面粉，那边陆无双也放下了油桶。 这两天，陆无双全程陪着林涛，她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是很担心。毕竟昭苏的农产品他也只是听林涛说过，并没有亲眼看到。有没有化肥农药的残留还不好说。日本那边的产品毕竟打出了牌子，既然大家认可，那必然有其独特之处，肯定是不能小看的。 所以，这几天，最担心这件事结果的不是林涛，反倒是陆无双。 只是林涛对于这件事情是真的不担心——重生前，他在昭苏呆了很久的时间，知道昭苏哪里打雷多，哪里适合种土豆，哪里河里鱼多，哪里的蘑菇最好吃。 当然，他也很清楚，昭苏的那些农田是怎么被播种的。 所以这些天林涛反倒是最轻松的。他只需要等罗朝阳把产品运过来，他找人检测就行了。 和大家把话说完，林涛对李姓中年人说道：“谢谢您前来帮我们仲裁。”然后他看向青田一木，说道：“我想，咱们就不用多说了。直接检测吧。我请来了华夏农业大学的赵教授，他带来了专业的检测仪器和工具，你那边也派个人出来吧。不然检测完后，结果出来，我怕你觉得不公平。” 青田一木早就准备了等林涛来时的说辞，怎么才能显得自己有风度，但是从林涛进来到现在，根本不容他说话，林涛就已经把话说完了。 他难道还要说一句“客随主便”吗？ 好在青田一木也是准备好了，他往后一指，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林涛的身后，也跟来了两个人。一个年纪大一些，大约五十多岁，一个年轻一些，看样子是助手，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林涛很客气的对那个老者说道：“赵教授，麻烦了！” 那位老者笑着说道：“不麻烦。能看到这一幕，我也是很好奇的。”说完，那个赵教授看向李姓的中年人，淡然的说道：“书扬，好久不见！” 李书扬，也就是秦玥口中的李叔叔上前两步，笑着说道：“赵师兄，真是好久不见了！老师他老人家好吗？” “好的很。”赵教授点点头说道：“有空去看看老师，再忙，这人情还是要讲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公平一点 青田一木看到李书扬和赵教授打着招呼，心头就是一紧，这两个人是认识的啊，这赵教授还是李先生的师兄啊，那他当中间人会不会徇私？ 青田一木想的很多，但此刻却不敢表露出来。 毕竟李书扬当中间人是他先说出来的，这时候反对的话，恐怕这一群人里能支持他的，上得了台面的，不多。 于是青田一木赶紧上前两步，对赵教授深深一鞠躬，说道：“赵教授好！” 赵教授点点头说道：“你好。放心，我虽然是林涛请来搞检测的，但我会很公平的。不信你问李书扬。华夏的学者，这一点还是能保证的！” 赵教授好歹也是在华夏的重点大学里教人无数，青田的那点心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青田一木被点出心思，却没有丝毫的不悦，笑着说道：“怎么敢怀疑赵先生的人品？只是作为晚辈，理应拜见！” 赵教授往前走，人群自然分开，他走进展台，后面的助手拿起工具箱，在展台上打开，取出几个仪器来。 青田一木的助手也立刻在旁边的台子上拿出仪器摆开。 “这是食品农药残留快速检测仪。”赵教授看大家都往这边看，便指着仪器介绍着说道：“其实这东西检测起来非常的方便，普通人也很容易就能上手。我这一次过来，主要是做个见证。人嘛，都习惯了，有点名气的人出来做事，比较容易让大家相信。所以呆会儿我检测完后，大家可以也来试一试。现在，两边，是不是可以把产品拿上来了？” 林涛就等这句话了，直接一手拎着面粉一手拎着油桶就走了过去。 “年轻人力气不小嘛！”赵教授看着林涛，笑着说道：“好了，放在这里吧。我看……兴农公司？名字挺不错！” 赵教授是秦玥帮忙请来的，和林涛只是刚才照了一面，其实不熟。不过这不妨碍赵教授对于林涛的好奇。 青田一木这边立刻也有工作人员把他们准备的食品拿了出来。同样有面粉、食用油，另外还有牛奶。 两边都有人操作，赵教授这边那个助手也在做着准备。 围观的人都静静看着，不由自主的闭了口，有想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 李书扬来到了展台前，看着双方的操作。作为仲裁人，虽然这是大众目光之下，不太可能做假，但他仍然很认真。 这个时候，赵教授开口说道： “我来到这个展台前，其实看到的是绿色有机食品。但这和我们要进行检测的农药化肥残留，并不是同一个概念。不过倒是可以放在一起来比较。毕竟农产品，最大的可能存在的问题，就是农药化肥的残留值。这一点，相信大家都能理解。咱们国家对于绿色有机食品有着严格的规定，对于食用品的化肥农药残留也是有规定的。不符合规定的，是不允许被流通到市场里的。” 这就算是科普了。 虽然来参观的大部分都是行内人，但这个时候，绿色有机食品的概念还没完全进入到千家万户，所以不少人听过这个，但并不太清楚。 赵教授看大家认真听，有些人却一脸懵的表情，笑着说道：“其实就是说，农产品的种植收获加工的过程中，农药化肥等使用的越少越好，这点可以理解吧？” “理解啊！” “当然！” “明白了！” 这么一说大家就清楚了。 “当然，加工环节也很重要。”赵教授继续说道：“必须保证加工的过程中不受化肥物质的污染，使用的添加剂也必须是天然的，比如天然的食用色素。不能用人工色素。这些就涉及到专业的领域，在这里咱们就不多说了。” 说完，赵教授往两边看了看，发现助手和工作人员都准备好了，不过他仔细看了看，说道：“你们两边提供的东西都是准备好的吧？” “是的。”林涛先说道。 青田一木也点点头，说道：“是的。” “按理说，这样的检测对比，应该是抽样检测，你们有没有更多的成品？毕竟提供出来的东西，很容易做假。” 赵教授这么一说，其实很不给面子，不过双方都明白，赵教授这么一说，也是给双方公平。 林涛笑着说道：“我先前就说了，会拉来十吨的面料和油，所以我这边的东西都在外面停车场，可以随便抽样。” 青田一木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了，他也立刻说道：“我们的展柜仓库里也有不少的成品，可以随时抽取。” “那好，”赵教授笑着说道：“既然双方都有准备，那么现在，咱们双方各出一个人，咱们参观的人出两个人，跟着双方的人去他们放东西的地方，再随机取来样品，怎么样？” 他既是问参观者，也是在问李书扬。 李书扬点点头，说道：“这样好，很公平！” 参观的人自然也愿意。 于是，准备好的检测停了下来，随后，林涛和青田一木分别带着赵教授的助手、青田家的工作人员和两名参观者去往两边的地方。 一边三个人，互相监督，再加上参观者，充分保证了公平。 不过十分钟，两边的人都回来了。 面粉、油，这一次是真正开始检测了。 赵教授仍然没有动手，他继续说道：“目前我们能检测的最基本的是农药和化肥的残留。我们国家对农产品的农药和化肥的残留是有严格规定的，比如百草枯在菜籽油中不能高于005毫克每公斤，在成品粮中不能高于05克每公斤。百草枯是一种除草剂，算农药的一种。咱们的绿色有机食品，种植土地的规定是三年内不能使用农药化肥，但实际上，如果土地本身使用了数年的农药化肥，那么土壤中还是有残留的，只是会非常的少。” 实际上两边使用的是同类产品，就是化肥农药残留快速检测仪，虽然品牌不同，但性能差不多。 很快，双方的操作人员就已经出了结果。 大家翘首以待。 林涛和青田一木看着都很镇定。 但是，谁会赢呢？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这不可能！ 博览会已经接近尾声，但前来参观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很多。 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听说了这场对赌而来的，还真不好说。 目前展台前，差不多有上百人在围观，后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什么，不过却仍然不愿意走。 从前往后，一个个低声传递着消息，让后面的人也知道，这里究竟在做什么。 很多人听了对赌后，原本准备继续转的，也不走的。而有些有目标的，则尽快去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任务，然后又尽快赶了过来。 博览会主办方原本是不赞成在博览会里搞这样活动的，但当主办方工作人员看到展台中充当促裁人的李书扬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立刻加派安保人员过来帮助维持起秩序来。 而不少的记者此时也闻讯赶了过来，以期第一时间能够把最终的结果发布出去。 开玩笑，在这里就已经吸引了这么多人看，这消息真要发出去，那岂不是能吸引更多的人？ 站在前排的人回头望望，此刻庆幸自己早早过来看着这一热闹，也越发不会出声。 毕竟现场有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在，影响了展台里的测试，直接就会被安保人员清除出去。 两个刚才无视安保人员再三劝阻的人直接被推了出去，这就是先例。 不过，不少人看到双方摆上台子的东西，实在是觉得没办法相比较。 或者说，至少在外面上，不是同一档次的东西。 青田家族的展台，包装精美，即使以林涛多活了几十年的眼光来看，放在后世，这种先用密封袋真空包装、然后外包纸盒，最后是印刷精美的提袋，这三层包装，放在哪里，都算是不错的礼品了。 反观林涛这边，装油的就是最常见的塑料桶，包装也很简单，就一句最简单的“兴农”食用油，下面小字写着“内部专供”，然后就是一些简单的数据。 甚至连生产地址等一些信息都没写全！ 面料也是如此！ 敢情这是人家自家员工内部食用的啊！ 有些人看到了简陋的包装，觉得这真的不上档次。 有些人则看到了内部专供的标志，脑海里就开始翻腾起来了！ 这企业不错啊！给自己家员工用的都是这种能和日本企业展出用的产品打擂台的绿色有机食品，对员工可真好！ 记者们的目光敏锐，他们看到的自然比普通人看到的更多，有些人已经开始寻思着不走寻常路，写一篇另类的稿件了。 不管展台下的人怎么想，展台上的人，以及更多的人，则更关心检测的结果。 当两份数据都递交到了李书扬手里的时候，一向以养气镇定功夫著称的李书扬此刻也忍不住手心微抖。 不过表情还算平静。 但当他低头，仔细看着双方的数据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扬了起来。 这数据，有些诡异啊！ 李书扬拿到数据，没有第一时间念出，而是扭头望向检测着林涛产品的那两位工作人员，说道：“这数据准确吗？” 检测的是赵教授的助手，监督的是青田一木家的工作人员，他们两个都点了点头，只不过一个面露喜色，一个一脸的郁闷。 在两张脸上能同时发现的，还有一丝震惊。 青田一木的脸色微沉，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李书扬有此一问，让展台下等着的人略微有些骚动，他们很好奇，为什么李书扬会问这个。 难道数据有什么猫腻吗？ 李书扬转过身来，轻咳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现场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现在我宣布结果：”李书扬先拿起一张纸来，念道：“青田株式会社产品，食用油，检测出两项农药残留，其中多效唑，002毫克每公斤（国家标准为05毫克每公斤），对硫磷001毫克每公斤（国家标准为01毫克每公斤），均远低于国家标准。面粉，检测出一项农药残留，噻嗪酮002毫克每公斤（国家标准03毫克每公斤），远低于国家标准，符合有机绿色食品标准。” 说完，展台下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怎么有机绿色食品，还有农药残留啊？” “那还能吃吗？虽然比标准低……” “应该能吧？不然国家能让卖？” 听到这些话，李书扬不得不再次解释：“有机绿色食品的种植地，国家规定三年内是不能用农药化肥的。所以大家放心。之所以还有农药化肥的残留，是因为先前土地里施肥用药了。这点残留已经非常的低了。实际上目前在市场上流通的农用食品，无论哪一种，其化肥农药的残留都比较高，但并没有达到对人体有害的标准。” 其实大家都明白，想要吃不带农药化肥的蔬菜，还是自己种的放心点。 但城市里有多少人能整出一块菜地来？又有多少人会种、有时间种？ 所以才会出现老头老太太专门买带虫眼的蔬菜。 所以一些城市里，很多的草坪被老人家们开垦成了菜地，甚至有些人家的阳台、天台上都种上了菜。 这一来是归功于华夏人民天生亲近土地，空闲了多数是想种点什么的。二来，也是想吃点健康的东西。 毕竟，人生不易，谁都想多活几年不是？ 李书扬解释完后，把这张纸交给了青田一木，让他过眼，以示自己没念错。 青田一木对于这数据略有些不甘心，其实他先准备的那些检测品，品质更高，只可惜被赵教授给识破了。 这些普通的展品虽然也非常不错，但还差一点。 青田一木看完把纸递给了李书扬，李书扬又把纸递给了林涛，林涛看完后交给了赵教授，赵教授扫了一眼，又递回给李书扬，然后把目光放在了李书扬手里的另外一张纸上。 他很好奇。 在场的人都非常的好奇。 李书扬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种莫名的表情，望向青田一木。 这一刻，青田一木竟然看懂了李书扬的表情。 那是……怜悯？ “兴农产品的食品油、面料，经检测，农药化肥残留值为……” “零！” 青田一木算是现场最关注这个数值的人了。 当李书扬念出那个数字的时候，他下意识低吼一声：“这不可能！” 第二百六十五章 抢了！ 零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这里最没常识的人也差不多清楚，零，意味着这些食用油、面粉所在的土地，至少三五年里没使用过化肥农药，或者说，可能从来就没使用过！ 这是什么啊！ 这才是真正的绿色有机食品吧！ 这也难怪为什么青田一木在喊着“不可能”的时候，目光里不仅仅是难以置信，还有那么一丝羡慕嫉妒的原因吧！ 毕竟日本那么小的国土，还并不都是平原，却要养活那么多的人，曾经在某个时代为了活命，无所不用其极，在有化肥农药的时代，为了提高产量，什么都用过，基本上不存在检测“农药化肥为零”的土壤。 所以，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但他怎么可能接受？ 对于这次对赌，青田一木表面上好像很淡定，但他实际上付出的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顶着家族的压力，专门换包装调了一批即使在国内也是卖高价的产品替换了原本的展品，以普通展品在这里展示。 当然，这些付出，这几天的收获也是让他不舍的原因：就这几天的订单以及意向订单，比青田家去年一年的订单还要多。特别是几个大的意向订单，对方明确表示，只要这一次对赌他们青田家赢，必然会下单。 青田一木压根就没想到会输！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吼出那一声来！ 李书扬看了青田一木一眼，虽然看似很平淡的一眼，但那身居上位者的威势，却在这一眼里完全展现出来。 青田一木不傻，这位大人物肯当个仲裁人，肯定不是他的原因。如果真的在这里反驳，那后面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还真不好说。 在华夏的京城得罪了大人物，他想想都后怕！ 李书扬制止了青田一木继续的叫嚷，淡然的说道：“不过，从实际情况来看，兴农的产品也并不是毫无瑕疵，在加工方面，工艺还比较传统和落后，包装上也没什么新意。唯一的亮点，就是产品的质量不错！所以呢，林涛，你可不能因为这一次赢了对赌，就骄傲，回去后要好好把产品的加工工艺改进一下，重新设计一下包装，不然这玩意儿拿到这里来和人家产品比，一看卖相，哎！” 虽然是不太好听的话，但展台上的人都听得明白，这话明贬实褒，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法。 有些人知道，前几天在确定对赌的时候，李书扬对于林涛可没那么好的语气，林涛对于这位李叔叔也没那么客气，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涛笑着说道：“我明白。回去后我一定改！那么，这是不是就是说，我这一次是赢了？” “嗯，作为仲裁人，从这检测结果来看，你赢了。当然，青田一木如果觉得结果不公的话，可以自己再行测试。” 说完目光望向青田一木。 青田一木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望向林涛：“林先生，我承认……我输了……我会按约定，以十倍的价格收购你们的产品……” 说这话的时候，青田一木的心在滴血。 家族肯定是不会出这笔钱的，这钱肯定得自己出，只希望林涛带来的东西不多吧！几百万，虽然咬牙能掏得出来，但对于他来说，伤筋动骨了。毕竟他不是青田会社的主事人，不像林涛，所有的产业都是自己的。 李书扬看青田一木直接认输，说道：“好了，结果出来了。大家散了吧！这事就是两个年轻人的意气之争，别把它想太复杂。对了林涛，我那师兄你既然请来了，回去的时候，是不是也送两袋没污染的面粉、两桶没用化肥农药的油？我那师兄铁面无私，肯定不收钱的，不过这面粉油什么的，不算哦！” 说完又对着赵教授说道：“师兄，你也别急着拒绝，这两样在他那里是常见的东西，在咱们这里可不多见。你要不拿，我可不好意思开口啊！” 赵教授表情愕然，随即笑着指着李书扬：“你呀你呀！” 没多说话，转身对林涛说道：“既然我师弟说了，那我也不客气，把你的油啊面啊什么的，都给来一份。既然事情完了，那我也走了！” 李书扬和赵教授离开，但展台周围的这些人却并没有离开，有人开口问道：“林涛是吧？你们兴农公司的产品哪里能买到？什么价钱啊？能不能打个商量，别全卖给这什么青田会社了，给咱爷们匀一点呗？” “就是就是！咱们也不让你吃亏，给他什么价咱们也就什么价，就是想尝尝这完全无污染的东西啥味儿！” 看热闹的地方，有人起哄，肯定就会有人架秧子。同理，在这里，有人开口，自然有人附和。虽然两千年，华夏才初步进入小康，很多地方贫困还没解决，但实际上在京城，首善之地，有钱人不少，对自己生活品质有要求的人更多。而这事一传开，很多人都清楚，兴农公司的产品如果真的到京城来，那肯定是要大肆欢迎的，至少赢了这一波，加了分，再加上没什么污染，就这个噱头，就足以比很多广告来的实在了！别小看口口相传的宣传效果，那有些时候，真比央视黄金时段的广告效果在小范围里强多了！ 这情况林涛是想过的。所以听了大家的话，林涛笑笑说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也感谢大家信任我。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大家也让我赚点钱，毕竟把这些东西拉到京城来不容易，我拉来的这二十吨的东西，给我留一半，我结算赌约，给青田一木。剩下的，咱们按原价卖给大家，怎么样？” “好啊！” 有些人窃喜，十吨，怎么说，自己都能买一点吧！多的不说，一桶油一桶面粉还是能拿到手的吧？ 青田一木表情复杂，他不知道该感谢林涛对自己的“仁慈”还是该感谢大家“伸出援助之手”，又或者该诅咒林涛给他来了这么一次深刻的“教训”，如果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多那句嘴！ 林涛没空想那么多，人群浩浩荡荡的跟着林涛出去到了停车场。 然后，那些面粉和油，就被抢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预热 唐洛看着院子里堆着的那几袋面粉、清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好在林涛没来，只是托人把东西送过来了，不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别人家的准女婿上门，怎么着也是带着一些保健品、特产过来吧，这个林涛倒是够特立独行，上一次寄来了葡萄干和和田玉，这一次更离谱，人没来，直接拉来的是面粉和清油，难道他以为陆家吃不上饭了吗？ 对于林涛拉来的这面粉清油的意思，唐洛并不清楚，但已经拉回来了，她也只好对陆无双说道：“那……林涛人呢？你也不叫人来家里吃顿饭？” 陆无双也有些哭笑不得，对于这面粉和食用油的事情她是清楚的，不过并没有给母亲唐洛解释，而是笑着说道：“林涛已经离开了。这一次来京城，主要是为的他们的产品广告的事情。事情办完了就回了。那边很多事情还等着呢。” 唐洛有些失望，她还想见见林涛这个人，毕竟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虽然陆振雄考察过，但自己却没见过，心里没底。 正说着话，外面响起敲门声，唐洛提高声音说道：“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打扮时尚，手里拎着一个小包，一进院子，还没开口，望着院子里的母女俩便笑了起来。 看到这个女人，陆无双叫了一声：“小婶好！” 唐洛也笑着说道：“淑宜怎么有空来了？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女人是陆无双小叔陆振海的妻子吴淑宜，没工作，全职妇女。因为陆振雄创出了陆氏集团，也没忘记自己家的亲人，帮陆振海开了一家贸易公司，虽然不比陆氏集团，但一年盈利个几百万倒不是什么大事，吴淑宜也知道自己家的生意全靠大伯子帮忙，所以经常往唐洛这边跑。 吴淑宜这个女人虽然有点市侩，但却很聪明，有点小贪心却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总体上，陆家的这母女俩还不算讨厌这个亲戚。 “哟！嫂子，这是新买的面粉？怎么没放到屋子里去？”吴淑宜一进门就看到了面粉和清油，这没办法不看见，毕竟院子里堆了这么一堆，实在是太亮眼。 唐洛不好说是陆无双男朋友送的，含糊了一声，倒是陆无双大大方方的说道：“是我朋友送来的。因为着急，所以还没来得及往里面放……” 朋友送这个？吴淑宜心底里刚升起一点点轻视，但随着目光瞟过那面粉袋子上的商标，立刻就消失了，她上前笑着拉着唐洛的胳膊说道：“无双的这朋友面子可不小啊！这面粉和清油，在市面上那是想买也买不到，有的都炒成天价了——一袋面粉，我听说能卖到近千块钱还是有价无市！” “这么贵？”唐洛这一下子吃惊了，“这啥面粉这么贵？”她的目光先是看了看吴淑宜，随即又望向陆无双，以她的智商，立刻就明白，这事陆无双肯定是知道的。 “嫂子你不知道？”吴淑宜大感意外，随后又笑着说道：“不知道才正常。嫂子你毕竟是有工作的，不像我，整天没事干，就打听各种八卦。我告诉你啊，这面粉和清油，是从西疆拉过来的，听说专门为和日本人打赌拉过来的。不然根本不往咱们这边销售……我就纳了闷了，不说好东西都是在京城吗？为什么他们不把这东西往京城拉呢？以为咱们吃不起吗？” 发了句牢骚，随后吴淑宜便把听来的关于林涛和日本青田会社对赌的事情讲了遍，不过经她的嘴传来的八卦，除了基本事实差不多，其他的都已经成了“传说”了。 等吴淑宜心满意足的拉着一袋面粉一桶清油离开后，唐洛才没好气的对陆无双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专门等着看妈的笑话呢？” 陆无双急忙举着双手：“哪有啊！我就觉得这太夸张了。就是比普通的面粉清油少点污染而已，小婶听到的那个都被夸大了。”陆无双知道母亲是不喜欢浮夸的人的，替林涛解释道：“原本林涛压根没想着对赌，那个日本人咄咄逼人，所以他也就拉来一批面粉和清油，和人对赌了。其实原本他早几天就要走的，因为这事耽误了好几天，所以才没过来，匆匆乘飞机回去了。他还托我向你们二位问好呢！” “信你才怪！”唐洛白了陆无双一眼，说道：“来，搭把手，咱们把这些放厨房里去吧！” 林涛并不知道自己留下的面粉和清油会引起这么个小风波，他不仅给陆家留了些，给秦玥家也送了些，还有那位已经拍完广告的演员那里也留了一些。 京城的朋友不多，林涛都记着呢。 匆匆回到绥来，林涛立刻就召集起了公司的各负责人，开会。 “这一次去京城，事情办的很顺利。”等人都到齐了，林涛先是把自己在京城的事情大体说了一下，这一下，罗朝阳是异常的高兴。能拿到央视的广告，他自然是非常的高兴的。 “朝阳，你也别急着高兴。”林涛看着罗朝阳说道：“广告很快就会播出，效果也会慢慢的酝酿开，你必须现在就做好准备。我希望你能够在一个月里，再增加几条生产线，保证厂子里能同时运转十条生产线，招工的事情你也得找人负责起来。这一回张雪灵姐可没时间帮你了。” 罗朝阳苦着脸点点头，这任务可比较艰巨。 林涛又扭头对张雪灵说道：“雪灵姐，你主要负责的一件事，就是咱们兴农公司组成集团的事情。”说到这里，林涛又望向王大胖子：“老王，成立集团，我准备把香妃葡萄干厂和黑胖儿瓜子都纳入进来，大体上的职责不变，不过咱们这个集团需要用科学的管理系统，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王大胖子很干脆，他不是傻子，成立集团，公司只会越做越大，这船现在不上，以后想上可就难喽！ 第二百六十七章 开播 静静的，路丰电动三轮车央视广告开播的日子到来了。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天的日子照样过。 但对于新成立的兴农集团，对于极个别的一些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不普通的日子。 崔瑾一反常态，最往一节课下课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到讲师那里问一些问题，这让那位年轻的讲师有些失落，以至于给其他同学讲题的时候，甚至有点走神。 崔瑾并不知道自己行为给讲师带来了一些困惑，她匆匆抱着课本往校外走去。 自林涛和崔瑾签了合同，在广告剧本交稿后，林涛结清了稿费，崔瑾分给了学姐一部分钱，自己剩下的还有不少。除了还清魏敏的欠款后，自己还剩下一些。 所以，崔瑾的生活水平略有提高。更让她高兴的是，已经有广告公司联系她询问广告剧本的事情了。 虽然只有一家公司，虽然最后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成交，但这毕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不是吗？ 学校后门有一家小饭馆，地方不大，但人不少。都是家常菜，虽然还达不到“妈妈的味道”那么夸张，但胜在量大管饱，夫妻店打扫的也比较干净，学生比较多。 崔瑾很少来这里，不过今天她径直走进了店里。 看了看，还有一个空桌，崔瑾松了口气，走过去坐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用纸巾把桌子又擦了一遍，然后把课本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电视。 正在播放《新闻联播》，还是国内新闻，看样子，还有一段时间。 这里生意不错，有一部分原因是有台彩色电视存在，顾客们可以自行换台。 老板娘走了过来，给崔瑾倒了水后，笑着问她吃点什么。 “一个蒜泥西兰花，一个青椒肉丝，一碗米饭。”罕见的，崔瑾点了两个菜，冲老板娘笑了笑。 随后，她便拿起课本，看起了书。 浑没注意，周围的人，很多都在看着她。 关于崔瑾被包养的传闻在学校里闹了一阵，因为学姐的干预被压了下去，算是基本澄清了。 但是，基于一些人的阴暗心理，他们宁肯相信崔瑾被包养了，也不相信她是凭自己的本事在写广告剧本挣钱——大约就是某些人见不得别人好，特别是身边原本不如自己的人突然一下子幸运起来，有了好机会，过得比自己好，心里会难受，会把这个想成一些不堪的交易之类。 别把人想的太好，也别把人想的太坏，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周围有几个看着崔瑾的人，其实是知道那个传闻的。 于是有窃窃私语起来。 崔瑾的心思并没有在这方面上，她已经能够淡然处之了。 随后，一个大男孩不想听那些八卦，上前把电视调到了电影频道。一部播放了几遍的武侠片，挺受人欢迎的。 崔瑾抬头，有些疑惑。 她看了看周围，刚好看到那个五大三粗的男生手里拿着遥控器，坐了回去。 崔瑾嘴里嚅嚅了几下，没说出来话。 那个男生看崔瑾望向他，并没有在意，目光落在电视上。 这是一部比较受欢迎的武侠片。 让人意外的是，崔瑾站了起来，来到了这个男孩身边，看着他，认真的说道：“麻烦换到一套，谢谢！” 男孩有些诧异的看着崔瑾，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也非常的意外。 崔瑾再次说了一遍：“麻烦换到央视一套，谢谢！” 男孩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的问道：“凭啥？” 崔瑾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 那男孩把玩着遥控器，就那么看着崔瑾，等着她说出理由来。 扭头看了一眼电视，发现时间不多了，屏幕的右上角已经打出了十九点二十九分的标志，崔瑾知道不能隐瞒了，她认真的说道：“因为我写的广告剧本，呆会儿就要在央视一套播出了，我想看看效果！” “真的假的啊？” 崔瑾的话引起了一阵沉默，随后有人质疑，还带着点阴阳怪气的腔调：“好牛啊！央视一套的黄金时间段的广告，没发现，还是人才啊！” 那个大男孩却并没有嘲笑崔瑾，也认真起来，问了一句：“真的？黄金时间段的？什么产品的？” “电动三轮车，路丰牌的。”崔瑾说道：“呆会儿是五秒的广告，晚上还有二十秒的……” 播放日期是林涛打电话告诉崔瑾的，她不会记错。而且林涛也说了，现在，不需要保密了。 “好。”大男孩相信了崔瑾的话，抬手换了台。 “为啥要换？”刚才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你就信啊？” 大男孩扭头，认真的说道：“我信，怎么了？不服？” 回话的是个瘦瘦的男生，崔瑾记得好像在魏敏身边见过这个男孩。 “……”那个男孩看到这个男孩的目光，怂了，缩了回去，嘴里嘟囔着什么，没人听到。 “谢谢啊！”崔瑾冲这个男孩微一鞠躬，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饭菜已经上来，她边吃着饭，边抬头看着。 “你那五秒的广告，啥词儿？”那个男生问道：“能说吗？” “路丰电动车，方便省钱不用油，是咱农民的好帮手！”崔瑾咽下了嘴里的饭，回头，认真的说道。 听着很顺口的一句话，在她这么认真的口气中说出来，有点别扭，但在那个男孩眼里，却显得，有那么一点儿可爱。 果然，就在饭馆里的人各怀心思的时候，黄金时间段的广告来了。 “路丰电动车，方便省钱不用油，是咱农民的好帮手！” 演员用很随意又自豪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和崔瑾说出来的效果完全不同。 但是，一字不差。 饭馆里，刚才还窃窃私语的时间，全都没了。 五秒的广告，很快就过去，此刻，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崔瑾的身上。 真的啊！ 央视黄金时间段的广告啊！ 眼前这个原本看着有些瘦小、有些可笑，在一些人眼里甚至有些卑微的女孩，突然变得高大、闪光起来！ 能把广告剧本放在央视黄金时间段里播出，这满京城算过来，有多少人？ 刚才还有笑话这广告土气的人，此刻也有了不同的解读。 随后，不知道谁第一下拍起了巴掌，然后，掌声便响了起来。 崔瑾，脸上挂着泪，却笑的那么开心。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上市？坑啊！ 路丰电动车厂，现在大约有近千员工，除了少数值班以外，今天全都提前一个小时下班，罗朝阳组织大家观看着电动车的广告。 林涛也坐在工人后面，看着前面的大电视。 虽然在广告公司已经看过了成片，感觉很满意，但这种在电视上看，他和别人一样，都没看到过。 “咱们的产品能上中央电视台，真是没想到啊！” “那是！这可是咱们县头一个——别说咱们县了，就是全州、全疆恐怕也不多吧！我天天看中央一套，除了那个酒，就没看到过其他咱们西疆的产品上过央视，你还别说，咱们林总就是大气！” “是啊！这一上央视，咱们厂子的知名度肯定大了，到时全国都找咱们来买电动三轮车，你说咱们的车子是不是又要涨价了？” “涨价？不可能吧？不过出货量肯定是要增加的，光看这几天新来的设备和新培训的工人就知道了。到时又要加班了！” “加班才好呢！多拿钱啊！现在我一个月工资顶我哥快两个月了，咱一个工人也有这么出息了！” “你哥？就是在镇上上班当公务员的那个？” “是啊！以前老训我，说我不务正业。自打我进了厂子，拿了这份高工资后，再不说我了。我就盼着啊，咱们厂子能越做越大，把产品卖到全国、卖到世界各地才好！” “你心倒是大！” …… 前面的讨论声传到了林涛的耳朵里，他笑笑，没说话。 基层的工人、农民真的很实在，能拿到真实惠，自然就信服你。 “快看，广告出来了！” 新闻联播结束后，大家的议论声小了，很快，电动三轮车的广告就出来了。 随着那声“路丰电动三轮车，方便省钱不用油，是咱农民的好帮手”声音一出来，大家立刻鼓掌起来。 这是他们生产的电动三轮车啊！ 在这个时候，很多工人的心目中，平时生产的，感觉很普遍的那三轮车，仿佛也有了特殊的意义。 同一时刻，演员、罗林、圣辉广告公司的人，都在观看着这个广告。 而随着电波的传递，这一个广告，和随后的那个二十秒广告，传遍了华夏大地，在不同的人心目中，引起了不同的反响。 这样的影响，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越来越大。 第二天一大早，林涛还在家里吃早餐，罗朝阳就打来了电话。 “什么？五家代理？县级还是州级？”林涛接通电话，也是非常的意外，没想到这广告的效应这么快就出来了。 “一家州级，四家县级。”罗朝阳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都是南疆的地区，以前咱们的销售过去没谈好的地方，前几个月零散有买的，现在有人开始谈代理了。” “条件提高。”林涛想了想说道：“他们大约应该也是看到了央视的广告，才会这么做。咱们既然已经投入了，不能白白一投入，代理的要求提一级。以后都这样。你和厂子里的高层多想想，考虑周全一些。毕竟南疆有些县市人口有多有少，和内地不一样。搞出来一个制度，这样等后面大批量购买和代理的出来，也不用手忙脚乱。” 从京城回来，林涛并没有立刻就去考虑昭苏那边的事情，距离那边秋收还有一段时间，他必须得把广告效应充分发挥出来，把成果巩固好。 接下来，果然如他所料，一天天，不论是订单还是要求代理、参观的，都非常的多。如果不是林涛事先让罗朝阳订购设备、培训人员，现在的生产根本赶不上——即使如此，现在的订单也已经排出了好几个月。好在后续的设备和工人磨合后，大约能基本上跟得上。 玉缘茶楼，雅间里。 张宏远感慨的看着对面的林涛，说道：“小林啊，感觉看着你，就像是看着电视一样，几天不见就有了新的变化。我听说，你们的路丰电动车月销售额快过亿了？” 林涛也不隐瞒，点头说道：“还差一点儿。这段时间广告的效应正是发力的时候，内地大部分省份都有人过来购买电动车。不过我估计过不了多久，这一波热潮就会降下去。毕竟咱们西疆还是太远，不过牌子立起来了，只要不乱胡操作，想倒下去也不容易。” “是不是有竞争对手了？”张宏远笑着问道：“影响大不大？” 林涛没想到张宏远思维还是这么敏捷，笑着说道：“竞争对手肯定是有的。不过目前也是才起来，还没成气候。毕竟华夏这么大的市场，别说我们一家，就是十家同规模的，也占不完。” “想没想过生产两轮电动车？那个市场也大啊！”张宏远也是研究过的，问道，“你设备有，人也有，一起搞得了。”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三轮我是占了先机，别人还没想着大规模搞，所以才能这么快占据市场，发展到现在这么大。两轮的，内地有不少大厂子，压根不是我们能比拟的。那都是老品牌，咱们市场不好占。再说了，现在三轮的品牌才立起来，还没巩固，我心没那么大，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先把到嘴的果子吃下去再说吧！” “能想这么透，不错！”张宏远赞许的点点头，随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说道：“你的兴农公司也整合成集团了，有人托我问一下，想没想过上市？” 林涛刚才说完话，正端起茶杯准备喝，听张宏远这么一说，立刻放下茶杯，面色凝重的问道：“是谁问的？” “迪化的一家搞金融的公司。”张宏远解释道：“咱们西疆也是有几家上市企业的。他们专门搞这个，听说实力不错。知道你们集团也是很有实力，所以……” “不上。”林涛摆手：“我不会上市。” 张宏远有些纳闷：“为什么不愿意？上市很好啊！咱们省里对于上市企业都是很支持的。毕竟知名度不一样，影响力也不一样。” 林涛似笑非笑的说道：“因为上市，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大坑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怕个鸟！ 听到林涛的话，张宏远非常的不解：“怎么会是坑呢？上市多好啊！你看咱们省内的企业，顶着上市公司的名头，那公司的老总，一个个牛气的不行！要不是老哥我这公司不入流，我都想着要不要搞个上市公司呢！” 看着张宏远羡慕的表情，林涛笑着，端起茶杯，一口把茶喝完，然后才反问道：“那老哥，你觉得上市公司有什么好处？” “圈钱啊！”张宏远可不傻，他没事坐在办公室里，可不只是看看报纸、研究一下股票行情什么的，也是会学到点东西的，“只要抛出一部分股票，就能圈来大笔的钱，碰到牛市的话，你公司的市值一下子翻好多倍！指不定就是咱们地区第一牛的企业了！” 省里的第一牛他可不敢说，毕竟西疆虽然是边陲省，但也是有些大牛企业的。 放在全国不好说，但在省里，吊打林涛这个新成立的兴农集团还是没问题的。 林涛又笑着问道：“那我公司的市值多了好多倍，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张宏远就要想想了，他想了想，试探着说道：“能拉来更多的投资？能让购买的人更多？” “那有央视广告作用大吗？” “那没有。”张宏远摇头，“你这一个广告作用可是真大！我看着都觉得，那些有点闲钱的农民，肯定是要买的。这玩意儿在农村作用大的很！” 林涛笑了：“你看吧，上市实际上的好处，对于我而言，根本没多大的意义。要说钱吧，我现在钱也不少，路丰公司一年能给我带来的收入，比我原来所有的产业还要多。多出来的这些钱，我自己都在考虑着投资的事情，我还要那么多钱干嘛？何况这些钱还并不真是我的。要说名气吧，有了央视的广告，路丰的名气可大的多，够用了。再说，名气这玩意儿也是双刃剑，太大了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就等着竞争者出来呢。不然的话，我那厂子里的管理者都膨胀了。” 张宏远没想到林涛会说这些，不过想想也是，既然不缺钱，又不缺名气，又不需要投资，那上市有毛用？ “上市还得公开公司的业绩，公开公司的架构，定期分红啥的，麻烦。”林涛总结了一句，“我现在公司结构多简单？什么事情和公司的管理层商量一下就行了。万一搞麻烦了，就相当于自己捆住了自己的手脚，那就容易出问题了。” 张宏远明白了林涛的意思，端起茶杯品了品，点点头说道：“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你可要小心了，那金融公司的我就替你回绝了。但咱们县里的有些人可不容易打发。我听说啊，县里也有人希望你能上市，指不定这几天就有人来找你了，这帮人指望着你给他们打名气呢，可不好拒绝！” 林涛笑了：“我怕个鸟！大不了我把厂子迁出去！我一没偷税漏税，二没克扣工人工资，我的兴农集团招收的工人有上千了，解决了多少下岗职工的问题，如果真有人敢为难我，我怕他吃不了兜着走！” 张宏远愣了一下，没想到林涛会这么霸气的把话放出来。 不过想一想，笑了。 这个小老弟，这时候是真有底气说这个话的。 且不说香妃葡萄干厂作为绥来县最知名的企业——或者说，绥来县在全国最知名的企业，也不说连锁店已经遍布全疆的兴农农资超市——这基本上已经算是农民们首选购买农资的商店了，其他的竞争者也有，但基本上都是跟在后面，没法形成抗衡的局面。 目前最为出名的，自然是路丰电动三轮车了。厂子的红火程度，那是一般人难以想像的。张宏远自己就有公司，前几天还有亲戚托他帮忙把人介绍进路丰电动车厂里当个工人——他没面子啊！以前都是别人托他进自己家的公司，现在倒好，他成中间人了！ 不过这也充分说明一个问题，林涛的兴农集团，在绥来县，那算是数得上的一家企业了。 不过，他也就放心了。 林涛没想到，才和张宏远喝完茶，说完这件事情，随后很快，县政办的一位副主任就来到了兴农集团，找到了他。 “林总你好！”张副主任很客气的很林涛打着招呼。 如果是县里的其他企业，张副主任除了那个新成立的新天酒业外，可以说任何企业都不怵，但唯独这个兴农集团，尽管是本土成长起来的企业，他却不得不慎重对待。来之前，主管工业的副县长和县政办主任都再三交待，过来后一定要客客气气的，不能因为对方年轻，又是本土企业就摆架子，这可是县里明星企业！ 这位空降下来挂职的副主任原本是在省里工作的，对于兴农集团只是耳闻，并不清楚实际情况，在看了兴农集团的具体数据后，也放下了居高临下的心态，客客气气的过来谈一些事情。 “上市？”林涛看到这个张主任，前世里有点印象，不过不深，这一世也是第一次打交道，不过听对方谈起具体的事情后，眉头微微皱了皱：“我不打算上市。” “不打算？”张副主任很意外，也很惊讶，这年头上市、刷名气、圈钱是很多公司的梦想，还有不想上市的？ “现在我们兴农集团既不抽缺钱，也不缺名气，更不缺人，上市有什么用？”林涛笑着说道：“咱们国家的企业集团也没有规定必须得上市吧？” 张副主任原本准备的一大堆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人家不缺钱，也不缺名气，又不需要投资，上市有什么好处？ 好处没有，不好的地方倒是一堆！ 送走张副主任后，林涛陷入了沉思：这一个两个的都劝自己上市，会不会有幕后的黑手推动呢？ 他可不相信这些事情都是单独的巧合存在。 巧合的确有，那都是在书里！现实中，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好几次，那么肯定有某种自己目前不知道的力量正在推动着这件事情！ 必须警惕！ 天街小风说 感谢书友topwells的打赏和对本书的评价，谢谢！ 第二百七十章 是谁？ 随着兴农集团的知名度提升，林涛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先是媒体的采访。 省内的媒体还好说些，不会太八卦，林涛两世一直在吐槽西疆省内的媒体观念比较落后，无论是广播节目还是电视节目，都太“正”，甚至于直到后世一几年的时候，那些娱乐访谈类节目，都感觉有点儿“装”，就更别提新闻类节目了。有改变，但少。 这就延伸到了对自身的宣传方面，在后世一零年前后，几乎很少能看到在中央级的电视媒体上有宣传西疆的。 想一想吧，大学生都很清楚，外界，主要是内地人对于西疆的看法，高层能不清楚吗？ 既然清楚的话，为什么不做一些改变呢？ 难道就凭着每年出去的大学生，以及那些到过西疆来旅游的人口碑来改变？ 真的很难。 更何况还会时不时出一些负面的新闻事件。 所以林涛吐槽，但是应对疆内的媒体，却是非常的容易。而且林涛不用想都清楚，这些媒体过来主要是问什么。 无非是大学生自主创业、疆内产品如何向全国推广之类。 然后便是一些慈善机构。 红十字在全国都有，这个不用说，林涛也没打算自己搞慈善，专门的事情专门做，至少在西疆这地方，无论官方还是地方，相对都纯朴一些，还没到拿着捐来的钱私下里搞其他事情的地步。毕竟某美美所代表的事情并不一定是事实，而做慈善，他们才是专业。 这都不是林涛最关注的，林涛最关注的事情，仍然是幕后的人，会是谁？ 林涛也设想过几个目标，不过目前还都没有真正的见到人，所以并不确定。 直到张雪灵过来见他。 自从兴农集团成立，张雪灵的重心工作都在整合集团内部事务方面，兴农农资超市的事情慢慢移交给了聂晓华在处理，但兴农农资超市的经理的名头，还在张雪灵身上。 “有人找你？”林涛疑惑的问道：“找你做什么？” 张雪灵面色凝重，说道：“我在迪化的一个同学，现在正在一家私企工作，前两天突然回来请我吃饭，吃饭的时候就在打听咱们兴农集团的事情，旁敲侧击的在问我们为什么不上市，还有我们各分公司的负责人都是谁，目前什么情况等等，我就有点警惕了，问她问这个做什么，她开始不说，我逼问了几次，她才说，是她的公司一位主管让她帮问的，还说如果能劝动我说服你让公司上市，那么她能拿到一大笔钱。” 林涛略微点点头，想起了张宏远所说的那件事情，想必是有些关联的。 随后几天，罗朝阳、王大胖子都遇到了类似的事情。 他们都直接把事情告诉了林涛。 林涛听完，乐了。 看样子，幕后的人是压根想不到，兴农集团的这些高层会这么团结，或者说对于上市，以及一大笔报酬压根没想法，其实幕后的人并不清楚兴农集团的发展历史。或者说并没有研究过兴农集团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而这些人的经历又决定了，他们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和林涛唱反调——他们的成长是林涛一力促成的，而且现在集团正处于上升期，傻了才会出卖集团的利益劝林涛上市。 既然这一招失败了，恐怕要不了多久，正主儿就要出现了吧！ 果然，没过两天，兴农集团，就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来人进门后，直接要找林涛。 兴农集团现在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企业了。前台直接问着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请问有预约吗？” 男子摇了摇头，目光里闪过一丝鄙视，以自己堂堂红叶基金华夏西部负责人的身份见一个西北偏僻省份才成长起来的小企业的老总，还需要预约？ 传出去是要被笑话的！ 真要是自己发出一声，想要见见某企业的负责人，恐怕无论哪家企业都是翘首以待吧？ “没有预约？”前台漂亮的小姐姐看着这个面貌略显阴柔，却是非常英俊的中年男子，说道：“那请问和我们林总熟悉吗？” “不熟悉。”中年男子惜字如金，略有些不耐烦。 自己好歹分分钟好几万的！ “那不好意思。”前台小姐姐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我们林总非常的忙，没有预约，又不是他本人打电话确认的话，我们是不能让您进去的。” 中年男人火了，他加大了声音说道：“你们林总忙？有什么可忙的？一个才建立不过几个月的集团，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忙？你打电话告诉他！我是红叶基金华夏西部负责人刘比利，有一笔价值数亿的生意要和他谈，你看他忙不忙？我告诉你！他听到这话，就算再忙，也要给我跑下来！” 前台小姐姐原本对于这个中年男人还是很有些赞赏的目光的，毕竟长得帅的人本身就有加分。 但是，刚才这两句话，充分暴露出这个有些帅气的男人，实在不是什么有风度的男人，所以说，她的观感变了。 不过既然说到几亿的生意，前台的小姐姐也不好自己决断，把电话打到了她的上级那里，最后电话转到了张雪灵办公室。 张雪灵接到电话，问了几句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挂了电话，自己往楼下走去。 刘比利现在对于自己冒失的行为有些后悔了。 当然，后悔的并不是他刚才的话，而是自己独自一个人跑过来想要把事情办事。 接到这个任务时，刘比利是非常不屑的。堂堂世界十大基金之一的红叶基金，虽然在华夏能开展的业务不是很多，但涉及的资金都是以亿起步的，现在却要他一个西部负责人专门去和一个才成立没多久的小公司谈生意，这让刘比利非常的不爽。 其实前一天他就已经到了绥来，不过预设的方案是要他先打听好情况，再进行应对。刘比利自成为红叶基金华夏西部负责人，谈成了十几笔收购、投资的案子，笔笔都是十几亿以上，这让他对于兴农集团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但这事他又不得不做，所以才会在信息没收集齐的时候，就直接跑过来要见林涛，目的就是想要靠着红叶基金的名头，把对方吓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的势头拿下这个单子，这样，既满足了上级的要求，又不会让自己不舒服，岂不是两全齐美？ 第二百七十一章 红叶基金怎么了？ 刘比利先见到的是张雪灵。 这是一个很精明的职业女性。 刘比利虽然傲气，但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张雪灵这两年跟着林涛从小农资超市开始，一直发展到现在的资产过亿的兴农集团，不仅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气质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虽然身上是普通的职业装，却给她穿出了跨国女总裁的气势。 “你好。”刘比利不自觉的自椅子上站起来，主动问道。 问完后他才醒悟过来，这可不是自己的常态啊！以自己堂堂红叶基金华夏西区负责人的身份，哪怕是见西部的大国企，往往也是对方先问候的吧！ 刘比利还在思索着哪里有问题，张雪灵已经理所当然的回应了一声：“你好，刘比利先生是吧？我是兴农集团的总经理张雪灵。我听我们前台说你有数亿的买卖要和我们林总谈？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张雪灵其实是知道红叶基金是做什么事情的。她也能大概猜到对方这一次过来主要是做什么。实际上按张雪灵的猜测，林涛就算是听了对方的话，恐怕也不可能同意对方的想法，这也是她为什么没通知林涛，自己过来的原因。 刘比利已经重拾起了刚才的傲气，昂着脑袋说道；“是啊！我想你们林总再忙，这笔买卖总是要亲自谈一下的吧？” 言下之意，你就免了。我要和你们老大谈。 张雪灵淡然笑笑，那笑里充满了职业化，不带一点真实的感情：“我们林总很忙，而且很随意，他感兴趣了，就是一个来买农资的老农，他也会亲自见。如果他不感兴趣，就算是价值十亿以上的合同，他也不会来。你还是把来意说明，然后我们再决定，是我和你谈，还是林总和你谈。” 刘比利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对于兴农集团的评价却又低了几分：一个如此随意的老总，怎么可能搞出这么大的企业来？这企业不垮真是个奇迹！ 不过随即，坑了几十家企业的思维出来帮忙了，这恐怕不是事实，任何一家短短两三年时间能够从几十万发展到几亿的企业，都不太可能这么随意的发展起来，恐怕这是这位女性总经理的托辞吧！ 刘比利想明白了，冷笑着说道：“我想你还不清楚红叶基金是做什么的吧？如果你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恐怕就不这么想了！” 张雪灵丝毫不为所动，连笑容都没有了，淡然的说道：“红叶基金，不就是国际风险投资基金吗？在咱们国家收购兼并企业——今年听说你们已经把几个比较知名的品牌给买走了，花费恐怕也不少吧？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刘比利被噎了一下，是啊，自己这一次是找上门来的，对方并未发出邀请。说白了，这一次是自己求人家过来的，毕竟这兴农集团虽然小，却也是有数亿的资本，而且发展前途非常不错，以后肯定会更大，这可不像那些需要撤并改的国企，求着自己过来，也不是那些目光短浅的民企，只要给多了钱，就会把自己的产业给卖掉——刘比利甚至希望，如果林涛是那种见钱眼开的老总就好了，只要给钱，就愿意出手，也省得自己麻烦。 但听说这个林总这么年轻，恐怕不太像是那种为了钱不要自己事业的人。 刘比利的神情变幻，都落在了张雪灵的眼睛里，她继续说道：“好了，我希望刘先生能够慎重的考虑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果真的说不出具体的东西来，那么我觉得也没必要见我们林总了。如果刘先生没有其他要说的，那我就先离开了，集团才成立，要忙的事情很多。” 张雪灵事实上比林涛还忙，只是红叶基金的名头其实还是挺管用的，不然张雪灵也不可能下来。毕竟真的把红叶基金的人挡在了外面，传出去不好听。不过眼下来看，也就那样了。 刘比利这一次算是真的急了，虽然是红叶基金华夏西部的负责人，但实际上他在西部的人脉并不多。毕竟所做的事情都是对一些私人有利，但对于长远或者对于集体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抱负的人并不乐意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所以他才没找中间人过来说。如果张雪灵真的拒绝了，那即使他再找中间人和林涛见面，气势上就有所不如，索性还是这一次见到吧！ 所以刘比利立刻说道：“那好，既然张女士执意要求，我也就说了。我们红叶基金有意入股兴农集团，所以我想和林总见面谈谈。” “入股？”张雪灵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就释然，风险投资基金的本意就是发掘潜力企业进行投资，然后卖股赚钱走人。他们想入股兴农，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张雪灵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那麻烦刘先生在会议室里等等，我去请示一下林总再来答复你。” 说完，张雪灵起身离开。 刘比利感叹。新兴企业就是这样。做事雷厉风行，有冲劲，不拖拉，不像一些老大企业，成立时间长，形成了惯用的管理体系，官僚之风和形式之风已经成了定式，什么都要讲究规矩，效率很低。 只是这个新兴企业，就要在自己的手里被……想想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张雪灵来到林涛办公室，见林涛正在摆弄着电脑，便把这事给说了。 “入股？”林涛摆了摆手：“告诉他，我没兴趣。红叶基金怎么了？就算是世界前五强，和我有毛关系？这就是个大坑！我才不跳呢！” 张雪灵听了林涛的话，心道果然如此，不过还是劝说道：“我听说过这个人，为人比较狠，做事比较果断，在西部收购兼并过多家大企业，我担心……” “不用担心。”林涛再次摆手：“我是主他是客，客随主便，现在可不是清末，他一个买办还没那本事把咱们搞垮，让他走吧！没什么好见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你能出多少钱？ 刘比利差不多是一脸懵逼的离开兴农集团会议室的。 这是自他担任红叶集团华夏西部负责人以来，或者说，自他进入红叶基金以来，从来没有接受过的待遇。 虽然仍然是一张黄皮肤的脸，但顶着“比利”这个名字，又是红叶基金的人，无论到哪里去，都会被热情接待，在不知道他底细的情况下，不少人会把他猜测成一位海归的博士，或者华裔老外，他也不会去反驳人家，安然的享受着超常的待遇，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尽管他很清楚，大家能这么捧他，是看着他背后的红叶基金，而不是他本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今天的情况相当于给他当头一棒——并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企业，都买他的账，或者买他身后的红叶基金的账的。 刘比利显然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的。他很快就平复了心情，随后掏出了电话。 先前之所以一个人过来，就想着顶着自己的名头把事情解决了，不需要去欠别人的人情，同时也彰显自己的个人能力，事情办成了，自己面子上也有光。 但是，现在看来，面子有光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见林涛一面！ 刘比利甚至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把事情的预期从原来的一个人把事情搞定，调整到了现在争取能见林涛一面！ 谁都清楚，在谈判过程中，谁掌握了主动权，谁就相当于把握了谈判的节奏。 这个时候，刘比利再没有和其他那些大国企负责人见面时的意气风发、顾盼自如的劲头了，他已经主动把自己放在了弱势被动的一方了。 哪怕到时见了林涛，对方给出非常苛刻的条件，他也认了。 谁让他当时那么手贱，主动接了这个原以为轻而易举的活呢？ 张雪灵离开林涛的办公室不久，林涛就接到了祝文强的电话。 林涛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电话，应该和刚才那件事情有关。 “祝哥，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最近林涛知道，油城那边事情比较多，祝文强在年初因为工作成绩突出，原来的副字已经取消，成了名正言顺的处长，高升了。现在应该正是忙的时候。 “再忙，打个电话还是有空的。” 祝文强的声调很爽朗，看得出来心情不错，林涛也就顺势开起了玩笑：“祝哥，是不是有人托你办事，然后找到了我？你现在是大忙人，没事可不会想起来给我这个小兄弟打电话的。” 祝文强听林涛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你啊！还是这么聪明！真让你说对了，不过这件对你而言不算是坏事，也不麻烦。所以我就把事情揽下了，早些年我欠别人的人情，一直想着怎么还，这不，就落到你的头上了！赶明儿，咱们不忙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虽然现在林涛的兴农集团成立，已经算是西疆省的明星企业了，但相比较而言，祝文强的职位反而含金量更高一些。毕竟现在还不是后世，学而优则仕的想法还是很普遍的，官员是清贵，富商再牛也不过是平民。这在普通人眼里，这个年代的西疆，大抵如此想。 当然，后世就不一样了，超级的富商，那是牛过很多官人的。 所以，祝文强对于林涛的态度还是那样，倒是林涛觉得这样最好。如果生意做大了，因此而失去了朋友，那反而不美。 “那我就等着这顿饭了。”林涛笑着应了下来，“那说吧，让我见谁？” “红叶基金的华夏西部负责人，刘比利。”祝文强说出的名字果然没出林涛所料，“红叶基金还是很出名的。这个刘比利我不认识，不过他找到了我当年的一位师兄，转了个圈，找到我这里来了。你见见就成，其他没要求。” 林涛笑着说道：“我也只能见见。其实这位先前就来过，他想入股我的公司，让我拒绝了，没见。所以我只能见见，啥也答应不了。” “那就只见见。”祝文强也就知道了前因后果，果断的说道：“你那公司发展那么好，凭啥让别人入股？客套话说两句，拒绝就完事了。这样我好做人，你那里也没损失。”那边的人情和这边的林涛两相比照，祝文强自然而然的天平就歪了。 “那行，我给那边打电话，让人过去。”祝文强也忙，说完自己的想法，立刻就给了方案。 林涛挂了电话，叫来了张雪灵，把事情说了一遍后，张雪灵说道：“好，呆会儿他再来，我就让他来你的办公室。” 林涛很快就见到了刘比利。 刘比利不甘心，自然是不愿离去，他就在兴农集团门口打的电话，然后等着消息。等对方反馈回来，便迫不及待的再次来到了兴农集团。 进了林涛的办公室，刘比利看到了那张比自己年轻至少十岁的脸，顿时有些嫉妒羡慕恨起来。 想当初老子这年岁的时候，还跟着老手屁股后面到处跑销售呢，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家过亿了！ 而且还不是富二代！ “你就是刘比利？”林涛抬头看着这位打扮很西化的中年人，淡然说道：“坐吧。” 等秘书倒完水后，林涛不等刘比利开口，继续说道：“你的来意我知道了。我们的态度想必你也很清楚。我这么一家新兴企业，发展的算是比较顺利，所以，我们不需要投资，也不想让别人入股。至少现在不希望。所以，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你可以走了。” 刘比利就像被人打了一拳那么懵了一下，随后立刻开始想着说服林涛的话。 林涛的意思，你见了我也没什么能改变的，但刘比利怎么可能甘心？ “我们可以给出溢价两倍的价格购买你们的股份。”刘比利先拿出了以前屡试不爽的金钱法，尽量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而且不影响你的决策，怎么样？” 他很期待的看着林涛。 林涛略带嘲讽的望着他，说道：“你能出多少钱？” 天街小风说 先来一章，下一章不确定 第二百七十三章 狼子野心 刘比利没看出林涛眼神里的意思，但却被林涛的话给刺激到了，心里暗爽，果然，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逃不过金钱攻势的！只要一提钱，一提到更多的钱，就算是这位，也没顶得过啊！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丝毫没有露出半点儿得意，刘比利显然是做好功课的，数据张口就来：“按我们的评估，你们兴农集团的总估值是十一亿两千万，当然这其中既包括土地、生产设备、产品等实质性物品，也包括销售渠道、企业名气、广告效应等非实质性的存在。按百股计，折算一股就是一千一百二十万。我们溢价入股，可以出资一股两千万，怎么样？” 说完，刘比利有些兴奋的看着林涛，期待着看他的表情和回复。 在刘比利看来，自己虽说溢价两倍，但实际上能溢价出自己现在给的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毕竟兴农集团是新兴企业，虽然发展迅速，但也最容易出问题，一旦决策上有点失误，没有足够的积累的企业很容易就此倒掉。所以，这个价格，在刘比利看来，应该是很不错的。至少他觉得林涛应该满意，想一想，创业不到三年，直接卖出二十亿的企业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况且林涛还是一个农民子弟出身，别说二十亿，两亿恐怕他都没见过，听到这个数字，应该也会乐得合不拢嘴了吧？ 想到这里，刘比利突然又觉得不公平起来。自己辛苦奋斗到三十几岁，一年才挣不过百万，这位才毕业三年，就二十亿——人和人真不能比啊！ 但是，刘比利在林涛的眼里，并没有看到希望的表情，林涛仍然那副淡淡的，隐藏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继续问道：“那你们打算入多少股？或者说，你们希望最多取得我们兴农公司多大的股份？” “51%！”刘比利张口就来。 其实以前在其他企业，面对这样的情况，刘比利甚至可以达到505%，或者说，只要联合其他一两个小股东，加起来能超过50%，那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兴农集团是特例，除了下属的两个食品加工厂有其他人的股份，整个兴农集团都是林涛一个人的，所以想要联络小股东的策略行不通。而且红叶基金也研究过王大胖子这个人，评估显示很难攻克，也就放弃了。 林涛笑了。 这一笑，嘲讽的意味就更加明显了。 刘比利也知道自己嘴快了，急忙补救：“我的意思是，我们入股你们集团，是非常看好集团的前景的。当然，我们也要为我们的投资负责。毕竟我们红叶基金是全球十大基金之一，所入股和收购的企业非常的多，有着非常丰富的管理经验和各种资源，世界级的资源。所以在必须的时候，我们会提出成熟的建议，使集团发展的更快，所以……” 刘比利越说越有些心虚，声音有些低。 红叶基金就算是世界十大基金之一，也是一步步发展起来的。而且这个发展经历了数十年，初期的两三年，甚至前五年，都没什么名气，没什么业绩，所以，把他们红叶基金的成果说出来，也就是现在的体量比较大，所以有优势，但在发展速度上，兴农集团可以甩他几条街，没得比的。 更何况，刘比利自己也清楚，红叶基金的名头大，但名气并不是他吹的那么好。毕竟逼良为娼的事情干过的也不一件两件，此时刘比利只能寄希望于，林涛年轻，现在的信息流通不发达，他并不清楚红叶基金最擅长的是什么。 然而，事实让他失望了。 林涛虽然年轻，但最不缺的就是信息。 两世为人，林涛虽然主攻农业，但后世的互联网时代，大数据什么的，给人的信息那是扑天盖地的感觉。 而网上，特别是一些侠们对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本世纪初的一些事情，关于国企改革的一些事情传的不少。关于外资怎么吞并国有资产的，那些良心被一些犬科动物给吃掉的家伙们是如何转移资产的，说的很清楚。 在这个时候，还被很多国人敬畏的世界十大风险基金之一的红叶基金，在后世的华夏，可以说是臭名昭著。 他们特别擅长的是入股、购买他们认为非常具有发展潜力的企业，然后剥离不良资产，把优良资产打包上市，拉高股价，然后卖股走人。 这一系列的操作过程中，红叶基金投入非常的少，或者说尽可能的少，但每次的收益都是巨大的。 当然，这收益巨大的后面，是那些优良的国有资产被分割的乱七八糟，然后最后落得个垃圾股的下场。 但是，谁管呢？卖资产的人拿了钱，主导此事的人得了政绩，红叶基金发了财，最后，为此事买单的，是企业原本的职工，和那些股民们。 刘比利并不知道林涛知道的恐怕不比他少，此刻脑子飞速转动，然后巧舌如簧的说道：“我们入股贵公司，你林总可以拿到一大笔钱，然后这钱可以投资继续开厂子啊！我们评估过的，目前你们的路丰电动车生产出售，最大的成本应该是运输成本了吧？毕竟厂子在西疆，往全国销售，这运输成本非常的高。你完全可以拿着这笔钱，在国内其他地方开几家分厂，这样的话，运输成本下降，公司的发展却不受影响，影响力还能辐射到全国其他地方去，多好！” 林涛冷笑着说道：“然后呢？然后你们就可以扩大宣传，然后运作着把兴农集团上市，然后抬高股价，等到合适的时机把股票一卖，拿钱走人，最后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你们想的倒是美啊！” 刘比利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涛，心里却在意外并震惊着：这位年纪轻轻，怎么对于金融的操作这么的熟练？ 林涛冷冷的说道：“不用想那么多，你们这一套，我早就看穿了！所以，收起你那一套吧！红叶基金的名头吓不倒我，你们那一套我也根本看不上眼，所以，走吧！不送！” 第二百七十四章 分厂 刘比利几乎是失魂落魄的离开兴农集团的。 林涛并没有说的很透，但实际上，刘比利知道，林涛其实已经把他们的那一套看透了。 红叶基金靠什么发家？ 就是发掘有潜力的企业，或者说一些发展受限、却有着局部潜力的企业，然后把优质的资源打包出售，把包袱甩出去。 作为风险基金，红叶基金成长的快的最大的原因，就是不会把企业留在手里，即使是习惯了做股东，也只是短期股东。目前为止，红叶基金所投资的企业，没有一家的持股时间超过一年的。 超过一年，在红叶的内部，那都算是失败的投资案例了。 大家能看到的都是红叶基金购买、入股了某优质企业，然后将其打造成明星企业，随后直接上市或者借壳上市。 大众眼里能看到的就是这一步。 内行得到的消息更多一些，也就是这些明星企业股价不断上涨，给了投资者信心，也说明红叶基金的眼光好。 然后呢？ 剩下的都是红叶基金内部知道的事情了。股价上涨到平台期，红叶基金会毫不犹豫的出售股份，撤资离场。 至于最后企业的管理者会不会跳楼或者消失什么的，那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 就在华夏西部，光刘比利知道或者他亲手操作的，就不下十家比较优秀的企业进入了这样的流程，原本是可以成长成非常优秀的民族企业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红叶基金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去，社会面上传播的也不会广，因此，林涛能知道这么详细，虽然没说透，但刘比利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是不可能得到了。 让他沮丧的是，实际上他们也是替别人来做这件事情，他们只想要路丰电动三轮车厂，其他的企业会有人接手，但是目前来看，无论他们自己的目的，还是别人委托的目标，都是不可能实现了。 林涛不缺钱，也不缺志向，信息还比较广。 怎么办？ 刘比利不知道。 林涛也没管刘比利的心情，等他离开后，立刻叫来了罗朝阳和张雪灵。 他简单的把刚才的情况以及自己分析的事情说了一遍，罗朝阳露出忿忿的表情：“这帮老外真黑！我听说不少的民族品牌，都是被这么给搞没了的……” 张雪灵早就清楚，淡淡的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有些人，特别是管理层的人，还就认外面的人……” 林涛摆了摆手说道：“只要咱们保持自己的发展理念，不贪他那个钱，他就没辙。不过这个刘比利说的没错，咱们现在的确需要建设分厂了。朝阳，现在电动三轮车的成本是不是提高了？” 罗朝阳点点头说道：“如果还是在疆内的话基本上没什么变动。那个广告一出来，疆外的订单多了，咱们往外发货，价格就得便宜一些，不然光运货对方就受不了。现在省外的一些电动三轮车厂也出现了，品牌不少，不过竞争力目前还没咱们这么大……” 林涛点点头，说道：“所以，咱们需要在省外建分厂了。我的计划是华北一个，华南一个，西南一个。这样建起来后，咱们可以直接在那边生产电动三轮车，既省了原料的运费，也省了整车外出的运费。” 罗朝阳点头赞同：“的确是这样。再者，目前总厂的生产加工能力已经到瓶颈了，外面的供应相对比较困难，建分厂的话，也能缓解一下我们的压力。”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林涛对张雪灵说道：“人事方面，你和朝阳商量一下，厂子里的管理层如果有愿意去开分厂的话，大力支持，如果不行，就得考察外面的情况，确定分厂地点后，当地招聘。当然，要把去外地建厂需要考虑的事情想细致了，免得到时出了多的意外，解决起来麻烦。” 张雪灵点点头，说道：“这边的厂子管理制度已经基本成熟，分厂的管理在大的框架方面可以照搬。生产技术方面没什么问题，设备那边也有老关系，调整好的。咱们无论去哪里建分厂，都是千万级以上的投资，而且不是污染企业，当地肯定欢迎，这事不难。” 道理大家一想就明白，张雪灵这么一说，林涛和罗朝阳也就不再多说，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张雪灵见林涛不再多说，想到了一件事情，说道：“林总，分厂的事情我会盯着，但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做决定了。” 林涛抬头看着张雪灵，等着她下面的内容。 “目前全国有不少的食品厂，和一些大企业，希望能够从咱们这里进一批绿色有机食品。”张雪灵拿出一个文件夹来，说道：“量虽然都不大，但这些企业，大都是国内数得着的大企业，影响力很大，所以……” 林涛明白了。 这就是去一趟京城的后遗症了。 不过好在这件事情也是林涛早就在计划之中的，他想了想，说道：“先回复这些企业，就说今年的新产品快要下来了，如果他们等得及的话，等新产品下来，咱们给他们发货。如果他们等不及，那么咱们再去采购一批，换包装，先应个急。” 张雪灵记下了林涛的话，准备回去分类回复。罗朝阳好奇的问道：“多少家企业？一共要多少？多大的企业啊？” “两桶油、电信、几大钢铁厂，”张雪灵看了看文件夹，说道：“合起来大约需要几千吨的面、油，不过他们需要精加工和精致包装，说咱们原来的包装太简陋了！” 林涛笑着说道：“这应该是做礼品的了。这没问题，只要他们要，那咱们就能提供。这事交给我了！” 后世林涛就很清楚，昭苏那边的粮油质量高，但价值方面却被低估了。这一世有机会的话，能把这些好东西推出去，他自然是非常乐意做的。 走精品路线，也是客观条件所制，不然的话，也轮不到他来做了。 事情吩咐完，罗朝阳和张雪灵离开，林涛就摸着下巴，琢磨着怎么开头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家事 从兴农集团出来，林涛开车往回走。 其实在绥来县城，林涛买了一套房子，不过住的时间并不长。夏天父母都在村子里的平房住，他一个人住到楼房，没什么感觉，跟宿舍一样。 县城到乡里的路是县道，还算平整，从乡里到村里的路是新铺的柏油路，非常干净。 这条路是林涛出钱，和乡里协商后铺出来的。 有钱了给乡亲们办点实事，不管是不是像乡里有人说为了赚名声，都是林涛乐意做的。 就算说的自私一点儿，至少下雨天开车回来，不至于一整车的泥浆点子。 车子开到村子里，路就更好了。 村子里的路也是林涛掏钱又重修了一遍。村子里自然是大力支持，各家都出了人，毕竟自家院门到路上这几步还是要自己家里修的。绝大多数村民谁也不愿意自己家从院门到路上还是土路，毕竟林涛承诺出料，谁想铺谁铺。 农村人朴实，受了林家的好，对林涛一家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一路开车到家，碰到不少主动打招呼的，林涛也是降下车窗一一回应。 就算成了绥来首富，他还是这村子长辈们的晚辈不是？ 停好车，还没进院门，就听到院子里不少人在说话。 院子葡萄架下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切着西瓜。 这季节西瓜还比较贵，都是从南疆拉来的，不是本地瓜，价格自然不会低，一般也没人会到村子里来卖。只是林涛家吃水果西瓜什么的从来不用考虑季节，冷玉虎那边会把最新鲜最好的水果送过来。 “小涛回来了！” “小涛这是上完班回来了，还是孝顺啊，这么远还往家里跑！” “我们家那小子能有小涛一半的出息，我也就放心了。” “美的你吧！” 院子里的人看到林涛进来，有打招呼的，有就这个话题感叹的，毕竟一个巨富就从眼前成长起来，不感叹是不可能的。 林涛笑着一一回应，然后就走进了屋子里。 虽然外面很热，但屋子里很凉，或者说在西疆省，就算大太阳底下热到四十度，但凡有一片阴凉，温度能够立刻下降七八十来度。 这点好处，林涛记一辈子——他在长安，在金陵也呆过，大热天，在这些地方，树下和非树下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屋子里很凉，像装了空调一样。林涛轻车熟路的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碗绿豆汤喝了后，回到沙发前，舒服的坐了下来。 心里感慨：最舒服的，还是自己家里啊！ 这大约就是为什么有俗语：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了。 李玉梅进门来，看到林涛这样子，笑着说道：“累了？等会儿咱们就吃饭了。” “我哥呢？”林涛坐直了身子问道：“没回来？” “中耕地去了。”李玉梅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说道：“现在队上的棉花种的多，但大机子少。有不少人家让他开大拖拉机给中耕，你哥是闲不住的性子，说中耕虽然挣的没犁地多，但一天下来也不少，反正大拖拉机里有冷风。” 说到这里，李玉梅看着林涛，问道：“你是有啥事找你哥？” 林涛直接说道：“妈，你还记得前几天我带回来的油和面吗？” 李玉梅不知道林涛的话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了，不过她还是说道：“记得啊。那面和油都挺不错的。” “现在有很多大公司想买这种面和油，而且价格很高。”林涛说道：“他们不知道产地，我准备在产地建个加工厂，想让我哥去做这件事情，不知道……” 林涛的话，让李玉梅很是欣慰，毕竟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和睦，林涛有这种想法，说明并没有因为自己发达了而忘记了自己的家人。不过李玉梅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你哥不会去的。” 林涛问道：“为啥？” 李玉梅说道：“你哥不是做生意的料——其实以前我和你爸都问过你哥，你既然开了这么大的公司，要不要让你哥过去帮忙，你哥当时就说，他不是做生意的料，过去到你的公司，管人吧，他不会，搞技术吧，他更不行，因为是你的公司，你也不太可能给他一个低职位的工作，他过去又帮不上忙，还不如就在村子里搞这些机械，这些反倒是他喜欢做的事情，至少也不受人管，也不担心做错事给你添乱。你不知道，现在你哥在村子里，甚至在乡里，都是很出名的，” 说到这里，李玉梅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光彩：“虽然比不上你，但也是技术大拿呢。忙的时候，天天有人过来找他干活。他也喜欢这样的日子，到你的公司里，你哥反倒不喜欢，你可也是要面子的，归你管，你想想他的感受啊！” 林涛想想也是，不过这种事情总归还是要问林海的。 等晚上林海回来，林涛就当着林国栋和李玉梅把这事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林海第一时间把这事给拒绝掉了。他笑着说道：“小涛，不是哥不帮你，我实在不是这块料。你说的那些我又不懂，虽然说请人吧，但这种事情有个成长的过程，我一下子过去就负责这件事情，中间要是被人坑了，我心里不舒服，你肯定也不高兴。这种事情还是找专业的人来干吧。我就在村子里开大拖拉机，对了，现在咱们乡里种棉花也成规模了，我也正想找你借钱，准备买套采棉机，这样也省了人工，你看怎么样？” 既然林海不愿意，林涛自然也不勉强，他笑着说道：“我听说采棉机采棉是要特定的薄膜的，这个要考察一下，采棉机也是要培训的。这个钱没问题，反正离棉花开还有一段时间，这个不急，等你准备好了，我钱就打给你。” 林涛清楚，后世最先搞采棉机的，只要自己不做死，踏踏实实的干，后面大部分都发了财，从二手开始，一台开始，到后来四五台，从绥来县开始，后来业务拓展到周边，甚至到南疆，越往后，越会因为人手不足而导致采棉机的大面积应用。这是好事。 第二百七十六章 家事（下） 林海有自己的想法，林涛是非常高兴的。如果林海自己没想法，林涛不介意让林海在自己的兴农集团里负责一块工作，能力什么的都是锻炼出来的，林涛不认为林海没这个能力。不过这样以来，关系的处理方面的确不方便。 现在林海有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目标，这是非常不错的事情。无论是不想在弟弟面前低一头，还是觉得这件事情真的值得投资，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至少在林涛看来，哥哥林海并没有因为自己有钱了，而不思努力。 而且还是后世看出来不错的行业。 一台采棉机少说也要两三百万，即使是二手的也得一百多万。这个时候只有兵团这种大单位才会考虑购买，而且还需要农户的配合——如果棉田的薄膜行距和采棉机要求的不一致，采棉机是用不了的。另外，普通的棉花加工厂也不会收购采棉机采摘的棉花。因为采棉机虽然方便，但采摘的棉花和人工的相比非常的脏，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不过随着人工拾花费越来越高，人越来越不好雇，采棉机也慢慢成了必然。毕竟采棉机采一公斤棉花的成本价格，大约是人工的五六分之一，非常的便宜。即使采来的棉花卖到棉花加工厂要便宜的多，实际上也是划得来的。特别是再过几年，人工拾花费到了一块甚至两块多一公斤的时候，采棉机采一公斤棉花才不过几毛钱，优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林海有这样的想法，林涛自然是大力支持，他说道：“现在就兵团有采棉机，那玩意儿需要的技术非常的强，而且很容易起火，所以你要想搞的话，最好到那边过去看看，反正现在地里也不太忙。另外，咱们现在不缺钱，开始最好买新机子，别买二手的，技术原本就不好，买二手的出了问题不好修，麻烦。” 林海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些我都打听过了。我就准备着这两天把中耕的活忙完后，就去北面的团场看看去。听说那边现在采棉机已经开始整修，做准备了。我就想着看看需要多少人，怎么保障，还有哪些配套的农具。不过小涛，到时这采棉机真要买回来了，还得停在你那边的院子里……” 林涛笑着说道：“就停那里。反正农具农机都在那边，不费啥事。” 兄弟两个就这么个把事情定了下来。林国栋时不时的插一句，却并不表态，看着兄弟两个有商有量的样子，他也很开心。 话说完后，李玉梅才插了一句：“小涛，你哥等年底就准备结婚了。你和那个陆家的女孩怎么样了？” “我哥要准备结婚了？”林涛很意外，有些惊喜，随即想想也是应该，哥哥和未来的嫂子谈了几年了，现在哥哥二十六七岁了，也差不多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西疆省虽然发展的落后，但有些观念上还是很先进的，至少在绥来这边，重男轻女的现象几乎没有，而结婚也很少像内地有些地方二十岁左右就结婚，通常都是到二十四五岁以后才结，符合晚婚晚育的标准。 “嗯。”林海倒没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微笑着说道：“等把地里的活忙完，就差不多要结了。你前头帮我们买了房子，我这边开拖拉机挣钱，就让你嫂子负责着装修。现在房子装修好了，家具什么的也都添置齐了，我们也都大了，就想着别拖了，该结了。” 林涛笑着说道：“这是大好事！到时我送你们一件大礼！日子定了没有？” “还没定。”林海说道：“大约就是年底，不是十二月就是一月了。你已经给我们一套房子了，其他的就算了。就这个，你嫂子都说我们欠你的都不知道怎么还了！” “兄弟两个说什么欠不欠的。”林涛一摆手：“这事到时再说。对了，还缺什么不缺？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别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你忙好你的就行了。”林国栋插了一句，“家里现在啥都有，你哥自己也能挣钱，咱们也不是那种暴发户，有钱就显摆的人。真有啥缺的，会给你张口的。就现在这样，已经比村子里的人过的好太多了，你看谁家一年到头都有各种水果吃的？你爸我活到现在，前五十年吃的水果还没这两年吃的多……” 林国栋说这些话，脸上是有光的。老辈人讲知足常乐，现在这生活可比小康的标准要高不少了。如果再不知足，那就太贪了。 李玉梅不满的说道：“你们爷仨都没说到正点子上！小涛，我是在问，你和陆家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林涛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挺好的……”话没说完，见李玉梅一瞪眼，急忙说道：“她爸爸过来考察过我，说挺满意，所以无双就算是我对象了……不过我这一次去京城，还没去她们家。毕竟她们家里家产那么多，我觉得我再发展发展，至少让外人说不出啥来才好。至于我和无双，我们关系很好，关系也确定了。只是结婚的事情还要好久，毕竟无双今年才毕业，肯定是想着要先工作一段时间，我们两个又是聚少离多，还要多了解、磨合的。” “那你就有空多去京城看看人家。”李玉梅对陆无双是非常满意的，至于儿子能不能配上人家——在几乎所有的母亲眼里，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姑娘都能配得上的，“女孩子需要多陪陪多哄哄，你们距离这么远，见的少，现在联系虽然方便了，但毕竟和见面不一样，人家有了什么头疼脑热的你也关心不到……” 李玉梅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放在上一世，林涛早不耐烦了，现在林涛却听的很认真，感觉上也是很温暖，这是妈妈的经验之谈，也是嘱托，他不可能听不进去的。 一家人谈到夜很深了才各自睡去。这一夜，林涛睡的很香。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人选 林涛哼着歌来到了兴农集团。进了门，看到前台小姐姐，还笑着扬了扬头，算是打了招呼。 前台的小姐姐惊了一下，随后立刻换了表情，心想，平时林总来了，最多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对我有意思吗？ 这种情绪，一直从进门延续到林涛办公室的三楼。 前台小姐姐只能自己想，而办公室的那些人就可以等林涛走上去后窃窃私语的互相讨论了。 听到了讨论声的张雪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她其实不反对办公室里活泼一些，只是大家开着林涛的玩笑，她如果碰到了不制止，很影响林涛的权威——林涛的岁数不大，长的又帅气，原本就是不少未婚女孩的讨论对象，所以平时大都是板着脸，很少笑。今天就这么笑了一下，就引起这么大的波动，如果平时再和颜悦色一些，那怎么得了？ 张雪灵轻咳一声，所有办公室里的讨论声立刻消失，她像大王巡山一样从走廊里走过，大家立刻变得规矩起来，张雪灵满意的点点头，上了三楼。 到了林涛办公室门前，见林涛正哼着歌摆弄着电脑，笑着问道：“林总，什么高兴事情，把你乐成这样？你知道吗？你今天的表情，让很多办公室里的女孩们误会了呢！” 林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不至于，我只是心情比较好罢了。这人呐，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我又不是四大天王。再说了，咱们办公室里绝大多数人都清楚，我和无双的事情吧？” 张雪灵见唬不住林涛，也就换了个话题，问道：“林总，既然心情这么好，那我就给你添点麻烦。去外地开分厂的人选定了，呆会儿你看看？” “先说说人选情况。”林涛一听张雪灵这么说，立刻正经起来，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两个人都是本地人。”张雪灵把事先准备好的文件夹递给林涛，嘴里介绍着：“一个叫曾仁义，三十四岁，路丰电动车厂一车间的主任，原来是在咱们国营农机修理厂任修理队长，下岗后进得咱们厂子，算是路丰电动三轮车厂的元老，有管理经验，有能力，而且老家是河西省的，那边现在还有亲戚，咱们定的地点之一就是河西省浦华市，算是内陆大城市，那里四周有钢铁厂，交通方便，人力也足够，而且现在对于招商引资非常的重视，各种条件比较优厚。” “另一个叫马伟强，”张雪灵一口气把一个人介绍完，顿了顿，然后开始说第二个人，“也是绥来本地人，不过祖籍就在这里，三十八岁，能力不错，性格比较实诚，也是路丰电动三轮车厂的车间主任，不过是后来补的，论管理经验没曾仁义强，但胜在踏实，说起来就是循规导矩那种人，创新不足，但不至于惹麻烦。第二个分厂的地点我们讨论认为在湖东省，邵华市，长江边上，水运发达，各方面条件也不错。” “两个人都愿意去吗？”在张雪灵介绍的时候，林涛也已经看完了他们的简历，问道：“主动申请的还是你们谈的？” “曾仁义是主动申请的。”张雪灵说道：“马伟强是我们谈的，谈的时候，他也同意。不过希望能给他配个会计。毕竟带那么大一笔钱过去，他自己害怕把握不住。” 林涛笑了，知敬畏，那说明其实是心底里有底的，这样的人用好了，创业不好说，但守成肯定是会起很大作用的。 “那把两个人叫过来我谈谈吧！”林涛合上文件夹，说道：“这事宜早不宜迟，尽快定下来，咱们也好为下一步发展制定计划。” 张雪灵回到办公室，立刻给电动车厂那边打了电话。 林涛等了不过十分钟，就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林总你好！”来人面带微笑，感觉很热情，林涛心头一动，猜测这个，应该就是曾仁义了。 果然，来人自我介绍：“我是曾仁义，路丰厂一车间主任！” 林涛笑着和曾仁义握了握手，然后一指沙发说道：“来，坐。” 曾仁义坐下来，接过秘书倒的水，放在茶几上，姿态端正，等着林涛发话。 “知道叫你来的原因吧？”林涛问道。 “知道。”曾仁义显然是早就想过的，主动的说道：“为了去内地开分厂——其实我们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我们几个车间主任也想过会让谁去，一开始我们还猜测可能是哪个副厂长一级的过去呢！” “那有想过过去了怎么办吗？”林涛听他们谈过，便继续问道。 “想过，”曾仁义知道这是留印象的好时候了，便立刻说道：“不过想的比较粗——我觉得吧，咱们路丰厂既然准备出去开分厂，那肯定是带着拓展市场的任务过去的。路丰的牌子硬，但也需要内地人亲眼看到，所以过去了，一是要把产品质量把好关，不能出什么问题，毕竟一颗老鼠屎害一锅汤的事情在哪里都存在，二是把人选好，现在找工人容易，找好工人难，找好的管理人员更难，我们过去建厂，可以招收下岗工人，但不能要那些有坏习气的……三是要和当地的行政部门搞好关系，毕竟咱们虽然牌子硬，去投资，但最多也就是过江龙，当地的那些各部门想要卡咱们其实也是很容易的……” 林涛听着曾仁义的话，大致明白了他的心思。 主体的思路不错，虽然条理上不是很清楚，但毕竟是真的想过，还是有想法的。 曾仁义还没说完，另外一个人也到了门口。 林涛打着的就是两个人一起来说的，便让马伟强也进来。 曾仁义说的很快，也快说完了，这个时候被打断，也没什么怨气。 同样的问题，林涛又让马伟强说了自己的想法。 和曾仁义相比，马伟强就稳重的多，主要是内容不过三点，打好基础，调查好市场，确定好销售策略。 总的来说，各有千秋。 林涛把曾仁义的想法归纳了一下给马伟强说了一下，两个人各有特点，这个主要看发挥了。 林涛对这两个人算是比较满意，然后又强调了一下过去的要求，无非是产品质量，销售范围，生产计划等等，最后一句话，把两个人给震了一下：“一期投资，每个分厂两千万资金，二期看具体情况。”林涛竖起了指头：“目的只有一个，以最快的速度生产合格的产品，迅速的占领市场！你们都清楚，现在市面上已经有其他电动三轮厂出现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半年内，让路丰电动车占领你们分厂所在省市场的一半以上！”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上门 两名外派的厂长离开，林涛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在昭苏那边建绿色有机食品公司的事情了。 对于昭苏，林涛还是很熟悉，他要考虑的是，直接在昭苏收购原料出来加工，还是直接在昭苏建厂加工成品运出来卖的好。 其实两种都不是很好的选择，因为去往昭苏的路，在这个时候，实在太差了。货车一天能跑出来一个来回，算是不错了。 林涛虽然还没有去实地考察，但基本上已经把两种方案的优缺点都考虑到了。 “叮铃铃……” 手机响了起来。 很清脆又很单一的声音。现在彩铃业务还没普及，手机能自带简单的铃声音乐。 林涛看了看来电，竟然是陆无双的名字。 “喂，无双。”林涛接起了电话。 “林涛，我们到绥来县了！”陆无双第一句话，就让林涛差点儿噎住。 “你们来绥来了？现在在哪里？什么时间到的？”林涛愣了下，急忙问道。 “我们现在就在你们兴农集团的门外面。”陆无双的声音里带着点促狭，“刚到，你再不下来，我们就被晒成干儿了，没想到绥来的夏天这么热……” “我马上下去！”林涛立刻站起来，快步往外走，走了几步感觉不好，步子继续加快，变成了小跑。 办公室里的人都很意外的看着平时非常稳重的林涛竟然如此的激动，倒是张雪灵有了些猜测，站在窗外往下看，果然，看到了一辆轿车停在楼门口，而两个女孩此时正站在车旁边。 林涛下楼，看到陆无双和秦玥两个人就那么站在太阳底下，略有些激动，却又带着些教训的口吻说道：“你们就不知道往树下走走吗？西疆这边树下很凉快的！” 陆无双笑笑没说话，秦玥却没好气的说道：“某人想要尽快的看到某人，所以才要呆在这里……哼！原本是过来避暑的，结果发现你们这里还热……” “过两天带你们去伊犁，那就不热了。”林涛顺口说了一句：“你们两个都毕业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走，进楼里先休息一下，怎么来的这么急？” 林涛带着陆无双和秦玥两个人往里走，司机自去找停车的地方。 一路上，无论是前台还是办公室里的人都很好奇的看着林涛带着的两个女孩，他们也想知道，是什么人能够让平时镇定自若的林涛变得如此的激动。 到了林涛的办公室里，陆无双主动说道：“我们都毕业了，然后一时半会儿还没准备找工作，就想着过来转转。”说着她快速的看了秦玥一眼，继续说道：“今年京城那边特别的热，就跟小玥说一样，我们就算过来避暑了。” 林涛看着陆无双，明白了她的心思。这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想自己了呗！ 秦玥好奇的看着林涛的办公室，发现除了电脑和饮水机，再没其他比较豪华一点儿的东西，有些嫌弃的说道：“林涛，你好歹也算是一家知名企业的老总了，这办公室里就不能搞的豪华上档次一些吗？看着比普通的工厂老板的办公室还不如……咦？电脑的网速算比较快了！” 林涛笑着说道：“虽然是我的办公室，但一年里我有一多办时间不在这里，搞那么豪华干嘛？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休息一下，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酒店没订吧？交给我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带你们转转……” 陆无双听林涛说完，才说道：“酒店就不订了吧？我听说你不是在县城里买了房吗？我们就住那里好了，刚好也看看你的亲居。另外，下午我想去看看叔叔阿姨，我们过来一趟，不见的话太不礼貌了……” 林涛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好啊！那也别等中午在外面吃了，休息一下，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妈做点好吃的，然后咱们回家里吃，随意些。” 陆无双和秦玥两个自然没意见，毕竟都是吃过李玉梅做的饭的，虽然不比那些大厨，但胜在是家常菜，感觉不一样。 李玉梅接到电话，先是感觉不相信，然后又乐的想疯了，随后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前两天还想着林涛和陆无双的事情，现在好了，两个女孩自己跑过来了，这要说是女孩不喜欢林涛，那谁都不信啊。 李玉梅现在所想能做的就尽可能的把这一顿饭做好。 她直接一个电话打出去，把正在地里干活的林国栋给召了回来。 “啥事这么急？”林国栋有些不情愿，地里活还剩下一点儿，他想着干完才回来，结果就被李玉梅急吼吼的叫回来了。 “陆家的那个闺女来了！”李玉梅直接开口说道：“呆会儿要到咱家里来吃饭，地里那点儿活不干都行！” 林国栋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不干怎么能行呢？不过还是放一放吧……我去杀鸡！” 看着林国栋这么主动帮忙，李玉梅也就不再多说，兴冲冲的进了菜园子里，开始摘菜，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炒个芹菜肉，好下饭，烧个大盘鸡，对了，”她立刻扭头，对刚从厨房里拎着刀出来的林国栋喊道：“叫小海去水库里逮几条鱼回来，做个鲜鱼！” “知道了。”林国栋应了一声，扭头进屋打电话。家里不缺钱，一个人配一个手机，倒是方便了不少。 当林涛带着陆无双、秦玥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飘起了浓郁的香气。 闻着都有食欲啊！ 下了车，秦玥还好些，好奇的四下打量着，陆无双看着略有些熟悉的院门，还有邻居家门口好奇看着的人，这心里就有些紧张了。 这算是正式上门了吧？ 她的手里提着礼品盒，略有些拘束，秦玥此刻回过脸来，看到陆无双这个表情，笑着说道：“无双，怎么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紧张了？” 随即，秦玥就回过神来，陆无双虽然没说明，但这趟过来，明显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秦玥暗叹一声，走过去拉着陆无双的手说道：“都到门口了，又不是没见过，叔叔阿姨也都很好脾气，别想多了，进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隆重 进到院子后，别说陆无双和秦玥，就是林涛自己，都是大吃一惊！ 小院打扫的干干净净——倒不是说平时不干净，农村的小院，特别是西疆的小院，因为地方大、又处于夏季活多的时候，家具经常使用、干活要换鞋子，再加上喂的鸡是散养的，难免会有些杂乱。 但今天，院子里扫的干干净净、农具都归置到位，一点杂草也不见，平日里在院子里悠闲的比主人还像主人的公鸡母鸡们，此刻都被圈进了圈里，林涛还能听到鸡们不甘心的鸣叫。 原本自然生长的葡萄藤此刻也被修剪掉了杂枝，很有点乡村的美感。 至于已经迎出来的林国栋和李玉梅夫妇两个，此刻也是穿着新衣服，看着格外的隆重。 嗯，就是隆重。 林涛略有点懵圈。 这是个什么情况？ 陆无双虽然并不明白李玉梅和林国栋两个人的穿衣习惯，但看得出来，林栋的两位家长此刻脸上带着的明显是非常兴奋激动而略又有点拘束的笑容。 难道，这就算是正式见面了？ 陆无双比林涛想的多些，这一次见面，明显比上两次感觉要正式一些。那么，应该是想的差不多一样吧。 李玉梅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拉着陆无双的手，笑着说道：“无双来了，快进，来，葡萄架下面坐吧，大太阳下面多热啊！” 说完话，李玉梅看到秦玥，反应过来，立刻分出一只手拉着秦玥，笑着说道：“小玥也过来，你们两个这一年没见，都漂亮了！” 李玉梅说完，感觉嘴有些拙，便拉着两个女孩到葡萄架下，指着小桌子上的水果说道：“先吃点水果，马上就吃饭了，你们先坐着啊，我去厨房了！” 林涛拉着林国栋到一边，低声问道：“爸，什么情况？” 林国栋说道：“这是你妈的主意。觉得上一次既然你说过无双的爸爸过来考察过你了，那你就算是入了人家的眼了。你们两个确定关系了，这才算是正式的第一次登门，自然要隆重一点儿。虽然咱们农村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但总不能让人家女孩觉得咱们不重视是吧？” 林涛点头，明白了这是父母的重视，为了自己幸福的重视。 “我哥呢？”林涛不是一个煽情的人，他便转换了话题，有些事情不用说透，自己明白，父母也明白。 “你哥刚才逮了些大鲫鱼送回来，你妈正在锅里炖着呢！刚才可能是碰到好地方了，把鱼送回来后，又去了。”林国栋说道：“他说吃饭就不用等他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你哥的脾气你也清楚，他不太习惯于和你的那些朋友们打招呼，索性就躲开了。” 林涛笑笑，他知道哥哥的确是这样的性格。别看在村子里，甚至算是乡里、县里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很爱交朋友，但事关林涛的幸福，林海可不敢像和那些朋友一样随便说话，索性躲开。 陆无双那边和秦玥小声聊着天，林涛扭头看过去，发现陆无双的脸上带着红晕，偶尔打一下秦玥，显然是被秦玥开起了玩笑。 “好了，我和你妈弄饭，你去陪无双她们吧。”林国栋说道：“饭马上就好，今天你老爸我也露一手，不会给你丢脸！” 那边，秦玥正低声对陆无双说道：“紧张了吧？作为准儿媳第一次上门，不紧张才怪呢！不过看得出来，林涛的父母对你很重视啊！看得我都嫉妒了！” 陆无双轻轻打了一下秦玥，说道：“胡说什么呢……我就是过来看看，不来多不礼貌啊！” “你就在那里欲盖弥彰吧！谁不知道你爸都过来考察过林涛了！”秦玥撇了撇嘴，说道：“林涛也算是年轻一代做企业最顶尖的这一批人了。虽然算规模不比你们家，但谁都清楚，以他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虽然说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少也是极少数的那么几个人了。这样的人如果你还不满意，那这世界真容不下你了！” 说完，也不等陆无双辩驳，秦玥抬头看了看葡萄架，说道：“也怪啊！你看，在西疆，别看外面再大的太阳，只要在阴凉下面，这凉气直接就来了。哪像西京和京城，太阳下面和树下面没什么区别，这里空气还好，走，咱们也别坐了，帮不上忙，我就去看看菜园子，正好奇着呢！” 林涛正走过来，秦玥便说道：“林涛，带我们看看菜园子吧！” 林涛笑着说道：“好，我带你们去看看。年初的时候我爸新栽了些菜进来，正好看看……” 城市里的人对于农村的不少事物都很新奇，陆无双和秦玥虽然真的不至于把麦子认成韭菜，但对于荆芥、椒蒿还是很少见的，听了林涛的介绍，都好奇的闻着、看着，毕竟这种体验，对于她们来说，算是比较少见的。 “开饭了！”李玉梅在院子里喊了一声，然后就去布置碗筷去了。 等林涛三个人走出菜园子，洗了手之后，看到葡萄架下已经换了大桌子，而上面已经摆满了香气扑鼻的各种菜，一时间，还真是非常的诱人。 桌子上不仅有饭菜，还有一红一白两瓶酒和几个洗干净的酒杯。 “今天高兴，喝两杯。”林国栋等大家都坐下来后，说道：“我们农村人没那么多的规矩，无双和小玥两个虽然不是头一次到家里来，但一年来不了两次，算是贵客了。今天这算是家常便饭，你们两个也别客气，随便吃，至于酒，不劝，能喝就喝一点儿……” 说完，便拿起酒瓶，给大家都倒了酒。 虽然说是随意，但酒都上来了，陆无双和秦玥这就没办法随意了，很有点拘束，林涛在一边偷偷想笑，这样的表情倒是很少看到，他的笑容被陆无双和秦玥看到了，各给了一记白眼。 不过，林涛甘之如饴。 这可真是少见的！ “先吃，”李玉梅看出来两个女孩的不适应，插了一句：“吃饱了再说喝不喝的事情！” “这不高兴嘛！”林国栋笑着回了一句，也没坚持，于是大家便动起了筷子。 很少有人说话，很正式，略有点诡异。 林涛想笑，却只能憋着。 不过，总归是好事嘛！ 第二百八十章 成行 离开林家的时候，陆无双和秦玥两个都没有说话。 陆无双心里想着的，是李玉梅悄悄塞给她的那个红包，而秦玥脑海里，却思索着这一次过来的目的。 自己纯纯的一个大电灯泡啊！ 原本是应该为自己的闺蜜高兴的，但是，为什么心里有点儿不甘心呢？ 目送着车子离去，林国栋和李玉梅两个对望了一眼，虽然累，但感觉都很满意。 这时候邻居家才有人过来问：“小涛的朋友过来了？看你们家忙的够呛啊！” 李玉梅一脸的自豪：“你们见过的，以前到我们家来过的那个陆家的闺女，就是那个带着女保镖的那个，现在是我们小涛的对象了！这一次算正式登门，自然要隆重一些啦！” “小涛的对象？”邻居立刻有人围了过来，非常八卦的打听着：“就是这两年每年都过来的那个漂亮女孩？那模样可是顶尖儿的，小涛好福气！” “小涛本事那么大，也就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吧？”有人反驳，“小涛的那个兴农……集团，那可是全国出名的，普通人家的闺女哪能配得上？玉梅婶子，那女孩是京城的吧？是不是大学生？看着就不是一般人家的闺女！” 虽然累了一天，但是李玉梅还是非常的开心，对于陆无双，她自然是非常的满意，而大家的话，也是她的心声。 林国栋没有参与这些讨论，回到院子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进屋看新闻去了。 等李玉梅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不仅没感觉到累，反倒觉得有很多话要对林国栋说。 “喂，你感觉到没有，那个秦玥，对咱们家小涛也是很有意思呢！”李玉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表情有些奇怪。 有人喜欢林涛，李玉梅自然自豪，但这个女孩是陆无双的闺蜜，那就麻烦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林国栋问道。 “吃过饭，无双和林涛在院子里散步，秦玥就一个劲的问我小涛小时候的事情，听得很认真。”李玉梅说道：“我看得出来，这不是随便问问，而是真的对咱们小涛很感兴趣。还有就是吃饭的时候，小涛给无双夹菜的时候，秦玥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林国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孩子间的事情，咱们还是别管了。小涛有分寸——不然也不会开诚布公的直接把无双带到家里来，表现的这么亲密——说不定小涛已经发现了，所以才这么做，就是想绝了秦家那丫头的念头。” 李玉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息道：“唉！你说娃娃没出息吧，我们着急，这太有出息了吧，我们也着急，这当父母的，就是操心的命！” 林涛带着陆无双和秦玥逛着绥来县的夜市。 “这种烤鱼很少见啊！”陆无双看着摊子上的烤鱼，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问道：“好吃吗？” 林涛笑笑，说道：“味道不错，尝尝？” 摊主见来了客人，立刻热情的招呼起来。 原来在车里的时候，陆无双不怎么说话，现在倒是一反常态，变得活泼起来。 反观秦玥，却变得沉默起来。 林涛只是默默看着，这事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些，却没办法处理。 逛完夜市，天完全黑了，林涛把两个女孩送到了自己买的房子里，把里面介绍了一下，就准备出门，陆无双还没开口，秦玥却说道：“林涛，你就别走了。我们两个女孩在这里，肯定是害怕的。” 林涛望向陆无双，陆无双也是点点头。 林涛说道：“好的，那我就留下来了。洗漱间在那边，你们早点洗漱休息吧。卧室有三间，你们两个自选吧。” “我们两个自然是在一间卧室了。”秦玥早就看过了这里的卧室布局，笑着说道：“我们还有悄悄话要说呢！” 林涛笑着看着两个女孩忙着准备，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温馨的一刻。 等两个女孩都收拾完，夜已经很深了，听到卧室门关起来的那一刻，林涛莫名的在想，还好是在绥来，还好已经是深夜了，换个内地的省份，这样关门，晚上会不会热晕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林涛带着两个女孩在绥来县里四处转悠，石门子水库，碧玉河和清朝时就在开采的玉石矿。两个女孩玩的很开心。 不过让林涛意外的是，两个女孩最感兴趣的，反倒是他上过的小学、中学，以及暑假时去玩的海子、干活的农田，以及逮鱼的沟渠等等。 不过天气也越来越热了起来，即使是在绥来县，也感觉异常的难受起来。 “我们去昭苏吧？”一天，陆无双突然说道：“到那里，我们可以避暑，你也可以进行你的工作了。” “你知道了？”林涛愣了一下，才问道。 陆无双笑笑：“我猜的。上一次你去京城，把声势搞的那么大，现在这边却又什么动静都没有，肯定是在等待时机，所以我想着你肯定会在秋收前要过去。不过你也别怪我们这几天让你带着转——有特殊意义的日子，总得让自己开心不是？现在好了，你可以去工作，我们也能去避暑了！” 林涛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既然两个女孩都提出来了，他自然也就答应了。 不过林涛还是先去了兴农集团，因为张雪灵，已经给他特色了一个帮手。 付红波，原绥来县粮食局下属粮油加工厂的车间主任，下岗了。 张雪灵找到付红波的时候，这个四十岁的老国企职工，正在工地上搬砖。 林涛在办公室里见了付红波，这个比自己大足足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被生活磨练的一脸沧桑，说五十岁，都有人相信。 不过林涛能从付红波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一次机遇的珍惜。 “既然张总推荐了你，那我就不做多的考察了。”林涛原本还准备给付红波多说一些要求的，但看到他的状态，就知道自己压根不用再多说，直接说起了任务：“你这一次先过去昭苏，在那里考察开办粮油加工厂的事宜，包括厂房、设备、工人等等各项因素，我们晚点儿过去，等过去的时候，你心里要有一个大致的计划出来。” 付红波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百八十一章 无奈 付红波是赶着夜班车去了伊犁，而林涛他们则慢慢的收拾好行李，然后开车自驾游的形式往西走。 白天太热，三个人基本上算是昼伏夜出，大早上早早的赶路，到上午大太阳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预定的城市，或者休息点，实在找不到休息点，在西行的路上，找个有树的地方停下来野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等三个人赶到塞里木湖的时候，即使是大白天，也能够感觉到，气温凉了下来。 这里虽然来过一回，但再一次过来，两个女孩感觉这高山湖泊仍然是有着特殊的魅力，在湖边流连忘返。 林涛倒是已经有点习惯了，他看了一会儿风景后，便去了湖边喂鱼的地方，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大的带水的塑料袋子，里面是几条高山冷水鱼。 看到两个女孩在看自己，林涛笑着说道：“塞里木湖水冷，这里养的鱼非常不错，也比较独特，咱们既然来一趟，就要尝尝了。带着这鱼，过果子沟，到伊宁市里找一家馆子给做一下，应该很好吃！” 秦玥笑着说道：“我算是发现了，只要说到鱼，你的眼睛都亮了——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我们还真要尝尝，看看这鱼有什么特别的。” 转完塞里木湖，车子一开，就进了果子沟。 这时候的果子沟还没高架桥，路比较难走，好在是夏季，又是白天，只是在中途等待了半个小时，就顺利的通过这人间天险，进入了伊犁地界。 等到了伊宁市，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找到了一家老馆子，林涛把提来的鱼交给了服务员，说出了要求后，那服务员离开，三个人先点了凉菜，算是开胃。 等鱼上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很饿了，闻着扑鼻的香气，胃口大开，三条鱼竟然被吃光了！ 三个人都累了，找了宾馆，简单洗漱后就倒头睡去。 第二天起床后，林涛就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你是说昭苏不合适建厂？”林涛接到付红波的电话，有些诧异。 在他看来，昭苏这种未开发的地方，应该是最适宜建厂的，官方肯定是大力支持的，民间又没有相应的竞争对手——或者至少没有同级别的竞争对手。原料又非常的丰富，怎么不适合呢？ 付红波解释说道：“我来之后立刻就开始考察。在昭苏县建厂的优点比较多，原料多、厂子少、官方支持，这些都没错。但是，最大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运输问题，从这里把成品运出来，运费高还不说，中间的损耗非常的大，更何况包装要求高、附属的设施想要在本地找，很难；第二个，就是本地人……，怎么说呢，相当一部分还处在肚子饱就行的状态，并不是很渴望想要致富，所以招工的情况不会很理想……” 听了付红波的话，林涛笑了。 其实付红波还是给这部分人留了面子的。 要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个一点儿没错。在全国来看，打个比方，天府之国的人，在生活享受上，绝对会比北上广的人更懂一些。论生活节奏，蓉城的人肯定也比京城的慢。这和天府之国的地理环境有关。原本就是一个差不多封闭的盆地，自给自足，过的巴适，不需要太快的生活节奏，当然也没那么大的生活压力。 同理，伊犁这地方，原本就是四下封闭的河谷地带，不论是地理环境还是气候都是自成体系，人口不多，环境不错，四季分明，但冬天不是那么冷，夏天不是那么热，算是生活的好地方，所以这里的人生活节奏本身就比较慢一些。 而昭苏，则是伊犁河谷中的河谷地带，又自成体系。地理封闭，观念更加的保守，很多人本身就是游牧民族，习惯了逐水草而居，没有太多的贫富概念，生活过得去就行。 这样的思想观念，导致了在这里开工的老板，想找合适的本地工人，比较难。 后世林涛在零几年曾带几个朋友来昭苏看天马节，大约十个人吧，到昭苏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涛就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面馆。 结果呢，这家面馆只有一个老板兼面匠，一个服务员，平时习惯了三三两两的客人，突然一下子来了十个人，老板就忙不过来了，偏偏客人里还有一个大肚子汉，平时吃拌面都是要三四个加面的，结果今天老板不给力，他的面是第三个上的，面吃完，想要加面的时候，老板还没送上第六个面，等他的加面上来的时候，盘子里的菜已经凉了，羊肉炒的，菜凝在了一起，气的这位直接不吃了。直到结账走人的时候，老板和服务员仍然是懒懒散散的样子，丝毫没有感觉到异样。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林涛想到这个，也就明白了付红波的难处。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在外面建厂吧。不用太远，夏天察昭公路不是能走吗？打听一下大货车能不能走，如果能的话，就在察布查尔县建厂，如果不能走，那就在伊宁市建厂吧。这个要尽快！” 原本想要给昭苏县贡献一点工业力量，看来暂时还不行，需要做的，任重而道远啊！ 等林涛挂了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他出来的时候，对面陆无双和秦玥已经打开，两个女孩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他了。 “刚接到一个电话，”林涛解释道：“昭苏那边的事情有些变动，所以……” “不用解释，”秦玥打断了他的话：“知道你事情忙，如果能陪我们呢，就陪着我们。如果不能陪着呢，我们也能理解，不过昭苏那边我们肯定是要去的，天马节啊！去年看着那些马，我都想养一匹了！你能不能去？” “能去。”林涛笑着说道：“正好还要过去看看我种的地呢！” 在那边，林涛还承包了一万多亩地，虽然是让别人帮种的，但至少要看一眼才好。 不然这甩手掌柜当的太过分了些。 第二百八十二章 怕收错了 虽然付红波的建议让林涛决定把粮油加工厂建在昭苏以外的地方，但是林涛还是决定去一趟昭苏。 一方面是要看那边的天马节，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看自己的那一万多亩地种的怎么样——其实林涛明白，就算种的不好，他也没啥办法。在这个全县都是靠天吃饭的时候，他个人过去了，能做点啥？再说了，他开始搞绿色有机食品，总不能自己往地里撒化肥吧？ 从伊宁市开车到特克斯达坂前，路就变得难走起来。 好在两世为人，林涛的驾驶技术还是过关的，车子不疾不徐的往前开着，海拔在慢慢升高，景色也变得更加美丽起来。 “林涛，过了这一段停一下！”后面的秦玥突然开口，“你看路边，那山里有养蜂的，这里的蜂蜜肯定好，咱们买一点儿吧！” 林涛头都没转过去看，继续开着车，嘴里却说道：“别急，这里的蜂蜜还是别买的好。” “为啥？”秦玥疑惑的问道：“这山里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山里有那么多的草药，野花又这么多，蜂蜜质量肯定好吧！”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山里的情况我自然知道，但这蜂蜜的情况就不好说了。据我所知，这里摆着蜂箱的，可并不都是真的养蜂子的。有不少都是把蜂箱摆在这里，但蜂蜜却不一定是这里产的，有好点儿的是到其他地方买便宜蜂蜜冒充山花蜜，有恶劣一儿的直接给蜜蜂喂糖，让蜜蜂把糖酿出蜜来，这玩意儿就不能称蜂蜜了……” 后世还有更恶劣的，不过在昭苏这边还好些。因为蜂蜜资源丰富，还不至于干更恶劣的事情，所以林涛也没说。 其实他所说的这种现象此时也不一定有——在果子沟那边来往车辆比较多的地方可能存在，在这特克斯达坂地段还真不好说。毕竟这里人流量少，那样做，划不来。 但林涛鉴定蜂蜜的能力并不高，蜂蜜半凝固的时候还能看出来，现在蜂蜜大都是液体状态，真看不出来。 还是去县里要靠谱一些。 等过了达坂，一路开到昭苏，也到中午了。 简单吃过饭，三个人都累了，开了家宾馆休息了半下午，然后就又兴致勃勃的去看林涛承包的地了。 “应该就是这里了。”林涛下了车子，指着面前一大片土地说道：“看麦子长的不错。” 种的是春小麦，这地点林涛和两个女孩是来过的，大致的地点记得。 “这一大片都是？”秦玥虽然也来过，但却记得不清楚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地。 “应该就是这里。”陆无双看了看四周，说道：“我们当初过来的时候，还在这里看了看土，四周的地形大致就是这样。” 这一大片土地并不是平整的，而是有起伏的丘陵，一眼望不到头——毕竟一万多亩地，相当于差不多十平方公里，按二乘五来算，不在平地上，自然望不到头了。 “你们是做什么的？”就在三个人停在这里看着麦田的时候，有人骑着摩托车过来，问道。 这个人大约三十岁，脸色黝黑，毕竟昭苏县平均海拔差不多两千米，紫外线太强，常年在外的不被晒伤是不可能的。 “这是我们承包的地，”林涛看那个的表情有些奇怪，想到了什么，解释道：“种的时候是别人代种的，现在有空了，过来看看。” “你叫什么？”那个人眼睛一亮，问道。 “林涛。” “真是你的啊！”那个人笑了，说道：“我们乡里派我看着这地，说是一位大老板种的，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你的麦子长的不错，今年冰雹一直没往这一片来，只要再坚持两个月，就是大丰收了！” 那个人并没有因为林涛是传说中的大老板而改变态度，态度很平等的感觉，这让林涛感觉很新奇，而又很高兴，他问道：“你也种地吗？你的地块在哪里？” “那边！”那个人指了指林涛承包地旁边的地说道：“没你的地多，我就包了几百亩地，种的油菜。” 林涛看了一眼，油菜现在还没完全开花，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黄花点缀其中，不过长势不错，他点点头，说道：“看长势不错，应该能有个好收成！”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个人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我就看着，反正这附近有打冰雹的高炮，至少有点保障吧。” 陆无双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你帮忙看着这地，我们是不是得给你付钱？” 那个人急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看着也就只是偶尔来一趟，主要是避免秋收的时候被人收错了地，又不出什么力气。再说了，乡里已经给我多批了五十亩地，就当是看护费了，这就足够了！” 秦玥好奇的问道：“还有收错地的？” 那个人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没有？这些地都是草原上开垦出来的，连成一大片，往往都是好几万亩在一起，附近又没有树，地标不好找。好些土地又是外地人或者城里的人承包的，他们对这附近的势又不熟悉，看着像，就直接收了。去年我们村里一家人的三百亩地就被收错了！” “那找回来没有？”秦玥问道。 “哪找去？”那个人摇了摇头，说道：“收错地的人是外地承包的，收完直接就卖给收购商了，人直接就走了。不过那家人也不亏，那个外地人承包的是四百五十亩，他把别人家的收了，自己承包的地留下来了，最后我们村里那户人家看那块地没人收，知道是收错了，就收了，还赚了一笔。” “哈哈哈哈，还有这事？”秦玥哈哈大笑，陆无双听着也是笑了起来。 林涛看得出来，那个中年人表情很正常，看来这种事情在本地并不算稀奇。 他扭头看了一眼，也是。如果不是来过一趟，对于附近记得比较清楚，他还真不好分辨。毕竟土地的四周都是草原，很少有树，如果承包的都是小块土地，几百亩几百亩那种，想要分辨出来，还真不容易！ 第二百八十三章 药 在昭苏看完自己承包的地，林涛又去乡里，感谢了一下帮助自己找人看着承包地的副乡长——之所以是副乡长，不是土管所长，是因为当初陆无双过来的时候，上面有人叮嘱了，最后事情落在了副乡长身上。 林涛又打听了一下粮食和油菜收购的事情，说自己准备提高收购价格，这让主管农业的副乡长非常的高兴，留下了林涛的联系方式，还要请林涛他们吃饭，林涛三人推辞了，只是让副乡长给介绍了一下卖蜂蜜的地点，重点强调是山花蜜。 结果副乡长亲自开车领着他们去了乡里靠近山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蜂农。 “这里靠近山里，是纯正的山花蜜，今年雨水好，红花开的不错，”副乡长热情的介绍，“红花你们清楚吧？我听说是野罂粟，这种花也是药材。山里还有贝母、党参等多种药材，他们家的蜂蜜是我们乡里定点拿的，蜂农是我们乡里的村民，肯定是真货。” 林涛也不怀疑，副乡长带过来的，自然不太可能是假货。 林涛他们过来的时候，正赶上下午蜂农摇蜜，林涛他们很干脆的把下午摇出来的四十多公斤蜂蜜全都买了下来。 一公斤不到十块钱，这放在后世，想想都不可能！ 买了蜂蜜后，看完天马节，林涛带着两个女孩就回到了伊宁市。 回程走的是察昭公路，这一段路非常的险峻，要比西疆名气更大的独库公路更难走，弯子更多，海拔变化也更快，当然，其中的景色也更美，特别是中间的白石峰。两边都是绿树丛生，青青草原，白石峰下却还积着有雪，感觉明显不一样。 林涛带着两个女孩在峰下足足留了一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林涛能够感觉到陆无双和秦玥两个人意犹未尽，而他自己其实也有事情，便问道：“你们两个还有没有空闲时间？如果有的话，我带你们去哈萨克斯坦转转怎么样？” “去看你的矿山？”陆无双眼睛一亮：“有空啊！”说完她就扭头看着秦玥，“小玥，你的工作反正也不急，不如一起去？” 秦玥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得打电话给我爸，问问他的意见。我爸对我管的可严了！不像你们两个，一个是自己大了做主，一个是有人依靠了不用想，我就不一样了……” 听着秦玥语气里的委屈，林涛笑了，秦玥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这时候难得出现小女儿的姿态，倒也是难得一见。 扭头看着陆无双，陆无双这一次来没带保镖，难道真的是陆振雄考察过后，就相信了自己？ 陆无双感受到了林涛的目光，微微侧脸和他对视，目光里带着一丝羞意，却又充满着喜悦。 可以看得出来，她此行是非常高兴的。 “那让小玥打电话，咱们去买点东西带着吧！”林涛对陆无双说道：“那边我招的工人回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每次有人或车过去，都是要带不少东西的。毕竟那边虽然距离不远，但实际上生活习惯不一样，很多东西都需要从国内带。” “那边除了工人，还有什么？”陆无双对于林涛在国外开辟的资产很是好奇，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听你说矿工不是本地人吗？” “除了矿工，还有农民。”林涛笑着说道：“矿里的活，除了管理上是咱们的人，矿工都是本地人。因为矿区划的面积比较大，所以还有好几千亩的土地，我派过去的人不少都是原来部队农场专门种地的，他们那边的土地肥沃，如果不种那就太可惜了。于是就有一个专门的种植小组，主要是种菜。” 林涛虽然好久没去了，但那边的情况还是有专人给他汇报的。 “那这一次主要带什么？调料？零食？日用品？”陆无双来了兴趣，也准备加入到采购行列之中。潜意识里，这是林涛开辟的事情，以后自己说不定也要加入进来，现在能参与一下，自然是非常的乐意。 “你肯定想不到！”林涛故意逗着陆无双，“那边最急需的，可不是这些东西。” “那是什么？”陆无双也不猜，微微侧脸问着林涛：“那边就算轻工业不发达，至少一般的生活用品还是有的吧？” “是药。”林涛看陆无双不猜，也就不再逗她，笑着说道：“常用药反倒是最急需的。” “药？”陆无双脸色微微一变：“是水土不服吗？那边的工人经常生病？” “不是不是，不用担心。”林涛急忙解释：“是中成药。其实最早一批我带他们过去的时候，药品就带了很多。都是备用的。我带过去的人用的并不多，反倒是镇子里的居民用的不少，那里的居民肉食为主，体内积下来的火气比较旺，嘴上起泡、肝火旺盛什么的都是常事。他们见我们的工人经常不出现这样情况，就去问，一听是吃了中药，就有人尝试，然后就传开了。现在那边库存的药不多了，所以每次过去，都要带一大批。” “原来是这样！”陆无双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些员工倒成了中成药推广的先行者，不错啊！”她又想到了什么，不解的问道：“那药也带不了多少吧？毕竟两边是两个国家，有关税的。带的多了视为商品，那会很麻烦的。” “这个我们已经习惯了。”林涛带着陆无双已经来到了一家医药公司，边进门边说道：“事先我们就报过备，并不是普通的带药。我们公司在哈萨克斯坦开矿，这是报过备的。员工的数量什么的也是有数的，所以每个月都往那边带药已经成了常例，海关有备案，没事的。” 林涛没说太清楚，其实说白了，那边的检查已经打点好的，这边按正常出关就行了。对于一家每月往国内能拉回数万吨甚至更多铬矿石的公司来说，这一点药还真不算什么。 医药公司的人迎了上来，林涛报出了自家公司的名字，来人立刻热情起来。 这可是大客户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能做 “黄连上清丸、牛黄解毒丸、龙胆泄肝丸、清肺抑火片……” 各种中成药，林涛买的量都比较大，把那位接待他们的医药代表看着乐得真合不拢嘴。 这个药量，对于个人客户来说相当的大，但对于医院或者药店来说并不算多，但胜在长期啊！这位报出来的公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采购大量的中成药，如果不是经常换人，这位医药代表恐怕都想着要给对方提成了。 太主动太土豪了！ 付了钱，把药品托付给了早就订好的货运公司，林涛和陆无双回到了酒店，在大堂看到了翘首以待的秦玥。 一看到林涛和陆无双出现，秦玥故做一脸的不满：“你们两个也太明显了吧？我不就是暂时的当一会儿电灯泡吗？好歹我也算是你们见证者吧？就这么把我甩开你们自己逛去了？老实交待，你们去哪里了？” 虽然能看得出来秦玥是在开玩笑，陆无双还是小声的解释说道：“我们去买药了。” “买药？什么药？”秦玥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指着林涛和陆无双：“你们两个已经……那啥了？不对啊！无双这几天一直在跟我一起睡的啊？白天也没机会……不会吧？” 她的声音很大，好在大堂里没几个人，即使如此，在场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三个。 陆无双没想到秦玥竟然误会到那方面去了，捶了她一下，脸上带着羞怒的表情：“你想什么？我们去买的是给哈萨克斯坦那边的工人带的药。他们那边饮食和咱们这边不一样，吃的肉多，容易上火，所以要带些药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秦玥松了一口气，有些歉意的对陆无双说道：“怪我心急……对了，光带药不行吧？不用带个医生过去吗？” 林涛知道这其实是秦玥在转移话题，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带过去的退伍军人里，有三级士官复员的卫生员，一般的小病是足够应付了。如果病的严重，就直接送城市里的医院了。” “这样啊！”秦玥点了点头，偷瞄了一眼陆无双，发现她并没有真的生气，也就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林涛的手机响了。 他走到一边，接了起来。 那边是罗朝阳打来的电话。 “有人订制电动车？”林涛听了一句后，疑惑的问道：“订制什么样的电动车？” “外壳像国外的超级跑车。”罗朝阳笑着说道：“对方开的价很高，一万元，材料费另算。不过对方给了图纸，让我们照着图纸来打造，还说只要这一次打造好了，以后的订单会源源不断的！” “不能做！”林涛的脑海里立刻就闪过一个前世碰到的事情来。 “为什么？”罗朝阳不解，问道：“利润很高啊！”他觉得林涛有些保守了，便劝说道：“林总，咱们的电动三轮车现在同类的产品已经出来了，品牌很多，大约有十几种，而且还在继续增加。咱们如果不创出新产品，就会被别人抢占市场，咱们的市场份额就会越来越小。我觉得这个订制其实算是不错的发展方向，只要咱们把握好这个方向，就肯定能够闯出一条新路来！” 林涛微微摇了摇头，他想到罗朝阳看不到，便反问道：“你觉得是哪些人会开这种增加了外壳的订制车辆？” “自然是那些买不起汽车，又想开车的人了。”罗朝阳显然是想过这个问题了，“我问过杜工了，他说把三轮变成四轮，理论上可行，技术上也很简单，很容易实现的。咱们给四轮电动车加个壳子，铁皮成本又不高，只是压制起来麻烦一些，但利润高啊！这种车开出去，速度又不快，也不容易出事，所以我觉得还是可行的！” 林涛说道：“不是这么算的。朝阳，你知道吗？现在普通的汽车，为了避免发生车祸，或者说为了避免车祸中伤到乘员，用的特殊材料当骨架。即使是这样，车祸发生后，乘员还是难免会受伤甚至死亡。咱们的车子呢？外面就加一层铁皮，那玩意儿能防撞吗？随便让什么撞一下，恐怕就直接碎掉了吧？这种车看着好看，那就是个鸡蛋，一碰就碎的玩意儿！而且加了外壳，经人的感觉安全了，反倒会让人放松警惕，更容易出事！” 后世的老年代步车因为不属于机动车，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用办牌照，处于监管的盲区范围内，所以在马路上基本上属于横冲直撞的主儿，开着这种车的人，哪里方便往哪里走，逆行根本不算事儿，闯红灯也是正常现象，而且他们有一种弱者心理，反正你们不敢撞我，撞了我就得赔，所以在马路上非常的嚣张。不仅是让司机、行人非常的烦感，交警部门也是很头痛。 后世这个问题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各个城市一直在治理，但一直成效不好。 现在林涛可不想让这个老大难问题从自己手里放出来。 罗朝阳听了林涛的话，有点明白过来了。 “不仅这种订制的四轮代步车不能做，咱们以前的三轮代步车，也需要从严控制！”林涛接着说道：“全封闭的不能做，最多就加个驾驶员位置的风挡，而且代步车的数量要慢慢减少，出售的时候要反复给购买者强调安全注意事项，还要把各种注意事项写到说明书里去。以后把电动车的电机动力调整一下，速度不能太快，稳着点儿！” 林涛可不想让自己成为马路杀手的缔造者。 罗朝阳虽然还不太情愿，但他对于林涛的指示执行的还是很坚决的，答应了后，便挂了电话。 只是可惜了那么多钱了！ 林涛可是丝毫不觉得可惜。现在兴农集团缺不是钱，缺的是品牌的沉淀，以及信誉的积累。如果真的为了利益，把电动三轮车做成了马路杀手，那别说国家那边会怎么做，就算是民众和媒体也放不过他，牌子肯定就毁掉了。 这种只顾眼前利益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做的。 天街小风说 气温总算降下来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嫂子好！ 陆无双和秦玥两个人的护照手续一天就办了下来。林涛带着两个人又进行了一通大采购，然后到了霍尔果斯海关，进行了例行的检查后，一大早便带着一辆大货车，出了国。 路线是早就知道的，为了确保安全，车上还跟着兴农集团临时调过来的四个安保人员。这四个人是新招进来的，林涛没见过，不过罗朝阳说身手肯定是没问题，应付一般的不法分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虽然这边和海拔和伊犁差不多，但气温却高了不少，好在货车一路急驶，兜风，所以在车里还不算难受。 等到了矿场，已经是当天下午了。 “这就是矿场”下了车的秦玥没来得及休息，看着面前的景象呆了一下，问着林涛。 “我也好久没来了。”林涛同样愣了一下，说道：“不过按方位来说，是没错的。”随后，林涛就看到吴元福匆匆走了过来。 “林总，欢迎参观指导啊！”吴元福笑着伸出双手：“欢迎欢迎！” 林涛笑着说道：“老吴，这里变化很大啊！老杜呢？” 老杜就是这里的负责人杜江淮。 “老杜休假回家去了。”吴元福解释说道：“咱们这基地里所有的人都轮休了一遍，有些人都休了两回了。老杜这才第一次回，我就让他多休几天。反正现在基地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管理上按部就班就是了。走走走，里面看看！” 林涛指着陆无双说道：“这是我女朋友陆无双，”然后他又指着秦玥说道：“这是秦玥，我们的朋友。我带他们一起过来看看。” “欢迎欢迎！”吴元福笑着说道：“有国内的美女过来，基地里的那些家伙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你们把这里改造成农场了啊！”林涛边走，边看着附近的地块，感叹的说道。 吴元福笑着说道：“这成习惯了。看着这么大的地块就那么荒着，心里实在不得劲，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就种开了。我想林总你把我们招来，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吧！现在光这些菜地的产出，都快赶上矿场的三分之一了！” “这可不少啊！”林涛这一回是真吃惊了。把原来部队农场的退伍兵要来在这边种地，这的确是林涛的最初真实想法，只是没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这个矿场就增加了农场模式！ 林涛他们刚一进来，之所以惊奇意外，是因为这一大片，都被种上了菜，而且是那种整整齐齐的部队模式。林涛粗略数了数，能看到的，就有土豆、辣椒、茄子、黄瓜、豆角、西兰花、包包菜等十来种！这可不是农家院子里的小菜园，每一种菜的种植范围，至少都是几十亩！ “规模化了啊！”林涛感慨的说道：“种了多少种？” “二十六种！”吴元福自豪的说道：“我们种的菜，已经供应了附近一个省府四个城市和大大小小十七个镇，现在都不用我们去送，每天一大早都有车过来到我们这里来拉菜，我们的想法是到年底再搞几个大棚出来，争取把菜送到阿拉木图去！” 看着吴元福自豪的表情，林涛笑了，能让这些部队农场的老兵发挥余热，继续在自己热爱的本行里创造更大的价值，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们本人，都是好事。 “基地的其他人有没有意见？”林涛边走边问道：“一年两次的休假能落到实处吧？” 吴元福笑着说道：“大家没意见。虽然这里离家远了些，但挣钱多啊！一年挣的钱，顶同村打工五到十年挣的钱，谁不愿意呆？一年两次假，比原来在部队还长些，大家习惯了。而且这里机会多，林总你可能不知道，咱们一个叫陶华兵的老兵，还找了个哈萨克女朋友呢！” “有这种事？”旁边的秦玥听了非常的好奇：“他们怎么认识的？互相说话能听懂吗？” 吴元福解释说道：“陶华兵是咱们基地的医生，原来是卫生员，那个哈萨克女孩叫阿依努尔，因为生了病，小镇的医生没看好，听说我们的卫生员医术很高明，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过来看，没想到就让陶华兵给治好了。陶华兵经常接触这里的居民，哈语学的很快，能和居民们进行普通的对话，那个阿依努尔也在努力的学习汉语，简单的交流是没问题的。” “这样啊！”秦玥感叹道：“算是爱情的力量吧！” 菜地很大，一行人一直走了十来分钟，才到基地的大门口。 原来这里使用的是简易的活动板房，现在已经变成了砖房，一排排很整齐。 林涛看着这些，开着玩笑：“你们是把这里搞成了部队的营区了啊！” 吴元福笑着说道：“在农场习惯了。都快成强迫症了，不搞整齐一点儿，看着难受。” 林涛点点头，表示理解。进到这里，就能看到一些易储存的菜已经摘下来，分类堆放，有些已经套上了泡沫网袋，有些正在清洗和切削。不过让林涛意外的是，手工操作的大都是镇子里的居民，而基地的原来的那些老兵，正在四下走动指点着。 有人眼尖看到了林涛，纷纷过来打招呼，林涛看得出来，这些人很激动。 林涛一一回应着：“白小林，你回家了没有？郝梦圆，怎么，看着我笑的都不会说话了？……王涛，你爸的病好了没有？……你是陈雷吧？你的车开得怎么样了？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你说一定要好好学开车呢！……陶华兵，听说你处了个哈萨克女朋友？不错啊！为国争光了！……” 看着林涛一个个和那些老兵们打着招呼，无论是陆无双还是秦玥都露出了惊奇的表情，没想到林涛和这些人这么熟悉。 这些人也都笑着和林涛聊着天，偶尔偷眼看着两个女孩。 林涛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陆无双，这位朋友秦玥。” “嫂子好！”仿佛约好的一样，那些老兵们不约而同的大声喊道：“欢迎嫂子！” 陆无双直接被闹成了大红脸，她含糊的应了一声，手悄悄的掐上了林涛的腰间，乘大家不注意，悄声说道：“你故意的吧？” 林涛大喊冤枉，这绝对不是自己暗示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关系 蔬菜基地位于矿山的旁边，距离矿场不过一公里的距离。而基地的外围，就是被开垦出来的菜地，当然，这些菜地以林涛的目光来看，至少得有几千亩地。 天色暗了下来，钟声响了起来，在基地以及菜地里干活的本地居民听到钟声纷纷站了起来，然后一个个来到了基地的一处房子前，在这里，他们和房子里的工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每个人领着一个装着东西的黑塑料袋，便回镇上去了。 这里距离镇子不远，这些人基本上都没开车。虽然看起来忙了一天，但他们的表情都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拿的是什么，这么开心？”在一边看到的秦玥好奇的问道：“不会是蔬菜吧？” “就是蔬菜。”吴元福笑着说道：“本地人种菜的传统很简单，最多就是土豆、西红柿、甜椒之类的，种类非常的少，我们基地种的很多蔬菜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奢侈品。我们雇佣镇子上的富余劳动力过来干活，不仅给一份工钱，每天干完活，把当天采摘下来的品相不太好的蔬菜给他们一份，他们非常的高兴，干活的积极性也高。上面来调查我们关于雇佣本地人干活的情况，当地的居民给我们的评价很高！” 吴元福说到这个，很是自豪。毕竟这事情是他主导下完成的，要说成本其实并不高，毕竟品相不好的蔬菜就是拿到批发市场上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种植这么多的蔬菜，每天的损耗都不少，把这些必然损耗掉的蔬菜拿去送给雇佣来的本地人，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矿场那边……”林涛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一样的。”吴元福明白林涛的意思，笑着说道：“矿场雇佣来的工人也是一样。每人每天或者每几天都会有一袋蔬菜，他们吃不完，可以送给亲戚或邻居，现在在矿场和蔬菜基地工作的本地人有钱拿，还有品种丰富的蔬菜，算是很体面的工作了。那个哈巴罗夫过来两趟，对于我们的蔬菜基地也是非常的满意，他经常也会过来拿些蔬菜去送人。” 林涛满意的点点头，对吴元福说道：“做的不错！能和当地人打成一片，会省去很多麻烦，看来你们是把部队的传统给带出来了啊！” 吴元福也是点点头，说道：“是啊！咱们部队的这些传统真的很管用！在部队里体会不深，这出来了，发现真的非常管用！镇子上不是没有来找我们麻烦的，但往往我们还没动手，就被当地的居民，特别是那些矿工给收拾掉了。我们也常常和当地的警署、官方部门搞一些联谊，给他们送一些蔬菜、日用品什么的，他们对我们也是很维护的。” 说到这里，吴元福有些歉意的说道：“今天来的时间没算好，不然晚上就搞一场篝火晚会了！明天吧，我让人准备几只羊，再搞点儿野味儿，基地也好好给林总你们接个风！” 对于吴元福的好意，林涛没有拒绝，他能看得出来，吴元福不仅是要欢迎他们，更多的是要展示一下这一年多来在这里从无到有，建立基地，处理关系，发展壮大的成果。毕竟这是在国外，给外国人看，那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国人来的少，林涛是他们的幕后老板，又是最大的支持者，他们也想让林涛看到他支持的这些人，没有在这里被动的干活。 晚上和基地的员工们一起在大食堂里吃的饭。饭堂里，不时有员工过来和林涛打招呼，这些人有些是矿上的管理人员，有些则是下午在菜地里带人干活的没见面的，林涛一一回应。秦玥小声对林涛说道：“你在这里人缘挺好啊！看他们对你都挺尊敬的！” 林涛笑笑。没解释什么。 陆无双的注意力却在另外一个点上，她一边吃饭一边问道：“本地人种菜这么差吗？还是这些人种的太好了？” 林涛解释道：“这批复员老兵，大都是我从部队的一个蔬菜基地里召来的，自带种菜技能。其实不说他们，就是普通的华夏老百姓过来，种菜方面也甩过他们几条街。不仅是这里的居民，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其他国家的人在种菜方面，比咱们都是比不过的。咱们的老祖宗毕竟种地方面研究了几千年，咱们的骨子里自带的对土地的亲近，你想啊，一个在石头岛上都能种出西瓜的民族，还有什么不会种的呢？” “忽悠吧你！”秦玥白了他一眼，“说的跟神棍似的！” 林涛笑笑：“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咱们一位国学大师说的。我只是偶尔听过他一堂课，老人家讲的那叫一透彻，我只是听得一个皮毛而已！” 第二天吃过早饭，吴元福带着林涛和陆无双、秦玥三人在基地、矿场和小镇里转着，车上，林涛突然问道：“对了，米娅呢？她不当翻译了？” “年初就离开了。”吴元福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说是回去还要找一份工作。这里工作虽然工资高，但毕竟是国外，感觉不舒服。估计现在应该在霍尔果斯吧！” 林涛见陆无双和秦玥两个都看着自己，便解释说道：“米娅是开矿前我们过来的时候请来的翻译，帮了我们不少的忙。” 矿场管理的很有秩序，林涛看了一遍后，没说什么。这方面他是外行。虽然开矿的时候他自己都在，但那时候重在处理关系了，技术性的问题有罗工在，他没什么发言权。现在矿场运行有序，他就更不想说什么了。 反倒是在镇上，还有一些人认出了他，而更多的人则认出了吴元福和他们乘的那辆车，纷纷主动打着招呼。一年过去了，林涛把原来记下来的常用语忘记的差不多了，倒是吴元福嘴里很流利的说着问候的话，这让林涛看得出来，基地和镇上居民的关系，是真的不错。 “晚上我们搞篝火晚会，到时要请一些关系好的居民过来，”吴元福解释道：“也算是我们加深和当地人关系的一次机会了。” 林涛三个人都点头，这工作做的，的确非常的细致了。 没得说！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大忙人 篝火晚会并没有在基地，也没在镇子里，而是在距离镇子大约一公里多的空地上。这里不是耕地，也不种牧草，就在道边，算是荒地，林涛仔细看了看，这里的土质算是不错，又没有盐碱，放在国内的话，恐怕早就被人开荒了，但在这里却是被人弃之不用。这样的荒地在哈国遍地皆是，也没人去管。无他，这里的土地相对于人口而言实在是太多，管不过来。 这就是世间的不公平所在了。 空地上的杂草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大约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堆了一个大木柴堆，四周有三个小柴堆。 林涛看得出来，堆的都是松枝松木，大的那里面粗的松木放在国内都可以盖房当檩子了，在这里，就当柴烧了。 暴殄天物啊！ 当然，这只是一闪念而过。对于林涛现在的身家而言，这点小小的不平算不得什么。他只是两世为人，习惯了国内人多，资源人均却并不丰富的现状，发一点感慨而已。 其实反过来说，为什么国人这么勤奋，堪称世界上最勤奋的民族？因为国人人口多，几千年来战乱不断，骨子里的传承让国人知道，如果不勤奋，遇到灾年、乱年，恐怕就很难活过去。 都是生活压迫出来的。如果生活在一世无忧、吃穿不愁的地方，谁会去想那么多？为什么会想那么多？因为有教训在先啊！ 扯远了。 基地的老兵们和镇子里自发而来的年轻人在空地上喜气洋洋的准备着各类东西。篝火晚会自然不可能只是看篝火。基地里宰杀了几只羊，一头牛，又拌了些凉菜，准备了一些水果和其他食物。镇子里的人也不是吃白食的，早早的就有哈萨克大婶们送来了他们的特色食物，除了馕，还有一些零食、果酱、奶油、酥油、糖果等等。 虽然一家拿来的不多，但胜在人多，积少成多，空地上临时搭起来的木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 陆无双和秦玥也兴奋的参与到了其中，跟着其他人一起布置。这样的活动，即使是在大学里也很少有参与。何况这么大的规模，对于这两位长年生长在城市里的女孩来说，自然是新奇无比。 林涛原本也是要帮忙的。毕竟他也是年轻人。只是一个人的到来，让他无法参与其中，享受快乐了。 哈巴罗夫坐在林涛的身边，看着那些忙碌的人们，感慨的说道：“往常，只有在节日的时候，镇子里的人才会这么高兴，搞这么大的活动。自从你们的人来了之后，这样的活动往往一两个月就会有一次，镇子里的年轻人以前到时候了都会往大城市里跑，现在仍然在往外跑，但更多的是往你们的基地那边跑，特别是女孩，我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涛笑着说道：“既然是想往这边跑，那么肯定是基地里有吸引他们的地方。再说了，镇子上人不往外走，镇子里的人气不散，至少能保证这里不会荒芜，如果年轻人都跑到大城市里去了，现在还看不出来，再过十几年，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哈巴罗夫可能想像不到，林涛可是很清楚，后世华夏那数之不尽的空巢村、留守村，一个大村子里只有数百人甚至几十人，人气凋零，那还叫村子吗？ 哈巴罗夫自然明白这情况的后果，他也只是感慨一下，随后笑笑，正准备说话，手机便响了。 哈巴罗夫拿出那个笨重的大手机，长着长毛的手指头按了按听键，听着对方说了几句后，嘴里快速的吐出一串词来，林涛听不懂，也懒得去问，过了几分钟，哈巴罗夫放下手机，再一次感慨的说道：“自从水泥厂建立起来，你们这基地菜种起来后，我的事情就多了。走到哪里都没办法清静，有时候半夜都会有人给我打电话……” 林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你看你的表情，这不像是报怨，反倒像是炫耀！” 哈巴罗夫笑笑，说道：“其实也是好事。给我主动打电话的，大部分不是来买水泥，就是想到基地里来买蔬菜的。你们基地里的人对这事情并不热衷，毕竟大把的人找上门来买菜，价格高点儿没什么问题，重点是有些人找不到门路，你们基地的人又不给卖，所以就找到我头上来了。”他指了指电话说道： “刚才这个电话，就是省里一个商人，介绍有人过来买菜。这个商人是省里的议员，刚才和我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所以你说我是炫耀其实是没有的，但我挺享受这种感觉的。以前在两个国家里贩卖物资，虽然挣钱，但没有这样的……体面。用你们的话说，是面子。现在我有很大的面子，我得感谢你！” 林涛开着玩笑：“既然感谢我，那就来点实在的，别用虚话来说。不用说别的，基地虽然建设的不错，但交通运输比较麻烦，你是不是给帮忙搞几辆好车来？我看福特f系列的皮卡就不错，反正你们国家用油便宜，这玩意儿性能不错，搞几辆？” 哈巴罗夫本身听林涛过来，就是过来见他的。这一年多时间没见林涛，他本身过来一是叙旧，二来也是想当面表达一下谢意，既然林涛开出条件，他便大方的说道： “没问题，两辆福特猛禽，明天就能给你们送到！不过我也有事麻烦你，你看，我这水泥厂已经投产一年了，是不是帮我再搞个其他的加工厂，比如玻璃制品厂，或者糖厂什么的？我们这边的市场很大，没有产品，很多人都在想办法……” 林涛笑着说道；“没问题，等我回去，就帮你问问这事。” 话还没说完，哈巴罗夫那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挂掉，有些无奈的说道：“又是一个想要过来买菜的……” 没一会儿，哈巴罗夫接连接了好几个电话，篝火晚会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而镇子里的居民也来了不少，林涛发现，不少女孩穿着漂亮的裙装三五成群的过来，目光大都瞄向基地的那些老兵，看来，哈巴罗夫说的没错，基地这帮退伍老兵们在这里，还真是抢手货啊！ 第二百八十八章 阴谋 篝火晚会搞的很成功，林涛大部分时间是坐在一边边吃边看着，他看得分明，有几个大胆的镇子上的女孩成功的和基地的老兵聊起了天，虽然这聊天的过程中有些辛苦，毕竟语言方便还是有点问题的，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 陆无双和秦玥两个玩的也很开心，毕竟这种场面比较土气，在京城是参与不到的。而这种似似原始的联欢方式也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天赋，就比如跳舞、唱歌一样，同样可以让人产生共鸣。而且因为基地和矿场的出现，镇子里自发学习汉语的不在少数，陆无双和秦玥两个在场子里就磕磕巴巴的和别人交流着，倒还认识了两个朋友。 因为篝火晚会结束的比较晚，第二天三个人起的都比较晚，吃过早饭，吴元福就过来了。 “今天林总有什么打算没有？要不要去附近的市里看看？”吴元福知道林涛的性子。如非必要，是不准备参与到基地和矿场的管理之中的。他只需要和哈巴罗夫打好招呼，矿场和基地的外界干扰就会减少到最小，剩下的矿场和基地自身的管理，林涛一般是不插嘴的。 “我们这一次过来带来了不少的药品，放到哪里？”林涛想到了这一次带来的东西，问道。 “已经放进药品仓库了。”吴元福说道：“因为有些药品我们这里已经缺货，就直接放进去了。林总，这从国内带过来的中成药始终是咱们最大的短项。以前基地和矿场用还勉强够，现在加上镇子里的居民，那就缺的多了。但是药品这玩意儿又不能随便数量的往这边带，要不是陶华兵还懂一些中药知识，可以直接在山里采些草药来用，恐怕我们的一些病人就得进城看病了！” “那你们得注意了。”林涛想到了一件事情，说道：“陶华兵虽然是卫生员，但那是咱们内部的。他在哈国是没有行医执照的。这件事情我和哈巴罗夫提一下，你和陶华兵也说一下，免得到时镇子里的人说漏了嘴，被有心人过来查，那就麻烦了。” 其实也不算大事，但如果真被人抓住把柄，解决起来毕竟是麻烦。 “我知道了！”吴元福先前没考虑过这方面，听了林涛的话，也明白这事可大可小，但必须重视，所以说道：“现在陶华兵正给镇子里的一个老大妈开药呢，我就过去说！”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陆无双有些好奇，对林涛说道。 “走吧！”林涛站起来，他也有些好奇，想看看这部队的前卫生员，在异国他乡是怎么给人看病的。 基地里开辟出来的卫生室是套间。外面是看病的地方，里面是检查室兼摆放药品。因为有些药品的特殊原因，这里还放着一个冰箱。 林涛他们走近卫生室的时候，就看着开着的门里，陶华兵正说着话：“肉最近就少吃点，多吃点青菜——可以从基地拿一些。从我的份额里扣就是了。还有就是多喝水，这是药，牛黄解毒片，每天三次，每次三粒，这是五天的量，吃完看情况……” 听了这话，吴元福笑着说道：“这又是一个上火的。最近天热，他们的饮食习惯如此，上火是难免的。最近过来看的最多的就是牙痛上火的，一个个捂着嘴……还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吃饭习惯好，至少不会常上火。在这里，每天光吃肉，咱们根本受不了。” 进了门，看到陶华兵正在给一位大约五十岁的老妈妈说话，那老妈妈身边站着一个哈族女孩，低声用哈语给她翻译着。 大约是饮食习惯的原因，哈族老妈妈的体形比较大，目测至少有八十公斤，林涛想起了上一世听过的笑话，别看一些民族的女孩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等结婚后，体形立刻就会起大变化，立刻就由苗条少女变成壮硕大妈，再不复往日的美丽…… 看眼前这位，果然如此。 女孩大约二十三四岁，不过可能更年轻一些，毕竟这些异族女孩成熟早，至少在华夏人眼里，面相和年龄是不一定相符的。 陶华兵见林涛和吴元福等人过来，放下听诊器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林总好……” “来看看你大显神威。”林涛笑着说道，“怎么样，看完了？” “看完了。”陶华兵说道：“不是什么大毛病。饮食上习惯上的问题，很容易解决的。” 吴元福指着年轻女孩说道：“这位就是阿依努尔，华兵的女朋友。” 听吴元福这么一说，林涛倒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女孩，倒是陆无双和秦玥两个已经走上前去，和阿依努尔聊了起来。 原来昨天她们就已经认识并成了朋友。 三个女孩在聊着，林涛看了看卫生室的里外间，问陶华兵：“条件还行吧？还需要添什么直接给我说，我从国内给你发货。” 林涛重视卫生室自然是有原因的。基地和矿场这么大，招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个头痛脑热或者受伤什么的是常事。镇子里是有诊所的，但那诊所医生的水平也就和陶华兵差不多，甚至在一些急救知识方面还不如陶华兵，毕竟陶华兵在部队里是受过战场急救专业培训的。 “大体上够了。”陶华兵笑着说道：“吴主任对这方面非常的重视。我先前提出来的一些东西，还有药品他每次都托人带，现在已经很全了，和我原来农场的卫生室也差不多了。”说到这里，陶华兵看了看布置的很干净整洁的卫生室说道：“原来以为离开农场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去家乡的诊所里当个助手什么的，没想到还有一天自己主持卫生室，而且还能起这么大的作用，说实话，我觉得，值了！” 林涛还准备说话，手机响了。 接起来，是罗朝阳打来的国际长途。 “林总，那个托我们订制电动车外壳的人又来了，”罗朝阳开门见山的说道：“想要我们授权，他们自己做。授权费给的很高，按辆算钱……” “不能干！”林涛直接打断了罗朝阳的话，“这种事情坚决不能干。告诉他，我们不可能制授权给他，还有，立刻给两个准备建分厂的负责人说，分厂也不允许搞这样的东西，一定要按既定的计划执行，不要光看着钱……” 挂了电话，原本的好心情被搞没了，他感觉到，这里面恐怕有什么阴谋…… 第二百八十九章 起底 心里有了事情，在国外的呆的就不那么自在了。 况且，梁园虽好，终非久居之地。在国内生活习惯了，国外的生活看着虽然自在，但走马观花看看就好，真要是久呆了，那铁定是不习惯的。 在基地和小镇呆了几天后，林涛三人在吴元福的陪同下，去了一趟阿拉木图州首府塔尔迪库尔干市。不过他们并不是特意去的，而是跟着去送菜的车队一起出发——基地的菜种的好，已经把菜卖到这里了，甚至还有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拉木图过来的菜贩子到基地拉菜。不过林涛对于阿拉木图市兴趣不大，去一趟州首府逛逛就行了。毕竟心里还有事。 倒是陆无双和秦玥两个兴趣满满，秦玥更是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老爸已经发话了，这一趟回去，就要赶回京城上班，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来呢！” 如今的交通可不像后世那么方便，这时候华夏的高铁还没后世那么四通八达，航空运输也不是非常的方便，所以想要到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旅游，交通仍然是个大的问题。 所以，在塔尔迪库尔干市，两个女孩几乎转遍了这里的大街小巷，胶卷用了好几个，林涛倒是美美的当了一回陪衬的衣服架子。 从塔尔迪库尔干市回来，两个女孩就去镇上冲洗照片，而林涛则让吴元福带着去蔬菜地里转着。 “大棚准备在哪里盖？”林涛看着四下里的整齐的菜地，问道。 “那里。”吴元福指着一块靠近基地，还没种菜的空地说道：“等秋天那一茬菜收完，就开始动工。这里劳动力不怎么缺，我们对这个也比较熟悉，只要物资到位，建起来很快。” 林涛点头说道：“今年蔬菜基地的盈利优先把大棚盖起来，然后把大家的奖金发出来——今年基地和矿场那边奖金发两份，一份现在就发，一份等年底发。奖金的等级你们自己定，可以比照去年底的奖金增加三到五成。大家在国外生活，长年不能回去，我没办法把大家的家属都接过来，暂时只能用钱来补了！” 林涛知道在基地和矿场工作的老兵们不是圣人。已经退出了部队，就不可能想着用奉献来拴着他们。他们为了国家奉献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现在退伍了，还要和家人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那么经济上必须进行补偿——好在林涛现在有这个能力。其实出自农村的他也明白，现在国内很多农村其实还刚过了温饱线，距离全面小康还很远，有一份薪酬优厚的工作，其实是非常体面的。 但是，华夏的传统，父母在，不远游，为国奉献那是应该的，真要离了部队，大多数还是希望陪在父母身边。 别看林涛过来看的时候，一个个老兵都是乐呵呵的，但谁都明白，这份乐天，是有着责任在的。他们都是硬汉子过来的，谁也不希望把自己的悲伤露出来给外人看，部队里传着那句话呢：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因此，林涛更不希望亏待他们。所以，奖金双倍，这是对于他们守在这里的褒奖，无关其他。 后世林涛去过一些建在无人区的边防哨所，那里的哨兵们看到有人过来，都非常的激动。这和现在基地里的老兵们看到国内来人激动，是一个道理。 身在异乡，就算真的和当地的居民打成一片，心里却很是清楚，他们毕竟是异乡人。 回国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来的时候带着一辆大货车，回去的时候同样带着一辆车，车里装满了采购来的东西——陆无双和秦玥两个人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哈国，给家里人带的礼物可不少。毕竟就像秦玥说的那样，等回去工作了，谁也不清楚后面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回到绥来，秦玥要回家，陆无双也没多呆，休息了一天后，两个女孩乘坐迪化直达京城的飞机，回家去了。 好在确定了关系，林涛和陆无双也不急，他们都很清楚，短暂的分离，只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相聚，所以虽然离别，却并不悲伤。 送走陆无双和秦玥，林涛立刻赶往了陆丰电动车厂，罗朝阳已经知道林涛回来了，早早的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好了，说说具体的情况吧。”林涛坐在罗朝阳办公室的沙发上，说道。 原本在路丰厂里，林涛是有自己的办公室的，不过在路丰厂生产进入正轨后，林涛便不在这里办公，也基本上不干涉这里的管理和生产，所以他就让罗朝阳把办公室给撤掉了，转作其他用途。现在林涛到这里来，也就成了“客人”。 罗朝阳显然是进行了准备的，他立刻说道：“给你打完电话，我们就拒绝了那个订货的客商。这个客商还不死心，把每台电动车的授权价提高了五成，每台五千块钱的授权费，材料什么的他们自己出。不过被我拒绝了。他们就走了。我不放心，找人专门调查了一下，这客商挂名的万国制造是在迪化新成立不久的公司，现在好像没什么其他的业务，仿佛就是专业为了我们的授权来的。而且到我们厂子里来联系的这个人，以前也不是专业搞这个的，而是一个职业中介，不知道怎么就进了这个公司……所以，据我们推测这的确像你所说的，是针对我们的一个阴谋！” 林涛沉思。虽然兴农集团体量已经不算小了，但毕竟是一个新兴公司，实际上的能量或者通辐射的影响范围并不大，想要真正查出点什么来，还力有不逮。毕竟在绥来范围内还好说些，扩大到迪化，那就真是鞭长莫及了。 不过林涛并不是很担心，他想了想，说道：“继续找人调查这个万国制造的公司，同时对咱们的代理商也都声明，不能把从这里买过去的电动车转作其他用途，特别是进行改造，如果发现，直接取消代理资格，并且诉诸于法律。这一条，必须告诉每一个代理商。另外，那两个出去建分厂的负责人都说了没有？” “都通知到了。”罗朝阳在执行力上还是没问题的，他点点头说道：“分厂还都在建设中，他们已经明白了。并承诺，等生产销售的时候，会把这个当成重点来防范。” 林涛点头。这事目前只能防，不过对方既然有针对，那必然还会来，只要露出蛛丝马迹，自己这边就好应对了。 第二百九十章 心态 和罗朝阳把事情说完，林涛又看了看厂子里的生产情况，这才开车回家。 送走了陆无双和秦玥，原本心情就不太好，再加上有人下套这件事情，让林涛的心情变得不爽起来。 这算是枪打出头鸟，还是有人专门针对自己？ 林涛觉得自己为人还算不错了。至少没到为富不仁的地步，毕竟富起来了，他并没有不管乡亲们。无论是合作社的成立，还是建厂，还是三轮车的买卖什么的，基本上都考虑到自己的乡亲。这修路、捐钱、带着大家致富之类的事做的也不少。虽然明面上听不到多少大家的夸奖表扬的声音，但林涛内心还是觉得自己做的对，至少没当独夫。 但是，为什么还会有人这么针对自己呢？ 车子开到乡里的十字路口准备拐弯的时候，林涛看到了一个老汉推着三轮车在卖葡萄，就停车，下来准备买一点儿。现在不是葡萄当季的时候，能熟的葡萄应该都是早熟的无核白，相当的甜。他去过吐鲁番，对这个还是了解的。 走到老汉跟前的时候，林涛才认出来这老汉是邻村的牛大爷，他儿子牛新华和自己是小学同学，初中就不在一个班了。不过牛大爷和林国栋关系不错，算是老一辈的革命交情。 牛大爷抬头看人过来，正准备招呼，一看是林涛，笑着说着：“小涛啊！下班啦？来来来，吃葡萄！自己家院子里的，没打农药，甜着呢！” 林涛摘下一颗尝了尝，的确甜，葡萄上泛着白霜，看着也很新鲜，应该是老爷子自己家的葡萄吃不完就拿出来了。 “牛大爷，称几公斤！”林涛说着取过一个塑料袋开始往里装，边装边问道：“新兵呢？在家吗？” 林涛不算性格外向的人，和小学、初中甚至高中同学联络的都不是很勤，这时候才毕业不久，要说组织同学聚会的，很少，他基本上也没参加过。对于牛新兵的情况还真不知道。 说起牛新兵，牛大爷叹口气说道：“不想种地，打工去了。在迪化，一个月挣不到八百块钱，自己花都不够，和你比差远了，我们劝他回来种地，至少能吃饱饭，一年还能落个零钱花，他又不愿意……” 这种事情林涛不好劝，只好说道：“年轻的时候想出去闯闯是正常的……好了，就这些，大爷，称一下吧！” 牛大爷又往袋子里抓了两串葡萄，然后拎着袋子递给林涛，说道：“拿去吃，称啥！要不是你给咱们修了路，我老汉又通过你爸批发价买到了这辆三轮车，我哪可能出来卖葡萄。这一天虽然卖不多，也有几十块钱收入，算起来比新兵的工资也不少，我要再要钱，那是要遭骂的！” 推来推去，林涛最终还是没把钱递出去，等告别牛大爷开车拐上回村的路，林涛感慨，这人呐，感恩的还是不少。 往前开了一会儿，就到了乡中心小学。 林涛他们算是计划生育前最后一批还能多生孩子的家庭，他们上小学的时候，这中心小学里还能有十二个班——一到六年级各两个班。等他们过后，小学里的班级慢慢就在缩减，到现在，已经有一半的年级只有一个班了。再往后，招收的学生越来越少，然后就赶上学校合并，这里就被撤掉了，林涛记得很清楚，再过十年，这里就不是学校，而是被人承包当了养羊的养殖场了。 林涛下意识停下了车，走到了校门口。 学校还没放学，校门口的大铁门锁着，小门开着，他走了进去，老校工正在闭目养神，看了他一眼，感觉熟悉，便笑着放行。 去年林涛在捐款修路的同时，给乡中学、小学各捐了十万元作为整修校舍的资金。现在看学校的校舍还算整洁干净，他也就点点头。绥来县这些乡村虽然比内地远远不如，但还不至于到建希望小学的时候，教育资金一向够用，至少在林涛的印象里，学校里的各种桌椅板凳什么的不像电视里那样破旧，有坏的会及时修，不能用的就有的换，校舍也没有危房存在。 急促的电铃声提醒了林涛，应该是下课了。 随着一声声“老师再见”的声音，一间间教室里涌出了一群群的学生，而老师就在期间走出来，往办公室走过去。 学校都是平房，老师的办公室也是平房，单独的一排。林涛还没来得及想着去哪里转转，迎面就看到了自己小学时的班主任之一的蔡老师。 蔡老师是四十多岁的知识女性，看到林涛，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主动打起了招呼：“林涛，怎么着，这算是故地重游吗？” “蔡老师好！”林涛微微一鞠躬，算是行了个礼。蔡老师是林涛上学时最喜欢的老师，教语文，在那个老师算比较缺的年代里，兼音乐、自然等课，带了林涛他们四、五、六三个年级，把林涛他们送到了初中。“我过来看看，好久没来了，有些想学校了。” 这自然是托辞。这三年时间里，每个月都有不少的时间路过小学，但真正进去的时候几乎没有，说想有些矫情，大约只能算是在怀念吧！ “走，到我办公室里坐坐，”蔡老师微笑着说道：“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呢。” 林涛跟着蔡老师走，对这事倒是有些不解。 “因为你给学校捐款的事情，”蔡老师边走边说道：“咱们县里前几个月因为一些开支，挪用了部分老师的工资，你这捐款出来，部分用于学校的整修和教具的购买，剩下的一部分学校一致决定用于补发老师的工资，等上级工资补发下来，再把你的捐款扣出来，这样大家至少生活上不受影响。所以大家都很感谢你呢！我们可都没想到，以前教出来的小萝卜头，现在已经成了大老板，而且还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 林涛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六岁半，个子小，一直是班里的小萝卜头，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这随手的举动，就让老师们记着了，心情有些复杂，却又好了不少。 这世界上，感恩的人，毕竟还是多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导师 到了办公室里，蔡老师给林涛倒了一杯水，然后说道：“怎么样，和你们当时班里的其他同学联系过没有？我记得当时你们村子里就有几个同学，现在他们是在种地，还是在打工？” 蔡老师是语文教研组的组长，每隔几年就要送走一批学生，对于一些比较听话、或者特别调皮的学生记得比较清楚，但对于一般的学生，记得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有两个初中毕业后就回村种地了。”林涛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出去打工了。现在大家都想着出去打工，虽然挣钱不多，总归是能出去看看，留在村子里见识增长不快，大都不甘心。” 这也是很多农村里上学上不出来的人的普遍想法。世界那么大，想要出去看看，并不是说说而已。现在可不是以前，以前没出过县城的人大有人在，但现在信息慢慢变得发达，传播的途径多了，外面的世界的精彩光靠听就能吸引不少人，何况有些人出去见识过，回来一说，那听着的人肯定会心动的。 蔡老师笑着点点头：“出去看看也好。就算出去干不出什么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增长见识也是应该的。现在种地也不能像以前光靠经验了，也需要知识了。像你这样，刚开始我们听说你不准备找工作，自己创业，其实挺替你惋惜的。毕竟现在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才是大家普遍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你自己干，竟然搞出这么大的事业来，这很出乎我们的意料，也让我们明白了，真正的出息，并不一定要当多大的官，能实现自己的价值，自己的梦想，就很好——我们都替你骄傲！你知道吗？现在我们上课的时候，很多教过你的老师，比如周老师，秦老师，董老师，都是拿你当榜样来鼓励学生呢！” 林涛汗颜，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的模样，其实算起来，他也只是利用了一下重生的优势而已。不过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而且也没人相信不是？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林涛想到了不爽的事情，说道：“村子里有不少的人觉得我富了，应该给他们分钱，有些以前的朋友觉得我富起来了，是运气好。有些亲戚想要借我的光进到企业里多拿钱，还有些人则觉得我是靠着买乡亲的收成起家的，所以算是吸着乡亲的血富起来的，等等。虽然现在明面上说的少了，但还是有些不好的声音在传播着，听着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这种事情，这种心态，林涛不可能给爸妈说，他不想让林国栋、李玉梅夫妻俩人担心，自然也是不能给林海说的，给林海说了，林海能叫一帮人把传闲话的人拉出来打一顿。这话也不能给陆无双说，陆无双回京城去了，给她说只能让她更担心，而更不能给张雪灵、罗朝阳等人说，说了只能让这些下属们无所适从——在他们眼里，林涛几乎是无所不能，所有的事情在他眼里都有着解决办法，但实际上，剥去重生者的外衣，林涛也不过多了一些阅历和经验而已。 蔡老师看着林涛，笑了。 “不招人忌是庸才。”她笑着说道：“你们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这些话是不会和你们说的。那时候你们小，不知道这世事的复杂，人心的复杂，人性的复杂。现在你们已经在社会上，体会到了这些复杂，那说说也无妨。你优秀，有能力，成功了，自然有羡慕你的，有钦佩你的，也会的嫉妒你的，中伤你的，和暗中下绊子的。这世界，从来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也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好。你给大家做了好事，感恩的人肯定会比心存不满的人多。虽然说升米恩斗米仇，那不过是人性复杂的一面。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在学校里，因为你的捐款，解决了我们的很多问题，所以感激你的人更多一些。而你所说的那些，其实并不是主流，而之所以传到你的耳朵里，是因为这些声音比较凸显——你不能指望所有对你感恩的人都主动对你主出来，毕竟咱们华夏人还是比较含蓄的……” 林涛点点头，这种解释说得通——就比如今天碰到的牛大爷，如果不是自己去买葡萄，他是不太可能直接找到自己，对自己说感谢的话的。 华夏很多人，习惯了把感激放在心里，即使以后无法表达，那也是存着这份心的。 蔡老师接着说道：“就跟咱们听到的新闻一样——之所以是新闻，那通常都是不可复制、比较突出，但往往又不是普遍性的东西。这些造成你心情不好的东西其实也是一样，只是因为它们属于不同的声音，所以才会听到你的耳朵里。大家心里都明白，大家心里也都承你的情——这路就是最简单的例子，谁走这路，都能比较一下以前的老路，会念你的好的。” 蔡老师说了不少，林涛听着，不知不觉，心里的那股子烦躁和不爽的情绪，慢慢的没有了。 一节课过去了，蔡老师也不在多说，而是问道：“现在剩下的课大都是体育、音乐，学校里不少老师都教过你，你要不要见见？” 蔡老师是考研组的组长，单独的一间办公室，所以林涛才有机会听这一“课”。现在课完了，林涛摇了摇头，说道：“不了，以后有机会吧。其实今天收获很大，谢谢老师再给我上的这一课！” 说完林涛站起来一鞠躬，这是真心实意的。 蔡老师笑着说道：“以后有什么想不通了，也可以再过来找我。我毕竟比你年长一些，有些事情是可以一起探讨的。” 出了学校，林涛的心情已经变得平静起来。道理其实他都懂，给别人也讲得出来，也能如今天蔡老师般心平气和，甚至比蔡老师讲的更生动——毕竟两世为人，上一世听过的例子、金句只多不少。 但是，这事真正遇到自己身上，难免会有情绪的波动，再加上陆无双的离开，这就是引子，爆发出来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外如是。 至于对策，用这个时候，还比较流行的刘庸的话来说：岂能事事如意，但求无愧我心。 原本大家一年都挣一万块钱，你一下子挣到五万到十万，大家肯定在羡慕你的同时，会有人嫉妒中伤你。 当大家一年还挣一万，你一年挣一百万甚至一千万、一亿的时候，大家对你，大都只有仰望了。 只要努力发展，那些谣言再多，也只是谣言，最后甚至连谣言也不会有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露馅 枣树地里，蜜蜂嗡嗡的叫着。 林涛有些好奇，直到他信步来到南面的地头，看到树田子里摆放着的几十个蜂箱，才明白过来。 竟然有人借着枣树放蜂！ 枣花蜜这一世还没兴起，但在上一世，还是很出名的。 村子里很少来养蜂的，特别是再往后几年，除了种棉花再不种其他的以外，那养蜂的就来的更少了——棉花打农药多，蜂蜜质量不好，这大家都清楚。 倒是现在，种出了枣树，有人直接过来这里养蜂，倒是个好事情，至少说明今年的枣子不会少结的。 枣树大都长得有一米高了，应该是刚浇过，树根下的土还是湿的。现在这季节，已经结出了青豆大小的枣子，林涛大致数了数，平均一棵枣树上结了几百个大大小小的枣子，算起来已经不少了，不过在成长的过程中，枣子肯定是有掉的。 看了看两边的沟，林涛心想，等枣子打掉收完，小枣树顶上的细枝肯定是要剪掉的，不然压不好，枣树会被冻坏掉的。 他在这边看，那边地头上卢鹏走了过来。 来到林涛跟前，卢鹏笑着说道：“闲下来了？” 林涛点点头。 “枣子结的不少，大家都很开心。”卢鹏看着枣树，笑着说道：“不仅吸引来了养蜂的，枣树下面还长出不少的蘑菇来。这和咱们本地原来的蘑菇可不太一样，长出来如果不尽快摘下来，就会变黑，干掉。不过很好吃，咱们合作社里的人都吃过不少，这蘑菇不好晒干，只能吃鲜的。村子里不少人知道这件事后，闲的时候也会过来摘一点。” 林涛看到有人走过的痕迹，点点头，这不算什么。 卢鹏再次说道：“收枣子可能麻烦一些，不过咱们都不是怕干活的人。就是卖枣子……”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林涛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枣子到时挑好，我提前找人培训一下，这枣要分级。一部分到时拉到内地直接去卖，另一部分就让加工厂过来收。咱们这点儿枣子，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放心吧，只要管理的好，枣子质量够好，销路是不愁的。” 别说现在销路不愁，至少在十五年之内，枣子是不愁卖的。只有到一七年后，来西疆种枣的人大增，太多了，即使是加上网络销售，枣子也卖不完，那时候红枣就滞销了。 眼下考虑销售的问题，为时太早。 卢鹏对于林涛还是很信服的。现在过来问一句，不过是为合作社里的其他人探个消息，他比合作社其他人更清楚林涛的人脉，问道：“往内地去卖的，是不是找玉虎？” 林涛点点头，说道：“玉虎现在在内地有不少的销售点。咱们的葡萄干、红枣都是紧俏货，不愁卖。” 这回卢鹏就彻底放心了。 “村子里其他家里种红枣的，到时卖的时候也可以捎带上，”林涛继续说道：“只要把红枣分好级，别好坏装一起就行。都是乡亲，咱们也没必要分那么清楚。” 这就是带着大家一起致富了——谁都清楚，种出来丰收算本事，但把种出来的作物卖上大价钱，那才叫真本事呢！能跟着合作社一起卖红枣，村子里种红枣的肯定是乐意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太阳偏移，开始热了起来，两个人便往地头走过去，这是准备回家了。 “昨天晚上在大海子里下网，逮到两条五道黑，还有几条大板鲫，都是一公斤多的大货，刚才送到你家里去了。”卢鹏在地头上了自己的三轮车，对林涛说道：“知道你好这一口，现在婶子应该正在做呢，回去尝尝。现在五道黑少了，不过味道好，估计你也好久没吃了，尝尝鲜！” 对于卢鹏的心意，林涛明白。这可不算是巴结，自己带着合作社的人致富，大家是存着一份感激之情的。想想前两天自己还会因为有些人的酸话而不爽，现在回想起来，够幼稚的。 村子里的生活平淡，却让林涛感觉到了淡淡的幸福。虽然因为自己身份的变化，是无法再回到从前了，但大家不至于变得虚伪、客套。 只是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幸福。 “你是说，有人跑到代理那里，准备大批量订货，然后有改装的嫌疑？”林涛重复一遍，以进行确认。 罗朝阳在电话那头说道：“是的。据古城那边的代理说，我们的电话打完第二天，就有人过来拉货，要一百辆的三轮车。代理就多了个心眼，因为订货的是熟人，套话出来，知道对方是运到迪化，找人改装，就立刻给我们打了电话，问我们讨主意。” 一百辆，不是小数字。对于代理来说，这一百辆下来，基本上一年的利润就出来了。 林涛想了想，说道：“让代理出货。不过要写清楚，特别是如果进行改装用作其他用途，代理不承担责任。” 堵是堵不住的。毕竟三轮车生产出来就是卖的。如果不让代理卖，那代理挣什么钱？这事解决起来方向不能放在销售方面，还是要从源头上来避免掉路丰的责任。 罗朝阳还有些担心，林涛说道：“这方面你就不用多想了。只要不授权去让别人改装，也别自己改装，咱们的责任就小很多。安全普法方面的事情，咱们需要多做，不过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解决。” 罗朝阳对林涛一向信服，林涛既然说有办法解决，那自然是有办法的。他挂了电话后，继续给代理们打电话，要他们提高警惕，至少在批量出售方面，把自己的责任撇开。 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自然由林涛来解决。 挂了电话，林涛叹了口气，唉，自己就是个劳碌的命，想要清闲几天都不成。不过这样以来，自己是不是又可以假公济私一回了？ 在迪化某家公司，仓库里摆满了从各县市代理那里买来的电动三轮车，有些已经开始改装，有些还在拆解过程中。工人们紧张的忙碌着，而在办公楼里，一个人正在向另外一个人汇报着。 “我们目前已经收了三千多辆电动三轮车。收购还在继续中，试改装工作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就是大规模的改装了。成本价算下来，一辆大约是五千块钱。内地那边收购的也谈的差不多了，去掉运费，一辆大约能赚个两千多，非常不错了！” “嗯，赚钱倒在其次，一定要在改装的车子上把路丰的名字标出来。这一次，一定要把路丰的牌子给搞臭掉！”坐在办公椅上的人狠狠的说道：“只有打掉了他最赚钱的这家企业，才能让他来到谈判桌上，然后咱们才能得到咱们想要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法制合作 第二百九十三章 寻求合作 在罗朝阳的办公室里，林涛对他说道：“我今天要去迪化，办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两天你除了要给代理们说清楚这件事外，还要完成另外一件事情。” “林总你说！”罗朝阳说道：“我一定完成任务！” “还是当兵的那样子！”林涛笑笑，随后说道：“当时那个什么万国制造不是让你帮忙给改装电动车吗？你按他们的要求，在咱们的厂子里改装上两辆，我有用。不过这件事情要悄悄的搞，不能传出去。工人你自己找，给他们说清楚，这件事情至少在半个月内是需要保密的。” 罗朝阳虽然不知道林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不妨碍他会按林涛的要求去做。这件事不难，从林涛的口气里他能听得出来，这事是在林涛计划里重要的一环，所以罗朝阳也没有多问，而是点头说道：“这个不难，几天就能搞出来！” 林涛自己开车去了迪化，径直找到了罗林。 罗林自上一次给林涛推荐了广告公司，又帮忙联系广告之后，已经差不多决定要回央视本部了。但是，他脑海里那个一直记着的事情没完成，鉴于他的执着，这回调的事情就耽误了下来。 这一次林涛是主动来找他。其实就算林涛不来找，罗林也打算抽时间和林涛联系一下，在他看来，现在林涛基本上算功成名就，也该是他出专访的时候了。 不过他还是想先听听林涛的来意。 “和法制频道合作？”罗林听了林涛的话，有些不解，“你怎么开始搞这个了？又有新的想法了？” 林涛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是防患于未然，其实也是在为我兴农公司的未来铺路。我们生产的那三轮车你知道吧？” 罗林点头，他自然知道，他老家也是农村的，他还给老家的人推荐过这三轮车呢，据反馈，的确非常的好用。 林涛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最初的本意是把这个三轮车作为农村用车的补充，就跟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毛驴车、马车一样，买不起拖拉机的人用这种畜力车也挺方便，现在用拖拉机三分之一的钱就能买到一辆三轮车，充电方便，不用油，使用也不怎么受地形限制，我觉得这个目的是达成了。但是现在，有人想要破坏这三轮车的名声，我不允许！” 罗林这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他和林涛接触的不多，但每一次都是有大事，所以他清楚林涛这一次来，肯定也不是无的放矢。 “有人想要改装这种车，改装成汽车模样，然后在城市里驾驶，”林涛继续说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不是吧？”罗林还没完全搞明白，反驳道：“城市里买你们电动三轮车的人也应该很多吧？再说了，使用电动三轮车是很环保的事情，不产生废气，也不会有很大的嗓音，只要驾驶人员多注意，应该没多少危险吧？毕竟它的速度又不是很快。”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首先，这些人是想把电动三轮车的外形改成现在的汽车，甚至是一些跑车的模样，但外形加的是铁皮，而且电动三轮车又没有汽车那样的防撞系统，真要遇到车祸，是不是很危险？” 罗林点点头，这倒是。 “其次，这些人改装电动车，把三轮改成四轮，还要加装蓄电池，动力加大，导致车速过快，平衡系统经不起考验，所以更容易出车祸。” 林涛的第二点也是能让人信服的，罗林继续点头。 “第三点，我得到消息，这些人现在正在大辆收购路丰电动三轮车，显然是准备大范围改装。现在电动车的标准很模糊。真的如果让他们成功的把改装的车子销售出去，那会存在多放潜在的隐患？所以我着急过来，就是想让你帮忙介绍一下央视《今日说法》栏目或者相关频道的人，我想把这事情重点说一下。” 罗林隐隐感觉，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新闻点，他想了想，说道：“你最好能把你的想法写成一个东西来，不要求太高，至少能让我拿着这个到央视那边有说服力。数据最重要。” 林涛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几张订在一起的纸，说道：“我准备好了，你帮忙看看。另外，我们厂子里现在也在做安全方面的碰撞实验，如果栏目那边需要，我们也可以直接提供相当的现场实验。” “准备的很充分啊！”罗林笑着说道：“好，你等我的消息吧！另外，我也有事找你。” 林涛大约是明白罗林的意思，不过这事还是需要罗林自己来说。 “当初我和你说过，有空的话，我会给你做个专访。”罗林放下手头的那几张纸，郑重的说道：“现在，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林涛说道：“我明白。不过我觉得，这事最好再等两三个月。你看，一来，我说的这件事情是更急的，咱们先把这事做好再说其他的，怎么样？另外，你也知道，我在合作社里开始种枣，现在枣子已经结了，但还没熟悉，等枣子熟了，卖上价钱了，合作社就算正式步入正轨，我带着乡亲们致富的事情也算有了着落，毕竟红枣这玩意儿一茬子种下去，只要管理的好，能收好多年，我也就一身轻了。到那时候，再搞专访怎么样？至少也有个亮点不是？” 罗林听着林涛这么一说，笑了，点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你这么说，我倒觉得，你在新闻的时机把握上，比我强！” 林涛站起来说道：“不是比你强。这毕竟关系到我自己。其实一直以来，我是想把自己隐在幕后的，不过这不可能是一辈子。肯定是有个和大众见面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其实我也想过很多次。我做的很多生意都是在给自己挣钱，当然也帮过不少人，但真正能够让我自豪的，也只有合作社这一件事情是真正符合我初衷的，所以我才希望能够在这方面有一点点成功的时候，再把我暴露出来，至少我会更坦然一些。好了，既然请你帮忙，就得有所付出，走，请你吃饭。” “啥饭？” “豪华拌面，怎么样？” “太抠了吧？你好歹也是一方富豪了……” “那你点……”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可行 林涛离开后，罗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抓起电话，摸起来，拨了一个号码，等对方接通后，罗林说道：“老许，给你看个东西。” “老罗，你怎么有空给我发东西了？这是准备回来了？”对方没接他这个茬，反倒对于他这个电话很是意外。 许平是央视法制栏目的编导之一，不负责主持，但有着相应推荐的权利。按说法制和农业不搭，罗林和许平是私下里交情不错，不过罗林远在西疆，两个人基本上也就一年联系那么几次，如果不是因为同期进入央视，又是校友，恐怕早就断了联系。 “没。暂时还回不去。”罗林直言说道：“我盯着的那个项目目前还没完。不过眼下有个比较新的题材，我给你传真发过去，你看感兴趣不感兴趣。这个题材内容什么的都有人准备，只需要你们主持大面上的东西，当然你先看看，如果感兴趣了，具体的咱们再协商。” “好，等我看完回你。”许平也知道罗林既然先说工作，那么这个题材应该有可取之处，就挂了电话，专等传真。 很快，传真就传了过来，许平戴上眼镜，拿起那张纸，仔细看了起来。 尽管感觉上很重视，其实许平并不觉得这个题材会有什么作用。毕竟西疆那边人少事少，真要说新闻，还真不一定轮得上——大家都很清楚，那边的新闻人，很多思维都很传统，还侈在十年前的那种新闻面上，不太跟得上时代，放在当下，不一定得用。 然而，只是扫了一眼，许平一下子就看了进去，虽然热敏纸刚传过来还有点烫，对那点小影响，已经顾不上了。 方案写的很粗，甚至都不符合规范，但内容却很新，而且很贴近实际，包括数据什么的都罗出来了，甚至把他们要做节目需要的实验试例内容、类型都写了出来，这些还有具体的实验地点、什么公司负责，时间如何控制等等。 如果不考虑专业性，那么可以说这内容完全就是为某一档节目量身打造的。 《今日说法》！ “小于，帮我把前些天从公安部门转过来的关于非机动车车祸的那沓材料给我拿过来！” 被称为小于的助理拿过来一沓资料，许平翻了翻，从中抽出一张纸来，认真的看了起来。 “写这东西的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顺着两份来自不同的地方，性质也完全不同的“材料”，许平不难得出同样的结论：电动车在给大家带来方便的同时，也在增加着交通安全隐患——因为是非机动车，机动车的管理管不到它们，但因为比畜力车、自行车速度快，方便灵活，所以产生交通事情的风险就会大很多。 原本许平是想着搞一个大方向的，就是关于非机动车影响交通安全的，但看到林涛的这个方案，许平突然觉得，其实往细里划分一些，专门讲非机动车里的电动车，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题，毕竟现在内地电动车已经多了起来，所引发的事故和各种影响也都慢慢的显现出来，现在搞这么一期节目，正好处在矛盾将发未发之时。 如果按一些人的想法，非要等到矛盾激化的时候才搞，那样虽然效果会更大一些，但对于社会上的实质影响力，其实是弱化的。毕竟问题已经激化了，这时候再指出问题，无异于脱裤子放屁，事后诸葛亮。 这种事情，许平是不屑于做的。 心中有了定计，许平又仔细看了看林涛的这份方案，越发觉得林涛这方案的精妙。突出重点，兼顾一般，重点说改装三轮车的事情，引申开去，旁敲侧击的点出现在的电动车的隐隐显露出来的乱象——越造越大、越快、越豪华，但却忽视了安全。 非常不错！ 不过让许平略有些不满的是，这传真上的内容实在不够规范，写的人比较随意，倒是把想写的东西都体现出来了，但自己想要让这传真上的东西真正进入节目，那是需要规范的行文模式的。这样以来，必然是需要大改的。 如果能两者兼顾就好了！ 许平叹了口气，下意识再喊了一声：“小于！” 喊完后，许平就意识不妥，等助理过来，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把剩下的这些材料拿走，这一张我要用。你去吧，我要开始忙了！” 这样的事情，还是自己亲自来做的比较好！ 好在是老手，很快就忙完，然后许平就迫不及待的往领导的办公室走去。 这事情，宜早不宜迟！ 很快，许平就微笑着从领导那里出来，事情，妥了！ 罗林接到许平电话的时候，很是纳闷。这才过去不到半天，许平打电话做什么？林涛那个方案讲的很清楚，压根不需要再问什么，真要问什么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林涛嘛！ “我带组，明天到迪化。你准备接机吧！”许平一开口，就把罗林给吓了一跳：“你搞定了？” “搞定了！”许平笑着说道：“你发过来的方案非常不错，我们原本就准备做一个关于非机动车违章影响交通安全的节目，这个刚好契合，所以我们就准备以你发来这份方案为基础，做这一期节目了！对了，你通知一下你那个朋友，做好准备，可别等我们到了，他那边没准备好，耽误我们的时间，那就不好了！” 罗林挂了电话，立刻就给林涛把电话拨了回去，然后对林涛说道：“这个许平，对新闻的嗅觉非常的灵敏。既然他说这期节目要过来做，又要你做好准备，那么差不多就是以你的那个方案为主了。不过许平是比较强势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如果有什么改动的不符合你原意的地方，你先给我说，我来沟通，行吗？” 林涛点点头：“行。” 这边林涛挂了电话，也是非常的激动。他并不是非常有把握能把央视的请来，找罗林也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再说。原计划着如果不行的话，那就退而求其次，放在西疆省台的节目。这把握会更大一些。不过眼下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先做好准备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录制 林涛和罗林一起在机场接到了许平。 罗林和许平偶尔通电话，但人本来就熟悉，虽然久未见，一声招呼也就尽在情理之中。 反倒是林涛，不急不徐，等在一边，等着罗林和许平两个寒暄着，没有丝毫的急躁。 许平表面看着是在和罗林叙旧，余光却是在观察林涛，此刻看林涛的表情，却是有些意外的。 通常这个年纪生意做的比较大的人，往往都是比较张扬，再夸张一些，是比较嚣张的。像林涛这种少年得志，却稳的一匹的，很少见！ 所以，许平也没再打算试探什么，和罗林说道：“好了，咱们有的时间去聊，你不介绍一下这位朋友？” “林涛，兴农集团董事长。”罗林笑着说道：“给你发传真过去的那个方案，就是林涛写出来的。这个项目下来，对你们两个都有利。来，林涛，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在法制栏目工作的许平，我的同届同事，你说的这事，这一次是他来负责的。” 林涛上前，笑着伸出手来：“你好你好！” 许平笑着和林涛握手说道；“林总是年轻有为啊！这一次过来拍摄，就要多靠林总帮忙了！” 林涛看得出来，这个许平和罗林不是一样的性格。属于那种外表谦和，内心却非常傲气的人。罗林是真的谦虚，这个许平，就未必了。 不过这一次合作，本身就是各取所需，别人什么性格，和他林涛无关，他也就客气的说道：“好说，本身我也是希望借这个机会把一些事情要说清楚，不然以后我也有麻烦在。那就祝咱们合作顺利了！” 林涛没有遮遮掩掩，倒是让许平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年轻人，很厉害！ 在迪化休息了半天后，许平便由林涛带着到了绥来。 在路上，许平对林涛说道：“林总，这一次我们拍摄，并没有完全按照你的那个方案。因为在此之前，我们也搜集了一些材料，主要是关于非机动车违反交通规则的一些案例。我把这些材料和你的那个方案结合在了一起。当然，我会在节目中重点突出电动车不好管理引发交通事故的因素，你看……” 林涛听了许平的话，想了想说道：“做节目，你们是专业的，按理说我不应该多说什么。不过我想说的是，其实电动车的管理在咱们国家是有法规的。但是有些人不依法规，而且各城市的法规有差异的地方，这是不好管理的一个方面。更麻烦的是，现在有些人借着电动车便宜、简单以及不用上牌照的便利，大肆改装电动车，以电动车的名义，冒充汽车出售，你可以想想，那些人为了盈利，肯定不可能在电动车外面加装防护系统，不过是一块铁皮，怎么可能和汽车相比，但人坐在车里，觉得外面多了个壳，肯定安全感大增，这样，就更容易引发车祸……” 林涛的话引起了许平的一阵沉默。就在林涛以为许平会被自己说服的时候，许平却说道：“那咱们还是先看看实验的情况再说吧！” 显然，许平也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不会轻易被林涛的话改变。 想想也是，好歹是央视出来的人，如果轻易就被地方一个外行给改变了自己的想法，那怎么彰显央视的高高在上？ 到了绥来，林涛带着许平他们到县里唯一的三星酒店里住下，他看得出来，许平并没有因为酒店的环境而产生什么不好的情绪，暗自点头，显然，这位从京城来的，并不是那么浅薄的人物。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咱们再去到厂子里进行拍摄，怎么样？”林涛问许平。 许平点点头，说道：“好，没问题。好在拍摄的内容并不多，如果准备的充分的话，一天应该就能结束，我们还会到其他地方再拍摄一些内容。” 林涛表示明白。做这么一期节目，当然不太可能完全都在绥来拍改装车的问题。毕竟电动车对交通安全的影响，影响更大的在内地，毕竟路丰电动车厂不造两轮车，那么在绥来，甚至在西疆，更多的电动自行车就必须从内地运过来，价格不便宜，有些人比较一下，反倒不如购买三轮电动车方便实用些。而三轮车体积大，现在道路普遍是双向四车道以内，很少有更宽，这就限制了三轮车的速度和行驶的便利，但三轮车胜在拉东西拉人都多，所以速度会慢，但买的人多，反倒不比两轮车更容易出事。 第二天一早，许平带人匆匆吃完早饭，就来到了路丰电动车厂。 林涛指着两辆已经改装好并喷完漆的“汽车”对许平说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些不良厂商企图利用我们电动车进行改装的最终样品。他们一开始希望我们进行改装加工，他们出售，因为我们比较警惕，他们又退而求其次，希望取得我们的授权，他们进行改装，然后再用我们产品的名义出售，我们也拒绝了。现在据我们了解，他们正大量收购我们的电动车进行非法改装，准备把这种车卖到内地去，一旦这种车卖出去，那可能造成的交通事故必然会大幅度上升，后果不堪设想！” 林涛这么一说，许平看着那有模有样的“汽车”，上前两步来到车跟前，屈起手指敲了敲车外壳，说道：“这车的外壳敲起来感觉还是挺厚的嘛！” 林涛面色凝重的说道：“这是因为我们进行改装的时候用的是加厚的铁皮。那些人私自改装，肯定不可能用这么厚的铁皮。而且即使是这么厚的铁皮，真正撞击起来，也基本上起不到什么防护作用！” 许平扬了扬眉毛，林涛准备的的确比较充分。从外观来看，这辆车非常有立体感，虽然不算是完全的流线形，但却很带点科幻的味道，像国外大片里的变形跑车。这种车真的一放出去，肯定是会吸引不少年轻人购买的。 而年轻人喜欢开快车，这种车到了他们的手里，不出事故是侥幸，出了事故，那是必然！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分歧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正在西疆的路丰电动三轮车厂向您问好！”面对摄像机，许平只是看了一遍稿子，便开始录制起来。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路丰电动三轮车厂为了这期节目特制的一种改装电动车。这种电动车外观现代感十足，很有种科幻大片里未来汽车的感觉，而且因为加装了蓄电池，所以动力也是十足。这种车的由来，是在不久前，有人专门向路丰厂进行订制……” 根据林涛的说法，许平把车子的由来介绍了一下，随后就开始进行碰撞实验。 一般只有专业的机构才能进行碰撞实验。不过这一次路丰电动车厂不仅请来了交警部门的技术人员，还从迪化专门请来了专业人员，至少从技术力量方面是不存在问题的。 林涛请人的时候也是说过央视要过来拍摄，两边的人员自然也是非常的配合。 “……我国每年因为非机动车不遵守交通秩序、违章引发的交通事故近万起，而且还在逐年上升，这其中被大众所青睐的电动车占了相当大的比重。电动自行车小巧方便，往往是机动车红灯的时候他们走人行道，人行道红灯的时候他们跟着汽车一起走，更因为弱者心理，觉得大汽车不敢撞他们，这种侥幸心理引发了不少的交通事故……” 许平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一段录完，许平的目光看着林涛，林涛笑着说道：“多谢许编导对我们路丰厂的支持，无论出后会不会剪掉，我们都非常感谢！” 许平心头有些诧异，刚才他嘴里说了多次的路丰电动车厂，其用意明显，就是给林涛看的。毕竟这一次的节目大头是路丰厂进行的准备，不说其他，光改装这两辆车，并且进行碰撞，这损失就不少。再加上创意本身也是林涛的，他知道如果不给出足够的甜头，对方肯定不满足。 只是没想到，林涛竟然这么内行，竟然知道现在拍出来的东西，很多并不一定能上到电视里——并不是所有录制的东西都能上去，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职业、一种工作叫剪辑！ 以前许平应对过很多类似的赞助厂商，这一招帮他摆平了不少的土包子。那些人以为他这么说了，说的内容肯定就能上了电视，对他的录制也是大加支持，不使绊子，但最终的结果，即使现在许平也不敢保证都能进入到正式的节目里。毕竟台前的解说和后面的录像是要配合着来的，具体的还要看效果、看需要。 林涛这么一说，许平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变得正常，指着已经准备好的电动车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拍摄碰撞实验了？” 林涛并没有立刻点头，而是望向了旁边的两名技术人员。两个技术人员一个姓周一个姓谢，他们都点点头，姓周的交警说道：“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开始了。” 林涛这才向许平说道：“可以开始了。” 许平便带着摄像面对着距离这边大约二三十米的距离，准备拍摄。 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工作人员扯过大片改装成大盾的钢板护在这些人面前，这些大盾高一米二左右，差不多能到人胸口，高度也是林涛计算过的，不影响拍摄，又能利于隐蔽防护，盾后有铁架支撑，不需要人来扶着，发现不对只要一矮身，立刻就能躲过危险。 但许平一看这盾，眉头一皱，立刻摆手说道：“撤掉！这已经距离三十米了，而且只是电动车的碰撞实验，又不是大型汽车碰撞，能有多大的动能？这样拍摄根本不利于捕捉最真实的镜头，我们的安全没问题。即使有，给我们一人找一套防护服应该没问题吧？” 林涛却不同意。 两世为人，活了六十多年，林涛见识过、听过无数离奇的不符合常理的车祸现场。他记得很清楚，就在前两年，迪化附近发生一起车祸，大货车相撞，旁边两百米的地方有人围观看着，被飞速旋转飞过来的轮毂外壳削掉了脑袋，而后世在网络视频上看到高速公路上那不少被飞来石头、铁块击穿挡风玻璃打伤的人事情很多。 数不过来。 无妄之灾，谁也不想承受，但如果不小心，那说不定就搞到了自己的头上。 许平还是坚持，他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咱们把距离放远到四十米，不用这盾，行了吧？” 林涛摆手说道：“还是用上吧！不信你问问两位专业人员，需要不需要。意外的情况咱们都不好说。再说了，你该不会不相信摄像大哥的技术吧？” 林涛这么一说，两边的两位专业人员都认为加盾是应该的。而摄像大哥也笑着说道：“许导，这距离刚好。加盾就加盾吧，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许平尽管心里很不舒服，也就没再坚持，不过他说了一句：“如果这一辆车用盾，拍摄效果不好的话，下一辆无论如何也不用盾！” 林涛不置可否，他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拍摄可能引发事故的碰撞实验，结果拍出事故来。 这方面，任何小心都不为过！ 各项准备都已经做充分，现在既然大家都没问题了，那边卡着改装车的技术人员听到指令，便放开了控制，启动改装车，由它逐渐加速，越来越快的冲向了事先准备好的水泥厚墙壁！ 看着改装车越来越快的速度，许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改装电动车时速能达到多少？” 林涛对于这些数据记得还是很清楚的，他说道：“原本电动三轮车的速度最大是五十公里每小时。不过我们在设计上进行了一些限制，通常能达到四十公里左右就不好往上了。这改装车去掉了限制，又加装了蓄电池，对电机进行了改进，尽管外面加了几十公斤的外壳，但速度最大还是能达到八十公里每小时。” “够快的啊！”许平继续说道：“那么普通人能进行这样的改装吗？”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这需要一定的电工和机电知识。不过并不是很难，只要知道原理，专业技校出来的人多上手几次，就能改装！” 其实真的不难。至少林涛是这么认为的。想想后世做电动车的大拿特斯拉是怎么让电动车的续航能力增强的？就是多加了一些电池而已！ 第二百九十七章 危险来临 碰撞实验其实很简单。 将电动车的“油门”按到底，取开刹车装置，锁死方向，实验的地面保证干净平整，然后等着车子直接撞上水泥厚墙就行了。 车子里坐着的假人模特仿真性能强一些，就能看得出来碰撞对于驾驶人员和乘坐人员的影响了。 当然，这种改装车是没有安全带的，想想都能明白，真正达到时速八十公里的速度，车子里没系安全带的驾驶人员在巨大的动能惯性引导下，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许平的职业感很强，这个时候，他手持话筒，快速的说道：“……大家可以看到，改装的电动车动力十足，但越这样，破坏性越大。因为改装车的人不会给这种车里装安全带的，没有安全带的情况下，开这种车，速度越快，距离死亡越近……” 就在许平还在面对摄像机介绍的时候，突然，摄像大哥扛着摄像机一个转向，许平离开了镜头，而他正正的拍到了电动车正撞在水泥墙的那一瞬间！ 只是瞬间，那电动车的改装外壳就如同纸一般四分五裂，而伴随着“砰”的一巨响的同时，大大小小的零件碎片也四下飞溅，林涛等人紧张的关注着碰撞现场，碰撞的瞬间，他就看到有四五块零件向这边飞了过来，他迅速大喊“小心”的同时，一把把许平给推倒在地！ “砰砰砰砰！” 三四块碎片撞在了钢板大盾上，一块残片从刚才许平头顶的位置飞了过去，深深的扎进了外墙上！ 许平刚才见摄像大哥转向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感，他转身扭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残片飞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子的平衡还没掌握好，根本无法躲过这一下，如果不是林涛推了他一把，恐怕他帅气的头发就会被削个干净，很有可能甚至连天灵盖都会被削掉一层！ 他甚至都听到了那残片飞过来带起的呼啸风声和热气！ 碰撞余波消散，林涛上前拉起了许平，然后扭头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那摄像大哥果然是老道，这时候已经走出盾墙，摄像头对着刚才碰撞到钢盾，并且把钢盾碰了一个窝的残片拍了拍，又来到外墙那里，把那块扎进了墙里的残片拍了拍。 而两个技术人员摆摆手示意没事，人则走向了碰撞的现场。 车子已经被撞散架了，前半个外壳已经被撞开，根本不成形，后半个也已经变形了。 两个技术人员仔细检查着散架的车子，尽量保证能够以真实的数据来说明撞击的情况。 而许平此刻也已经回复过来，和摄像大哥一起来到撞击的现场。摄像大哥重点拍摄着两名专业人员的检查，而许平也拿着话筒开口问道：“请问周警官，这次碰撞实验最能表现出来的是什么？” 那位交警部门过来的技术人员指着车里已经散架的假人模型说道：“如果里面坐的是真人，此刻肯定已经全身多处骨折，身体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直接死亡了。更大的可能是他被突然停顿时的惯性从车前窗甩出来，撞在水泥墙上，受到二次撞击，人肯定是保不住了。” 另外一名技术人员也说道：“这次撞击，明显可以看到，改装的外壳虽然是加厚的铁皮，但在这样的撞击中，这层外壳根本起不到保护作用。而且反倒因为这层外壳会给人一种心理暗示：人在车里，有壳保护，安全性是有保障的。所以这样一改装，反倒危险性大增。不过通过检查来看，这电动三轮车的质量还是不错的，车子的原骨架虽然有些变形，但没有完全散掉，这可能是这一次撞击后最大的亮点吧！” 许平听了两位专业人员的介绍后，面对摄像机说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可以看到，这一次改装电动车的撞击，无论是对于车子里面的人还是对于可能存在的外面围观的人，都是有着极大的风险的。因此，对于电动车的改装，通过实验来看，是极不可行的。特别是一些私人改装，要求速度、好看，但却忽略了安全，这是极不可取的。我们也呼吁有关部门要加大查处力度，尽量避免发生类似的事情。接下来，我们要看的是另外一场碰撞实验，两车相撞。” 两车相撞，在这里表现的是一辆汽车和一辆改装电动车相撞。这一次，许平没再因为钢板盾的存在而持反对意见。刚才的危险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林涛推了他一把，此刻他还能不能站在这里都难说。 两车相撞，也是非常简单，各自控制好方向和速度，撞击的结果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汽车里的假人有安全带和气囊，经检查，会受伤，但不致命。但改装电动车里的假人则完全没有存活的可能。汽车毕竟有防撞系统的，受损严重，却还能修复，但改装电动车就完全报废掉了。 两次实验，报废掉两辆电动车，残了一辆汽车，算是路丰电动车厂下了不小的本，不过拍摄的结果也是非常让人满意。两次实验，不仅达到了实验效果，还差点儿让远在二三十米外的拍摄人员受伤，仅这一点，就足够这一期节目的说头了。 当然，录像不仅仅是这些。节目还会在实地里选取地点来随机拍摄现实中电动车违章的情况，选取尽量多的镜头来充实这一档节目的内容。 不过剩下的内容林涛参与的就少了。 晚上吃饭，许平先是感谢了林涛的相救，然后问道：“据你们得到的消息，改装车多吗？” 林涛点点头，说道：“很多，保守估计最后的结果至少在几千辆，而且如果这产业链一旦铺开，以后肯定会增长迅速，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现在希望拍出来的原因。真等到车祸多了再拍，那就晚了。” “那找人查了吗？”许平继续追问，林涛大约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道：“已经在查了，而且和警方联系了，希望能够把窝子端掉，到时正好也借着你们的节目宣传一波，希望能够避免更多的事故吧！” “那就好。”许平原本是想在这方面帮林涛一把的，不过既然林涛已经有所准备，他也就不再多说。 有些事情，做了，比说了好。 许平原本就是一个傲气的人，让他再三感谢，他说不出来，但在自己职权内，给对方一个回报，那没问题！ 第二百九十八章 投机 许平走后，路丰厂这边依然正常生产，碰撞测试只是个小插曲一样。 好歹也是上过央视广告的，他们对于央视过来拍节目也只是好奇，有些新鲜，还不至于太过意外。但这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就不一样了。 没过两天，张宏远就找到了林涛，一副你老弟牛的表情，说道：“好歹也是央视来人，虽然我老张没什么业务和他们有关系，但至少也见见人，算是拓展个人脉嘛！你倒好，人家来了，你就当人家是出差的，头天来，第二天工作，第三天走。知道还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绥来人民多不好客呢！好歹那也是央视来的啊！” 林涛倒是没想这么多，他歉意的说道：“张哥，真没想那么多。再说许编导他们任务重，咱们这里拍完后还要去内里电动车多的城市里抓拍电动车违章的录像，所以没时间逗留。如果你真想找央视的人脉，过段时间，等枣子熟悉了吧，我到时会接个人过来转转，到时一起见个面，怎么样？那人是马上要回央视任职，虽然不是高层，但也是一方负责人，如果以后真有什么要和央视联系的，找他也行。” 林涛说的是罗林，毕竟等罗林到时要给林涛专访的时候，肯定是要来绥来的。那时候再把他介绍给张宏远、祝文强等朋友也是可以的。 央视在路丰电动车厂拍摄节目的消息在小范围里传播开来，不少人直接或者间接的找到林涛，关系近的就和张宏远一样表示报怨的，为什么不捎带上他们，关系远点儿的就是客气一下，在赞叹林涛人脉的同时，也希望能够以后有机会合作，比如说绥来电视台。对于这样的事情，林涛也是一一好言回复，毕竟家就在这里，厂子也在这里，脱不开的关系网。虽然他有那个硬实力可以不用理会这些，但这不是一个成熟的人的做法。身为社会的一分子，就不可能和这些人情关系完全割裂开来。 迪化的市郊，某加工厂里，工人三班倒，日夜加班生产改装着电动三轮车。 在办公室里，两个人低声交谈着。 “现在改装了多少车了？” “一千多辆，这周末能保证有两千辆。王哥，为什么不改装一批卖一批？非要把这几千辆改装完再卖？这一压货，咱们的资金可是有点紧啊！” “为啥？还不是为了保险！咱们为了这改装车，压进去有几百万了。如果再加上改装费，快上千万了！虽然有人给咱们支援一部分资金，但这钱都投进去了，总得有个回本的不是？那个路丰厂的林涛人虽然年轻，可不是善茬！再三拒绝咱们直接从厂子里批量购买三轮车的明面上是那个罗朝阳，实际上肯定是这个林涛拿的主意！如果咱们一批批把改装车投放到市场里，恐怕货出不到一半就会被发觉，到时后面的货想出就麻烦了！” “王哥，你是不是有点高看这个林涛了？不过是运气好了点儿，抓住了市场的空缺，如果我有本钱，我也一样能发起来！” “小林，你是从中专毕业，改装这电动车的技术，我是服气的。不过要说做生意，你比那林涛还差了点儿！这林涛可不是凭运气——如果只是凭运气，一次两次可以，他林涛现在多少产业了？据说国外都有，这都是运气？没点真本事，他林涛一个平头百姓人家出身的大学生，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年时间里，就发展出一个亿元企业集团来！咱们一点也不能小瞧他！” 小林还不服气，嘴里嘟囔着，那个王哥看出他的情绪，安慰的说道：“小林，你也没灰心。就你那手技术，等咱们这一批改装车卖出去，你也能分个十几万！想想，一个时速不超过五十码的三轮电动车，让你改装成了时速超过七十五的四轮车，这壳子做的还这么带感，这就不是一般人能搞出来的！有了这技术，钱不会少你的！别光看着别人发财，把你手底下的技术搞好，你也一样发财！” 小林也不是不清楚这个，王哥这么一说，他也振奋起来，说道：“王哥，这个你放心！技术上绝对没有问题！只要材料足够，我还能让这改装车的性能升一升！” 王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信心就好！不过眼下先别搞了。咱们现在搞的是改装车一代，等货铺出去，没问题，对方肯定会要，到时再搞出来个系列二代来，那时提一提价，你也能多挣点！” 在这个时候，许平已经来到了沿海的海平市。这里不算大城市，城市的历史比较久，而且因为靠海，开放的早，出海做生意的多。因为城市有历史，所以道路就不太可能宽敞。而因为这个原因，汽车虽多，却也跑不过，反倒是电动车因为便宜方便，大街小巷里随处可见，两轮三轮的都有。 许平带着摄制组的人在车流量、人流量都比较密集的十字路口摆下了摄像机，随处拍摄。 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则去了当地的公安交警部门，要调取视频监控录像。这年头监控少，但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用的素材。 十字路口，绿灯亮起，车行道上的汽车很快就依次启动前进，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旁边的路口窜出一辆两轮电动车来，速度很快，骑行车也没戴头盔，直接就撞上了一辆白色汽车，人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车子也被撞成了零件！ 摄像大哥完整的捕捉到了这一幕，而许平已经举着话筒跟着交警的后面冲了过去，他不是要录制节目，而是想着看能不能把人救了！ 尽管在路丰厂里，许平自己都是带着危险录制完节目的，他也看到了在改装车里那四分五裂的假人，但真正当车祸现场出现在自己面前，被撞的满脸血污人事不知的电动车骑行者的时候，许平的内心依然是非常震撼的，他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股强烈的责任感：一定要把这期节目做好，让电动车主警醒，让广大民众警醒！ 第二百九十九章 惨烈现实 路丰电动三轮车的成功，给了很多人启示。 电动车的门槛要说高，其实也高不到哪里去。至少比起做汽车来说，是要低的多。 国内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些胆大的厂子敢自己组装汽车，想想在这个时代做电动车就不算什么太难的技术活了。 别看电动车的价格是汽车的十几甚至几十分之一，但市场之巨大，却不比汽车市场差多少，特别是这个年代，人均收入普遍不高，汽车价格却居高不下，想要买车汽车很难，但想要买辆代步的电动车，却是非常的便宜，因此，不仅是百姓有需求，很多厂家和商人也看中了这个巨大的市场，大大小小的各种品牌的电动车都出现了。 电动车在国内是有严格的标准和规定的，速度不能高于多少，重量不能高于多少。 这玩意儿买电动车的人不清楚，但做电动车的人肯定都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没人较真，或者在没人严查的情况下，是没人管的。 华夏人一向是同情弱者，就比如许平看到的这起车祸，尽管是电动车违章在先，很多人还是明里暗里的指责汽车司机车速过快，不过汽车司机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个，他也在帮忙抢救，打电话叫120 救护车很快过来，拉着伤者就去了医院，交警过来疏散人员，保障交通畅通。 很快，十字路口通行恢复，而这时候许平才举着话筒走到摄像机跟前，说道：“刚才就在我们的拍摄现场，发生了一起电动车违章闯红灯造成的交通事情。我就在事故现场，听到的很多言论都是偏向于汽车司机应该赔钱——但是，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没人去想，如果电动车速度不那么快，骑行车戴好头盔，遵守交通规则，这场交通事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停顿了一下，平复了一下激动的语气，许平继续说道：“按咱们华夏的传统来说，电动自行车的骑行车受了重伤，我不应该说什么，但是，做这期节目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大家，特别是经常骑行电动车的那些人，电动自行车的确方便，但再方便也要遵守交通规则，否则出了事故，受伤的是自己，是家人！国家在去年就出台了电动自行车通用技术条件》，里面明确规定，电动自行车时速不超过二十公里，重量不超过四十公斤，必须得有脚踏行驶能力。但刚才我们看到的发生车祸的这辆电动自行车，其重量肯定超过了四十公斤，而时速，据刚才处理事故的交警估算，至少也是在四十公里以上！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些电动车生产厂商，根本不顾国家的规定标准，肆意提高电动自行车的性能，置安全性能于不顾，这完全是为了利益，放弃安全！” 当节目播出的时候，林涛看到这一段，大有感触。 后世电动自行车造成的负面影响很多，因此很多城市都开始限制电动自行车、电动三轮车，而与此同时，国家也在不断更新电动自行车的标准，以期限制其“制造车祸”能力。但电动车市场巨大，2004年国内就达到了1000万辆，三年后达到了2000万辆，电动车行业也在对国家制定的标准进行反对，这种拉锯一直持续到2018年国家的正式规定将电动自行车速度限制在25公里每小时，重量限制在55公斤以内，功率400瓦以内，但强制必须有脚踏骑行功能。 这是行业和国家标准之争。 但是，在国内的很多城市，法律的执行还是有很大的灵活度的。据林涛所知，西疆的不少城市，包括国内的不少城市，在限制电动车的同时，也在极大程度的提高电动车骑行者的安全。比如在某一特定时间里，汽车无论如何和电动车相撞，汽车全责！ 这种奇葩的规定，导致在某一特定时段，电动自行车横行无忌，肆意在大街小巷里穿行，根本无视交通法规，撞人、蹭车、逆行、违章，等等。 谁都清楚这种规定是不合理的，但就出现了。 好在林涛重生前的那时间段，“弱者有理”已经不再有容身之地了。法制化，必然是大众平等，不能因为你是弱者就偏向于你——那样就真的成了最大的不公平了。 但是，就在当下，要这种公平，还要有很长的路要走。 许平和摄制组的成员又转战了不少的城市，取得大量一手资料，甚至在靠近京城的某城市里，他们直接拍到了一辆改装的电动三轮车和汽车的相撞——让人无语的是，开车的年过六十的老人家，开的就是改装的老年代步车，而且不走非机动车道，摄像大哥很清楚的拍到，当时交警已经示意老人行驶非机动车道，但老人仿佛没看到一样，很随意的在机动车道上走走停停，甚至直接在直行双车道的机动车道上横行拐弯准备逆行，然后就被后面急驶而来刹车不及的汽车给撞了！ 见多了车祸，许平在帮助叫来120后，当时就咨询了交警人员，得到了这辆电动三轮车是改装车的事实依据，而且他在看了电动车的商标后，明确对着摄像机说道：“这是一辆非法的改装车！而且是冒着路丰电动车的牌子！我们在路丰厂拍摄的时候，全程参观了路丰厂的生产车间，根本没有这种老年代步车！路丰厂的电动车所有型号我们将在节目后一一展示，大家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不良商家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希望有关部门能够尽快采取措施，在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的同时，严厉打击这种假冒伪劣产品的生产销售行为！” 现场拍摄的内容已经全部拍完，剩下的就是后期制作等内容。 许平和摄制组的人员很快就回到京城，准备了后期的制作。 因为见的太多的车祸，许平希望能够尽快把这期节目投放出去，尽可能的给相关部门、给生产厂家、给消费者以提醒，避免更多的惨剧发生！ 这是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良心，和使命！ 第三百章 巨大反响 在许平的努力下，这一期的节目很快就播出了。 《今日说法》栏目在央视的法制频道还没出来之前，是非常具有影响力的法制节目。 其实这一期的节目与其说是“说法”，不如说是普法。 用血淋淋的事实，来教育广大群众，正确使用电动车，或者说，电动车的安全问题，不容忽视！ 碰撞实验，看到那仿真假人直接从前窗窜了出去，撞在水泥墙上，四分五裂，看着不遵守交通规则，闯红灯的电动车主被撞的满脸污血，人事不知，看着逆行的电动车撞到了行人，导致行人受伤哀号的时候，电视机前的人们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许平还是很有能力的。拍摄这些视频素材，基本上都是直指事故现场，摄像大哥的技术也不是盖的，基本上每次的事故都能拍到，所以看在大家眼里，就是电动车闯红灯和汽车相撞、电动车逆行撞击行人，改装电动车速度飞快的撞击，里面又没有安全设施，所以人车俱毁…… 这种没有一丝修饰、不带一点儿遮掩的视频，是最能直指人心的。再加上主持人的犀利解说，完全把电动车在交通安全方面存在的隐患显露了出来。 电视机前，一对年轻夫妇看着电视，女人扭头对男人说道：“老公，你平时骑电动车送东西，是不是也是这样？以后骑电动车可不能这么横冲直闯了！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出事……这电动车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那个男的平时自己骑电动车自然没感觉，越快越好，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每多送一家店，拿到的钱就多一些。他还想着早点儿买套房子，搬离这租住的地方，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家。 然而，看着那一幕幕惨案，他也心有余悸，其实刚才他也在比照，他骑电动车的速度比刚才闯红灯撞汽车的那位只快不慢。平时为了多跑生意，买的电动车也是要求速度越快越好。那时候没想太多，现在想想，还真是险呐！ “老婆，放心，以后我都会慢点儿的！”男的保证着。 “还要戴头盔！” “好好好，戴头盔！” “不能闯红灯，你看刚才那个……” 男的无奈的苦笑，平时他闯的红灯也不少，交警不好管，他也不在意，现在想来，有多少次是在鬼门关里闯过的？ “好好好，不闯红灯！我保证，好了吧！” …… 华东平原的一处小别墅里，赵大胖子搂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面色不豫的看着这期节目。 他本身是没有兴趣看这么严肃的电视的，不过刚才厂子里的副厂长急切的给他打电话，让他务必看这一期节目，然后当他不耐烦的打开电视的时候，就知道，麻烦了。 电动车真正发展起来不过一两年，但实际上在华东这一片，已经有大大小小十几家生产厂商了，竞争非常的激烈。 为了能够在市场里拥有一席之地，赵大胖子也是绞尽了脑汁，他通过市场调研，发现现在电动自行车的监管并不是很严，国家出台的法规太过于专业，那些监管部门也懒的一一遵照执行，所以，赵大胖子就让技术人员按照市场的需求，电动自行车造的越大、速度越快、续航能力越强越好！ 至于时速二十公里、重量四十公斤等这样的标准，管他呢！只要有钱赚，又没有人严查，根本不需要去管！ 这个激进的策略的确让赵大胖子的厂子订单激增，大量的订单也让赵大胖子的腰包鼓了起来，他不仅买了别墅，还有了新的女人，肚子也更大了。 但是，这一期法制节目一播出，赵大胖子就知道，有关部门必然是要加大监管力度。 他才开始生产改装的电动车，这个什么路丰厂就直接在节目里把改装电动车的隐患给暴露了出来，这货是脑残吗？有钱都不赚！ 赵大胖子可是知道这些改装车的利润的。只不过加块电池，修改电机，加装一块铁皮壳子，成本花不到几百块，但卖价却能提高两三千甚至更多，这么大赚的生意他怎么可能放弃？ 然而，货还没铺出去，眼看销路就断了，他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只是想报复？ 也只能想想而已！他很清楚，路丰厂在西疆，距离他这里数千公里，根本没有报复的门路。再说了，央视的这期节目，张口闭口都是路丰电动三轮车厂，这么明显的软广告，显然是力挺路丰厂的。 现在的央视可不是后世，有新闻联播、焦点访谈、实话实说等节目存在，央视的影响力比一些部级的有关部门还大一些。甚至很多人都不相信有关部门，只相信央视的记者。在老百姓心里，这些节目就代表着老百姓的心声！ 有央视的力挺，想要动路丰厂，那还真是有点困难。 整华夏东部，大大小小的电动车厂，除了少数大厂比较正规的按照标准生产外，其他的小厂基本上是哀鸿一片。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模子，生产的都是越快、越重、越漂亮越好，结果呢，现在很明显能看出来，央视这节目一出，必然会有监管部门开始严查，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有眼力的企业已经开始大量低价出存货，然后改变模具，在严查开始的时候，保证自己生产的电动自行车是符合规模的。而有些厂子则心存侥幸，静待观风。 只是大家一致的想法是，这狗日的路丰厂，算是起飞了！现在大江南北，黄河两岸，从塞北到江南，只要买电动车，谁不知道路丰的牌子？ 这可比黄金时段的广告要给力的多！ 就算是再大胆的人，也不可能在明面上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 这种事情，必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林涛也没想到，许平竟然把在路丰电动车厂时对着摄像机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减的都放了出来。有了这种加成，在别的电动车销量开始下落的时候，路丰厂的电动车销量竟然增加了两成！ 可别小看这两成，现在路丰厂十条生产线全开，一个月销售的电动车近八万量，两成就是一万多辆！ 而两处分厂此刻建设也接近尾声，据说还没投产，订单就已经排到了两个月后！ 第三百零一章 联合行动 林涛给许平打了个电话，感谢他在节目里如此的推崇路丰电动车。 许平却说道：“林总，其实一开始我对你是有成见的。我觉得你搞这个方案，虽然明面上是为了电动车存在的隐患和大家的安全，私底下还是为了你的电动车做广告，所以一开始我过去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抵触的。不过当我从你们厂子里出来，到这边电动车保有量多的城市里进行现场拍摄的时候，我才知道，你的这个方案做的有多么及时！你是不知道，当时看着那血淋淋的场面，我的心里真是又惭愧又自豪。惭愧的是我不能把所有的电动车的负面影响都展现出来，自豪的是至少我这期节目拍出来，能够让许多人警醒，能够让有关部门开始严查，这就够了！据我所知，相关部门已经在东部地区开始对电动车生产厂商以及市面上的电动车排查，对不符合规定的，一律进行整改，这样以来，至少能少发生一些事故吧！” 林涛对于央视的影响力还是有认知的。节目在央视顺利播出，那就意味着媒体力量、公众以及有关部门共同对改装电动车、违规电动车宣战，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种变化会持续向好的方向发展。 不可能要求这种影响一直存在，但随着时间的延长，国家对于电动车的法规和地方的管理力度肯定也会增加，至少会减少相当多的违章和车祸发生，这也算是自己尽了一份力了吧。 其实许平的话也没说完，在车祸的现场，他看多了那些电动自行车外表华丽，极尽所能，但真的和汽车相撞，瞬间就四分五裂，相比较路丰电动车，感觉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至少路丰电动车在碰撞后虽然改装外壳碎掉了，但大框架却只是变形，看得出来，用料是非常实在的。 许平也不可能就直接相信路丰厂的电动车都这样，但他转过路丰电动车厂的车间，对于那标准化的材料，尽管是外行也能看得出来，至少用料方面不会以次充好、偷工减料。 这说明，至少在产品质量方面，路丰是过得硬的。林涛敢于在这个时候自揭行业之短，是有那份底气的。 这也是许平为什么会在节目里大胆的直接说出路丰电动车厂好的原因之一——如果单凭林涛救他的那份感激，还不能完全到这份上。 和许平约好有机会去京城会找他后，林涛挂了电话。 想了想，也该是正当时了，林涛给罗朝阳打了个电话，说道：“迪化那边的布置，可以进行了！” 迪化质量技术监督局、工商行政管理局、公安局等部门几乎在同时接到电话，昨天电视里播放的改装电动车，在迪化有一个大型的生产基地，已经改装生产加工了数千辆电动车，并假冒路丰电动车的牌子准备外销其他省份！ 只是一个电话，一下子让这些单位立刻变得忙碌起来！ 昨天《今日说法》新闻一播出来，这些单位今天分别接到了一些电话，有些是打假的，有些则是以前同事关于电动车在西疆数量庞大不同影响的。 要说，因为林涛的原因，电动车在西疆的保有量提前大增，特别是电动三轮车，已经成了城乡居民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这时候虽然有电动车的标准，却没有强制上牌的规定，就跟前二十年，虽然自行车有上牌的要求，但并不强制，检查也不严，所以比较宽松。 但这节目一出来，相关领导立刻就闻出味来，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立刻提前布置起来。不说禁行电动车、电动三轮车，而是加大管理力度。看过节目的人都清楚，这事就是央视的节目组和西疆的路丰厂合伙搞出来的，路丰厂在节目里大出风头，这也是西疆的骄傲。这种事情在西疆历史上可不多见，保护自家的骄傲还来不及呢，谁会去压制？ 再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西疆地域辽阔，特别是农村，让家家户户都有拖拉机不现实，有汽车就更扯蛋了。反倒是这电动三轮车非常的方便，实用性极强。这种东西，禁得了吗？ 怎么说也得考虑一下老百姓的民意不是？ 所以就在大家讨论如何监管的时候，突然爆出迪化有这么一个大的改装厂，还打着路丰的旗号，还几千辆！ 这要真放出去了，四散到内地各省，到时不仅会坏掉路丰的牌子，恐怕更重要的是造成无数事故，然后追查起来，底子在迪化，那影响就大了！ 所以，这些部门不约而同上报有关部门，然后准备派人清查。 结果上级一下子就发现，这么多部门同时上报，肯定是得到了确切的情报，然后干脆，成立联合检查组，上门检查！ 这个检查组成立的飞快。原本至少经过好几轮的会议才能成立的检查组，只不过上级一个电话，然后各单位的车辆就集中在了工商局的门口，打假嘛，工商和质监是本份工作，其他人协助。而且各单位派来的都是精明能干的工作人员，彼此都清楚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谁也没拖，以工商为首，一合计，便上车走人。 先检查再说！ 那改装厂的王哥正在催促着装车。他原本只是负责监督生产，然而昨天的新闻一出来，他立刻就知道事情不妙了，随后上家打来的电话也证实了这一点。他立刻就明白，壁虎断尾的时间到了。现在只需要争分夺秒把已经改装好的电动三轮车装车拉走，至于剩下的，继续改装，不过他是不会再来了。留着吧，如果躲过了这场危机，那再过来收割不迟，如果躲不过，也能为他赢得一些时间。 至于那个搞技术的小林，那就留在这里吧。只要断了联系，自己再往内地随便一躲，哪找自己去？ 他既然想挣钱，那就要承受挣大钱的风险！ 第一批三十辆货车装满后，王哥立刻打头上车，催促着司机发动车子，准备驶出大门。 然而，大门口停着那数辆漆着各单位名称，以及车前那一位位身穿各种制服的工作人员，让王哥面如死灰。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人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而这些工作人员也是震惊：这厂子这么大，这一长溜的货车上明显都是改装好的车子，这得多少辆？ 这绝对算得上有史以来的大案子了！ 有得忙了！ 不过这些人的眼里充满了兴奋：能参与到这种大案子里，无论是职业操守还是可能得到的荣誉，都是值了！ 第三百零二章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林涛在家里接到了罗朝阳的电话。 “林总，那边的事情解决了。迪化成立了联合检查组，直接把那个改装厂给封掉了。好家伙，从里面拉出来好几千辆改装车！咱们的这个电话打的真及时，如果再晚点儿，那个搞事的姓王的就准备带着改装车离开了！这一次啊，他们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啊！” 听着罗朝阳电话里哈哈大笑的声音，林涛也觉得这事情解气。 其实在哈萨克斯坦的时候，林涛接到罗朝阳的电话，知道对方先是要求路丰厂改装，在被拒绝后，退而求其次，要求得到授权。 放在目光短浅的人眼里，这妥妥的就是送钱的，肯定就签了这合同，直接把钱拿在手了。 林涛两世为人，虽然上一世没有经商，但看过听过的例子不少，天上可真没有白来的馅饼可掉，但凡看着送钱来的，肯定是有所图谋。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古人诚不欺我！ 所以，当后来林涛回来，在听说有代理商那里大规模被人提走电动三轮车的时候，就留了意，找人调查，很快就查到了对方的底子。 这些人根本没有防范意识，也压根不会想到林涛会有这么一手。这时候地方相关部门的调查也并不严。这种法规界限比较模糊的地方，只要有熟人，还是很容易蒙混过去的。 其实是在许平过来拍摄的时候，林涛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谋划，他只是在等。等节目播出，全国瞩目，到时相关部门肯定重视，那时候把这线索往上一报，妥了。 就像现在的结果一样。 完美！ 林涛并不是圣人。但钱多了，必然会想着承担一些社会责任。旧时为什么富人会修桥铺路、灾时施粥？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富起来了，才能在尽社会责任方面，做更大的贡献。 挂了电话，林涛也觉得很解气，不过随即，他想到的是更深层次的事情。 这些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做改装车，其实是可以有更好的办法的。为什么偏偏要冒用路丰的牌子？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在内地建厂，生产电动车，自己改装，这样以来，省的运费、成本费多了去了。 在迪化生产改装车，还要费心费力从代理商那里进路丰的电动三轮车。价格高还麻烦。 难道只是因为路丰的车子质量好？ 这肯定不是的。 电动三轮车的原理并不复杂。以华夏人的解构能力，拆个三五辆，懂点技术原理的大约就能造了。所以内地才会出现大大小小的电动自行车厂——原因很简单，因为门槛低、投入小、市场大、好赚钱。 那么，这些人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林涛感觉到了浓浓的阴谋味儿！ 这绝对是对兴农集团的一个大坑！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呢？ 林涛脑子飞速的转着。这种事情已经露出了线索，就看自己能不能找到对方具体的目标点了！ 刚才升起那股子爽劲已经消失掉了。林涛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症结所在，不然的话，恐怕兴农集团会栽大跟头！ 想到这里，林涛立刻坐不住了，他掏出电话，先给王大胖子拨了一个。 “哟！林大董事长还知道给我一个小小的厂长打电话啊！”王大胖子接起电话的声音一股子浓浓的酸味儿，不过林涛讪笑了一声，这事的确是他的不对。自兴农集团成立以来，他还没正儿八经的去过香妃葡萄干加工厂，更别说对厂子的经营给出合理化的意见建议了。这王大胖子虽然对林涛不插手干涉厂子的管理很满意，但现在他这厂子也算是兴农集团的一员，看着路丰厂三番五次的上央视，他要说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王厂长，你这管理的是很好的啊！”林涛只好打马虎眼，“所以我想着就别去打扰你了。不然没帮上忙反倒添乱，那就不好了！” “话说的挺好听的！”王大胖子不吃这一套，尽管是兴农的下属，但他知道林涛的性格，也不会真向下属那么和林涛说话：“但实际的还是要给！路丰厂已经上了两次央视了吧？这一回干脆让央视免费给他们打了广告，我可觉得你有点偏心了！再怎么说，我们香妃厂是不是也要上一次央视啊？” 林涛问道：“你们的产能能跟上吗？我记得上一次去你那里，你说订单都排到了明年，这再打广告，那你也得能供上货啊？” “这个你别管！”王大胖子压根不吃这一套：“我又加了三条生产线！供货是没问题的。你不是说年底前还要上红枣加工生产线吗？到时肯定是要打广告的。这个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涛想起了年底罗林的专访，在那上面提一提，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闲话说完，林涛想起了正事，问道：“老王，问你件事情，最近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有些企业高价要进货，或者贴牌生产咱们的葡萄干什么的？” “高价进货的倒一直都有。”王大胖子听得出来林涛语气里的凝重，也不再开玩笑，说道：“因为咱们的产品供不应求，不少采购商过来的时候都希望能够加点钱提前提到货，这当然不符合规矩，我就没答应。另外，贴牌生产的前段时间有人提过，不过我没答应。这种事情，可不敢交给别人。咱们打的就是绿色纯天然的牌子，如果交给别人，人家用了不一样的原料，那不就是坏了咱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牌子嘛！不过我听人说，内地已经有假冒咱们的产品出现了！” 林涛暗自点头，这个老王还是很靠谱的。至少在产品质量方面不会出问题。 香妃厂没事，那么就要看其他产业了。 矿业方面肯定是没问题的。这玩意儿想假冒也不容易。费时费力还不讨好。 那么，剩下的，就要看农资超市，以及正在筹备中的绿色食品加工厂了。 林涛准备给聂晓华拨号，不过看看时间，也已经算是下班了，想想还是明天自己去超市里看吧，反正自己事情少。 第三百零三章 症结所在 因为心里有事，当晚林涛睡的不踏实，所以第二天一早，匆匆吃完早饭，就去了兴农农资超市的总店。 总店已经开张，虽然现在不是农资采购的旺季，但还是有好几位客人在里面询问着农资的情况，大多都是化肥和农药的。 新的店员林涛并不熟悉，只是点点头算打个招呼，便往里走去。 总店开张几年，这里的店员换了几茬，原来的店员大多都升任其他职务，像聂晓华当了店长，还有的在集团任职，有的则去了其他店里当店长，还有少数的离职了。 私企人员的流动性显然是比国企和有关部门大的多。 林涛听到有导购低声说道：“这就是咱们的老总吗？这么年轻？” “年纪轻轻就搞出这么大的企业，听说县领导和林总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呢！” “那是啊！咱们县里，就咱们兴农这一家大企业，据说已经进入国内五百强了呢！旁边的石城都想请咱们老总去那边落户，咱们老总念旧不去，不然咱们总部就去石城了！” “真厉害！” …… 听着这些议论，林涛也只是淡然一笑。在集团成立之初，这样的言论就已经满耳都是了。那时林涛还略有些飘飘然，不过现在想来，自己有了重生的金手指，有了那么多的便利条件和有用信息，如果还搞不好这些企业，那真算是白活了。 来到店长办公室，门开着，林涛看到聂晓华正低头看着数据，便敲了敲门。 “林总来了！”聂晓华抬头看到林涛，立刻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这是微服私访调查来了？” 林涛坐到沙发上，笑笑说道：“不是不是。有件事情，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一些，就过来了。” 聂晓华扭头给林涛倒了杯水，然后坐下来说道：“那林总请说！” 林涛有些感慨，当初把聂晓华招进来，一为同学情谊，二来也是欣赏这位同学的能力。后来果然证明他的眼光没错，聂晓华踏实好学，很快当了店长，而且坐稳了这个位子。 现在他能够感觉得到，当初聂晓华的那点儿自卑早就消失掉了，而且也不再因为自己是她的同学而不好意思。看来，工作果然能锻炼人！ “是这样的。”林涛把事情的前因说了一遍后，解释道：“我觉得肯定有人针对我们，不过不太清楚是哪方面。所以想把各方面都查一下。路丰厂的事情已经算是解决了。香妃厂那边老王盯着，我已经问过了，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我就担心咱们农资超市这边。农资超市连锁的店太多，分布的广，容易出事。我的想法是先问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如果没有，那么近期我准备各分店都转转，例行检查。不然真等出了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林涛这么一说，聂晓华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现在聂晓华虽然是总店的店长，实际上还担负着所有分店的监督检查职责。她想了想，说道：“前段时间我在南北疆进行了抽样检查，大部分分店还是按照咱们的要求经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小问题也当场就让纠改了。每季一次的会议各店长汇报也都是正常的。不过当时检查，迪化县、和县两个地方的分店，发现了有代卖其他公司农资的问题。还有就是这两家店的店长对咱们的规定并不太重视，当时我就提醒了。后面在开会的时候，也重申了一下。不过我觉得……效果可能不会太好！” 林涛明白了聂晓华的意思。她虽然有监察的权利，但毕竟只是总店的店长，还没有管理全部分店的权利。 其实张雪灵已经逐步在交出兴农农资超市的职权，聂晓华也在慢慢履行着农资超市经理的职责，只是并没有公布出来。有些明眼人看得出来，自然就会配合，有些老油条不服气，自然就会阳奉阴违，这是正常的。 林涛听了这话，立刻说道：“这个简单！呆会儿我就给张姐打电话，农资超市改名农资公司，就直接在集团下属，你任农资公司的经理！至于这个店长，你先兼着，推荐一个合格的店长出来。如果暂时没有，那么咱们招聘一个！至于那两家店，我看事不宜迟，今天咱们就先去迪化那家店检查一下！” 聂晓华没想到林涛的动作这么雷厉风行。不过这是大事，她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立刻就给张雪灵打了电话，然后把店里的事情交待了一下，随后就和林涛一起往迪化赶去。 现在林涛已经不自己开车了，听说他去迪化，张雪灵直接给他派了辆车。他自己开着的那辆奥迪就放在了农资超市停车场——用张雪灵的话，他一个堂堂国内五百强企业老总还自己开车视察企业，说好听点儿是亲民，说不好听点儿那是丢面子。毕竟现在大环境就是这样。 “迪化的分店，是在迪化县。”路上，聂晓华给林涛解释道：“这是在迪化开的第五家分店，靠近迪化西面，这里主要面向的是兵团的大客户，因为靠近种子公司，进的种子也比较多。上一次检查的时候发现有其他公司的种子，他们给出的理由就是兵团要的种子数量太多，他们存货不够，所以才调用其他公司的种子……” “这是扯蛋！”林涛感觉到了一点问题，听到是这个原因，骂了一句，“他们分店距离种子公司这么近，就算缺货，给总店打个电话，完全可以直接从种子公司调货，用其他公司的货，难道别人的种子是送上门来的……咦！我觉得，问题就在这里！说不定，他们用其他公司的货，还真是送上门来的！这家分店，必须严查！” 把事情串起来，林涛感觉自己找到了那根线。种子公司啊，这可是堵了一些人的财路的！如果他猜的没问题的话，说不定幕后的人，最终的结果也就是搞农资超市！ 要知道，现在兴农农资超市已经有了差不多一百多家店了，遍布整个西疆。要说农资的销售，整个西疆也就数兴农第一了。指不定，它就挡住了某些人的财路了！ 第三百零四章 果然有猫腻！ 李大发是迪化县兴农农资超市的店长。他是典型的投机分子。当初迪化市里有兴农农资超市的时候，他是一直在观望着，当超市开遍了北疆，准备往南疆开的时候，他找到了张雪灵，以自己的农资商店为资本，想要加盟。 张雪灵对李大发倒是没什么偏见，毕竟这个时候，能够自己开一家农资商店，那在本地也算是有着不错的人脉，有一定的销售渠道的。 其实到了后来，兴农农资超市已经不是全凭自己出资买楼、招聘人员、统一装修，而是一部分这样，一部分采取收购的形式完成。 李大发就属于后一种。他在九十年代初期就开了家农资商店，有手腕、有渠道有关系，他的农资商店在迪化市里数不着，但在迪化县里算是比较大的了。钱赚的不少，不过当兴农农资超市大面积铺开的时候，李大发就知道，自己发展的关键点到了。要么硬扛，这显然是不容易，毕竟兴农的规模对于他来说是巨无霸，根本抗衡不了。 那么就只有第二条路，加入进去。 所以李大发主动找到了张雪灵。张雪灵在考虑了李大发的农资商店后，提出了要求。 加盟是不可能的。兴农农资超市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连锁，为了保证农资超市经营的特殊性，所有的分店所有权必须归公司所有。所以张雪灵给了李大发一个建议：由兴农农资超市收购李大发的农资商店，然后改造成迪化县分店，而李大发可以应聘农资超市的分店店长。 李大发同意了。 经过面试考核，张雪灵发现李大发虽然比较油滑，但能力不错，对农资这方面也比较熟悉，对于兴农的销售方式也有所研究。这样以来，当个店长是没问题的。 李大发自然也乐意，农资商店卖出去，自家拿到一大笔钱不说，还能当个店长。他可是打听过，兴农农资超市的分店店长，每个月有高额的工资不说，奖金也是非常的丰厚，收入都快赶上他以上自己开店了。而且当店长担的风险小，又靠上了一条大船，何乐而不为？ 为了避免李大发把迪化县的分店搞成自家的店，在分店开张后的几个月里，张雪灵多次带着聂晓华来这里检查，发现李大发虽然城府深，但能力不小，经营方式也比较灵活，兴农农资超市在本地的影响力也在不断增加，张雪灵也就放下了心，把检查的权力下放到了聂晓华手里。 聂晓华最初检查也没发现大的问题，是最近才检查出这些问题的。 在车里听聂晓华把这些事情说明之后，林涛也想起了李大发这个人。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林涛对于农资超市过问不多，但也参加过一两次的季会，对于新的店长还是有点印象的。 他记得李大发这个人，是个秃顶的中年人，肚子比较大，是典型的后世所说的“**分子”形象。小眼睛，看人时眼睛仿佛从来不会盯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秒，这种人城府比较深。 因此，林涛有印象。 车子到了迪化县兴农农资超市门口时，林涛发现，这里的人流量还不少。店面比较大，统一的装修，和附近两边的店铺相比，高端大气不少，至少那牌子很醒目，门口的停车场也停了不少的汽车、拖拉机。 “走，进去看看！”既然来了，林涛也没打算再低调，直接迈步走上前，聂晓华走在后面，而司机唐栋锁好车门后立刻跟上。来的时候张雪灵就已经提醒过他了，他既当司机，也要充当保镖，这责任可不小。 走进超市，林涛发现，这里的导购和总店导购穿着一样的服装，对待客户也是非常的热情，但和总店还是有着一些区别的。 只是听了几句话，林涛就听出来，几名导购有意无意的把两个准备采购蔬菜种子的客户引导着购买某品牌的种子。 而这种子，仿佛不是他记忆里自己种子公司研发的，也不像是先前从国家种子集团西疆分公司采购的那些。 显然，聂晓华所说的，分店用其他品牌种子的情况，仍然存在！ 聂晓华看的却是和林涛不一样，她一脸的疑惑，林涛还没问题，一名导购看他们进来，热情的问道：“请问几位，想要买什么农资？我们这里品牌齐全、价格便宜，有些种子的价格比市面上的便宜一半不止，你们来我们这里就来对了！” 聂晓华直接问道：“何红英呢？不在吗？” 那名导购一听聂晓华问人，愣了一下，说道：“何红英离职了，不干有快一个月了！我们这里农资品牌多，价格便宜，何红英不在，我们也一样可以给你折扣的！” 敢情以为聂晓华是找熟人打折扣了！ 林涛也听出问题来了。 聂晓华可不是第一次来，这导购竟然不认识她，其他导购也没一个主动上前，那么说明一个问题，原来公司配给这里的导购，恐怕都已经走人了！ 这个分店恐怕问题不小！而这个李大发，绝对是有问题的！ “走，到后面仓库看看！”林涛不想啰嗦，钓鱼执法那太浪费时间，他现在就想看看仓库。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关注农资超市这方面的情况了。但这毕竟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只要到仓库里一看，他就能看明白什么情况。 一听这话，那几个导购也意识过来，这些人恐怕不是来买东西，而是过来检查的，她们面色有些慌张，毕竟还不确定是官面上来检查的，还是总店过来检查的，有人开始打电话，有人不知所措，有些人拦着林涛他们，不想让他们去仓库。 这时候，唐栋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 聂晓华指路，唐栋开路，三个人很顺利的就来到了后院的仓库门口。 这里并没有安排足够的保安。只有三个出力气帮忙搬运物资的。此时正在仓库门口拉货，看人过来，也并不意外，没有阻拦。 不过当林涛到了仓库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被管仓库的人给拦住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仓库重地，闲人免进！” “我们不是闲人！”聂晓华面色严厉的开口：“我们是从总店来的，检查！” 看仓库的对聂晓华是有印象的，不过此刻他虽然面色有些慌张，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李经理说了，没他的允许，谁也不让进仓库！” 林涛更加确定，这里面有问题！ 第三百零五章 自留地？动不得？ 在自家店里的仓库门前还能被挡住？ 事实证明，不存在！ 在林涛的示意下，聂晓华掏出了工作证，然后唐栋上前把看仓库的直接给强行拉开，在三个力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林涛三个人就已经进入到了仓库里了。 仓库很大。 毕竟这一个县里通常就一家兴农农资超市，影响力大，存货必然就多。原本李大发的仓库还只有这个三分之一不到。不过这里出售给兴农后，进行了改扩建，就成了现在这样。 农资的归类还算比较整齐。兴农的标准化管理在这里没全丢掉。按着区域就很明显能看得出来，哪里是种子、哪里是化肥、哪里是薄膜和农药之类的。 林涛直接来到了种子区域。 那个看仓库的立刻就慌张起来，他对着三个力夫喊着：“快！进去把他们三个给赶出来！你们拿着工资，别想着看热闹！你们再不动，这个月工资没了！” 聂晓华听到了他的话，转过身来，冷冷的说道：“就凭你？我告诉你！你的工资都是我总店核发的！就凭你今天的态度，你这个月工资别想领了！下个月的工资恐怕也没有了！” 那三个力夫原本还因为管仓库的一句话而有所犹豫，现在听聂晓华一句话，立刻就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其中一个说道：“雷头儿，我见过这位同志。上一次来检查的时候就是这位女同志过来的。当时李经理还陪同着。别怪我们不帮忙，人家总店过来的，权利大，咱们再怎么说也是端着人家的饭碗，我们不能动！” 虽然是力夫，但都是明眼人，看得出来管仓库的肯定是搞猫腻了。虽然说现官不如现管，但他们干的时间不短，知道工资是总店核发，除非有人硬扣，否则不是这个管仓库的能扣得了的。况且看那女同志的表情，这事恐怕不小，这管仓库的自身难保，还怎么可能威胁得了他们？ 不管谁来管这仓库，总得有人拉货卸货吧？ 上面的斗争就由他们去，他们底层干活的就只管干活就是了！ 林涛走到种子区，一眼扫过去，果然发现了大量非本部种子公司采购的种子。这些种子数量可不少！ 聂晓华对于这个比林涛现在知道的更详细一些。大眼一扫，就说道：“这里的种子，至少有三分之二不是咱们给发的货。这些种子，有些是杂牌，有些则是咱们当初宣传过有问题的国际种业的种子，这个李大发，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聂晓华是最早在农资超市里干的，在林涛的不断宣传下，也明白国际种业这些国外大种子集团的白手套有多么可怕、可恶。对这些公司的印象从来就没好过。没想到，李大发的店里竟然堂而皇之的把这些种子拉到了自家的仓库里出售，这里面要没什么猫腻，那就出了鬼了！ 林涛又在仓库里转了转，发现不仅是种子，还有化肥、农药，有不少都是非本公司集中采购的品牌，有些林涛记忆里根本就是皮包公司，甚至还有些在后世被发现就是卖假种子、假农药的！ 他根本没想到，这个李大发竟然如此的嚣张！竟然顶着兴农的牌子，干这种丑事！ “他李大发是把这分店当成了自己的自留地了啊！”林涛冷笑，“晓华，给当地的工商局打电话，举报李大发卖假种子、假化肥！这个锅，咱们可不背！” 外面，管仓库的见管不了林涛他们，急忙给李大发打电话，这时候外面的超市店也不开了，几名导购也来到了后面的院子，面色慌张，显然也已经意识到，恐怕出大问题了。 李大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外面和别人一起喝酒。这导购里有一个是他的小姨子。知道事情不妙后第一时间给李大发打了电话。 原本李大发今天结了一笔货款，心里正高兴着，所以才大中午出去喝几杯庆祝一下，这个电话一接起来，心里就感觉不妙。不过他并不是很慌张。聂晓华检查不是一次了，以往他都搪塞了过去，他看得出来聂晓华虽然工作认真，但经验还是少，他这种老油子对付聂晓华这种人来说，还是有办法的。滚刀肉一起，聂晓华最多就是通报而已。 不扣钱、不罚款，通报管个毛！ 已经有了酒意的李大发决定不理睬，让他检查去！通报已经收到一个了，反正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随他去！他还开着玩笑安慰着自己的小姨子，表现了一把自己的英雄气概！ 但是，当后面管仓库的给李大发打电话，说了情况后，李大发背上立刻起了一层白毛汗，酒意立刻就醒了！ 那仓库里有什么，李大发自己最明白不过！ 以前他自己开农资商店的时候，这些东西是不敢摆上来的。毕竟跑了了和尚跑不了庙。但当了兴农农资超市分店的店长后，李大发的胆子大了起来，反正店不是自己的，自己就是个经理而已，真要卖东西出了问题，自己最多是管理不善的责任。 这是最初时他的心态。 而后来有人找上他，让他帮忙销售一些种子的时候，别人给他的话就更让他放心了：别说种子没问题，就算有问题，直接推到公司那边去，那些农户谁会真去找总部来闹？别忘记了，兴农农资超市可是兴农集团下属的公司，那是在省里都挂得上号的，店大欺客，谁敢去告？ 再说了，那人也再三保证种子没事。李大发看在钱的份上，也就同意了。 那人说的对！ 钱一到手，李大发的胆子更大了起来。反正自己只是店长，那么既然别的品牌的种子能卖，没有问题，那么自己找点便宜的假种子、假化肥，应该也没问题吧？反正农户没后台，真要出问题，自己一推六二五，大不了拍屁股走人，就这段时间捞的钱，已经足够了！ 一旦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步子就算他不想走，也会不由自主的往前。 而这样持续一段时间以后，李大发发现没事，胆子就更大了。 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自留地，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了。 没想到，今天事发了！ 第三百零六章 自做自受！ 李大发思虑再三，还是回到了超市。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转身离开。以他现在自己的本事，离开后藏起来，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找得到。等风声过去再回来，那时还有谁会找自己的麻烦？ 但是李大发太自信了，而且太贪心了。他觉得事情不会闹的太僵，大不了自己承认错误，罚点款了事。只要还在岗位上，就算是少点钱，再挣回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太大意了。谁能想对方会这么强硬，直接强行开仓库呢？ 回来的路上李大发也在自省，自己以后还是得小心点。这迪化距离绥来不过两个小时路，距离这么近，对方真想查点什么还是很容易的。等这件事情一过，自己再干类似的事情，得换个地方。至少那些杂牌的农资就得换个地方存放，省得再出麻烦！ 脑子里转着主意，老油子李大发也已经想好了见到林涛后自己说话的理由和表情，只要诚恳道歉，这事肯定还是会解决的。 李大发和林涛接触不多，但听过林涛的事情。当时也有店长私吞店里的钱，被林涛直接叫人查账后带走。在李大发的眼里，自己只要诚恳道歉，再接受罚款，诚意满满，林涛应该会放过自己的。 当初那个家伙出事，还不是觉得林涛年轻好欺负？现在富起来的年轻人都得意的很，吃软不吃硬，硬顶？那不是找死嘛！ 李大发到了超市的时候，发现这里围了不少的人。 华夏的人看八卦是有传统的，店里不开张，有人在后院查仓库，这事经买农资的人一传，立刻变成了热闹的大事，然后围观的人就越来越多。 李大发看到这么多人，不仅不担心，反倒放下心来——人多的情况下，但凡要点面子的人，都不会大张旗鼓的自暴家丑，反正这些人只是在外面看，并不清楚里面啥事情，到时把事情摆平后，自己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解决。 现在就看里面林涛的态度了！ 好不容易挤进大门，李大发被挤出一身汗来，不过这一挤，他的酒倒是醒了不少。和司机一起匆匆走到仓库门口，发现林涛、聂晓华和一名司机正堵在门口，自己派的库管正站在旁边，蔫头耷脑的，显然是被批的够呛。 那库管一见李大发过来，立刻像是遇到救星一样扑了过来，抓住李大发的胳膊就喊着：“李经理，你总算来了！你看看他们，我说了不让他们进，他们偏进——他们三个人啊，我小胳膊细腿的，也挡不住啊！这三个家伙，一听他们是总部过来的，压根不帮忙，你一定要把他们三个给开除掉啊！我可是按你的指示，不让任何人进啊，只是我没守住啊……” 李大发听了这人的话，脑子里立刻“嗡”的一声，真特么猪队友，他一把把这库管扯开，然后示意司机把人拉到一边去，然后陪着笑对似笑非笑的站在前面的林涛说道：“林总啊！实在对不住，中午接待一个客户吃饭，这年头做生意也难啊，不陪吃好就不给单子……林总这是过来检查？欢迎欢迎！我这里毛病不少，我自己知道，前面聂店长就指出了不少，但这段时间一直比较忙，还没来得及整改，啥问题你们指出来，我一定改！一定接受总部的处理！” 说完李大发还来了个不伦不类的立正，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林涛冷冷的看着他的这一番表演，等他说完，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前一次聂经理过来的时候，检查的关于你们私自进仓出售非总店允许的品牌种子，这事有吧？” “有有有！”李大发今天打着的主意就是全盘接受检查结果，然后认罚，只要这一关一过，后面的都好商量，不过听林涛这么一说，他有些不明白：“聂经理？” “是的，聂经理。”林涛解释了一句：“兴农农资超市全部连锁店整合成兴农农资公司，聂晓华任经理。你们，都在她的管辖之下。” 李大发一听，头皮发麻，以前聂晓华只是任着总店的店长，对他们没有管辖权，还好说一些。现在这个做事严格的丫头当了经理，自己恐怕没好日子过了！ 不过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那恭喜聂经理了！”李大发满脸的笑：“今天晚上我做东，请林总和聂经理吃饭，一来为你们接风，二来也是给聂总庆祝了！” “先不提吃饭的事情。”林涛继续说道：“既然你认先前的那一次检查通报，那么用你的话说，是生意忙，没时间整改。但是，为什么仓库里不仅有了更多的非总部批准的品牌的种子化肥？据我所知，有些种子化肥，可不仅仅是杂牌那么简单吧？” 林涛这话一说，李大发脑子再次“嗡”的一声，他敢这么回来，就是觉得林涛和聂晓华虽然在这农资一块有两三年的基础，但和他只老鸟相比还差的远，他相信仓库里有些猫腻也就自己知道，这林涛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出来什么了？ 李大发眼神里的慌乱让林涛明白，恐怕这位店长是有意搞出来这些假农资赚钱的！ 这事，不能忍！不能纵容！ 李大发抹了把汗，脑海里急忙想着理由，嘴里搪塞着：“有些种子化肥是销售进来的，我压根没注意——这事情过后我一定严查！如果有问题，绝不姑息！” 这时候管仓库的那个听了李大发这句话，一下子不愿意了：“李经理，这事可不能怨我！进货的厂家都是你联系的，我只是表面上充当一回销售，哪有什么权力，查可不能查到我！” 林涛差点儿笑了！这铁铁的是猪队友啊！ 李大发现在掐死那孙子的心都有了！当初自己怎么就贪了那几千块钱，把这么个愣头青给招到自己这边当库管了呢？以前还觉得这人听话，没毛病，现在看来，妥妥的是一个大坑啊！ 林涛似笑非笑的说道：“李经理，看来，这事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啊！今天这事情，你不仅要给我一个交待，给他们也要一个交待吧？” 林涛朝外示意了一下，李大发一看刚从铁门走进来身穿工商制服的人，一下子软倒在地：完了！ 第三百零七章 幕后黑手！ 李大发最终因为涉嫌售卖假农资而被司法机关带走。 西疆省是农牧大省，对于假农资案一向非常的重视，李大发为了钱撞枪口上，被抓是再所难免。 分店里原本由总部培训的店员大都离职，现在还在店里的这些人，不是李大发的亲戚和关系店，就是塞钱进来的，在逐个审查后，开除了事。 兴农农资超市迪化县分店，关了。 门口贴着一张大大的通知，大意是因为种种原因，超市关门整顿，择期开放。 至于先前李大发卖出去的那些假种子化肥，林涛、聂晓华也在查了账底后，一一解决。 好在先前有过类似的事情，处理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加上现在不是播种期，假种子大都是蔬菜种子，损失不大。而假化肥在双倍补偿后，农户也都比较满意。 实际上所谓的刁民真的很少，华夏的农民其实是最容易满足的。聂晓华等人上门，客客气气，解释清楚原因，又给双倍的赔偿，还详细统计损失，这让农户感受到了最大的诚意，因此，没有人借机上告或者索要更多的补偿。 人心换人心而已。 这件事情当天就搞清楚了，但解决起来，却足足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李大发用这些假的种子化肥，至少赚了好几万，坑了二十多户农户！ 此事一过，负面的影响算是平息了。但林涛并没有急着让迪化县的农资超市开张，而是带着聂晓华再次上路，开始检查其他的分店。 聂晓华变得沉闷起来。 林涛看得出来，她有些自责。如果聂晓华在监管上表现的强硬一些，恐怕这类事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林涛没有劝说聂晓华。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同学的性格。这种事情不是劝慰就能解决得了的。把聂晓华放在农资公司经理的位置上，她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必然要有所改变。这事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如果她因此能够改变，那自然是好事。如果性格上还是软，那后面恐怕这份责任她是担当不了的。 接下来，检查的过程加快。因为目的性极性，每过一家分店都只是检查仓库，没问题和店长聊聊过后，直接走人，有小问题限期整改，大问题那就另说了。 这样的作风无论是在分店店长，还是在司机这里看着都极其另类——一路上风尘仆仆不说，吃不好休息不好，三餐完全是工作餐，加上西疆省面积大，有时赶过了点儿，路上只能吃口馕来充饥，实在是辛苦的很！ 但林涛和聂晓华却什么也没说，花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将北疆片的几十家店，全部检查完。 还好，除了李大发那边以外，其他分店基本上都能按总店的要求进货、销售，即使有小问题，也不存在假种子假化肥的事情。 看得出来，因为先前有石城的事情，各分店的店长都是非常的谨慎的。 检查的时候，林涛也把李大发的情况给这些店长说了，并说了李大发的下场，以作警示，这些店长也都明白什么意思。 等把北疆片都检查完，再次来到迪化的时候，林涛也等到了李大发案审查处理的情况。 “什么？有人故意主动找李大发，无偿供给他种子？”林涛虽然有所猜测，但看到这个审讯结果，也是非常的意外，“国际种业？” 这可是老对头了！ 聂晓华知道国际种业的事情，见林涛看完通报材料，眉头紧皱，便问道：“又是那个国际种业引发的事情？” 林涛点点头，说道：“李大发在审讯的时候交待，是国际种业的人主动和他联系，无偿提供给他种子，让他在自己的销售渠道里便宜卖给那些农户。实际上国际种业的人早在年初就和他接触了，希望他趁着播种的时间把国际种业给的种子卖出去，结果当时你们正在检查，李大发不敢答应，这事就拖到了现在。李大发其实已经和国际种业的人说好了，只要等到年底，如果咱们这边检查松了，他就会趁着冬小麦播种的时候，把国际种业提供的种子给卖出去……” 聂晓华眉头一竖，冷声说道：“这个李大发真是目光短浅！每家分店开张的时候我们在培训的时候都说过，国际种业这种背靠着某山都国外种子公司的代理企业，从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其他的分店宣传的都很好，下面乡镇一级的销售渠道商都清楚国际种业的野心，就他，不仅不宣传，还替他们卖种子！幸亏现在不是农忙季，不然的话，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林涛点点头，说道：“的确啊！看来以后的不定期检查督查是必须的。特别是播种时节，这种事情可不能大意！那个国际种业在东北已经占据了大片的市场，现在咱们西北正是他们的攻击对象。咱们兴农在种子市场方面占据了大头，他们自然看咱们不爽，要给咱们添点堵了！上一次明卖不成，这一次就改搞阴谋了。我在想，路丰电动三轮车改装的事情，会不会也是他们搞的鬼？” 路丰电动三轮车被改装的事情上了新闻，聂晓华作为集团内部人员自然是知道的，她没想到林涛联想的这么远，疑惑的问道：“不会吧？这两件事情怎么会联系在一起？” 林涛摆摆手说道：“虽然是两件不同的事情，但未必就没有联系。他们先搞路丰厂，如果把路丰厂给搞垮掉了，咱们集团的资金链就出问题了，到时候如果农资超市再爆出丑闻，如果有人出面收购农资超市，你说有没有可能卖？” 聂晓华是想了一下，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她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联——如果雪灵姐在，肯定就会明白的！不过还真有这个可能哎！” 林涛知道，聂晓华这两三年成长的很快，但再快，也不太可能和张雪灵来比。毕竟商业操作方面，各种阴谋阳谋很多，光举例子都能举半天，何况其中的道理了。 “总之我们一定要小心！”林涛说道：“北疆片检查完了，南疆也不能放松。到时你多带两个人，安全第一！我就不去了。枣子快要熟了，我还得在合作社里带着那些人把枣子收了。今年第一茬，我必须得在。你就多辛苦一些吧！” 聂晓华笑着说道：“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第三百零八章 没事，敞开了吃！ 今年广丰这边的田地有些不一样。 广丰不是没种过经济作物，全乡，种西瓜、打瓜、番茄的都不少，甚至还有人尝试过种枸杞，只是这些经济作物大都时间不长，就换地了。 无它，成不了规模，赢利不多。 这时候，农村里有头脑的人还是有的，只是有些人在淌路，有些人在迟疑，有些人还在等机会。 广丰的红枣，是当地除棉花以外，面积最大的经济作物了。 林涛所说的枣子熟了，其实并没有到成熟自然晾干的时候，而是树上的枣子红了，可以吃了。 绥来市场上，在林涛的记忆里，至少在三五年里，鲜枣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南疆虽然有种枣的，但因为红枣价格贵，几乎没谁会大规模把鲜枣摘下来卖——卖便宜了划不来，卖贵了没人要，和干枣是不同的。 北疆片偶尔有人种枣，但说实话，规模太小，自家吃还不够，不存在卖的。 至少在林涛的记忆里，吃到鲜枣至少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但是，由于他这只小蝴蝶翅膀的动力，现在鲜枣熟了，要说产量，今年风调雨顺，一亩地鲜枣能摘个千把公斤，全部算下来，产量可不在少数！ 林涛站在地头，看着鲜红的枣子将枝头压的几乎弯到了地上，那大的枣子长的差不多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如葡萄般大小，两个品种分别在两块地上，都是那么的好看。 骏枣个头大，灰枣味道甜，都是比较常见，市面上价格也相对较高的红枣品种。 林涛摘下一枚全身都红了的小灰枣，轻轻擦了擦，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虽然很硬，但真的是很甜啊！ 吃鲜枣，就是要吃那种水分足、红透了却还没发软的枣子，味道非常好！ 基本上每株枣树上都挂满了枣子，一株看起来至少四五公斤以上的鲜枣，妥妥的丰收了。 怪不得卢鹏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喜气。 就在林涛准备往地里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两个小孩子从旁边的地窜到了枣地里，怕被人发现，还弯着腰——这枣树本来就不高，一边左右观察着一边摘着枣子不停的往嘴里塞，其中一个不时的撩起衬衣的衣襟往里放——这是连吃带拿的节奏啊。 林涛笑笑，没管。枣子结了这么多，吃点就吃点，闰土还知道有人在瓜地吃瓜不算偷呢，这小孩子吃几个枣不算啥。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林涛刚想到这里，就到不远处的电动三轮车的声音，随后是卢鹏的大声喊：“都给我站住！我看谁跑？小三子，你跑能跑到哪里去？我告诉你，今天和你没完！你再折枣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林涛乐了，他冲着卢鹏说道：“大鹏，吃几个枣用不着这么生气吧！小孩子馋嘴是肯定的，别管了！” 卢鹏也不是真追，看着两个小孩子被自己吓跑了，这才苦着脸走过来说道：“小涛，这可不是吃几个枣的事情。这小孩子太皮，不光吃，还挑好枣，够不着的枣枝子直接给折断，特别是那徐家的小三子，光我看到的，就折了几十棵枣树了，而且我还听我儿子说，他还在学校卖鲜枣，一公斤三块钱……你说气人不气人？” “还有这生意头脑？”林涛还真是意外，说道：“折枣树枝子倒的确是不应该，不过卖红枣——这娃娃的脑子灵光啊！” “的确灵光！”卢鹏哼了一声说道：“就是不往正道上走。听我儿子说，在学校打架逃学样样都干，就是不好好学习，每次考试都是倒数，没治了！就说这枣子，他是每天都来偷，一天祸祸个几公斤十几公斤，这都十几天了，你算算吧！” 林涛笑了：“治不了？你给他爸妈说啊？呆会儿端一盆枣子过去，给他家里一送，然后把枣枝子折断的事情一说，他爸妈该知道怎么办！” 卢鹏摸了摸脑袋，说道：“也只有这样了。” 其实他不是没找过小三子的父母，但小三子皮，他爸妈当时说管管，但真管能管得住？嘴上说没用，打一顿吧又舍不得，咋管？ 这都是小事，林涛见卢鹏答应了，便问道：“咱们合作社里现在啥意见？是现在卖鲜枣还是等着卖干枣？” 卢鹏说道：“昨天给你打完电话，我就挨个问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大致上，大家的意思是鲜枣也卖，剩下的卖干枣。” 林涛笑着说道：“真要卖鲜枣，把市场给趟开了，到时恐怕就没干枣啥事了！” “那咋卖啊？”卢鹏问道：“就算咱合作社所有人都去市场上摆摊，也卖不了多少吧？还是直接去水果批发市场？”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麻烦。第一，去电视台打广告，就说咱们的鲜枣熟了，一公斤五块钱，自己过来摘，白吃。第二，找人过来摘枣，一公斤五毛钱，摘下来的枣子送批发市场——先别，”林涛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说道：“摘下来的枣子给冷玉虎打电话，让他过来收。听说他已经开了好几家水果批发超市，让他帮咱们销售。咱们合作社里的人，就呆在枣地里，称枣卖钱就行！” 这年头还没水果采摘卖钱的说法。卢鹏感觉有些新鲜，问道：“那来摘的人都摘了大枣，小的咋办？” “挨着树摘啊！”林涛笑着说道：“咱们的人跟着就是。事先说清楚，不论大小，挨着树摘。” “真白吃不要钱啊？”卢鹏觉得白吃有些亏。 “真要让你敞开了吃，你能吃多少？”林涛反问：“一公斤恐怕都吃不进去吧？就算搭头了！再说了，人家都帮你摘了，你还不乐意？对了，打广告的时候说的好听点儿，就说为了让广大群众体验农家乐趣，品尝自己的劳动果实等等，说的越好听越好。这两年不是兴起了农家乐吗？这田园采摘恐怕也是大家喜欢的吧？” “行，就这么着了！”卢鹏讨了主意，便兴冲冲的回到了电动车里，然后拿起个盆，也进地里摘枣去了——小三子那事，他还记着呢！ “对了，大鹏，”林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去塑料厂订一批塑料框子，比盛番茄的那种小，大约就能放五公斤红枣的样子，到时人家来摘红枣，可不能空手拿，这框子加上盖，就算是送的了。” “明白了！” 第三百零九章 新式营销法 林涛回到家里不久，就听到了村子里不远处有大人怒骂和小孩子被打的哭闹声。 林涛听了听声音的来处：好像是徐家。 小三子这就被打了？ 想想也是释然。这年头，谁还不好个面子？ 如果卢鹏是强势的到徐家去质问没管好小三子，那徐家两个恐怕还不会怎么生气，自家孩子啥德性，怎么可能不知道？反正皮惯了，一点儿枣子，不算啥。 但是，卢鹏客客气气的过去，送了枣子，又把孩子折了枣树的事情提一提，反倒让徐家两口了不好意思起来。 人家没说错，这庄稼在农村人眼里是最大的，可以吃，但不能糟蹋。这理念，和闰土所说的没错。 所以，孩子被打，那就是必然了。 林涛其实就是故意针对这孩子。这孩子野惯了，现在看着就是搞点小破坏，但徐家就这一孩子，小的时候调皮也就算了，男孩子调皮正常。但再大了，那就不是调皮了，逃学打架那都是日常，如果不是因为九年义务教育，上初中学校根本不会要他。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拿到初中毕业证，随后就先去打工，没合适工作，混了两年又回到村子里种地。 西北和东北地区大致相同的是每年冬季时间特别长，一冬天大都没事，农村里很容易和赌沾上关系。这小三子就是赌了，不仅把自己的收入输的一干二净，还把父母的钱偷来输掉，最后把徐家两口子气得住院，小三子也为了逃避赌债跑了出去，再没见回来。 这样的结局，未尝没有小时候疏于管教的原因，因此林涛才会怂恿卢鹏过去到徐家说破此事，以徐家两口子好面子的性格，不打小三子一顿才怪。 至于小三子能接受多少教训，林涛不清楚，也没办法管。 当天，合作社里的人就知道了林涛的决定。 “打广告？让人免费吃？摘一公斤五块？” 听了这话，有些人沉默，但也有人反驳：“现在找人摘都不一定能找到人，人家能费这个车钱跑过来给你免费摘？一公斤五块倒不算贵，但有没有人干这事啊？这年头有汽车的人不多吧？再说了，指着这些人摘，这三百亩红枣要摘到啥时候？我觉得还是找人来摘比较合适，就跟摘棉花一样，红枣这玩意儿可比棉花好摘……” 小黑突然插了一句：“我见市面上鲜红枣好像七八块钱一公斤，你说这一打广告，会不会招来那些贩子？咱们村距离县城不到十公里，三轮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到时……” 小黑话没说完，但想想也差不多，这时候汽车是个稀罕物，但拜托林涛重生的福，电动三轮车却非常的常见，村子里的人都有闲的时候开电动三轮车去南山玩——三轮车只能章程，这些人直接开到牧民家里，当天玩当天住，在牧民家里充电，第二天玩完了再开回来，潇洒的很！ 现在绥来县满大街跑的最多的，还真就是电动三轮车。一些退休的老人家还经常开着电动三轮车跑到这里的海子附近钓鱼，一钓就是一天！ 这话说的远了。 不过这样说起来，至少说明这个可行性是非常强的。 卢鹏甩掉烟头，说道：“我还是相信小涛！既然小涛把路子给咱们引出来了，剩下的事情不能总让小涛一个人跑。至于交通问题，到时给方平说一声，让他跑车的时候招呼着点儿。咱们打广告的时候留下地点，也好让没车的人知道怎么过来。对了，这两天黑子你就在村头大树底下呆着，有人过来打听的时候就往枣树那边指路。其他人和我就在枣地里，一来监督那些人。如果没人来，咱们自己摘！” 说到这里，卢鹏扫视了一下大家，强调道：“记工分！”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说话了。 方平是村子里开中巴车的司机，自己承包了这条线路，每天跑两三个来回，在县城有定点的上车点，村子里人也方便。 现在合作社里的人已经尝到了记工分的甜头。至少每个月基本上都有进项，家里花钱、娃娃上学的杂费不用愁了。而且现在合作社里的事情通常不累，累的活都雇人干了，这也是福利之一。 卢鹏的动作很快，县电视台见到现钱，也很给面子，第二天晚上就在黄金时间段播出了——卢鹏选的时间段是县新闻和县天气预报中间的时间，这是本县人最喜欢看的两个节目。虽然是黄金时段，贵点儿，但无论是林涛还是卢鹏，都没把这钱看在眼里——这广告的效益绝对是值的。 很明显，这种免费品尝、自主采摘红枣的模式还是引起了大规模的议论。 毕竟这年头，这种水果品尝采摘园正式在绥来县出场，至少是十来年后的事情。 新鲜品种的水果出现，往往第一表现，就是贵。 就比如林涛给冷玉虎指出来的猕猴桃。第一次在绥来出场，是几十块钱一公斤。如果你去买的时候问摊主能不能尝，那铁定是不可能尝的。 林涛记得绥来县开发出来的比较出名的水果，是五月鲜桃和甘蔗，这是有记载的，在电视台里经常播放的新鲜品种。好吃在其次，在这个冷库保鲜还不流行的时代，本地桃子普遍在八月九月才熟的时候，五月就能熟的桃子自然会很稀奇。 但是，贵。也不可能免费品尝。 于是，这免费品尝，立刻就戳中了某些人的某点。 在这一个星期里，广丰村立刻就成了本县人民口头八卦交流的热搜地名。而红枣自然也成了水果中的热门。 要说这绥来县吃过鲜枣的人并不在少数，毕竟不少人都去过内地，或者说都是内地迁过来的。 但绥来本地，甚至西疆北部，大面积种植红枣的基本上没有。 那么，鲜枣，就成了稀罕物。 现在能免费品尝，一公斤五块，听起来也不算贵，有些人，还真就有了去的想法！ 这事情虽然只是在绥来县电视台打的广告，但很快就随着人们八卦的传播，传到了外县。 这其中，最积极的，不是那些想尝鲜的，而是水果贩子！ 他们在其中感觉到了浓浓的商机和恶意！ 这鲜枣可不贵啊！贩来的话，肯定是能卖上钱的！ 但这一广播，谁都知道这价钱了，自己怎么赚？ 第三百一十章 你回来了？ 黑子坐在村头大榆树下面，旁边放着一塑料袋红枣，一边吃一边往路上观望着。 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看到十几辆汽车、三轮车过来，但碰到想摘红枣的，只有一家三口人。就这一家三口，还是本乡的人。 这广告效应，好像不怎么样啊？ 不过小黑子也就只是略微有点儿怨念。毕竟林涛从成立合作社开始到现在的所有决定都没有失败过，因此他也相信，林涛现在的这一招，应该是可以的。 一直等到中午，又等到两拨人，然后黑子就回家吃饭。吃饭后，黑子拿到了卢鹏让人帮做的一个指示牌，树在村头路边上，这玩意儿很简单，就是上面写着几个字：红枣采摘园向前直走五百米既到。 有了这指示牌，下午黑子在大榆树下面等的时候，有些车直接就开到了枣树地里，不用他指示了。 黑子听卢鹏说，在乡里还有个指示牌，这两个指示牌，差不多就能把人引到地里来了。 周末，合作社的成员在老陈家院子里吃着烧烤——这是卢鹏请客。忙了一个星期了，也算是犒劳一下自己。 “唉！这过去三四天了，从周二到周五，到地里摘红枣的一共就十来家人，摘下来的红枣折算的钱，还不够两顿酒钱！”今年新加入合作社的老金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叹着气，“你说小涛这招是不是不得劲啊？” 卢鹏还没开口，黑子就反驳起来：“金叔，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要说别人的招，咱们不一定信，但小涛这招，我相信绝对可以！”说完他闷了半瓶乌苏。 老金看着其他人的目光都有点不善，急忙解释：“我也不是不相信小涛，我这也不是着急嘛！咱们合作社里种了这么多的红枣，这摘起来得多少人？现在就这点儿，再过段时间人都去拾棉花了，到哪里找人？” 他的话按说，的确有点道理，不过卢鹏却淡淡的说道：“老金，这红枣和棉花可不一样。你得记着，这红枣现在是鲜枣。有人来摘来买，那是咱们赚的。如果没人来，红枣就是到十一月一样可以摘，到时卖干枣就是了。现在卖鲜枣，不过是因为咱们县里没这玩意儿，用小涛的话，就是趟趟市场，能行的话，以后就这么干，如果大家不买，那咱们卖干枣一样能行！” 卢鹏说完，其他人纷纷点头。第一批加入合作社的人，对林涛的信任那都是盲目的。毕竟林涛的几次决定，让大家加入合作社后都是赚了钱的，而且赚的不少，至少比纯在家里种地要好的多。 那些原本因为和家里置气而分出来加入合作社的，现在在家里也挺直腰杆子了。在村里走路都感觉特提气。 这都是林涛带来的。农村人大都记恩记仇。林涛带着他们致富，他们对林涛信任，就这么简单的。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魏说道：“看明天就知道了。” “明天？”老金问了一句：“明天咋了？” 老魏没说话，黑子突然拍了拍脑袋：“明天是周六啊！平时城里人都在工作，学生也都在上学，现在也只有周末才好一起出来玩吧？这种采摘除了贩子是自己过来，家里人想要来的话，往往都是一家几口人来的，也只有周末家里人才能聚齐吧？” 卢鹏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那咱们明天可要准备好了。特别是那塑料框子，得多准备一些，不然到时要不够，可就丢丑了！” “放心吧！”老金是负责联系框子的，他笑着说道：“那边加工厂的人说好了，第二批，五百个框子，明天一大早就送到！” 周六一大早，黑子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大榆树下面。 虽然有指示牌，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今天的效果怎么样。 太阳刚出来不久，一晚上的清凉还没消散，大榆树下面还有些凉气，黑子已经看到村子里有人下地干活了——这时节，秋收已经开始了，下地的人多是想着早点进地，等天热了，也能早点回来。中暑可不是好玩的！ 远处，突然，一阵阵电动车的电机声，让黑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听声音这是从乡里那边过来的，黑子走前几步，往路上看，好家伙，这一下子，至少得有十几辆车吧？ 电动三轮车很快就来到了黑子跟前，车上是一家三口，两个大人，和一个穿着清凉运动服的小男孩。 标准的周末出游方式。 “老乡，枣地是不是直接往前？”骑电动三轮车的男人戴着草帽，问道：“这牌子上写的对的吧？” 黑子指了指那边说道：“就是就是。现在地里有人，你们过去吧！这个点摘枣子最好，不晒，枣子味道也好！” 黑子这么一说，那男人谢了一声，然后发动三轮车往前开去，后面的电动三轮车一路跟上。 黑子看得出来，这十几辆车应该是临时凑在一起的，有一家人出来的，也有贩子跟着的。 不过一个小时，已经过来了七八拨这样的，至少近百辆三轮车开了过来。 黑子兴奋起来：小涛说的没错，这招果然行啊！ 没一会儿，黑子就看到老金匆匆骑着电动车往外跑，急忙问：“金叔，干嘛去？” “催筐子去！”老金的声音有点儿气急败坏：“塑料厂那边五百个筐子没拿来，现在很多人都摘好枣子等着呢！那边电话不接，我只好过去催催！” 黑子不厚道的笑了：“那你慢点儿，注意安全！” 老金走后不久，公路上过来了一辆厢式货车。 黑子很少见这种车，不过想来，应该也是摘枣子的吧？ 就在他还在猜测的时候，车子近了，他看到了车牌上的a字号，有些意外：这是迪化的车牌啊！ 让黑子意外的是，车子并没有急驰而过，而是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个人跳了下来，向黑子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人，黑子惊讶极了：“你回来了？” </br> </br> 第三百十一章 这才是大生意 冷玉虎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以往冷玉虎也时不时的回来，大都是进家一趟，给家里留点钱，饭都不吃，然后去林涛家里把水果卸掉，然后走人。 这一次，是开着大冷藏车来的，村子里的人立刻就八卦起来。 这次冷玉虎，是先去自己家还是先去林涛家？ 听说冷家把冷玉虎的卧房都给当成了杂物房，冷玉虎这一趟回来，会不会发火？ 黑子和冷玉虎聊了一会儿，冷玉虎就开着冷藏车进了村子，不过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林涛家。 林涛这两天每天跟上班一样，早上吃完早饭就去集团上班，中午在集团食堂吃饭，下午准点下班，回家吃饭。 李玉梅现在地里的活也放手了，每天就是给家里做饭，闲了就收拾菜地、喂猪养鸡，家里的大公鸡都六七公斤了，但林家人都不是正宗的肉食动物，这样一只大公鸡一家人一顿吃不完，天天吃也受不了，反倒是菜地里的西红柿、黄瓜特别受欢迎。 一大早，林涛刚吃完早饭，准备发动车去公司，就看到了刚停在门口的冷藏车。 冷玉虎的冷藏车他是见过的。不得不说，天热的时候，拉比较昂贵的水果，还真得用这种车比较方便。 林涛听到动静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冷玉虎打开冷藏车的车门，往下搬着一箱水果。 林涛上前一边帮忙一边说道：“不用那么多。现在瓜果都下来了，用不着再拉这么多水果来！” 冷玉虎又搬下一箱水果，笑着说道：“我就是顺便。这一次我估计着鲜枣应该下来了，我过来一趟，拉些鲜枣回去，我在迪化的几家店里虽然有鲜枣，但一来数量不多，二来从南疆拉过来，好坏都有，根本没有这里的品质好。其他一些分店也要上点货，这玩意可现在可是稀奇货！不过你给的价太低了，如果是我，至少得八块才行！” 林涛笑了：“五块已经不错了。这年头，不是所有人都吃得起的。就是五块钱，能把这些鲜枣都卖掉，我们合作社里的人都会笑醒了——回家了没有？” 冷玉虎脸上闪过一丝黯淡神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冷玉虎没有继续说，林涛也没继续问。这种事情，就像是永远也去不掉的伤疤，撕下来，只会让伤口重新出现，鲜血淋漓。 “走，进屋去。”林涛搬起一箱子水果，对冷玉虎说道：“进来吃早饭。你来这么早，早饭还没吃吧？吃完咱们一起去枣地里。” 冷玉虎点点头，跟着林涛一起走进了院子。 李玉梅正收拾厨房，见林涛带着冷玉虎进来，笑着说道：“玉虎来了？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水果别带了。这么贵的水果，你换成钱，攒着娶媳妇多好！” 听了这话，冷玉虎眼泪差点儿下来。自己以前回来，不仅会给林涛家带水果，也会给自己家带水果。 最后的结果呢？自己的母亲每次见自己回来，一是要钱，二是骂他吃里扒外，把那么贵的水果送给别人，从来不会提给自己攒钱娶媳妇的事情。 难道亲妈还不如外人？ 事实如此！ “妈，饭还有没有了？玉虎还没吃早饭呢！”林涛见冷玉虎表情有异，对李玉梅说道：“吃完我们要到枣地里去，玉虎要收些枣子。” “有有有。”李玉梅急忙回到厨房里，端出刚才收拾起来的饭菜，略带歉意的说道：“就是有点凉了。还有些剩下的。” “没事没事。”冷玉虎笑着说道：“这两年，有时忙起来了，大早上起来吃块冷馒头也是有的。再说了，这饭菜以前也经常吃，这两年反倒吃不着了，正想着呢。” 说完接过李玉梅手里的馒头和菜盘，往饭桌走去。 李玉梅又给盛了一碗粥放在饭桌上，说道：“你慢慢吃，林涛，你招呼着，我先出去忙了。” 冷玉虎这一回吃的很慢。他是真的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饭菜了。 自己用面头发酵蒸的馒头，炒的土豆丝，有点独特风味的鸡蛋蒜，加上一盘滴了香油的咸韭菜和一盘卤牛肉。 很普通。这早餐，大约延续了很多年，以前菜的品种可能换一下，然后三年以前，是没有卤牛肉的。其他大致没什么变化。 但就是这个，冷玉虎吃的很慢。 这三年出去，山珍海味吃过，粗茶淡饭也吃过，各省的特色吃过，但是真的很久，没有吃到过家里的这种普普通通的早餐了。 林涛能理解这种心情。他没有催促，也没说话。 等冷玉虎吃完饭，把碗筷收拾完，情绪已经平复，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对林涛说道：“不好意思，那咱们现在去地里？” “好！”林涛也不矫情问那么多，很干脆和坐上冷玉虎的冷藏车，往枣林里开去。 到枣地头，林涛和冷玉虎都吓了一跳，地头上密密麻麻停了近百辆三轮车，几乎把路都堵死了！ 枣地里也都是人，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在喴“必须把一棵枣树上的枣摘完了再摘下一棵的……” 卢鹏原本就在地头称重，他的身边撂着如山的塑料筐子，还有一些已经盛满枣的铺在旁边。 此刻看到林涛和冷玉虎过来，卢鹏笑着起身，和冷玉虎开着玩笑：“哟！冷大老板来了？这是来干啥？你那大生意做的怎么样了？” 冷玉虎在外打拼三年，性格也已经有所改变，笑着对卢鹏说道：“你们跟着小涛，那才叫做大生意呢！这三百亩红枣卖出去，上百万出来了吧？这一年折腾的顶我好几年的了！” 听了冷玉虎的话，卢鹏也是傲然说道：“那是！光今天一天，这地里就来了两三百人过来摘枣，我估计就这个周末，能摘下好几吨。五块钱一公斤，两天就能进账好几万！小涛搞的这合作社，这回种的这枣树，是真的种对了！这是真的大生意啊！” “那做大生意的，今天能给我摘三吨枣不？”冷玉虎笑着问道：“既然都是做大生意了，能便宜点不？” 这话一出，卢鹏和林涛都笑了起来，冷玉虎是真的改变了。都开始开玩笑了，看来，外面讨生活，是真的改变人啊！ 第三百十二章 狗屁的人生 枣地里的人进进出出，不时有人和监督的人发生争执——大约就是不想按树摘枣，捡大的来摘。 这自然是不行的。 如果放在后世，枣树种的多的情况下，自然是进枣林随便摘。但现在不一样。枣子普遍都红了，基本上不存在青枣。如果这些人把个头大的，后世称为一级枣的骏枣摘完了，那后面来的只能摘到小的或者不够饱满的，自然是不乐意的。 来的人可不仅仅是给自己摘枣的，也有来给合作社摘枣挣那一公斤五毛钱的工钱的。枣子重，只要勤快一点儿，一天摘个几百公斤肯定是没问题的。 冷玉虎看到摆在地头的那些筐子里的枣，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枣如果不摘，到时晾成干枣的话，挑出来的一级枣，一公斤卖个七八十块，甚至上百块都是可能的。” 卢鹏瞪大了眼睛：“真的？” 冷玉虎点点头，说道：“是真的。我去年就去过和田那边，人家过去收枣的，按等级收，一级枣有卖一百二十块一公斤的。个头特别大，和鸡蛋差不多大。我看这边的枣，挑一挑，也有。就算是二级枣，也几十块一公斤。” 林涛摆了摆手说道：“麻烦。北疆种枣的少，收枣的自然也少，找人上门，价格就不是这样了。不成规模，价格也起不来太高。再说咱们现在是要把名气打出去，五块钱，已经够高的了，毕竟是人家自己摘。咱们省了人工，省了运费，现在让他们按树摘，还干净，多好！” “也是。”冷玉虎说道：“南疆那边请人摘枣也是。不过不像咱们这边这么文明。那些摘枣的人，兜里装的，偷偷往外运的都有。每年都有种枣的和摘枣的起冲突的，毕竟一公斤枣就几十上百块呐！” 冷玉虎感慨的声音让卢鹏和林涛都息了声，卢鹏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林涛：“小涛，你是不是故意把价格定这么低？” 冷玉虎早就想到这个可能，也抬头看林涛。 林涛点点头，说道：“是啊！如果咱们对外说出来一公斤枣能卖几十上百块，这些枣，恐怕早就被糟蹋的差不多了吧？” 冷玉虎点点头，说道：“差不离！南疆那些种枣的，都是以园子形式存在的。外面防范的比较全一些。而且种枣的多，也不差那一点儿。但咱们这里不一样，方圆数百公里，规模最大的就这一块。三百亩连成一片，想防都防不住——真要有人偷枣，那也只能认倒霉——想想吧，如果外面人都知道这枣那么贵，就算没地方去卖，恐怕也会想着来偷一些自己吃吧！” 两世为人，林涛从来不会把人想的太好，也不会把人想得太坏。 钱嘛，到了一定阶段，那就是个数字。虽然以林涛现在的资本，还没到那个地步，但说实话，他还不打算一下子让合作社的人直接晋升到富翁行列之中。 乍富之下，容易膨胀。 慢慢来，那些非合作社的人也容易跟上。况且林涛也没打算就一种模式干到底，他毕竟是打算引导乡亲，而不是直接给个模子就让其他人学。 摘的枣子多了起来，卢鹏这边忙碌起来，而有些人也已经摘够了枣了准备回家了。 更多的人在陆陆续续的往这边来。 有些人卢鹏和林涛还认识，不过大多数都是陌生人，在解释清楚规则后，那些人领着塑料筐子进了枣林，开始摘枣。 大多数人都带着小孩子，小孩子开心的声音给枣林里增添了几分生机，而大人们不时提醒着有枣的声音，也体现着拳拳父母心。 来的人多了，摘枣的动作也快了。有些人摘的多了，也会把多余的枣留下来。这样，积在卢鹏这里的枣就多了起来。很快，冷玉虎指着堆积起来的枣筐说道：“这些我都要了。差不多能有个三吨吧！” 卢鹏看了看账本，报出个数字：“连筐三千一百公斤！不错啊玉虎，有长进！” 冷玉虎笑笑，从车上拿下个黑包来，从里面取出两沓人民币，数好递给卢鹏：“一万五，点点。” “说了给你便宜嘛！”卢鹏没接钱，笑着说道。他知道冷玉虎和林涛的关系。 “不用便宜。这其实就够便宜了。”冷玉虎解释道：“这枣我拿过去迪化的水果店，就算批发一公斤也至少是十几块钱。刚摘的枣，就算到迪化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和南疆运过来的那是两种品质。翻倍的赚，所以别便宜了！” “那行。”卢鹏见林涛没发表意见，便接过钱点了点，然后说道：“那咱们搬吧！这可不少！” 把枣子都搬到车上，冷玉虎关好车门，和林涛说道：“小涛，那我走了。有空去迪化的时候说一声。” 看着冷藏车远去，卢鹏感慨的说道：“冷红中真是傻透了。放着这么好的大儿子不要，非要往外推，那扶不上墙的二儿子倒是着紧的很，但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听说昨天去打药还把药给配错了，差点儿中毒，这人生呐，就是这么糊弄人啊！” “狗屁的人生！”林涛冷笑：“这就是作死！不作死不会死！二十年后等着看冷红中吧，到时还得指望玉虎！有他后悔的时候！” 到了中午大太阳上来的时候，枣地里给自家摘枣的人少了，给合作社摘枣的人多了。林涛干脆把黑子叫回来，让去拉回来一车馕、榨菜、西瓜等，放在地头，随大家吃。虽然广告上没提包吃的事情，但总不能让这些人饿着不是？ 等太阳落山，晚霞也已经消失的时候，枣地里才清静起来。 而靠近地头的原本红彤彤的枣子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小枣树恢复了活力的枝条在微风中轻摆。 合作社的人在林涛的院子里摆起了烤炉，林涛从杜兵那里提了一只剥好的羊过来，这边是连煮带烤。这事自然有合作社里的妇女来操作，而当家的，都在屋子里，盯着卢鹏手里的小账本和黑包。 虽然知道今天肯定是进账不少，但大家此时都比较兴奋，想知道一个具体的数字。 “今天一天，入账七万三千二百零五块。”卢鹏自己也非常的兴奋，“还有十四吨多红枣！” “一天七万！发了啊！”有人惊呼。 更多人，还是松了口气。 放心了。 第三百十三章 便宜也有好货 虽然高兴，但合作社的成员并没有得意忘形，第二天也是早早起来，匆匆吃完早饭就赶到了枣地里。 他们来了不久，就有电动车赶了过来。等来人停下来，卢鹏笑着打起了招呼：“哟，这不是赵二楞子吗？你们也来摘枣了？我就说嘛，这大清早的，城里人哪能这么快过来！来来来，一家三口，给你们三个筐，自己的摘吧！” “两个就行！”赵二楞子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所在的西河村距离这里也就三公里路，不过儿子嚷嚷着要吃红枣，想着周末，也不差那点钱，就过来了。 “我自己摘！”赵小方举手抗议：“我一个人摘一棵树的！我已经长高了！” “行行行！”赵二楞子的媳妇宠溺的应着儿子的话，“你一个人一个筐子，你摘不完的妈帮你摘！” 给赵二楞子拿了筐子，又告诉了他一些规矩后，卢鹏再次坐在地头，撑起一把大太阳伞，就准备坐在这里等人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摘枣的人越来越多，卢鹏也敏锐的发现，今天来摘枣的，以打工的居多，昨天给自己家摘枣的占了三分之二，今天则是摘枣赚钱的占了三分之二。不过今天的人更多一些，即使给自己家摘的只有三分之一，也差不多和昨天一样多了。 没一会儿，竟然开来一辆中巴车，下来三十多人，看样子都是过来摘枣赚钱的！ 随后不久，就开来了一辆大货车，等人下来一问，卢鹏明白了，这是来买枣的！ 看着车牌a字母，卢鹏知道，这应该是听到风声的迪化果商过来买枣了。 “大哥，你这里的枣真的五块钱一公斤？”从货车上下来的看样子是果商老板的年轻人给卢鹏递上一根烟，问道：“大小不论？” “对。”卢鹏接过烟叼在嘴里，说道：“对啊，五块钱，大小不论。” “那我要大量的要，能便宜点吗？”年轻人一听这话，立刻知道有得赚，套起了近乎，“我有朋友也是这村子里出去的，咱们都是人，你看……” 卢鹏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怎么着？听说过那话没有？人心不足蛇吞象！别以为我们不清楚这枣拉到迪化去能卖多少钱一公斤——我们就是懒得自己摘，所以才会大小枣不挑，统一价。便宜是不可能便宜的，如果你真想要，那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就等吧，等这些人把枣摘完了，你再慢慢和咱们商量，怎么样？” 年轻人立刻说道：“别别别！大哥！我现在就要，五块钱！我要十吨！” “交钱！”卢鹏一点儿没因为对方的爽快而改变语气。自昨天知道自己家的枣品质不错、价格又非常的便宜，他的底气也上来了，对待这样的大批量购买红枣的人也不至于陪着笑，然后指着那些筐子说道：“挨个搬，筐子送你，不过不除皮，不能挑，要的话，现在就过秤！” 年轻人知道其实就算再贵个几块钱，自己还是有得赚，所以对于卢鹏的话压根不挑，笑着说道：“没问题！” 原本在地头上堆得如山的枣筐很快就下去一大截。一上午，来了四辆大货车过来装枣的。如果不是今天来摘枣的人多，摘下来的枣根本不够。 好在有现钱赚，枣子又压秤，所以来摘枣的人积极性也很高，从地头看过去，原本满眼都是红彤彤的枣子，现在大片的只剩下了青色的枣叶，偶尔有一两个枣子点缀其间。 送走了一辆货车，卢鹏坐在太阳伞下喘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老子换了个大包，不然这钱还真不好装！” “说啥呢？”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有人接话，卢鹏一扭头，看到林涛戴着草帽骑着电动三轮车过来，一股子饭菜的香气传了过来。 “这是饭好了？”刚才还不觉得，现在闻到饭菜的味道，卢鹏一下子感觉到饿了，立刻站起来走过去，问道：“啥饭，这么香？” “地头吃饭，还能有啥？馒头、菜、西瓜，羊肉汤。”林涛从电动车的车厢里取出一块长方形木板，横担在了车厢上，然后把饭菜放上去。 卢鹏走过去，没看饭菜，点了点那块板子说道：“不得不说，你那个厂子里搞的这个设计还是很人性化的。这三轮车本来重量就轻，人坐在侧面容易侧翻，站起来又没地方扶，加上这块板子，往中间一坐，方便！” 那块板子其实就是木板上钉上一层包了人造革的薄海棉，但是真的方便不少。 林涛笑笑：“做这东西，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想让大家买，就得让大家觉得产品好，现在做电动三轮车的厂子不少，产品不好，怎么卖得出去？” 这个设计也不是一开始就有了，是后来加的。自路丰电动三轮车在央视做广告后，不仅带火了路丰电动车在内地的热销，同样也让很多生产电动车的厂子看到了市场的期望，纷纷转而生产电动三轮车。虽然路丰厂已经在内地建了两个分厂，但现在才投产，市场的占有率并不高。 罗朝阳让林涛给支个招，以避免市场被挤占，林涛想起了后世电动三轮车和现在的区别，就想到了那个木板，罗朝阳这边将信将疑的开始生产加装，并把这一条告诉了内地的分厂。内地分厂立刻着手生产，同样的价格，多了一块板子，但用户却非常的买账，当月销量就涨了两成，订单也多了起来。虽然其他的电动三轮车很快就开始仿制，但后发可不一定制于人，而且分厂的两个负责人也有了一致的策略，把这板子生产的足够多了才一下子投入市场，这样以来，市场占有率一下子就提升起来。 林涛刚把饭菜都打开，还没来得及喊人，又一辆大货车开了过来，尘土飞起，他急忙把饭菜盖好，等车停下来，尘土散去才再次打开。 “今天几辆了？”林涛看了看手机，现在中午两点。 “第五辆。”卢鹏扭头看了看堆的不太高的枣筐，笑着说道：“看今天的样子，能出五十吨枣！咱们这便宜枣啊，这回是出了名了！” “便宜也有好货啊！” 第三百十四章 摊牌 路明骑着电动三轮车进了厂里，把车停在了停车棚，然后取下一个袋子，提着进了厂子。 “提的啥啊？”同车间的贺明华看着他笑着问道：“不会是中午不回去，带的饭吧？” 路明把手伸进袋子里，掏出一把红枣递过去，说道：“我亲戚家和咱们老总一个村子里的。他们那里合作社里种的红枣，这不鲜枣熟了嘛，给我送了几筐，我就带了一些，大家尝尝鲜！” 贺明华一听是鲜枣，就接了过来，看了看，边往嘴里塞了一个边含糊的说道：“我这两天在市场上见到了，八块钱一公斤，可不便宜啊！不过咱们这里也能种枣，倒是稀罕事！我这还头一回吃鲜枣呢！” 路明笑着说道：“那你是没看电视啊！去枣地里自己摘是五块钱一公斤。那些贩子摘了去卖，自然提价了。” “真甜！”贺明华吐出枣核，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又往嘴里塞了一个，然后把剩下的装进了兜里，说道：“等下周末我也拉着家里人去摘点儿。反正三轮车的电是够了。” 在路丰厂里上班的工人，大都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反正工资不低，电动三轮车又能批发价拿下，又方便耐用，拉人拉货都不错，现在基本上算是厂子里人的标配了。 “那你得赶紧，我听说就这周末两天时间，地里的枣子就被买走近一百吨！”路明提醒着，“上班时间可能少点儿，但其他县市的贩子听说都知道消息往这边赶呢，等他们过来拉一趟，恐怕剩不多少了。” 贺明华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咋整？让你的亲戚帮忙留点儿？市面上啥价咱就啥价就行了！” 路明刚准备说行的时候，眼睛一下子瞟到了车间门口的告示牌，然后笑着说道：“我看不用了。咱们老总还是好！你看看，想着大家呢！” 贺明华抬头一看，发现告示牌上写着新的公告：“为激发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提高生产效率，厂里特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之前以进货价采购一批红枣作为中秋福利，无偿供应给本厂职工，每人五公斤，可在午休及下班后到厂后勤仓库来领取。” 这可是好事啊！五公斤算起来不多，也就二十五块钱，但厂子里现在聚集的职工差不多有几千人，加起来可就不少了！ 也正因为这样，厂子里的职工是非常高兴的。算起来并不多，但却是一份心意。至少今年的中秋晚上，自家的桌子上能多一盘枣子，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这事其实林涛只是给罗朝阳提了一嘴，剩下的事情是罗朝阳交待给后勤的人去办的。走的公账，也不用林涛特意打招呼，毕竟大家都清楚其中的关系。 此刻林涛正面对着一个他其实早就料到，却压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面的人。 “林先生你好。”对面是一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白种女人，二十多岁，有点儿像杰西卡·阿尔巴的容貌，虽然没有那么精致，但还是有几分优雅姿态的。此刻面对着林涛，女人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如果把经历放在西方，绝对算得上传奇经历的大男孩身上。 “索娜女士你好。”林涛点点头，说道：“你是新任职的吧？” 索娜点点头说道：“因为前任在市场方面的工作不利，所以集团派我过来。来之前，我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我前任在这方面失利的原因，其实我觉得主要是工作方式的问题……林先生，不介意我直接这样说吧？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可以接你们华夏人的传统，中午请你吃饭，然后咱们在饭桌上说这个问题？” 林涛摆手：“直接说吧。你我的时间都比较宝贵，没必要搞那些虚的。” “嗯，我很欣赏林先生的这种办事方式。”索娜的中文非常流利标准，基本上没有比较怪异的口音，她说道：“通常我遇到的华夏的官员或者商人，都非常的客气，谈事情的时候都会非常的含蓄，这对于我们这些其他国家的人来说比较难以理解。倒是林先生这么直接的方式，我们是容易接受的。那么，我就说正事了。” 说到这里，索娜很自然的挺直了身子，原本就高耸的前身更加的突出，西方人这方面的优势非常的明显。而林涛也很自然的将目光瞄了一下那里，微微点了点头：有料。 索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略喜，表面上却不显，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两家公司在经营方向上有所重叠，但这并不表示我们就一定是对立的。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共同开发这片市场。据我所知，目前西疆的农业种植虽然在你们华夏国内机械化算是比较高的，但和国际上发达国家的农业相比还是比较落后的。所以市场前景非常的广阔！如果我们还像先前那样互相抵制，不仅会便宜了其他公司，还会让我们的损失惨重，这是非常不值得的！” 对于索娜这番说辞，林涛一点儿也不意外，而且在他看来，国际种业目前在西疆种业市场占有率上虽然排名第二，但相比较兴农农资超市的市场占有率，实在是低的可以。 这当然是兴农先前散布关于国际种业负面消息的作用。不然以国际种业那么便宜的价格，不太可能只有这一点市场份额。 这也是为什么索娜的前任会直接和兴农顶上，而不是通过谈判来解决这件事情。那位很清楚兴农的打算：就是直接要把国际种业在西疆的市场路给堵死！ 索娜这么说，林涛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想，索娜女士上任并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这段时间我们兴农集团的下属企业出了不止一件事情，这些事情虽然现在都已经查明，但我想幕后的人，索娜女士应该很清楚吧？” 索娜没想到林涛直接掀牌，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林涛直接摊牌了，不过她也算是久经商场，很快面色如常的说道：“我想，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手段，不是吗？林先生作为商人，应该理解这种事情的，对吧？再说了，这些事情，并没有给林先生的集团带来多少负面的影响，反倒是林先生以及你的部属应对的很快，很迅速，这一点让我钦佩！” 这话说的，够无耻的！ 林涛没想到对面这个女人竟然能把这么阴险的事情说成了正常的商业竞争手段，他还真是小看了对面这个女人脸皮的厚度，又或者，这种事情真的是国外正常的吗？ 不过，在国内，这都算是撕破脸了，林涛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 索娜也知道林涛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很快接着说道：“林先生请先不要发怒，听听我们的条件可以吗？” 第三百十五章 这条件？不行！ 林涛面无表情的看着索娜，没说话。 被这年轻的不像话的富豪像看一件物品一样看着，尽管经历过大风大浪，索娜心底里也有些发毛。按说她面对的那些商场对手，不管是经历丰富的老手，还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在、索娜精致美丽的容貌面前，都会不由自主的怜香惜玉一些，会给索娜一些机会。而索娜往往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在一次次的谈判中取得胜利，并很快就升任到了一大区域的负责人。 但是，自以为出众的相貌，在面前这个人眼里没有丝毫的作用，索娜只好祭出第二大法宝：条件。 在索娜的眼里，这个年代的华夏人，要么非常的刻板，守规矩，不变通，无法顺利的沟通，像极了坚固的堡垒，以她的小身板，根本无法正面攻破，于是只能想其他办法。要么就是目光短浅，看着道貌岸然，但只要自己开出条件，许诺出一堆好处，便铁定会同意自己的条件，根本不会去管企业的未来发展。 至于其他类型的人，索娜也是遇到过的，不过大都可以通过这样那样的办法解决掉。 所以，一计不成，索娜自然就开始上实质性的条件：“第一，我公司和贵公司形成战略同盟，互通销售渠道和原料来源，彼此沟通内部以略高于成本价核算。第二，我公司将在未来一年里以成本价供应给贵公司数量大约为一万吨的各种优质种子，帮助贵公司占领更多的市场；第三，我公司愿意敞开在东北的市场渠道，帮助贵公司打开那边的市场……” 索娜一共说了六个条件，除了前三个，后面的都算是可有可无的条件，但是即使是前三个，也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了。 即使是旁边在旁听的张雪灵，此刻听了这些条件也颇为心动，真要能够让兴农的产品打入到东北市场，那对于兴农集团将是多大的一个跨越啊！ 如今的兴农集团虽然经常在央视上打广告，但说起来，其实还只是一个地域性的企业。无论是产品的主打市场，还是自身的定位，主要的根基都还只是在西疆省。尽管已经在内地建了两个电动车的分厂，但想要站稳脚跟发展起来，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所以，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成熟的市场，只需要自己这边把产品拿过去出售就行了，这对于集团的总经理张雪灵来说，怎么可能不心动？ 索娜首先发现了张雪灵的表情变化，心头微微一动，先前一直把攻击的重点放在林涛这里，这是因为林涛是年轻小伙子，以她的容貌，通常遇到这样的人都是无往而不利的。至于张雪灵，年纪和自己相仿，那自然是需要警惕的。 但现在看来，能够在一边旁听，张雪灵在兴农集团里的地位也是毋庸置疑的。自己是不是需要在这方面用点力呢？ 张雪灵自然不清楚自己的情绪变化引起了索娜的注意，她目光望向林涛，虽然没说话，但那表情就是在告诉林涛：这是个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当然，张雪灵也不是傻子，她很清楚这个外国女人想要干什么。不过以她的认知，林涛绝对有“吃掉糖衣、吐回炮弹”的本事。所以，她也只是示意一下，便没再有动静，剩下的让林涛自己体会就是了。 索娜见林涛没说话，似乎是在思索，便把目光转向张雪灵，面带微笑的说道：“这位是张经理吧？对张总经理我是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机会见面。据我所知，兴农集团能够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和张总经理的运筹帷幄是脱不了关系的，所以，以后咱们还多交流交流，毕竟咱们女人出来做事，比男人要难的多……” 张雪灵也没想到看着非常优雅的外国女人索娜，竟然和她聊起了女人出来做生意的难处，这让她略有同感的同时，也感觉有些怪异，搞得好像对方是个怨妇一样！ 这种对比差异，让张雪灵在心底里对索娜有些同情的同时，又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似的。 林涛面无表情的看着索娜表演，心里却对这个女人鄙视的同时，又有些佩服。 这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厉害人物！ 索娜见这边林涛不说话，也不会让这里冷场，足足和张雪灵聊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收起话头。当然，这其中也有张雪灵的“功劳”，她见索娜主动说话，自然也想套出来点情报来，再说张雪灵发现林涛不说话，以为林涛在权衡利弊，所以也就充当起了“陪聊”。 聊完后，索娜自觉已经和张雪灵十分的熟悉，还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到这时候，索娜才望向林涛，面带歉意的说道：“林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和张总算是一见如故，所以有些忘情了，还请林总见谅！对了，林涛，你觉得我提出来的条件如何？如果哪里有不妥的地方，咱们可以再商量……” 林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道：“我理解，我原谅你了。至于你的条件，我觉得还是先说一下前提再说条件吧。我想问几个问题：第一，你们供应的种子里，是不是有转基因的种子？第二，你们供应的转基因的种子，能够明确证明对人无害吗？第三，如果我们敞开西北的市场给你们，你们会不会通过这个渠道低价甚至无偿倾销你们的种子？别告诉我你不会，你们在东北干过这样的事情！” 林涛的这三个问题一提出来，索娜的脸上就是一阵慌乱，这个林涛，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林涛的三个问题，她一个都没办法否认，其实国际种业集团本身就没打算干好事。说是同盟，就跟某可乐收购国内饮料公司一样，收购完了，占据了你的资源，然后把你雪藏，至于你去告，去打公司？省省吧！对方可是有国际背景的企业，还怕你这个？现在虽然华夏富起来了，但别说这个时候，就是再过二十年还有见了老外脊梁直不起来的软骨头货，何况这才两千年？只要把官司扯下去，就能把你兴农集团拖垮，到时国际种业得了实惠，用得着管名声吗？ 在东北干的那么绝，不一样继续大把的钱捞着，市场占着，还把主意打到了西北来？ 所以，看了索娜的表情，林涛冷笑一声：“所以，这条件？省省吧！你我都清楚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拒绝了，没考虑清楚，没把诚意摆好，就不用再来了！” 天街小风说 因为去了昭苏大草原一趟，所以昨天只有一章，还是存稿。今天回来已经是晚上。这一章匆匆码出来，估计晚上不一定再会有了，大家别等了。后面会把少的补上的。感谢大家的月票和订阅支持，感谢大家的关注！ 第三百十六章 专访（一） 索娜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索娜也恢复了镇定，只是林涛所说的话，给她带来的震撼，远远不是表面的镇定能掩盖得了的。 林涛也是很清楚这一点，对于索娜离开时那句“想清楚”这种明似劝导实则威胁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可是自己的主场！ 索娜离开后，张雪灵立刻就问起了林涛：“林总，那转基因，你说过好多次了，但说实话，以前因为一直没有这方面实质性的威胁，再加上能找到的资料比较少，我也基本上没怎么关注。现在听索娜这意思，她们的种子还真是有转基因，而且很有可能带来危害的。那你是不是给我们讲一讲这转基因的危害在哪里？” 林涛想了想，说道：“的确应该讲一讲了。这样吧，再过两天，把咱们全疆的分店店长都召集过来，这一季的例会提前开。然后问一问其他厂子里的人要不要旁听，这一次我把转基因的危害给大家讲清楚，也免得大家真碰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雪灵虽然很好奇，却也知道这事让林涛先讲一遍，后面再讲一遍也不好，便去安排这件事情了。 关于转基因的危害，说实话即使林涛两世为人，知道的也并不是很清楚。毕竟转基因的危害，更大程度的是在潜在的基因方面，这也是后世为什么会因为这个辩论那么久，虽然很多人明明相信转基因有危害，但实际上对于转基因的作物并没有明令完全禁止。 这就跟刑法里关于犯罪的界定一样。尽管有犯罪的图谋，也有行动，但最终没有达成，有一个犯罪终止，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在量刑上都会轻判这和古代的重心不重行不一样。 但是，这并不妨碍林涛会以预测的方式来讲转基因的危害基因这玩意儿，即使是在后世，对于当时的科技水平来说仍然是有着巨大的未解的谜团，何况这个时候？能不碰最好别碰。况且转基因已知产生的危害中证明了某些推断，所以还是稳妥点儿好！ 关于讲解，林涛并没有考虑太多。脑子里有类似的内容，再联想对比发挥一下就行了。太具体太专业的东西就算他讲出来，恐怕那些店长也听不明白、说不清楚。还是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吧。 因为各店的店长距离有远有近，近的当天就能到，所以也不赶，反倒是有些远的店长一接到信就着急赶了过来，所以第二天开会，头一天就来了十几个店长。 好在兴农集团早早就在县凤凰宾馆有招待间，很快就把这些店长安置好了。 店长还没到齐，让林涛没想到的是，罗林来了。 林涛一见罗林，就想到了他来的目的。 眼下红枣也已经收了，他所说的合作社致富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罗林这一次过来，应该就是为了专访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罗林一来，开门见山的说道：“林总，这一次过来，我是想把当初给你说的专访的事情尽快完成了。” 林涛脑子里一转，笑着说道：“是不是有好事了？说来听听？” 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从最初的合作者到现在的朋友关系了。所以林涛这么一说，罗林也不隐瞒，笑着说道：“是的。台里进行人事调整，我要回去担任一档节目的负责人，过两天就要回去，所以想着这一次把这边的事情都了结掉。不然等下次来，不知道具体到什么时候了。” 罗林原本就是京城那边的人，这一次回去也算是功成名就，林涛自然替他高兴，笑着说道：“那好，走，去凤凰楼，给你庆祝一下！” 罗林摆了摆手：“别，这个后面再说。这一次的时间的确太紧，所以我想的是，从你走过的足迹一边采访一边拍摄，不管以后能不能播出，我至少把素材搞齐了。咱们不用搞那些虚的，先把实事干好吧！” 罗林也不算外人，林涛也不客气，便开车带着罗林和摄像师一起往村里而去。 在半路上，林涛就给杜兵打了电话，要一头山里当年的羊羔子，开剥好，煮、烤都要。 罗林听到林涛这么说，连忙阻止说太麻烦了，林涛却笑着说道：“不麻烦。现在我这表姐夫的羊管着县里近一半的市场呢，反正每天不算活赶出去的，就杀的羊也有几十头不止，不差这一只。” 罗林知道林涛不差钱，也就不阻止了，反倒好奇的问道：“你那表姐夫生意做的可不小！他做了多少年的生意了？” 林涛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没多久，就三年吧。我大学毕业那年回来的时候给他出的主意。我姐夫踏实肯干，羊都是从山里拉来的吃草的羊，比育肥羊肉好，所以生意就很顺当！” “你出的主意？”罗林有些意外，没想到林涛还真是不仅把自己搞成了亿万富翁，把自己身边的人也都带起来了，这可真不简单！ 这也越发坚定了他要把林涛的事情搞个专访的决定。哪怕一时半会儿播不出来，也要留在以后，找机会放出来。 这样的人，不正是这个时代需要的人吗？ 到了村里，一下车，还没进院门，几个人就闻到了空气里飘着的浓郁的香气。 这是水煮羊肉的味道。 至于烤肉，因为客人没到，自然还没开始烤，不过林涛已经看到，自己那边院子里烤肉炉子已经架好了。 正好是饭点儿，林涛便带着罗林进了院子，和林国栋、李玉梅两位招呼了一下，便往东面院子里去了。 林国栋和李玉梅也清楚，都是年轻人的事情，他们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罗林，便由他们去了。 只是那摄像机，让夫妻两个多有猜测。 林涛远远就看到杜兵正在临时架的炉子边上煮肉，有些意外，问道：“姐夫，你怎么有空了？” 杜兵这两年把羊的生意做的很大，一年也有个几十万的进项，这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得了了。他也雇了好几个人帮忙，平时自己基本上不动手了。 不过今天例外，听到林涛这么一说，杜兵一边舀着汤一边说道：“平时没空，你都打电话了，我就是没空也得有空啊！再说了，按我说的，这羊场有你一半的股呢，你不要是你的事情，虽然你富了看不上这点股，但我可不能厚着脸皮就当是自己的了。没你当初支的招，我现在还在地里干活呢，哪有这清闲日子？” </br> </br> 第三百十七章 专访（二） 罗林听了杜兵的话，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自己过来找林涛做专访，不就是想把他的过往中的闪光点给发掘出来吗？不然如果找到林涛聊到的都是大众化的东西，那还有什么意义？ 作为新闻工作者，罗林自然有这方面的想法，所以他立刻抛开林涛，和杜兵聊了起来。 “你问我林涛是怎么指点我走这条路的？”杜兵想了想，说道：“那应该是小涛刚毕业的当年，当时发洪水，我们这边的海子跑水，鱼多，我逮了鱼就送了过来……”杜兵回忆着当初自己是怎么跟着林涛卖鱼，又怎么跟着林涛去往山里拉羊等等事情，包括后来自己因为去县里贩羊差点儿导致家庭矛盾等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当然，这其中主要还是在说林涛所起到的作用，杜兵是由衷的感谢和钦佩林涛，没有林涛，恐怕自己现在还在村子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根本不知道自己一个初中文化的人竟然能做这么大的买卖！ 听着杜兵和罗林的对话，林涛没阻止，自从答应罗林给自己专访的时候，林涛就明白，迟早有一天，自己的过往会被曝光出来。不过他并不害怕，重生这一世，他不仅为自己生活的更好，也希望能够以自己重生的优势，让自己的家人、朋友乃至乡亲们过得更好。为了这个，他做的很多旁人看来根本没意义的事情，也因此，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曝光，也没什么经不起查的。 于是，林涛便一边烤肉，一边看着罗林在那边像是“诱供”一样和杜兵聊着。如果放在前世，面对罗林，林涛恐怕和杜兵一样根本不会提防的就会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都说出来，现在他反倒像旁观者一样看着罗林展现着作为一名记者的技巧和能力。 “你是说，还有一个叫冷玉虎的也是在林涛的点拨下做起了水果批发生意？”罗林在杜兵讲完后无意提起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感觉更加的意外，能建起一个有数千人工作的集团公司，能带着乡亲们给村子里建个合作社，还能带着大家致富的林涛已经算是新时代的楷模了，没想到林涛的一步步看似闲棋，同样造就了一个个率先富起来的人。 “不仅是冷玉虎，还有咱们村子里的老陈。”杜兵又想起来一个人，“老陈是开小卖部的，当初就是小涛一句话，老陈在院子里摆上了烧烤摊，现在每天的进项至少上百，这收入比上班的强太多了！” 罗林立刻忍不住就想去采访一下老陈，林涛急忙制止他：“老罗，别急，再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烤肉都好了好多串了，你们再不吃，凉了可就没味儿了！” 这时候，罗林才看到林涛已经烤好了不少的肉串，自己在那里吃，摄像大哥也在吃着，面前已经摆着不少的空签子，看罗林看过来，笑着说道：“林总的手艺不错，比一些摆摊子的强！” 罗林这时候也感觉到饿了，而且那烤肉的味道也是非常的诱人，让罗林立刻伸手去拿。 杜兵也笑着加入到了“抢食”的行列，欢笑在小院子里传了开来。 饭后，罗林并没有去找老陈，也没按林涛所说的休息，而是直接带着摄像大哥在村子里转了起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林涛一样按时午睡，村子里还有不少的大爷大妈们坐在门口的树荫下乘凉聊天谝传子，这给了罗林极大的便利。 而且罗林只要掏了央视的工作证，再加上有摄像大哥肩头上的摄像机，采访工作基本上无往而不利。 说到采访的内容，不仅让罗林又多了不少的素材，更让罗林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这些大爷大妈们可不仅仅知道林涛帮村子里做的事情，比如修路、带人致富，还知道林涛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比如让谁家的狗追过，又去摘过谁家的桃子等等，虽然这些事情不可能上专访，但也让罗林略微放下了一点儿心，这林涛还真不是那么的高大上，也是有缺点有童年的。不然罗林真的觉得林涛活的有点“假”了。 又采访过一家人，罗林准备收工，那摄像大哥倒是有些想不通：“你说罗导，这林总真就这么得人拥护，一点儿讲他坏话的都没有？还是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提前和乡亲们打好了招呼？” 罗林想了想，说道：“不至于。林涛应该不会提前打招呼。之所以大家都说他好话，一来他的确做了不少的事情，二来呢，恐怕是因为村子里出了这么个出名的大人物，又不吝啬，大家自然乐得替他扬名，谁都有个荣誉感不是？想要听他的坏话，两条，一个去那个什么冷家，不过算了吧，第二条，晚上咱们去他们说的那个老陈家，不用带摄像机，就带耳朵，保证会有人说他的不是。” 摄像大哥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手的确是高！ “不过下午咱们也不能浪费了。现在就去枣林子吧。”罗林说道：“合作社的人应该都在那里，咱们去看看林涛是怎么带着大家致富的！” 枣林地头，卢鹏在太阳伞下熟练的付着钱称着枣。三百亩的枣地，现在已经有一大半的枣都被摘了，而伴随而来的，是合作社里的账目上，钱的数字也多了起来。 因为不是工作日，来给自己摘枣的人少，反倒是过来打工挣钱的和过来买枣的贩子不少。 按这样发展下去，恐怕要不了一个月，这枣林里的鲜枣就会被卖光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卢鹏看到了走过来的罗林和摄像大哥。 不过他并不意外。中午林涛过来送羊肉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告诉了卢鹏，并告诉卢鹏，以他的猜测，这两位是肯定会过来枣林看看的。 至于林涛的吩咐，别的没有，照实说就行了。 因此卢鹏看到罗林过来，急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略有些激动的说道：“罗导是吧？你好你好！这位大哥好！欢迎欢迎！来来来，坐坐坐，来，尝尝我们的鲜枣……” 等罗林他们坐下，卢鹏笑着说道：“你们是来采访小涛的事情的吧？问我绝对没问题！小涛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啥事儿我都清楚……” 看那兴奋样子，仿佛是自己在接受采访一样！ 第三百十八章 告诫 当天晚上，林涛把罗林送到凤凰宾馆的时候，发现罗林嘴角有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任他怎么问，都没问出来罗林为什么会这么笑。 林涛并不清楚，罗林和摄像大哥到宾馆里后，笑就基本上没停过。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现在看来少年老成，沉稳大气的林涛，小时候竟然也做过那么多的傻事，比如卢鹏说，小时候林涛跟着他们后面去海子里洗澡，卢鹏他们看到有母的野鸭子带着小鸭子在海子里游泳找食吃，这人一来，大鸭子一慌就飞了，小鸭子没飞不了，就成了他们的猎物。 卢鹏他们纷纷去抓小鸭子，林涛却只是干看着，甚至有鸭子跑到腿边都不抓，让卢鹏他们笑话林涛傻。结果林涛的解释是，看不清哪些鸭子是他们抓过的，哪些是没主的，还是不抓的好。 这傻样！ 还有一件事情，林涛上小学的时候，和同村年纪差不多大的钢蛋起了争执，因为刚好在水边，林涛便被钢蛋一把搡到水里去了。当时钢蛋也没跑，林涛上岸后也只是和钢蛋评理，后来有大人经过，问清缘由，对林涛说：他把你搡水里了，你出来后为什么不把他搡水里了？ 林涛的回答非常的奇葩：我都掉水里了，衣服湿了，我要把他搡水里了，他衣服不也湿了？ 让罗林的评价，林涛就是老好人的性格。 大约也因为这样，才会有后来大学毕业后，在村子里无事的时候指点好多人的致富路子吧？ 不提罗林他们一边感慨林涛的发展速度，一边又笑着林涛小时候的糗事——其实也是在怀念自己的童年，谁的儿童时期，没做过几件傻事呢？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又有几个没被蜜蜂蜇过、没被狗追过？ 这放在平时，也就充当一下笑话，但真当罗林一个人躺在床上，关了灯深思的时候，那些自己童年的回忆便纷纷涌上脑海，和听来的关于林涛的童年趣揉杂在一起，形成一幅幅奇妙的画面…… 兴农农资超市店长例会召开的时候，罗林也作为列席参加了。 之所以参加，罗林是真得觉得林涛此举如果单看市场效应的话，未免有点儿危言耸听了。 毕竟这个时候，转基因的危害还没传播开来，关于转基因的讨论也还没普及开，就连罗林这样的信息渠道非常丰富的人都并不太清楚，何况普通人？ 不过正因为如此，罗林才更想着了解一下。 林涛会说些什么？ 例会是在兴农集团大会议室里召开的。这大会议室实际上类似一个大礼堂，真算起来，能容纳差不多三百多人。不过此刻开会的人主要是在前排，即使如此，也坐了一百多人。 林涛和张雪灵、聂晓华坐在台上，罗林则拒绝了林涛要让他同样坐在主席台上的邀请，自己在后排随便找了个座位，按他的说法，自己过来就是长见识的，坐在台上反倒不自在。 例会自然是有惯例的。先是各地州负责人简要汇报一下本季情况——店长来参加，主要是听。毕竟如果每个店长都汇报，那时间可等不及，太长的会，林涛也不愿意开。各地州负责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人两三分钟，也不过半个小时四十分钟，这还是可以忍受的。 随后就是点评，并且对各地州的提出的问题和困难进行一一解决，然后是张雪灵代表集团对下一步的工作进行安排，毕竟要进入冬小麦播种期了，也算是一年中农资销售的一个小旺季，这是必须要注意的。 等这些正事都说完，林涛开口说道：“这一次例会提前召开，大家肯定都应该知道了，因为咱们兴农顺风顺水的日子结束了，简要的说，就是狼来了！” 林涛一句话，成功的把在座店长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台下的罗林也暗自点头。林涛这讲话，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只一句话，就成功的让大家集中了精神！ “大家不要以为我是危言耸听。就在三天前，国际种业的西疆片区负责人过来找我们谈判，要求我们开放西疆市场，让他们的种子进来，为此，他们愿意成本价给我们提供一批种子。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们能答应吗？西疆的市场，是我们辛辛苦苦开拓出来的。我们能答应这事吗？” 底下的店长异口同声的回答：“不能！” 群情激动！ 等大家安静下来，林涛的话却又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子，他说道：“如果对方和咱们堂堂正正的做生意，其实合作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咱们兴农也想着能够走出西疆，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但是，对方没安好心啊！你们知道这个国际种业具体是做什么的吗？他们背后的母公司是怎么生产种子的吗？” 底下的店长们自然是不清楚的。虽然最开始兴农对这些店长们的培训里就有散布一些关于国际种业以前坑农案例的信息，但对于店长们来说，那只是听说。现在林涛这么一说，店长们的注意力自然更加集中起来——虽然他们不懂兵法，但知己知彼还是明白的。既然是对头，那对头的信息还是要了解的。 林涛便讲了国际种业在东北是如何把其他种子公司挤走的。 在店长们恍然大悟的表情中，林涛又讲起了转基因种子的危害。 “……这个转基因，明面上的危险是看不到的。它的操作方式，就相当于在细胞层面，把一种物种的基因切下一片插在另外一个物种的基因里，以达到某种目的。最开始的初衷是好的，是防止基因病，甚至是为了弥补基因的缺陷，但在使用方面，很容易出问题……” 这个时候，底下有个学农的店长举起手来，林涛便让他站了起来开口。 “林总，你说的这个转基因，是不是就是咱们通常说的嫁接？”那个店长打了个比方。 林涛让他坐了下来，然后解释道：“有点像，但并不是。要说嫁接，实际上就像人做手术里的器官移植，这玩意儿就作用于自身，并不遗传。但这个转基因，是很大程度上可能遗传的。就像是给小麦基因里塞上了玉米的基因，小麦倒是长高了长硬了，不容易倒伏了，但这基因就一直存在于小麦的基因里，吃进人肚子里，还不知道对人有没有影响呢……而且我听说，转基因的东西吃多了，不仅对人有影响，而且会对下一代有影响……” 林涛这话一说出来，所有的店长都开始议论起来。 华夏是个重视教育的大国，砸锅卖铁也要让娃娃上学可不是嘴上说说的。说对自己身体有影响也就罢了，一旦说对娃娃有影响，那这些店长，没一个能坐得住的！ 第三百十九章 专访（三） “……还有，”林涛并没有就此打住，他继续说道：“我想你们不知道，那我就给你们说一回真事儿。内地那边儿，有和国际种业类似的公司，不过他们不是卖现成的种子，而是搞转基因的实验，但是呢，这玩意儿具体有什么危害，他们也不清楚，然后他们就干了一件缺德事儿，直接把转基因生产出来的东西便宜卖给了学校，至于这个学校的领导知道不知道这些粮食是转基因的咱也不清楚，但这些领导就把这些粮食加工成食物给住校的学生吃了。然后呢，还把学生吃过后的反应汇总成数据给了那个公司……” “缺德啊！” “这简直就是畜生！” “这种人应该作牢、枪毙！” …… 别怪这些店长们激动，都是当父母的，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吃着可能有毒的东西？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的成长，以己推人，自然就感觉那个公司和那个学校的领导该死！ 这就跟后世有孩子的人看人贩子态度一样，即使没拐没偷自己家的孩子，也恨不能让那些人贩子都判死刑，这就是感同身受。虽然不真切，却的确能够感觉得到。 罗林听了林涛的话，眼睛闪了闪，想到了什么，不过并没有立刻开口发问。 林涛继续说道：“说白了，这个转基因的危害，就有点像自然界里的那些变异植物。可能有危害，也可能没有，可能一时半会儿危害出不来，但是并不代表没有。问题是这种危害一旦出来，再想弥补就是不可能的了。咱们卖种子的，可不能干这种缺德事情。真要是有严重的危害，这种子要从咱们手里流出去，那麻烦就大了！ 另外，那国际种业也没安好心。说是成本价给咱们种子，看着是好心。但是，咱们是本地人，他们是外来户。如果种子真出问题，那找也只会找到咱们头上，到时他们撒手不管，闪身走人，咱们怎么办？” 从情理上，从法规上，从麻烦上，林涛都讲了个通透。 到这个份上，那些店长也就清楚了国际种业和转基因的来龙去脉，接下来，林涛再次说道：“我给你们说这么多，不仅是要让你们清楚这转基因的危害，也是让你们回去，再次给那些乡镇一级的经销商、农资商店老板说清楚危害，让你们的导购给来买种子的农户说清楚，免得到时国际种业用低价来拓展市场的时候，你们毫无准备！” 这就是打预防针了。 实际上这个预防针很早之前兴农集团就给分店在打，只是因为国际种业先前除了一次探头后，接下来没什么明面上的大动作，所以这些预防针，就跟故事里的“狼来了”一样，没起到好的作用，反倒有了一点负面的效果。 当然，也是林涛估计错误，没想到以国际种业财大气粗，竟然不敢和兴农集团正面刚，反倒耍起了阴谋诡计，这方面倒也没难住林涛。不过按林涛的想法，这个索娜恐怕就不会再搞那些小打小闹了，这一次肯定是要来正格的，这时候就必须提高警惕了！ 给店长们又三令五申把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说清楚之后，林涛才宣布散会。 当然店长们不会直接离开，例会结束，照例是要一起吃顿饭的。当然这顿饭也只能在集团餐厅里吃了——一百来人，出去想找个餐厅里吃，也不好找啊。 散会后，罗林就直接找上了林涛。 “你说的那个内地的学校搞转基因食品的事情，具体是哪里的，能说一下吗？”罗林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对这方面的事情是非常敏感的。 不过林涛的回答就让他失望了：“我是上学的时候听同学说的。当时就没问太清楚，后来毕业后那同学也没联系过，所以具体的也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林涛自然只能这么说，毕竟这事情距离发生还有十来年呢，他到哪里给罗林说具体的学校去？ 不过看罗林这么上心，指不定以后还会继续关注这类事情，说不定还能避免那件事情的发生呢！ 例会结束，罗林跟着林涛一起回到了村里，准备继续采访，没想到这时候冷玉虎正好给林家送水果，顺便来拉鲜枣，就让罗林给碰上了。 罗林在得知开着冷藏车的冷玉虎就是杜兵所说的那个差点儿和家里决裂的小伙子后，立刻来了兴趣，主动要求采访冷玉虎。 冷玉虎思索之后，提出了条件：不拍自己，以后真要播出，不能用自己的真名。 这两条不仅罗林大感意外，就是林涛也非常惊奇：没想到出去几年，冷玉虎竟然知道保护自己了。 罗林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采访冷玉虎的时候林涛并不在场，他去了趟枣地，看枣子已经下去了四分之三，合作社的成员们在枣地里积极性还很高，当然明白一方面是丰收的喜悦，一方面是卢鹏手里拿着上百万呢，这可都是这一片枣地的收入，自打去年分了钱后，大家都清楚了，今年的钱铁定比去年多，这样以来，谁还不高兴？谁也不愿意辛辛苦苦一年，最后落的像《多收了三五斗》里那样的下场！ 不过林涛还是给卢鹏等人泼了一盆凉水：“现在可别高兴太早，等枣子下完，下雪上冻之前，这些枣苗是要埋起来的，到时有得累，还得想周全，明年还要挖出来，要找个合适的办法，这个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看啊！” 原来有点儿飘的卢鹏等人听了林涛这话，立刻就冷静下来，是啊，事情还没结束，大活还在后面，现在高兴，那真是太早！ 要说这枣苗埋起来的事情，想着简单，真要做起来，可不简单！ 要是完全拿土一埋，那明年春天扒起来可就麻烦了。枣苗本身就小，扒的时候一旦伤了枝，那枣子肯定是要减产的。 所以怎么埋，还真是个大问题！ 不过这就不是林涛关心的事情了。合作社的事情，原本他就是准备把大家扶上马送一程，难不成还真的指望他当个保姆，一步步把大家教出来？ 那就不是带大家致富，而是给大家送钱了！ 这种事情，是不能干的！ 罗林这边，也听到了冷玉虎最后一句话：“如果没有林涛，我这辈子，恐怕真的就完了！” 第三百二十章 对抗开始！ 吉市大公乡向阳农资商店里，老板张向阳正和前来推销小麦种子的推销员谈着生意。 那推销员并不急着介绍自己的产品，而是先把店里现存的小麦种子一一问了个遍。 在得知店里最便宜的小麦种子一公斤也要三块多的时候，那推销员笑着从包里掏出两个包装精致的袋子来，放在柜台上，对张向阳说道：“老板，看看吧！看这种子怎么样？” 一开始张向阳还以为对方是要买种子，现在看这架势是准备卖种子，他就有些不高兴了。好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他也只是心里有些不悦，拿过种子包，仔细看了看，不过这一看，明显感觉这小麦种子颗粒匀称，个大饱满，而且无伤，是好种子。 “不错。”单从外表来看，这种子不比自己家店里的差，甚至在品相上还要好那么一两成。 “那您能猜出这种子的价格吗？”这推销员见张向阳表情转阳，竟然还卖起了关子。 张向阳也知道快到冬小麦种植期了，好种子肯定受欢迎，每年这个时候过来推销种子的也不少，他掂了掂那包装袋，试探的问道：“四块？” 推销员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再猜？” “四块五？” “再猜。” “五块，不可能再高了！”张向阳耐心快没了，把那种子包装袋往柜台上一扔，说道：“再贵可就不是小麦种子，棉花种子也没这么贵啊！” 那推销员还是很有眼色的，急忙说道：“哪可能这么贵呢！我是国际种业的推荐员，这种子呢，咱们第一次在贵宝地推销，所以算是优惠大放送，这种子啊，一吨起售，低于成本价供应给你闪，一公斤一块五！” 一公斤一块五！ 这个价格让张向阳真的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问道：“真的一块五？有没有什么其他条件，比如搭售什么的？” “没有，完全没有。”那个推销员见张向阳这么热心的问，心里有了底，认为张向阳是有意想买了，立刻兴奋的说道：“我们这是促销，打开市场，老板你应该懂的。毕竟咱们的种子质量再好，也需要种出来才能让大家知道优点不是？我告诉你吧，我们这种子亩产比市面上普通的种子要高两成左右，一亩地高近百公斤呢！这对于农民来说就是一百多两百块钱的收入啊！” 张向阳笑着说道：“产量不错，不过，我问一句，这种子……你们能供应多少？” 推销员笑了：“老板，不是我吹，这种子，你们想要多少我有多少，如果你现在想要的话，十吨以内我马上就能调过来。即使超过十吨，也不过一天的功夫我们就能调过来。不妨告诉你，我们在各地州都设了个点，现在在咱们吉市仓库里就已经有一百多吨货了。说是十吨，不过是因为我手头上只有十吨的限额，如果要多，就得上级经理来批了。毕竟你也知道，这价格说出去，那绝对是全**一份儿啊！” 张向阳点点头，说道：“价格不错，如果真按你说的，那种子质量应该也不错。不过我听说现在市面上出了一种叫啥转基因的种子，不知道你这个是不是？对了，你们公司是国际种业，那这种子该不会是从国外运过来的吧？” 推销员得意的说道：“是啊！咱们这种子是国外产的，知道我们公司的母公司是哪里的吗？美国的！人家那边农业种植都是一个人管一片大农场，根本不像咱们一家种个几十亩地，那一个人都种好几千亩，全都是机械化种植，人家的粮食都是出口到咱们国家的，那小麦的产量要不行的话，能出口过来吗？所以老板你就放心吧！这种子肯定是没问题的！这第一批过来的种子都是从那边直接拉过来的，以后恐怕就没这么好了，市场打开，那么以后种子很有可能就是从咱们本地培育了，这样的话，那种子质量可就不一定好了……” 这年头，崇洋媚外的风气虽然消了一些，但在很多人眼里，老外的东西，特别是发达国家的老美还是很吃香的，所以推销员才会有这么一说。 结果呢，那张向阳老板脸一板，把这种子往推销员身上一扔：“我不要，这老美的种子，你爱卖给谁卖给谁去，我不要！” 推销员一下子不理解了，向阳农资商店不是他来的第一家，先前也有拒绝的，对于转基因有疑问的，对于国外的种子有疑问的，但像老张这样一听是老美的就不要的，还真是头一个！ “为啥啊？这种子这么好？”推销员自然要问个清楚了。 “为啥？就为今年他们飞机跑到南海，还把咱们的飞机给撞没了！”张向阳理直气壮的说道：“就冲这个，我也不卖他们的东西！拿走吧！” 推销员郁闷极了。这是哪跟哪儿啊！ 推销员郁闷的离开了，张向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立刻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后，等对方接通后，说道：“宋店长，我这里刚来的国际种业的推销员，说小麦种子一公斤一块五，还说他们在市里建了一个仓库，一百多吨种子存进去了，还在往里运。他们这是要搞大事啊！……知道了……好好，我明白，再有啥情况我再打电话给你……放心吧，我没说，我就说我看不惯美国鬼子……” 类似的事情，在整个西疆省各地都在发生着。不同的是，有些农资商店里的老板以各种方式拒绝着国际种业的种子，有些农资商店的老板则一听说这价格，立刻便数量不等的进了这些种子。 没有购买种子的农资商店大都把电话打到了兴农农资超市分店店长那里，让超市有了第一手的资料。 而这些第一手的资料，很快就传到了兴农集团这边，林涛和张雪灵、聂晓华等人也开始商量起对策来。 而与此同时，国际种业拓展市场的招术可不止这一条，他们是双管齐下的。 要说，索娜这个人还真与她的上一任不同，一旦动手，绝对不想给兴农集团还手之力！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关切 林涛这边还没动，得知情况的亲朋好友就纷纷打来电话关心起来。 让林涛很意外的，第一个打来电话的，竟然是何菁。 其实几年前那次同学会后，林涛和何菁的联系就少了，虽然留了电话号码，但一年打不了几次，最多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聊聊，没想到这一次兴农集团出了问题，何菁倒是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 “林涛吗？听说你们和国际种业的竞争激烈起来了？”何菁开门见山的问道：“我们这边都已经听说了。” 林涛苦笑，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好在这事他早有打算，便说道：“不算大事，市场竞争嘛，什么时候都是有的。不是和国际种业竞争，还会有其他公司进来，咱们西疆农资市场大，不差他一家！” 何菁却不是普通人，她声音凝重的说道：“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在这边已经听说了，国际种业这一次图谋可不小，他们已经和我们国家种子集团打好了招呼，主攻你们兴农的市场，要打价格战，而且说一定要把你们的市场拿下至少一半以上！据说这一次他们动用了好几亿的资金，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林涛笑着说道：“我知道了。其实他们已经开始了。我们在乡镇一级的销售渠道商已经汇报过来了。我们集团现在也正在商量对策。” 何菁见林涛只说自己这边商量对策，一点也没搬救兵找帮忙的意思，心里凉了一些，也是暗自苦笑，主动说道：“其实国际种业集团那边的老总和我叔叔是认识的。如果……我知道你这个人的性格，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最后你觉得需要谈判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会去和我叔叔说说，这样可能会好一些……” 对于何菁的好意，林涛只能心领了。毕竟求和可不是他的本意。原本一直就对国际种业有提防，这一次他们真的跳出来了，林涛还怎么可能放过？ 林涛好歹两世为人，心底里可是真有数呢。国际种业虽然有钱，但却也是有软肋的。有些东西就算林涛不说出来，事后也是会被查出来的。不过现在嘛，哼哼！ 至于何菁所说的关于国际种业花费几亿用来打这一次价格战，林涛是相信的。 不过林涛这边就没钱吗？ 恐怕何菁还真是小看他了！ 林涛本身并没有多少用钱的地方，包括他的家里，本身就是知足常乐的家庭，钱多了也就成了数字，除了扩大再生产，多的就存了起来。 而实际上每个月林涛自己的收入，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真是个天文数字。 最大的两头，一个是路丰电动三轮车厂，一个是哈萨克斯坦那边的铬矿。这两个每个月的纯利都是在千万以上，而且随着市场的成熟，只多不少，再加上还有其他几家企业，这样以来，林涛的钱可就真不少了。 打价格战吗？ 林涛还真不怕。 所以何菁听林涛的意思，就以为林涛有那么点年轻气盛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 但是，她既不是林涛的亲人，也不是女朋友，还真不好再说什么，所以才会最后留那么一句话，希望林涛真吃亏了，以后好有个缓冲。 林涛也只有感谢她的心意，这意思，也只有心领了。 挂了何菁的电话，林涛和张雪灵、聂晓华还没商量几句，电话又响了。 这一次是祝文强打来的。 “小涛，你知道不知道有个国际种业的公司？”祝文强还不太清楚林涛和国际种业的竞争，问道：“最近，总有几个国际种业的过来到我们的农场来推销种子，我现在不在农场，下面的人说国际种业的种子价格非常的低，而且对方也是正规公司，背后有国际大公司支撑着，种子质量也好，据推销员说产量也比普通的种子产量高，这是不是有人和你们打对台啊？这事你得好好注意一点儿……我农场这边好说，我已经给下面人说了，其他人的种子我们不要，就要你们兴农的……” 林涛听了，也是非常的感动，他先是把自家公司和国际种业的竞争说了一遍后，着重的强调了一下转基因种子的危害：“祝哥，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我要说的是，你们还真不能买那种子，那是转基因的，种出来的东西吃下去真的有害，很可能导致不孕不育和其他的基因病，对自己不好不说，还能遗传到下一代……” 林涛把这个转基因的种子情况一说，那边祝文强立刻坐不住了，他大声说道：“小涛，这是真的？” 林涛说道：“千真万确！现在咱们国家自己还没转基因的研究，主要是国外在研究。一些研究的情况，国外的一些刊物上有发表的。说实话，转基因的东西，特别是农作物，产量的确高，而且有这样那样的优点，但是入口的东西，危害还没明确出来，即使是在国外，转基因的食品和非转基因的食品也是分开专门标注的。但是这国际种业的却并没有把这一点说出来。也只有我们这些内行才知道，我虽然一直在给大家科普，但很多人并不清楚……” “这些喂不熟的狗！”祝文强火了，“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油城这边有不少人已经想进这种种子了，不行！我得立刻去向领导汇报，对了，你说的那国外的关于这玩意儿的资料从哪里能找到？给我说说，我找找，好做依据……” 现在互联网虽然资料不多，但却还是有的。林涛把几个国内、国际网站告诉了祝文强，让他自己去查——好歹祝文强背靠的是一地级市的资源，比自己可要好找的多。 把这个电话打完，林涛寻思着应该能清静一会儿了吧，可是，这电话还真的不断了。 张宏远的电话说的不多，就是有啥他能帮忙的，尽管说。 后面林涛又接了不少的电话，都是有关系听说了兴农和国际种业的竞争，打探消息，顺便问问林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提前严管 林涛这边接着电话，那边张雪灵也没停着。林涛电话里的信息虽然明面上没给她和聂晓华说，但对话的信息里，关于国际种业准备打价格战的消息，便立刻开始给下属的几个企业打电话。 很快，罗朝阳那边便有了回话。 目前路丰电动三轮车厂除了以前上缴集团的利润外，本月除去应缴税款外，还能给集团上缴大约两千万。按罗朝阳的说法，如果集团急用的话，还可以短期调拨一部分原料款，不过这时间不能太久，毕竟现在厂子里的生产任务很重。 张雪灵说道：“不用着急，目前我们就是先了解个底子，等真要用的时候，会向你开口的。” 接下来，张雪灵又向香妃葡萄干厂等打了电话，包括铬矿在集团的办公室联络处也没放过。 在最后从集团财务那里得到了一个总的消息后，张雪灵松了口气，至少主场作战，不会太丢人。 这边林涛也已经打完了电话，三个人再次坐在一起，商量起了关于如何应付国际种业的对策。 然而，仿佛这个会偏偏要开不成似的，聂晓华和张雪灵的电话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两个人分别看了看电话，张雪灵说道：“南疆巴州的负责人。” 聂晓华也说道：“东片哈市地区的负责人。” 林涛笑着说道：“大约是那边情况又发生变化了。你们接电话吧，总的一条，不管国际种业如何操作，咱们这边就一条，不打价格战，也不撤离市场，只需要坚持就行了。我这边有办法对付他们。” “不打价格战？那要不要搞促销？”张雪灵不知道林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不住问道：“如果我们全无对策，那市场很容易就会被抢占过去。老百姓可不太管那些什么转基因，种子便宜，产量又高，他们恐怕不会舍弃这个便宜！” 林涛指了指电话说道：“你先接吧，接完再说！” 张雪灵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但接过电话，听了对方说了一会儿，还是按林涛所说的，静观其变。 挂了电话，那边聂晓华也挂掉了。 “国际种业又出新招了。”张雪灵率先说道：“他们那边已经给乡镇一级的农资商店开出了新的条件，只要不出售我们的种子，他们就会无偿供给对方数百公斤到数吨不止的小麦种子，而且对种子的产量进行了保底！” 林涛面色严峻：对方这就是要进行不死不休的对抗了啊！ 看来，是真的要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想到此处，林涛对张雪灵和聂晓华说道：“你们不用着急，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一点，这事情得一步一步来……” 说完，林涛就把自己的计划给张雪灵和聂晓华说了一遍。 张雪灵和聂晓华两个听完林涛的计划，眼睛瞪的大大的，她们非常的意外，这事情扯的有点儿远吧？ 张雪灵甚至怀疑道：“林总，这事……靠不靠谱啊？要知道，国际种业可是有着国际背景的啊，咱们就凭着这一点就想把对方搞倒，不容易吧？” 林涛笑着说道：“不用把对方搞倒，只需要把他们的精力转移走，等这个季节过去，那他们的打算就算是失败了。打对台戏这玩意儿，就跟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他们回过神来，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咱们不急，他们会急的。” 张雪灵想了想也没其他办法。价格战其实谁都不想打，这是杀敌三千自损可能两千的办法。到这份上，张雪灵其实有些泄气，林涛最先给出的预防针，按这想法，张雪灵和聂晓华的本意，是要把国际种业赶出西疆，至少不能让他们出售的种子祸害西疆的百姓，但看林涛的打算，仿佛也只是希望国际种业此时别干扰兴农的发展而已。 说实话，两位女士，此刻都有点失望。 是林涛退缩了，还是另有考虑？ 看出了两个人的心思，林涛耐心的劝解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活也要一步一步的干。国际种业和咱们现在体量差不多，要打垮它不是很难，但它背后的那个国际集团却是个庞然大物，咱们需要在不引起他注意的前提下把国际种业拖垮，那就需要好好考虑了。硬扛不是不行，而是动静太大，划不来。所以，别急，咱们一刀刀割它的肉，总会把它给灭掉的！” 林涛的话又给了两个人一些信心，他们则按林涛的想法去办事了。 祝文强这边挂了林涛的电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刻就给自己的部属下达了任务。 祝文强现在在油城也算是市一级领导了，虽然没进常委，但份量一点儿也不轻。他所管的也是油城比较重要的工作。这任务一下达，很快就有了结果。 关于转基因，虽然国内的研究还没怎么起步，但在国外一些权威的刊物上还是能找到相关的内容的。很快，一些翻译过来的资料就落在了祝文强的案头。 看看内容，果然如林涛所说，这转基因作物搞出来的食品，隐患很大啊！ 祝文强立刻就带着这份资料去找油城主管农业的副市长洪剑斌了。 洪剑斌是本土成长起来的干部，父母都是油城的老工人，因此他对于油城百姓有着特殊的感情。 当他听祝文强汇报了关于转基因种子的事情，又看完了那沓材料后，面色凝重起来，问祝文强：“老祝，这可不是小事！咱们油城虽然不以农业立本，但这件事情却是必须要重视的！这样，你先调查一下，看看咱们油城大约有多少农户用了这样的种子，我去找领导汇报这件事情。咱们必须从源头上控制住，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祝啊，你的警惕性很高，这件事情做的好！” 有了主管领导的发话，祝文强立刻开始调查，并严控各农场关于种子的使用。好在现在冬小麦还没到大面积播种的时期，真要论起来，虽然查到不少国际种业的种子，但并没有播种下去，损失也不算大。 但是，从油城开始，国际种业的市场开拓计划，算是受到了大的挫折，根本没办法拓展了。 他们根本想不到的是，更严重的还在后面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举报 油城的举措给了国际种业当头一棒，不仅如此，让国际种业始料不及的是，油城还把这件事情报上报给了省农业厅，农业厅的领导相当的重视，立刻就此事进行了调查。而国际种业这边也在紧急召集各地州负责人，商量着对策。 油城是典型的工业化城市，因油建城，所以农业、牧业都不发达。 但是，不发达并不代表没有。 张广亮就是在油城的农民，常年种植着粮食作物。 这两年粮食卖不上价，张广亮也在考虑着是不是该改种棉花这样的经济作物了。 好在油城的化肥等农资便宜，补贴也高，种地比其他地方算是好的了。 不过最近张广亮的这个念头有所松动因为家里买了便宜的种子！ 要说便宜种子，常种地的农民一般是不会买的，毕竟这年头种子和其他东西不一样，得种出来才能看出真假。贪便宜上当的不是没听说过，所以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通常老农民是不信的。 他们往往记得更清楚的，是贪小便宜吃大亏。 早些年那些贪便宜买假化肥、假种子的，不都是这样？ 但是，张广亮为什么会买这种子呢？ 没办法。种子是自己家老伴侄子带着过来卖的。一公斤种子比农资商店里的便宜一半不说，还保证产量比现在的种子要高，不然赔钱！ 自己家人做了保证，张广亮又看了种子样品，实在熬不过老伴的唠叨，只好买了几百公斤这样的种子。 而村子里的不少农户也买了这样的种子大家乡里乡亲的，算是照顾他内侄的生意了。 张广亮其实并不完全放心，私下里拿了一小把种子种进了花盆里，隔天浇水，没想到几天种子发芽了，这时候他才放下心来。 至少种子能发芽，说明不假。 就在这个时候，村子里的大喇叭突然喊了起来。 “各位村民请注意！各位村民请注意！现在通知一条重要消息！最近有国际种业的种子公司来我村里销售种子。根据上级调查，这些种子是有严重问题的。种出来的东西吃进去，会造成不孕不育等严重疾病的，所以大家要积极上报，上级会协调把种子退回该公司。希望大家顾全大局，尽快到村委来把事情说清楚，买了多少，从哪里买的，买的什么种子，都报一下，我们村里统计一下，然后报到上级，统一进行处理。另外，如果有谁知道销售员的消息，也及时给村里说一下，我们要联系他们进行处理。我再通知一遍啊，最近……” 大喇叭里这消息一共通知了三遍，全村都清楚了。 张广亮还没说啥呢，老伴急了，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把菜刀，一脸慌张的对张广亮说道：“老张，这事咋办啊？我那侄子搞的这个种子……是不是他们公司得罪了他个领导，才出的这事啊？咱们家的种子要不要报上去啊？不行，我得赶紧给小成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跑吧！不跑的话就麻烦了！”说完转身就走。 “回来！”张广亮面色严厉的喊住了老伴，“急什么？没听喇叭里说吗？这种子种出来的东西，人吃了是要绝育的！这缺德玩意儿！这不是坑人吗？电话我来打！我倒要问问小成，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个什么……转基因。要是知道的话，看我骂不死他！” 张广亮在家里属于小事不管管大事的人，平时老伴唠叨些小事，他也就随老伴去，不会去管。但大事方面张广亮从来不糊涂。 电话一打通，一说转基因，那边小成就开始给转基因辩论起来：“姨夫，这转基因的种子可是从老美那边拉过来的，绝对没问题！不仅产量高，而且抗病虫害，这可是好东西啊……” “那你说，吃了这种面，会不会导致不孕不育？”张广亮不管那么多，就揪住一点不放。 那边小成一下子卡住了，声音也变小了：“这不还没确定嘛……要验证至少得好多年……说不定就是侥幸呢？……” 张广亮人老成精，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刻说道：“你马上给我回来，把我这种子拉走！这坑人的玩意儿我可不种！” “姨夫，不行啊！”那边小成着急的说道：“我们都是有销售任务的。我这好不容易销售了几吨，你再让我拉回来，我这业绩怎么算啊？” “那坑人就算了？”张广亮的声音一下子提高起来：“要说这坑人的玩意儿你就不应该拉出来卖！这是缺大德的！要被人骂八辈祖宗的！你就为了你那点儿钱背上这骂名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小成那边含糊的说着，断了电话。 张广亮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卖种子的时候小成说的可好听了，退换货什么的都保证，现在一说要退，立刻就含糊起来。 旁边老伴小心的问道：“小成咋说呢？” “这小子打马虎眼！”张广亮一下子站起来说道：“看样子，真是那啥……转基因的。没好东西！我现在就去村里，把这事说清楚！” “那不成啊！”老伴一下子慌了，“你这么一说，小成不就遭事了吗？” 张广亮气愤的说道：“他压根就没管咱们，你还管他？我刚才都说了，这事缺德，你猜他说啥？这说出来就毁他业绩了他业绩重要还是别人怀孩子重要？出国读书把脑子读坏掉了，我看啊，就得把他关起来好好教育教育，懂懂什么叫做人！这事你别劝！要劝也是去劝劝小成自首去！趁还没有什么后果，现在自首最多也就教育一下，真要有什么后果出来，到时有他好果子吃！” 说完，张广成起身往村委走去。 类似的事情，在油城的几个乡里都发生着。 油城这边很快就收集好了数据，报到了上级。 油城主管农业的反应也很快，一纸红头文件很快就下发下来，关于严禁使用转基因种子种植的通知让国际种业深刻体会到了和体制对抗的麻烦！ 第三百二十四章 釜底抽薪 国际种业其实在准备进行大规模抢占市场的时候，对于可能遇到的问题是有所估计的。而预案也是有现成的。 对于普通的地区，重点是攻克乡镇一级的农资商店，因为攻克了他们，就代表着这一片地区市场的占据。 对于兴农集团市场牢固、用户粘着度高的地区，他们主要是绕过农资商店，直接和种粮大户接触，以便宜价甚至无偿试用的方式，把种子卖出去，挤占兴农的市场。 至于更大的兵团方面，国际种业也分别采取行贿的方式，企图让那些能做主的领导通过行政命令的方式强制使用国际种业的种子。 至于各推销员的待遇，自然是以业绩提成来算。 至于如果遇到扣留的事情，也是要先保人再说种子的事情，实在不行种子不要都行，人要撤回来。 当然，如果退一万步讲，不幸被抓，那也要把公司一些不合法的竞争手段给藏起来不能说。 不要以为这是国际种业重视人多过重视物资，实际上这些推销员对于国际种业内部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特别是上一任负责人针对兴农所做的一些阴谋手段。真要抓起来，把这事吐出来，那麻烦就大了去了。 可以说，索娜为了这一次的市场争夺战，考虑的是非常周全的，不仅把国际种业存货的种子全部调拨给各地州的负责人，还从国外紧急调了一批种子过来，补充到各地的库房里，企图用价低、量大、突击的方式，把兴农的市场抢过来。 当然，能起到多少作用，就不好说了。不过以索娜的判断，即使没办法把兴农挤出种子市场，至少能保证和兴农分庭抗礼，那也就算达到目的了。 索娜一直和各地州的负责人保持着联络，以防止来自兴农的报复。 实际上，按索娜的想法，双方谈判破裂，现在又是一个农资销售旺季，自己这边的动作根本瞒不了人，那么兴农的报复肯定很快就会到来。 只是不知道兴农会用什么招。 在索娜看来，无非是降价、促销等手法。 但是，打价格战的话，索娜是丝毫不怯的。 虽然国际种业集团这两年业绩并不好看，但背后有母公司啊！母公司家大业大，随便出把力，就够兴农喝一壶的！ 索娜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资金，和兴农打一仗了！ 但是，过了几天，她发现兴农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反倒是整个西疆省，绝大多数的乡镇一级的农资商店一听他们是国际种业，就问卖的是不是转基因种子，一听是转基因种子，那是坚决不买的。 推销员就纳闷了。这年头别说卖农资的了，就是一些专门搞农业研究的也不一定清楚转基因，就算知道转基因，又怎么可能知道转基因的东西的危害呢？ 这些农资商店的人怎么会这么清楚？ 有好奇的推销员就打听，毕竟推销员也是有亲戚的，而那些农资商店的人也是吃五谷杂粮的，这样以来，消息很快就打听出来了。 敢情在两三年前，兴农集团就一直在乡镇一级宣传关于转基因种子的危害。虽然转基因的种子一直没过来，但是农资商店的人对转基因的种子却是知之不少。现在转基因的种子送上门来了，他们怎么可能敢进？ 就算有少数贪小便宜的老板进点种子，也不敢明面上称是转基因的，甚至要求他们把国际种业的标签去掉——因为兴农农资超市卖的货便宜，不仅这些农资商店的人去进货，普通农户进的也多，兴农集团对于转基因危害的宣传力度很大，普通农户也有不少是知道的。这样以来，想要从销售渠道里卖货来拓展市场，是很难的了。 反倒是兵团那边进展不小，虽然大多数兵团管事的人对于转基因也是有警惕性的，但是还有一部分人习惯了吃拿卡要，现在国际种业主动送上门来，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因此倒是订不少的种子。 索娜这一回对林涛是真的佩服了。 原来接任过来拓展西疆市场的时候，索娜是了解过林涛经历的。在她看来，林涛就是一个运气好到了极点的小年轻，不管是经商手段还是市场开发方式，其实都是粗到了极点，压根一点儿规范都没有，所以经过世界名牌大学学习又有近十年从商经历的索娜嘴上对林涛佩服，实际上是看不上的。 但是，从现在的布局来看，原来林涛的兴农一成立，就已经把国际种业作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了。 想一想，那时候兴农还只是一家农资超市而已，一家店撑死了百十万的资产，怎么可能就会想着和一家有着世界五百强母公司的国际企业做对手？ 林涛当时是异想天开，还是未雨绸缪？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索娜在感慨的同时，也只能让推销员们立刻把方向转向那些种粮大户，直接从农户入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各地州的负责人突然接二连三的打来电话。 原来，有人把他们告了！ 不知道什么人这么损，直接把全西疆省十六地州所有国际种业仓库全都告了，告的地方，是地方检验检疫管理局，告的理由，是他们这批种子是从国外进来的，而且从海关过的时候走的后门，检验没有严格把关，种子里带有咱们国内没有的**有害虫子！ 说实话，外来物种对于华夏的生物体系危害是很大的。 虽然后世段子手们一直在炫耀那些外来物种，比如小龙虾、牛蛙、福寿螺等被华夏人吃得差点儿绝种，但事实上，一些外来植物物种、昆虫物种的危害却被人为的忽视了。这些物种进入国内后，因为没有天敌，繁殖很快，就跟当初到了澳州的兔子一样，很快就泛滥起来，不断侵害着本土的物种。 比如美国白蛾，比如乌苏草原毛虫，比如飞机草、大米草、清道夫鱼等等。 这些，都是没办法吃，也很难清除的。并不是所有的外来物种都能用吃解决掉，也不是所有的外来植物物种能像水葫芦一样用来当肥料解决掉。 所以一提到外来物种，那海关和动植物检验检疫管理局是非常重视的。而国际种业这十六个地州的仓库，直接就被查封掉了！ 接到汇报，索娜立刻就反应过来。 这绝对是林涛的反击。 釜底抽薪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主动阻击 索娜一听是官方行为，立刻知道硬抗肯定是不行，她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出，急忙问最近的迪化大仓库负责人：“我们给各地州发的种子不是既有本地产的也有国外运来的吗？把这些分开让查……” 那边早就把情况了解清楚了，苦笑着说道：“正因为既有国产的也有国外的，所以才会一起查。咱们那些人为了省事，把两边的种子放在一起了。人家检查的时候说了，怕外来入侵的物种会大面积传播，所以这一次不是抽样检查，是要全面检查！” 索娜其实对于自己运过来的种子里究竟有没有其他物种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索娜算是一个中国通了，知道此事如果拖下去，等到检查完毕，恐怕这些种子也只能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再出售了。她立刻吩咐自己的助手说道：“你立刻去联系我们在官方的那些关系户，务必把这一次的事情搞清楚，尽量能够避免这样的检查，多花点代价都行！” 索娜又吩咐道：“让各地州负责仓库的人尽量拖延检查，但不能用暴力，尽量客气，避免发生误会，等着上面的消息！” 索娜这边在尽量逃避检查，那边油城关于严格禁止使用转基因的种子的事情，上了油城电视台，而且很快就被新闻工作者送到了西疆省台。 西疆省台动作也不慢，这可是关系到人民群众身体健康的大事，立刻在咨询了专业人士，并验证了资料的真实性后，在省新闻联播里将这事情播出。 省里的不少领导都有看本省新闻的习惯。然后，油城关于严禁种植转基因作物的新闻就被不少领导给看到了。而因为转基因这是个新词，很多人还不清楚，这条新闻结束后，播音员便详细解释了一下什么是转基因，以及转基因作物生产出来的食品可能造成的危害。 这一下，西疆省领导就明白油城为什么做这个决定了。而这一次，油城的先行也让省领导对油城的决策者们有了相当的好感，而农业厅的相关领导，更重视的是转基因的事情。 既然油城已经开始禁止转基因的种子，那说明市面上已经有转基因的种子出售，那么这件事情铁定是需要农业厅口子来办的。 办好了可是很大的政绩啊！ 前世，转基因的事情的曝光，是从民间开始，倒逼官方来办。说实话，这种情况是官方最讨厌的。而官方的做法也是非常的被动拖延，基本上作为不大。每件事情都是被民间曝光，出了事，官方才匆匆过来擦屁股，直到一几年后才有明确的关于限制转基因食品的法规。 但这个时代，因为林涛的小翅膀，加上祝文强敏锐的眼光和积极主动的态度，使转基因种子第一时间就落入到官方的视线之内。 对于官方而言，这个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被动的擦屁股，不管干的好不好，都不会有政绩，擦的不好还有可能失去公信力，这是谁也不想干的。 主动的发现并解决问题，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不仅能带来百姓的赞誉，而且能够得到上级机关的重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于是，第二天农业厅就开始着手调查转基因种子的事情。 实际上新闻上一出来，看新闻的人对这事就关注上了。而农业厅很快就动手，并也很敏感的把这事告诉了新闻工作者，于是这事也上了新闻。 然后，首当其冲的，国际种业就倒了霉了。 这边关于物种入侵的事情还没解决，那边官面上的检查又开始了。 其实检查起来很简单。国内的种子公司基本上没做转基因的实力，能够搞转基因的，只能是国外的种子公司，那就国际种业一家啊！这岂不是一查一个准吗？ 所以，索娜这边还没联系好如何解决外来物种入侵的事情，这边仓库再次被查！ 老祖宗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可不是说说玩的。 就在这个时候，迪化的动植物检验检疫管理局在国际种业的仓库里，真的检查到了活的虫卵！ 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什么虫卵，但能确定的是，这虫卵可不是国内的特种！ 只此一项，国际种业的仓库，直接被贴上了两条封条，他们的销售大计，彻底泡汤！ 索娜这一次再没有了先前面对林涛的优雅，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让她几乎焦头烂额，根本没办法完全解决！ 她死活想不通，在国外不少国家卖的风生水起的转基因种子，怎么到了华夏西疆，就卖不动了？ 当初他们宣传的时候可没说转基因，只是说经过特殊培育，种子的产量提高、抗病虫害能力加强，只这一条，就忽悠了广大的东北农户，结果华夏的大豆上了当。 但是，怎么在这边就不行了呢？ 林涛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当他听到各分店店长汇报过来的结果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就抽丝剥茧的把事情给搞清楚了。 敢情最初就是因为祝文强力挺他，问出了转基因的危害，这才一步步到了现在的结果。 虽然是无心插柳，但得到的却是最完美的结果，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这件事情的解决比林涛想像的还要快，而国际种业此时也没工夫去管兴农的市场了，主要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公关解决问题上。 但是，官方现在正得意呢，能得到广大群众和百姓的一致称赞，这可是不得了的政绩，农业口子这方面直接把最终的结果公布出来：因为转基因种子产出危害大，暂时禁止转基因处子在西疆的销售种植，同时对国际种业进行了罚款、没收销毁种子、禁止在西疆省进行转基因种子培育等多项措施。 而此时动植物检验检疫管理局的处罚也下来了，罚款、销毁种子，同时通报海关部门，关于未严格对进口的种子进行检验，让海关处理了相关责任人员，国际种业失去了一个关键的关系户。 同时，这件新闻也很快的报到了央视，上了新闻联播。 这一回，转基因通过一种很奇妙的方式，正式和华夏的广大百姓见面了！ 林涛是真的乐了。 至少不像前世需要小崔花费巨大的功夫去推动，某些拿了钱的家伙还在那里唱对台戏。 其实林涛死看不上那种一边吃着华夏饭，一边砸着华夏锅的所谓精英，手里拿着“言论自由”的幌子，背地里却干着龌龊的勾当。 丢八辈祖宗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这么贵的东西，谁吃？ 罗林在兴农集团准备和国际种业开战的时候，就已经采访过了路丰电动车厂和香妃葡萄干厂，然后离开了西疆，回到了京城。 跟着罗林一起回来的摄像大哥在火车上就问：“罗导，这一次回去，是不是就直接把这些素材剪辑，然后出台节目，播出来？我看林涛这人还真厉害！就这么小小年纪，就折腾出了这么大的产业，而且看样子这还不止呢！” 罗林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还不到时候，我觉得素材还不够。” 摄像大哥指着卧铺下面的那个大包，惊讶的说道：“还不够？咱不算你记的那些，光我拍的东西都够一纪录片了，就这些还不够？” 罗林摇了摇头说道：“不够。不是说东西不够，我觉得以现在林涛的发展趋势，还能走上更高的舞台，还有更大的发展。所以这事还得压一压。如果现在放出来，一来是火候不到，虽然能把林涛的事情宣传出去，但总觉得差那么点儿意思；二来呢，很容易把林涛捧杀——你也看出来了，林涛这家伙并不太注意自己在外的形象，而且他太年轻。现在放出去，西疆省肯定会把他宣传成偶像式的人物，虽然会对他的事业有助推作用，但也把他放在了放大镜下，一举一动都让大家看着。那样不仅别扭，林涛不情愿，而且很容易被揪出事来。再等等吧，等他有足够的底气，即使放出来也不影响到他的生活，到时再说吧！” 其实罗林也有些郁闷，这本来是他一直的坚持，想要等回台后把这些录像做期节目放出来，也算是自己在西疆这么些年来有个交待，但是，等看完采访完，才觉得以前自己想的有点浅了，至少对林涛目前的状态来说，有点浅了。要说做也能做出来，但不够。 那就先放着吧！ 林涛并不知道罗林关于他的专访还废了回脑子，死了数千脑细胞，此时他已经知道了国际种业身陷各种检查之中，而且因为官面上的行动，检查已经开始漫延到国际种业的其他分区，特别是东北这个国际种业开拓的主市场，也成了官方查抄国际种业种子的重灾区，而就在官方进行检查的时候，华夏种子集团也低调进入了东北的种子市场。 至于这一场检查，背后究竟有没有华夏种子集团促成的因素，就不得而知了。 林涛也接到了何菁的电话。 电话那头，何菁幽幽的说道：“林涛，我真的没想到，你不声不响中，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把国际种业直接给打倒了！就连我叔叔也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亏我当初还替你担心呢！” 林涛急忙说道：“这可不都是我的本事。我也只是适逢其会，只能说国际种业太张扬，被人逮个正着，而我们的市场争夺战也刚好碰到了这个坎上。其实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要真有的话，也不会早早的就给底下通气，争个先手了。” “行了吧！”何菁显然不相信，“对我还保留秘密呢？我叔叔说，这一回要不是油城率先把禁止转基因的文件下发掉并进行了彻底的检查，恐怕也引不起这么大的波澜。光凭动植物检验检疫那边的事情，最多只能让国际种业伤筋动骨，还不至于让他们全军溃败。这一回，我们种子集团也占了点便宜，也算是托你的福了。不过你放心，西疆这边，我们不会和你争的，我叔叔说，至少在大面上，你做的对，做了他们想做又没能做的事情……” 林涛也急忙感谢，这可是妥妥的好事啊！ 只是后续，两个人就不好聊了，只能在客套中挂了电话。 何菁苦笑着放下手机，看来，是真的回不到过去了。两个人聊天的引子竟然都是工作，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的再难聊起来了。 看来，也是该放下了。 虽然不舍，虽然无奈，却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林涛并没有因为国际种业集团的被查而清闲下来，因为这个时候，远在伊宁那边的粮油食品加工厂，第一批加工包装好的产品已经送过来了。 付红波这几个月基本上没怎么休息，全力在搞粮油的加工，先前的准备工作就把他忙的够呛，等昭苏的原料下来后，又全力监督加工质量和标准，在此期间还因为产品质量，和工人们吵了一架。如果不是因为林涛的完全信任，恐怕这活就干不下去了。 好在无论如何，这合格的成品总算是出来了，而且在送检之后，完全符合国内绿色有机食品的标准，因此付红波才有信心带着第一批一百吨的成品运往迪化，而他也到绥来见了林涛。 林涛看着付红波拉过来的粮油样品，不住的点头。 包装不再是那种土头土脑的。面粉分精品和普品两种，精品是纸盒礼品包装，一、二、五公斤三个类型，红黄色为主；普品则是塑料编织袋，分五公斤和十公斤两种。和当下的面粉袋最大的区别，是袋子上面有个嵌入式的塑料把手，符合人手的设计，方便人提。 付红波对林涛当初提供的这个设计大加赞赏：“这个设计真的是太人性化了！以前面粉袋子只能肩扛搂抱，根本不好提，但这设计这么多年了也没人改过。现在咱们这一改啊，厂子里的工人都说好，说真是为买面的人想到了家！” 说到这里，付红波又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是，这么贵，有没有人买啊？” 时下，一公斤普通面粉不过两块钱左右。一公斤大米也不过两三块钱。一公斤食用油顶天了八块钱。 而兴农的面粉卖到了十五块一公斤，食用油更是到四十八元一公斤，有人买吗？ 林涛点点头说道：“咱们走的是精品路线。现在的订单已经有五百吨的份额了。你只需要把检验报告和咱们的产品按对方给的地址发过去就是了。现在大家已经逐渐富起来了，健康慢慢会变成主流，这个价格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贵了。但对于那些有钱人，追求健康的人来说，并不贵。反倒是这么好的东西，如果你不标的这么贵，这些人还会怀疑产品质量呢！” 说到这里，林涛看得出来，付红波还有些不解，便继续说道：“当然，咱们还是要开拓普通百姓的市场。这一来需要你囤积大量的原料，二来也得等咱们的名气打出去以后。等咱们的产品在一个特定的圈子里的知名度再高一些，慢慢流传到普通百姓眼里的时候，那时候就是咱们推出大众化产品的时候了！放心，咱们一定能把新加坡的金龙鱼给超过去！” 付红波这一下子就被林涛的雄心给刺激到了，他笑着说道：“我就怕老板你把大众市场给丢了。既然你有准备，那我就放心了。好了，我去发货了，那些人该等急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改水 付红波去忙他的事情后，林涛带着几个包装盒，开着车回家去了。 到了家门口，林涛直接把车开了进去前几天没事的时候，林涛把家里的院门改了一下，让车直接能开进去，免得每次带东西回来，都得在院外往回抱，感觉让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李玉梅正在葡萄架下摘着菜，看到林涛从后备箱里拿出精致的包装盒，随口问道：“这是啥啊？” 林涛一边提东西一边说道：“面粉，还有清油。” “面用这东西装？这不浪费盒子吗？”李玉梅习惯了家里那种二十五公斤一大袋的面粉包装，还真不太习惯这种精致的外包。 “这是给那些要求高的精致面粉和清油。”林涛把东西放进厨房，然后出来给李玉梅解释道：“往外卖的话，一公斤十几块呢！上一次去京城，有人专门要这个……同类的产品，日本一家公司还没咱的好呢，比我们卖的还贵！” 李玉梅一听这个，也就不再反驳，只是嘀咕道：“这面还能是金子做的？这么贵我倒要尝尝，这面有啥好的……” “妈，这面可不适合拉面，蒸馒头什么的还好些。”林涛想起来一点，说道：“这面是春小麦，生长时间没咱们这边的长，”林涛边说，边去开院子里的水龙头，准备洗手。 只是那水流非常的小，林涛有些纳闷，问道：“妈，这水是怎么了？咱们家的水管子堵住了？” “没有。”李玉梅一听这个，也是一脸的郁闷，“队上的水塔有十几年了，塔上的储水罐里积的沙子太多了，每天抽出来水存不了多少，抽水的人也不可能一直去抽，所以水量就少了。” 林涛想了起来，后世，再过两年，这水塔的确就慢慢被废掉了，后来又打了一口井，但因为选点的问题，打出来的水太硬，烧开后水垢太多，而且村子里后来多了很多得结石的。 直到林涛重生前两年，才重新引了水管，从南山里引来山里的矿泉水，那水质非常的好，来自某山泉的水源地，村子里这才真正的用上了“自来水”。 林涛想了想，问道：“妈，那村子里现在啥意见？” “还能有啥意见？”李玉梅说道：“你爸是村民代表，在村里开会的时候说了这事，村子里的那些头头说村子里现在没钱，反正现在井里有水，各家吃用的水还够，等明年再说吧。有人还刺你爸，说咱家那么有钱，都在荒地那里打了两口井了，为啥不给队里打口井呢？让你爸给顶回去了。咱家再有钱，那也是咱家里挣的钱，你这两年给队里办的事情够多的了，要说拿钱打井不算啥，但有些人就是得寸进尺，觉得咱家有钱，就应该给队里免费办事，这样的傻大头，咱不当！” 林涛其实是有意给村子里解决些实事的。修路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林涛也知道，真要完全无偿给村子里办事，这里面就是个大坑，无底洞。 两世为人，他听过见过的太多了。 上一世，有人富了，想给家乡办点实事，给村子里每户盖别墅，结果呢，最后不仅背了一身骂名，还不受村里人待见。 为什么？ 就因为无偿供给，让村里人觉得他给是理所应当的。 华夏人骨子里有伟大的一面，勤劳，勇敢，坚韧，等等。 但是，人无完人，贪小便宜，得寸进尺，随大流，等等，也同样是一些内骨子里带着的去不掉的劣根性。 如果林涛去给村子里说主动打井，恐怕后面得到的不会完全是感激，绝对会有人说，他那么有钱，给村子里办事，是应该的。 升米恩、斗米仇，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话，绝对没错。 不过，林涛觉得，这个水，还是得引。不为别的，就为让自己的父母能吃上好水，这事也得办。 当然，办事也是需要方式方法的。 下午，等林国栋和林海回来后，林涛就把这事情说了出来。 林国栋说道：“你打算怎么办？是打井，还是怎么着？” 林涛说道：“我前段时间听到咱们南山有一处水源，水质非常好。据说国内的一个大公司准备在那里搞矿泉水，目前还没行动。我就想从那里引来水源，一直引到咱们村子里来。从山里到咱们村头这一截我出钱找工程队来完成，村子里各家的水管，各家负责。因为南山比咱们这里海拔高一两百米，水压肯定是没问题的。那边水量也大，咱们埋暗管，中间应该也不会有啥问题……” 林国栋想了想，说道：“这事……也行。让各家出工出力是应该的，我先前就给队里说过水的问题，他们就说咱们家里有钱，不如让咱们打井，我倒不是出不起这个钱，我是觉得看那样子，咱们就是出钱，也得不到好名声。你这么一搞，至少给大家办实事的名声能留下。小涛啊，我知道你是因为咱们家吃水才会办这事的，不过到时给村子里，可要说清楚了。免得村子里得寸进尺……” “这个我明白。”林涛笑着说道：“总不能我出钱，大家得了好处，还不念我的好，那我也不干啊！大家如果不出工，那就等着吧，大不了就当我出钱给咱们家拉一条专用水管。其他人家里不用就不用了。” 林海插了一句：“白给他们用好水，他们话还多，真是觉得亏得慌……” 林涛笑着说道：“哥，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这水不是还没拉嘛，现在只是把事情往坏点儿想。再说了，真要想卡一下，那简单的很啊，用水的每家装个水表，按用水交钱……每方水咱们也不贵，一毛钱！咱们拉的水，咱们可以收钱啊！” 林国栋摆了摆手，说道：“收钱就算了。就是那话，各家的水道各家自己挖，不想用就不挖就是了。不过村子里那些孤寡老人，还是要帮忙挖的。” 林涛点头说道：“这一点老爸你放心，那必须照顾好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林国栋也不耽误，吃过晚饭后就去了村支书家里，说这件事情去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招骂 林涛想帮村里人从山里引矿泉水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晚上天气虽然有点凉了，但老陈家的院了里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粗粗一看，这里至少聚集了有四五十人。原本的三张桌子已经变成了五张，烤肉炉子也已经变成了两个，老陈还雇了一个人帮忙烧烤，不然根本忙不过来。 有人就这事聊了起来。 “听说了吧？林家老二，林涛打算给咱们村子里拉自来水呢！据说还是从南山的泉眼里拉水过来，那是地道的矿泉水啊！城里人都没吃上这矿泉水！” 有人消息更为灵通，或者说，在意的不是这个，说道：“不过，据说林家的意思是，水管直接通到队上，不过往各家拉的分管，要各家自己挖。想吃的话就挖，这个也费功夫呢！现在各家的墙都是垒好的，这要开挖，工程量可不小！” “就是！他都出钱从南山把管子拉过来了，剩下的这点工程何必让我们再费力呢？一起搞完不就得了！现在这么搞，好像我们求着他拉水一样！” “那你不用啊！”有人看不惯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法，刺了一句：“反正人家说了啊，水管拉到队上，谁想吃水就自己挖，不想吃也没啥。反正队上的水塔里水也照样还抽，我看你就是队上的水吃习惯了，吃不了那矿泉水，反正到时得了什么胆结石肾结石什么的，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不是说这个。”那人一听，急忙反驳，“我是为大家考虑啊！要说吧，林家也不缺这个钱。他林涛现在的身家有千万了吧？咱们村子多支持他，那电动三轮车一辆接一辆的买，按说他也应该给咱们办点实事了吧？从南山到村里拉管子，至少几十上百万吧？到各家里才多少钱？” 这话一说，还的确引起了一些人的赞同，说话的人洋洋得意：“怎么样，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是吧？我觉得吧，队里就该把这话给林家说清楚，既然办，就把这事办好……” “你是占便宜没够是吧？”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这个人的话。 大家一看，是卢鹏。 卢鹏和合作社的几个人坐在烤肉炉子边上正吃着肉，喝着酒，此刻一脸的嘲讽：“敢情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别人不要你的钱，帮你把饭做好，端到你的手里，你还不满足，是不是要人家把饭嚼碎了喂你嘴里你才满意？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你那水，爱用不用，不用就别挖，用了就自己挖。没那逼本事挣钱，事情还多的不行，真是占便宜没够啊！” 这个人还要争辩，看到烤肉炉子那里几个合作社的人怒目而视，只好退了两步，嘴里嘟囔着：“不就是靠着人家挣了几个钱嘛，有啥了不起的？等我挣了钱，我也会说便宜话……” 卢鹏耳朵灵，没好气的说道：“等你挣到钱再说吧！懒的连拉到自己家门口的水管都不想挖，还想挣钱？做梦去吧！” 这一晚上，关于林涛想要给村子里拉水的事情，在村委会，在老陈家院子，在小商店，甚至在各家床头，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争论。 第二天一大早，林国栋和林涛父子两个便一起到了村委办。 事先林国栋已经给林涛说了，村里是很高兴林涛有这么个想法的。至于具体的操作，还要林涛和村里一起说一说。 村支书庄伟见林家父子两个过来，站起来笑着说道：“林叔来了！小涛啊，你这个大忙人，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林涛笑着说道：“瞎忙。” 坐下来后，林涛不等庄伟开口，便再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没别的想法，就是给咱们村子里拉个水管，让大家吃到好水。还是那话，各种手续我来跑，工程队我来找，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庄伟试探的说了一句：“既然都挖到村口了，不如把通往各家的都挖了……” 林涛摆手说道：“不是我掏不起这个钱。我怕大家习惯了这种事情，以后我再想做好事，不做到家，大家觉得我不厚道，花了钱还背骂名的事情我可不想干。拉水管到村口，我知道肯定有人埋怨，这个我不在乎。想吃水的人自己挖，不想吃也没啥。真要把每家的水管挖出来，我怕到时又有人想着我怎么不能买水管？等把水管买了，肯定还有人埋怨不买水龙头……这事没头。所以，干脆我就拉到村头，谁用谁自己拉。能把这一截水管拉到家，也就该明白我拉了这么远费多少功夫。” 林涛这么一说，庄伟自然是理解的。何况这是帮助村里解决困难的大好事，怎么可能拒绝？ 于是这事就定了下来。 事不宜迟，林涛立刻找张宏远，联系工程队，同时联系张雪灵找人跑手续。毕竟这么大的工程，水管一路过来要穿过国道、省道县道，线路要设计，过了别人的地要赔偿等等，都是事情。 不过让林涛没想到的是，这事一上报申请，就惊动了县里。县里的副县长联系到了张雪灵，提出了一个要求。 “给沿途的五个村子留下接水口？”林涛听了张雪灵转述的内容，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找来县地图，看了起来。 等林涛问出哪五个村子后，立刻回复：“最多只能有三个村子。其余的两个拐的太多，经费超支了。” 经过这么一讨价还价，最终确定水管线路还是要弯一下，途经的四个比较靠近的村子留下水管口，村子里如果有接水的自己开挖分管，而水管线路经过耕地的地方，由县里协调，不过赔偿还是由兴农集团来出。不过这个赔偿基本上就是象征性的了毕竟途经的耕地基本上就是那四个村子的，村子里得了实惠，这补偿也就抵销了大部分。 有县里协调这件事情，工程很快就开始立项，水源那边的建设和水管线路的勘察确定很快就同步展开。张宏远也派来了工程队和大批的工程机械，多线开工，这是打算在下雪前，把工程结束掉。 钱到位，工程速度很快！ 三百二十九章 给枣树穿衣服 接近年底，兴农集团各子公司销量都跟着增长，大事却没几件，林涛也乐得每天都泡在家里。 虽然雪还没下，但天有点冷了。这在北疆算是秋天的最后一个尾巴，目前外面还没霜，但地里的庄稼都已经收完了，大地是一片苍凉的景象。 不过在各家各户里，却大都是兴高彩烈的。 毕竟秋收完成，能拿到的钱基本上拿到手了。特别是合作社这头，今年的红枣还没晒干，鲜枣在树上就被抢购一空。 虽然按价格可能比晒的干枣卖的亏一些，但就这样，已经让合作社的社员们非常的满意了今年光红枣一项三百亩地，就卖出了去年高价棉花所有土地的产量。 虽然枣苗的成本高一点儿，但今年往后，可就不用再买苗子、买种子了，长远的来看，还挣了呢！ 合作社的家家户户屋顶上都晒着红枣虽然没卖干枣，但自家吃的红枣还是要晒出来的。 你还别说，自家晒的红枣，吃起来还真是特别是的甜！ 虽然还没到分钱的时候，但比照去年，今年大致上已经能够算出自己能拿多少钱了。有些性急的人已经开始盘算着等分红后，拿钱做什么了。 相比较而言，今年剩下的那几千亩荒地，就没去年那么抢眼了。 为啥呢？ 因为今年的棉花价格掉了不少。 前文说过，前年棉花之所以价格那么高，是有炒家在炒货，往内地拉，有渠道。去年能维持不错的价格，自然是有投机贩子想着前一年的价格，准备炒棉花，而今年，棉花价格重归官方管控，自然回归到原来的价格，三块八到四块钱。 这价格说要也能赚点钱，至少比前三五年前高，但是比照前两年的价格，有些人自然就不满意了。 但这也没办法。毕竟价格在那里摆着，农民本身就是弱势群体，棉花这玩意儿又不能捂着不卖，只好早早卖掉，赚个苦力钱吧。 所以合作社里今年大头赚钱的，还就是枣树林子了。 这一回，无论是合作社还是其他村民，都看得出来，林涛这是给合作社找了一个长期的摇钱树了北疆种红枣的这是独一份儿，其他的从这里拿走的红枣苗那都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今年也把名气打出去了，再往后，想要批发购买红枣，自然想到的就是这里了。 以后还能不赚钱？ 有些脑子灵活的村民已经打听卖枣苗子的地址，准备自己去买枣苗子了。 而当初从合作社那里拿走枣苗的人，今年也跟着发了一笔虽然一亩地光苗子的投入就是上千块，但实际上一亩地鲜枣的收入差不多是四五千块！ 不光成本全都回来了，一亩地赚的比种棉花七八亩都强！ 而且这是一次栽苗管十来年不止的，有些人就说了，别说管十来年，就管一年，明年再栽，都是非常划算的！ 而此时，合作社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么把枣苗埋起来了。 按黑子的说法，那有那么麻烦？直接两边挖土把苗子埋起来就行了！ 卢鹏照他头上就是一巴掌：“那样埋是痛快了，明年扒起来要多麻烦？说不定就把枣枝子给扒断了，那还结什么枣？你个笨蛋！” 小真叔一边抽着烟，一边举了一下手，说道：“我有个想法。小涛当时把这事说起来的时候，我就想过。往的我们菜园子里种的桃树也都是要压的。不过那一棵桃树好压。所以呢，我就是把桃树用绳子捆起来，把细枝捆着贴紧主干，然后用烂棉布把桃树包起来，再从一边挖土，把它的侧根挖出来一部分，让它容易压倒，最后再用土盖起来。这样既不伤桃枝，又容易压倒。第二年挖的时候呢，也好挖……” 黑子插了一句：“那是一棵桃树，这么干还行，咱们这三百亩地，好几万棵枣苗，这么干到明年也干不完啊！” 小真叔也学着卢鹏的样子，“啪”的一下拍着黑子的脑袋，说道：“没大没小！我不是还没说完呢吗？” 卢鹏笑着说道：“别管他，你继续说！” 小真叔接着说道：“我的想法呢，咱们这枣苗小，现在枝干都比较软，咱们去包装袋厂，找那种编织袋或者搬家用的那种烂絮料，把枣苗一裹一压，然后两三铲子土就把它给盖住了。不费啥功夫，要按这个办法，几分钟就能压好一棵枣树，快得很！” 卢鹏想了想，说道：“这法子不错，反正是一个理儿……就是材料不知道好不好买……” “费那事干嘛？”王六说道：“我叔就在塑料袋厂，批几万个大塑料袋不就行了？” “那会把枣苗捂死的。”小真叔说道：“塑料袋不透气，冬天埋地下热量高，容易生虫、霉烂。” 小黑子打趣王六：“小六子，你就别瞎掺和了。咱们就是干活的命，到时给枣树穿衣服的时候出力气就行了！” 王六瞪了他一眼，自己也笑了起来。 卢鹏见其他人没意外，便掐灭了手头的烟，说道：“那好，咱们就这么办了。现在就是两件事情，一个，是联系枣树的衣服。大家想想自己的亲戚朋友有没有搞这个的，都联系一下。我也去县里找找看。第二个，就是招人干活。就靠咱们这些人是不成的。这事必须下雪前完成。现在村子里闲人多，大家也都去联系一下，等找到材料后，咱们就立刻开工！” 黄小东说道：“那我去给小涛说一声。这事说不定他还有什么想法呢。再说了，他认识的人多，指不定就能帮忙找到合适的材料了。” 卢鹏点点头，说道：“行。你去说吧，这几天小涛都在家里猫着呢，别提多舒服了！” 马六也站了起来，开着玩笑：“没办法，咱们就是劳碌命。安心干活吧！” 小黑子却反驳道：“啥意思？报怨小涛哥啊？咱们这已经够不错的啊！咱们村里，多少人希望有这个劳碌命呢！你看吧，等年底分红完，绝对有大批的人想要进合作社呢！” 马六一见黑子恼了，急忙解释：“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对小涛，我绝对是百分百服气和感谢的！要不是他啊，我现在也是在羡慕的那群人里呢！” “这才像话！” 第三百三十章 遗憾和自责 林涛的生活果然非常的惬意。 原来还每天去兴农集团坐坐，不说解决点事情，至少证明自己在位。 但是这两天，就直接在家里呆着了。 地里的活干得差不多了，家里林国栋和李玉梅两个就主要收拾菜地、喂猪喂鸡。林海在忙着犁地赚钱。而水管建设那边，设计师、工程队都安排好，也不需要他来管，所以林涛才能够非常悠哉的在家里宅着。 每天和陆无双通通电话，问问工作情况，现在唯一遗憾的是交通不方便。如果按重生前，无论是飞机还是高铁都方便的时候，即使坐高铁到京城也不到一天的时候，哪像现在，即使是最快的特快，也要两天多！ 飞机倒是方便，但上下麻烦啊！ 所以，这段时间，林涛只去了一趟京城，好在陆无双也理解，毕竟都是很理性的。 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林涛才发现，原本一直忽略着家里的生活质量。 自己赚这么多钱干嘛？不就是想让自己、让家里人过的好一些吗？ 但是，现在家里用的是半自动双缸洗衣机，这让早就习惯了全自动洗衣机的林涛还真有些不习惯。 而家里的用水也基本上是按照队里抽水的时间，虽然有水龙头，但平时基本上没水，只早上、中午、晚上三个时间段各一个小时，队里专门有人去抽水的时候才有水，但因为前面所说的原因，水塔存水不多，各家都知道用大水缸存水，这就让水流更快，往往有些人家还没接够用生活用水，水就停了。 家里用洗衣机洗衣服也只能等有水的时间才能洗，所以林涛其实每次回来，很少见李玉梅洗衣服——因为时间不对。 家里洗澡也不方便——装了过水热，冬天烧土暖气，可以直接洗澡，夏天则用的是自制太阳能热水器。 林涛其实早就想买个电热水器，至少用起来方便，不需要考虑自然因素，一年四季都能用。 但是，同样会受到水的制约——没有常流水，电热水器也变不出热水来啊。 归根结底，还是水的问题。 看来，想要过的舒服一些，只能尽快把水源尽快搞好了。 其实这些问题都好解决。林涛在绥来县城买了商品房，三室两厅的，林国栋和李玉梅完全可以住在城里。那样生活会方便很多。 但是，大家都能想通的是，这两位是非常不愿意去的。 一来舍不得院子里的那些鸡啊狗啊什么的，去了城里，这些玩意儿就必须得处理掉，比较麻烦。二来城里没有熟悉的人，生活就失去了乐趣。 而且在农村，出门就是院子，非常的方便，空间非常的大，但在楼上住着，虽然空间大环境舒服，但不自在不是？想下楼还得过楼梯，多不方便！ 所以，即使林涛给林国栋买了车，办了驾照，来回城里非常方便，但两位还是习惯了在院子里住着。 平时忙，管的不多，现在闲下来了，林涛想想，其实自己虽然挣了不少的钱，真正为家里做的，却并不多。反倒是因为忙，在家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两世为人，特别是上一世因为工作原因，常驻迪化，虽然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但往往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回一趟家。到后来往往自我安慰视频和父母联系一下，反正是见面了。其实心里很清楚，这“视频”和真正回家见面，那感觉差远了。 这一世之所以要好好努力挣钱，原本的初衷就是想让生活更加美好，但实际上现在看来，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但自己以前却没感觉到，甚至还在沾沾自喜呢！ 这样可不行！ 林涛立刻就开始计划起来。 先要把电器买全。比如冰柜、电热水器、全自动洗衣机等等。 明年要把这房子翻新一下，既然父母不愿意住到城里去，那就要把这里盖好，虽然这房子才盖好没两年，格局和样式在村里也算是先进，但距离林涛想像的那样差太远。还需要改造。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把水通好！ 心念一动，林涛立刻给张雪灵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给自己家里购买那些电器，并让人过来安装好——至少电热水器自己家人是无法安装的。 随后，林涛便开车去了水源地。 虽然已经有专业的人在那里勘察并进行施工了，但林涛还是有些不放心。 开挖铺设管道其实是最简单的活，反倒是水源地的建设最麻烦也最需要上心。毕竟这是吃的水，一来要干净卫生，二来还要保证安全。林涛记得上一世，某山泉公司在这里搞水源地，也是通过多次勘察才发现的。所以林涛觉得自己也需要去看看。 开车来到山里，林涛很快就找到了工地。 工地此刻正有两名技术员围在一处已经开挖了一半的水池边讨论着什么，而那个水池里此刻正往外冒着水。 不过，让林涛皱眉的是，这里水量并不大。 看水池往外引水的水沟，这里出水量大约也就每秒几个立方，这和林涛所想的差距，有点远啊！ 就这样的水量，充其量就是比村子里水塔的水量多一些，和新打的机井水量差不多，如果用这个水当水源，那真是差的远了。 两个技术员见林涛过来，其中一个可能心里不爽，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是干什么的？这里是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快点离开，这里可不是参观旅游的地方！” 另外一个技术员看了看林涛的奥迪车，悄悄拉了同事一把，笑着对林涛说道：“不好意思，我同意脾气有点大，这里不让参观，麻烦把车开走吧！” 林涛不想装那个逼，直接说道：“这工程是我投资的。我过来看看情况。你们李工呢？” 李工是林涛开始投标工程的时候接的设计勘察任务的工程师，林涛认识他，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原来是林总啊！”后面说话的那技术员立刻笑着说道：“李工在山上正勘察地形呢！我们找到的这个泉眼水量太小，水量达不到设计要求，这已经是我们找的第三个泉眼了。按地质构造来说，这里的水层应该处于含水层丰富的地层，而且地势也低，但就是不怎么出水……” 林涛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把李工叫回来吧，我有办法！” 第三百三十一章 “分金点穴” 两个技术员面有难色，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刚才说李工进山的那位说道：“林总，李工进山的时候没带手机，这山里信号也不好，找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找不到的。李工的脾气你可能不知道，他对于专业的事情非常的固执，不太希望……非专业的人员插嘴，就是我们两个助手的建议，他也是不太听的。” 说到这里，可能是怕林涛不高兴，那人立刻补充道：“不过李工的技术是没问题的。别说咱们绥来县，就是全疆，李工的能力也是出名的。找水方面，虽然比不上那个出名的给水团，但在咱们北疆这一片，绝对是大拿。还多次帮助南疆石油那边找过沙漠里的水源，保证没问题的！” 林涛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不相信李工的能力。主要是怕耽误工期。我是希望能够在上冻前把这些都搞定。你看那边……” 林涛指了指不远处一字排开正在开挖的工人和机械说道：“看那些工人的进度，最多不过半个月，这水管沟就能开好，但是，上冻也就这几天的事情。如果水源搞不好，那工程是不是就耽误了？当初我和李工签合同的时候说好的是上冻前把这边搞好。如果你们勘察耽误了时间，那开工肯定慢，后面的时间谁来补回来？” 技术人员往往都比较傲气，刚才是看林涛是工程发包方，是老总，所以两个技术人员比较客气，但此时林涛说的这么不客气，最开始说话的那个技术员有点恼火了，说道：“水源勘察可不是儿戏，这可不是你说在哪里有水哪里就有水的！咱们这南山地质条件非常的复杂，以前没有在这里开采过矿，也没打过水井，没有资料可以对照，只能一点点勘察，哪有那么快的？心急还吃不了热豆腐呢！” 另外一个技术员急忙拉了他一把，笑着对林涛说道：“我这同事脾气急，不过说的是实话。这里地质的确复杂，其实按李工的意思，不建议在这里当水源地。按你合同上关于水量的要求，换其他地方，早就把足够的水打出来，也就可以开工了！” 林涛冷笑：“这意思，是我把地方选错了？我也告诉你，既然我能指定这里，那么就有指定这里的道理！不用说其他的，就这里，”林涛指了指当下那一池不多的水，说道：“就这水质，其他地方能找得到吗？” 那技术员不说话了。虽然有着专业人士的傲气，但他也有专业人士的操守，这里的水质的确非常的不错，甚至根本不需要过滤，直接饮用，就比普通的水对人体要好的多。毕竟即使是在这个时候，科学也早已经表明，不建议人一直饮用纯净水，那些净化过的水，没有了人体所需要的矿物质，反倒并不好。 林涛没耐心和这些小卒子在这里争辩，撇开这两个技术人员，自己凭着印象，在附近寻找了起来。 这里是北天山的外围，在秃山里层，山上覆盖着一层低矮的灌木，地形比较险峻。几条石缝里都有泉水流出来。刚才看到的水池子，其实就是一条比较宽的石缝下挖出来的。 林涛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池子，以及还在池子边上小声说话的两个技术员，便继续开始寻找了。 他原本是打算让技术人员慢慢来找，毕竟人家是专业的。但是，眼下天气已经凉下来，指不定哪一天就下霜了，山里原本就比平原上冷的快，这山里要开始下雪，那啥事也干不了了。 所以林涛才这么着急。 当然，真的撇开技术员单干，也不太好，毕竟人是自己托人请来的。但是，如果对方真的非常固执，那也只有先把事做出来再说了。 一边想着一边寻找着和脑海里的地形相似的地方，就在林涛走遍方圆五百米的范围后，慢慢的熟悉起来，然后，找到了三个相似的地方。 只能说相似。 毕竟前世看到的是已经搞好的水源地，全封闭的。当时的地形也因为建设有了一定的改变，所以林涛只能范围性的确定地点，并不能完全准确的标定那个点。 确定了三个点后，林涛又仔细的看了看，没办法再缩小范围了，便把这三个点记了下来，然后往施工队那里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山里走出来一个人，身上斜挎着一个包，手里拿着登山杖，步子不大，但速度却很快，看得出来，是经常习惯在山里走的了。 那两个技术员虽然在说话，但目光却在一直向山里望着，看到这个人过来，立刻往前迎了过去。 林涛先是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动作，然后扭头看去，就看到了那个人。 正是他先前所说的那个李工。 两个技术员比林涛先迎到李工，两个人低低说了几句，然后那个李工就往林涛这边看了过来。 距离比较远，林涛没看出李工的表情如何，不过他并没想太多，也走了过去。 “林总你好！”李工率先打着招呼，说道：“我听说林总是想尽快把水源地找出来，在下雪前把这里建设好？” 林涛点点头，说道：“是的。山里下雪早，我可不想等山里下雪，冒着雪干。毕竟现在水管沟的进度很快，反倒是这里水源的寻找进度落后了，我有点儿着急。” 旁边两个技术员闻言变了脸色，虽然刚才他们两个匆匆说了几句，算是把话给了铺垫，但李工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林涛这么不给面子的说怕耽误工期，就差指着鼻子说他们不专业没本事了，按李工的脾气，这铁定是要发火的啊！ 但是，李工听了却并没有生气，反倒问林涛：“林总，听刚才我两位助手说，你对地点有自己的看法，能不能说一下？” 林涛也是很意外，不过对方既然能听得进去意见，他自然也高兴，便指了指山边说道：“我看了三个地方，这三个地方都有泉水渗出，虽然有大有小，但我觉得都有必要看看。实际上不用担心施工费用的问题，只需要尽快确定水源点，那这事就算成了！” 李工点点头，表示明白林涛的意思，不过他还是问道：“那林总能不能说一下，你确定这三个点的依据是什么？” 林涛看得出来李工是同意了，便开起了玩笑：“我听老人讲过分金定穴，也就是风水，大致还是知道一点儿的。当然，只是皮毛，所以看了三个地方。” 风水？ 对面三个人瞪大了眼睛，脑海里涌出来的是同一句话：林总，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第三百三十二章 点穴出水 林涛没有更详细的解释，李工三人也不好再问，毕竟人家是大老板，主持勘察的李工都没意外，两个小助手就是再有意见也没辙。 林涛带着三个人把自己定的三个点都看了看，这里和最开始挖出水的地方区别不大，都是石缝出水，不过出水量有大有小，这些水都汇聚在一起，形成小河，流往山下。 “这三个地方理论上讲都是在含水层，应该都可以出水，但水量大小的确不好保证。”李工看了三个地方，掏出锤子敲了敲石缝边的石头，又看了看石层，然后说道“从外在表现上看，这三个地方都不如先前我们选的地方。不过如果林总你执意在这里开挖勘察，那也没问题。毕竟山里的确是要冷的快，这工程想要在下雪前完工，也必须多点开工。另外，我在另外一条山谷里也选了两个点，可以一并进行。” 林涛点点头，说道“没问题。这是我提出来的，多出来的工程预算我来解决。” 和林涛预先想的不一样，并没有太多的争执，他也不需要强制的去进行这样的活动，出乎意料，但结局倒是不错。 然后就是直接找施工队。 因为要追加预算，施工队自然没不同意的道理，施工很快就开始了。 毕竟只是勘察，所以开的口子并不大，第一条石缝，在意料之中，出水量不大，甚至还不如池子里的水多。 林涛倒也不失望，指挥着施工队继续。 施工队的负责人也不急，毕竟这是大老板给的任务，又愿意多出钱，闲着也是闲着，凭啥不干啊。 李工和两个助手就在边上看着，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林涛的耳朵比较灵，听得出来是在讨论比较专业的问题，比如石层啊，含水层啊什么的。 不过他也不在意，在第一个石缝周围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才让去第二层石缝。 第二个石缝位置相对比较宽敞一些，施工队员一看，这里比较好操作，立刻就开始工作起来。 其实这个勘察，说起来是比较粗糙的。就是把这条石缝口子开大一些，看是不是石缝里面有石头堵住了水口，地下水层的水位是不是比较低，容易出水。 当然，李工他们的勘察不是这么简单，每开个口子，还要分析地形、石层、断面、结构等等。 林涛是不用的。他心里清楚水口在哪里比较好，所以才采取这么蛮干的方式。 他是老板，也没人说他。 或许心里会说他人傻钱多，不过林涛并不在乎。他好不容易才有空闲时间给家里办点实事，如果这事再因为水口的事情耽误一冬天，那不急死？ 于是，工人们在挖着，林涛仍然在四周观察着，以期用挖开的地形和记忆里的印象做比较。 石缝被开出一个深两米的口子，宽也达到了三米多，但最深的地方，水流只是比刚才大了一倍左右，虽然比上一条石缝的水量大一些，但距离理想的状态还差的远。 施工队员们习惯性的收拾起工具，准备往下一条石缝那里走。 按刚才的经验，挖到这个程度，水没出来，差不多就不是到含水层了。至少刚才那条石缝，林涛是还没到这个深度就喊了停，观察了一下放弃的。 队员们便觉得，现在这样，应该是往下一站继续了。 但林涛却喊了一声“先别急！” 队员们停了下来，队长走过来问道“林总，是不是还要再挖一下？”他没问为什么，只是职业精神，对方既然给了钱，那么为了钱，也要好好干。 林涛摆了摆手，下到坑里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里，似乎，有点儿熟悉。 林涛在那里回忆，李工这边，那个比较傲气的助手嗤笑一声，低声说道“李工，这位林总是不是觉得他比咱们还牛，这要能看出来什么，那就真是神人了……啥破仪器都没有，好歹那些搞风水的还有个罗盘呢！” 李工皱了皱眉头，对自己的这个助手的话有些不喜，不过林涛的“不科学”态度，同样让他觉得不舒服。 另外一个助手看出了李工的不悦，对同事说道“别管那么多了，既然李工同意了，那咱们就看着呗！林总既然说了，那么肯定有他的理由。那个什么定穴，肯定是借口吧。” 李工觉得也是这么个意思，他看着林涛在下面一直没上来，好像像是要耗在这里了，抬头看了看天，再过一两个小时太阳就落了，便忍不住咳了一声，大声对林涛说道“林总，看得怎么样？这里如果不再挖的话，咱们去下一个地点吧？再过一会儿天黑了，下一个点可就不好挖了！” 林涛在下面正看着，听到李工的话，转过身来，笑着说道“下一个点，不用去了。水口，应该就在这里了。” 林涛是真的确定水口就在这里了。 只是，上一世记忆里水流出的方位，和现在开口的位置有偏差。 上一世水流出的具体位置林涛看不到，毕竟是全封闭的。不过从封闭的建筑走向，林涛能比对出来，水口位置，不是现在的这条石缝开口位置。 他又往两边走了走，眯着眼睛把视距放远放近，仔细的对照了一下，确定了，水口的位置，在现在石缝位置的右边大约两米的地方。当然，深度可能还要深入进去一些。 “从这里，”林涛对施工队长说道“往里掘进三米看看。” 队长看着山石，以及林涛指的位置，有些意外的说道“从这石头上开挖？” 林涛点点头，确定。 李工那个傲气的助手撇嘴“还真是能折腾人！” 队长倒是没多想啥，听林涛确定了，便带着工人们干了起来。 这时候风钻什么的还都比较齐全，加上原本边上就已经开凿出来一个深洞，所以再开旁洞，还是比较容易的。 不过一个多小时，大大小小的碎石堆在了脚下，而此刻，洞深已经和旁边的洞齐平了。 “继续往里！”林涛又说了一句。 队员们继续干。 又往里半米多，就听到风钻的声音突然一变，然后一股子水直接从里面喷了出来！ 林涛眼睛一亮出水了！ 。 </br> </br> 第三百三十三章 准备忽悠 出水量很大，在洞里工作的三个工人被喷了一身的水，特别是首当其冲的那个双手压着风钻的工人，一身一脸全都是水。 “快退出来！” 其实听到声音不太对的时候，林涛已经有了预感，大喊了一声，工人们也顾不上再等队长的命令，立刻带着设备退了出来。 水压很大，很快就将水口处已经打碎的石块冲了出来，水量更大，不过因为水口的增大，已经不再是喷射，而是喷涌。 洞口处的泥沙很快就被冲干净，水色也由浑浊变得清澈起来。 而原本那条石缝冲刷出来的小溪很快就被水填满，往下奔流而去。 林涛往下走，走到水边，捧了一捧清水，喝了一口。 嗯，就是那个味儿！ 非常满意的林涛扭过头来，看着目瞪口呆的李工和两个助手，笑着说道：“从味道上来看，水质不错，这水应该能够满足需要了。李工，接下来关于水源地保护的设计，就靠你们了！” 说完，林涛志得意满的离开——不是小人得志的那种得志，而是觉得，这一下，时间能赶上了。至少冬天前，这水应该是能接到家里的。 接下来，得尽快催施工队把自己家门口的水沟挖好，水管接好了。 走到车前，林涛想了想，从车后备箱里翻出个盛水的塑料桶来，把里面的存水倒掉，然后走回出水口，把塑料桶洗干净，接了一桶水，提着放回车里。 回家让家里尝尝这水，也算没白来！ 林涛放好水，刚准备离开，李工就已经快步来到林涛面前，他语气有些奇怪的问道：“林总，你是真的懂‘分金定穴’？” 林涛抬头一看，李工的表情很奇怪，有些犹豫，有些执着，又有些疑惑。 这样的表情揉合起来，让李工的脸变得很奇特。 不过林涛大约明白了李工的意思，他笑着解释道：“这可不是真的。我只是瞎猜的，蒙中的，运气而已。” 李工却并不相信，不过他也没坚持问，而是说道：“眼下天快黑了，这水口也开了，后续处理我两个助手就能完成，不如咱们到县里，我请林总吃个晚饭，怎么样？” 林涛自然明白李工的想法，他倒是有心想拒绝，毕竟自己这方面只是凭“记忆”，没真材实学的。 但是，像李工这样的比较“执着”的人，并不是一旦有了好奇心，是轻易不会放弃的。特别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实际上这些真正的专家们，每前进一步，都是非常难的。 这也让他们对于非专业方面的一些东西并不持反对态度。俗话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条条大路通罗马，所以真正的专家们并不排斥其他学术门派，比较孔子就像老子请教过。 反倒是那些在本专业里学到一定程度，体会到了本专业的神奇之才，才会一心一意的以为自己专业才是最厉害的、唯一的。 这种问题用辩证的方法论看起来非常容易，但屁股决定脑袋，所以那两个助手最初才会对林涛的“分金定穴”嗤之以鼻，反倒是李工并没有太多的抵触。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非此既彼的，何必那么轴？ 也正因为这样，李工才会比较执着的想向林涛打听清楚这个“分金定穴”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他找水这么多年，也没办法这么快的速度就一下子把水口定下来，科学的分析是需要严谨的态度，在这个年代，普通人还没那么多钱，按李工的想法，每分钱都应该用在合适的地方，没找到非常适合的地方，不如不找——第一个水缝位置其实只是试勘察，并不算。 “好，来，上车吧！”林涛点点头，钻进了车里。 李工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在林涛的提醒下系上了安全带，略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说道：“林总好习惯。我是平时坐后面坐多了，根本想不起来系安全带——林总，你是怎么确定这个水口的，能详细说说吗？” 怕林涛误会，他说完，急忙补充道：“当然，我不是想偷师什么的。我知道你们这些搞传统风水的，都是密而不宣的，我知道林总你是大学生，所以我希望在不涉及泄密的情况下，林总能不能说一说……” 林涛笑着说道：“吃饭的时候再说吧，现在还是安全第一，我好好开车，你好好休息！” 开车来到凤凰楼前，林涛停好车，对李工说道：“这里饭菜不错，环境也挺好，干净，咱们就在这里吧。” 李工心里想着怎么能从林涛嘴里问到相关的东西，根本不在意在哪里吃饭，林涛一说，他便点头跟着上去了。 林涛是这里的常客，又是绥来县的名人，看到林涛上来，那服务员立刻引着林涛到了小包厢里。 “四菜一汤。”林涛对服务员说道：“你们搭配吧，”说完对李工说道：“李工有什么要求？荤素搭配着来？” “好。”李工自然是没意见。这时候叫他啃干馕他也行。况且他觉得是他请客，便补充道：“我请客，你随便点！” 林涛便对服务员说道：“那就这么上吧，快点儿！” 等服务员下去后，林涛不等李工开口，便说道：“李工，我是真不会分金定穴寻龙脉，这玩意儿真是我胡说的。你也知道，我上的大学，学的是农业，如果我真的会风水的话，我也不会依靠这么传统的方式发家了。” 李工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据传说，你林总发家的第一笔钱，就是从地下挖了出来，据说挖的还是古董——要说你不懂这个，我还真不相信，咱们就退一万步说，那些是传说，不足为据，但‘分金定穴’寻龙脉，这么听起来很神秘的词，可不是当时胡诌就能诌出来的。所以，林总，我也不求你说出你们的那些秘密，咱们就说水，行不行？” 林涛苦笑，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桶金的由来竟然被说出来了。虽然这事情只有家里人和张宏远以及那个教授知道，但这事情谁也说不准是谁透露出去的，这绝对是查无可查，而且查也没意义。 这算不算把自己给坑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林大忽悠 “好吧，李工，我就这么给你说一说。”既然解释不清楚，林涛就准备胡诌了。 听林涛答应说了，李工自然非常的高兴，他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虽然历来所说龙脉都是在内地，其实咱们西疆境内的昆仑山才是万山之祖，龙脉之首。”林涛开口就提龙脉，说的却是不相干的事情，不过李工并不介意，仔细听着。 “国人都知道昆仑山，对天山却知道的比较少。天山因为地跨多国，所以虽然山势雄伟，但却不算在龙脉之中。又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所以也不是历来帝王所钟情的地方。但是，天山同样是风水界研究的对象。比如天山的山势，天山的水脉，而我就对天山的水脉略有研究。” 说到正题，李工立刻精神起来。 “其实用科学的角度解释也是比较容易的。”林涛的话意一变，“但凡山下有水，山上必有植被，而山沟的由来，很大程度上是以前洪水冲刷的结果。另外，据地理介绍，咱们天山以前是海底，后来由于版块的升起变成了山，很多化石都证明了，这一点李工比我清楚。” 对于这些地理知识，李工自然比林涛清楚。他点点头。 林涛知道李工的耐性是有限的，便转入了自己的“正题”： “所以呢，山水不分家，有山就有水，这里有水无疑，目前我们寻求的就是水。而你应该知道，水源所在这个山口，位置也是我定的。” 李工点点头，说道：“我自然知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确定你懂风水……” 林涛点头说道：“所以呢，其实这个山口，或者说当时选点时，这突出的山头，按风水角度上讲，就是群龙吐水——当然，这个龙并不是真龙，最多只能算蛟龙。而那些水流也比较少，一整座山头分成多份，具体而微之，就是多条小龙脉——依山傍水是正常的。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这里面原本是风水不错，只是被分散了。从风水的角度上讲是这样，从地理的角度上讲，就是说，这么多条水缝里都有水，那么地下必然会有大的水脉，这一点李工同意吧？？” 李工赞赏的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林涛继续说道：“李工这个道理肯定懂，你现在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我能够比较准确的找到出水口是吧？” 李工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饭菜端了上来，精致的四菜一汤，后面跟着凤凰楼的马经理。 马经理笑着对林涛说道：“林总大驾光临，本店蓬荜生辉啊！这几盘菜，就算是本店的一点小小的心意了！这葱爆羊肉，用的是才从山里拉来的当年的羊羔子，这五道黑鱼也是今天才从大海子里捞出来的，新鲜着呢……” “好，承情。”林涛点点头说道：“记账。” 经理过来就是和林涛混个脸熟，打完招呼也就要告辞离开，这边李工不愿意了，对林涛说道：“林总，说好的我请客……” 林涛笑着说道：“在绥来县，我算是地主，怎么能让你请客呢！这一次铺水管的事情要麻烦你们很多，这顿就算我的提前感谢了！” 经理走后，林涛拿起筷子说道：“李工，咱们边吃边说怎么样？” 李工也饿了，这饭菜的香气扑鼻，他也不客气，笑着说道：“那我就沾你光了。” 两个人便吃了起来。 两个人也都不矫情，三下五除二，四盘菜去掉一半，这才放慢速度，林涛放下筷子，继续说道：“其实我懂的也就是皮毛，不然我也不可能先选三个出水口。” 这一点李工也是很理解，事实就在那里放着呢。当然也不排除林涛藏拙的可能，不过这一点，李工不太相信。 他看得出来当时林涛是真的着急想要尽快把水口搞出来，所以他相信，林涛是真的只懂一点皮毛。 而正因为如此，林涛只懂一点皮毛，都能够准确的点出水口的位置，那要真懂的多了，还得了？ 林涛并不清楚李工的心理活动，继续说道：“这个分金定穴呢，原本是用罗盘来看墓穴的。算是风水里比较独特的一支。真正的用分金定穴的时候，就必须用到罗盘。不过今天我一来不是定墓穴，二来毕竟咱也是大学生，对于方位还是比较清楚的，又是本地人，所以对于这里的地形，我虽然没怎么来过，但大致一看，就能分出来这是什么地形——刚才我已经给你说了，这是龙吐水的地形，或者再说的细一点儿，是群蛟吐水，这样的地形是不能当墓穴的。不过我也不是来看这能不能当墓穴，这地形不算是当穴的福地，但地下水资源却非常的丰富，否则也不可能形成群蛟吐水的格局。所以呢，我就确定，这下面有水。” 李工点点头，这林涛分析的算是有模有样，还像那么回事儿。 不过李工还是很敏锐，他问林涛：“既然是群蛟吐水，那么你怎么确定哪条水缝是真正的水口呢？” 林涛笑着说道：“理论上讲，既然是群蛟吐水，那么每条石缝往里挖，都能挖到真正的水层去。只不过有些距离水层近，有些距离水层远而已。我呢，只是选取了三条‘品相’更好一点儿‘蛟’来选择。因为往往这样的地方，距水层近，蛟养的更好。” “但我看那三条石缝并不是最大的石缝啊？”李工的观察非常的仔细，再次提出了疑问。 林涛笑了：“并不是最大的石缝就是最强的蛟所在的位置啊！这玩意儿也是要综合看呢，至于具体看的方法，我就不说了……吃饭吧！” 林涛心想，你就是再让我说，我还真就说不出来多少事情了——我又不是胡八一！ 李工听到这话，只好遗憾的说道：“既然涉及到了你们的秘密，那我也不问了。说实话，我还真的好奇这看‘蛟’的办法……算了算了，我还是好好研究一下如何用科学的办法更快的确定水口的位置吧！” <sript>;</sript> 第三百三十五章 办个厂子吧！ 吃过饭后，林涛开车把李工送回去休息，自己则开车回家。 天已经黑了，林国栋、李玉梅和林海都在家里。见林涛开车回来，李玉梅问“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 林涛笑着说道“我去南山口，就是准备开口子往这边拉水管的地方去看了。水已经出来了，水量很大，差不多入冬前水就能拉过来，到时咱们家里就能通水了！” 说完，林涛从后备箱里取出那个塑料桶，看里面的水大部分还在，便提进了屋里，说道“我过去的时候水口刚打开，我就接了一桶水，味道很好，不比市面上那些矿泉水差！” 李玉梅一听，乐了“这好啊！到时不用再吃那硬水了，水壶里的水垢隔几天就得洗一遍，太麻烦了!” 林海去厨房拿了个马勺，舀了半勺水，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味道不错，有点甜……真吃上自来水，咱们这里可就真的提前进入小康了！” 林国栋没去尝那水，他抽了一口烟，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山里给村里创收，其实就是采蘑菇、挖贝母，那时候每天吃的就是山里的水。山里的水，特别是泉水口的水，干净，甜，没污染，那其实就是天然的矿泉水了。想不到啊，有一天能在山下也天天吃上山里的好水！” 李玉梅笑着说道“你有两个好儿子，以后的好事还多着呢！你就等着享福吧！”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聊着。林涛并没有说出来是自己找到了出水口，这事还是不要扩大的好些。 隔了几天后，林涛听说水源地建设的差不多了，他才又去了一趟山里。 其实这几天也没事，不过林涛怕李工又缠着他问那些知识，所以也就没过去。 到了山口，林涛发现施工队果然已经把水源地基础设施建设起来了，至少水口那里已经保护的挺好，全封闭，这样也不担心安全问题，不过因为水管还没完全建设好，大量的水顺着原来的河道直接流了出去。 看这流量，一秒怎么说也有个几十立方了，水量很大。 看到林涛的车过来，施工队的队长、李工等人都走了过来。 “建设速度很快啊！”林涛首先说道“质量有保证吧？” 施工队长笑着说道“这个林总可以放心。一来我们的信誉在那里摆着，可不敢糊弄人。二来有监理在，有人监督着，工人们自然也不会以次充好。再说了，林总搞的这个是利民工程，我们就算是再没人性，也不会在这上面动手脚。” 林涛点点头，笑着对李工说道“李工，这设计方面就麻烦你了。” 李工说道“说到这事，我正有想法和你说一说。咱们开的这个水口水量可不小，这还是我们控制的结果。水管通好，这么多水也是用不了的，这么好的水白白流走，真是浪费了。我建议你在这里建个水厂，就灌装矿泉水、纯净水，既能创收，还能开辟就业岗位。现在纯净水市场前景非常好，你看……” “这个建议不错！”林涛立刻笑着说道“那可多谢李工了，这个建议真的不错。我回去就调研一下市场，搞一搞这个水厂！” 林涛其实自己也有这个想法。毕竟前世有人做成功的例子，为什么自己不做呢？况且水厂的成本并不高，除了人工和机器外，原料几乎是无本的。至于手续什么的，能够在县里多建个厂子，多安置一些工人，又不是什么污染企业，县里肯定是举双手欢迎的，怎么可能不同意？ 李工笑着说道“我也是因为你做的是义举——不是谁富了后，都能想起来给乡亲们做点实事的。上一次聊完回来后，我打听了一下你的事情，修路、搞合作社，你是真的富了没望自己的乡亲，能帮上你这样的人，也是我的荣幸！” 水口建设的不错，林涛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吃了一顿工地饭后，便匆匆赶回了兴农集团。 既然决定建水厂，那么越早动手越好。现在市面上其实已经出了矿泉水、纯净水，以及饮水机，虽然还不普及，但能够说明，这市场已经开辟出来了。 张雪灵听了林涛的想法后，说道“水厂的事情我听说过，不过现在建，是不是晚了点儿？” 林涛摆了摆手说道“咱们不求一下子建好。完全可以先搞纯净水，上一台过滤水的设备，厂房一建，就可以开工。我听说内地有些纯净水厂，就两间房，一台设备，三五个人，找个泉眼就能开工，咱们建设的完善一些，那些基础设施其实很快，主要是开拓市场方面，不过这个是人来搞的，软件更容易搞定，至少不受天气影响。” 林涛后世过来的，他是真的知道有小县城的送大桶纯净水的，就是在靠近山里的地方找一处比较不错的水源，盖两间房，一台水泵，一台净水设备，然后就直接灌装，太简单了。 一大桶不到二十升的水卖五块钱，当时县城就一家纯净水厂，但县里有多少个官方的机关和企事业单位？在官方基本上给每个办公室或科室配一台净水器的时代，这市场容量会有多大？ 绥来县现在饮水机并不多，更没有纯净水厂，用的纯净水都是从外地拉来的。这完全是市场空白啊！ 至于小瓶装的矿泉水、纯净水，这眼看要上冻了，完全可以明年开春再建也不迟啊！ 这些话一说出来，张雪灵也就明白了。建厂是肯定的，她也没多说，找资料去了。 对于家大业大的兴农集团来说，建个小厂子，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再说了，有了兴农电动车，送水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事情。林涛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先购买一批饮水机，送给县里的各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等他们用习惯了这水，到时岂不是就把市场也给培育出来了？ 我真聪明！ 就在林涛yy的时候，水厂的建，自然而然的开了工，这点小事，对于兴农来说，就是个插曲而已。 不过对县里来说，却是件大事，至少又解决了不少人的工作问题——水厂的二十几个固定职工不说，加上送水员，这岂不是又是一个新兴的有潜力的厂子？ 第三百三十六章 平台？ 十六天后，水管顺利的铺到了村头，而此时，水厂的厂房也已经盖好，机器已经完成调试，工人们也快要结束培训，再有两天，厂子里就可以出水了。 从厂家发过来的五百台饮水机也已经赠送给了各单位，目前试水阶段，基本上可以保证在下雪前，第一批纯净水就能送到用户那里。 不过林涛的关注点，却是在村里。 水管通到村头，林涛家里的水管沟是早早就挖好的，水管也接好，只等上水管一到，直接接上，就能用了。 现在水管到了，林涛家是第一个接上的——水管接到村头，其他的林涛不管，这是早就说了的。 不过林涛家在村头第三家，所以林涛干脆让水管沟挖到自己家门口，前三家免费，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至于剩下的人家怎么搞，那村里怎么安排，林涛不管。 当施工员第一时间把水管接好，林涛站在院门口冲家里喊了一声：“妈，水管接好了，开水试试！” “好！”李玉梅激动的应了一声，打开了自来水笼头。 哗哗的水流声传了出来，即使林涛站在院门口也听到了。 “好了好了，谢谢啊！”林涛递给施工员一盒烟，招呼了一声，施工员则笑咪咪的接过来，然后去忙下一家了。 村子里第一批准备接水的有二十来家，可有得忙的。 林国栋和林海都在家里，看到水接通，也比较激动，林海笑着说道：“听说，咱们这用的水，比城里人用的自来水水质还好！” 林国栋点点头，说道：“我原来在打井连的战友告诉我，现在县里用的水是从绥来河抽来的水，经自来水公司沉淀消毒以后用的，咱们用的可是真正的山泉水，那能一样吗？现在城里人还在羡慕咱们呢！” 李玉梅早早就准备了一堆要洗的衣服，此刻便开着洗衣机洗了起来——全自动洗衣机她还是第一次使用，现在正新鲜着呢。 其实林涛县城里买的房子里，各式的家用电器都很齐全，只是林国栋和李玉梅都很少用，包括林海的新房也一样。两位家长最多只是在城里的房子呆一两晚上，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农村的院子里呆着。 习惯了。 村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了欢呼的声音——其实村子建成的时候，当时机井通过来的也算是土法自来水，只可惜没过多久，因为井里水沙子过多，沉淀在水塔里，自来水也就成了半自来水。 当然，欢呼声更多的是因为水质好——这两年，虽然大家的日子过好了，但病也多了，村子里得肾结石的就有好几个，医生很明确的说，这和水质的关系很大。 这玩意儿谁不怕？ 这通水的人家一激动，原本犹豫着或者压根不想通水的人家，心里可就长了毛了——说是人生最怕比较，这话放在哪里都一样，你家用的是上等的山泉水，我家用的是机井水，感觉上腰杆子都挺不直！ 有些人家立刻就觉得要动手挖水管沟，这生活是给自己过的，为了省那两个钱不用好水，遭罪的可是自己！ 当然，有些人是想占点小便宜的，先前林涛决定不挖村里管沟的时候有人就在说，现在自然还在说，但村里人没多少人接话了——这水管都接到村头了，如果这一点点沟都不想动，那也别吃水了。 林涛管不得这个，他正在接着陆无双的电话。 这一段时间林涛闲着，给陆无双打的电话次数比较多，qq里聊着也不少，反倒是陆无双主动打来的电话不多。 “什么？你辞职了？准备创业？”陆无双今天主动打来的电话，让林涛非常的意外。 按理说，陆无双不缺钱，毕业后工作安排的也很好，国企大单位。她没去父亲的单位，陆振雄也很理解，陆无双是自己应聘到单位的。 按理说自己选的单位应该是满意的，但从陆无双的话语中，林涛听得出来，她感觉到自己工作太平淡了，至少和林涛的事业相比，实在是太平淡了。 每天朝九晚五，在办公室里收集资料，上报表格和报告，偶尔会被单位抽出来作为会务迎宾什么的。 如果说没有林涛的对比，那么陆无双可能还会认为这份工作至少能锻炼自己。 但有了林涛，陆无双发现自己的工作，不仅业务不对口，而且锻炼出来的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能力。 因此她便萌生出了要创业的想法。 这个时候，互联网大潮才兴起，虽然国外的互联网企业已经死了一拨了，但国内的却还在萌芽或者孕育之中。 比如去年，阿里巴巴才成立，还要过三年淘宝才会有，现在网上买东西，用的是易趣。 而陆无双所选择的，就是互联网平台！ “我觉得你们生产的那些农产品，比如西疆的红枣、核桃，比如昭苏的那些农产品，还有哈萨克斯坦的那些特产，我觉得都可以在网上卖。但现在网上这样的东西太少了。”陆无双是真实进行了市场调查，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想法后，才作出这个决定的，“所以我觉得在网上搞个平台，专注农产品，这样会有很大的市场！” 林涛没想到陆无双悄没声息的就搞了个大的，他很欣慰，自己在成长，陆无双也没掉队。 说实话，想搞互联网平台的不少，毕竟这里商机无限，能活下来的并不多。 不过林涛并不担心陆无双的平台能不能活下来——能想到这一步，并进行市场调查，然后还准备付诸实施，这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有自己的陆家给她兜底，还有什么不成功的？ 不过，凉水还是要照样泼的：“那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虽然互联网进入咱们国家好几年了，但现在网民在网上买东西的习惯、方式以及付费的手段都还不成熟，就算你现在做出平台，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很可能不能盈利甚至无人问津，而且你不是专业的计算机网络人员，有很多东西需要从头学起，你有这个思想准备吗？” 第三百三十七章 乱相 当晚，林涛和陆无双聊了不少，不过聊完后，林涛并没有放心，而陆无双也发现林涛在互联网这方面竟然有如此深的了解，虽然她已经做了不少的功课，提前了解了很多相关的内容，按陆无双的想法，至少在专业领域，要比林涛要强一些——毕竟自己提前了解了嘛! 然而，真正聊过才发现，即使自己已经做足了功课，准备凭借着预备好的知识说服林涛，而林涛却像是专业的人士一样，不仅很快听懂了自己所说的内容，还给了自己非常内行的建议！ 这就让陆无双非常意外了。 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陆无双立刻准备乘飞机到西疆来，和林涛一起探讨一下平台的内容，不过这被林涛制止了。 反正目前没什么事情，所以林涛准备飞去京城，给陆无双参谋一下。 当然，不太可能立刻走，第二天林涛先去了集团，给张雪灵说了这件事情，然后安排了一下后续的一些工作。 比如水厂正式送水的事情，这已经是板上订钉的事情了，只要走流程就行了。 接下来便是给几所学校捐赠电脑的事情——林涛在反思自己给家里做贡献少的时候，也想到了自己上过的学校。 于是他决定给自己上过的高中、初中和小学，各捐赠电脑五十台、二十台和十台，专门建计算机学习室。 这个年头，电脑真是属于奢侈品，贵不说，用的还是98系统。不过对于目前的人来说，其实已经足够了。林涛之所以吐槽，不过是带着多了近二十年的回忆而已。 这事原本是林涛亲自要办的，电脑已经快运到了。不过林涛现在要去京城，这事又不好耽搁。 好在学校都在绥来，林涛以后有的时间过来再看。亲自参加的话，无非是学校的感谢之类，接连三所，以林涛的性子，也觉得有些尬——躲一躲也好。这样的事情，交给张雪灵就是了。 不过听说林涛要去京城，这边罗朝阳有事找过来了。 “看看分厂？” 听了罗朝阳的话，林涛开始有些意外，随后立刻明白过来，恐怕分厂，出事了。 “详细说说。”林涛表情未变，但神情却集中起来。 “是这样的。”罗朝阳看得出来林涛的重视，便详细介绍道：“最近一个月，两家分厂产量都在提高，但是呢，两家分厂汇报的利润却相差不少，而且这段时间我多次给曾厂长打电话，除了两次接通外，其他的不是在说他在加班，就是在谈业务，或者接不通。我觉得那边肯定有事，原本我是准备把手头的事情搞完就过去看看的……” “所以听说我要过去，就准备支使让我过去？”林涛没好气的说道：“行啊你！这都开始支使董事长了，我看你真是牛起来了啊！” 罗朝阳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咱们的生产能力现在到瓶颈了。现在咱们厂子里正在技术革新，就是在研究北方冬天电瓶使用等方面的技术，这玩意儿算是比较难的，所以……” “我懂！就是厂子现在离不开你是吧！行，我过去看看，不过也只是看看，具体能解决不解决问题，我可不保证。真要有啥事情，我一个电话，你还得过来！” “没问题！”罗朝阳急忙笑着答应了。 林涛理解他的心情，一方面担心分厂那边出事，另一方面，也的确是现在技术攻关的时刻，他这个厂长离不开。 林涛索性又给王大胖子、聂晓华、付红波等人打电话，确定他们没啥事情后，这才开车去了迪化，准备在那里坐飞机。 因为有了分厂的事情，林涛给陆无双打了电话，把去京城的时间推了两天，陆无双自然表示理解。 从河西省省会下飞机，又坐车到了皖市，林涛在车站上了出租车，直奔分厂所在地。 既然准备解决问题，林涛就没给曾仁义打电话，准备来人微服私访再说。 上了出租车，没开出多远，在一个十字路口，林涛就看到了一辆漆着“路丰”的电动三轮车从人行横道开过去，速度还挺快。 司机用本地话骂一句，林涛乘机问道：“师傅，这三轮车不遵守交通规则啊！” “车子挺好，开车的人素质不行！”师傅看得出来林涛是外地人，用普通话回答：“要说方便啊，这三轮车还真方便，我家里就买了一辆，给媳妇开车做小生意用。价格也不贵，就是买到不容易，我家还是早早就计划买的。现在的人想买可就不容易了，那厂门口每天大货车往外拉，都卖到外地去了……” “厂子在你们这里，本地应该能供应上吧？” 师傅知道的还挺不少：“哪有那么容易？听说那路丰厂看大门的有关系，谁给送点礼，他就放谁进去。那些外地来的货车有不懂的，一排排几天排不到，有机灵的一来就送东西，然后早早就拉走了。那些人都是先前订货的，先拉走肯定先赚啊！” 林涛听了有些恼火，不过他还压着火说道：“那应该不影响本地人买啊，毕竟再怎么说本市的离的多近啊！” “听说那厂子按订单走，肯定先排的订单在前面啊？”司机感叹的说道：“不过厂子里的职工内部也有票，他们自己不要的，会把票高价给卖出来，凭票就在销售点能买。有些人还专门倒这种票，比咱开车都挣钱！听说那厂子领导知道这事，不仅没管，还专门多印了些票，就由着倒，反正多挣的钱厂子里也能有一份……” 林涛听着真是窝火，这还真是乱啊！ 看来这分厂，的确是需要治理一下了！ 到了地点，林涛下车，就看到路丰分厂路边，排着长长的货车队伍。 林涛没有立刻往里走，而是站在路边远远看着。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果然看到有货车开过来后，有人下车提着东西到了大门口，进了门卫室，几分钟出来，然后这货车就插队直接开进厂子里了！ 还真有这事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 现场办公 林涛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往大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林涛发现，这里安保设施还挺全，伸缩安全门，值班室一应俱全。值班室里还是两个人同时在值班，这设施比兴农超市的强多了。 林涛到了门口，敲了敲铁门，值班室里一个正在看杂志的年轻人探头出来看了一眼，问道：“你找谁？” “找厂长。”林涛说道。 那个年轻人还没回话，里面另外一个中年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认识厂长是谁吗？” “认识啊，曾仁义。”林涛不动声色的说道。 年轻人扭头对中年人说道：“他知道厂长的名字。” “那你是认识厂长，”中年人探头看了一眼林涛，打量了一下他，嗤笑一声：“厂长可不一定认识你！你来是干嘛的？” “找厂长商量一些事情。” “我看是准备找厂长套近乎吧！”中年人不耐烦的说道：“这年头，想找厂长套近乎，看你两手空空，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凭什么你一句话找厂长商量事情我们就相信你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货车插队停在了大门口，副驾驶位置上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大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装了不少的东西，来到门口，那个男人笑着对值班室里的中年人说道：“刘师傅，辛苦啦！这是我专门拿来孝敬您的！” 中年人丝毫不顾林涛就在身边，接过那个布袋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好！杜处长是吧？你有心了！好了，小田，把门打开，让杜处长进去吧，这大老远的过来，那么辛苦，也别让人家等着啦！” 年轻人过去打开门，值班室里姓刘的保安斜着眼看了林涛一眼，然后把那个包放进了里间。 林涛透过打开的门看到，里间放着不少各式各样的包，还有一些东西，比如烟酒之类的直接就放在了地上。 林涛也测试的差不多了，耐性也基本上没有了，他没再理会这个中年人，直接掏出手机，给曾仁义打了个电话。 看到林涛掏手机打电话，值班室里的两个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对视了一眼，悄悄的在嘀咕着。 “刘师傅，你看他打电话，会不会是给曾厂长打的？” “应该不会吧？指不定是给他们单位的打电话，求援呢吧！”刘师傅心存侥幸，他心想，要真是给曾厂长打电话，那自己也不怕！ 这年轻人最多告自己一状，自己有后台，不怕！ 曾仁义的电话接的很快，那边直接说道：“林总你好！” “我现在就在你厂子门口，你在外面？什么时候能回来？”林涛也没废话，听到曾仁义那边声音比较嘈杂，直接说道：“如果你那边的事情不急，快点回来！” 曾仁义大吃一惊：“林总，你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我们厂门口？好好好！我马上就回去，五分钟！” 曾仁义那边大约没想到林涛会被堵在门口，他正在一个酒楼里和客人喝酒，不过现在可顾不上喝酒了，急忙和客人解释了一下原因，没想到那客人对林涛倒是神交已久，笑着说道：“既然是你们的林总来了，那我倒是要见一见！我对你们林总可是久仰大名了！虽然他的企业大部分是在西疆，但在全国的名声可是不小啊！” 坐上曾仁义的车，这个客人一路问着林涛的情况，曾仁义对于林涛突然袭击有种不悦的感觉，但此时却又不得不把林涛的情况讲了一遍，比这个客人比较特殊，很多事情的落实还要落在这个客人身上。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找拉上关系找到这个客人，毕竟人家在系统里也是高中级领导干部，地位可不一样！ 司机得了曾仁义的吩咐，速度比较快，大约五六分钟，就来到了路丰电动车分厂门口。 看到林涛还站在伸缩门外面，心里暗骂两个值班保安是干啥吃的，他急忙下来，笑着对林涛说道：“林总，你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们好做准备工作啊！你看这事闹的……” 林涛冷冷说道：“如果打招呼了，你们提前准备了，一些好戏我可就看不到了！” 林涛这么一说，曾仁义更是知道不妙，他硬着头皮问道：“林总，不知道你哪里不满意，说出来，我们一定改正！对了，咱们也别站在这里了，走，进去咱们细说好吗？” 值班室里的两个人现在可吓着了，这在曾总嘴里的“林总”，该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集团老总吧？这么年轻？这回是真的碰到硬钉子了！ 林涛听了曾仁义的话，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还是现场办公吧！你去看看那个值班室里间！我就在这里呆了不到一个小时，至少碰到三拨插队拉货，给值班保安送东西，然后直接进大门的，分厂的管理这么混乱，你这个厂长是怎么当的？” 曾仁义黑着脸走进了值班室里间，看到里面的东西，再扭头看着两个低头不说话的保安，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林涛冷着脸问道：“怎么办？” 曾仁义面色有些为难，低声对林涛说道：“林总，这其中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林涛瞬间就明白了曾仁义的意思：“那个人有关系？” 曾仁义点点头，正要说话，从车里下来的客人看出来点意思，笑着张口说道：“曾厂长，这位是林总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曾仁义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位给忘记了：“林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皖市主管工业的童市长，对咱们路丰厂建设是大力支持的领导，刚才我就是在和童市长一起吃饭，接到你的电话，童市长一听是你，非要一起见见……” 林涛一听是市长，也不好再冷着脸，对童市长伸手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领导看到了家丑，我们的管理工作还没做到位。我这个公司老总有责任啊！来的太少了，督促检查的少，老曾一个人也管不过来……” “已经非常不错了！”童市长笑着说道：“建厂这么短时间就已经能够盈利，这在我们皖市工业史上可不多见！” 曾仁义趁机说道：“童市长，林总，咱们还是进厂子里聊吧，呆在这里，已经影响进出厂子的货车了！” 林涛也不坚持，伸手虚引：“童市长，请！” 第三百三十九章 后面的事 和曾仁义、童市长一聊，事情也就清楚了。 曾仁义单枪匹马来到这里开办厂子，要考虑的事情非常的多，他虽然能力够强，却也是条过江龙，很多事情需要借助当地的人来办理。而这其中难免会出现几个害群之马。如果厂子办的不好也就罢了，办得太好，产品卖得太火，自然是被别人盯上了。而看大门的这位有个亲戚就在市里某个局里当副局长，这人便开始狐假虎威。 这样的事情其实在厂子里不少，只是厂子现在正是发展扩张的时候，曾仁义没空理会这个，他需要和市里协商好发展的事情，把方向把好了，之后再去理会这些小事。 而林涛这一次碰上，算是适逢其会而已。 聊开了，发现不是大事，林涛也就不再说什么，场面上的事情，他两世为人，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很快就和童市长熟悉了起来。而童市长知道是和自己手底下的官员有关系，也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会告诫下属，把此事办好。 皆大欢喜。 随后的京城之行也是一帆风顺。 兴农集团的摊子已经不小了，很多人以为林涛会稳步发展的时候，没想到林涛回到西疆后，又一头扎进了西北的草原地区，在那里呆了一个月后，回来后，就宣布，兴农集团，正式进军乳业！ 收到这个消息的人，有些人觉得林涛是在胡闹，毕竟华夏此时的乳业已经有不少的重量级企业了。 但只有林涛，和那些企业自己清楚，那些生产出来的奶粉里都含有什么。 现在林涛有钱了，他只是不想上一世的一些悲剧再次发生…… 新的征程，再次开启！ ……。 非常抱歉！ 在这里，对一直关注着本书的书友们说声抱歉！对不起大家！ 这本书构思的时候，就已经很明白，成绩不会很好。毕竟现在这种相对写实的乡村文本来就小众，加上本人水平有限，想写出彩并不容易。只是本身是农家子弟，对于那时的乡村生活的怀念，加上那些质朴的人，让我觉得不写实在过不去心头的一道坎。 随后，就开始写了。 只是没想到，写的时候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自己的问题，家里的事情，一再中断，到最后，实在是没法再写了。 就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不少的书友在支持鼓励着我，真的让我非常的感动，我也一直在想着，等事情完结，等没后顾之忧了，继续写下去，哪怕只有一个人看也坚持写下去。 但到现在，病情依然严重，每天能坐着的时间非常少，多坐一会儿都会非常的痛，感觉上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原本的构思也慢慢淡去，而新的情节也不得不停下来…… 今天坐在这里写这个结尾，心底里非常的不愿，却又知道，这是一个不得不来的过程。 不想再给自己找理由了，我也只能在这里直道一声，对不起大家，本书，结尾，太监了。 如果好了，以后可能还会继续写，如果不好，就和大家一起当个书友吧。 前途还远，江湖再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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