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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铁匠凶猛》 001、猛回头1984 “顾猛，快醒醒！” 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顾猛慢慢地睁开眼睛。 蓝天，白云。 太阳明晃晃的，有些刺眼，远处大山绿幽幽一片，这山怎么有些眼熟？ 像是家乡的绿岭山。 不对！ 我这个时候应该在汉京，怎么会看到家乡的山？ 有点诡异！ 顾猛想了下晕倒之前的事。 下午，与客户谈好了生意，替客户制定了健身计划。 傍晚下班、吃饭，在公寓楼下散步，做饭后运动。 嘶~ 他想起来了。 正在路上走的时候，忽然一个铅球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他的头上，他一声没吭，晕了过去。 脑壳疼！ 这点对上了。 那自己是在医院？ 露天疗养院？ 顾猛忍着头痛，向了两边看了看。 不像疗养院，一切都太破旧了！ 这里似乎是一处简陋的乡村集市，集市的土墙上还有几条白灰写成的标语： ‘解放思想，改革开放。’ ‘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集市不大，三四百平方的土围子，其中零零散散地摆着十多个小摊子，卖糕的，有卖肉的、卖药材的、卖野兔的，都是一些带着本地特色的土特产。 在中间空地上围着几十个人，有男有女，皮肤黝黑，衣着破烂，土里土气的。 他们操着老家山里的腔调，大声叫喊着不要动手，嘈杂、喧嚣、热闹。 闹什么？ 拍大戏？ 这时一个年轻人端着葫芦水瓢小跑了过来，惊喜地道：“顾猛你终于醒了！” 这人个头不高，圆圆的脸颊上长满了青春痘，一双小眼睛眨巴着像老鼠。 怎么看着像小时候的伙伴贺宏军？ 可贺宏军比自己大五岁，算算年龄，今年应该五十了吧？ 五十岁长青春痘，这算是冷笑话吗？ “你是贺宏军的儿孙子？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顾爷爷！” 他捏了捏对方的脸蛋，这孙子的脸弹弹的，满满的胶原蛋白，就是青春痘有点膈应人。 “顾你大爷！我就是贺宏军！” 小圆脸生气地拍开了他的手。 “你是贺宏军？” 顾猛本来不相信，突然注意到了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皮肤苍白，纤细枯瘦，五根手指僵直地合拢着，像是一个鸡爪。 而他左手呢，皮肤黝黑粗糙，骨节粗大，上面满是伤口。 左右手放在一起，左手像男人的，右手像女人的，对比十分鲜明。 一样的脸，一样的右手，这人不是贺宏军是谁？ “贺宏军，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变年” “噗！” 贺宏军没有回答，端起那瓢凉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清醒了吗？” 好凉快！ 顾猛抹了一把脸，自己的脸颊也很光滑q弹，没有鱼尾纹，脸蛋上还有几颗苞，这是青春痘痘？ 下颌也没有扎手的胡须。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皮肤红润，手掌上有淡黄色的硬茧。 手臂修长结实，轻轻用力，肱二头肌、大臂肌团团坟起。 再看看身上，白布褂子有些发黄、黑布裤子上数个补丁、草鞋上缠着布条。 朴素的衣服下，暗藏着六块灭绝人性的腹肌，一双丧尽天良的大长腿这些令人羡慕嫉妒恨的部件确实属于自己，准确地说，是曾经的自己。 难道我变年轻了？ “顾猛顾猛！” 贺宏军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你快别发愣了，你阿哥发了疯，拿着刀要砍赵兵，只有你能拦得住他，你快点过去！” “阿哥？” 这个称呼像是一道闪电劈在他的头上，假如自己重生了，阿哥岂不是还活着？ 顾猛忽然醒悟过来，激动道：“我阿哥在哪？” “那里！” 贺宏军指着对面的人群说道。 他凝目望去，在热闹的人群中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留着小平头，身材高大魁梧，虎背熊腰，身上穿着一件黑土布褂子，一条短裤，大脚板上穿着一双草鞋，这不是哥哥吗？ 哥哥名叫顾勇，兄弟俩一勇一猛。 可哥哥不勇，弟弟也不猛。 顾勇八岁小时候一次发高烧，把脑袋烧糊涂了，导致他的思维非常地迟钝，傻里傻气的。 顾勇虽有点傻，可他知道保护弟弟，有人敢欺负顾猛，他就跟人家拼命。 在1984年暑假的一天，顾猛和顾勇在街上卖东西，与赵家的赵兵发生了争执，顾猛被推翻在地，后脑勺撞在了一块石头上，血流了一地，当场晕死了过去。 顾勇脑子简单，看到顾猛出事，顿时红了双眼，提着刀找赵兵拼命，一刀砍在了赵兵的肩膀上。 那年国家严打，加上赵家的暗中操作，顾勇没能出来。 那年顾猛十六，哥哥顾勇二十五。 顾猛常常自怨自艾，那一次如果自己没有晕过去，如果能早些醒来，如果能及时地拦住哥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要怪只能怪当初自己太弱小，没有保护亲人的能力。 “来啊，顾大傻子，有种朝我这里砍！” 就在这时，站在哥哥对面的赵兵，一个脸颊瘦长，长着一对倒三角眼的青年，他啪啪地拍着脖子，一脸戏谑地叫嚣着，刺激着哥哥脆弱的神经。 “敢打我阿弟，我砍死你！” 哥哥像一只蛮牛一样推开了旁边的人，举起了一把斩骨刀。 不好！ 顾猛大声喊道： “阿哥！别动手！” 他化身风一样的男子，像风一样地冲进了人群，前世他没能阻止悲剧发生，这一世呢？ 回来了，总得改变点什么。 002、我力气好像变大了，金手指吗？ 在菜刀即将砍中赵兵时，顾猛终于抓住了那把刀。 菜刀落在食指与拇指之间，留下了一条深深的伤口，鲜血淋漓。 很痛，很真实，这不是做梦。 “阿弟，你没死啊，呜呜呜！” 看着顾猛站在眼前，顾勇渐渐清醒了，他抱着顾猛的肩膀，呜呜地哭了起来，委屈得像个孩子。 “阿哥，我回来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顾猛轻轻拍着哥哥的肩膀，心酸又激动，活了两辈子，竟然没有抱过哥哥一次！ “哈哈，顾大傻子，你不是要砍我吗？怎么不敢动手？” 赵兵看到他手中的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一切都安排好了，顾猛怎么醒得那么快？刚才就该一下子把他给撞死。 “闭嘴！” 顾猛瞪着赵兵，当年他不知道赵家的阴谋，事后才醒悟，今天这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赵兵，你别太嚣张，有些账，我以后慢慢跟你们赵家算！” “就你？！” 赵兵本想反驳几句，表示不屑。 可顾猛的眼神和气势一样的凌厉，面对他就像是小时候犯了错被父亲训斥一样，叫人心中畏惧，生不出一丝反驳的念头。 他冷冷地瞪了赵兵一眼，我好歹也是一个身家千万的小老板，手下员工几十人，还摆不平一个毛头小子。 “让开！”他厉声喝道。 赵兵心里一抖，不由自主地退开了一步。 “咦？” 大家都惊住了，顾家幺娃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在大家的印象中，顾猛是一个喜欢动手多过动脑子的莽撞后生，可这一次他的表现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赵兵注意到了大家的神色，突然醒悟过来，脸上一阵燥热，我一个二十六岁的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小孩教训了，面子朝哪里搁？ “顾小二，你找死！” 赵兵恼羞成怒，挥着拳头猛冲了过来。 顾猛转身抬腿。 那条惨无人道的大长腿像根鞭子一样抽在了赵兵的身上。 动作潇洒，一气呵成。 赵兵惨叫一声，倒飞了五米多远，啪叽一下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喔！！” 乡亲们震惊了。 赵兵年轻力壮，当过民兵，身上带着功夫，可连顾猛一招都接不住。 这后生好厉害！ 顾猛淡淡一笑，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年轻的大长腿真结实真好用，这一生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它。 “多谢各位长辈劝住我阿哥，谢谢啦！” 顾猛向乡亲们拱了拱手，带着哥哥走出了人群。 走到自家的摊位上，顾猛捡起了摆放在尿素袋子上的货物——老顾家出品的菜刀。 方头的批刀、圆头的切刀、马头的斩刀。 三种样式一共十把，放进了竹篓里。 “顾猛，你不卖了？”贺宏军问道。 “刀贵人穷，在这里卖不出去，过两天走一趟县里！” 顾家的刀是自家铺子里锻造的，从选铁买煤、烧炉、打毛坏、开凿夹钢、打磨，经过50多道工序，千锤百炼，才锻造出一把合格的菜刀。 一把菜刀，卖四块钱保本，卖少了就亏本。 可这个时候山里人穷，一年到头都挣不到十块钱，哪里舍得花钱买好刀？ 顾家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做，可赵兵偏偏要在他对面摆摊子。 赵兵的菜刀是蓉城磨具厂生产的不锈钢菜刀，刀子轻薄、亮蹭蹭的、塑料把手，外观漂亮，只卖两块钱一把。 乡里人图便宜，选择了赵兵的菜刀。 赵兵生意好，一边卖刀一边奚落顾家两兄弟。 顾猛年少气盛，哪里忍得住？ 两人就吵了起来，事情发展到最后，就开始动刀子，前世顾勇因此而死，还好这一次回来的及时，没有酿成惨 “顾猛小心！”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顾猛稍稍抬起眼皮子，黑灵灵的瞳孔中，一把菜刀从对面飞来，越来越近。 他想也不想，一把推开顾勇，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逃开了危险区域。 噗地一声，菜刀扎进了旁边的土墙中，距离顾猛只有两三米远。 “哈哈哈，顾小二，吓尿了吧？” 顾家两兄弟摔了个灰头土脸，赵兵出了一口恶气，笑得前合后仰。 “我尼玛！” 顾猛确实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没有及时躲开，他就成了死得最快的重生者。 这狗东西，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顾猛拔了插在墙上的菜刀，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 赵兵吓得躲到了人群后面。 “顾猛，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贺宏军拽住他的胳膊，从中劝阻道。 “顾家幺娃，你还年轻，可不要做错事！” “顾猛，你家就靠你撑着，你可不能出事！” 乡亲们站在两人中间，当起了和事佬。 顾猛的脑子很清楚，他当然不会动手砍人。 他本来打算给赵兵一点厉害瞧瞧，可在他拔下赵兵的菜刀时，忽然有了主意。 “赵家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拿这种烂货来骗大家的钱，你良心上能过得去吗？”他举着手中的菜刀大声斥责道。 “什么？” 赵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要报仇吗，怎么又变成了骗钱？ “赵兵，这是你的菜刀吧？” “是又怎么样？不锈钢的，永不生锈，比你的菜刀好多了！” “呵呵，是吗？” 顾猛双手握着刀身，三四毫米厚，用力一掰，咔地一声脆响，菜刀就被掰成了两段。 “断了？！” “这么厚的菜刀，怎么轻轻折一下就断了？” “质量也太差了吧！” 不止乡亲们惊讶，顾猛有点疑惑，我只是轻轻掰了一下，怎么就断了？ 这刀有问题？ 他摸了一下菜刀的断口，没什么大问题。 难道是自己的力气变大了？ 有可能！ 刚才一脚把赵兵踢飞出去，他感觉踢得太远了，有些意外。 他捏了捏拳头，力气果然变大了，“各位父老乡亲，赵兵的刀一折就断，肯定不是什么好刀。”他又用力一折，刀又断了，“大家看看，就这种货色，怎么能做菜刀？赵兵在卖假货，他在骗大家的钱，这人良心大大地坏，必须退钱！” 大家一想，确实有问题，都叫嚷了起来，“退钱！退钱！” 尤其是刚才在赵兵这里买了菜刀的人，他们拿着菜刀，指着赵兵的鼻子破口大骂： “赵兵，我是你大姨妈，你还骗我的钱？你的良心都喂了狗？” “赵兵，我是你大爷，你个狗日的连亲戚都坑，你太缺德了！” “赵兵，快退钱，要不然我们就找你爹说理去！” “退钱！” 赵兵被围在中间，头发被薅乱了，衣服被扯破了，身上还挨了几下，好不狼狈不堪。 他逃不出大家的包围圈，只能退钱。 “卖菜刀了，顾家菜刀，千锤百炼，能砍能切，经久耐用！” “顾家刀老字号，买回去当传家宝！” 赵兵那边退钱，顾猛这边卖刀。 “顾家娃娃，四块钱卖不？” “行吧！” 顾猛降了价，不一会儿，摊子上十把菜刀全都卖完了，卖了三十多块钱，还有三十斤粮票，几斤肉票。 “阿哥，回喽！军子，走吗？” “走吧！” 赵兵赔了钱，名声也臭了，他冲着顾猛的背影，恨恨地说道：“顾小二，这事没完！” “哈哈，这也是我想说的！” “顾猛，赵家人都是白脸奸臣相，很不好对付，你要小心点！” 贺宏军小声提醒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个叼！” 顾猛伸了个懒腰笑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现在去哪？” “疗个伤先！” 003、家里还有宝藏呢！ “嘶~，德福爷，你轻点儿！” “你一个大小伙儿，这点痛都忍不了？！” 绿岭镇卫生所，有四间砖瓦房，一间药房、一间办公室、两间病房，一个老大夫，还有两个才在卫校毕业的学生。 老医生叫韩德福，今年六十多了，白发苍苍的，行医数十载。 他本是镇上的一名土郎中，只会治个头痛脑热等小毛病，后来在市里进修了半年，不知走了什么运，成了镇上卫生所的所长。 顾猛受了伤，后脑勺和手掌都开了缝，像小娃娃咧开的小嘴儿。 他担心带伤回去吓着了老娘，在路过卫生所时，进来疗疗伤。 韩德福老眼昏花，缝伤口时，他的手不停地颤抖，像是瞎子在穿针引线，怪吓人的！ “嘶~，德福爷，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麻药呢？你忘了打麻药！” “这点伤哪用浪费麻药？想当年我给长征勇士缝伤口，那伤口可在肚子上，一尺多长” “啊！德福爷，你嘴里说就行了，别比划啊，你手中拿着针线呢！” “没比划，我怕缝得不紧，用力抽抽呢，这就痛啦？” 这是手不是布头子，还抽抽？ “现在的小年轻过惯了好日子，一点痛也吃不了！” 韩德福摇头叹息道：“想当年我治疗的那位长征勇士，才是十四岁大，受了那么重的伤，肠子都漏出来了，我给人家缝合，人家一声都不吭，瞧瞧你！熊样！” “熊咋了？长征勇士都是英雄，我是凡人，比不得！还有，我记得你治疗的长征勇士是个中年人，你还说人家是个连长呢，怎么又变成小勇士了？” “谁说我只治疗过一个勇士了？！” “好吧！德福爷你功德无量！” 顾猛只能咬牙忍着，任由一双老手瞎戳戳。 “德福爷，顾猛不怕痛，你可以多缝几针，免得漏风！”贺宏军咧着嘴，笑得跟仓鼠似的。 顾猛瞪了他一眼，“军子，当年给你打针的乡下郎中不会就是德福爷吧？” 贺宏军的右手不是天生残疾。 他小时候有一次打预防针，扎肩膀上那种。 给他打预防针的乡下郎中喝醉了酒，一不小心扎错了位置，据说扎在了麻筋上，估计是神经脉络。 他痛了半个月，右手开始不听使唤，出不了力气。 贺宏军只是一个养子。 他家里人不关心他的死活，从医生那里讨要了一笔赔偿后，就不闻不问了。 贺宏军的右手开始萎缩，最后残了。 庸医害人，贺宏军一辈子就这么被耽误了。 贺宏军摇了摇头，“那个土郎中爱喝酒，听说前两年喝醉了酒，掉到山下摔死了。” “呃，德福爷，你要保重啊！” 韩德福也爱喝酒，记得听乡里人说过，这老头子后来也喝醉了酒，掉进了镇子中间的白水河，一命呜呼。 时间长了，忘了是哪一年。 “嘿，你这小子在咒我呢？！” 韩德福抽了抽线，顾猛倒吸一口凉气，“德福爷，用不着这么狠吧？我好心提醒来着！” “哈哈，知道疼了，你要是怕疼，又何苦招惹赵兵呢？”韩德福笑道。 “德福爷，这次真不是我挑事！” “嗬~”韩德福不相信，在他印象里，顾猛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动不动就扔拳头，很多次打架都是他挑的头。 “德福爷，这次真不怪猛子，这次事情都是赵兵挑起来的！” 贺宏军手不方便，脑子却很机灵，集市上发生的事情，他全看在眼里。 “赵兵本来在县上混的，今天不知怎么跑回了镇上，还带着一些菜刀，摆在顾猛对面的摊子上卖，他不仅卖，还故意挑事，勇哥要砍他，他也不急着闪开，好像等着勇哥动手似的。” “赵兵的胆子怎么变得那么大了？”韩德福有些好奇。 “苦肉计罢！” 顾猛苦笑道：“最近不是严打么，上半年镇上两个小流氓都吃了花生米，我哥要是砍了人，凭着赵家的手段，能讨得了好？” 伤人被判死罪在别的时候不可能，可在今年很正常。 走在大街上经常可以听到广播中喊口号“可抓可不抓的，坚决抓；可判可不判的，坚决判；可杀可不杀的，坚决杀。” 去年西川泸州纳溪有个姓王的年轻人，他在路上与同伴打赌，开玩笑说敢不敢亲一个女孩的嘴，姓王的年轻人果真去亲了过路的一个女孩。 事后被抓，哔了。 这事发生在本地，大家都知道，顾勇要是伤了人，结果一样惨。 韩德福倒吸一口凉气，“一出手就要人命，这赵家人的心思也忒毒了点。” “赵家人向来如此啊！” 顾猛闭着眼睛，想起了逝去的爷爷与父亲。 顾猛的爷爷本是东北人。 东北沦陷后，他带着家人一撤千万里，逃到了祖国的大后方西川山区里藏着，也就是绿岭镇。 绿岭镇在西川东部，距离盘山铁矿与富田煤矿都比较近。 来到这里，他重操旧业，抡锤打铁。 顾爷爷的打铁技术是祖传的，技艺十分精湛，没多久就站稳了脚跟，闻名十里八乡。 赵家是绿岭镇本地人，在顾爷爷来之前，赵家铁匠铺生意最红火。 可赵家还有镇上其他几家铁匠铺的手艺比不过大地方来的顾爷爷，又经营不善，无法与顾家竞争，早早地破产了。 顾赵两家因此结仇，别家对顾家也不待见。 战争年代，赵家人改了行当。 顾爷爷继续打铁，给蒋家军打过大刀片子，还有铁炮铁铳子，挣了好大一片家业。 最初那些武器用来对付东洋人，保家卫国。 后来又用于内战，成了恶人的利器。 建国后赵家把这事翻出来，顾家三代人不得安宁。 “小猛子，我听说赵家老二明年有可能提副县，赵家势力更大了，你先不如服个软，把宝藏交给他们，免得他们接着使什么阴招！” 赵家老二就是赵兵的二叔，赵宏，在县衙当差，年轻时很会整人。 看他脸色不好，韩德福又连忙解释道： “小猛子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替赵家做说客的，在绿岭镇，你顾家是外来户，你爷爷虽有三个孩子，可你大伯早年战死了，你二伯在战场上失踪了，情况肯定也不妙，如今你阿爸不在了，你阿妈身体又不好，小勇子脑子又不清楚，你一个人势单力孤，怎么跟赵家一大家子人斗？” 顾猛苦笑道：“德福爷，我知道你是好心的，可我家里确实没有宝藏，拿什么交给赵家？” 传闻顾家很有钱，家财万贯。 在大变之前，顾爷爷把钱财藏了起来。 赵家人知道了这件事，带人整治顾爷爷。 顾爷爷太倔了，到死也没漏出一点口信。 赵家人不甘心，继续整治顾爸爸。 顾爸爸也不知道顾爷爷把东西埋在哪里。 以他的性格，要是知道藏在哪，肯定愿意把东西交出来献给国家。 赵家人不相信，带头抄了顾家，掘地三尺，依然没找到。 赵家人没得到东西，顾家有宝藏的事情也传了出去。 此事越传越凶，从最初一箱子金银珠宝，到最后变成了一屋子金砖，价值连城。 人人都觊觎顾家的‘宝藏’，就连来顾家串门的亲戚也常常装作不经意地问起，试图瓜分一杯羹。 因为这箱无中生有的‘宝藏’，搞得顾家与亲朋好友之间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顾家渐渐地被镇里人孤立起来。 到了现在，赵家人依然不甘心，所以今天他们终于对顾家兄弟下手了，这也是赵兵故意挑衅两兄弟的原因。 前世顾勇伤了人被抓后，很快就判了死刑。 顾猛的母亲带着顾猛跪到赵家门前，赔礼道歉，请求他们高抬贵手放过顾勇一次。 赵家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顾家交出顾爷爷藏起来‘宝藏’。 可顾妈妈哪里知道宝藏？要有宝藏顾家还是这副穷困潦倒的样子？ 没有办法，顾妈妈把顾家的老房子送给赵家，让他们随便找，只求他们能放过顾勇。 赵家同意了这桩交易。 他们推掉了顾家老宅，只找到一升子银元（四方形的木器，一升子能装两斤麦子），共一百八十九枚，八十年代一枚银元才卖十块钱。 老赵家三代人处心积虑地找了几十年，只挣了一千多，白忙活了一场！ 他们恼羞成怒，没有放过顾勇。 后来顾猛在社会上屡遭坎坷，事业感情处处受挫，其中不乏赵家的黑手。 重来一次，顾猛还会任由赵家作威作福吗？ 绝不！ 顾猛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手刚缝好，不要用力！”韩德福责怪道。 “晓得了，谢谢德福爷！” “嗯，别忘了交钱！” “” 这老抠！ 004、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 出了卫生所，顾猛又去一趟供销社，用粮票换了一袋大米，一毛九一斤，换了五十斤，还有上好的肥猪肉，一指宽的膘，才八毛三，他有肉票，换了十多斤二刀子。 买好了东西，他邀请贺宏军去家里改善伙食。 顾猛的家在小镇集市对面，阳坡，中间隔着一条白水河。 季节性河流，夏天发大水，山洪，浩浩荡荡的，冬天干得像撒哈拉沙漠。 这种河里没什么大鱼，顾猛是没办法靠卖鱼发财了。 河上有一座石拱桥，三十多年前修建的，当初建桥的捐款人打头的就是顾家。 经过几次洪水，石桥多了些裂缝、豁口，桥面也不再平整，每次经过时，顾猛都小心翼翼的，担心石桥塌了。 过了桥，桥头两边的半坡上，茂密的桦树林间，散布着数十间房屋、院落。 顾猛家在一处半坡上，距离桥头近，位置好，在他家不远处就是通向丘山县的公路，交通方便。 顾家院子是顾爷爷建的。 那时顾家有钱，青石砌成院墙，门头很高，颇为雅致。 经历了几次抄家，顾家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夹在周围几间新房中，显得有些落魄。 “啊啊啊！” 还没过桥，顾家院子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猪叫声。 这是要杀猪的节奏？ 不对啊！ 家里以前都是年边上才杀猪，今天动猪干什么？ 他背着竹篓大步地向家里跑去。 院子外的路下，有一辆拖拉机，好像是镇上拉饲料的车，这车是赵家养猪场的，养猪场的主人是赵兵的父亲，赵泰。 赵兵的爷爷赵老汉下面有三儿一女，老大赵泰、老二赵宏、老三赵兴，小女儿赵佳。 赵泰在镇上办了个养猪场，算是镇上最早的民营企业家。 “猛子，你家要卖猪吗？”贺宏军问道。 “可能是吧！” 家里穷，卖猪也是有可能的。 走进院子，有两个养猪场的工人扯着猪耳朵，从猪圈向外拉。 顾猛家的猪不大，二月份卖的小猪崽，长了五个月，也就一百来斤。 这个时候的猪，都是黑色的土猪，也就是香猪，嘴巴很长耳朵大，吃得多长得慢，一年下来也就两三百斤。 土猪吃葛藤叶、红薯叶等草料长大，肉质香，令人回味无穷。 当然了，这个时候没有什么瘦肉精、增肥剂、转基因猪，各家的猪大都是这个品种，顾家的猪也不算什么宝贝。 “阿妈！” 顾妈妈何秀芳拿着一叠零钱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顾猛望着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母亲，心口忍不住抽搐的痛。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才四十多岁，头上就长出了白发，额头眉角也布满了皱纹，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 母亲的病是生他的时候落下的。 那年镇上闹饥荒，顾家日子也过得紧迫。 一般人家在那时怀孕都会选择打掉。 可顾家情况不同，大儿子顾勇生病伤了脑子，未来没有指望。 顾家不能没有传承人，顾妈妈坚持要生下来。 因为营养不足，生了顾猛大伤元气，身体损耗严重，干不了重活。 没过几年，顾家又遭了一番打击，顾爸爸去世。 屋里没有当家的，顾家的重担都落在了病弱的顾妈妈身上。 顾妈妈咬牙坚持着，才把一个傻儿一个小儿拉扯大，可惜她的身体彻底垮了，不到五十岁就去世了。 再一次看到老娘，顾猛眼角发胀，他咬着腮帮子，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照顾好母亲，让她长命百岁。 何秀芳笑道：“大娃幺娃回来了！” “芳姨！” 贺宏军从身后喊道。 “军子来了，屋里坐！” 顾妈妈是一个爱笑的人，笑得很热情。 即使生活再艰苦，她也依然积极面对。 只是前世顾勇出事后，顾猛混得不如意，顾妈妈的笑容就少了。 孩儿不肖，母亲不笑啊！ “幺娃，你手咋了？” 顾妈妈一眼就注意到了顾猛手上的纱布，拉着他的手小心查看。 阿哥知道自己闯了祸，低着头挠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顾猛笑了笑，“阿妈，刚才拿菜刀不小心划了手，一点点小伤，在德福爷那里包扎过了。” 顾妈妈看不到伤口，只以为是一条小口子，倒也不担心。 “你小心点，最近别沾水！” “知道了阿妈！” 顾猛岔过了受伤的事情，转而问道：“阿妈，咱们家好好的，为什么要卖猪？这个时候猪还没有长膘，卖了不划算。” “哎，这不是没办法么！” 顾妈妈叹息道：“买肥料要钱、交上交款要钱，你下半年念书要交学费，屋里没钱了，只能先把猪卖了凑一点。” 去年国家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顾家也分到了几亩薄田，有了田自然要交农业税，平均税率规定为常年产量的155%，不算少。 现在到了七月，马上要插秧，需要肥料。 顾猛下半年高三，工本费、杂物费等，合起来要三十多块钱。 顾家以前主要打铁，没有别的进项，现在打铁的生意不好，屋里需要钱了，只能卖猪。 顾猛没有制止母亲卖猪。 母亲身体不好，每天要上山打猪草、喂猪，猪病了还要找医生、买药 养一头猪在屋里，就像是养了一个小娃娃，一年不间断地操心，负担很大，卖了也就卖了吧。 “阿妈，卖了多少钱？” “137斤，五毛钱一斤，一共卖了68块5，他们给了70，我找1块5，你算算，有没有错？” “阿妈，没有错！” 刚才他在供销社买猪肉八毛一斤，毛猪的价格大致在六毛一斤，赵家给的价钱偏低，顾猛没有说什么，免得母亲知道了唉声叹气。 等买猪的人走了，顾猛把背篓里的米和肉都拿了出来，还有卖刀的钱，他只留了十块，其余的全交给了母亲。 虽然他现在很需要钱，需要资本，可母亲手里有钱，会安心一些，烦恼少一些，他愿意多努力一些，让母亲更轻松些。 “幺娃，菜刀都卖出去了？” 顾妈妈惊讶地看着钱，十分诧异。 顾爷爷和顾爸爸去世的早，顾勇顾猛打铁的手艺只能算作半吊子，菜刀又卖得贵，生意自然不好做。 现在看到了钱，顾妈妈惊喜交加。 “是啊！咱家刀好，自然卖得快！” “哎！你有了钱不该大手大脚，节省一点！” 顾妈妈看到大米和肉叮嘱道。 “阿妈，有我在，以后咱们家天天吃肉！” 顾猛拍着胸口保证道。 “哈哈，阿妈就指望你了。军子，别走啊，下午留这里吃饭！” “好，我一直想着芳姨做的饭呢！” 贺宏军经常来顾家，也没有客气、 顾妈妈大笑了几声，提着米肉走进了厨房。 “外面热，进堂屋里坐吧！” 顾家里的房子一共有五间，最东头是厨房、卧室，中间是堂屋，西边是顾猛与顾勇的卧室，还有放粮食的杂物房。 中间的堂屋，宽敞明亮。 堂上是一座香火台，墙上挂着一张红布，上书‘天地国亲师’。 红布下有顾家祖宗的灵位，还有顾爸爸的，可惜没有父亲的照片，过了这么多年，他已记不起父亲的模样。 哎，子欲养而亲不在，如果能早重生四五年多好？ 一家人就该齐活。 在香火台下有一张漆黑的八仙桌，放着暖水瓶、茶壶、几个茶杯。 桌子两旁摆着几把圆帽椅。 这一切显示着顾家曾经也阔过。 可惜这些家具与这座房子一样，破破烂烂的，扔到路上都没人捡。 “噹噹噹！” 右边墙头上的闹钟向了，短粗的时针指向了三点。 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7月7号，高考开始的日子，值得铭记！ 闹钟的下面，贴着十几张奖状，大部分是小学的，初中有几张，高中两年，一张奖状都没有。（1983年以前，小学只有五年，初中三年，高中只有两年，一共10年，84以后教育体制改革成了12年，各地进展不一样。） 以前这些奖状是他荣誉的象征，现在成了他的退步的证据。 “猛子，你学习挺好的，明年有把握考上大学吗？” 贺宏军没读过书，标准的文盲，挺佩服会读书的学生，看到他得了这么多奖状笑着问道。 顾猛摇了摇头，“考大学，可不容易！” 上一世家里出了事，房子交给了赵家。 他跟着母亲离开了绿岭镇，在县里租了一间民房，以收垃圾为生，书自然是没读了。 再次回到学校读书，考大学，他没有多大把握。 他现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读书呢？ 毕竟未来是金钱社会，有钱人才是成功人士，像马老板高中严重偏科，考个三流大学都困难，后来有了钱，成了青大的顾问，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005、饭量也变大了 “不行！必须要读书！” 吃饭的时候，他试着向母亲提出了辍学的意思，顾妈妈一口回绝，语气十分坚定，没得商量。 “阿妈，我有办法赚钱，念不念书一样！”顾猛商量道。 “赚钱？你能赚什么钱？只有读书才是正路，你小时候学习好，你阿爸希望你将来能考大学，吃上公家饭，不读书有什么出息？” 顾妈妈搬出了顾爸爸的名头，顾猛没办法反驳。 顾妈妈知道儿子很倔，叹道：“刚才赵家养猪场的人当我面说，赵家老三高二期末考试，考了年级前十名，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学，难道顾家的人就比赵家的笨？难道顾家人祖辈都是打铁的命？” 说赵家人的好话，就像朝自己心里插刀子。 顾妈妈的脸色变得有些灰暗。 顾猛看在眼里，心里非常难过。 扪心自问，再活一辈子连个大学都考不上？ 不！ 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不想做的问题。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阿妈，你说得对，顾家人不比别人笨，下半年我继续念书，明年我争取考一所好大学，比赵文考的大学还好！” “好好，你尽力就行，不用跟他们比！” 顾妈妈高兴地给他夹了几片大肉。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读书，顾猛心里也安定了许多，专心地吃起了饭来。 吃着吃着，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饭量好像变大了。 他吃了三大老碗米饭，还有一些青椒炒肉，酸辣土豆丝，西红柿鸡蛋，加起来一大碗，可是摸了摸肚子，似乎才到三分饱。 这是怎么回事？ 重生变饭桶？ 等大家都吃完了，他又把米锅巴混着菜汤加些开水一起泡着吃了，才吃个半饱。 “顾猛，你饭量也太大了吧？” 贺宏军惊讶地看着他的肚皮，吃了这么多还没怎么鼓起来，太夸张了。 “阿弟是饭桶，嘿嘿！” 顾勇本是家里饭桶，现在这个荣誉称号落到了顾猛的头上。 顾猛也跟着笑了笑，“阿妈，你以后要多做些饭了！” 顾妈妈收拾桌子上的碗筷说道：“饭量大好，年轻人正在长身体，多吃点是应该！” 幸亏现在土地包产到户，今年粮食收成还不错，不然真养不起两个大肚汉，顾妈妈悄悄地念起了老天爷保佑！ “阿妈！你不用担心钱粮的问题，这几天我准备多打一些菜刀，拿到县里市里去卖，一定能赚很多钱！” “放心吧，家里有存粮，饿不着你！” 顾猛嘿嘿一笑，又看向贺宏军，“军子，要不要帮我卖刀，一把刀给你一块钱提成怎么样？” 顾妈妈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今天她忽然发现儿子长大了，还懂事了，顾妈妈心里高兴多一些。 贺宏军抓了抓脸，“我不会卖东西！” “没事！过几天我去县里卖刀，你先跟着我，等我上学了，你再一个人卖。” 贺宏军只有一只手，干不了重活，可他的脑子灵活，学东西很快。 前世贺宏军先是跟他收了三年破烂，后来顾猛去了煤矿，贺宏军也离开了家乡，两人各奔前程。 再见面已是二十多年后，贺宏军成了一家火锅连锁店的老板，身价千万。 那时顾猛刚创立健身工作室，资金紧缺，贺宏军二话没说，直接投资了两百万。 顾猛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发财的时候想带着朋友一起飞。 “行！我试试！” 贺宏军在家里不受待见，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能跟着顾猛赚钱，他也乐意。 “就这么说定了，阿哥，我们开工吧！” 吃完了饭，顾猛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准备开始打、赚钱。 八十年代处处是发财的机遇，要想抓住这些机遇，必须要有充足的资金。 现在国内就这么个形势，他没有别的办法挣钱，只能在菜刀上想办法了。 吃完饭，贺宏军告辞离开，顾家两兄弟走进了打铁房。 顾家的打铁房在后院。 几颗椿树榆树，一间石板房，地方简陋。 以前顾家在县上镇上都有铁匠铺，可惜被没收了，现在这套打铁的东西，还是顾爸爸后来支起来的。 打铁房的布置很简单。 左边墙角有一堆废铁，右边是焦煤。 屋子中间是操作间，一个用了几十年的老风箱，一个石头做成的大水缸，一个烧黑了的泥土大炉，一些铁制工具和零散家什，错落有致地摆放在这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间里。 从厨房里借着火种点燃了锅炉，呼啦啦地拉几下风箱，火红的炉火高高地涌出，顾勇继续加煤。 顾猛在废铁堆中挑选熟铁，将铁放在火炉煅烧，开始炼化铁泥。 这些废铁都是从县城垃圾站里回收的好铁，本身杂质少，可以节省很多工序。 不过想要打造高质量的菜刀，千锤百炼是少不了的。 过了半个小时，铁泥融化，倒模。 没有空气锤，只能手动抡锤，全手工打造。 几十年没有握过铁锤，顾猛还有点陌生。 不过他从出生起便在打铁房里玩耍，父亲打铁的一招一式，都清晰地刻画在自己儿时的记忆中。 看着顾勇打了一会儿，他慢慢地回忆起打铁的技能。 他右手有伤，只能用五斤重的小锤，顾勇用三十多斤的大锤。 一般师父用小锤，徒弟用大锤。 小锤引导大锤。 哪里厚了，小锤在那里敲打一下，大锤跟着落下，需要双方能配合默契，才能保持打铁的节奏感。 嗵哐嗵哐~ 火星四溅！ 落在身上挺烫的。 鲁讯先生说过，世间三苦，撑船、打铁、写小说，这三种工作很考验人的体力、耐力、毅力，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不过习惯了就好。 叮当叮当，小锤连着大锤不间断地落在刀胚上，反复敲打，再加热、再锻造。 在老司机的手中，铁块是柔软的，任由他的心意，变幻出各种形状，方、圆、长、扁、尖。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一把菜刀的毛胚差不多成型了。 “好了，开凿夹钢！” 夹钢就是在菜刀刃中加一层碳钢，即是弹簧钢。 这种钢韧性好，耐磨，这也是手工制作的菜刀比不锈钢好的地方之一。 当然了，还有比弹簧钢更好的钢材，譬如合金钢、锰钢、炮弹钢，可这些钢材价格太高，用不起！ 铁器夹钢，是一件很考验手艺的活儿。 在锻造菜刀时，用找来的钢材煅制成钢条，经炉火煅烧后，把菜刀的毛坯用钻子划开，再讲制作好的钢条放置中间，再经过炉火反复煅烧和捶打。 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做完，才算加好钢。 别看加钢过程简易，烧制铁器时，掌握好火候也很重要，一定要将钢条烧制成火星四冒时才加，不然在菜刀上加好的钢条，就容易起夹层，不耐磨不耐用，这种次品卖出去遭人骂，还会砸了老顾家招牌。过了这么些年，他依稀记得父亲的教导：顾家人是靠手艺吃饭，就算穷死饿死也不能坑人。 打铁的就这么实在，没心眼。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顾家才会被赵家人压得死死的！ 反复打了三个多小时，一把菜刀基本成型。 顾猛夹着刀胚放进了木桶里。 木桶里装的是盐水。 西川多盐井，井水味道苦涩。 顾猛家后面院里就有一口，这也是顾爷爷选择在这里安家的原因之一。 用盐水冷却，钢火更好！ 刀胚成型，这把刀算是完成了一半。 另一半工序包括安装刀把、打磨抛光、检验，花费的时间更长。 两兄弟好好配合，一天也只能打出三把菜刀，能卖出去也只能挣几块钱。 以前顾家铁匠铺能打很多东西，菜刀、剪刀、斧头、锄头、犁头等各种铁器。 现在不行了，顾爸爸去得早，顾勇脑子笨，顾猛年纪小学的少，到现在两兄弟只学会了打菜刀、镰刀，修补农具，别的刀具也会打，只是不怎么擅长，做出的东西质量不好。 至于打铁秘笈什么的，完全没有。 打铁靠的是口口相传，手把手教，秘笈什么的，没什么大用。 接下来十多天里，顾猛和顾勇除了下田插了一天秧苗，其余的时间都呆在打铁房里。 起初每天两三把。 过了不到五天，顾猛的右手提前痊愈。 顾猛开始抡大锤，一天下来能打五把，效果杠杠的。 有了菜刀，顾猛就准备进城卖刀。 006、放羊挣钱娶老婆 “喔喔喔！” 东边的天空刚露出了一丝微弱的光亮，顾猛家的大公鸡不顾三宫六院七十二鸡的挽留，坚决地站在院墙上，撑着老腰对着东边的天空大喊道，‘喔喔滴个肾啊~’。 这公鸡个头大，像个套马杆的汉子威武雄壮，红通通的鸡冠，土豪金的羽毛，天生五颜六色的尾羽，自带嘻哈风格，颜值爆表，魅力无穷大，它一开嗓子，各家院子里的母鸡就兴奋地睡不着，咕咕地叫唤，然后绿岭镇就醒了。 “这公鸡像我！” 顾猛在院子里刷牙的时候，瞥了眼自家的大公鸡，暗暗地想着。 刷完了牙，贺宏军赶着骡车到了，两人吃过早饭，准备动身去县里卖刀。 “幺娃，你顺路把这袋子天麻捎去县里卖了。” 顾妈妈提着一个袋子说道。 “好！” 天麻是一种药材，能滋阴润肺，调理内虚，治疗偏头痛高血压。 西川山区海拔高，适宜天麻生长，一年四季都能采集。 平时大家上山做农活遇到了，顺手挖一窝回来晾干，因为天麻市场价格偏低，卖了不划算，大家都是留在家里炖汤吃，比白萝卜滋味还寡淡，不怎么好吃，挺遭人嫌弃的。 没过两年天麻涨价了，一斤干货几十块，想吃也吃不起。 涨价？ 顾猛忽然想起一件事。 记得前世离开家的第二年上半年，也就是明年，听说赵家人突然发了一笔大财。 源头好像是在这天麻上。 前世大概这个时候，市里正在商议投资一家药材加工厂，明年春投入使用，其中重要的一项是生产天麻粉。 后来母亲生病住院，他买过两瓶，淡黄色颗粒，三十厘米的玻璃瓶，像罐头一样包装，十分简陋，一瓶天麻粉只有500g，售价十块，据说其中添加了一些别的药材，属于补品！ 他想起来了，今年冬天麻会慢慢开始涨价，到明年上半年，天麻的价格一路从三毛钱一路飙升到两三块，翻了将近十倍。 这还不是极限。 到了90年会涨到4元到5元，95到00年这几年之间，能涨到20多元，还是人工栽培、鲜货，干的野天麻能涨到一百，很疯狂。 山里消息闭塞，大家都不知道。 赵兵的二叔赵宏在县衙当差，消息灵通。 在丘山县，赵家人最早开始囤积天麻，听说至少赚了十万块，85年的十万元户可是相当稀少的，比在皇城脚下有一套四合院还稀罕。 有了钱，赵家又建立了天麻培植基地，开药厂，做保健药品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可以说赵家人就是在天麻上发家的，成了林州首富。 要不要截胡呢？ 还用想吗？ 必须的！ 顾猛突然激动起来。 这些天他一直想着怎么赚钱，赚大钱，本来想着跑南边做倒爷。 可一没本钱，二没关系，三没有路条，去了大概率会被当做盲流抓起来关禁闭。。 现在有了天麻，他就有了本钱。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必须干！ “阿妈，天麻你先放在家里，我去县里打听一下价格，要是太便宜，不如煮着吃了，这东西能治疗头疾，还能补身体，阿哥吃了有好处！” “天麻能治头？” “天麻天麻，天可不就是头，经常吃效果才好，这是德福爷说的。” 顾妈妈想了想，还是把天麻留下来了。 “阿妈，趁着这个时候大家都有天麻，你可以试着收一些回来。” “不用了，这些够大娃吃了，要是吃完了再去山上挖，这东西山上多的是。” “嗯，也行！” 母亲手上没有多少钱，也收不了多少。 这件事还是我亲自操作吧。 “阿妈，我们走了，要是卖得快，今儿晚上赶回来，卖得慢了，过两天再回来，你在屋里不要担心，还有地里的农活，也不要干了，等我回来再说，差几天不要紧。” “屋里的事你不要操心，昨儿我听刘长贵说，后山上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一头狼，你们路上小心点！” “晓得了阿妈！” 告别了顾妈妈，顾猛背着六十多把菜刀登上了骡车。 “哦嚯！” 贺宏军是赶车的把式，经常帮着别人赶车混口饭吃，他轻轻拍了下骡子的小翘臀，大黑骡轻轻嗯了一声，埋头赶路。 绿岭镇在大山中，千沟万壑。 从镇上到丘山县，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盘山道，一百多里路。 两地没有通车，镇上的机动车辆又少，骡车是最常用的交通工具。据说早些年本地还有骡帮，县里头还建了骡帮会馆，帮着川商跑腿，规模不小，可惜在吃大锅饭的年头倒闭了。 “军子，未来你想干啥？” 早上四点多起床，顾猛有些瞌睡，他躺在骡车上，望着渐渐明亮的天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未来？” 这个词太书面化，贺宏军有些挠头。 想了想，“未来么，我想挣些钱！” 现在镇上有些人家率先富了起来，挣钱成了未来几代人共同的理想。 军子这个目标也挺合乎实际的。 “挣钱了之后想干啥？”顾猛打了个哈欠又问道。 “有了钱，我想买一口骡子，赚大钱！” 这口骡子是镇上王伯家的，一天五毛钱租的。 “赚了大钱之后呢？” 贺宏军扭捏了半天才回到，“娶媳妇！” 顾猛咧嘴一下，“娶了媳妇呢？” “肯定是生娃啊！”贺宏军激动地说道：“我要生七八个男娃，等我娃长大了，再买八口骡子，组成一个骡队挣大钱！” “有志气！” 顾猛认真地说道。 贺宏军有些脸红，“猛子，你别笑话我，我没上过学，能挣点小钱，有媳妇有娃我就满足了！” 顾猛摇头，“我没有笑话你，我很认真的，咱们国家有几亿人跟你一样想着挣钱、娶媳妇、生娃，可最后他们只是不停地挣钱。” “媳妇呢？” “呵呵，娶不起媳妇，生不起娃！” 记得以前有一篇课文，一个拥有崇高理想的记者到西北农村里采访一个放羊的娃娃。 “放羊为了什么呢？” “挣钱。” 记者再问：“挣了钱呢？” “娶媳妇。” 接着问：“娶了媳妇呢？” “生娃。” 记者不放弃：“生了娃呢？” 放羊娃想了想，说：“放羊” 当时老师读了这篇课文，同学们哄然大笑，觉得西北放羊娃的思维平庸愚昧无知，生活在一个死循环，这样的人生十分无趣，于是大家与那位自以为是的记者大人一样，带着一种优越感去看待放羊娃的理想。 可最后呢，经过女同胞们的严格审查筛选，很多男同胞光荣地加入了两千万光棍俱乐部，成为资深会员再回头，一脸懵逼，咋就三十岁了？青春呢，岁月呢？ 媳妇呢？ 还在丈母娘的肚子里呢！ 说的很潇洒，其实很苦哔！ 放羊娃的人生四境界，放羊、挣钱、娶媳妇、生娃，很多人勉强只达到了第一重境界，一直在替资本家放羊。 即使那些挣到了大钱的人，其实也逃不过这四重境界： 放羊、放更多的羊。 挣钱、挣大钱。 娶媳妇、睡很多媳妇。 生娃、生一群坑爹货！ 顾猛也是一样，谈过同居过，有过孩子，也失去过孩子，最后还是单身一个，有些失败。 重来一世，这一生该怎么渡过呢？ 保尔·柯察金说过，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 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经把我全部精力，都献给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们，还有我的钱全部捐给了红十字会。 顾猛摇了摇头，不能乱想，关于未来的构想，必须认真一点。 一是上学。 这是母亲的心愿，也是他本身的需要。 出了社会，他才发现自身的不足，没有知识就没有创造力，会被年轻人无情地碾压，被时代远远地甩在身后。 钱再多，放在银行里也只是数字，会贬值，装在脑子里的知识才是真正的财富，永远保值。 这一次他想要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双丰收，做一个有文化的铁匠。 二是挣钱。 未来是一个金钱社会。 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上一世，他被赵家赶出了绿岭镇，在城里捡破烂，跟人发生了纷争之后，又去了富田的煤矿干了几年。 矿上出事，他没死，半边脚掌砸成粉碎性骨折，变成了一个伤残人士。 断了脚，在养伤的时候，他无事可做，又不想闲着，就在蓉城找了一个修鞋的师傅学手艺，再自己摆摊子。 修鞋也没干多久，因为生意太差，没有钱途。 后来脚伤好了，在熟人的介绍下，他又去了汉京一家健身会所里工作。 先是打杂看场子，后来当教练、主管，工作才稳定下来。 干了七八年，有了些积蓄，他又开了一家明星健身工作室。 专门为明星提供塑身服务。 想要性感的身材吗？ 想要练出两块会尖叫的胸大肌吗？ 想要成为一个强壮的小鲜肉吗？ 来吧来吧！ 本工作室会专门为你制定一套健身计划，只需要三个月，就可以拥有完美的身材。 这里有套餐a、b、c，任你选择。 快来报名吧！ 工作室不大，大明星客户轮不到他，小客户倒有不少，毕竟人人都有一个明星梦。 几年下来也算是小有身家。 上辈子，到死也只混个中产，活得没滋没味儿。 重生一世，有了先知先觉，不愁挣不到钱，这一切就从菜刀开始。 第三是其他，报复赵家，照顾家人，争取这辈子能做到马老师说的‘五福临门’：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 该怎么对付赵家呢 “猛子，有狼！” 正思考着，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轻呼。 骡车停下了，贺宏军遥遥地望着前方的山路。 顾猛抬起头来，一只长着灰黑色皮毛的土狼伏在山道上，绿油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两人，猩红的舌头不停地舔着牙齿，一张一合，似乎在说：此路由我开，此树由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小命来！ “这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 “你怎么知道？” “歌词里写的！” 顾猛哈哈一笑，拿出两把菜刀，用力地敲打。 叮叮噹！ 听到敲打声，野狼的肚子会不自主地抽搐，后腿慢慢地向后挪，这是在害怕。 好多年没有看到过狼了，自从餐馆的野味多了之后，野兔、山羊、野鹿、豪猪之类的野物逐年减少，狼找不到食物，饿死了，或者转移了。 他不想伤害这种坚韧的生命，鲁讯先生说过，若是世界末日到了，最后依然能存活在世界上的动物，必然是这些始终行走在荒野上的狼。 顾猛一边敲，一边向前走，野狼倒退了几步，嗤溜一声钻进了山林子。 呜吼~ 野狼在山岭子上叫了一声，在骡车后面又蹿出一只野狼，两只狼一起逃进了黑洞洞的山林子。 狼果然是狡猾的动物。 狼这种野兽很狡诈，记性也很好，山里人一般不会主动杀狼。 据说镇上曾经有一个人拿着土枪打死了一只狼，过了几年，有个冬天，他三岁大的孙子，在门前与小伙伴玩耍时，被野狼叼走了，跟祥林嫂的阿毛一样的遭遇。 大家都说是狼在报复，好几个孩子一起玩耍，为何偏偏是他的孙子？于是山里人更加畏惧狼，这算是敬畏自然吧。 赶走了狼，两人继续赶路。 到了山顶，天色大亮了，太阳从东面的山上崭露头角，像是揭开了新娘子的盖头，羞红的脸蛋，可爱极了。 清晨的日出真美。 或许以后可以常来看看，顺便跑步健身，要是有美人相伴就好了，突然他的脑海中闪现一张俏丽的面孔。 顾猛摇了摇头，赚钱要紧，不想女人。 007、顾家的宝刀你值得拥有 “县城到了！” 骡车山上下山，在绿岭山道上盘绕了四个多小时，天色大亮才踏上丘山县的街道。 丘山县属于西川林州地区。 四面环山，地方不大，沿着一条川渝公路呈条带状布局。 县里只有两家小型的工厂，一家酒厂、一家药厂，经济水平在地区里中游，不算太穷！ 九点多，县里面开始热闹起来。 街面上多了些行人车辆，有灰色的公交车，黑色的桑塔纳，赶着骡车的人也不少，其中的主流还是叮铃铃的自行车。 骑自行车的人穿着蓝色黑色的涤卡布的工人装，有个别家庭条件好的穿着的确良，一点点不同，代表着收入的差距。 这些人大都是县工厂里的正式工，端着铁饭碗，一个个昂着头，说说笑笑，神色间透着淡淡的优越感，挺瞧不起赶着驴子的乡下人。 周围的一切，让顾猛有一种置身于历史长河的感觉，从身边经过的都是河里的鱼儿。 左顾右盼了许久，记忆中的丘山县又慢慢地清晰起来。 “军子，去供销社！” “好嘞！” 骡车继续走，走过县城中间的供销社。 这是城里地标性建筑，仿苏式风格的建筑，灰色的对称格调，风格冷硬，气派！ 下了车，顾猛拿着菜刀上门推销，被拒之门外，领导表示只接受工厂里的铁具，别的一概不收。 骡车继续走，县衙斜对门新开了一家公私合资的饭店，装修气派，生意也不错 他去了后厨，发了半包烟，才勉强卖出去一把马头斩刀、一把圆切。 “生意不好做啊！” 他叹了口气，“军子，先去山爷那里！” “好！” 山爷叫刘长山，五十多岁，在县里收破烂。 顾家打铁房需要废铁，一直在他这里收。 两人算是生意伙伴。 前世顾猛背井离乡来到丘山县讨生活，最初也是跟着他一起收破烂。 刘长山这人不错，为人很实在，或者有些淡泊。 这个词用在一个收垃圾的人身上有些搞笑。 可事实确实如此。 前世刘长山收了个破家具，发现柜子底层藏了一个布包，里面整齐地排着五根小金鱼，价值上万。 他没有贪心，直接找到了家具的主人，把金子物归原主，还拒绝了主人的报酬。 顾猛不理解他的做法，却很敬佩他。 “山爷！” 刘长山的院子在汽车站附近。 贺宏军到了院子外面，大喊一声。 “吱呀~” 院子门开了。 一个有点驼背的老头站在门口。 老头嘴里叼着一杆烟锅子，身上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时间久了，上面布丁累累，上衣兜插着一根钢笔，干净整齐，一点也不像个收破烂的。 有些人说刘长山爱装模作样，顾猛却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事实上，刘长山曾经是一个老师，文化人，遭遇大变，身体和精神都崩溃了，恢复过来后，变得胆小谨慎。 他没有再回到学校，一直呆在小县城里收破烂。 因为没有人会整一个收破烂的。 前世他离开丘山后，就再没有见过刘长山，也也曾向同乡打听，听说刘长山不在了，不知是离开了丘山，还是这个世界。 相隔几十年，再次见面，往昔与老头一起收破烂的日子，历历在目。 那段日子很苦，也让人成长。 “山爷，好久不见啊！” 顾猛背着竹筐跳下了车。 “来了！” “山爷最近身体可还好？” 当年他受过整顿，驼背就是那个时候落下来的，每到阴雨天腰背痛得起不了身，只能躺在床上直哼哼。 “死不了！” 刘长山抽了口烟，问道：“你们今儿来城里干什么？” “卖菜刀，想把骡车放你这儿！” “进来吧！” 刘长山话不多，打了声招呼，把两人让进院子。 院子里放着很多的杂务，有旧家具、纸壳子、破衣服烂鞋都是破烂。 在他的里屋内，还有一排旧书，上千本，像个小型图书馆。 刘长山有两大爱好，一是读书，二是抽烟，有了这两样，他就特满足。 前世顾猛和老头一起收破烂，受到他的影响，也喜欢看书、抽旱烟。 刘长山一直说，不上学不要紧，书不能放下。 跟着刘长山他学会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比学校老师教的还有用，他挺感激老头的。 与刘长山打了声招呼，把骡车寄存在院子里。 顾猛背着菜刀和贺宏军去县里最大的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在城西，距离酒厂家属区不远。 以前土地是公社的，大家都没有余粮，更没有空地种菜。 去年土地包产到户，粮食蔬菜双丰收，菜市场也应运而生。 现在是早上，城里买菜的人很多，卖菜的小摊贩也很多，什么青菜、萝卜、鲜果、香油，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 顾猛给了贺宏军几块钱，交代了几句。 等贺宏军离开后，他在生意最好的菜摊子旁边找了一块空地，摆了十多把菜刀，三种样式的。 “噹噹！” 他敲打了几下菜刀，大喊道： “卖菜刀喽，顾家老字号，买回去当传家宝！” “卖剪刀菜刀喽，圆头方头马头，一刀两断，吹毛断发，买回去可以当传家宝喔！” “哈哈！” 旁边卖菜的大伯大笑道：“你这山娃子，就会乱喊叫，刀子那么快，用什么作砧板？” 顾猛脸色一红，吹大发了。 “嘿嘿，伯伯，不是我吹，是东西真好，我姓顾，绿岭镇顾家，县里铁匠铺的老字号，老一辈人都知道，不信你试一试？” “顾家？” 大伯可能听到过，问道：“多少钱一把？” “五块！”顾猛缓缓地伸了个巴掌。 大伯惊了一跳，连连摇头：“太贵了！” 现在县里工人平均月工资才三四十，一斤白菜一分钱，一盒火柴一分钱，一根冰棍两分钱，一个肉包子五分钱，五块钱确实有点贵。 顾猛敲着菜刀，解释道：“伯伯，你听听这声音，我的刀都是用好钢好铁，千锤百炼打出来的，比厂子里生产的更耐磨耐用，买一把能用几十年，自然要贵一点。” “又不是金子做的，太贵了！” 大伯撇了撇嘴，专心买菜。 过了半个小时，没卖出一把，期间有好几个人来问价，可见到顾猛的巴掌，像是中了五毒神掌，惊得拔腿就跑。 顾猛一瞧，这样卖不行，此时大家内功都不高，吃不住一记五毒神掌。 必须要开动脑筋，另辟蹊径！ 等人多了时候，他向人群中的贺宏军打了个眼色。 贺宏军会意，双手插在兜里，漫不经心地走过来。 顾猛大喊道：“卖菜刀喽！顾家菜刀质量好，一把菜刀能用几十年，别的菜刀比不了！” “你的菜刀真有那么好？”贺宏军停了下来问道，脸上带着一种挑衅的神色，看起来像是个爱找差的混混。 “当然，我的菜刀能切石头斩铁丝，不伤分毫！”顾猛自信地说。 “吹牛逼！我还就不信！” 贺宏军大声地喊道：“这小子说他的菜刀能切石头砍断铁丝，大家信不信？” 听到叫喊声，路过的人都站在旁边看热闹，这年头娱乐节目太少，狗打架都能引得百人围观。 “不信！”有人附和道。 “哈哈，我也不信了，今儿我一定要戳破他的牛皮！” 贺宏军左顾右盼，“哪位阿哥阿姐给我找一块石头？” “我这里有石头！” 有个小年轻递过来一个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有五厘米厚，带着鸡血红色。 贺宏军拿着石头，得意道：“小子，你敢不敢试啊？你的到要是能切断石头，还不卷口，才能算得上好刀！” “试就试，我的刀好，经得起考验！” 顾猛依然信誓旦旦，有些像一个愣头青。 大家看着那块鹅卵石，暗暗摇头。 鹅卵石经过河中沙石的不断挤压、摩擦，石质十分坚硬，用大锤都不一定能砸碎，一把菜刀能砍断？ 大家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哈哈，大家都来看喽，有人要表演戏法喽！” 贺宏军大声地叫唤着，一会儿这里拥挤了几十人。 顾猛在地上放好了石头，随意地挑了一把马头斩刀出来。 很有江湖气盖地抱了抱拳，“请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们瞧好了，我顾家的刀，以前砍过鬼子的脑袋，现在也能砍得断石头！” 他扬起刀，轻轻嘿了一声，一刀斩在了鹅卵石上，咔地一声，石头一刀两断。 截断面虽不是光滑如镜，倒也整齐。 “好！” 贺宏军带头鼓起掌来。 “好刀！” 大家跟着叫好。 “请各位验刀！” 顾猛把刀递给了贺宏军。 贺宏军边看边点头，又递给了旁边的人。 观众们看了，都小声议论起来，大都是点赞的。 “小同志，刀确实不错，不过我不相信这刀能砍断铁丝，你敢尝试吗？” 贺宏军说道。 “有什么不敢？！”顾猛骄傲地说道。 “好！你的刀要是能砍断铁丝，我立马就买！”贺宏军向周围人喊道：“大家说是不是？” “是！快砍！” 贺宏军低头在地上找了找，从脚板下捡起一根两毫米粗细的铁丝头，“砍吧！” 顾猛拿着铁丝看了看，有点迟疑，“我要是砍断了铁丝，你真的会买？” “当然！” 贺宏军从兜里拿出五块钱，放在摊子上。 “快砍吧！要是能砍断铁丝，我也买！” “这刀不错，我也准备买！” 看热闹的人也有几个人表达了买刀的意愿。 贺宏军看到他没有动手，笑道：“你不会不敢吧？” 众人看着他，也以为他不敢。 “笑话，我的刀好，有什么不敢的！” 顾猛等着大家的期待值爆满时，他又拿着菜刀，用了点巧力，一刀劈在铁丝上，咔地一声，一刀两断！ “好！” “好刀！” 这一次没有贺宏军带领，大家自发叫好。 菜刀再传出去要大家验证，刀刃上一点豁口都没有。 这一次菜刀没能再传回来，因为贺宏军当场买下了这把刀。 “给我一把！” “我也要！” 有人带头，大家争先恐后地掏钱。 “能便宜吗？便宜点我买两把！” 观众中有位大婶问道。 “行！” 顾猛一咬牙喊道：“为了感谢父老乡亲的捧场，今儿个顾家菜刀大酬宾，八块钱两把，十块钱三把，活动只限三天，要买的赶紧来！一年只有一百把！” “十块钱三把？” 大家一合计，这太划算了，于是三两个人凑一起合买。 “给我两把！” “给我拿三把！” 薄利多销，不到半个小时，卖出去了三十多把菜刀，卖了一半。 008、挣点小钱我容易吗？ 下午，顾猛背着竹篓走出了菜市场。 贺宏军迈着八字步从对面街道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问道：“猛子，我刚才的表演怎么样？” “精彩极了！小子有演戏的天赋，以后想不想拍戏做明星？” “明星？不想不想，我只想赶车！” 现在电视剧电影还没有在小山村里兴起，大家对明星没有太大的憧憬，不过顾猛可知道这小子以后还包养了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作身残志坚。 “军子，那个递石头的小伙儿呢？” “那小子是街上混的，我认识，给了两毛钱打发走了！” 刚才刀劈石头、砍铁丝，其实都是有水分的。 那个鹅卵石是特意找了一个石质比较脆的，安排一个小年轻送过来，要是真的鹅卵石，用劈红砖的砖刀都砍不断，何况一把薄薄的菜刀？ 还有铁丝，本来贺宏军准备用保险丝，顾猛担心被人瞧出来，就提议用一种含碳量低，比较软的铁丝，一刀就能砍断。 那把用来表演的菜刀也是特制的，他在刀刃上夹了两道钢，刀刃很锋利，可是相对也脆，多砍几次就会崩开，仔细看能看出来，所以顾猛才没有卖那把菜刀。 “顾猛，明天还来卖不？” “来啊！今天我们打出了名声，明天就能把这些刀全卖了！” “我们做戏，被人发现了找上门来怎么办？” “怕个锤？他们买了刀，又不会真拿来砍石头铁丝，咋会发现？” 顾猛摇了摇头，“还有我的刀确实都是好刀，比不锈钢刀好多了，不怕他们找上门！” 他是做正经生意的，演戏也是一种宣传的方式，可不是坑蒙拐骗，而且他的刀确实比磨具厂的菜刀钢火好耐用，不怕人来打假。 “走走，请你吃大餐，犒劳一下！” “什么大餐！” “老张家辣子鸡！” “哧溜~，真的，他家的鸡我闻着就流口水！” “真的，今儿生意开门红，把山爷叫上，咱们一起庆祝庆祝！” “好嘞！” 接下来几天，顾猛一直在菜市场卖刀，表演砍石头斩铁丝，搞大酬宾活动。 起初宣传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一天能卖了五六把。 过了三天就卖不动了，菜刀不是消耗品，人人家里都有菜刀，买刀的人不多。 大家只看热闹不掏钱，一个个都是白嫖的主儿。 没办法，顾猛只能挪窝，他和贺宏军分头行动，主攻饭店、屠宰场、肉铺、五金店。 到最后依然剩下十多把没卖出去。 顾猛咬了咬牙，准备用最原始的方法卖刀。 “磨剪子嘞戗菜刀！” 这个年代磨刀人都是手艺人，靠技术吃饭，不算是投机倒把。 只是这个工种社会地位不高，东奔西跑，利润又薄，干的人不多。 顾猛借着口号来吸引人，有人磨刀了顺便可以推销一下自家的产品。 “磨剪子嘞戗菜刀！” “磨菜刀的，你等一下！” 正喊着，一个胖大姐提着两把明晃晃的菜刀从筒子楼里走了下来。 大姐全身上下一样粗，脸上长着横肉，气势汹汹的，像那做人肉包子的孙二娘。 “大姐，你要磨菜刀呢？” 大姐打量了他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山娃子，你屁大的年纪就出来跑江湖，你会磨菜刀？” 看他面相稚嫩，大姐对他的手艺产生了质疑。 “大姐，实话跟你说吧，我祖上是打铁的，能打各种刀具，我从小就练习磨刀，保证把你的菜刀磨得跟新的一样。” 这不算是瞎话，一般打铁的都会磨刀，不磨亮亮的，卖相就不好。 大姐将信将疑，“磨一把刀多钱？” “一毛！” “恁贵！” “嘿嘿，小本生意，大姐你照顾我点。” 大姐没再说什么，把菜刀交给了他。 大姐的菜刀是工厂里生产的不锈钢菜刀，刀很轻，刀身很薄，不知砍了什么，刀刃上芝麻粒大小的豁口。 顾猛没有说什么，他把背篓放在路边的树荫下，从里面拿出磨刀石、砂布、刨子、一罐凉水，开始磨刀。 “大姐，你的厨艺很好啊！” 大姐在边上看着，他主动挑起了话题。 “你咋知道？” “从菜刀上看到的。” “咋看？” “呵呵，磨菜刀的就跟修鞋的人一样，修鞋的通过鞋的磨损情况可以看出一个人身体好不好，磨刀的也一样，通过刀身上的划痕，还有前后两个刀尖，我看出大姐的刀工很好，菜刀用得好，厨艺呱呱叫！” “哈哈，我做饭还行吧，小区里有人过红白喜事都喜欢请我帮忙。” “呀！原来大姐是个大厨，真人不露相！” “哈哈，哪里什么大厨！” 大姐爽朗地笑了笑，看着顾勇呼哧呼哧地磨刀，叹道：“可惜现在的刀质量大不如以前，骨头剁不动不说，切菜的次数多了，还不利索。” “是啊，现在的刀，讲究好钢用在刀刃上，时间长了，刀刃上的好钢磨损光了，这刀自然不利索，再磨一次就彻底报废了，需要重新回炉。” “报废就报废吧，下次去买一把好刀。” “哈哈，对头！俗话说得好，好马配好鞍，好厨子该用好刀，大姐，我这里有好刀，保准能配上你的好厨艺，您要不要看一看？” 顾猛趁机从背篓里拿出菜刀，开始了推销。 他自信地说，顾家的铁器是百年老字号，上面有顾家的铭文，以后绝对升值。 而且这刀的钢火好，耐用耐磨，还当场找骨头实验，他的刀砍断了骨头，一点豁口都不留。 大姐也是个识货的人，很痛快地买了一把圆头菜刀，一把斩骨刀。 顾猛开口五块一把，大姐只愿出三块。 最后讨价还价了好一会儿，才八块钱买两把。 磨刀的钱也免了。 在大姐买刀的时候，路过的女人也会停下看一看，对着菜刀评头论足一番。 大姐在小区里小有名望，意见领袖，她说刀不错，别的女人很重视她的意见，也挑挑拣拣的，买走了一把。 磨了一次菜刀，卖了四把菜刀。 接下来几天，顾猛东游西窜，一边吆喝着磨刀，一边推销自家的刀。 买刀的人不多，磨剪子戗菜刀的人却不少。 三天时间，他磨了几十把剪刀菜刀，才勉强把最后十把菜刀卖完，其中还有五把是降价卖出去的。 忙了一个多月，先是买煤买铁，又是炼铁打铁，还要到处跑着搞推销，才挣了两百多，有点小亏。 顾猛也很无奈，目前国内的工厂重新运转，市场经济开始碾压小农经济，靠打铁种农作物发不了财。 现在自制铁具还有市场，再过几年，钢铁厂磨具厂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能生产出质量更好更便宜的铁具，那时候民间铁匠才没有活路了，大批铁匠不得不拆掉炉子，自谋职业。 顾猛没实力办一家厂子，现在也没有那政策，他得提早谋划，干点别的。 009、我摆地摊你介意吗？ “收~废书本、废报纸、废铁废铜~~” 卖完了菜刀，贺宏军先回去了。 顾猛给母亲捎了个口信，暂时在县上留几天。 他没想出发财的路子，就蹬着一辆人力三轮车，走街串巷地帮刘长山收废品。 时代在变迁，经济政策放宽，人们的日子开始阔起来了。 三转一响，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这些东西，县里人家大部分都有。 新东西进了门，旧的物件自然要被淘汰，腾出地方安置新家具。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越是发达的地方，淘汰率更高，速度越快。 刘长山不止在县上收破烂，还跟市里几个垃圾站有联系。 他经常从市里倒腾一批旧家具，拿回来修一修，再便宜卖出，中间小赚一笔。 顾猛跟着打杂，一天也能赚几毛钱。 可是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怎么能每天挣毛票？ 这事被人知道了肯定要笑掉大牙。 他每天皱着眉头想主意。 一次顾猛跟着去了市里一家废旧站品站，看到了一大堆崭新的牛筋鞋底子，黄褐色的很结实，他好奇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今年市里鞋厂做鞋模数据出了差错，质量稍差了一点，一千多双鞋底宣告报废，被废旧站老板收了准备卖，可是鞋底不好卖，就一直留在这里。 看到这些鞋底，顾猛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门路，或许可以试一试。 顾猛指着院子里的鞋底，“山爷，你觉得我做皮鞋的生意能不能赚钱？” “你会做鞋？”刘长山有些不相信。 “我会的可多呢！” 上辈子他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也学会几样手艺，打铁、挑破烂、挖煤、修鞋、健身 好吧，这几种先天技能听着都挺寒酸的，全是穷苦人会的玩意儿！ 可换个说法就不一样了。 这五种技能代表着五个行业：钢铁、收藏、煤炭、服饰、健康。 想赚钱最好从熟悉的行业出发。 顾猛深思熟虑了一番，“山爷，我准备把这些鞋底收回去，自己做鞋卖。” “做鞋可不简单，你仔细些，别乱花钱！” “山爷，我知道，我先做几双试试！” 说干就干，顾猛从市里废旧站买了二十多双皮鞋鞋底，五毛钱一双，又买了一些熟皮革，大都是牛皮、羊皮，这里离藏区近，皮革价格不高。 又顺路买了一套做鞋的工具，鞋掌、改锥、胶水、牛筋线等等，花了一百多。 前世瘸了脚，养伤的时候，他不想闲着，跟着师傅修补了两年多的鞋，对改造旧鞋颇有心得。 来了兴趣，他摸索着做了几双鞋自己穿。 现在有了材料，他有把握做出几双样式不错的新鞋。 他在刘长山的院子里闭关了五天，专心做鞋。 五天之后，十多双崭新的皮鞋出炉了。 他本来就是老司机，加上后即经常穿皮鞋，了解比较多，在做鞋子时，他按照后世的审美设计，增添了很多小巧心思，总体上比市面上的皮鞋耐看了不少。 “啧啧，你这手艺，比市上的老窦还好！” 刘长山拿这鞋左看右看，硬是没挑出毛病。 “山爷，能卖出去？” “皮鞋不好卖呀！” “没事，试一试，不行再说！ 顾猛不怕卖不出去，水浒中有句话说的好：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 现在山里人大都穿着父亲编的草鞋和母亲纳的千层底布鞋。 草鞋穿着磨脚，布鞋有爱心它不防水，不方便运动。 很多人的新年愿望便是拥有一双好鞋，能上山能涉水，能引起别人的羡慕。 只要价格便宜点，应该很有市场！ 清晨，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丘山县汽车站前的街道上，行人纷纷。 以前车站门口只有几个卖水果卖卷烟的小商贩，今儿个多了一个叫卖的声音。 “卖鞋了，新鲜出炉的皮鞋，走过路过莫错过呀！” 顾猛坐在鞋摊子上，望着流水般的人群，大声叫卖着。 叫了几声，有人在摊子前停下了，来人穿着一身整齐的蓝色中山装，脚下穿着一双大头皮鞋，腋下夹着一个黑皮包，像是个在政府里工作的人。 “阿叔，看鞋呢？” 阿叔轻轻嗯了一声，眼睛快速地在几双皮鞋上扫着，很快盯上了轻薄的休闲皮鞋。 顾猛看出来了，他拿着皮鞋介绍道：“阿叔，你看看我这鞋，牛筋底子牛皮鞋，下面防滑上面透气，夏天穿着凉快，还方便运动。”他用力地折了折皮鞋，“一点不打褶，不怕开线脱胶，原来卖二十多块，现在大甩卖只要几块钱！” “咋恁便宜呢？” 太便宜了，阿叔有点不放心。 “阿叔，这都是断码的鞋，每个码只有一双，你要是不合脚，我还不能卖，我急着出货，不赚钱的！” 阿叔点了点头：“这双多少钱？” “阿叔，今儿你是第一个来照顾我生意，我也不乱喊，本来八块，我让两块，祝阿叔六六大顺，步步高升！” 阿叔蹲下身子把鞋换上，四十二码的皮鞋正好合适。 “阿叔，你穿上新鞋真精神！”顾猛大赞道。 阿叔含蓄一笑，跺了跺脚，也挺满意的，放了六块钱在他的摊子上，干净利索地走了！ 顾猛点了点钱，笑出了后槽牙，这可比卖菜刀赚钱多了。 “卖鞋了~” “小老弟，把那双拿来给我看看！” “好嘞，大老哥，你随便看随便试，看上” “公安来咯！！” 生意正要步上正轨，忽然街对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唤，在东边的街头开过来两辆军绿色的挎斗摩托，车上坐着白制服，顿时路边卖炒花生炒栗子的人背着篓子就跑，连火炉也不要了，还有卖磁带的、散烟的、画报的，呼啦啦全线撤退。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瞧着眼前的场景，顾猛顿时恍惚了一下，想起了曾经在街边补鞋，被城管追的鸡飞狗跳的画面，那一次城管来得蹊跷，他又腿脚不方便，被抓个正着，罚了五百块。 往事不堪回首！ 顾猛不想再来一次，他迅速地收拾鞋子，背着竹篓跟着队伍跑。 “喂喂！你的鞋子！” 一个青年正在看鞋，抬起头来看到老板跑路了，摇着手中的鞋子大喊道。 “送你了！” 顾猛匆匆地回了一句，快速地迈动着双腿向远处逃窜。 他不用跑过公安，跑过一群同行就好。 有一双大长腿真占便宜，不到半分钟他就把前面一拨人甩没影了。 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顾猛在外面吃了顿饭，过了半个小时又去了汽车站。 公安早走了，街边的墙围子上，本来写着‘严厉打击黑社会’，现在旁边又多了一行醒目的白字‘严厉打击黄赌毒’。 顾猛看了又看，忽地拍了下脑袋，刚才不跑似乎也没事，为什么要跑？ 只能说做贼心虚吧！ 现在的形势是，一切游离于计划经济之外的经济活动，都算是投机倒把，在政策的打擦边球，有没有错，执法者说了算。 头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顾猛心里也毛毛的，他左顾右盼了下，四周没有情况，他挑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摆起了摊子。 “你终于来啦！” 正要开口叫卖，忽地从旁边蹿出一个青年人，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公安换了便衣，在这里守株待兔。 仔细一看又不是，青年人手中拿着一双鞋，有些郁闷地说：“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大老哥，你等我干啥？” “我要买你的鞋，钱还没给呢！” 顾猛听了一愣，“不是说送你了吗？” “这咋行，我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顾猛暗暗地在心里写了个‘服’字，现在的人都很实在啊！ 看在老哥等了很久的份上，原价十块的鞋子，他只要了个成本价三块。 顾猛的摊子又开张了。 一边大声卖鞋，一边瞧着街上的动静。 皮鞋要价不高，质量也不错，物美价廉，不到下午六点就卖光了，挣了小一百。 试水成功！ 顾猛高兴了，觉得这生意很有搞头，还在市里请了一个做鞋的师傅。 这师傅姓窦，市里鞋厂的做鞋师傅，年纪大了，早早地把工作岗位让给了儿子。 刘长山介绍的，一个月六十块，管吃管住。 有了帮手，三人分工协作。 刘长山负责采购鞋底子、收皮子。 窦师傅负责手工裁剪，做鞋面，顾猛负责上线、胶粘、组装、检查。 二十多天，他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在做鞋。 窦师傅身体不好，可能是年轻时做得苦了，干的时间长了双手开始发抖，像是帕金森病，每天只能干四五个小时，大多的时间是他指导，顾猛动手，两人配合得很好，不到一个月做出了二百多双，有皮鞋、皮凉鞋、还有休闲鞋。 休闲鞋是他设计的，经过窦师傅指点改正，算是主打产品。 “卖鞋喽卖鞋喽，上好的皮鞋大减价，一双只要五块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卖鞋喽，断码好皮鞋，免费送鞋垫，这里有男鞋、女鞋、皮鞋、凉鞋，休闲鞋、应有尽有！” 他把样式新奇的皮鞋摆到汽车站门前，五块八块地叫卖。 火车站人流量大，一天数百人进出，鞋卖得很不错，可是公安常来巡街，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抓人，可瞧着挺吓人的，做生意事业提心吊胆。 安全起见，他找来了贺宏军帮忙，请他在一旁望风，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传讯。 两人采用了游击战、运动战等等战术，在车站、菜市场、学校、广场等人多的地方开辟战场。 一周卖了两百七十多双鞋，卖了一千一百多块，还有两百多块钱的粮票布票肉票，获得了巨大的胜利。 “窦师傅，这是你的工钱，一百，你数数！” 快开学了，回家的头天夜里，他请刘长山和贺宏军，还有窦师傅在老张辣子鸡家喝酒，同时也把前些日子的账算一算。 “小顾，这钱多了点吧，这还没一个月呢，不是说好一个月六十吗？” 窦师傅不愿接，他手不灵活，做得不对，有些不好意思拿钱。 “原先不是不知道你老的手艺吗，现在知道了，自然要给您涨工资！” 这些天里，他在窦师傅这里学到了很多做些的学问，才知道修鞋其实跟做些差别很大。 以前顾猛觉得自己的手艺挺不错的，可是跟窦师傅比，还差了一些。 修鞋的与做鞋的差别是一个哲学问题。 一个注重局部问题，一个要有大局观念。 窦师傅帮助他转变了观念，这一点对他的帮助挺大的，这些学问绝不是一百块钱可以买来的。 “窦师傅，这个月你教给我很多，你要是不拿钱，我以后都不好意思上门请教！” 他本来还准备跟窦师傅合作的，可窦师傅身体实在不好，孙子孙女也要开学，他要回去照看孩子，此次合作只能到此为止。 “哈哈，你小子聪明得紧，这一个月都把我的手艺学光了，还学会设计新款式，我可教不了你什么！” “你老太谦虚了！” 窦老头也不再说什么，拿了钱跟他碰了杯酒。 “山爷，这是你的钱。” 他又拿了五百块钱放在刘长山面前。 “你等等！” 刘老头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破本子，“你一共从我这里拿了400双鞋底，两百块，牛皮十张，一百五，羊皮三张六十，一共410。” “山爷，别找了，给你五百还是我占了大便宜呢！” 前些天鞋子还没买出去，他根本没有钱收那些皮子，只好先请刘长山垫着，要是鞋子没卖出去，他就该负债了，幸好生意不错。 顾猛笑着劝解道：“山爷，我占用了你的院子，在你这住了一个月，这都是花钱的。” “不行不行！吃住花不了几块钱，再说我看你顺眼，才让你住着，这是情分，不能算钱。” 见他坚持要找钱，顾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山爷，要不你继续帮我收皮子，我准备把那些鞋底都买了，在家里做鞋，我再留一百就算是提前支付的定金” 刘长山想了下，“也行！” “山爷，天气快凉了，可以试着去市里收一些皮毛做靴子，价格好说。” “嗯，我尽量吧！” “谢谢山爷，来，我们碰一杯！” “叮！” “军子，这是一百，你别嫌少，我马上要开学了，我打算在家里做鞋，我没有时间来县里，还要麻烦你帮忙把东西拉回去，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帮我卖鞋，买一双我给你一块钱的提成，你看行不行？” “没问题！” 一个月赚一百，酒厂里的正式工都没有这么多，贺宏军有些激动，想到以后还能赚钱，连连找顾猛碰杯。 这一夜顾猛高兴地醉了。 010、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8月30日，农历的中元节，也就是鬼节。 这一日，顾妈妈起得很早，她在厨房里蒸了两块玉玺大小的猪肉，这是她昨天特意在供销社买的猪屁股肉，四寸厚的膘，还有一寸厚的瘦肉，卖相很好。 两块肉用盘子装好，放在灶台上，她又拿出两个空盘子装了两块新鲜的豆腐。 豆腐是从街道上老陈家买的，两毛五一斤，比正月间足足贵了五分钱。 两块豆腐，四四方方的，一共花了一块钱，一块钱可以买七八斤黄豆哩，要不是前阵子幺娃从县上捎回来五十，她定然舍不得买的。 灶台下，放着一个干净的背篓。 背篓中有厚厚地一沓火纸、两炉松香、两封一千响的大地红鞭炮，拦坟用的锄头，再放上猪肉和豆腐做祭品。 等收拾好了之后，顾妈妈把背篓提到檐台上。 “大娃，吃完了么？” 顾勇坐在门墩上吃饭，听到喊声，他快速地扒了几口饭，一亮碗底，鼓着腮帮子说：“阿妈，吃完了！” “吃恁快干什么？小心噎死你！” 顾妈妈嗔怪地瞪了傻儿子一眼，她又从盆里倒了小半碗面汤，等顾勇喝了，才指着背篓说道：“大娃，把这背着，今儿中元节，咱们去后山上看看你阿爷还有阿爸！” “阿弟没在？” “阿弟没赶上，过年了再去吧！” “哦！” 顾勇傻笑几声，背上小竹篓，跟在顾妈妈身后向后山走去。 顾家后山有座两座山，一座山挡住了小镇与丘山县城，叫作绿岭，在绿岭一侧还有一座海拔不到八百米的山岭。 这座低矮的山岭没有名字，就叫后脊梁。 绿岭山太高，树林又很茂密，不适宜种植农作物。 而后脊梁地势平缓，早年就有人开垦，大生产时期，公社在山上又开垦了上百亩的旱地。 公社解体，顾家也分了一亩三分地。 上半年种了麦子，下半年种花生，收成还不错。 除了种庄稼，那片地还有一个作用——坟地。 顾家是外来人，没有风水宝地可以安葬，只能葬在这块日日劳作的土地中！ 坟地上有两座坟包，一座是顾爷爷的，一座是顾爸爸的。 清晨时分，阳光从东边的山间崭露头角，阳光洒在茂密的桦栎树林上，叫醒了沉静了一夜的知了。 从顾家院子到坟地之间，有一条之字形山路。 顾妈妈身体弱，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半山腰上，顾勇倒也懂事，他埋头跟在母亲身后，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跟着就很好。 这时山道上又上来两个人，是邻居刘长贵和刘大婶，两人都扛着锄头，准备去山上地里干活。 刘大婶看着顾妈妈和顾勇都空着手，好奇地问道：“芳妹，你们上坡咋不拿锄子啊？” 顾妈妈笑道：“去坟上看一下。” “哦！” 刘婶点了点头，“我们早上去过了！”她又看向闷头不语的顾勇，笑道：“大勇，给你找个媳妇好不好？” 顾勇嘿嘿一笑，自顾自地把玩着一只带着小铲子的绿道士（金龟子）。 刘婶暗骂一句傻子，又说：“芳妹，我跟你说个好事。” “啥好事？” 刘婶笑道：“下河村的韦昌海你知道不？” 顾妈妈点了点头。 “哈哈，他们家有个大姐，跟大勇一般大，长得还不错，上半年搬回娘屋里住，上次逢集遇到韦昌海，听他说想给大姐寻个人家，我提过大勇的名字，韦昌海觉得还不错，芳妹你觉得咋样？” “韦昌海的女子？” 顾妈妈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好看，听说韦家女子不正经，勾三搭四的，丈夫死了一年还生了一个娃，公公家颜面尽失，狠心把她赶回了娘家，这种女子怎么能要呢？ “刘姐，我屋里就是这么个情况，哪里有钱给大娃娶媳妇啊，等过两年屋里好转了再说。” 刘婶看到顾妈妈脸色不好，劝道：“芳妹，你莫要听一些人鬼扯，韦家女子我见过，秀秀气气的，挺守规矩的。” 顾妈妈敷衍道：“我知道，就是家里不宽裕，等两年再说。” 见顾妈妈不松口，刘婶也没有再劝，岔过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 “太阳快出来了，莫要啰嗦了！” 刘婶的男人刘长贵在前面叫唤了一声。 “喊啥子喊，你不会先去地里？一个大男人连那点活都干不了？我真是个苦命人，一天忙了屋里忙坡上，累死累活的，始不该当年跟了你这个闷头驴子” 刘婶黑着脸，大骂了一阵子，刘长贵一声都不敢吭。 刘婶自觉没劲儿，便跟顾妈妈道了别，气昂昂地向山上走了，一会儿前面又响起一阵泼辣的声音。 顾妈妈和顾勇也在太阳升起来时走到了坟地。 顾勇放下背篓，顾妈妈拿出猪肉和豆腐放在顾爷爷和顾爸爸坟前。 顾勇放鞭炮，顾妈妈就蹲在两座坟前烧纸燃香，静静地说着家里的变化。 “他阿爷他阿爸，你们都安心吧，幺娃很懂事，大勇也很听话，他们两个都好都孝顺幺娃还会心疼人了，前些天给我捎了五十块钱，叫我尽量吃好的，不要上山干活我身体不好，原本还不放心他们两个人，现在看到幺娃懂事，我就是死了也会瞑目” 顾妈妈轻轻地说着，顾勇拿着锄头在坟地里除草，修理水沟，顾家的坟地在一个斜坡上，位置不好，夏天下大雨会冲掉坟上的泥土，顾家每年都会来拦坟，防止水土流失。 不知不觉，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耀着坟地，透过坟前的松树，晒干了顾妈妈脸上的泪花。 顾妈妈抹干了眼泪，看着齐整的坟地，欣慰一笑。 回去的路上，顾妈妈发现路下的山林长着几株天麻藤子，心中一喜，就带着顾勇在林子里挖天麻，结果越挖越多，两个小时挖了好十多斤天麻还有别的药材，收获颇丰。 中午，顾猛从县里回来，正好遇到母亲和哥哥背着背篓从小路上下来。 他看着背篓里的药材劝道：“阿妈，你身体不好，以后不要再上山，我和阿哥都长大了，有啥事我们做，我们都可以养家了！” “哈哈，顺路捡的，不挖白不挖！” 儿子的话很贴心，顾妈妈畅快地笑了几声。 回到屋里，他从背篓里拿了两套新衣裳、新鞋，一套哥哥的，一套阿妈的，还有麦乳精、壮骨粉，现在市里药店里的补品不多，他能找到的就这几样，看起来不多，花了几十块。 “咋买这么多东西？”顾妈妈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惊住了，这要好些钱吧？ “哈哈，阿妈，还有呢！” 顾猛又从兜里拿出一沓毛票，有上百块，他留着六百多整钱收购天麻，至于那些肉票粮票都被他卖了，拿回来也用不了。 “幺娃，这是你卖菜刀赚的钱？”顾妈妈担心这钱来路不正。 “阿妈，不全是，你看到背篓里哪些鞋子吗？” 这些天一共做出了两百多双，还有几十双被人挑剩下了，他背回来打算在镇上卖，另外做鞋的工具，还有一些鞋底子和牛皮羊皮，他也背回来了，准备在家里开工。 他看到母亲有点紧张，仔仔细细地把做鞋子的生意告诉了母亲。 “你咋会做鞋？” “阿妈，我不是请师傅了吗？” “哦，你们做的鞋子这么好卖？” 顾猛点了点头，“阿妈，我卖的都是好鞋，既结实又漂亮，才卖几块钱，大家抢着买！” 顾妈妈将信将疑，还是有些不安心，其实她怀疑的不是这门生意，而是眼前的儿子。 养了儿子十几年，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小儿子倔强、内向、自尊心强，突然间变得很成熟，还学会了赚钱，她一时接受不了。 “阿妈，你要是不信，等快开学了，我卖鞋给你看，这三十多双鞋，不要一天就卖完了。” “好好！” 顾妈妈抹着眼睛，一个人拉扯两个儿，不容易啊，现在终于能松口气了。 顾猛叹息一声，扶着妈妈在椅子上坐下，“阿妈，这些补品保质期不长，你记着每天都吃着，过期了就糟蹋了。” 母亲的病主要是穷病与心病。 穷病就是缺乏营养，只要多吃一些补药、肉食，慢慢地养着，等以后有钱了，再找机会去大医院看看，希望母亲能长命百岁。 还有这些年顾家诸事不顺，导致她心气郁结，落下了心病。 这个病也不难治愈。 只要他以后努力挣钱，努力成才，多做一些长脸的事，为祖先争光，母亲心中的郁气就会慢慢散去。 一切都要慢慢来。 他担心母亲舍不得花钱，又劝道：“我和哥哥还在长身体，需要营养，有了肉票，以后家里要多吃肉，一家人身体都要健健康康的。” 顾妈妈摇了摇头，“钱难挣，不能乱花，我给你存着读书、娶媳妇。” “阿妈，别担心，有了梧桐树，还怕没有凤凰来吗？你放心，以后我和哥哥都会有媳妇的，还有会有一窝孩子，七八上十个孙子孙女围着你叫奶奶，到时候你可别嫌婆烦！” 顾妈妈又笑了，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幻想到了那样快乐的场景。 “幺娃，你跟谁学的，才十六岁就想着孩子！” “阿妈，我这是未雨绸缪来着，担心你身体不好，抱不动你的大孙子。” “哈哈，为了大孙子，以后顿顿都吃好的！” 顾猛担心母亲节省，拿了些钱去了镇上的供销社买肉。 现在饭量大了，每天消耗就大。 无肉不欢！ 011、不要勾引我，我室友节操的 镇上供销社在河对岸，两层高的楼房，比对面的镇政府还敞亮。 往年供销社每天人来人往的，拿着票证，买布买油买米，热闹非凡。 现在家家户户有了田，有了猪圈，供销社的地位一落千丈。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这也是供销社的真实写照，因为过不了几年这里就会变成小商店、超市。 中午，太阳当空照，晒红了姑娘的脸庞，晒黑了山里的小白脸。 门前的白蜡树卷了叶儿，几个蝉儿咋咧咧地叫着，跟太阳捉迷藏。 迈步上了水泥的台阶，一张蓝色的糖纸被风吹在角落，飘摇！ 顾猛弯腰捻起，糖纸上有四个黑色大字‘小孩酥糖’，边角沾了些灰尘，有些污了。 小时候他爱收集糖纸，却买不起糖，现在长大了，没有那个兴致。 他把糖纸装进兜里，走进了供销社。 屋里真凉快！ 两个吊扇呼啦啦地转着，转的久了，吱呀呀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吟，会不会掉下来绞了脑袋呢？ 他在为趴在柜台上那个胖子担忧。 “咚咚！花姐，醒醒，买肉了！” 他弓着食指中指，轻轻敲打着柜台。 三寸厚的松木柜台，发出一阵空空的木鱼禅唱。 售货员醒了，她撑着粗壮的水桶腰，向林黛玉一样舒展着，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她握着两个沙包大的拳头，粗暴地揉着昏睡的眼睛。 眼睛禁不起摧残，落了几滴泪，彻底醒了。 “你是顾小二？” 女人睁开眼睛，惊诧地看着柜台前的男人。 浓眉大眼，留着精神的平头，穿着蓝格子衬衫、阔腿牛仔裤，脚下是一双红色运动鞋，一身打扮比城里人还洋气，加上他身材高大，眉宇间透着几分成熟的气质。 好棒的小伙子，真比用沙包揉眼睛强，太醒目了。 顾猛不在意对方眼中的惊讶，拿了十块钱放在柜台上。 “花姐，麻烦你割十斤肉！” 花姐，名叫王春花，赵兵的媳妇，一个脸色有点凶的胖女人。 她原来是镇上的姑娘，人还不错，嫁进赵家后，跟赵家人一个鼻孔出气。 以前见到顾猛，没有什么好脸色，常常大加讥讽。 可今天看到顾猛，她的脸上全是惊讶。 “花姐花姐！” 半晌没有反应，他又敲了敲案子。 王春花回过神来，咯咯一笑，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顾小二，你再叫两声姐姐，我送你两块肉好不？” 顾猛抽了抽嘴角，我是来买肉的，可不是卖肉，虽说我不是什么良家妇男，可吃不惯太油腻的食物。 他抬起手，晃了晃钱：“来十斤肉，三斤排骨，麻烦你了！” “又买肉？” 王春花暗恼他不解风骚，黑着脸道：“前两天你妈来买肉，现在又来买，你们家天天吃肉，这是发财了？” “卖菜刀挣的辛苦钱，哪里发财！” “嗤~，卖菜刀能挣几个钱？就算挣了点小钱，你妈肯定存着给你娶媳妇，哪里舍得大手大脚乱花？” “花姐，劳你操心了，麻烦你切肉吧！” “不行，你这钱要是来路不正怎么办？” 顾猛不高兴了：“你怀疑我，可以找公安，但一切都要证据，现在可不是过去了，凭一张嘴就能整死人！” 他抓过钱，“有肉没肉，没有肉就算了！” “有肉，急什么？！” 王春花拉着他的手臂，把钱抢了过来，顺便摸了一把，好硬！ “小黄，卖肉啦，你死哪去了？”她数着钱，朝屋里喊道。 “花姐，我在这！” 一个带着塑料围裙的小年轻从屋里钻了出来，这人叫黄伟，顾猛小学同学，辍学后家里托关系进了供销社，早早地结了婚，日子过得很不错。 等黄伟出来了，王春花则回了屋子，没了影。 “顾猛，前几天赵二哥在山上打了一只野猪，还有半扇野猪肉你要不？” 黄伟带他进了隔壁屋，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大块肉问道。 “野猪肉什么价？” “野猪肉没有油水，镇上人都不喜欢，本来买一块钱，现在和猪肉一个价，八毛五。” 野猪肥肉少，瘦肉多，家养的猪肥肉多，油水重。 买了一块肥猪肉，不仅能吃肉还能熬油，猪油可以留着炒菜做饭，野猪肉的行情自然比不上家猪肉。 顾猛不在意猪油，又拿出十块。 “来二十块的吧！” “好嘞，一出手二十块，你这是发大财啦！” “没有，打铁的辛苦钱，多吃肉才有力气打铁！” 在顾猛买肉的时候，王春花像阵风一样扑回了赵家院子。 赵家门口的大槐树下，有一个青石大磨。 石磨分上下三层，下层是个直径超过一米的石墩子，石墩上放着一个更大的磨台，磨台上放着两瓣石磨，汉堡包似的。 赵兵和五个伙伴盘腿坐在磨台上，拿着一副钓鱼扑克打牌赌钱。 一毛两毛地炸金花，一人怀里放着一堆毛票，玩的挺大的。 “当家的，出大事了！” 还没走近，王春花像是一辆即将开进山洞的火车，夸张地叫嘶吼着。 “花姐，是不是你洗澡被人偷看啦？”有个小年前开玩笑道。 “花姐，你跟我们说说，是那个娃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偷看花姐，你说个名字，我们帮忙抓人！” “对头，抓到了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一顿，谁叫他不喊我们一起看！” “哈哈哈！” 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扯你娘的辣椒皮，一群抱着石头瞎戳的鳏夫，一天除了赌博，脑子里净想些龌龊的东西” 王春花性子泼辣，才不怕几个小年轻呢，她撑着雄腰，唾沫纷飞，直到把几个小年轻骂得灰头土脸，满脸泥浆子，才一脸得意地放过几人。 她想起了正事，又呱呱地喊道：“你们这些穷鬼，一天只知道玩毛票，人家顾家现在发达了，一出手就是一张大团结，顿顿大鱼大肉的，你们也不想知道顾家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赵兵不以为意地数着钱，娘的输了六毛，他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卖菜刀挣了几个钱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当家的，这次你可看错了，顾家这两个月在供销社里就买了五十块钱的肉，五十块啊！他卖菜刀能挣几个钱？要真的是辛苦钱，顾家舍得这么大手大脚？” 其实只有顾妈妈中间来买了一次，刚才顾猛又买一次，两次花了二十多，没有五十，王春花稍稍夸张了一点。 她扫了几人一眼，智珠在握地说道：“依我看，顾家肯定是找到宝藏了！” “宝藏？！” 大家都惊呼起来。 五十块钱买肉吃，正式工家庭都不敢这么壕，顾家哪来的钱？ 真相只有一个！ 顾家找到宝藏啦！ “当家的，顾猛还在供销社里买肉，要是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走！去看看！” 赵兵带着几个伙伴一窝蜂地跑到了供销社门口。 顾猛正好提着一块大肉出来。 大家看到他手中的大块猪肉，还有时髦的装扮，完全相信了王春花的猜测。 “顾小二，你找到宝藏了？”赵兵滴溜着眼珠子问道。 “呵呵！” 顾猛懒得理他，赵家人见不得顾家人吃好的穿好的。 每次顾家人穿新衣，或者去城里买点东西，赵家人就开始紧张、激动，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顾家找到了宝藏，开始大手大脚，他们像苍蝇一样，嗡嗡直叫，烦且恶心。 “顾小二，你把宝藏卖给我家，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好价钱的。” “行啊，开学那天，你们带足了钱到学校操场上等着，我打算公开出售宝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大家眼睛一亮，公开售卖，人人有份？ “你说真的？” “信不信由你！” 接下来几天里，镇上开始流传着各种谣言，有人说顾家发大财了，这一次真的找到宝藏，顾家邻居们可以作证，顾家人开始吃肉了，新衣服了，这是他们亲眼所见。 这事越传越玄乎，没两天就有邻居上门借钱，有媒婆上门给顾勇做媒，顾家的门槛差点被踏破了。 “幺娃，有人天天在咱家门口转悠，你说咋办？” “阿妈，没事的，过了明儿就没人注意了。” 012、貌似可以亵渎一下重点大学 9月6日，星期六，绿岭中学开学了。 绿岭镇下辖十村八寨一十二条沟，方圆二百多里，只有这么一座中学。 绿岭中学建在小镇中间的一处山坡上，四面院墙，中间像梯田一样建着四排砖瓦房。 第一二排是高中教室，第三排是教师办公室，第四排东边是学校食堂，右边是学校宿舍。 五六十年代的建筑物，一切都看起来很简陋，紧紧能遮风避雨。 顾猛记得，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镇上学生猛增，教室不够用，镇上才推倒这些旧房子，建了两栋教学楼。 在第一排教学楼前面，有一块空地，这是学校的操场，也是镇上开大会的地方。 空地中有座一米多高的水泥台子，纵横六米多宽，中间栽着一根旗杆，还没开学，红旗没飘。 台子上染着黑斑，像是国旗的阴影。 据说那是血迹，顾爷爷和顾爸爸都曾被摁在那高台上批判过。 早上顾猛报了名，来到台上摆摊子。 摊子上不仅有鞋子，还有铅笔、墨水、钢笔、本子。 这些东西都是赠品，买五块钱的鞋，送一支铅笔，八块钱的送墨水本子，十块钱的送钢笔。 到了上午九点多，从十村八寨的学生还有家长都涌进了学校。 第一眼，他们就看到了高台上的顾猛。 “卖皮鞋凉鞋休闲鞋，今天开学大减价，一双只要几块钱！” “买鞋送铅笔本子钢笔喽，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顾猛开始大声地叫卖着，有同学认识他，站在远处指点着，瞧着挺新奇的。 现在摆地摊的名声太好，大家心里只有铁饭碗，摆地摊相当于自负盈亏的个体户，不被现下的人接纳。 有很多大人吓唬不用功的孩子常说：“不好好学习，就让你街边练摊儿，当个体户去！” “顾猛，你咋卖鞋呢？” 顾猛高二下学期的同桌张一驰带着几个同学走了过来。 两人关系还行。 顾猛笑道：“熟人介绍的，这些鞋都市里厂子的鞋，你们看看，要是看上了，我给你们便宜点！” “这双多少钱？” 张一驰看中了一双羊皮休闲鞋，顾猛设计的，鞋面上订着几块铁片，比较亮眼。 “这鞋本来卖八块，你第一个买，给四块好了！” “四块？” 张一驰有些肉痛，高三报名费才三十块钱，四块钱是他两个周的生活费。 可这双鞋太漂亮了，穿着肯定很舒服。 “我可以试一试吗？” “可以的！” 试了一下，十分合适，布鞋鞋底太硬，受潮了穿着不舒服。 “能便宜点吗？” “已经打过折了，你要是买，我再送一个作业本吧，原价五毛的！” 现在人多，大家都看着，一旦折扣太多，下面人都要大砍价，生意不好做，他只能暂时放下人情。 张一弛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顾猛了解他家里的情况，问道：“驰子，你家里有天麻吗？” 张一驰正要掏钱，听到他的话，停下手问：“屋里有半袋子，你问天麻干什么？” “我收天麻呢，县上药店收干天麻三毛一斤，我出三毛五，下个周你把天麻全带来，要晒干的，多余的我给你现钱。” “好，就这么说定了！” 用天麻换鞋，这买卖很划算！张一驰高兴地答应了。 谈成了生意，顾猛用本子记了账。 张一驰高兴地签了字，立即脱下脚上的布鞋，换上了新鞋，在地上蹦跶起来，大家都好奇地围观着，眼中闪着羡慕的神色。 有同学问：“顾猛，我身上钱不够，可以用天麻抵账不？” “可以的！熟人都可以的！” 不远处，赵兵带着几个人看了好一会儿，他们身上都装着大钞，准备来看宝贝，结果只看到一堆皮鞋。 “麻蛋，为了一堆破鞋，害得老子等了半天。” 赵兵吐了口唾沫，一脸晦气地走开了。 “赵兵，你脚上的鞋破了，脚指头都出来了，要不要买一双，我给你便宜点？”顾猛问道。 “哼！你才穿破鞋呢！” 赵兵指着他点了点，“搞投机倒把，你别高兴的太早！” “大兵哥，不如找军子把他抓起来？”有人问道。 赵兵冷冷一笑，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听到两人的对话，顾猛有点发愁，投机倒把罪没有严密的限定范围，就像个大箩筐，啥都可以往里装，公家人说你投机倒把，你就是投机倒把，没得反驳。 现在卖几双鞋倒没什么问题，可是大量囤积天麻一旦被赵家人注意，问题就来了。 赵兵二叔在县衙当差，不得不防一手。 “德福爷，最近身体还好吧？” 下午他提了烟酒糖三色礼去了卫生所。 韩德福刚送走了一个病人，看到他手上的东西，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你这是来感谢我？” “是啊！” 顾猛嘿嘿一笑，“上次要不是德福爷包扎得好，我的手还好不了那么快。” “笑话，你上次拆线的时候咋不来感谢？” “上次没钱，这次卖菜刀赚了点钱，所以补上！” “瞎话！” 韩德福才不相信。 “有什么事直说！” “嘿嘿，还是瞒不过德福爷！” 顾猛也不再打马虎眼，又拿出一沓大团结放在桌子上。 “德福爷，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韩德福看到一沓钱，有些惊讶，二十张大团结两百元，这可是一笔巨款，这小子最近真是发财了。 “什么事？” “德福爷，麻烦你帮我收一些干天麻，越多越好，这两百块是定金，钱不够了我再补。” 顾猛想过了，一村一寨地收，费时费力，半年也收不了多少。 镇上的卫生所与村寨中土郎中都有联系，韩德福打一声招呼，收天麻的速度更快。 而且有韩德福做挡箭牌，可以转移赵家人的视线。 “你收天麻干什么？” “吃啊！” “吃这么多？” 犯法吗？ 呸！ 串台了！ 顾猛笑道：“李时珍他老人家说过，天麻大补，吃天麻可以治疗头部疾病，我阿哥脑子不清楚，我这人也笨，我们想多吃点天麻补补脑子，嘿嘿，变聪明些。” 韩德福皱眉想了想，李时珍说过那样的话吗？ 他没读过几本医书，不明觉厉！ “天麻是能治疗眩晕、头痛、祛风通络，可只吃这一味中药可没用，要不要再收点别的，譬如丹参、灵芝、冬虫夏草。” “不用不用！” 看来不说实话这老头不配合。 他向门外面看了一眼，悄悄地说：“德福爷，听城里人说天麻要涨价，我准备收一点囤着发大财，你帮帮忙吧！” 他不想事后落下埋怨，选择告诉韩德福实情。 至于对方信不信，顾猛就不管了，按照农村人保守的性格，大概率不相信，相信了也舍不得冒险投资。 韩德福果然不信。 “我是医生，天麻涨不涨价我比谁都清楚，你可别听那些人瞎说，到时候赔了咋办？一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你打十几天菜刀才能赚回来，这太冒险了！” 顾猛坚定地说道：“德福爷，这是我挣的辛苦钱，我心中有数，请德福爷你帮忙收，要是不涨价，大不了我留着慢慢吃！不亏！” 韩德福伸手点了点头，笑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魄力的，比那些小娃娃强多了！” “嘿嘿，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 顾猛摸着头上的短发，憨憨一笑，有点像顾勇，傻傻的，眼睛中却泛着精光。 韩德福知道劝不过，也没有再劝。 山里的孩子十六七岁就可以结婚当家。 顾猛早熟，不能当孩子看，有些事情可以做主。 “你具体要多少？” “有多少收多少，一千斤不少一万斤不多！” “嘿！你这小子胃口真大，一斤天麻三毛钱，一万斤你付得起账吗？” “德福爷放心，你多收就是，不论赔了还是赚了，明年我都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赔了钱，你不怪我就行了，我才不指望你给我包红！” 顾猛眨了眨眼，笑道：“那换成好酒怎么样？” 韩德福吧唧着嘴巴，“行！” 013、我会学习会赚钱，有人舔吗？ 安排好了收天麻的事，顾猛开始了学生生活。 9月7号下午，学校没有安排课程，各班开班会。 高三总共两个班，一班文科，二班理科。 顾猛在一班，班上有七十五人，女生不到十人。 农村里民风闭塞，重男轻女的现象很普遍。 女生们到了十六七岁，家里就张罗对象，来年结婚生子。 只有家庭条件好学习好的女生，才有继续学习的机会。 女生们大都留着齐耳短发，素面朝天，衣着打扮向男生靠拢，或灰或蓝色的长袖，不露一点春色。 顾猛进教室时，大致扫了一眼班上的同学，大都是陌生人。 前世他没有读高三，去县里捡垃圾，后又挖煤跛了脚，混得惨兮兮的，没心思联系以前的同学，也不知道这里能有几人成才。 等学生到齐了，班主任老蔡进了门。 老蔡其实也不老，三十多岁，只是英年早秃，看起来四五十岁。 他跟着年纪走，给顾猛当了三年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第一个主题就是排座位。 顾猛一米八三，个头最高大，班上七十五个人，他坐在最后，一个人独霸一张桌子。 他的前面是原来的同桌张一驰。 排完了座位，班主任老蔡开始开班会，主题是政治思想问题，先讲一讲目前的国家形势，再说一说高三的计划安排等等。 顾猛没有听，他拿着本子，在进行自我总结。 怎么才能考上大学？ 文科考六门，语数外，政史地，语文数学各120分，英、政、史、地，各100分，总分640分。 去年的本科线460分。 要考上一所让母亲满意的大学，还要比赵文考得好，他记得赵文考上了江汉大学，这所大学全国排名前十，怎么才能考得比他好呢？ 总结优劣！ 先说劣势。 一是学校教学条件差。 绿岭中学高三一百五十人，历年上本科线的学生不超过八人，上重点大学的，几年没出一个。 因为教学条件太差，赵家老三赵文老四赵武，在镇上读到初中，到了高中，他早早地托关系，进了县中读书。 很多成绩好的学生跟他一样。 学校优秀生源严重流失，导致学校一届不如一届，今年考上了五个本科，明年不知道能考上几个。 二是顾猛偏科。 就顾猛上学期考试情况而言，他数学成绩最好，语文、政史地，成绩一般，英语很差，上学期期末考试总分只考了380。 高考题考试的题型更全面，难度更大，前景堪忧。 第三个劣势，最严重的劣势。 他离开学校太久，脑子里的知识点都忘得一干二净，重新捡起来，难度很大。 哎！ 上次为了安慰母亲，答应得太快，一不小心把自己放在了烧烤架子上烤。 顾猛很为难。 他默哀了三分钟，又开始总结优势。 细细想来，自己有三个优势。 一是他记得85年高考的作文题目。 当年他没能参加高考，这是他心中的遗憾。 那年高考时，他在县上收垃圾。 后来他在垃圾堆里找到了一份当年的高考试卷。 因为不甘，他认真做了一遍。 过了这些年，大部分题目忘了，当年的作文题目，他还记忆犹新。 题目是：以“澄溪中学学生会”的名义，给《光明日报》编辑部写一封信，反映情况（化工厂排放废水废气污染），申述理由，呼吁尽快解决。 二是他对数学试卷有印象。 他的数学成绩好，那一次他趴在垃圾堆上拿着85年的高考试卷自我测验，其中数学考了110分。 当时他对了答案很激动，把这件事告诉了刘长山。 刘长山还叹息着说，‘一颗好苗子，可惜了。’ 刘长山劝他继续上学，表示钱不够可以帮忙。 可那时候哥哥才出事，母亲生病，他心力交瘁，哪有心情读书。 他做过的那一份数学试卷，还被收藏了起来，其中的题目，只要多想想，他总能回忆起来一些。 第三个优势是英语。 上学时，他英语成绩差。 后来到了汉京健身中心工作，常常需要招待老外。 懂外语工资高一截，他又是主管，怎么能不懂英语？ 工作时，他曾苦学了三年英语，又主动找老外交流，与一个女留学生建立了亲密的关系，相互帮助，在听力和口语上，不比专业英语学生差。 总结了优劣，忽然他发现自己的优势挺大的。 只要认真复习，也许有资格亵渎一下国内的名牌大学。 不错不错！ 其实前些天他不愿来读书，是没有信心考上大学，是不想接受失败。 可现在这么一总结，他信心倍增。 “顾猛！顾猛！” 顾猛突然听到老蔡的叫唤，收了神问道：“老师，有事？” “哈哈！” 见他开小差，同学们都笑了。 顾猛一想自己现在是学生，又连忙站起来，尊师重道。 “顾猛，你先暂代这个班的班长，有问题吗？” 顾猛个头高，高一高二当了两年班长，有点威望，老蔡选他暂代班长也不奇怪。 “唔，老师我们没有时间！” “你做什么没有时间？” “顾猛要忙着卖鞋！” “顾猛要赚钱！” 顾猛上午在操场上卖鞋，人来人往的，不到一天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大名，顾猛进教室的时候，大家还指指点点的，现在大家还不太看重钱，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一个诗人与一个大款同时追求一个女孩子，最后的胜利者必然是诗人。 受到这种风气的影响，学生们都有点清高，看到顾猛赚了钱，羡慕的不多，只是好奇。 “老师，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要挣点钱，补贴家用啊！” 他接下来准备继续做鞋、卖鞋，收天麻，前些天有人上门请他帮忙修农具，还有人买铁具，他索性在家门口挂起了‘打铁铺’的招牌，打铁的生意也没放下，真的很忙，哪有时间当班长。 “不务正业！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别的事情可以等到以后再做，听到了吗？” “是，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那行，这个班长你先暂时带着吧，等你忙了再说！” 老蔡的命令不容置疑，顾猛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在他的计划表上，又多了一个班长的任务。 “顾猛，你那里还有鞋吗，我有两个同学想买。” 任命了班干部之后，班上就放学了，张一驰转过来问道。 “有哇，下个周天，我还会在学校操场上摆摊子，你同学要是想买，可以去看看。” “好啊，他们也要一双休闲鞋。” “没问题！” “班长，用天麻可以换吗？” 旁边有同学问道。 “可以，另外麻烦大家传一个消息，我准备收天麻，干的，三毛五一斤，湿的两毛，多少都收，希望大家回去跟家里说一下，多挖一些天麻，赶集的时候我会在集市上收。” “行啊！” 开学了之后，顾猛真正忙起来了。 早上在后山上跑步锻炼身体，保持大长腿的健康与活力，积攒精力，准备献给伟大的事业。 白天学习，充实大脑，免得被女孩子骗了。 晚上做鞋、打铁，有钱才是硬道理。 开学初一个月，上课期间，他把初中高中的课本都拿出来，系统地复习了一遍，再把书本课后习题、试卷找出来全部做完。 第一遍复习结束，以前学到的知识大约回归了八成。 接着他又进行第二遍复习。 相对于第一遍，第二遍他复习得更加细致，查漏补缺，抓重点。 考复习的时候，他借鉴了后世学习英语的方法。 做复习笔记。 复习政史地三门功课，他把书中的知识点都摘抄出来，又从老师那里找来了过去六年的高考真题，在这些知识点上标上星号，以此来区分哪些是常考的知识点。 反复地背诵，反复地练习各种题型，看报纸，关注时事热点，应付考试应该不难。 在语数外三门功课上，他用了不同的方法。 语文主要多看文章，多背诵课文，同时练习明年的高考作文，找同类型的作文背诵、改写，争取作文拿满分。 数学本来是他的优势，他一直做题，在巩固解题思路的同时，一点点地回忆起了当年的试卷，他有把握拿到110分以上。 而英语更简单。 英语是在前年才成为高考科目。 大家都到高一才接触到英语，英语底子相当薄弱，这状况就导致英语试卷的难度不大。 从近两年的英语高考试卷上看，其中涉及的英语词汇只有两千多。 顾猛的词汇量超过六千，应付英语考试，难度不大。 十一月份，到了天麻成熟的季节。 顾猛借了一辆三轮车，利用周末时间跑遍了丘山县九个乡镇，一共收了两千多斤湿天麻，晒干后差不多一千二百斤。 顾猛想要收更多的天麻，可是现钱有限，他只能一边卖鞋，慢慢地收。 他向各个乡镇上的供销社负责人送了礼，请他们帮忙代收天麻，四毛钱一斤，到了过年或者明年开春来收，他给足了油水，这些人满口答应。 “班长！” 一天上晚自习，同学们都在静静地看书做题，忽然前面的张一驰轻轻地叫喊道。 “怎么啦？” 顾猛放下笔，揉了揉僵硬的手腕。 “班长，能不能把你的笔记借我抄一抄？” “哪一科？” “嘿嘿，班长大人若是豪爽，可否把各科的笔记都借给在下看看？” 张一驰拱着手，圆圆的脸小小的眼睛，笑得有些奸诈。 顾猛摇了摇头，“语数外没整理好，你先看政史地吧！” “好！多谢班长大人慷慨相助！” “班长，张一驰抄完，能不能借我抄一下？” 张一驰的同桌，还有邻桌的女生也趁机问道。 “行，快些啊！” 顾猛也不吝啬，作为班长，他有帮助同学的责任，如果在自己的帮助下，班上能多考几个大学生也是一件美事。 可没想到笔记本借出去之后，在班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他的笔记整理方法比较科学合理，从章节、重点、题型，到高考例题、引申题型，面面俱到。 现在高考神话黄岗衡水还没有崛起，各种高考复习资料还没有泛滥，同学们根本没有见过这种形式的复习资料。 于是大家把他的笔记奉为‘高考宝典’，争相传抄，一传二，二传四，甚至传到了隔壁二班。 最后老师们都知道了，还找到了顾猛。 “顾猛，一班二班同学们抄的笔记是你整理的？” 教师办公室里，政史地三位老师都在，看到他进来，教历史的汪老师笑着问道。 “是的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想到用这种方式整理笔记？” 顾猛挠了挠头，憨憨一笑，“用这种方法复习更方便更有效率，就这么做了！” “哈哈，不错！” 地理老师笑道：“你这办法很好，只是笔记上的知识点不够全面，题型又太少，我们想要以你的笔记为基础，再补充整理一下，然后分享给同学们用，你介意吗？” “不介意，麻烦老师了！” “好好！顾猛很不错！” 听到政治老师的赞赏，顾猛呵呵笑了，政治老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或许今年他能拿一个三好学生。 “顾猛！” 他才走出办公室，又被班主任老蔡叫住了。 “语文复习资料你整理了吗？” 老蔡是教语文的。 “整理了！” “拿来我看看！” 顾猛又把语文复习资料交给了老蔡。 老蔡看了他的笔记，表示要研究研究，给截留了。 在老蔡之后，数学英语老师也朝着他的笔记伸出了魔爪。 过了一个多月，笔记本才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同时老师下发的还有两本厚厚的复印资料，一本政史地，一本语数外。 八十年代的复印技术太复杂，要先在蜡板上刻写模板，写完了再用油墨印刷，又脏又累。这么厚的资料，工程量相当大，真为难了几位老师。 在资料的封面上都有顾猛的名字。 在他的后面才是各科老师的名字。 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了应有的尊重，顾猛十分满意。 语数外这本资料不仅文科班有，理科班也有，理科班的物理化学生物老师受到他的启发，也按照这种模式整理资料，学生们的学习兴趣一下子提高了，对高考更有信心了。 在大家紧张的复习下，绿岭镇迎来了1985年元旦，迎来了1985年第一场雪，迎来了期末考试。 为了不表现得太过惊人，也不想刺激赵家人的神经，在考英语时，他把选择、单词、找错三类题的答案记在了草稿纸上，只认真做了英语作文。 成绩下来，政史地三科考了236，语文98，数学107，英语只考了28，总分考了469分。 尽管他瞒了五十多分，却也考到了班上的第五名。 考完试离开学校的那一天，英语老师杨乐拦住他，说明年要给他补习英语，不能让一颗重点大学的好苗子坏在了英语上。 顾猛笑着推辞。 小杨老师今年二十三岁，大专毕业没两年，长得很柔弱，听到他拒绝，眼泪汪汪地说因为他的英语成绩太差，她被教导主任批评了一顿，能力受到了质疑。 顾猛连忙认错，保证明年好好学英语，争取把英语搞上去，不拖后腿。 杨老师暂时放过了他，表示要看他的表现。 顾猛暗暗一笑，大不了明年模拟考，换语文老师坑一坑。 “阿嚏！” 不远处老蔡打了个喷嚏，总有刁民想害朕。 014、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 “阿妈，我回来了！” “期末考得好不好？” “差不多，能考上大学！” “好好听说赵家老三在县中的成绩排到前十，估计能考上重点大学。” “呃，阿妈，你就别用赵文刺激我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比他考得好。” “那我就放心了！” 这半年，家里有钱了，日子变得宽裕，儿子学习成绩好了，有了出息，顾妈妈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整日里做事也精神奕奕的，身体也有好转的迹象。 看到母亲的笑容，顾猛舒了口气，他又赚钱又读书，累死累活地忙碌着，不就是为了让一家人开开心心么，现在他做到了，还再接再厉。 “阿妈，阿哥呢？” “在后院里瞎忙活，你前去叫他出来吃饭吧！” “好！” 顾猛在卖鞋的时候，打铁的生意也没有放下，打菜刀砍柴刀，修补农具，其中大部分工序都是哥哥在做。 阿哥脑子虽笨一点，可做事专心，一心一意，没人叫他出来，他能在打铁房能待一天，达到了一种废寝忘食的地步。 由于他够专心，打铁的手艺日渐精湛，顾猛自愧不如。 打铁房里叮当响，顾勇高高地挥起铁锤，一下下地砸着铁泥，不知疲倦。 这半年来，顾家伙食好了，顾勇身材变得更壮实了，肩膀跟门板一样宽，今年二十五岁，居然还长了两公分，身高达到188cm，顾猛才185 两兄弟站在一起，就像是两座铁塔。 人们看到两兄弟，不由地啧啧称奇：“好一对亮堂堂的小伙子！” 顾妈妈听了之后，笑声能传遍整个镇子。 “阿哥，吃饭了！” 等到一个羊角锄焊接好冷却了，他出声喊道。 顾勇仔细地查看了锄头，才抬起头来，举着羊角锄笑道：“看！阿弟，我把羊角接好了。” 他经常呆在火炉旁，皮肤黑得发亮，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更傻气了。 顾猛也跟着笑了起来，“阿哥，你做得很好，比我做的还好，我们吃饭吧！” “好好，吃饭！”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顾猛带着一批做好的鞋子进了城，来到了刘长山的院子。 贺宏军也在。 今儿天气特冷，山风呼呼地刮，寒气能钻到骨头缝里。 三人窝在屋里，整了一桌酒菜，边吃边聊。 “生意咋样？” “还不错，快过年了，买靴子的人很多！”贺宏军嘴角叼着烟，圆圆的脸上带着得意。 这半年来，顾猛忙着上学，把生意交给了贺宏军。 在他的资助下，贺宏军当起了行脚商，他赶着驴子穿梭在林州各个山里小村，上个月还去了汉中、安康、商洛等地区，在偏远的山区小村卖东西。他除了卖菜刀和皮鞋之外，还带了一些别的小商品，口哨、气球、小剪刀、指甲刀、文具等，小赚了一笔。 这小子发了财，嘚瑟起来了，抽好烟喝好酒，鞋子衣服全新的，典型的小暴发户。 暴发户呵呵笑了几声，说道：“猛子，鞋快卖光了，你放假了，抽空多做一些。” 顾猛摇了摇头，说道：“一千双废鞋底里只有八百多双有用的，现在都做完了，没鞋底了。” “可以去市里再买一些鞋底！” “不划算！上一次我们捡了个便宜，遇到了一批型号不合格的鞋底子，五毛钱一双，而合格的鞋底子我问过，两块一双，加上皮子两三块，至少要卖五块才保本，现在愿意花那么多钱买鞋的人不多了。” 贺宏军想了下也明白了，可有点不甘心：“那卖完了鞋，干什么？” 顾猛想了一下说道：“收天麻吧！军子，还有山爷，你们要是相信我，就收一些天麻囤着吧！” 这半年他前后赚了四千多，几乎都用来收购天麻，一共收了上万斤，有部分是他托贺宏军在外地收回来的。 其中一吨半放家里，有三吨放在了刘长山这里。 一是这里交通方便。 二是这里安全，囤货居奇，属于投机倒把，被人知道了会判刑的。 他是学生，又有赵家人盯着，要是被抓了，前途就完了，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以前他劝两位跟着收天麻，刘长山不知道过去受什么教训，变得胆小谨慎，不敢冒一点风险。 这次也是一样，刘长山吧哒着旱烟，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掺和！” “猛子，天麻真的会涨价？” 贺宏军担心亏钱，一直犹豫不决，问了一遍又一遍。 “会会！我都给你说了八遍了，你咋不信呢？” 顾猛苦笑一声，耐心地说道：“我去市里看过，药厂都建好了，明年上半年就会投入生产，其中重要的一种产品就是天麻粉，你有了钱就收一点，再不收就晚了！” 贺宏军想了想，一咬牙说道：“好吧，我相信你！” 他跟投了五百，收了一千多斤。 他胆子还是小了。 这就是重生者与普通人眼光的不同。 顾猛知道天麻稳长，知道盈利的空间有多大，才会梭哈。 贺宏军不知道，他只是相信朋友才愿意投资的，就像九十年代大家都知道下海经商能赚大钱，可有魄力的有多少人？ 对此顾猛没有再多说什么，稳一点也好。 受到他的影响，丘山县本地的天麻略微涨价，半年时间，药铺里天麻的收购价格从三毛涨到了五毛，市里天麻都涨到了六毛。 天麻行情看涨，挖天麻的人又多了起来。 赵家人开始大量吃进天麻。 顾猛不想看着赵家发财，可赵家有权有钱有人，抗衡不过，该怎么办？ 头痛！ 可没过多久，机会就来了。 腊月十五这天，贺宏军去汽车站卖鞋，刘长山照例出去收破烂，年边上人们要置年货，买新家具，要处理的破烂较平时多一些。 顾猛想起一件事，搁下手中的书，也跟着去帮忙。 下午两人回来时，人力三轮车上多了一个老式的梳妆台，还有一些破凳子，杂七杂八的满满一车。 其中那张梳妆台最显眼，雕花桃木的，红漆斑驳，有些岁数了。 搬下车时，顾猛手中一松，梳妆台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叮当！” 一个红布包从梳妆台中落下，在一堆垃圾中，异常显眼。 打开红布包，里面裹着五根金条，金鱼状的。 终于来了！ 前世刘长山出去收破烂，带回了这个梳妆台。 过了两天，刘长山准备修一修，当作二手家具卖出。 在修理时，他在一个首饰盒的夹层里发现了这包金子。 那时顾猛是在一边看着，现在他成了发现者，刘长山成了旁观者。 刘长山看到金子，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吧唧着猛抽了几口烟锅子：“小顾，这些金子可值不少钱，你打算怎么办？” 五根金条有半斤重，现在金价行价一克65元，国家禁止金银交易，在黑市里能卖一万多，堪比后世的一百万，确实很值钱。 顾猛知道这算是一种人品考验，如果他昧着良心收下了这包金子，刘长山不会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有芥蒂。 顾猛耸了耸肩，“作为绿岭中学的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我当然要拾金不昧啦。” “你愿意还回去？” 刘长山有些不敢相信，顾猛缺钱还很爱钱，可面对上万巨款，居然不动心？ 他眯着眼睛顾猛，心里对他更加欣赏，这小子有前途！ “山爷的意思呢？这可是你收的破烂，还花了一块钱，这算是你的东西。” “呵呵！”刘长山咧着黑黄的烟熏牙笑了笑：“我这人没有发财的命，要是贪了金子，会睡不着觉，你看着办吧！” “山爷，我们一起去还吧！” 金子装进了衣袋，顾猛又把散架了的梳妆台重新搬上三轮车，他准备带着这一套去见失主，不然无缘无故递上一袋金子算是怎么回事？ “你去吧，天太冷我懒得跑！” “山爷，我要是带着金子跑了呢？”顾猛玩笑道。 “反正是你发现的，你说了算！” 刘长山抽着烟锅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里屋。 “山爷，我走了！” 015、当美女遇到了野兽，啊~~ 寒天腊月，天色有些阴沉，到了下午天上飘起了雪花。 泥泞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天太冷，人们穿着臃肿的素色的棉袄，身形徒然宽了一倍，摇摇摆摆地走在雪地上，男的像熊猫，女的像企鹅，男女手拉手上演了一场跨物种的爱恋。 到了年边上，城里人开始置办年货，需求量大。 街道上充斥着叫卖年货的声音。 乡下人家都提着篮子，带着一些土特产，蹲在街边上，挣一些钱过年。 今年是土地包产到户第一年，风调雨顺，恰逢庄稼大丰收，人们不饿肚子，才有心思搞副业。 比起往年的年货，今年种类更多，什么芝麻糖、栗子、野猪腿、兔子，应有尽有，在一声声叫卖中，年味也浓了很多，处处欢声笑语。 沿街的人家热热闹闹，小孩们在风雪里嬉戏欢笑，置身其中，顾猛有些想家了。 干完这一票就回家。 顾猛深吸一口气，用力地蹬了几下三轮车，车子穿街过巷，来到了一处院子前。 院子靠着东边的山，俗称‘阴坡’，距离县中心区域有些远。 周围有一片密林，椿树夹杂着桦树，早早地掉光了叶子，只有院外的的竹林经受住了风雪的考验，依然保持着翠绿的本色，映衬出一片清幽的氛围。 院里有几间青砖房瓦房，呈‘凹’字型构造。 院门口的空地上树梢上，落下了几片湿透的火纸，鞭炮燃放的残渣，从这些痕迹上看，不久前这家有人过白事。 来到门前，院子门锁上了，主人不在，怎么办？ 骑回去又太远太麻烦。 顾猛拢着袖子坐在门墩上，他决定等一等，刘长山都能等到，说明这里还有人住。 坐了不到三分钟，就昏昏欲睡。 到了年边上，鞋的生意又好做了。 顾猛加班加点地做鞋，把最后几十双鞋底做完，每天忙到半夜两点才睡，早上又继续忙，没有时间休息。 现在有了空闲，他抱着手臂，埋头打起了呼噜 “啊啊！！”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尖叫，顾猛醒了。 他睁开迷蒙的眼睛，黄昏下的林子暗沉沉，在阴影中，有一个洁白的身影，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微微发亮，在他朦胧的视线中，像是一只飘荡在林间的精灵，美丽而梦幻。 可她不知被什么吓到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惊恐，粉红色的手套捂在嘴上，遮住了巴掌大的面孔，脚步在一点点地后退。 顾猛想要打招呼，可坐得太久，起身时全身的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为寂静的林间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 “啊！” 女孩子惊呼一声，转身就跑。 真倒霉！ 王娅感觉最近的生活糟糕透了。 前不久奶奶去世了，她很伤心。 小时候父母下了乡，她在奶奶的呵护下长大，与奶奶相依为命。 可奶奶身体不好，近几年经常生病，这个冬天太冷，奶奶没能熬过去。 那一段时间她心情很差，精神恍惚，期末考试发挥失常，从年级第一跌到了第三，好惨！ 奶奶不在了，她也要搬回新家里，与父母弟弟住在一起。 今天在新家收拾的时候，她发现有几本书落下了，就过来取。 从学校到奶奶家的小道她走了无数次，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 可今天很倒霉，刚走到院墙，忽然看到一个黑影蹲在门口，没头没脑，还发出一阵轻微的哼声，她心中一突，大黑熊！ 小时候她蹲在火炉边听奶奶讲过，院子后面的山上有狼野猪，或许还有大黑熊，奶奶说，以前每到冬天，野兽没了食物，就到山下找吃的，经常在半夜祸害院子里的鸡鸭，人们害怕熊，也不敢起身驱赶，只能任由它们偷吃，有些人故意在家门口放些食物，希望它们吃了快些走。 她本不相信山上有熊，可亲眼见到了一只高大魁梧的大黑熊，站起来能顶到门头，身体有门板宽，身上还发出一阵怪响。 太可怕了！ 王娅只能选择逃跑。 “喂！同学，你是住在这里吗？” 忽然身后有人在说话。 难道大黑熊成精了？ 不对！ 成精了也不可能说这么标准的普通话吧？ 西川的熊应该说一口标准的川话才对。 这个难道不是熊？ 她放缓脚步，又听到身后的人喊：“同学，我是中午在这里收旧家具的，我找这家主人有事，你认识这家主人吗？” 王娅转过身，借着天空的余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确实是人而不是熊。 ‘大黑熊’是一个男生，他的皮肤很黑，眉毛又黑又浓，眼珠子黑灵灵的，炯炯有神，容貌不是很英俊，却很有精神，让人过目难忘。 他的身材很高大，肩膀又很宽，穿着一件黑色皮袄，看起来就像熊一样壮实。 这人又高又黑又壮，确实挺符合‘大黑熊’三个字，自己没有叫错。 “大黑！” 出口快了，王娅有点尴尬，琼白的脸颊上沾染了一片晕红。 “同学，你中午来过这里？”她又改口问道。 顾猛点了点头，“我中午过来有一个很有气质的阿姨在这里收拾屋子，好像姓林。” 关于这家的男主人、女主人的基本信息，他前世就知道了，可不知道这家里还有一个女孩子，很漂亮很有灵气的女孩子。 “姓林吗？那应该是我妈妈！” 王娅觉得他总结的很准确，母亲上过大学，一直在高中教书，确实挺有气质的。 “你找我妈妈有什么事吗？” “我有东西要交给林阿姨，不知道林阿姨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东西？” 顾猛指着三轮车上的梳妆台说道：“我收拾东西，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夹层，里面藏着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给我吧，这座院子是我的！” 王娅没说谎，奶奶去世了，这间院子就留给了她，院子里一切都是她的，包括这个破烂的梳妆台。 “东西太贵重了，不好随便给你！” 顾猛挠着头笑了笑，没有拿出来的打算。 一者他不知道女孩子的名字。 二者他不确定女孩子与林阿姨的真实关系。 三者他想认识一下院子的男主人。 “什么东西啊？还藏得那么严实！” 王娅嘟囔了一句，她不认为梳妆台中能藏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如果是贵重的东西，收破烂的愿意归还吗？ 答案是否定的。 贪婪是人的本性，任何人都一样。 “你在这里等等吧，我带你去找我妈妈！” 王娅从衣袋里拿出钥匙，在手里晃了晃，瞧瞧，本姑娘有钥匙，可没有说谎。 顾猛笑了笑，“好好，我在外面等你！” 等了一会儿，天色越发阴暗了，顾猛看了看手表，六点一刻。 冬天里日头短，七点天就黑了，不知道在天黑前能不能办完？ “走吧！” 女孩子出来了，手中提着一个布包子，袋子里装满了书。 顾猛指着袋子，“同学，你把书放在车上吧！” “麻烦你了！”女孩子弯了下唇角，有点小窃喜。 顾猛接过书袋子，放在了车兜的前拐角处，回过身来，女孩朝前走了。 雪后的路上一片泥泞，苗条的身影在暗林中小心翼翼地走着。 顾猛骑上了三轮车，追了上去。 “同学，你要是不嫌弃，坐到车上吧，比走路快一些！” “好呀！” 女孩也不客气，直接上了车。 “我叫王娅，你叫什么？” “王娅你好，我叫顾猛！” “顾猛？这名字挺耳熟的，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哈哈，同名吧！” “顾猛，我可以叫你大黑熊吗？” “哈哈，我可以叫你小白兔吗？” “绝对不行！” 016、我真的不想打脸 “顾猛，拐弯！” “从这大门进去！” 在王娅的指引下，顾猛骑车来到了一处家属区门口。 此处距离县衙不远，从县衙到这里的道路全部硬化，下了雪，没有立即融化，落成了一片洁白的雪地。 湿淋淋的车轮压过，雪地上多出两道刺眼的污迹。 看门的大叔一脸嫌弃，暗暗埋怨车子污了一地白雪。 可看到了车上的王娅，怨气顿时消散，化作了热切的微笑。 “王小姐回来了！” 他微微弓腰，不敢直呼其名，同时麻溜地打开了铁栅栏。 “谢谢张师傅！” 进了家属院，绿化带面积很大，雪下得很厚，绿色被掩盖了。 沿路散布着十几栋两层高的独立楼房，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平实而精致，楼顶上架着天线，有几只灰麻雀停在上面，叽叽喳喳。 “王娅，你家在哪？” “从这过去倒数第二栋！” “好！” 来到王娅门前，高高的台阶下，有一片空地，顾猛把车子停在那里。 “顾猛，走吧！” “我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外面太冷！” “嘿嘿，我皮厚不怕冷！” “大黑熊当然不怕冷，可我妈妈怕！” “呃，好吧！” 王娅在前面带路。 顾猛提着书袋子跟在后面。 台阶一共有九级，走到第八阶时，王娅家的门开了，从屋子里走出两个人，一个少年，一个中年人。 顾猛一瞧，熟人。 先出来的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个头不高，不到一米七，脸颊瘦长，一双小眼睛上挂着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可那薄薄的唇角始终挂着不屑一顾的笑容，不知在嘲讽着什么。 这人就是赵家老三赵文，顾妈妈经常用来刺激顾猛的县中优等生。 初中小学两人都是同学，还在一起玩耍，可人越长大越不可爱，懂事了就变得世故。 赵文坚决地站在赵家的立场上，与他划清了界限，每次见到他便会大加嘲讽，嘲笑他的学习成绩，嘲笑他的贫穷，嘲笑他的衣着总之，他极尽可能地嘲笑顾猛的一切。 顾猛嘴笨，脾气又暴躁，说不过他，就请他吃了几顿红烧拳头。 两人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 “王娅，你回来了！” 赵文走出门，第一眼看到了王娅，脸上露出了热切的笑容。 他与王娅是同学，王娅学习好，长得漂亮，她家庭条件好，衣着时尚，在一群蓬头垢面的女生中鹤立鸡群，没有哪个男生不喜欢她的。可学校里的男生大都自卑，见到王娅根本不敢说话，连抬头多看一眼都会面红耳赤，赵文不一样，他觉得自身条件不差，与王娅很般配，加上父亲的支持，他已经把王娅当作自家媳妇儿。 可自家媳妇儿身后跟着别的男生算是怎么回事？必须要给这个男生一些警告，让他离王娅远一些。 当他认出了那个高大的身影后，笑容顿时僵住了。 “顾猛，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冷着脸，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了一下，离顾猛远一点。。 顾猛憨厚一笑，指着台下的三轮车，“家里穷，趁着寒假有空，我出来收点破烂！” “收破烂？” 你来收破烂怎么能跟王娅走在一起，你站在王娅旁边就像是白玉旁边放着一个煤球，有碍观瞻。 王娅看了看两人，“你们认识？” 顾猛嘿嘿一笑，“生死之交！” “无知！不会用成语就别用！” 赵文很不情愿跟他有什么牵扯，淡淡道：“原来的老乡！” 他现在是县里人，算不得老乡。 “赵叔叔好！” 王娅叫了声赵文身后的中年人，这人是赵文的父亲赵宏，在县衙当差，父子俩长得很像，瘦长的白脸，在山里不多见，这种相貌的人会被认为很‘尖’。 ‘尖’可不是贬义词，而是夸奖。这个形容词跟大名鼎鼎的毛遂有关，毛遂曾经说过：吾乃囊中之锥，未曾露锋芒，今日得出囊中，方能脱颖而出，毛遂就是一个很‘尖’的人。 “哈哈，小娅，我过来找你爸谈事情，赵文也跟着来找你请教功课，可惜你没在！”赵宏笑道。 “我有事回来晚了！” 王娅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没事没事！” 赵文从怀里掏了掏，邀功似地拿出两本书，兴高采烈地介绍道： “我从朋友那里得到了一套高考复习资料，里面总结了初中高中所有的知识点，囊括了所有高考必考的重点、难点，以及筛选了各类高考题型，按照这两本资料复习，高考至少能加一百分。” “哦，这么好的资料吗？” “真的真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赵文热情地递给了王娅。 顾猛看到这两本资料，一脸古怪，这不是自己编写的高考复习资料吗？ 怎么这么快就流传到了县中，还被赵文知道了，这岂不是资敌？ 顾猛暗自懊恼了一下，便释然了，两本资料算什么，自己可知道语文作文和数学真题，还有英语的优势，他自信能考得比赵文好。 “你看什么？！” 赵文见他也盯着资料，很不爽地遮住了。 不屑道：“就你那点水平，给你资料你都看不懂，白白浪费时间！” 呃？ 顾猛愣住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本资料是谁编的吗？ 他看了下封面，上面的油墨早就染成了一片，确实看不出编者的信息。 还有他总结复习资料的事情，只有同班同学和几个代课老师知道，别的老师发资料的时候，肯定不会说大家要感谢某某的，他的名头没有传开也正常。 “编写这两本资料的老师真是太厉害了，把高考知识点一网打尽！” 只听赵文又激动地吹捧道：“有谣言说是从绿岭中学传出来的，简直是笑话，那中学的老师是什么水平，我一清二楚，这肯定是省重点老师编写的，被绿岭中学盗用。” “顾小二，你说是不是？” 顾猛认真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吧，若是资料真有那么好，编写资料的肯定是一个聪明绝顶的绝世天才，国家未来的栋梁。” “很有可能！” 赵文点了点头，顾小二今儿咋了，挺上道的，不错不错！ 他饶过顾猛，指了指资料，“王娅，你先看看，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复印一份。” 王娅翻看了一下，“咦！前两天我妈妈给我的资料跟这一样呢！” “哦！你早有啦！” 没能讨好王娅，赵文有点小遗憾， “是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不用谢！” 他推了推眼镜笑道：“王娅，这两本资料很不错，多看一看，争取考上青华汉大。” 王娅轻轻笑了笑，“你也是！” 赵宏看着儿子和王娅交谈，两人郎才女貌很登对，若是能走在一起更好。 他笑了笑：“小娅，你和文文都要加油，明年去汉京读书还有个伴儿。” “好！”赵文自信道。 “小娅，有时间来家里玩！” “好的，赵叔叔！” 赵宏带着赵文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顾猛一眼，或许他根本不在乎顾猛是谁。 王娅问道：“顾猛，你也读高三？” “是啊！” “你想要这两本复习资料吗？我可以借你复印一下。” “呃~” 顾猛抓了抓头上的短发，憨憨地说道：“算了，我太笨，给我也没什么用！” “别听赵文瞎说，只要认真看，哪有看不懂的，你好好学习，即使考不上大学，考个大专也比收破烂强，加油！” “嗯，你说的很对，谢谢！” “不用谢，待会你走了，我可以把资料借给你，不过你记得早些还，这两本资料很重要的！” “好！” 017、我是带着嫁妆上门的 顾猛跟在王娅身后进了门，屋子里的暖气很暖和。 王娅进了门直接把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高领羊毛衫，水红色的，有些束身，她的身材很苗条，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背心微微凸起的胸扣，平直精致的肩部，清纯可爱！ 她脱衣服时从身上飘来一缕缕香味，很好闻。 搭在后颈的发梢有点散乱，有一缕落在了衣领里，会不舒服吗？顾猛伸了伸手很想帮她整理一下。 王娅似有所觉，回过头来瞪了一眼。 顾猛挠了挠头，“你的家很漂亮！” “是吗？谢谢！” 王娅换鞋时没有站稳，不小心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对不起！” 她板着脸认真地说道。 顾猛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关系！” 王娅皱了皱鼻梁，轻轻哼一声，拿了一双拖鞋搁在地上，“自己换鞋！” 整理着头发，走进了客厅。 “小娅你回来了！” 一个身材微丰，气质很好的阿姨在收拾桌子上的茶杯，看到王娅身后跟着一个大个子，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小娅，这位是你同学？” 王娅摇了摇头，不怎么情愿地介绍道：“这是顾猛，他是来找你的，我顺路遇到！” “阿姨好，我叫顾猛！”顾猛站在门口的位置问候道。 林阿姨名叫林凤芝，顾猛打听过。 “顾猛？顾猛？” 听到顾猛的名字，林凤芝好奇地打量着他，又摇了摇头。 “妈妈，你认识顾猛？” 林凤芝摇了摇头：“这两天跟一个绿岭中学老师聊天，她经常称赞一个高三学生，说那个学生是个天才，那个学生的名字就叫顾猛，我前几天给你的那两本高考复习资料，就是那个顾猛编写的。” “哦~，我就说听到顾猛这个名字怎么会特别耳熟呢！” 王娅奇怪地看着顾猛，“你也是绿岭中学的，还是高三学生，难道你们年级有两个顾猛？你认识另一个顾猛吗？” 顾猛挠了挠头，“据我所知，绿岭中学高三只有一个顾猛。” “你不会想说，这两本资料是你编的吧？” 王娅露出一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的表情。 林凤芝也惊讶地看着顾猛，这孩子高高的、憨憨的，无论从哪一点上看都不像是一个聪明人，也不像是个成绩优秀的好学生，他怎么能编出两本资料？ 顾猛呵呵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王娅不相信，“妈妈，你快打电话问问他们学校的张校长，那个顾猛是不是长得像头大黑熊？” 张校长？ 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校长张文政做了内奸，这就防不住了，顾猛暗暗地叹息道。 林凤芝笑了笑：“顾猛都说学校只有一个人叫这名，那编资料的人肯定就是他了。” “我不相信！” 她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一个看起来笨笨的人能编出高考复习资料。 “小顾，过来坐！”林凤芝招了招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谢谢阿姨！” 顾猛在沙发上坐下。 王娅想个好奇宝宝一直盯着他看，这不会是一只披着熊皮的狐狸吧，只有狐狸才是聪明的物种。 她悄悄地在顾猛的手背上掐了一下。 “干什么？”顾猛奇怪地看着她，这丫头怎么傻了？ 王娅收回手，有点难为情，“大黑熊，这高考资料真的是你编的？” 顾猛很不想回答她的蠢问题，可看到林凤芝也好奇，他慢慢解释道：“我上课听讲喜欢做笔记，班上同学觉得我的笔记很详细，就拿去抄，那两本笔记不知怎么被老师知道了，老师们觉得不错，拿去补充了很多内容，使得笔记的内容更详实，其实老师们的功劳最大，我只完成了很少一部分。” “原来是老师们做的呀，我就说嘛，你跟我们一般大，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王娅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 她一直是天之娇女，从小学习好，成绩名列前茅。 可突然发现一个比自己还厉害的同龄人，有些不服气，现在听到他的解释，心中舒服了很多。 林凤芝拉着女儿手笑道：“顾猛跟你谦虚来着，你看不出来？我可听说了，这两本资料百分之九十都是小顾独自完成的，他们的老师只补充了一点点。” 王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呵呵！” “别傻笑！” 王娅握着拳头，气呼呼地想要打人，装什么老实人，很好玩儿吗？ “大黑熊！” 王娅气恼地喊了一声，说道：“我要借你资料复印，你为什么说看不懂？” “我没说，我说复印了也没用！” 王娅想了想，好像他还真是那么说的，他是编者，要资料还真没什么用。 忽然她又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倒在沙发上，笑得前合后仰。 “小娅，你笑什么？” 自从奶奶去世，林凤芝好久都没有看到女儿笑这么开心了，很是欣慰。 “妈妈，刚才赵文在门口那着资料给我看，顾猛也看了一眼，赵文嫌弃顾猛太笨，居然说把资料给顾猛，顾猛也看不懂，要是他知道这本资料是顾猛编的，他会是什么表情？ 顾猛刚才还自卖自夸，说编写资料的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天才，好厚的脸皮子，不知羞，咯咯咯” 听她说的有趣儿，林凤芝也跟着笑了，屋里响起了一阵欢乐的笑声。 “小娅回来啦？” 这时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拉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从侧边楼梯走了下来。 “爸爸，我跟你讲一个很好玩儿的事” 王娅叽叽喳喳地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一边说一边笑，像只快乐的百灵鸟。 王娅爸爸也跟着笑了。 “你就是小顾？” “王叔叔好！” 顾猛看着这个男人，有点小激动，这人叫王昌明，县里的大人物，今年不到四十，年轻力壮，未来更是青云直上，他还是赵家的大靠山。 能跟这个人面对面坐着说话，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王昌明打量着顾猛，见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身上虽然穿得有点朴素，可坐在这亮堂的屋子里一点也没有乡下人的拘束、自卑、紧张，这种人身在寒门却没有一点穷酸气、猥琐气，这一点尤为难得。 “小顾啊，小娅说你来找林阿姨有事？” 他位高权重，看着顾猛时眼里带着一点戒备，这个陌生人突然来家里有什么目的？ 顾猛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林阿姨，今儿中午我在您手上收了一个老式的梳妆台，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 林凤芝记得扔了一批旧家具，却早忘了是谁收走的。 一个收破烂的人，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阿姨，我在搬梳妆台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烂了，这个红布包就是在梳妆台里发现的。” 顾猛把袋子放在玻璃茶几上，叮叮当当，金条敲打在桌面上，响起一阵悦耳的声音。 “什么东西？” 王家四人都好奇地看着红色的布包，看起来挺有分量的。 王娅在路上一直很好奇顾猛的来因，看到谜底将要解开，早就急不可耐了。 在弟弟下手前，她飞快地拿起袋子，惊讶道：“还挺重的！什么东西？” 顾猛笑了笑，没有说话。 “哇！” 王娅打开布包，顿时惊叫起来。 红色的布袋中放着五根小金鱼，明亮的灯光下，金条散发着炫目的光彩，令人眼迷。 “金子？” 王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金子？” 王昌明见多识广，拿在手里摸了下能看出了这是真金。 他皱着眉头，“小顾，这是从梳妆台里找到的？” 没等顾猛说话，王娅指着小布包说道：“爸爸，快看！这里有个‘娅’字，这是奶奶绣的，我认识！” “难道是娘给小娅留的嫁妆？可娘怎么从来没说过呢？” 林凤芝也看出来了，看着王昌明疑惑道。 “妈~” 听到嫁妆这两个字，王娅脸上一片羞红，扭了扭纤细的腰肢，可想到这是奶奶的遗物，奶奶的爱，瞬间又泪眼朦胧。 “哎，娘年纪大了，脑子越来越不清楚，可能把东西放在柜子里忘记了。” 王昌明叹息一声，一家三口看着这个红布包，陷入了浓浓的哀思。 018、我做好事从来不要报答，因为我要的更多 “噹噹噹！” 王家客厅中一座立地式的大钟敲响了七点的节奏。 “王叔叔林阿姨，东西交给你们，我该走了！” 顾猛站起身来告辞。 “小顾等等！” 王昌明回到屋子里拿出来两张票，递了过来。 “小顾，谢谢你把东西送回来，这里有两张票，你拿着吧！” 一张熊猫黑白机电视票，一张凤凰牌自行车票，黑白机市场价六百五，搞到票更难，自行车票一百八九，这两张票价值上千。 “王叔叔，袋子里的东西本就是你们的，我还回来是应该的，这是本分，我不能要！” 拾金不昧多好听的佳话，接了报酬，档次就低了。 “小顾，你拿着吧！” 林凤芝笑着劝道：“我们知道你不是个贪财的人，这是家里多余的票，留着没用，要过年了，你拿去添置两件家当吧！” 这种票别人求之不得，怎么会没用？ 夫妻俩一个软一个硬，不好招架。 “叔叔阿姨，这太贵重了，我我” 顾猛红着脸，有些局促地后退了几步。 王昌明和林凤芝对视一眼，这孩子还是个老实娃。 林凤芝笑道，“小顾，既然你叫我们一声叔叔阿姨，我们就认下了你这个晚辈，马上过年了，来不及去你家里拜访，送你两张票当是给你家的礼物” “长者赐不可辞！”王昌明目光炯炯有神，有种不拿不行的架势。 “拿着吧，推辞个什么劲儿！” 王娅看得不耐烦了，泼辣地把票塞到他的手里。 全家齐上阵，顾猛再不拿就难看了，而且一点报酬不拿，有种让人欠人情的架势，大人物才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呢！ “谢谢王叔，谢谢林姨！” 顾猛拿了自行车票，把黑白机票放在桌子上，“山里没信号，买回去也是摆设。” 王昌明没有再劝，“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们。” “是啊小顾，你学习好，以后常来家里坐坐，帮小娅复习功课！”林凤芝笑道。 “林姨，其实我学习成绩一般般，王娅帮我还差不多。” “哼！” 见他不愿意，王娅不爽地撅起了小嘴儿。 “真的！这次期末考试我在班上才考第七，我前面还有六个人呢！” “你才考第七？” 林凤芝和王娅都不相信，一个能编出高考复习资料的人在班上才考第七，那绿岭中学暗藏了多少高人？ 林凤芝看了女儿一眼，想着要不要把女儿转到绿岭中学去。 王娅也有那个想法。 顾猛瞧出了两人的心思，笑道：“我英语成绩不好，拖了后腿！” “哦！” 母女两人都松了口气，还以为一个镇上中学比县中还厉害呢！ “小顾，以后你常来家里坐，你帮着小娅复习别功课，让小娅帮你学习英语怎么样？” 顾猛求之不得，看向王娅，想问问她的意见。 “没问题！” 王娅痛快地同意了。 顾猛道了谢，换鞋走出了门外。 王家一家四口送了出来。 有人路过，看到王家人居然在送一个年轻人，顿时八卦之心大作，一般县上的小头头们拜访，王家都不会亲自送出来，这小伙子是什么人，难道是市上那位公子大驾光临？ 可看到顾猛的穿着打扮，不像有钱人。 再看他准备去骑那辆破三轮，彻底否定了原先的想法。 顾猛骑着车要离开时，忽然问道：“王叔，这个梳妆台你们还要吗？” “要！” 王娅摸着梳妆台，有些感伤：“这是奶奶留给我的。” 林凤芝叹息一声，“小顾，请你帮忙把梳妆台搬下来吧！” “行！” 王家不缺少能工巧匠，他也没开口帮忙修理，直接把快散架的梳妆台搬进了地下室。 出了地下室，王昌明和林凤芝已经回去了。 王娅还在，顾猛上车前开玩笑道：“王娅，你要给我五毛钱！” “为什么？” “收梳妆台是我花钱收的，整整花了五毛大钞！” “给你给你，小气吧啦的！” 王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从衣兜里拿出一张五角。 手很白，手指修长，像是弹钢琴的，很好看，比她手中的钱更好看。 顾猛借过钱，叭地亲了一口，“谢谢啦！” 王娅唰地一下红了脸颊，这是从自己身上拿出来的。 “臭流氓！” 她气呼呼地进了屋。 “小娅，怎么啦？” 林凤芝放下电话，好奇地问道。 “那个大黑熊是个贪财鬼，他说梳妆台是他花钱收的，还问我要了五毛钱，小气鬼！” 王娅气哼哼地告了顾猛一状，那个家伙就知道装老实人、装淡泊，本姑娘一定要拆穿他的虚伪面孔，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一只狐狸。 “小顾也不容易！” 林凤芝拉着王娅坐下，叹道：“刚才我打电话问了一下顾猛家的情况，他爷爷奶奶去得早，父亲前些年也去世了，母亲体弱多病干不了重活，哥哥又是个傻子，家里就靠他一个人，他边上学边赚钱，不节省一点，连学都上不了。” “怎么会这样？” 王娅眼窝子浅，听了顾猛的凄惨，忍不住眼泪汪汪。 他家里那么惨，怎么还能笑得那么畅快，活得那么洒脱？为什么捡到了金子还会归还，为什么学习还那么好？ “顾猛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他身上有很多可贵的品质，以后你可以认识一下他，问问他有什么困难，能帮就帮帮吧！”林凤芝觉得顾猛品质好、学习好、身体棒，能吃苦耐劳，还很懂事，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王昌明点了点头，“帮帮可以，不过你要注意一点，顾猛这小子内在可不像外表那么老实，小心被他利用了。” 他担心自家的小花朵被猪拱了，不得不提前告诫一二。 不管这个顾猛多优秀，都配不上自家的小红花。 “昌明，你是不是多心了，小顾没来我们家之前，可不知道你在政府工作。”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坐到他这个位置，还是小心一些为上。 王娅撇了撇嘴，“老爸，你真没劲儿，人家顾猛拾金不昧，冒着风雪把东西送回来，你偏偏认为人家心怀叵测，这年头想做好人也太难了吧！” 王昌明老脸一红，心中暗恼，要不是为了你这个丫头，我至于那么小心吗？ 做好人真难！ 019、我真的没有集邮癖好 用金条换一根金大腿划不划算？ 回去的路上顾猛一直在想，这些金条要是拿到黑市上卖了，至少能卖一万，有了这一万，再买进天麻，过几个月能变成四万、五万。 85年的五万块，比后世在汉京拥有一套四合院还牛气。 这个买卖似乎亏了。 可转而一想，有了王昌明的关系，未来会获得更多的好处，这算是一种投资，稳赚不赔的投资。 首先在卖天麻上，现在经济政策虽说放宽了，但只放宽了一点儿，越是落后的地方，放宽的速度越慢。 上边人在摸着石头过河，下边人撑着草筏子渡海，搞不好舟毁人亡。 顾猛提前得知了天麻涨价的消息，囤了四吨天麻，可现在林州地区天麻年产量不到三十吨，这种行为已经算得上投机倒把之囤积居奇。 若是他不知足，把本地天麻一网打尽，就会触及到别人的利益，到时候不止赵家要对付他，还有更多的人想从他身上割下一片肉。 能赚钱不算本事，能保得住赚到手的钱才是牛人，胡润百富榜为什么叫杀猪榜呢？ 那些人太肥了，不杀了留着干啥？ 顾猛提前找个了后盾，一旦暴露了，还有转圜的余地。 用金条换金大腿，这是一种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抉择，顾猛选择了长远利益。 晚上回去，他把还金子的事情说了，王昌明的身份也说了，还有那张自行车票，刘长山没有什么表示，似乎什么权啊钱啊，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顾猛也不矫情，第二天他去了百货商店门口蹲着。 “卖自行车票！” 自行车票都是逢年过节各单位发放的福利，兑换日期只有一个月，票据右下角明显写着‘过期作废’。 顾猛住在山里，地无三里平，骑自行车很费力气，而他明年又要上学，买一辆自行车放家里太浪费。 卖了换天麻最合适。 “我有一张自行车票，凤凰牌的，谁要？” 自行车票一票难求，顾猛大喊一声，好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多钱？” “二百四！” 有票在手不愁卖，价格喊的偏高一些也无妨。 “太贵了！” 当即有几个人摇了摇头离开了。 “能不能便宜点？” 剩下的人都很心动，留下来砍价。 “大哥，这可是凤凰牌的，最好的牌子，我要不是有了车子，哪里舍得卖掉！” 凤凰牌这个名字取得好，听着喜庆，山里人结婚最喜欢这个牌子，而凤凰牌车子结实，保养妥当，能骑半个世纪。 最后价高者得，被一个穿着邮局制服的青年拿到了，他喊了一句‘250’，比要价还高十块。 两位竞争者摇了摇头，不甘心地离开了。 “小兄弟，你这票也太贵了吧，能不能少一点？” 没了竞争对手，青年人又不想掏钱，开始跟他讲价。 顾猛听了一愣，这哥们儿是来闹事的吧？ “大哥，这是你喊得价，怎么又反悔了？你要是不买，我找下家了。” “不是，主要结婚要花钱的地方多，手里没这么多现钱！” 没钱你叫什么价？ 顾猛瞧着他身上的衣服，心中一动，试着问道：“大哥，结婚是好事，耽搁不得，我看这样，我又有一点小爱好，我喜欢集邮，大哥你在邮局里工作，你那里有没有猴票，或者别的邮票，都可以抵账！” “猴票？” 青年歪着头想。 顾猛秉着呼吸，有点小期待，集邮是一种长远投资，八十年代正是集邮的好日子，邮票价格都不贵，一本万利。 “猴票好像有几张！” “只有几张？有没有整版的？” “我说的就是整版，要吗？” “什么价？” “你说呢？” 其实青年也不知道集邮界的行价，要他先出价。 “十块钱！”顾猛问道。 青年眼睛一转，笑道：“上次有人想买，一版五十，我也给你这个价行吗？” “五十太贵了！我一个月工资才四十，一个月工资换一张邮票？大哥你别逗我！” 一张整版邮票80枚，票价64元，过了四年，也升不到十倍，尤其是在山区，没有多少人有集邮的习惯，邮票根本卖不了高价。 顾猛才不想做这个冤大头呢？ 青年脸色一红，“那你说多少？” “十块！” “至少四十！” 两人像是在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最后定在了二十五上。 顾猛答应了，跟着青年去了邮局。 年轻的邮递员姓陶，名大有，今年二十二，腊月二十四准备结婚，现在正在置办家具，办一场风光的喜事。 临近年边上，县邮局还没有放假。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陶大有拿了两张整版的猴票，还有五十多张零散的猴票。 顾猛笑呵呵地接了过去。 1980年庚申猴邮票，又称“庚申猴”或“金猴”，是新中国发行的第一版生肖邮票，在十二生肖邮票中，金猴印量最少的，仅500万枚，其中有很多错票，且当时被大量使用，真正存世量极低。 金猴图案原画出自黄永玉先生，由邵柏林先生设计，姜伟杰先生雕刻。 小小的一枚邮票，集三位大家之大成，艺术效果强烈，造型生动，每根猴毛都栩栩如生，猴眼、鼻、嘴、耳、手、足等处的金色，黄中泛亮，眼圈、鼻线、口裂线条清楚，棱角分明，其艺术高度后人难以超越。 三十年后，一张整版一套房。 两套房到手了！ 这算是过年的礼物吗？ “陶大哥，邮局里还有别的邮票吗？只要有合适的，我都愿意收！” “仓库里有一些废票，你跟我进来看看吧！” 废票都是好东西！ 顾猛钻进票仓里，呆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出来，他在里面找到了两枚‘蓝军邮’，还有四十多枚八十年代以前的邮票没有卖出去的邮票，价格未知，整整装了两个信封。 为了感谢陶大有的帮助，同时祝福他结婚快乐，百年好合，顾猛吃了点‘亏’，把自行车票送给了他。 陶大有十分感激，还拉着他在邮局里食堂里喝了点小酒。 喝酒的时候，陶大有告诉了他一个消息，金猴邮票由于制作太过精美，大家担心贴金猴会被人撕票，不愿意用这种邮票。 金猴成了邮局的滞销票，其实不值二十五块，让他吃亏了。 陶大有要给他掏钱，不想白占便宜。 顾猛笑呵呵地拒绝了，他表示吃亏是福，能跟陶大哥交个朋友也不错。 陶大有看到自行车票上的发行号码是个位数，心中有了计较，县里的自行车票是从县衙开始发放的，大人物的票码是个位数，去了百货商场，售货员看到这种票码，服务态度都会好上一大截。 顾猛能拿来这种票，本身说明他不简单。 陶大有不是笨蛋，自然愿意跟他交朋友。 卖票交一个朋友，这也算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了。 接下来几天，顾猛开启了疯狂集邮模式。 他乘车在本市各县，甚至去了一趟蓉城。 花了不到两百块，又买三个整版金猴，以及很多过去积压的散票，其中一枚‘天安门放光芒’最值钱。 五版金猴，加上许多小票，放到十年后，价值百万，三十年后，价值上千万。 一不小心成了千万富翁，顾猛有些小激动。 相比较的，以前打铁、做鞋、囤天麻的做法都太笨了，哪有集邮赚钱快，跟捡钱似的。 还有什么捡钱的门路？ 顾猛想了想，貌似张献忠沉银的地方离丘山不远，嘿嘿，要不要去河底捞一把？ 捞一个西王赏功就是几千块啊！ 嗯 想想还是算了！ 人在做天在看！ 那是国家的东西，作为爱国人士，不能红眼黑心地盗窃国家财产。 钱还是慢慢地挣吧！ 020、这是一个不该出现的姑娘 要过年了，不能再在外面瞎混，顾猛在市里买了一些烟酒糖果副食新衣服，赶着骡车回家了。 贺宏军不想回去，他家里的情况很复杂，五岁右手残了，八岁养父母离婚，养母带着他再嫁，十岁，本以为不能生育的养母又跟新丈夫生了一对儿女，他每次待在家里总感觉很多余。 年前他给弟弟妹妹买了些礼物，给养父母一百块，向家里说在县里做生意，忙，不回去过年。 看在钱的份上，养父母很理解他，要他安心赚钱，春节么，年年都过，赚钱的机会可不多。 于是他留在县里陪刘长山过年，鞋卖完了，可以帮忙卖菜刀、砍柴刀，也能赚一些钱。 顾猛没有劝说，给两人留了一些年货，独自一个人回到了绿岭镇。 “阿妈，我回来啦！” 顾猛还没走进堂屋，一张俏丽的面庞，带着四月春花一般的笑容从门口冒了出来。 “嘻嘻，顾猛你回来了！” “赵佳？” 看到女孩，顾猛愣着了，被时间封印的记忆噗嗤一下倾泻了出来。 她叫赵佳！ 一个特殊的女人！ 她是赵家的人，赵兵的小姑姑，同时也是顾猛的初中同学。 初二那年，顾猛父亲去世，赵佳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要跟他谈朋友。 顾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答应了。 在那段冰冷的回忆里，她是唯一的暖色调。 赵家知道了两人的事情，等赵佳初中毕业，把她送去了蓉城卫校，暑假在医院里实习，期间很少回来。 赵佳离开时，两人没有撕心离肺的分别，也没有约定，或者分手。 两人还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顾猛也不知道！ 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前世，顾家遭遇大变。 顾猛去了城里收破烂，有几次远远地看到赵佳，他都主动避开了。 赵佳上门看望顾妈妈，帮着照顾生病的顾妈妈，他尽量避而不见，也不曾道谢。 他恨赵家，也恨自己无力报复，他只能这样避开赵佳，心中隐隐地有种报复的快感，像个小人。 母亲去世后，他离开了丘山，到暗无天日的矿井下熬日子，更是多年没有见到她，偶尔一次听人说她嫁人了。 顾猛大醉一场，又继续挖煤。 一场事故，他成了瘸子，胡子拉碴地在蓉城修鞋，顺带着帮人擦鞋，谋生。 有一次他在街道上帮人擦鞋，有水珠滴落在皮鞋上，越擦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听到一声啜泣，他才好奇地抬起头来，依稀认出了她的模样。 那次见面，两人都三十多。 她成了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穿着一身西装套裙，秀发高高挽起，成熟妩媚，身上散发着高贵的气味，令人不敢逼视。 她喊顾猛的名字，顾猛笑着说老板你认错人了。 女人给了他一百，他找了九十九，她没要，或许钱脏。 事后他又躲了起来。 偶尔听人说，她成了一家保健品公司的老总，资产上亿，还听说她离婚了。 一声叹息。 不久后，有人介绍他去一家健身中心上班，先期培训，上班的地点在汉京。 西川给他留下了太多不堪的回忆，他想离开这里，选择了这个工作。 管吃管住，待遇优厚，他干了两年，成为教练，四年成为主管，偶然一次机会，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她的公司不仅做医疗保健，还做美容健身，身价数亿，本地女富婆里排名靠前。 他四十了，也变得成熟，能坦然地面对过去，再次见到赵佳也不避开，一来二去两人重新熟悉起来，明亮的茶座里，两人也曾谈起了过往。 从赵佳那里，他知道了一件事情。 她之所以选择与他交往，起因是一本书。 赵佳的三哥赵兴喜欢读书，家里买了很多国内外经典名著。 赵佳偷偷地看了。 其中对她影响最深的是，莎士比亚的经典爱情故事《朱丽叶与罗密欧》。 书中的男女主人公所在的家庭，与顾赵两家一样，都有世仇。 年轻的女孩子都爱幻想，她希望两人的爱情可以像朱丽叶与罗密欧一样，消弭两家的仇恨。 她尝试过，也努力过。 可顾勇出事，一切都变得不可能了。 或许爱情消解不了仇恨，死亡才可以吧！ 前世他死了，谁还记得仇恨？ “赵佳，好久不见！” “顾猛，一年不见，你变化很大嘛！” 赵佳目光闪闪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身上多了一丝成熟的味道，心里有些好奇。 顾猛笑了笑，“你也变了，变白了好多！” 赵佳今年十七，鹅蛋脸，红润饱满，黑灵灵的眸子，似嗔似喜，皮肤光滑得像绸缎。 她的身材非常棒，就像是莫言先生的一本书名，该大的地方大，该纤细的地方细，s型的身材，动人心弦。后来她迷上健身，身材变得更完美，不管走在哪里，总是男人眼中的焦点，现在已有了未来的味道。 赵佳年轻时，身上有一个缺点，也不能算缺点，只能说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肤色偏深，小麦肤色，很健康的颜色，长大后，她开始褪色，变得越来越白。 记忆里，她皮肤白皙，面孔生冷，身上带着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质，像一座冰山。 白而生畏。 “讨厌！” 赵佳泼辣地给了他一拳，“我本来就很白好不？” “是是！” 顾猛笑了笑：“你现在的皮肤就很好，看起来很温暖，太白了就会显得冷，别再美白了！” “真的？” 赵佳偏着头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到他的真实想法。 “真的！” 顾猛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我的肤色，不算白吧，看到我你会不会觉得温暖？” 赵佳噗嗤一笑，指着他的脸说道：“你长得像煤球，看到你我就想到烧火炉，当然会觉得暖和啦！” “哈哈！” “幺娃，外面冷，你带佳佳进来烤火！” 顾妈妈站在门口望着两人，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农村里的仇恨是畸形的，没有不共戴天，没有生死相向，只有两个砂轮在一起的摩擦共存。 顾妈妈不喜欢赵家，却不讨厌赵佳，反而很喜欢，希望赵佳能做顾家的媳妇儿。 这很奇怪，又很合理。 人活着就是这么矛盾。 “阿妈，我要去张伯家送骡车！” 顾猛对赵佳说，“你先坐着，我马上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芳姨，我走了！” “有空了过来坐坐！” “好的芳姨！” 赵佳声音轻快地应下了，笑着跳上了骡车。 “喔嚯！” 顾猛解下绳子，吆喝了一声，骡车缓缓启动。 021、她还是挺不错的，留着吧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个赶集日，没准备好年货的人都出山了。 街道上行人如织，人挤着人，背篓挨着背篓，热闹喧嚣，这就是乡间的集市。 只有到了过年赶集，大家才知道原来小小的绿岭镇中藏了这么多人。 才下过雪，街面上有些泥泞，被行人车辆踩一踩，中间的街道就变成了泥塘，只有骡车驴车能平安渡过。 人们尽量靠着路边走着，依然避免不了满脚污泥，鞋底板上结着厚厚的一层泥板，鞋太重了，不良于行。 他们会抱怨了几句坏天气、烂街道，在路边找一处可以蹭脚的地方，刮掉泥板。 于是路边的台阶，棱形的石头，方块木柴，都成了蹭脚的利器。 行人过去，留下一块块黄泥板，像猪耳朵一样竖着。 顾猛驾着骡车走中间，摇摇晃晃地行驶，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 赵佳坐在他的左手边，肩并着肩，大大方方地说话，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顾猛，听芳姨说你一直在县上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啊？” 顾猛笑道，“卖鞋！万春摊子上的鞋你看到了吗？都是从我这里拿的。” 他和贺宏军在县里忙，镇上的生意就交给了镇上开小卖铺的万春，一双鞋五块，万春在他这里拿了一百双，据说卖得很不错。 “你哪里来的鞋？” “从垃圾堆里捡的！” “骗人！” “没骗你！” 顾猛没有隐瞒，轻轻地向她讲起了自己捡漏，跟着师傅学做鞋。 赵佳认真地看着他，飞扬的眉头，开朗的笑容，明亮的眼眸，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以前的他，家里遭到了巨大变故，变得愤世嫉俗，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刻薄，夹杂的冰刀，既伤害了别人，也戳伤了自己，很难让人喜欢。 跟他交往，也只是出于同情，她想要用行动来消弭两家的仇怨，可一切都不容易。 顾猛以前的脾气很坏，越是在亲近的人面前越表现得暴躁而尖刻，动不动就当着她的面大骂赵家，甚至讥讽她，她理解顾猛心中的苦闷，一直选择了包容，可用身体包容着尖刺和冰刃，她包容得很辛苦。 现在她发现顾猛变了，身上的尖刺消失了。 坐在他身边听他讲话，像是冬天在炉边烤火，听奶奶讲故事，温暖舒服，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现在的伙伴。 时间啊，你太神奇了！ 赵佳暗暗祈祷着，脸上露出了虔诚的微笑。 “你笑什么？不相信我能挣钱？” “没有！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非常非常非常高兴！” 赵佳伸着手臂，笑得很开心。 她的笑容很动人，两边嘴角弯起，笑不露齿，脸上的撒娇肉向上挤压，把一双杏眼压迫成了月牙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看着她的笑脸，顾猛也忍不住笑了，当人们在议论着自行车上的女孩与宝马车里的女孩是哭是笑时，却忘了骡车上的女孩，在那个时代里她们笑得很开心。 “顾猛，听芳姨说你在收天麻，我阿爸和大哥也在收天麻，你们不怕赔了吗？”赵佳问道。 “哦，你家里也开始收天麻了？” 想来赵家也得到了消息。 “对啊，收的不多，才三四百斤，大哥听说镇上的天麻被德福爷收去了，就去卫生所买，德福爷又说上个月收了一千斤天麻全被你拉去了，大哥气得一天没吃饭呢！” “哈哈！” 绿岭镇一年的天麻产量不超过两三吨干货，大半都落到了顾猛的兜里，赵家这次下手慢了。 “你别笑！” 赵佳看到他的笑容，知道他心思，大概是报复了赵家，心里十分得意。 她气恼地敲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快说！你们为什么要收天麻？” “我听说市里建大型制药厂，天麻会跟着涨价，提前收天麻，能大赚一笔。” 这不是什么秘密，说也无妨，即使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可出于谨慎的心理，有几个人愿意投资，有几个人有钱收购？他们不知道天麻会涨到什么价位，绝不会有他这么大的决心。 赵佳听了惊讶道：“这不是投机倒把吗？” “两千多斤算不上投机倒把吧！” 加上县里的三吨天麻勉强算得上，但他不会泄露的。 “现在政策都放宽了，国家允许一部分人通过聪明才智先富起来，而我靠的就是聪明才智！” “你别得意，我大哥和我大侄子可不是喜欢吃亏的人，小心他们整你！”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他在县上多了位很牛的亲戚，不怕赵家的小动作，不过小心无大错，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能被人抓了把柄。 “顾猛，带媳妇逛街呢！” 正笑着，有相识的几个小年轻看到两人并肩而坐，大声地取笑道。 “顾猛，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我看明天日子不错，你们俩明天结婚，来年抱俩！” “两个哪够，至少四个！” “八个！” 一有人开头，这些人就不停地打趣两人。 顾猛嘿嘿地憨笑，没有接话。 赵佳红着脸，扶着顾猛的肩膀站在车上，泼辣地骂道：“我们明儿结婚又怎么啦？你们都准备好礼钱了吗？一人至少十块，少一分就是水里爬的！” “哈哈，赵佳你放心，要是你们结婚，别说十块钱，二十块我们也拿的出来！” “是啊，你们快结婚，我们保证去送礼，礼钱一分不少！” 大家哄笑起来。 赵佳插着腰骂道：“吹什么牛，你们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要是手里有钱，还会打光棍？我劝你们早点找些事干，别没事了跑到街上盯着人家小媳妇大姑娘看的，小心派出所把你们当流氓抓起来。” 赵佳伶牙俐齿，说话声音清脆响亮，大珠小珠落玉盘。 她毫不客气地揭露了几个年轻人心思，惹得周围的人大声哄笑起来。 几个年轻人低着头灰溜溜地逃走了，不敢在人群中乱窜。 “哼！跟本姑娘斗嘴，你们还嫩了点！” “赵佳，你真是条女汉子！” 顾猛竖起了大拇指。 女汉子在山里表示有担当，算是夸奖。 赵佳得意地抬起下巴，“那当然，快走吧，别在街上磨蹭了！” “好嘞！” 一声吆喝，骡车嘚嘚地走了。 022、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送完了骡车，顾猛又把赵佳送了回去。 路上。 赵佳说起了一件事。 她明年中专毕业，家里人安排她回县医院工作，可她想继续读书、专升本考大学。 她想听一听顾猛的意见。 顾猛知道赵家人安排了赵佳工作后，就会安排她的婚姻，安排她的人生，最后没有安排好，赵佳过得不幸福。 顾猛把她当作真正的朋友，不希望她变成一个冰冷的人。 他鼓励赵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要是没有钱，他可以全力支持。 赵佳得到了他的承诺，有了反抗的底气，开心地回去了。 “顾小二！” 才走出赵家的树林子，赵家老二赵军，也是赵兵的亲弟弟，拿着一把土枪从小路上走了出来。 顾猛望着那杆土枪，微微眯了下眼睛。 土枪在山里叫土炮，在九十年代以前很常见，一般的老铁匠都会做，顾爷爷和顾爸爸都会做，顾勇和顾猛不会，看一看基本能摸索出来。 土枪用黑火药激发，装的是绿豆大的铁子，一枪能打五十多米，呈散射状，雨打沙滩万点坑，打在脸上，人要是没死也会一身麻子坑。 赵军以前当过兵，现在又在派出所公干，枪法不错。 这人性格暴躁，浑不讲理，顾猛不想招惹他，尤其在他手中有枪的情况下。 “赵军，有什么事吗？” 赵军横着枪口对准了他，威吓道：“顾小二，你警告你，最好离我小姑姑远一些，不然的话，哼！” 赵军突然抬高枪口，瞄准顾猛头顶的树林，砰地一声，枪口喷出一片烟火。 咔嚓！ 打断了几根椿树枝，一只灰色的斑鸠、一只大尾巴松鼠，两只可爱的麻雀遭遇了不幸，从树林中坠了下来。 这一枪收获不错！ “你若是不听，下场就会跟它们一样！” 赵军指着在血泊里颤抖的小动物，残忍地笑道：“我说到做到！” “二哥，你怎么在屋前打枪，刚才爷爷吓了一哆嗦，把茶杯都砸了！” 老三赵文小跑着从大院出来，忽然发现了顾猛，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 回到镇上，他很快就弄清了那两本高考复习资料的出处，竟然真是顾猛编写的。 可恶！ 这种感觉很恶心，就像一直珍藏在怀里的黄金突然变成了便便，还是顾猛拉的，这种恶心的滋味，就像一口咬掉了绿头苍蝇的脑袋一般恶心。 “顾小二，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小子刚刚在骚扰小姑！” 赵军摆弄着土炮说道：“于是我开枪警告他，要他离小姑远一点！” “小姑？” 赵文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鄙薄的笑容，“凭你也敢打我小姑的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你哪一点配得上我小姑？” “配不配得上，赵佳说的算，你一个晚辈决定不了谁来做你的小姑父吧？” 顾猛懒得跟两人磨叽斗嘴，说完了就走。 “二哥，顾小二耍流氓，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让他在牢里过年！” “站住！” 赵军举起土炮对准顾猛的后背，“顾小二，我怀疑你骚扰女性，犯了流氓罪，跟我走一趟！” “阿sir，你忘了装弹药！” 顾猛头也不转，直接走出了树林。 “这混蛋，真是太嚣张了！”赵文气得咬牙切齿。 “三弟，算了吧，等他下次犯了事，再一并算总账！”赵军劝道。 “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文脸白心眼小，睚眦必报，本来心里就不爽顾猛，现在更加羞恼！ “走！我们去告诉爷爷，想做赵家的姑爷，没门！” 赵家院子很大，中间一排八间屋子，两边还有厢房，新建不久的青砖瓦房，算是镇上最敞亮的建筑。 堂屋里，赵宏赵泰两兄弟陪着老父亲赵老汉喝茶，赵兵在一旁伺候着，听三位长辈商量收天麻的事情。 赵宏是赵家主脑，他先说话。 “西川天麻的每年产量不大，干货不到三十吨，可药厂需求量大，趁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我们提前投资，这次保守估计，至少能赚十万。” “十万？” 赵家几个人都不由地惊呼出来。 镇长月工资才六十八，几个月赚十万块钱，是什么概念？ 各个脸上都带着潮红，这是要发了？！ 赵老汉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呼哧呼哧地喘息了几声，问道：“这事保险不？” “完全没有问题，我在药厂中有熟人，他提前吐露的消息，等赚了钱，我会给他一笔分红。” 赵老汉相信老二的话，沉默了一下，对老大赵泰说：“收天麻的动作快一些，一个月才收几百斤怎么行？等别人都知道了，天麻肯定会涨价，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赵泰有些为难地说道：“老二上个月给我消息，我就开始到处收天麻，可是各家都干干净净的，一点都收不到。” “咋会收不到呢？” 赵老汉着急，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像是一个破了洞的风箱，最后一口浓痰吐在赵兵的脚边上。 赵兵喉咙微微划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可不敢表现出来，他从火盆里铲了些火灰盖上，才重新吸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啊！”赵泰一脸无奈，“我涨到五毛也是一样！” “那就去别的县镇上收，林州地区是天麻的主产区，至少有十吨干货，一块钱以内收，都能赚大钱。” “可没货啊！” “爷爷二叔，我可能知道一点情况。”赵兵出声说道。 “说！” “二叔，你说这事奇怪不，今年九月份，顾家二小子顾猛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开始大量地收天麻，当时我本来准备找军子把他抓起来，可军子说，收的太少，派出所不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德福爷也开始收，是帮顾小二收的，还说顾小二收天麻吃了补脑，镇上的天麻全被他收了去，顾家现在藏了至少一吨天麻。” “九月份？” 赵宏皱了皱眉，九月份市里才决定投资建厂，当时连生产什么产品的消息都没漏出来呢？顾猛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一个穷学生比自己的消息还灵通？ 正想着，赵军和赵文走了进来。 “军子，大过年的，你怎么能在屋前放枪，不吉利！” 赵老汉瞪着眼训斥道，他是乱世过来的人，最不喜欢听到枪炮声，每次听到都忍不住想尿。 “阿爷，顾猛骚扰小姑，我开枪警告他，让他离小姑远一点！”赵军解释道。 “顾猛？” 赵老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怎么又是个小子？ “阿爷，二哥做的没错，顾小二厚颜无耻，一直纠缠小姑。” 赵文嘴快，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说顾猛很嚣张，对小姑姑不怀好意，图谋不轨，赵军动枪是为了吓唬顾猛，可顾猛铁了心不放过小姑，临走时还说一定要做赵家姑爷。 赵老汉皱着眉头，眼神有些阴沉，他老来得女，把赵佳看得很重，怎么能容忍顾家一个铁匠染指？ “阿爷，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不敢再招惹我们赵家！” 赵文说过有关爷爷的光辉事迹，爷爷长得慈祥，可手段阴狠，一旦下手，招招致命。 不知道爷爷会怎么对付顾猛？ 他太想看到顾猛倒霉的样子了。 “赵文，这件事你别掺和，有时间就多看看书！” 赵宏不想儿子年纪轻轻就接触这些事情，也觉得一个顾猛根本不值得一家人为难。 “阿爸，我长大了，也能出出主意。”赵文争取道。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考一个好大学，光耀门楣，比什么都强，懂吗？”赵宏目光炯炯地看着儿子，字字如钉！ “文文，你阿爸说得对，你考上了大学，比什么都重要！” 在这一点上，赵老汉和赵泰都表示支持！ “我知道了，请阿爷阿伯阿爸放心，我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学！” “好！” 赵文带着甘心离开了堂屋，他暗暗想着，顾猛能编出两本资料，我难道不能？我要跟他比一比！ 他钻进书房，开始抄起书来，他准备编写一本更牛皮的资料。 赵家大堂里，赵泰说：“阿爸，你放心，这些天我会好好看着小妹，不让她跟顾猛见面！军子，你盯着一点你小姑，别让她去顾家！” “知道了，阿爸！” “不用了！” 赵老汉咳嗽一声，说道：“不用管幺妹，她在家呆不了几天，让她随便玩儿，玩得高兴点！” “行！” 不管赵佳，一定要管顾猛。 赵兵朝着三位长辈脸上看了看，试探着问道：“阿爷，顾猛家里囤了一吨多天麻，这应该算是投机倒把吧？要不我现在就跟所里打招呼，现在就去把顾猛抓了，让他在牢里过年？” 赵宏没有说话，看向了在派出所干事的赵军。 赵军摇了摇头说道：“一吨太少，抓住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我听说顾小二很聪明，有可能考上大学，我们不如在这上面做工作” 赵老汉听了赵军的打算，看向了赵宏，“老二，你怎么看？” 赵宏摇了摇头，“阿爸，一代人干一代人的事情，大兵和军子都长大了，能拿主意了，对付顾家小子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吧！” “行！” 023、前一世她埋葬了我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腊月二十八，顾猛背着竹篓，一边爬坡一边哼着歌。 顾勇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背着大米和肉，还有衣服零食提前去给外公舅舅拜年，顺便接亲戚们到顾家过年。 当然了，这是穷人家亲戚的做法，大多数人都在正月头。 外公家在绿岭镇十八里坡村。 从绿岭镇向西北大山里走，先绕着山脚走二十里山路，一尺宽的山路，连自行车都无法通过。 走到山道尽头，地势缓缓抬升，开始爬坡。 “阿哥，路上结冰看，小心点！” 坡道下边有一条溪谷，狭窄的小道也被浸湿，早晨路上结了一层淡淡的薄冰。 道上是倾斜的坡地，尽管这里地势陡峭，依然有人在斜坡上种植，大都是冬小麦，药材。 爬过了一段山坡，地势稍缓。 在路边的缓坡上开始出现人家。 这里是十八里坡村第一组，叫坡口组。 顾猛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把家建在大山里，还藏得这么深，即使有钱了也不愿意搬到镇上，不知是缺乏安全感，还是仍怜故乡水。 “你们是街道顾家兄弟？” 一个在坡上干农活的人拄着锄头打量了哥俩几眼笑着问道。 顾猛暗赞一声好记性，顾家哥俩一年也就来一两次，路边的人都记得很清楚。 他记不住，顾勇更不用说，不过山里人都是亲戚，同村里的长辈叫叔伯爷不会错，母亲娘家的长辈按年龄叫表叔表伯也不会叫错。 顾猛笑着喊了一声，“表叔，干活呢！” 他递了一支烟，表叔笑呵呵地接着了，瞧了两人背篓一眼，有米有肉，满满两背篓，砸吧着嘴说：“何家生了个好孝顺的女子，外孙也孝顺！” 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顾猛只是陪笑，前几年顾爸爸去世，家里穷的叮当响，拜年也只能拿得出两色礼，两把挂面一斤红糖，装了一小包，大家看了，会感叹顾家不走运，好日子就要来了，偏偏当家的走了。 “你俩去家里喝点水，歇息一下再走吧！” “不了表叔，没有多远，不累！” 顾猛道了声再见，继续前行。 山路虽很难走，可一路上都是亲戚，遇到了总能说上两句，小时候怎么样，大了怎样，有时候还能聊上几句国家大事，国际形势，他们说的都是太祖在世的情况，现在都太宗在位了。 山里人贫穷，却都很热情，招呼着坐一下，喝口水，真的上了门，主人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一杯糖水，一盘子炒南瓜子，红薯干，尽管一些自制的山货很寒酸，确实是家里最好的东西。 这状况在二十多年以后是很难见到的。 十八里坡不止十八里，顾猛外婆家又住在最里面，俩兄弟走了三个小时才走到坡里，这比去县上的路都难走，这是顾猛很少来十八里坡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外婆家不宽裕，家里粮食只够家里人吃，来了亲戚就很为难，何况两兄弟饭量都很大。 外婆家里还有两个舅舅，两个舅舅都是三十多岁，母亲何秀芳在家里算是大姐。 俩舅舅结婚后分了家，日子过得磕磕绊绊，紧紧巴巴。 前世顾猛家出了事，舅舅们知道也没有办法，有心无力，顾猛从来没有指望过他们，也不怎么失望，母亲去世后，联系就少了，亲戚间关系淡薄了，不免有些遗憾。 “何秀山何秀山！你俩个外甥来了！” 顾猛还没有登上外公家的小山包，对面山上就传来一阵叫唤。 这是住在外公家对面的邻居，何秀山是大舅的名字。 这种传唤方式很有意思，一嗓子能喊到两里之外，以前顾猛跟着父亲进山拜年，父亲背着很多米粮，刚走进十八里坡口，就有人大声叫喊，一个个传一个，从坡口传到外公家里，外公得了信，就派两个舅舅下来迎接。 听到对门叫唤，外公一大家子都跑了出来。 大舅何秀山，小舅何秀峰，两个舅母，还有三个表弟，何护田、何护林、何护良，还有一个不到四岁的小表妹何甜甜，正躲在爷爷奶奶腿后，偷偷地瞧着两个陌生的表哥。 “阿公阿婆，你们身体都好吧！” “呵呵，都好都好！” 外公外婆六十多岁的人，外公刚强，外婆慈祥，两人笑呵呵地看着俩大外孙。 “大舅大舅妈，小舅小舅妈！” 顾猛笑着跟几位长辈打了招呼，顾勇也跟着叫喊。 顾勇勤快听话，其实外公外婆更喜欢他，拉着大外孙，说他又长高了壮实了。 顾勇跟外公外婆关系也很亲，看着两位老人，眉开眼笑。 大舅接了他的背篓，小舅接了顾勇的背篓。 三个不到十岁的表弟围着他俩转，大声喊着‘大勇哥、小猛哥’，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跑来跑去，十分高兴。 顾猛知道三个小家伙不止是高兴两表哥来了，更高兴今天可以吃顿好的。 来亲戚了，家里一定会吃好的，活了七八九年，别的没留心，这个规律他们总记得很清楚。 顾猛抓了一把花生奶糖给三人。 奶糖里面夹着花生粒，吃起来很香。 三人像小猴子高兴地蹦了起来，大喊着猛哥万岁，引来大舅一声斥责，这年代谁敢万岁？ 小表妹眼巴巴地看着糖，最后才到她。 顾猛抱着何甜甜，笑道：“甜甜，我们俩是谁？叫对了才有糖吃！” 何甜甜年纪小，哪里记得两个黑面郎君是哪个，吓得在他怀里扭麻花，大眼睛里很快就涨起了一层雾气。 “甜甜，这是大勇哥，这是小猛哥，快叫哇！”小表妹的妈妈小舅妈笑着提醒道。 何甜甜显然没记住，小舅妈教了两遍，才喵喵地叫了声，“大勇哥！小猛哥！” “呵呵，甜甜乖！” 顾猛笑着把奶糖放到了小丫头的衣兜里。 这些亲戚里，他与小丫头最熟。 前世他在汉京工作，有朋友给他介绍对象，说是老乡。 顾猛去相亲，坐下来聊了一下，才发现对方是这个小丫头，不得不说缘分匪浅，世界那么大，汉京人那么多，两人遇到的概率太小，可就是这么遇到了。 顾猛一个人活得很孤独，突然遇到一个亲人，他太稀罕了，激动得要哭。 那时候他有房有车，经济条件不错，看到她工作辛苦，就供她吃住，给她换了份工作，帮她找对象，简直把她当作了闺女。 可这丫头不是个踏实的人，长相只能算是清秀，算不得多漂亮，她偏要整容当明星。 顾猛劝不过，只能给了她一笔钱，介绍了几个圈子里的熟人，让她自己去闯。 后来他出了事，按照遗产继承法，这小丫头应该有份，自己的后事应该是她和赵佳处理的！ 怀里抱着埋葬自己的人是什么感觉？ 别人不知道，顾猛算是知道了。 腊月二十八了，顾猛在山里住了一天下山了。 他邀请外公一家下山过年，可舅舅们不愿来，三个小表弟想来来不了，他们只能带着两位老人下山。 顾家人少，在外家借点人气，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024、我们都有一个家 噼里啪啦！ 过年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吉祥的对联贴门头，人们都穿上新衣服。 院子里，哥哥点燃了一挂一万响鞭炮，大炮夹着小炮，炸得红色纸屑乱飞，外公站在屋檐下笑呵呵地看着，浓郁的火药味，挺好闻的。 厨房里，母亲和外婆在忙碌着年夜饭，炸红薯丸子、炸面果、炸小鱼、炒猪肉、卤猪蹄、炖羊肉一阵阵幸福的香气充溢着顾家小院。 这种滋味，只有父亲在世时，顾猛才体会到过。 父亲去世后，顾家每况愈下，过年能有一碗小炒肉就算奢侈了。 现在满满一桌，荤的素的、热的凉的、干的汤的，十好几个，摆满了一大桌。 “阿公阿婆、阿妈、阿哥，过年好！” 顾猛端起酒杯向亲人们祝酒，看着团团而坐的亲人们，他霎时红了眼眶。 前世这个时候，哥哥才出事，母亲卧病在床，外面是红灯笼大对联、鞭炮齐鸣、欢声笑语，自家里没有半点欢乐的气氛。 他花钱买了一桌菜，母亲只是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大哭起来，顾猛知道她又想起了哥哥，一家人本该团团圆圆过大年，为何少了一个又一个？ 菜凉了，夜深了，顾猛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他记得，那个夜特别漫长，特别难熬。 他醉不了，睡不着，他提着一把尖刀，憋着一肚子恨意，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一口气从县上骑到了绿岭镇，来到赵家门外，他想报仇，他想杀掉几个赵家人，让他们也体会到生离死别的滋味。 可他没有闯进去。 他忘记了回头的原因。 是自己太懦弱？ 还是想到了生病在床的母亲？ 真的忘记了！ 他又连夜返回了县里的出租房，母亲又病倒了。 大年初一他是在医院里渡过的，他一直守在母亲的病床前，他担心母亲再走了，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母亲苦熬了几年，还是走了，以后的新年，尽管有人陪着，他总是孤单的。 “幺娃，你咋了？” 顾妈妈看到儿子紧闭着眼睛，下巴不停地颤抖，关切地问道。 顾猛紧眯了一下眼睛，晃着手中空酒杯笑道：“这酒太辣了！” “谁要你在外面买酒，这茅台还不如我们当地酒！”顾妈妈笑道。 “阿妈说得对！” 再好的酒都比不上家乡酒！ 上次他答应给德福爷买好酒，过年回来时，就从市里提了两箱，一箱六瓶，两箱才花了一百块，贼便宜！ “这酒挺好的，滋味醇厚绵柔，香味足！”外公喝了一杯评价道。 “哈哈，阿公，你要是喜欢就多喝几杯，家里还有好几瓶呢！”顾猛开始劝酒。 “别让你阿公喝多了！”外婆叮嘱道。 “没事，今儿过年，百无禁忌！阿哥，咱俩也喝，比比谁的酒量大！” “嘿嘿，好呀！” 顾勇酒量大，喝酒像是喝水，喝撑了都不醉，顾妈妈担心喝酒会伤害脑子，一直不允许他多喝，不过今天过年，也不管了，高兴就好。 吃过年夜饭，外公醉了，早早地去睡了。 母亲和外婆守在火盆边，说着往岁展望着新年，脸上总带着祥和的笑容。 哥哥顾勇拿着新买的收音机，笑呵呵地听着广播京剧，呲呲的电流声，伴着咿咿吖吖的腔调，顾猛听不懂，哥哥应该也听不懂，因为以前父亲爱听，或许懂了。 顾猛走出堂屋，外面鞭炮阵阵轰鸣，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处处可闻。 出了院子，远远望去，明月下，石拱桥上，有一个美丽的身影在桥头徘徊。 他走了过去。 “赵佳，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家里去？” 赵佳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穿着大红的羽绒服，寒风吹得脸蛋也红彤彤的。 “走吧！阿妈要是见到你，肯定会特别开心！” “真的？” 赵佳望着他，眼中透着笑意。 顾猛挠了挠头，“阿妈一直说，希望有个像你一样的女儿，漂亮勤快懂事，不如你当阿妈的干闺女吧！” 赵佳的眼眸眯成了两弯月牙，“你希望我当芳姨的干闺女？” “你要是愿意，我当然乐意！” “是吗？我比你大一岁，叫声阿姐听听！” “呃！” 顾猛哈哈一笑，推着她的肩膀：“走吧走吧，这桥要塌了，不要在上面多站！” 骗子！赵佳挑了挑唇角，跟在他的后面过了桥。 “大家快来看，小猛哥娶新娘子喽！” “喔！新娘子进门喽！” “新娘子好漂亮！” 两人并肩走着，顾猛昂首挺胸，喜气洋洋，赵佳穿着红衣裳，脸颊通红，有些小鸟依人，不就像一个新娘子么？ 附近的小孩子们看到了，大声地叫嚷起来。 “小猛哥，我要吃喜糖！” “小猛哥，快发糖！” “哈哈，想吃糖就跟我来！” 在一群小孩子的簇拥下，两人走进了院子。 顾妈妈好奇地向外张望，见到赵佳，顿时喜上眉梢，拉着赵佳进了屋子，三代人坐在一起，细拉家常，笑声又添了几分欢喜。 顾猛拿了一盘子大白兔奶糖、软硬糖，还有几挂小鞭炮，发给院子里的孩子。 孩子们被收买了，笑得越发欢快。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又在院内响起，红红火火点燃了85年的新春。 广播上说，三十晚上的春晚没有搞好。 今年是牛年，开场节目是《百猴迎春》，齐天大圣抢了c位，牛魔王不高兴，一发功，扮齐天大圣的演员撞了栏杆。 工人体育馆没有暖气，演员们冻得跟猴似的，大家都说今年又不是猴年，怎么一个个都猴里猴气的。 节目安排枯燥拖沓，一场晚会六个小时，又冷又饿还不能上厕所，现场观众坐着骂娘希匹。 还有筹委会没钱，向民间集资，发行纪念币，搞抽奖活动，可头等奖摩托车不翼而飞，相声大家马继被误认为监守自盗。 著名演员陈憧出国留学四年，在春晚上说了一句‘回到中国’而不是‘回到祖国’，引得第一代喷子集体髙潮，从信件报纸到广播电视，那声势铺天盖地，比现在的水军吓人多了。 一场春晚，满地鸡毛。 还好都过去了。 顾猛没有心思关系那些鸡毛事，听说赵家加大了收购天麻的投入，镇上天麻的价格涨到了六毛，顾猛想要继续占便宜，就要加大投入了。 前两个是坏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 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开始了农村经济体制改革，使亿万农民富了起来，这项改革获得了空前成功。 现在国家又准备开始推行城市经济体制改革，未来的经济政策会越来越开放包容，一股春风接着一股春风，未来的祖国会越来越好，人们高歌新时代。 顾猛很高兴，政策宽一点，步子就可以迈大一点，相信来年有个好收成！ 听着广播，他跟着播音员念起了食指的《相信未来》。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025、一直挣钱一直爽 “咚咚咚！” 正月初八，拜年的人都散了，顾猛提着礼物来到了县衙家属院。 其实他前些天就来到了丘山县。 正月头几天，他租了一辆三蹦子，在周围的几个县里跑了几天，以七毛钱的价格又收了不到两千天麻，有湿有干。 身上还有余钱，可惜出价一块钱也收不到，大家表示没货！ 一是本地产量太少，都是野生天麻，培植基地没有建立，无法扩大产量。 二是有人可能知道了消息，不打算再卖了。 顾猛算了一下账，县上有四吨多，家里有三千多斤，一万两千多斤，天麻价格若是涨到两块五，可就是三万块，做人不能贪得无厌，可以收手了！ 至于林州之外的天麻，他没有精力去收，也不想去冒险，现在遍地车匪路霸，一不小心被人打劫了怎么办？ 听说赵家人去外地收天麻时都带着枪呢！ 不过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家发达。 于是他来给王昌明拜年。 等了一会儿。 门懒洋洋的开了！ 一阵暖气扑面而来。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中长发，跟《血凝》男主角相良光夫的发型很像，可惜买家秀与卖家秀差别极大，这人吊儿郎当的气质，无法驾驭这种成熟稳重的发型，有种犀利哥的既视感。 年轻人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礼物，“干嘛来的？” “过年好，我是王娅的同学，请问王娅在吗？” “找小娅？进来吧！” 年轻人转身走回客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春晚重播，陈小二演的小品《拍电影》。 朱四茂问：“去年你吃了一桶面条有什么后遗症吗？” “有啊，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浑身胃疼！”陈小二在肚子上比划了几下。 “哦~”朱四茂想了想，“你这叫风湿胃！” “对，风湿性关节胃！” “对对！” 年轻人看得笑呵呵。 顾猛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林凤芝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里出来。 “小顾来了！” “林姨，过年好！” “过年好！” 林凤芝看到地上的东西，怪道：“来就来么，带什么礼物！” “嘿嘿，一点土特产，林姨别嫌弃！” “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小顾坐吧！” 林凤芝踢了一脚沙发上的年轻人，嫌弃道：“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像个什么样子！” “阿姐，这是在家里，我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年轻人瞥了顾猛一眼，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 林凤芝介绍道：“小顾，这是我弟弟林大龙，你们都是年轻人，坐一起说说话！” “大龙哥过年好！”顾猛笑道。 “你把阿姐叫阿姨，又叫我哥？” 顾猛挠了挠头，“大龙舅舅过年好！” 林大龙不乐意，这小子和小娅是同学，还想顺着小娅叫，说！你是不是想占小娅的便宜？ “别叫舅舅，叫叔叔！”他不高兴地说道。 林凤芝在弟弟头上拍了一下，“别闹！小顾，各论各的，你叫哥就行了。” “是，林姨，大龙哥过年好！” “哼！” 林大龙不乐意，又转头看着电视，刁刁的样子很欠揍。 “阿妈，来客人啦？” 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王娅披散着长发，小脸精致雪白，身上穿着碎花长裙，外面套了一件针织衫，亭亭玉立，像一只冬日里盛开的玉兰。 “顾猛新年好！”姑娘甜甜地问候道，笑容甜，声音也甜。 顾猛受宠若惊，“王娅新年好！祝你心想事成，考上青华汉大！” 王娅笑道：“可我的目标是华夏传媒大学！” “呃，华媒大学也不错！祝你梦想成真！” “你今年准备考哪里？” “汉京大学！” “吹牛！” 林大龙不屑地瞥了一眼，这年头能考上汉京大学的人都是文曲星下凡，就你这模样哪一点像文曲星？吹牛都不打草稿！ “开个玩笑！” 顾猛嘿嘿一笑：“其实我还没想好呢！我英语很差，今年能考上一个林州师专就很满意了。” “小顾，你也别谦虚！” 林凤芝说道：“听说你除了英语，其他几科成绩都不错，只要补了英语这个短板，省内的大学应该都可以的。” “嗯，林姨说得对，我一定抓紧学英语！”顾猛认真地说道。 “现说不如现做，快要开学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上楼来，我也有些数学题想请教你。” 快要开学了，王娅的学习热情很高涨，坐了一会儿便要起身上楼学习。 “小顾，你们去楼上学习吧，一会儿留在家里吃饭！” 顾猛看到王昌明不在，道了声打扰，跟在王娅身后上了二楼。 林大龙盯着顾猛的背影，不解地问：“阿姐，小娅跟那小子单独在一起，你能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们是同学，放假还一起学习，你不怕两人早恋？” “看你的电视，别瞎操心！” 林凤芝没好气地看着小弟，这个家伙都二十四了，整天不干正事，真令人头痛。 “哦~” 林大龙没心思看春晚了，盯着楼上的动静，发现没什么声音，更加坐立不安，猴子附体似的抓耳挠腮。 等到林凤芝回到厨房，他连忙起身，轻手轻脚地跟上了二楼，爬在书房门口偷听。 “这个句子是状语前置，throughoutthecentury，就是整个句子的状语，状语一般用来表明地点、时间、原因、目的、结果和伴随状况等，状语一般由副词、介词短语、分词、相当于副词的词或短语来担当，在这里throughout就是介词，表示贯穿、自始至终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了，我英语语法很差，这些单词全认识，组合起来翻译，就觉得很别扭，原来是特殊句式，你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 “语法差是看得少的缘故，你要是多读一读英文原著，形成一种英语思维，等习惯了，再特殊的语法也一目了然。” “嗯，王娅你说的对，我以后一定多读英文著作！” “好，书房里有，待会儿你可以挑一本带回去看，我们来看下一种特殊句式” 门外，林大龙听了一会，小声嘀咕道：“原来真的在学习，是我想得太多了？” “小舅舅，你在干什么？” 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男孩，揉着眼睛从旁边房子里走出来。 他叫王欧，王娅的弟弟。 王欧睡午觉起来，看到舅舅踮着脚，像只壁虎一样bia在书房门口，好奇地问道。 “嘘！” 林大龙连忙回头，比了个手势。 “舅舅，你干什么？” 王娅呼啦一下拉开门，林大龙一个没注意，吧唧一下趴在了地板上，摔了个大马趴。 林大龙尴尬了，脸的前面有两双脚，身后还站着一个小的，这次脸丢大了。 他连忙翻身，撑着头打了个哈欠，“好困啊！地板凉快，我想在这里躺一会儿，你们继续学习，不用管我！” “舅舅！” 王娅气得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趴在地上的人是个长辈，真想在他的脸上踹几脚，可说他是长辈，哪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 顾猛笑歪了嘴，本想把他扶起来，可林大龙不乐意别人帮忙，自己站了起来。 “走，小欧，我们下去看电视！” 林大龙抱起了王欧，临走时又警告道：“黑大个，你最好给我规矩点，要是你敢打小娅的主意” “舅舅，你烦不烦！快下去看电视吧！” “好好，小娅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最好” “砰！” 哎，遭嫌弃了！ 026、住手！你为什么要打光棍？ “阿姐，顾猛是姐夫那边的亲戚吗？” 楼下，林大龙和王欧在看电视，看到林凤芝从厨房出来，他好奇地打听道。 “不是啊！” 快中午了，林凤芝开始准备做饭，她腿上放着一个瓷盆，一边剥豆子一边看电视，还要应付林大龙的废话。 “不是亲戚来拜什么年？” “你咋说话的，不是亲戚不能来？而且小顾不算外人，算是我们才认下的干亲吧！” “为啥要认他？” 林凤芝想了想，把顾猛捡到金子送还王家的事情说了。 “他真的还了？！” 林大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五更金条至少可以卖一万块，一万块是什么概念，可以在市里买一套房，这小子捡了一套房居然不动心，说他太笨呢？还是太蠢？ “阿姐，那金子不会是假的吧？”他眼睛转了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林凤芝看了弟弟一眼，你是白痴吗？你白痴就可以了，别把我们都当做白痴。 “咳咳！” 林大龙有些不好意思，“阿姐，我我想” 他学着顾猛的动作挠了挠头，吞吐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到弟弟的样子，林凤芝不由地笑了，弟弟这几天不知道有什么心事，好几次想开口，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在终于要吐露实情了。 “有什么事就说吧！” “阿姐，我我想借点钱！” 憋了三天，终于把话说出来了，他不免有些忐忑。 林凤芝指了一下桌子的抽屉，“钱在那里，需要多少你随便拿！” “真的？谢谢姐姐！” 林大龙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下子扑到抽屉前面，打开，找了又找，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 “阿姐，这才五十？” 林大龙拿着一把毛票，苦着脸说道。 “五十不够吗？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林凤芝剥着豆子，随意地问道。 “阿姐，我想去南方做生意！” “做生意？你会做生意？！” 这个弟弟上学读书不认真，家里给他安排到机械厂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直接买断工龄不干了。 任性妄为，惹得一大家人为他头痛， 可林凤芝姐妹四个，只有一个弟弟，都把他当做宝贝供着，只要他不作死闯大祸，都任由他性子来，出了事大家帮他擦屁股。 现在听说他想做生意，林凤芝就很警惕，这是要闯大祸的预兆吗？ “阿姐！” 林大龙大为不满：“我二十四了，早就懂事了，这一次我保证认真干事业，绝对不闯祸。” 林凤芝轻笑一声，连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保证？你自己想想，刚才那话你说过几遍？” 林大龙老脸一红，弱弱地说道：“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这话你也说过！” 林凤芝悠悠地叹了口气，遇到了一个不成器的弟弟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不停地为他降低忍耐的底线！ “你想借多少？” “一万！” “多少？！” “八五千，五千就够了！” 看到姐姐紧皱的眉头，林大龙心中一惊，连忙把大拇指伸直，从一变成了八，姐姐脸色已然不好，他又连忙把剩余的三根指头全伸直了，又从八变成了五，不能再少了，再少就没有人格了。 “五千？” 五千可不是个小数目，按照目前正式工的平均工资，一个月五十块，一年六百，至少需要八九年，这不算消费，有些人储存了一辈子钱，家里加上银行里也没有五千块。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干大事！” 林大龙轻轻咳嗽了一声，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地说道： “阿姐，刘金柱你认识不，就是住两叉街上的那个混混，去年上半年他去了南方，身上只有几块钱，可是过年的时候身上装了一大把大团结，至少有几千块。我以前跟他关系不错，请他喝了一顿酒，从他那里打听到了发财的秘密，阿姐，你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吗？” 林凤芝放下瓷盆，站起身来走到电话机前。 “阿姐，你那点话干什么？”林大龙惊讶地问道。 “打电话报警抓他，我知道刘金柱这人，打小没上过学，喜欢偷鸡摸狗，去了一趟南方就能挣那么多钱，这钱肯定来路不正！”林凤芝理所当然地说道。 “阿姐不要！” 林大龙连忙抢过电话挂了。 “阿姐，人家没有作奸犯科，人家兜里的钱很干净的。” 林凤芝不相信，在王欧身边坐下，“说吧，他的钱是怎么来的？” “刘金柱听说南方开了特区，那里遍地都是发财的机会，他就想去试一试。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港商，那港商是一家电子手表的销售商，想在内地开拓市场，刘金柱就给港商当马仔，先是帮忙跑腿打杂，等挣了两百块钱。 有了本钱，他从港商那里拿了几十块电子手表，带到西川各地卖，进价四块，卖十二。 只跑了四个月，他身上的钱就从两百变成了两千，过了年他准备再过去，我想跟他一起做生意，他觉得我这人不错，就答应等我。 阿姐，我想从你这里借五千，今年过年，不，暑假，到了暑假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好不好？” 林大龙目光炯炯地看着姐姐，因为说的太快，又太激动，眼中带着泪花，有点小可怜。 “卖表？这不是投机倒把吗？”林凤芝说道。 “阿姐，腊月那会儿，市里满大街都是那种小商小贩，卖手表的、收音机的、碟机的，这怎么能说是投机倒把？”林大龙不满地抗辩道。 林凤芝不相信刘金柱的事，那么容易就赚到了钱，大家干嘛还累死累活地上班？不如都去南方发大财，刘金柱都能赚钱，谁不比他聪明？ 她不想弟弟跟一个人品不行的人混在一起，警告道：“你最好离刘金柱远一点，不然我就报警，把你们两个都抓起来。” “阿姐！！” 一不小心坑了朋友，林大龙抱着脑袋痛苦地大叫起来。 “小舅舅，你怎么啦？” 王欧小朋友眨巴着大眼睛，奇怪地看着舅舅，这个小舅舅今天有点不正常。 林大龙捂着眼睛，呜呜地说道：“我的大白兔奶糖被人抢走了！” 王欧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小舅舅，大白兔奶糖没了，这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王欧小同学把小手伸进沙发的拐角里扣啊扣，像是变戏法似的从里面拿出一颗奶糖，很仗义地说道：“小舅舅，给你吃！” 林大龙拿着奶糖哭笑不得，轻轻地捏了下小外甥的脸蛋，“小欧，谢谢你，等你长大了，我多给你介绍几个漂亮的女孩子。” “咳咳！” 林凤芝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你别把小欧教坏了！” “阿姐，小欧都这么大方了，你能不能发扬一下风格，借我五，不，两千就够了，只要两千，借一年，我还你三千！” 林凤芝不想把钱打水漂，直接摇头，“我没有钱！” 怎么可能？ 他可知道姐夫家的钱都在姐姐手中握着呢！ “阿姐，你借我一根金条也行！” “不行，那可是小娅奶奶给她留的嫁妆，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行，你别想打金条的主意！” “小娅不是还小么？” 林凤芝瞪着眼睛看着弟弟，眼中带着警告。 他连忙举手发誓，“好吧好吧，我绝对不打金条的主意，不过我去南方的钱阿姐你必须帮忙，不然我就回家跟阿妈闹，请阿妈帮忙给我筹钱！” 阿妈可宠着我这个宝贝儿子呢，有阿妈出手，万无一失，只是我不想轻易动用阿妈这个撒手锏！ 林大龙抱着手臂，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就不学好！” 林凤芝着实被这个弟弟给气到了，哎，造孽，谁叫老林家只有一个男娃呢？ “小宝，你长大了千万不要跟你小舅舅学啊！”林凤芝看着儿子说道。 “阿妈，为什么呀？” “他，你小舅舅都二十四了还没找到对象，没出息的人才一直打光棍呢！” “光棍？” 王欧歪着头看着小舅舅，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打光棍呢？光棍犯了什么错？ 林凤芝解释道：“小宝，光棍就好比你们班上每个人都有同桌，你没有同桌，一个人坐着，你说好不好？” “不好不好！” 正在读学前班的王欧小同学连忙摇头，没有漂亮的小同桌，上学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又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林大龙，小舅舅太可怜了，先是被人抢了糖果，又没有可爱漂亮的同桌，他混得太惨了，哎~，阿妈说的对，千万不能学舅舅！ 林大龙被小外甥的眼神看得很尴尬，“小欧，真不是那样的！” 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解释，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姐，我决定了，如果没挣到钱，我一辈子都不找同桌，呸！找媳妇儿！我说到做到，让你们干着急去！” 林凤芝无奈地说道：“这件事我说了不算，等你姐夫回来，你跟你姐夫说，让他给你参考一下！” “那好吧！” 027、我是在发骚吗？ 等啊等，盼啊盼！ 等到下午五点多，王昌明才姗姗来迟。 “姐夫回来了！” 林大龙热情地招呼道，等王昌明坐下，他连忙奉上一杯热茶。 王昌明瞥了一眼格外热情的小舅子，难道又闯祸了？ “说吧，这次又把谁打了？” “把哎，不是，我没有打人！” 林大龙在心里哀叹一声，人与人的信任呢？ “姐夫，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说吧！” “姐夫，我想去南方发大财！” 林大龙连忙把借钱去南方发财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昌明听了，暗暗摇头，就你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还去南方赚钱，你要是去了南方，我保证你活不过三天就会被当作盲流抓起来，他忽然觉得继续留小舅子在县里瞎闹更靠谱。 “姐夫你觉得怎么样？”林大龙是个没耐心的，看到姐夫在发愣，忍不住打破了平静。 王昌明摇了摇：“现在南方特区还在建设中，去了要找关系要暂住证，乱糟糟的，过两年再说吧！” “姐夫，我” “这事没商量！” 王昌明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把他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嘴里，林大龙暗暗气恼，好你个姐夫，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就只用一句话打发我，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人，我一定给姐姐找个靠谱的，太不尊重小舅子了！ “阿姐！” 林大龙又跑到厨房里诉苦。 林凤芝忙着做饭，根本没空搭理他，等到炉子上的猪肘子炖好了，才开口说道：“去叫小顾和小娅下来吃饭吧！” “” 哎，姐姐不关心，姐夫不待见，活的真憋屈！ 不过为了钱，我忍忍忍！ “咚咚咚！” 楼上书房，顾猛和王娅正在讨论函数习题，门外响起了一阵有气无力的敲门声。 “小娅，吃饭！” “知道了！” 王娅放下铅笔，伸了下慵懒的腰肢，“顾猛，下去吃”正说着，发现顾猛盯着自己，眼睛贼兮兮地冒着色光。 她的脸蛋霎时红了，清澈的眼眸中也带着几丝凶意，银牙咯吱地咬着，“大黑熊，你在看什么？！” 顾猛刚解完了题，抬起头时，眼前的影像从白纸黑字，转换成了五光十色，影像中王娅穿着碎花长裙，自由地舒展着腰肢，曼妙的小s曲线沾染了窗外的夕阳余辉，是她美了夕阳，随着她的动作起伏，清风送来一缕暗香，那种滋味，如同窖藏了十六年的青春，乍一开瓶，便迷醉了年华。 “王娅，你真漂亮！” 他禁不住赞叹了一声，身为一个趟过女人沟的男人，其实他更喜欢丰盈一些的女人。 可刚才那一刹那，他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眼神，视线多在她的身上暂停了45秒。 然后，被抓了个现行。 好尴尬啊！ “大黑熊，你说什么？！” 王娅又气又恼，新月一般的眉角飞一般地翘起，精致的鼻尖微微皱着，挤出几道可爱的细纹，红红的脸颊，像玫瑰的汁液滴落在白云间，瑰丽的晕色在不断扩张，本说好了只是红了脸蛋，可在他炙热的眼神中，她不由地红了耳根。 这家伙的眼睛太贼了，像是子弹可以咬人，像是x光线可以看透一切，与学校那些男生的眼神很不一样，很像一个成熟的大叔，被他盯着看很有负担。 咯吱咯吱~，王娅气咻咻的，磨着牙齿想要咬人。 看着亮晶晶的牙齿，顾猛脸色一变，唉声叹气道：“哎~，老天真不公平呐，王娅，你看看你，学习好长得又漂亮又通情达理，集美丽和才华于一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再看看我，又黑又笨还经常发呆惹人讨厌，这差别也太大了！太受打击了，我我不想活了~~” “噗嗤~，就会乱说！” 王娅捂着嘴笑道，这个家伙脸皮真厚！居然这样夸奖人家，谁要你夸奖了？本姑娘本来就很美好吧？这个家伙不老实，以后要防着点！ “走吧，下去吃饭！” “好！” 咔嚓！ 房门开了。 林大龙还站在门口，“小娅，你们怎么出来的这么慢？” “有什么问题吗？”王娅奇怪地问道。 “小娅，你的脸怎么红了？” “暖气太热了！” 王娅敷衍地回了一声，径直下了楼。 有问题！ 大有问题！ 林大龙心里像是猫在挠一样，他拦着顾猛，凶巴巴地问道：“你们在里面磨磨蹭蹭地不出来，到底在干什么？” “做题啊！” 顾猛挠了挠头，老实地说道。 “只是做题？小娅为什么要脸红？” 顾猛偏头想了一下，“不是因为暖气太热吗？” “你当我傻？老实交代！” 林大龙想要抓着顾猛的衣襟，却发现这家伙太高，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他只能在顾猛的胸口上推了一下，纹丝不动，呃，这家伙真壮！ 他气恼地说道：“我警告你，别想打小娅的主意，不然我要你好看！” 顾猛摇了摇头，林大龙心里有屎，以为别人都脏。 “大龙哥，你真的误会了，你看看我的脸，又黑又普通，再看看我的人，家里穷学习又不好，王娅更不可能看上我，我只是跟她学习英语，绝不会动不好的心思，大龙哥不相信我总该相信王娅的眼光吧？” 林大龙想了想，这话很有道理，自家外甥女的眼光很挑，一般人真不放在眼里，顾猛这样的男生更不可能。 他稍稍放下心来，语气依然强硬：“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话，不该有的心思坚决不能有，否则你别想在丘山县混了！” “哈哈，明白！” 028、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饭后。 温暖的客厅中，飘散着清逸的茶香。 顾猛与王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聊起了家常。 “王叔，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你。” 王昌明笑道：“小顾别客气，有什么事说吧？” “谢谢王叔！王叔我听说市里新建了一座药厂，会大量生产天麻粉，未来天麻会涨价，我们镇上的赵家，就是赵主任家里从去年就开始收天麻了，现在天麻的价格长得很快，从去年底的四毛涨到了七毛，据说接下来会涨到两块甚至三块钱一斤。” “真的？” 听了这消息，林大龙也顾不上看电视，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兴奋而胀大的瞳孔里透着两个‘’，他看到赚钱的机会了。 顾猛笑了笑，“听说天麻要涨价，我下了狠心，囤了差不多一吨，我想问一下王叔，这种行为算不算投机倒把？我担心会犯错误，一直提心吊胆的，所以想听听王叔的意见。” 王昌明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个，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 现在政策不明朗，国家在摸石头过河，相关经济方面的法律法规尚不健全。 譬如投机倒把罪，由于刑法中一直没有明确的定义，被法律学专家称之为‘口袋罪’，只要涉及到经济活动，什么错误都可以往里面装。 执法时全凭执法者一张嘴，被执法者完全没有辩解的能力与机会。 无法可依的境地很尴尬，容易让人无所适从。 前两年著名温州‘八大王’事件，这八个人都因涉嫌“投机倒把”罪遭到全国通缉，七人被捕，关了两年，去年才平反。 可各地“严打”仍陆续发生，越落后地方抓得越紧。 现在很多人都是提心吊胆地做生意，担心一不小心触犯了国法，搞得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八大王中的五金大王胡金林吓怕了，出狱后赶紧跑到了柬浦寨，一直躲着不敢回国。 顾猛有这种担心也实属正常。 “小顾，去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明确提出，鼓励农民投资，兴办乡镇企业，国家还会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与此同时，生产资料价格双轨制正式实施，你根据市场消息提前进行投资，算不得投机倒把，而且你只囤了一吨，对市场价格没多大影响，问题不大，你就安心学习吧！” 价格双轨制是中国经济转轨时期的价格模式，是指同时存在着两种价格形成机制和相应的价格管理体制，一种是国家规定的计划价格，另一种是自发形成的市场价格。 本地天麻涨价就是市场供需导致的结果，但超过了一定的范围，政府调控的大锤便要砸下来，这也是天麻价格不会出现暴涨的原因。 “多谢王叔指点！” 顾猛要的就是这句话，前天他从赵佳那里听来的消息，赵兵和赵军准备在天麻上做文章，具体打算未知，他囤天麻虽然不算犯法，也算得上打擦边球，给了赵家趁虚而入的机会，现在有了王昌明背书，心里轻松了许多。 除此之外，他今天来王家烧香，也是借机把这条财路告诉王昌明，加深双方关系，即使王昌明有顾虑不掺和，可有人想啊！ 瞧着林大龙火急火燎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说完了事，顾猛告辞离开。 “姐夫，天麻真的会涨价，从几毛涨到几块，是不是真的？” 顾猛刚走，林大龙就激动地问道。 “市里药厂生产天麻粉，这个消息要是真的，按照市场供求规律，天麻涨价是必然的，能涨多少，这是由市场决定的。” “姐夫，你关系面广，麻烦你问一下吧！” 林大龙求了姐夫，又向姐姐打眼色，希望她能帮着说句话。 林凤芝叹了口气，问道：“昌明，问一下会不会违反原则？” “这倒不会！” 王昌明说了句稍等，回到屋里打电话。 片刻后出来说道：“三月开工，天麻粉也是主打产品之一，现在采购部门开始收天麻，干的明码标价一吨1800！” “太好了！” 林大龙高兴得跳了起来，按照目前的行情，一顿至少可以赚五千，十吨五万，一百吨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激动得想尿。 看到弟弟激动的样子，林凤芝忽然笑道：“小顾像是个送财童子一样，第一次来，送了我们一包金条，这次来又送了一个发财的生意。” “会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林大龙瞄了一眼自己家的漂亮外甥女，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林凤芝呵斥道。 “呃，我错了！” 林大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哈哈，舅舅，顾猛送给你一条财路，等你赚了钱，打算怎么感谢人家啊？” 王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林大龙想了想，“以后你们在一起学习的时候，我保证不打搅，怎么样？哈哈哈！” “舅舅！” 王娅气恼地喊了一声，摔着手快步走上了二楼。 王昌明看着女儿一眼，皱着眉头想到，顾猛故意接近王家，不会是冲着自家的小白菜来的吧？ 这可不行！王家与黄家有过约定，要结儿女亲家呢，这件事该跟她谈谈了。 “姐夫，你觉得我投资多少钱比较合适？” 林大龙想找姐姐拿钱，林凤芝却不知道该给他多少，这个问题又交到了王昌明的手中。 “天麻都是野生的，产量不大，你先拿两千试一试吧！” “才两千啊！” “不少了，我给熟人打了声招呼，给你安排个采购员的差事，你可以先用条子收货，事后再付账，中间赚差价，也不用担心出事。” “谢谢姐夫！” 年没过完，林大龙就兴冲冲地上任了，他带着几个小弟先在林州地区收天麻，想要大赚一笔。 可现实很快打脸了。 本地各个药店和供销社都没货，跑了三天，屁都没收到。 他只好去外地收天麻，恰逢赵家人也在收购，两家明争暗夺，霸占了西川以及周边天麻产区的市场。 可惜天麻涨价的消息慢慢地传出去了，知道的人多了，天麻涨得飞快，两家不得不增加投入，赵家失去了很多优势。 顾猛不管这些事情，寒假完了，大家都要开学了。 029、一不小心撒了狗粮 正月十六那天，春节结束了。 丘山县的汽车站又热闹了起来。 车站很简陋，只有一圈铁栅栏中停着三辆米黄色的小巴，从丘山到林州、蓉城、渝市，只有三条线。 三条线发车时间都在早上九点。 开车前的半个钟头，车站突然热闹了起来。 并不宽敞的铁栅栏中，拥挤着六七百人，乌央乌央一大片，有的以人为核心，有的以车为核心，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子。 现在出去打工的人少，其实没有那么多人出门。 以人为核心的圈子大都是来送人，往往一大家七八个人送一个人，亲朋好友要走了，一个人叮嘱一句，硬是磨蹭到要开车才解开包围圈。 解开了之后，还不放心，等到要出门的人上了车，又围着车开始大声地叮嘱着，人声鼎沸。 “儿子，上车了不要急着脱外套，解开扣子就行，小心感冒！” “幺妹儿，小心小偷！” “小姑，你小心点，到了蓉城给家里打个电话！” 在去往蓉城的小巴车外，有两个十多岁的年轻人提着大包小包送别一个俏丽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带着一顶白色的绒线帽子，两边遮住耳朵，落下两缕秀发，映衬着一张宜嗔宜喜的面孔。 “我知道，老三老四你们快回去吧！” 女孩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小姑，我们不着急，等车开了再走！” “快走快走！再不走我捶你！” 听到两个年轻人把女孩子叫姑姑，周围几只单身狗暗暗地松了口气。 他们早就注意到了女孩，这女孩子不仅长得漂亮，打扮洋气，她上身穿着一件水红色的呢绒风衣，惹眼的身材被紧紧包裹。 有几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也注意到了女孩子，频频侧目，嘀咕着对身边的儿子说，‘这丫头好生养，以后找媳妇就找这样的’，‘这是哪家的妹儿，要是能做我家媳妇儿就好了’，‘娃儿，你喜欢不，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小伙子们都很纯情，红着脸不停地拒绝，眼睛却很老实，止不住地偷瞧。 等两个年轻人走了之后，有个小伙子在母亲的怂恿下，终于鼓起勇气向女孩子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小伙子边走边在心里练习着‘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同志，你也去蓉城啊’，没等到他说上话，一个魁梧的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他的身前。 这人带着一顶棕色的翻毛皮帽子，穿着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脚下是大头军靴，一水的蒋军款式，这种打扮放在十年前，直接拉去面壁。 这人长得太高太宽，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完全遮住了他的视线。 个子高了不起吗？ 小伙子在人群中挣扎了很久，才重新见到女孩，在他想要说哈喽时，忽然看到女孩子的脸上绽放出炫目的光彩，一双秋水剪影般的杏眸，带着欣喜睁得大大的，草莓色的唇儿弯出一抹愉悦的弧度，她很美，这一刻她全身都在发光。 “顾猛你来了！”女孩惊喜地看着高个，然后旁若无人地投入了他的怀中。 这一刻小伙子黯然神伤，泱泱而退，他失恋了，从单身狗回归到单身狗，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偶然失去了整个世界。 那个无法逾越的身影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浓重的阴影，纵然是x宇宙生产的橡皮也擦不干净，他上了车，躲在阴影里望着两人，心中没有祝福，只有不甘心 在赵佳来到车站时，顾猛也到了，远远地看到赵文赵武两兄弟在送赵佳。 当着赵佳的面，他不想跟赵家人发生争执，便等了一会儿。 等到两兄弟离开，他灵活地挤开了一个挡路的瘦子。 “嗨，美女！” 他笑着打招呼道。 “你来了！” 赵佳心中的欣喜骤然迸发，情不自禁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像是红苹果砸向牛顿一样，义无反顾。 请原谅，她只是个凡人，无力抗拒地心的引力。 顾猛笑了笑，大方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哗啦~ 周围响起一阵心碎的声音，而大妈们都不屑地撇了撇嘴，化身五毛党，开始不停地吐槽，‘没眼光’，‘不要脸’，‘不检点，搁在去年就该拉去打靶’ 顾猛没有受到周围的影响，他松开赵佳，从兜里拿出个精致的皮盒子，递给了过去。 “送你个礼物，别嫌弃！” 过年的时候，赵佳送给了他一条围巾，一双手套，都是她亲手织的。 顾猛忘了准备礼物，现在补上。 赵佳打开盒子，眼眸立马亮了，盒子里装着一块万国牌的手表，金色的表盘，夜蓝色的内饰，棕色哑光小牛皮表带，外形小巧精致。 “真漂亮！” “你喜欢就好！” 这块手表是他花了两百大洋从一个带货的手中买的瑞士表，不算特别高档，却也是一般人半年的工资。 “顾猛，你为什么要送我表啊？” 赵佳歪着头，咬着下唇，有点紧张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送电子产品会贬值，送珠宝我也买不起，手表比较实用，还不会贬值，按照投资来说，送手表很划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哼！” 赵佳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傻乎乎的，太笨了。 “你帮我带上！” 她低着头拉起左手腕，脸上染上了一层绯红。 “行啊！” 顾猛接过手表，表盘底下冰冰的，他搁到手心里捂了一下，再戴在了赵佳的手腕上。 赵佳的皮肤很好，肌肤微丰，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来，可触及她的皮肤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紧致与弹软，有点婴儿肥的，像是红楼里的宝姐姐，戴着玉镯褪不下来。 “真好看！” 赵佳高兴地看着手表，她本来有一块精工手表，一直不喜欢戴，总感觉银白色的精工表有点冰冷、单调，还缺点什么，可带上这块手表，所有缺憾都弥补了。 周围的单身狗看到女孩子带上手表，再次受到暴击，‘有钱了不起？你买了个表。’ “以后别卖这么贵的东西了！”赵佳小声埋怨道。 “不贵，我完全负担得起！对了，你想继续读书吗？我完全支持你，如果没有钱，可以跟我说，我不差钱！” 顾猛拍了拍胸口，又土又壕！ “噗嗤！” 赵佳笑了，低下头，轻轻地抵在他的胸口上，轻轻地说道：“我三哥支持我继续上学，家里人也同意了，你不用担心我的学费。” 赵佳的三哥叫赵兴，蓉城师院的讲师，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人，后来下海经商，上过百富榜，被人称作儒商。 “那就好！” “叭~” 车终于要走了，车上的单身狗们齐齐松了口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盆盆的狗粮能把人撑死。 “上车吧！” “我走了！” 大巴车缓缓启动，赵佳不停地挥手，“顾猛，平时多给我写信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考完了来蓉城找我小心我的家人” 司机不想吃狗粮，等赵佳一上车，就把小巴车开得飞快，此举得到了车上单身汉的全票赞同。 哎~ 车窗外，顾猛的身影在渐渐远去， 天空渐渐地飘起了小雨，打在窗户上，淅淅沥沥。 他会不会淋湿呢？ 030、我为什么这么优秀呢？ 一场春雨一场暖。 春雨过后，绿岭山染上了一层新绿。 清晨时分，鸡叫了两遍，天蒙蒙亮。 在绿岭镇的盘山道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奋力奔跑，他身体健壮，双腿修长有力，崎岖的山道在他的大长腿下都变成了坦途。 汗水浸湿了他的汗衫，倒三角的背部轮廓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身影更加健壮了。 从山脚到山腰的山包上，差不多十公里。 他每天不停地奔跑，寒暑不易，他坚持了大半年。 去年跑完这段上坡路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现在一个半小时可以跑个来回。 回来的路上他遇到了赵兵，这家伙开着拖拉机，装了几包天麻去县里，现在天麻涨价了，赵家人开始花钱请人在山上挖天麻，收获不小。 “顾猛，收天麻吗？” “什么意思？” 顾猛停下来问道。 “你不是收天麻吗，我准备把天麻卖给你，市场价一块二，要不要？” 这么便宜？ 顾猛心中一动，到了三月中旬，市里药厂开工，天麻涨到了一块五，赵家人在镇上收天麻出价一块二，可依然有市无价，现在他居然愿意以市场价出手，把到手的钱给扔了，这里面必然有阴谋。 “要不要？” 赵兵笑的有些阴险。 “要！” 不管有什么阴谋，先吃了再说！ “你真要？” “要，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自己吃不下了，不是可以转手给林大龙做人情么？ 看到他果决的样子，赵兵冷冷一笑，“你想得美！” 疼疼疼！ 拖拉机喷着黑烟继续在陡坡上爬行。 他娘的！ 赵兵紧握着车把，迎着风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风又把唾沫打回了脸上，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心里挺郁闷的。 本来他们兄弟的计划是，等顾猛多囤积一些天麻，再对他实施抓捕，量刑也能重一点。 可过了年，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收天麻，顾猛反而偃旗息鼓，手里只握着不到两吨天麻，这量太少，构不上投机倒把，他们兄弟又想了个办法，把天麻便宜卖给顾猛，给他加加量，让他罪孽深重。 计划很不错，可惜遭到了老一辈的墙裂反对。 二叔赵宏表示，囤天麻赚钱是大计，是主要矛盾，对付顾猛是次要矛盾，不能主次不分。 赵兵表示听不懂。 他老子赵泰又说了，不能这么干，家里好不容易从外地收了几吨天麻，你们又全部便宜卖给顾家，准备栽赃，可假如顾猛有了准备怎么办？他分批次悄悄地把天麻卖了怎么办？你们不是在报复顾小二，而是在资敌！ 赵老汉更是破口大骂，我们赵家人想要对付人，一直都是借势借人借力，从来没有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道理，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 赵兵兄弟两人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好不容易孕育了一个阴谋，自以为不错，不料还没开始便夭折了。 赵兵心里听不忿的，可看到顾猛刚才的反应，他忽然觉得大人的话都是对的， 假若把天麻卖给了顾猛，或许真是羊入虎口。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以后该跟他们学学！ 接下来该怎么对付顾小二呢？ 难道要听老三的，再等等？ “猛子，天麻涨到一块八了，要不要出手？” 为了考一个好大学，顾猛在学校里专心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只是贺宏军一听到市场上关于天麻的消息，都会兴冲冲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用金钱来诱惑他，扰乱他的思绪，有点像股票经纪人。 顾猛是个好学生，怎么会被眼前的蝇头小利打动了？ 他摆了摆手，“不卖！” “哦！” 贺宏军轻叹一声，身影像泡沫一般破碎。 顾猛继续认真学习。 子在床上曰，逝者如斯基，不舍昼夜。 眨眼来到了四月份。 四月中旬，地区组织了一场预考，凡是林州地区的高三学生都必须参加。 预考就是一把刀，通过了预考的学生才能获得参加高考的资格。 高考预考的目的是减轻高考报名的负担，这项规定从1980年开始实施，那年预考淘汰率高达60%，真特么吓人。 近些年预考的刀子钝了许多，淘汰率慢慢降低。 去年全国高三人数超过两百万，有资格参加高考的人数是164万，淘汰率达到20%。 班上学习差的同学们开始慌了，学习好的也有点紧张。 作为班长，顾猛当然希望班上的同学能考出一个好成绩。 他利用课余时间制作了一个计划表，决定在班上组织了一个学习兴趣小组，凡是想考一个好成绩的同学都可以参加。 兴趣小组的作用主要是学习好的帮助学习差的，相当于补习班。 在课余时间里，大家坐在一起相互探讨学问，交流考试的经验，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以提出来，大家共同解决。 起初，这个兴趣小组只有十个人参加。 学习好不愿耽误时间。 学习差的对学习失望了，早早地放弃了高考，准备回家挖地、放养、结婚。 顾猛没有勉强，能帮几个是几个。 每天晚上放学后，他和学委们都会花费一些时间来帮助学习差的同学，尽量让他们平安度过这次预考。 兴趣小组开展了一个周，效果很好，从十人变成了二十多人。 预考结束，班上有八人没有能获得高考资格，而学习兴趣小组中的二十多人全部通过，即使其中一位同学原来是班上的最后一名。 学习小组的成功又引起了学校的关注。 老师们觉得这种学习小组很不错，希望可以继续保持下来，同时要求班上每个同学都参加。 “不行！” 顾猛表示反对，原本小组只是民间组织，一旦强制参加就成了‘半官方’性质，这跟在晚自习后加一节课没什么区别，负担太大，肯定有人要骂娘，他想做好事，才不想背这个黑锅。 学校郑重考虑之后，由教导主任担任组长，顾猛担任副组长，主管小组学习活动。 学校还开了一点后门：凡是参加学习小组的同学，只上一节晚自习，八点半就可以放学，放学之后必须进入小组学习。 有了这项政策，学习兴趣小组变成了高考突击小组，人数从二十多人变成了五十多人，有些同学喜欢安静地学习，不能勉强。 人数多了，队伍不好带，顾猛又把小组成员细分，分成英语组、数学组、地理组等六科六个小组，小组组长由预考单科成绩最好的同学担任，他是班长，总领全局。 学习小组开展了一个多月，效果很不多。 “班长，刘琳又晕倒了！” 五月中旬，天气渐热。 有老年人说，今年的天气比以往更热，热得邪乎。 中午时分，阳光最盛。 炙热的光芒如岩浆一般倾泻入教室中，不到五十平米的教室装了六十多人，大家挤在一起，像开水里的泡面，灵魂都在发涨。 可高考临近，大家不敢懈怠，就算身在钢铁洪炉中，也不会放下手中的课本，关键时候，一旦放手了，会后悔一辈子。 据说有些同学晚上点蜡烛学习到十二点，早上不到五点就起床背书，十分刻苦，其中女生尤甚。 高考的意义，女生比男生更大。 男生没考好，还可以补习一年，女生落了榜，直接回家结婚生娃，整天围着猪圈灶台转悠，就像是被拴上磨绳的驴子，尤其是家庭条件差的女生，她们刻苦的劲头，让男生们汗颜。 刘琳就是其中一个，刘琳家在山里，家里有三个妹妹。 今年家里大喜，她母亲生了一个男娃，全家人很高兴，可有了男孩子，家里一切资源都无条件向男孩子倾斜。 刘琳父母希望大女儿辍学回家，早早地找一个人嫁了，还能的一些聘钱。 刘琳不愿意，她想考大学。 于是，粮票没有了。 原本每周能换上几两粗粮票，每天喝上一碗玉米粥，现在她每次到学校都会背上十个馒头，一瓶酸辣椒，就着白开水撑过一个周。 馒头长了绿毛，没关系，放在太阳下面晒一晒，吃不死就好。 她憧憬着大学，任何苦都能咽下。 然而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勾践。 她的学习成绩并不算特优秀，在班上20名到30名之间跳跃，根据去年上线率，这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名次。 她可能也知道，神经绷得更加紧了，陷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 有一次要打盹了，她就狠狠地咬自己的嘴唇，咬的鲜血淋漓，清醒了，她吧唧着嘴，品尝着鲜血，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差点没把同桌吓尿。 前些天放五一假，学生们回家帮忙割麦子。 回来后她的脸色更加不好，晕倒了三次。 刘琳也是学习小组的成员。 顾猛曾经找她谈过，希望她能合理安排时间，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可女孩很固执，根本听不进去。 她自称是一个悬挂在崖边上的女孩，手中的书就是生长在悬崖边上的小树苗，只要一放手就会堕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现在她终于晕倒在高考的前线上。 “大家继续上自习，不要乱！王淑珍你跟我来！” 刘琳晕倒后，同学们都伸长了脖子，眼中带着兴奋的神色，小声地议论着，这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一种特殊的刺激，就像是战场上看到战友挂了彩，染红了他们的眼睛。 或许多少年后，他们忘记了很多事，却会想起那个火热的夏天，大家刻苦学习，备战高考，有一个同学倒在了战线上，那年的战斗相当残酷啊！ 顾猛来到刘琳桌前，女孩正瘫倒在桌子下，旁边的同学想要扶起来，可是晕倒的人全身一滩软泥，死重死重的，拉不起来。 她的同桌只好给她扇风，在她的脸上撒凉水，可女孩依然不醒。 顾猛叫来副班长王淑珍陪同，抱着瘦弱的女孩直奔镇上的卫生所。 “德福爷，怎么样了！” “中暑只是其一，你这同学身体太虚弱，严重贫血，你最好劝一下，不好好养一养，后面两个月就别想撑下去。” “有什么办法让她快速康复吗？” “这都是穷病，吃好点放松点，过两个月就好了。” “我明白了！” 穷病，这种情况在班上并不少见。 其实这两个月来班上不止刘琳一个人晕倒，只是别的同学没有她这么严重。 大家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生在这个年代，吃不饱穿不暖，生来穷命，有几个身上没有穷病？ 顾猛自己也有，前世花费了几十年才算摆脱，这一世他觉醒得早，慢慢地痊愈了大半。 现在他有能力来帮助这些‘病友’，力所能及地为这些同学做点事。 穷病，很好治，治病良方就是钱！ 顾猛向学校申请了一点补助金，同时他拿出了四百元帮助大家改善伙食。 虽然有人撇嘴嘲笑他假大方，一个穷光蛋装什么有钱人？ 可顾猛特么的不在乎。 不是他圣母，四百块钱相当于正式工一年的工资，也是他身上最后的本钱，其余的钱都换了天麻。 这笔钱现在看着很多，放到几十年后也就是一顿饭钱，可在此时，这些钱却能改变很多的人的命运，这些钱花的很值。 在他的帮助下，班上条件不好的同学每天能吃上一顿肉，还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大骨头炖汤，生活美滋滋。 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学习，相互帮助，成绩进步很快，大家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除了改善伙食之外，他又组织同学们晨跑，每天跟着他一起跑步，一起朗诵英语 过了两个月，大家的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英语成绩也有明显提高。 高考。 在向大家招手！ 顾猛也要面临两世第一次高考了。 031、我真不是见钱眼开 高考在7月7、8、9三天。 7月5日，学校放假一天，大家各自安排，明天上午到学校集合，大家一起去县里考试，镇上不设考点。 放了假，顾猛没有休息，继续在后院里打铁。 今年以来，顾家两兄弟的打铁技术得到了大家的普遍认可，生意渐渐地红火了起来，卖菜刀砍柴刀，修补铁具前两年土地包产到户，公社散伙，大家分了地，可锄头农具却分的少，顾猛家也只分了一把铁锨一把三角锄，别的家也差不多，农具都挺稀缺的，等到他的铁匠铺重新开张，生意倒也不错。 两兄弟不停地干，平均每天能收入两块钱。 这工作挣得不多，却很稳定，适合哥哥顾勇干。 “大勇小猛，打铁呢！” 中午的时候，镇上的许老三走进了打铁房，许老三家有一辆柴油三蹦子，经常收山货拉到城里卖。 天麻大涨价，他也没放过这次好机会，跟在赵家后面收天麻。 可惜起步晚，本钱又少，收了几个月也没收到几百斤。 今天他找到了顾猛，可能是为了天麻的事情。 顾猛放下铁锤，给许老三发了一支烟，“三哥，稀客啊，有事？” 许老三打量着顾猛，这小子怎么这么壮呢，肩膀宽的像门板，胸口上那两坨疙瘩比隔壁家的孙寡妇的还大，胳膊肘子那么粗，一拳头下去能打死人吧？ 他心中有点慌，猛地嘬了口烟，才道：“小猛，你家的天麻卖了吗？” “没呢！” 这段时间顾猛一直忙着学习，帮助同学改善伙食，锻炼身体，很少过问天麻的事情，他打算考完了再说。 本地天麻产量有限，短期内价钱不会下跌。 他不着急！ 许老三笑道，“小猛，我出两块二收你的天麻，行不行？” 顾猛摇了摇头，“三哥，我打算等考完试再卖天麻。” “咋不现在卖呢？小猛我真的没诓你，市里现在收天麻两块三，你拉到市里卖还要租车呢，我给的价格绝对公道！” 许老三有点激动。 “三哥，我知道你没让我吃亏，可是我跟别人谈好了，天麻早被别人定下了，等过几天就有人上门收。” “谁？” “县上的朋友，你不认识！” 许老三不放弃，继续涨价，从两块二涨到了两块五。 “三哥，我跟朋友说好了，不论多少钱只能卖给朋友，不能失信于人呐！” “哎~” 见他不松口，许老三只能告辞离开。 可没过两分钟，他又敲门走进了打铁房。 “小猛，我出两块六一斤行不行？” 转眼又涨价了，顾猛只能放下铁锤，摇头道：“三哥，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朋友之间的信誉。” “两块七！” “三哥真不是钱的” “三块！” 许老三有些激动地喊道，“三块钱！我出三块怎么样？” 顾猛愣住了，三块钱一斤，明年天麻都没长到这个价，他收三块不怕亏吗？这人怎么做生意的。 “小猛，我知道你家里有三千多斤，你要是卖了，这一万就是你的。” 许老三喘着粗气，打开了一个军绿色提包，露出一大堆蓝色钞票。 猛地看到这么多钱，顾猛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市场上流行的第三套人民币，最大的面额是十块，一万块可是一千张钞票。 看着一大堆钱，顾猛动心了，有钱不赚王八蛋，林大龙能给几个钱？ 顾猛隔壁的刘家今儿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赵兵赵军两兄弟，两个穿制服的公安郭小峰、刘朝，还有四五个壮小伙，都是街上的混混。 他们是悄悄地来的。 乍一见到制服，刘家人都吓了一跳，小孩子直接吓哭，刘家老太太本就身体不好，差点没吓晕过去。 刘家当家的刘长贵吓得打哆嗦，脑门子直冒冷汗，脑子开始超速旋转，公安来干嘛？难道我偷顾猛家的鸡蛋被发现了？难道我从刘歪嘴家的田里铲土被人举报了？可是这也没必要找公安吧？ 还好赵兵解释只是路过，进来歇歇脚。 刘家人松了口气，可也不敢怠慢了这些穿制服的，过了片刻好酒好菜就端上了桌，只希望早些送走这些瘟神。 等酒肉上了桌，几人关着房门，说起了悄悄话。 “顾猛那小子打架很厉害，三五个人近不了身，顾大傻子又是个没脑子的，一受刺激就动刀子，一会儿动手了大家可要注意点！” 赵兵提醒道，他挨过顾猛一脚，知道他的厉害，保守估计三五个人，可一旦拼起命来，没十个人降服不了顾猛，这人搁在古代就是一员猛将，可生错了年代，容易变成匪类，这种人最好关进牢里，免得出来闯祸。 “呵呵，阿哥安心吧！郭子朝子，亮家伙给我大家瞧瞧！” 赵军和身边两个制服同时掀起了衣角。 “枪！” 有个年轻的帮闲忍不住喊道。 “莫声张！” 赵军瞪眼道。 年轻的帮闲吓了一跳，连忙闭嘴，剩余几个望着赵军三人腰上的小家伙，顿时紧张了起来，好好地怎么要动小家伙呢？ 早知道就不参与这事了！ 赵兵也吓了一跳，“军子，没必要动小家伙吧？” “阿哥，以防万一嘛，顾家两兄弟是打铁的，手上有刀有锤子，我们赤手空拳怎么对付？” “要是他们反抗，能开枪吗？” “怎么不能？” 赵军冷笑道：“顾猛囤积天麻，属于一种投机行为，打擦边球，我们拉他回去问话，是根据法律办事，他要是不配合，动手袭警，我们毙了他也没什么大错。” “军哥威武！” 几个年轻人齐声叫道。 有了小家伙傍身，大家都很安心，想着一会儿可以看热闹，心里有些激动。 “兵哥，刚才许老三说顾小二嘴巴严实，一定要卖给朋友，你说三块顾小二卖不卖？”有人问道。 赵兵想了一下，“三块钱一斤，卖了，立马拿到一万块现钱，搁你身上你卖吗？” “卖！” 那可是一万块，顾小二的朋友能给他一万吗？ 有钱了，经常在一起吃肉喝酒才有朋友。 穷逼能有酒肉朋友？ 吃不死你！ “兵哥，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抓顾小二啊，这天气真特么热！” 正中午，外面太阳火辣辣，屋里没有电扇，又紧闭着房门，吃了一会儿酒肉，几个帮闲都脱了衣服光着膀子。 赵兵解开几个布纽扣，说道：“后天不是高考吗，听说那小子学习很好，考上大学的机会很大，呵呵，这个时候抓了他，就算没有犯法，我们也能关他两三天” “啊，那他不就参加不了高考吗？”几个年轻人惊呼道。 “敢跟我们赵家斗，他就要做好坐牢吃枪子的准备！”赵军冷冷地说道。 “赵家威武！来军哥，我敬你们一杯！” “军哥，我觉得这事有点问题。” 叫郭子的公安忽然说道。 “郭子，有什么问题直说？” “要是顾猛不承认怎么办？他可以推在他阿妈的身上。”郭子问道。 “哈哈，郭子不用担心！” 赵兵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爷爷常说，君子可欺之以方，顾猛这人最是孝顺，他阿妈身体不好，阿哥又是个傻子，出了事他只会自己杠着，绝对不会推到他阿妈阿哥身上。” 郭子点了点头，“还是你们想的周到！” “来来来，喝酒喝酒，待会儿大家一定要出力啊！” “么麻达！” 032、哎呀，好险啊~ “兵哥，许老三回来了！” 正吃着喝着摩拳擦掌着，一个在门外望风的帮闲跑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许老三走进了屋子。 他看着桌子上的好酒好菜，忍不住扯了个鸡腿，大口吃起来。 “吃吃吃，吃个逑，先说事！”赵兵气恼拍掉了鸡腿。 许老三吧唧着嘴巴，无奈地说，“他不卖！我把一万块砸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愿意卖！” “许老三，不会是顾小二看出了什么名堂吧？”赵兵皱着眉头，很不高兴。 许老三端着酒杯，叽儿一声喝光了酒，“不是的，顾小二说，他阿爸讲过，手艺人一定要诚实，答应了人，绝对不能改口！他坚持要把天麻卖给他的朋友，瞧着他的架势，就算你拿出两万，也没什么卵用。” “操！” 赵兵气得骂人。 “军哥，顾家囤了天麻，咱们为啥不直接上门抓？”有人提议道。 “你知道个逑！” 赵军扯开胸前的衣扣，有些气恼地说：“现在不是法治社会了吗？滕所长一直强调不能胡搞，办事要讲究什么人赃并获，拿出证据，顾小二收了那么多天麻，只要没卖掉，就不算犯法，他说买着吃也没麻达！” 大家顿时明白了。 “那怎么办？” 有人提议道：“要不我们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抓起来，就说他偷看小姑娘洗澡？” “哈哈，三喇叭，是你小子偷看别人洗澡吧？”有人打趣道。 三喇叭脸色一红，笑骂道：“别乱说，我这是在出主意，不说洗澡也行，就说他偷东西、那小子不是会做鞋吗，我们就说他家里的鞋来路不正，都是偷来的。” “你这是哪年的老皇历了，顾猛早就不卖鞋了。” “要不别管罪名，先抓了再说？” 赵兵心中一动，又泄气地说道：“不行！这小子学习好，又是班长，跟学校的老师们关系都不错，没有借口就抓人，张校长肯定会马上找滕所长、袁书记要人，抓了没用不说，还要挨批！” “嘿！这小子怎么变得满身是刺，一点也碰不得！” 几个帮闲都可以算是顾猛的玩伴，比较了解顾猛，以前他很蛮干，有空了也会跟大家一起混着玩儿，抽烟喝酒打牌偷看什么的，也少不了他。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顾小二突然变了，学会照顾家人，到了假期也不跟以前的伙伴乱混了，还学会挣钱爱学习，想坑他都找不到机会。 不知为何，看到顾猛出息了，几个帮闲有些失落，你咋就那么秀呢？ 真特么可恶，这么优秀的人就该关进牢里，免得影响心情。 “兵哥，还有别的办法吗？”几个帮闲不甘心地问道。 赵兵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好的办法，气恼地拍了下桌子，“狗日地，暂时先放他一马吧！考完试他不是要卖天麻吗？到时候我们再抓他，只要他敢反抗，就可以告他袭警，关他个几个月，我听三弟说过，上大学都要经过政治资格审查，一个坐过牢的学生，有哪个大学敢要？” “高！兵哥实在是高！” “考上大学上不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大家轰然叫好。 “阿嚏！” 吃饭的时候，顾猛忽然连续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幺娃，你不会感冒了吧？” 顾妈妈紧张地问道，快要高考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生病。 顾猛揉了揉鼻子，“不应该吧，大概是吃辣椒呛着了吧！” 刚才那几个喷嚏来的玄乎，他也不明所以，只能推到碗里的辣椒酱上。 顾妈妈不放心，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 “哎呀！幺娃，你头好烫啊！”顾妈妈惊呼道。 “阿妈！” 顾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天天打铁，又是个身体棒棒的壮小伙，体温高一点，很正常！” “哈哈，你还棒小伙呢！” 顾妈妈又在顾勇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顾勇翻着眼睛看着阿妈的手，“嘿嘿，阿妈的手有些凉！” “咋都烫手呢！” 两个儿子的额头都很烫手，似乎没什么问题，顾妈妈松了口气。 “幺娃，快高考了，这两天你别打铁了，休息一下吧！” “阿妈，我不是在打铁，我是在锻炼身体，你就放心吧！” 现在手头的工作量不大，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累，而且每天不抡几下大锤，他就觉得身上不自在。 “吃饭呢？” 忽然隔壁邻居家的刘婶端着一个碗走了过来。 “刘姐来了！” 顾妈妈热情地招呼着。 顾猛搬了个凳子放在饭桌一方，邀请刘婶坐下。 刘婶推让了几下，在顾妈妈的劝说下，稍稍把椅子拉后一点坐下。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嘿！好家伙，一家三个人吃饭，竟然抄了四个菜，有鱼有肉，还有鸡蛋豆腐，一个个菜都油汪汪的。 “啧啧，芳妹，大勇小猛都有出息了，你们的日子可真滋润啊！” 刘婶大声感叹道。 想想过去几年，她每次端着碗来串门时，顾家的饭桌上大都是咸菜、辣椒酱、豆豉，碗里多是玉米粗粮。 顾家算是发达了。 顾妈妈大笑了几声，谦虚道：“没有啦，幺娃快要考试了，我才做点好饭给他补补，那个家里经得起顿顿这样吃，就是沈万山也给吃穷了。” 沈万山就是沈万三，明朝首富。 山里人过去喜欢听戏听书，书中说沈万三家里有个聚宝盆，钱多的花不完，惹人羡慕，大家一说起有钱人就会提到沈万三。 刘婶笑了笑，“小猛学习好，又会挣钱，说不定以后就是沈万山。” “那敢情好！” 顾妈妈开心地笑了几声，拿着炒肉盆里的铁勺子，挖了一勺子肉要加到刘婶碗里。 以前顾家吃得寒酸，有邻里端着碗上门，顾妈妈不好意思给来人夹菜，只是笑着应付来人。 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有了拿得出手的东西，顾妈妈便展现出如火的热情。 刘婶中午吃的是手擀面，碗里只有一些土豆丝、酸辣椒。 顾妈妈又把别的菜加到刘婶碗里，直到刘婶碗里满了为止。 刘婶吃着菜，又夸起了顾妈妈的手艺。 顾妈妈很满足，笑声不断。 听着母亲的笑声，顾猛也跟着笑。 一般来说，在山里面，大家左邻右舍，住在一起时间长了，作息习惯和吃饭时间慢慢趋同。 到了农闲之时，大家吃饭的时候，喜欢端着碗串门，这代表着两家关系和谐，有些家庭会处理邻里关系，端碗上门的人就多，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唠家常、扯是非，一顿饭吃大半个小时，就像是开会一般热闹。 以前顾家穷，又因为‘宝藏’的缘故，上门的人不多。 从过年以后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母亲喜欢有人串门，每次有人端着碗上门，母亲的笑声会更多一些，笑声更响亮一些，她的热情会用好菜填满每一个客人的饭碗，即使家里少吃一点，也不能怠慢了客人，好在家里有两大饭桶，家里的饭菜每次都会多做一些。 小时候顾猛很讨厌有人端碗上门，因为家里人都吃不饱，哪里有多余的饭菜招呼别人。 可是顾爸爸讲了一个小故事，让他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不成型的风俗。 顾爸爸说，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有一个可怜的孩子，三岁死了父亲，六岁死了母亲，小孩子孤苦伶仃，衣食无着。 村里人也不富裕，没人敢大发慈悲收留这孩子。 于是村里的老人想了一个办法，让孩子每到吃饭的时候，端着碗沿着每家转，一家给孩子添一勺饭菜，让孩子饿不着。 到了冬天天冷，大家每人在孩子衣服上缝了一片布，一家一片，补成了一件厚厚的百衲衣，让孩子冻不着。 那孩子吃着百家饭，穿着百衲衣长到了十六岁。 后来孩子离开了村里，据说跑到山上做土匪去了。 村里人知道后一阵叹息，抱怨养大了一个白眼狼。 可村里的长者却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说也奇怪，村里以前经常遭到土匪骚扰，可孩子上山之后，土匪也没来过。 过了很多年，天下大乱，有很多敌人进入村子抢劫、杀人。 那孩子带着土匪下山救援。 敌人很多，土匪们杀一杀就跑了，只剩下那孩子一个人继续杀敌。 直到杀死了最后一个敌人，那孩子也倒在了血泊中。 死的时候，他的身上依然穿着那件百衲衣，厚厚的，像是一件铠甲。 村里人就把百衲衣和孩子一起埋葬在村里，把他都当做村里的守护神，时时祭奠。 从那以后大家喜欢端着碗串门，不是为了求食，只是一种邻里交往的方式。 听了父亲的故事，顾猛不理解，为什么大家不轮换着来，每人管一顿饭？ 记得父亲只是笑了笑，“一勺一勺是人情，一碗一碗是负担，人情可以长久，谁愿意一直背着负担？就连父母都不行！” 想起那个故事，顾猛感慨不已，忽然听到刘婶骂人。 “芳妹你不知道啊，赵家那两个真是坏到脚底流脓啊！” “咋了？” “那狗日的赵老大和赵老二带着一伙人到我屋里蹭吃蹭喝，要吃鸡吃炒肉，像土匪一样，我给他们做了一大桌子菜，花了几十块，他们吃席的时候，一直躲在屋里说悄悄话，一看就没有做啥子好事，临走了不仅没给钱，还不许我声张，真正是一群活土匪，芳妹，你家现在有钱了，可得注意点，小心被赵家那群土匪偷去了” “刘婶，赵兵他们几点来的？”顾猛出声问道。 “十一点多，赵兵赵军，派出所两个公安，还有三喇叭、刘歪嘴那一群混混子。” “有许老三吗？” “有，他后面才来的。” 顾猛暗暗心惊，怪不得许老三愿意掏三块钱收天麻，原来是在钓鱼执法。 他当时看到一万块，其实也想卖的，可忽然想起一件事，许老三去年买车还借了钱，他哪来一万块，这钱要是来路不正会很麻烦。 他讨厌麻烦，干脆拒绝了。 幸亏拒绝了，不然高考就被耽误了。 不得不说，赵家这一手‘断人前程’，玩得真狠！ #写得不好，没有推荐位，只能靠大家供电供暖，谢谢大家！今日六千送到，存稿很厚，请继续支持# 033、我和我亲爱的祖国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辙，我最亲爱的祖国，我永远紧依着你的心窝” 上午，绿岭山的盘山道上，出现了有一群年轻的身影，他们两人一排，摆成了一个长蛇阵，整齐有序地向山顶上前进。 这群人是绿岭镇中学的高三学生，在学校的组织下，大家一起翻过绿岭，去县里参加高考。 绿岭山道太过狭窄，小巴车无法通过。 镇上骡车太少，一次性拉不完这些学生。 至于三蹦子和拖拉机都太危险了，学校不敢拿学生的生命冒险，所以采取了最原始的办法——步行。 从76年开始，绿岭中学一直都是采用这种方式。 用老校长张文政的话说，想当年红军长征，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地上有地雷，头上有飞机炸弹，还爬雪山过草地，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红军战士们走了两万五千里，我们为什么不能？ 老校长把这段陡峭的盘山道当做一次考前锻炼，号召同学们学习长征勇士的精神，不怕苦不怕累，坚持下去，取得胜利！ 对于山里的学生来说，翻山越岭并不算什么辛苦的事，反而很开心很轻松。 一百多个同学跟着老师们一起爬山，更像是一次集体郊游。 大家带着干粮，背着水壶，低着头赶路，转过身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风儿悠悠。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啊，抛洒着红绣球啊，正打中我的头啊~” 队伍走到山顶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阵高亢的歌声，声音粗犷、荒凉，乍听之下，还挺不错的。 可老校长越听越不对味，怎么歌词有些不健康呢，他勃然大怒，“顾猛，你给我闭嘴，谁教你乱吼叫的？！” “哈哈哈！” 同学们一阵哄笑，都把目光看向了队伍的末尾。 顾猛走在队伍的最后边，他是班长又长的人高马大，安全问题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和体育老师各提着一根棍棒，时刻戒备着，防止有野兽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伤人，也防止同学掉队。 走到山顶上，太阳出来了，他松了口气，看着空旷的天空，以及身边的同学，他忍不住大声地唱起了歌来。 听到校长训斥，他嘿嘿一笑，“校长，我这不是给同学们打气嘛！” “淫词艳曲，流氓做派，不许再唱了！” “是是，我不唱了！” “哈哈，顾猛，挺好听的，再唱几句吧！”有同学瞎起哄。 “不唱，打死不唱，”顾猛摇摇头，瞧了张文政一眼，“除非校长给我特赦！” “你想的美！”老校长笑骂道。 “哈哈哈~~” 说说笑笑，从早上六点到十点半，同学们终于登上了山顶。下山路顺风走，不到两个小时就走到了山脚下。 在绿岭山的另一边有个小镇，青坡镇。 镇上有去往县城的小巴车，二十里路，一人一毛钱。 下午一点多，绿岭镇的队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今天县中热闹非凡，大门口挂起了红灯笼，贴着红对联，‘厚德传薪火，树蕙滋兰开新境；博学著雅章，兴邦治国选伟才’。 门头上还拉了一大一小两条横幅，大的写着‘热烈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本校指导高考工作’，小的写着‘欢迎各校老师和同学前来本校参加高考’，两个一对比，少了‘热烈’两字，同学们开玩笑说，县中根本不欢迎咱们，咱们还是回去吧，惹得老师一阵笑骂。 本次考试，丘山县只在县中设了一个考场，其他乡镇中学交通条件好，都先绿岭一步到了学校。 学校老师点了名，查完了人数，带队去学校食堂用餐。 老师们吃小食堂，有县中老师陪同，还能喝点小酒。 学生们吃大食堂，用的是饭票。 饭票是老师发的，算在三块钱的考试费里，一人发了一斤细粮，三斤粗粮。 细粮饭包括大米饭和面条，配上一荤两素三个菜，辣椒炒肉、酸辣土豆丝和西红柿炒蛋，挺丰盛的。 食堂里的大锅饭，油水重，滋味也很不错。 粗粮就差多了，玉米稀饭、馒头、土豆丝，能吃饱不能吃好。 顾猛饭量大，一斤细粮不够吃，他花了十块钱，从后厨卖了一大盆青椒炒肉，至少五斤，还有一笼子馒头放在餐桌上。 他也不吃独食，有人想吃可以自己拿。 大家都是熟人，知道他很大方，也不客气，一哄而上，不到十分钟就响起了一阵刮盆底的声音。 顾猛摸了摸肚子，还没吃饱，只能出去打野食了。 吃完了饭，老师安排宿舍，县中高一高二都放了暑假，学生宿舍都空了出来。 十二个人一个宿舍，靠墙两排架子铺，两个人一张床，铺盖是高一高二学生留下的。 顾猛块头大，不想跟一个大老爷们挤在一张床上，跟本班带队的老蔡说明了情况，他领了准考证，离开了公寓楼。 “赵文，听说你最后一模考了年级第二名，总分585，太厉害了！” 县中操场上，赵文和几个同学边走边聊，一起享受高考前的闲余时光。 赵文扶了扶眼镜，矜持地笑了笑，县中高三文科有五百多人，他考了第二，只比第一名王娅少二十分，心里挺自得的，他有信心在高考上超过王娅。 “赵文，你成绩这么好，考交通大学没麻达吧？” 赵文哂笑了一声，微微抬起下巴，“交通大学不咋滴，我准备报考汉京大学！” 身边的四个同学愣了一下，西川交通大学可是本省最好的大学，他竟然看不上？ 想考汉京大学，他未免太自信了吧！ 为了鼓励学生，最后一模的考题比以往要简单一些，这次能考五百八十，高考能考那么多吗？ 几人知道赵文心高气傲，听不得别人质疑，赵文的父亲可是大名鼎鼎的赵主任，与学校领导关系很好，大家不想得罪这位赵公子，便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赵文，你那么聪明，只要正常发挥，考上汉大不在话下！” “恢复高考以来，我们丘山从来没有人考上过汉京大学，你要是考上了，就是我们县上第一人，状元呐！” “赵文，加油，以后我们去汉京找你，你可要带我们去学校里转转。” “没问题！” 赵文微微眯着眼睛，很享受大家的吹捧，他想象着两个月后自己将要走进汉京大学校园，成为汉大光荣的一份子，禁不住热血澎湃，望着东边的绿岭，忽然想起了汉子，‘顾小二，你会编写学习资料又能怎样，你能考上汉京大学吗？’ 身在县中，他一直关注顾猛的情况。 绿岭中学的高三模拟试题与县中一个版本，顾猛几次模拟成绩都没有上五百分。 分数不高，可考上大学没问题，上次赵兵赵军准备抓人，就是他出的主意，让顾猛白学一年。 可现在他觉得完全没必要那么干，一旦自己考上了汉京大学，顾小二考一个很一般的大学又能怎么样？米粒光华也配跟皓月争辉？ 这一刻他很想见到顾猛，指着他的鼻子说，‘顾小二，跟我做对手，你还不配！’想象着顾猛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爽得起飞，要是王娅也在一边就好了，上次因为资料的事情，在王娅那里丢了好大脸，必须想办法找回来。 “咦~，快看那儿！” 有个同学忽然指着操场边上的小径，用不敢置信的语气说：“那是王娅？她和一个男生在散步？” “啊~” 有一个同学尖叫道：“她笑了，还用小拳拳捶打男生的肩膀，天呐，我眼睛没瞎吧？那个男生生了个熊样，没我白没我瘦还没我帅，一脸的花心样，王娅为什么会选择他？老天不公啊~” “不不不，你们都看错了，那不是王娅，你们都看错了！” 有个同学经受不住眼前的打击，连忙捂着眼睛不忍直视。 “绝对是王娅，一米七的窈窕曲线，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清爽的秀发散发着栀子花的幽香，精致的脸颊，洁白如玉完美无瑕，一件普通的连衣裙居然能穿出了仙女的味道，是她是她就是她，我多想成为她裙角的小蝴蝶呀！” “不要再说了，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男生捂着心口，痛不欲生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她怎么那么狠心，快要分别了，她为什么不能给我留下一个完美的幻想，偏偏要找一男的，还是这种类型的男人，这不是在我的心里插刀吗？我好痛好痛~” 大家一脸古怪地看着他，“赵昊，你是不是琼瑶小说看多了，怎么说话这个味儿？” “我没有，诶，赵文，你干嘛去？” 几个人正在笑闹时，就看到赵文黑着脸走向了王娅。 赵文的心思，大家都知道，还知道不久前赵文付出了行动，可惜被拒绝了。 但赵文不放弃，他表示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心意。 “啧啧！有好戏看了，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对！一起去帮忙，决不能让校花落在别人手中！” 四个人跟在赵文身后，握着拳头，同仇敌忾。 够够够！ 护花行动开始了！ 034、我绑架了校花一枚 “看吧，我说肯定有人要来找我的麻烦！” 顾猛望着赵文几人叹息道，刚才他从宿舍出来，正好遇到了来学校看考场的王娅。 王娅邀请他一起走走。 可学校人太多，他建议出去转，外面多宽敞，想在哪转就在那，想干什么干什么。 王娅不愿意，在学校里转可以讨论学习，出去转就成了约会，被人遇到了名声不好。 顾猛叹息一声，开玩笑说，‘陪你散步，我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王娅问为什么，他只说了‘红颜祸水’四个字，就招来了一顿小拳拳，打得他龇牙咧嘴，王娅则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得了，四周男生脸全黑了，这便是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原因吧！ 顾猛顿时感到有数十道目光激射而来，如同箭雨，其中一道最为锋利，如芒在背。 他顺着那道目光望了过去，看到了赵文，他的眼中充满了怨气、煞气，差点没把眼镜顶破。 “王娅，赵文跟你是什么关系？”他动了动嘴角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问？”王娅奇怪道。 “他过来了！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气，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我自认为没有得罪他，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他嫉妒了，你要是他的女朋友，我只能主动道歉，若不是的，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他。” “当然不是！” 王娅偏过头看到了赵文，可在她转身的一霎那，赵文脸上的阴云，眼中的煞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张没有擦屁的卫生纸，一干二净。 “没有啊，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戏精啊！” 顾猛暗暗叫好，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变脸，不愧是赵家第三代最优秀的人，厉害！ “王娅，你也来学校了？” 赵文走近了，露出一个热切的笑容。 “来看考场！”王娅礼貌地笑了笑。 “咦~，顾猛你怎么在这儿？” 赵文惊讶地看着顾猛，仿若人生之初见，小眼瞪着大眼，嘴巴微张，脸上带着浓浓的讶异。 从神情到动作，都十分自然，不做演员亏大了。 “我来这里考试啊，话说你们学校真的好大好漂亮，太羡慕了！我刚才在学校里走着，居然迷路了，幸亏遇到了温柔漂亮、心地善良的王娅同学，要不然我就走丢了呢，你说吓不吓人？” 顾猛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惹得王娅咯咯直笑。 混蛋！你又不是个傻子，这么大的人怎么会迷路？ 赵文咬着后槽牙，心里郁闷，居然被压戏了。 不行！ 这里是我的舞台，绝不能允许别人发光。 他扶了扶眼镜，淡淡一笑，“咱们是老乡，要不我带你去转转，我们学校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 “不用了不用了，有王娅在就行，你去忙吧！”顾猛摆了摆手，像是在赶鸡。 赵文顿时黑了脸，混蛋，这是我的主场，你竟然敢赶人，懂不懂客随主便？ 他轻哼一声，忍着气问：“王娅，你跟顾猛很熟？” 没等王娅开口，顾猛插话道：“我俩是朋友，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对吧王娅？” 王娅偷偷翻了白眼，这个家伙脸皮真厚，两人才见过几面，每次只是在一起学习，最多算是普通朋友好吧，要好从何谈起？这个词也有点暧昧，真叫人难为情。 她悄悄地移动了一下脚丫子，在顾猛的脚背上踩了踩烟头，坏家伙，谁跟你要好了？ 王娅同学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很隐蔽，可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男生们的眼中。 这一刻顾猛痛的只是脚背，男生们痛的可是心，她每多拧一下，男生们的心就会抽搐一下，痛疼也随之提升一个级别，生孩子也没这么痛吧？ 等她惩罚完了顾猛，大家的脸都惨白惨白的。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很多男生哀叹一声，离开了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赵文的脸色最难看，他盯着顾猛脚背上的鞋印，多希望王娅跟自己撒娇，在自己的脚背上留下一个脚印。 可惜不是！ 他有些嫉妒，“顾猛，你怎么会认识王娅呢？” 忽地他拍了下额头叫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上次去王娅家收破烂，认识了她的对不对？” 顾猛竖了个大拇指，赞道：“你真睿智！” “呃，原来是个收破烂的！” 大家松了口气，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个收破烂的敢站在校花身边，找喷呢！ 好吧，求喷得喷！我们都不客气了！ “大个子，收旧书吗？多少钱一斤？” “我的书还在宿舍，你要不要，要就跟我去宿舍里搬书吧！” “收破烂的，你快去收破烂吧，别在这里瞎转悠了！” 赵文身后四个男生开始向顾猛开炮。 顾猛笑了笑，抱拳道：“对不起，我现在不在外面收垃圾了，我只收王娅的。” “什么？” 大家都不懂，难得王娅家还有专职收垃圾的？ 顾猛认真地对王娅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身边的垃圾被我承包了，以后你身边要是有了垃圾，直接告诉我，我免费帮你清理！” “什么？” 大家更是一脸懵逼，承包垃圾，这算是什么梗？ 怎么感觉像是在表白？ 王娅瞪了顾猛一眼，羞羞道：“我身边才没有垃圾呢，不需要你帮忙！” 顾猛抬头扫视一圈，“这不都是吗？”重点落在了赵文身上。 “操！原来这小子在骂人！” “敢在我们县中搞事，捶他！” “打死他！！” “王娅快跑！” 顾猛哈哈一笑，拉着王娅的小手就向校外跑。 那一年，校花跟人跑了，成了县中男生心中永远的痛。 学校门口。 “呼哧！” 王娅喘了口气，很用力地甩开了顾猛的大手，气呼呼地骂道：“大黑熊，你自己找打，为什么要拉着我跑？累死了！” 顾猛摊了摊手，“没办法，对方人多势众，我打不过，只能拉他们的校花做人质，你这么善良，应该不介意吧？” “哼，你就是个坏家伙！” 王娅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校门，顾猛舔熊一般地跟上。 “王娅等等我！” 突然赵文从后面追上来了，刚才看到顾猛引起了众怒，他正暗自高兴呢，可顾猛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突然拉着王娅就跑。 这个混蛋，居然敢拉着王娅的手，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跳墙。 等别人都散了，可他没有放弃，他在心里一直都把王娅当作自家媳妇，媳妇跟人跑了，能不拼命追吗？他可不想戴草帽。 赵文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王娅，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 王娅心里想着刚才大手牵小手的事，从小到大还没被别的男生牵过小手呢，心里慌慌的，好奇怪！ “你准备考哪个学校？” “还没考完呢，考完再说！” “王娅，我准备报考汉京大学，要不我们一起吧？” 赵文热情地建议道，同时瞥了顾猛一眼，我们都是要考汉京大学的人，天之骄子，你一个差生就别在这里混了，自卑不？ 顾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赵文不是读江汉大学吗，怎么又变成了汉京大学？ 王娅笑着说道：“顾猛，你上次也说要报汉京大学的，也许你们两个能做校友呢！” “你也报汉京大学？！” 赵文听了一愣，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槽点瞬间满了，要爆炸了，‘你怎么也报汉京大学，你哪里配报考汉京大学？你报考汉大就是对汉大最大的亵渎，我宁愿把尹志平与小龙女的情节多看两遍，也不愿意听到你报汉大的消息，你比龙骑士还可恶，如果可以，请滚粗，好吗？！’ 顾猛淡淡一笑，“听说汉京大学挺不错的，我想试试！” “试试？大言不惭！” 赵文忍不住笑了，笑得很畅快。 “顾猛你最后一模考了多少？” “482！” “嗤~，很不错的分数啊！” 赵文口是心非地说道。 顾猛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这次考试政史地三门考了268，提高了不少，语文也提高了几分，达到了106，英语和数学，他只考了一个保守的分数。 这么容易满足？果然是差生！ 赵文扶了扶眼镜冷笑道：“顾猛，咱们来个约定？” “约定？” 两个男人有什么可约定的？ “高考志愿都填汉京大学怎么样？” “好啊！” 顾猛淡淡一笑，本来他挺纠结报什么学校的，青华大学呢？还是汉京大学？就像去了食堂不知道吃什么好，现在赵文用高考报名来打赌，也省了他一番思量。 “顾猛填报志愿的事可不能玩笑，你别乱来！” 王娅轻声提醒道，汉京大学可不好考，假如分数只差一点点，第一志愿没有录取怎么办？再读一年可不划算！ 后悔莫及！ “没事，我心里有数！”顾猛自信地笑道。 看到王娅这么关心顾猛，赵文气得小脸通红，心中对顾猛的怨气又多了几分。 “顾猛，你敢答应了？” “当然！” “谁要是反悔谁是孙子！” “好！” “报志愿时，我们双方都要在场！” “可以！” 耶！ 赵文暗暗地握了下拳头。 从恢复高考以来，林州地区除了前三年有人考上青华汉大，以后没有一个人能考上青华汉大。 顾猛考试从来没上过500分，想在两大圣地修仙，白日做梦！ 顾小二，你你也不照照镜子，长成那副摸样，像是能考上汉京大学的人吗？ 王娅摇了摇头，不知道两人有什么矛盾，竟然用前途来打赌，太任性了。 她忽然想到顾猛说的‘红颜祸水’，脸色微微一红。 怪我咯？ 算了，考完了再劝劝这头倔驴！ 035、讲文明讲礼貌，不要骂人 7月7日，全国高三学生开始考试。 第一场考语文，从八点考到十点半，全国统一考试，试题试卷都一样。 顾猛把试卷翻看检查了一遍，心中一喜，作文题没有变化，别的题也都挺眼熟，他听说过蝴蝶效应，真担心由于自己的到来改变了这张试卷。 填写了卷头之后，他开始动笔，从第一题做起。 第一二题都是考字词读音，目前全国都在推广普通话，字词读音是必考题。 顾猛在语文高考资料上重点提出来过，还在班上提出讲普通话，当时有人还不理解，说他太张扬，坚持说川普，现在应该有人理解他当时的做法了。 第三题考字词含义，一个字在不同的成语中表示不同的意思。 譬如‘长歌当哭’与‘当机立断’中的‘当’；‘残羹冷炙’与‘脍炙人口’的炙。 ‘当’的意思就不同。 长歌当哭表示放声歌唱代替痛哭，这个词出自鲁迅先生的《记念刘和珍君》。 当机立断表示是抓住时机，及时作出决定。 第四题划分层次，第五题句子排序这些题都考了一些比较基本的知识点，顾猛一路做下来都很顺利，一直到了高考作文。‘澄溪中学附近有一家前进化工厂，工厂天天向外排放有毒的气体和废水，给广大师生和附近居民的身心带来很大的伤害，就上述问题，以澄溪中学学生会的名义，给《光明日报》编辑部写一封信，反映情况，申述理由，呼吁尽快解决。’ 总分120，高考作文50分，可见分值之大。 顾猛提前知道了高考作文，因此在跟老蔡讨论高考语文时，在他的循循善诱下，老师提出了十个高考作文题目预测，其中就有一个有关‘化工厂与环境污染向相关部门反应’的题目。 老师们要求同学们把十个题目提前写一遍，并单独给他们修改，要求背诵各自的作文。 顾猛认真写了几篇作文，请老蔡帮忙修改，改到满意为止，别人背十篇，他只背诵环境污染这篇。 文章文采一般，可见解深刻、行文流畅、逻辑清晰，加上他的字还不错，即使拿不到满分，他也有把握拿到48分以上。 细细检查了一遍考卷，考场铃声就响了。 走出教室，走廊上来自绿岭中学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压抑着声音却压抑住不内心的兴奋，低声讨论着刚才的考试，尤其是作文。 大家看到他出来，都簇拥了过来，刘琳和几个同学大声向他道谢，还有人鞠躬，90°的那种。 “你们这是干什么？” 顾猛赶紧避让，这还没死呢，鞠大躬干什么？ 刘琳向旁边看了看，都是本校学生，才放心地说道：“班长，昨天你还叮嘱我们抽空背诵几篇高考作文，当时我不理解，还在心里暗暗埋怨你，可一看到作文，我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我也是！刚我看到作文题目，差点高兴的叫出来！” 张一驰兴奋地叫嚷着。 “哈哈，这可是老蔡的功劳，你们感谢错了人吧？”顾猛笑问。 刘琳认真地说道：“要不是你不厌其烦地督促我们背诵十篇作文，我们根本不会重视，也记不住！” “顾猛，刚才我直接把原来的作文掐头去脑改了，抄写在试卷上，我觉得我至少可以拿42分。”张一驰高兴地说道。 “我也是，原先老蔡就说我那篇写的不错” 大家围着顾猛兴高采烈地讨论起来。 开始只有十几个人，后来绿岭镇学生都围了过来，面红耳赤地议论着作文，似乎不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 顾猛看到大家挡着路了，拍了拍手掌说道：“好了，考完了语文就放下，不要多想，接下来几科大家要再接再厉！加油！” “班长加油！” “顾猛加油！” 声音很大，惹得其他学校的学生纷纷侧目。 “嘁~，一群差生瞎咋呼啥！” “就是，一百多人每年也就只能考上几个，真不知道他们高兴个什么劲儿？” “哈哈，一群傻子么，天天就爱穷快活！” 赵文身边围着几个同学，刚才的考试他们没发挥好，心中正郁闷呢，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笑声，还有一声声斗志昂扬的口号，心中更加烦躁，忍不住跟着大加讽刺。 “狗日的，你们说什么？！”张一驰不忿地反驳道。 “怎么，你想打架？” 县中这边一个高个挺身而出。 双方都瞪着眼，局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两方比较，绿岭的人衣着寒酸，见了县里的人也有几分自卑和胆怯，张一驰骂出口后，也有些后悔了，看到对方气势汹汹，不知该怎么收场，他求救似地看向顾猛，别的同学都看着顾猛。 顾猛脸色一沉，严肃地道：“张一弛同学，骂人是不对的，还不快点道歉！” 见他这样说话，张一驰和同学们心中都很憋屈，原来班长也惹不起他们。 “哈哈，那个傻大个说得对，快点向我们道歉！” 县中的学生都爽了，这班长看着挺壮的，咋那么怂呢？ 赵文也笑吟吟的，这个班长一点也兜不住事，不称职啊！ 顾猛不理别人怎么说，瞪着张一驰：“要你道歉你还不服气？” 张一弛梗着脖子，圆圆的脸气得涨红，指着赵文那拨，“是他们先骂人的！” 顾猛摇了摇头，“别犟嘴，我就问你，你们村有狗吗？” 嗯，怎么又换了个话题？ 大家都很迷糊！ 好奇地听着。 “有哇，村长有一只大黑狗，很凶的！” “大黑狗冲你叫过吗？” “叫过，每次都叫，要不是我跑得快，还会咬我呢！” “狗冲你叫，你会冲着狗叫吗？” 张一弛一愣，“当然不会，我又不傻！” “既然不傻，刚才他们冲你叫唤，你为什么要还嘴？” “哦？” 在他的循循善诱下，张一驰顿时明白了，他哈哈一笑，朝着赵文这边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骂你们的！” “哈哈哈！” 绿岭的学生们出了气，都畅快地大笑了起来。 县中的学生也都回过味来，气得咬牙切齿，本以为那个班长是个怂货，没想到他蔫坏蔫坏的，这么坏，对得起那副老实人的面孔吗？ 不行，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036、高考总动员 “你敢骂我们是狗？” 县中学生中有个有点小肌肉的男生们大怒道，他一挥手，身边的男生们，都开始摩拳擦掌。 “想打架？” 顾猛咧嘴一笑，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像是掰巧克力一样，咔咔地掰断。 “就你们这群人，我一个挑你们一群！” 嘶~ 县中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力气太大，手太硬了，要是被他掰断了胳膊，还怎么考试？ 惹不起！ 县中的学生相互推搡着，大声叫嚣着上啊上啊，可没一个人敢朝顾猛伸手。 而赵文见机早就躲到人群中去了，咱是文人，动手不文明。 “好了，都散了吧！” 顾猛扔了砖头，“咱们都是学生，来到这里是为了参加高考，打架斗气那是流氓的做派，赢了也没意思，有能耐咱们争口气，在考场上打败他们，取得一个好成绩，懂了吗？” “懂了！” 绿岭学生配合着喊道。 “同学们快看，天上有一群牛在飞，请问空气的浮力是多大，风的速度是多少？我们需要多少时间可以追上？” “报告老师！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做！” “哈哈哈~” 县中同学大笑不止，一点也没把这群穷学生放在眼里，绿岭的学生全都红着脸，又气又恼，又没办法争辩，县中的学生个个都是尖子生，号称一只脚踏进大学门槛的人才，确实比不过啊。 绿岭学生的沉默让县中的学生更加得意。 “哈哈，一群差生，竟敢在我们学校耀武扬威！” “差生，快回家生孩子吧！” 绿岭中学的学生面色窘迫，士气有些低迷，几个站在后面的学生担心丢人，偷偷溜了。 才考完一科，这种士气不行啊！ 顾猛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于是他站在同学们前面，向着士气低沉的同学们扫视了一眼。 “同学们，老祖宗说过一句话，叫人穷志不穷，我们是绿岭中学的学生，他们是县中的学生，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并不是我们学习不如他，更不是智商不如他们，而是我们身在绿岭，长在绿岭，绿岭是我们的故乡，我们要在绿岭中奋发图强，为绿岭争光添彩！ 我们在绿岭学校里学习了十一年，整整十一年，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在这十一年中，父母起早贪黑地干活，省吃俭用地过日子，甚至低声下气地求人，才帮我们凑够学费，这一凑就是十一年；在这十一年中，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们为了什么？在这十一年中，许多同龄人都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可我们还像个傻逼小学生一样坐在教室里，我们为了什么？” 绿岭中学的学生都望着他，他们眼中含着泪，心中有话一直堵着，就是说不出口。 “十一年啊，我们每天起得比鸡早，吃的比猪差，我们特么的到底为了什么？！” 顾猛拍了拍胸口，“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心里始终怀着一个滚烫的信念，考上大学，出人头地，这个信念的本质很简单，那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家里的境遇，帮父母买一身的确良的衣裳，给家里的饭桌上添一碗青椒炒肉，是这个简单朴素的念想支撑我们走过这艰难的十一年，风雨兼程，寒暑不易，现在我们站在这里。” 顾猛指了指脚下的土地，“这里是考场，也是检验实力的战场，为了打赢这场战争，我们足足准备了十一年，这十一年中，我们经历了重重考验，我们冲破无数艰难险阻，我们身经百战，我们伤痕累累，我们无所畏惧，我们都是好样的！” 看着激动的人群，顾猛挥着拳头，神色坚毅地大吼道：“同学们，狭路相逢勇者胜，胜利就在前方，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同学们挥舞着拳头，大声嘶吼道，任由泪水在脸上纵横。 “好！请跟我一起宣誓：决胜高考，舍我其谁！” “决胜高考，舍我其谁！” “多考一分，干掉千人！” “多考一分，干掉千人！” 绿岭中学的学生，以及别校的学生，数百上千人都挥舞着拳头，大声呼喝起来。 “决胜高考，舍我其谁！” “多考一分，干掉千人！” 声音整齐有力，传遍了整个校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混蛋！！” 看着顾猛像英雄一样被人群簇拥着，赵文紧握着拳头，为什么站在学生中的人不是我，如果是我站在那里，我可以把话说得更漂亮，更有斗志，可是为什么不是我？！他很愤怒他很暴躁，为什么那些差生都拥护他，听他的废话有个屁用，学习差就是学习差，吼几声能考出一个好成绩？ 笑话！ “哈哈，这个年轻人搞宣传是一把好手，这么激励一下同学，确实很有用！” “是啊，有大将风范，放在几十年前，肯定是位敢打硬仗，能打胜仗的将军！” “确实不错，以后高考，我们学校也可以搞一搞考前总动员，这种仪式很好嘛，值得借鉴！” 不远处两位监考老师笑着点评道。 别的学校的老师也睛光闪闪看着顾猛，考前总动员，确实可以借鉴！ “这个家伙就爱出风头！” 王娅弯着嘴角，远远地望着人群中的身影，看着他在人群中发光，看着他一呼百应，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长得像熊一样的男生，原来他这么优秀，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哈哈！” 看着斗志昂扬的同学，顾猛大手一挥，“走，吃小食堂去，今天我请客！” “哈哈，谢谢班长！” “走，今天我们把班长吃穷！” 一百多个同学跟在顾猛的身后，向学校食堂涌去。 “顾猛，我可以去吗？”王娅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在数百人的目光中站了出来。 顾猛也愣了一下，大笑道：“走吧走吧，我们可是战友！” “顾猛，这位同学不会就是你女朋友吧？”张一驰笑问。 王娅低着头，竟然没有反对。 顾猛可不敢默认，他笑骂道：“别乱猜，小心我告你诽谤！” “哈哈，看来我猜中了！” 张一驰朝着人群大喊道：“班长竟然追到了县中的校花，大家说猛不猛？！” “猛！猛！猛！” 男生们一起挥着拳头大笑着喊道，我方大将斩获敌方公主一枚，士气1000 “都别乱说，吃饭吃饭！” “哈哈哈！” “混蛋！” 赵文大声地骂道。 “赵文，我们也吃饭去！” “不去！” 赵文冷哼一声，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 037、我的丈母娘真好 高考三天，第一天文科考语文与地理，第二天数学与政治，第三天历史与外语。 顾猛不知道其余几科的试题，除了数学泄露了三道大题的题型，也没有再泄题。 不过对另外一人，他没有保留，那就是王娅。 考完试后，王娅完全抑制不住喜色，主动拉他去家里吃饭，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原因很简单，在众多科目中，王娅的数学成绩最差，这半年来顾猛常来去她家里，帮她补习数学，她也会帮顾猛‘补习’英语，互惠互利！ 这次考数学，她神奇地发现好多数学题很眼熟，非常眼熟，似乎都做过同类题型，就像小学课文中《狼与小羊》，狼对小羊说，你把我喝的水弄脏了，不是你就是你爸爸，反正都一样，于是她埋头大噘，从第一题做到最后一道大题，中间没有遇到一个难题，吃得酣畅淋淋！ 做完了之后，她的脑子里没有别的，只有顾猛的面孔，浓眉大眼，讲题时嘴角带着一点戏谑的笑容，有点坏坏的感觉，这家伙怎么会知道高考数学考这些题型？ 王娅好奇止不住地追问。 顾猛当然不能说自己大致记得题型。 他解释说高考数学的知识点就那么多，一理通百里通，只要题做得多，肯定能碰到类似的题型。 王娅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回家向林凤芝与王昌明报喜，重点提了顾猛的帮助。 林凤芝对顾猛的印象更好了。 原本一直叫‘小顾’，现在改口叫‘小猛’。 吃饭时连连给他夹菜，不停地说，“小猛尝尝这个”，“小猛多吃点”，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菜都加给顾猛。 “阿姐，给我留一点！” 林大龙看着光溜溜的菜盘子，心中很不是滋味，我是你弟弟，亲弟弟，顾猛又不是你女婿，就算是女婿，可你也不能有了女婿忘了弟弟啊？老林家只有我一个独苗呢，我要是饿坏了，生不了孩子，哼哼，后果很严重的！ “咦，大龙你还没吃完呢？”林凤芝奇怪地看着阿弟，似乎在说你的饭量涨了啊。 “我~，咳咳~” 林大龙一口米饭差点噎死。 “慢点吃，这里有点菜汤，你泡着吃，就不会噎到了！” “阿姐，你对我真好哇！” 林大龙看着满满一碗菜汤，零星地漂着几个葱姜蒜，干货都在对面那黑货的碗里，他咬着牙齿，差点没气死，幸好还有菜汤，不然就吃白饭了。 “大龙，你最喜欢吃菜汤泡饭，对吧？” 林大龙翻了个白眼，我说不爱吃，还有别的菜可以选择吗？ “哈哈，家里反正没有养猪，倒掉就浪费了，这些菜汤都交给你了！” “好好！” 敢情我在你家里的地位就相当于一只猪？ 林大龙气得差点没把碗给捏碎，他端着碗坐到桌子的拐角，嘴里干吞着白米饭，眼睛狠狠地瞪着顾猛，脸色又黑又臭，摆到街上都能当臭豆腐卖。 可他无力争宠啊！ 顾猛来了王家，每次都带来好事，第一次两万的金条，第二次更是数万的生意，现在又在王娅高考上出了大力，高考数学满分有望。 顾猛就像是个送财童子，一次比一次送的礼重，这次帮王娅考上一个好成绩，可比送几万块贵重多了。 哎，无论怎么比，自己对这个家的贡献都比不上顾猛。 只能忍着！ 考完试的第三天，各科标准答案就发下来了。 顾猛对了答案，估计在600左右，去年汉京大学在西川的录取分数线是568，不出意外，汉京大学十拿九稳。 在报考志愿的当天，闲得无聊的赵文回到了绿岭，走进了高三一班的教室。 “顾小二，你估了多少分？” 赵文似乎考得很好，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笑得有些抽抽。 “550！” “你能考550？” 赵文眯着眼睛有些怀疑。 “超常发挥，我也挺意外的！”顾猛淡淡地说道。 “是吗，恭喜你了！” 赵文停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你就不好奇我考多少分？” 顾猛摇了摇头，“并不！” 赵文咬着牙，心中恨得不行，这家伙怎么一点点好奇心也没有？ “赵文？你怎么来了？” 班主任老蔡走进了教室，他认识赵文，“考得怎么样？” “哈哈，蔡老师好！” 赵文看着一班的同学大声地说道：“我估了620分！” 可是他表现得太过得意，又对顾猛显露了的敌意，班上人都很不待见他，连声惊叹都没有。 只有老蔡点了点头，赞道：“考得不错，不愧是县中的学生！” 这个赞美不痛不痒，赵文很不痛快，什么叫县中的学生，我能考这么好完全是自己的努力吧？与县中有什么关系？ 他勉强笑了笑，对顾猛说，“你还敢报汉京大学吗？” “敢啊，为什么不敢？” “那好，我的志愿也拿回来了，我们一起报！” “无所谓！” “顾猛，你估了多少分？”老蔡连忙拦着他下手。 “差不多600吧！”顾猛说了真话。 “这么高？” 老蔡不相信，顾猛学习好，可是考试经常出问题，英语考得好了，数学就会发挥失常，数学考好了，语文又发挥失常，搞得三个代课老师很蛋疼。 前几次模拟考试，顾猛总分没一次能考500以上，这次能考600？ 赵文冷冷一笑，他认为顾猛第一次说的550比较合乎实际，600分肯定是吹出来的！ 顾猛没有多解释，在全班同学及老蔡的见证下，两人在第一二三志愿上都填写了汉京大学。 “赵文，你爸是主任，想帮你改一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张一驰笑道，其实他也在提醒顾猛，小心从事！ 顾猛微笑着摇了摇头，无所谓，改了就改了吧，咱全报汉大，也能让招生的老师看看咱的决心是不是？ “我的志愿我做主，我爸爸不可能改的！” “真的！” 赵文坚定地说：“孙子才会改呢，除了汉京大学，我绝不会上别的大学，去了就是孙子！” 038、我是一个钢铁直男 “叮哐叮哐！” 顾家后院的打铁房里，热火朝天。 顾猛正在打铁，左手钳着一块红色的铁泥，揉面似地翻动着，得心应手。 右手抡起一个大锤，一下又一下，准确有力地砸在需要的位置上，火星四溅。 他咬紧牙关，火红的炉火舔着他的脸颊，眉头更加坚毅，眼睛愈发明亮，脸部的轮廓更加分明。 他赤着上身，闷热的夏天，炽热的炉火，早已让他汗流浃背。 汗水像迷蒙的春雨，淋湿了一身黝黑发亮的腱子肉，铁铸一般。 重生了一年多，他饭量大增，每天至少吃掉两斤米面一斤肉。 他吃的多，也没有浪费，全都变成了身上的肌肉，还有强大的力量、持久的耐力，身高也从183长到了185，若是继续长下去，可以改行打篮球了。 算了！ 前世自己是个瘸子，根本不擅长打篮球，去了球场也只能打铁。 还是打铁最好。 既能挣钱又能锻炼身体。 高考结束了之后，除了去县里一趟，把囤在刘长山院子里的天麻卖了，买了一台电视回来，其余的时间就在屋里打铁，等着高考成绩。 他开始尝试着打造菜刀之外的铁器，如砍柴刀、镰刀、锄头。 有了成品也不用出去摆摊卖，放在家里就行。 顾家兄弟名气大了，顾家院子又在路边上，有人要铁具自然会上门买。 这些天每天都有人上门，一天能赚快把钱，生意还不错。 他准备在开学前多打一些铁具，放在家里让母亲卖，挣不挣钱无所谓，他只想把母亲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境况中解放出来，每天坐在家里看看电视，跟邻居聊聊天，日子过得轻松一些。 “阿哥，加钢！” “哦！” 顾勇在一旁磨刀，闻声连忙起身，用一个长铁夹子把炉子里烧红的钢条放进凿好的槽里。 “叮哐叮哐！” 加钢要开大锤，用力地砸，争取做到钢与铁高度契合，融为一体。 但也注意不能太薄太厚，刀刃太薄会失去韧性，刀腮太厚，切起来不省力，凡事适度最好。 叮叮当当地敲打了半个小时。 “噗嗤！” 一阵白烟从木桶中冒起，结束了一个轮回的锤炼。 他拿起刀仔细检查，刀刃上有一条明显的蛇纹，这是钢铁融合比较好的状态，再磨一磨，刀刃更亮，蛇纹更明显，到了现在这个状态，一把半成品菜刀算是完成了。 “大娃幺娃，吃饭了！” 中午的时候，顾妈妈回到家走好了中饭，在厨房的后窗喊叫两人。 “来喽！” 打完了手中的物件，关了炉火，只留下一丝缝隙，吃完了饭，两人还要继续打铁，争取在九月份之前能多打一些铁具出来。 在打铁房里收拾一番，顾猛走到水井边，打起一桶水，从头上泼下。 呼~ 身上冒起了白汽，整个人像一块烧红的铁块一样，也结束了一个轮回的锤炼，身体变得更加结实。 钢铁侠是怎样炼成的？ 就是在一轮轮锤炼中铸就的。 顾勇也淋了一桶水，舒爽的感觉，让他呵呵大笑起来。 两人换好了衣服，走到堂屋，顾妈妈早已端上了香喷喷的饭菜。 一笼馒头，一大盆炒肉，几个凉菜，还有一锅汤，山药、土豆、青豆、排骨大乱炖，味道新鲜不油腻，正适合夏天吃，做这样一桌饭，劳动量不小，母亲身体不好，要不要找个保姆呢？现在不缺钱，似乎可以考虑。 不过找保姆名声不好听。 怎么办？ 他瞧了一眼阿哥，这半年来一直有人上门给阿哥说媒，要不挑一个好的给阿哥做媳妇儿？ 这个貌似可以有！ 只是以阿哥现在的状况，很难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可说找一个条件差的，譬如什么十八里坡的傻姑娘、下河村的俏寡妇、七里峡的麻子脸 顾猛不愿意，他想等条件宽松，带着阿妈和阿哥出国治病，阿哥的病要是好了，不再傻乎乎的，却发现家里有一个不称心的媳妇，那该怎么办？要不先随便找一个，不合心意了再离婚？ 顾勇正吃饭，忽然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心里奇怪，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发觉阿弟端着碗发愣，还不停地看自己，眼神很奇怪，很凉！ “阿妈，阿弟老是看我！”顾勇在告状。 顾妈妈嗤笑一声，“你又不是什么大姑娘，看你又怎么啦？” 大姑娘？ 自己好像不是！ 顾勇傻傻地笑了笑，继续埋头大噘。 顾妈妈看出了小儿子有心事，问：“幺娃，饭不合胃口啊？” “阿妈，不是！” 顾猛喝了几口汤，说道：“这些天不是有人想给阿哥说媳妇吗，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先不急，再等一两年我想带阿哥出去看看病，外面医疗发达，阿哥的病或许可以治好。” “真的？” 顾妈妈喜出望外，大儿子的病让她一直很愧疚，假如当年能多注意儿子一些，早点发现儿子发烧，早一点把他送进医院，假如一切都是阿妈的错啊！ “阿妈，试一试么，也许可以的！” 大脑疾病是医学上最难攻克的难题之一，到9012年也是，阿哥这种病能治好吗？ 顾猛心中也没数。 “行吧，都听你的！” 幺娃长大了，顾妈妈很欣慰。 “幺娃，高考成绩出来了吧？”过了一会儿，顾妈妈又问道。 顾猛想了想，过去了大半个月，应该出来了。 他点了点头，“等有时间了我去学校问问！” “你报的是汉京大学，那么好的大学，你有把握考上不？” 顾妈妈听人说起了汉京大学，在华夏数一数二，一般人很难考上，她有些担心。 “阿妈放心！”顾猛拍了拍胸口，得意道：“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汉京大学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哈哈！” 顾妈妈完全被儿子这种不要脸的劲儿感动了，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顾猛！” 忽然院子外传来一阵嘶吼，像是林大龙的声音。 顾猛暗道一声终于来了。 他放下碗，脸色变得严肃，“阿妈！” “咋啦？”顾妈妈催促道：“人家叫你就赶紧出去啊！” “阿妈，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着急，一定不要着急，我都做好了安排，绝对不会出事的，你要放心！” 顾妈妈看到他的脸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幺娃，要出啥事？” 顾猛不知道赵家人具体会怎么做，隐隐地感觉赵家要闹幺蛾子，他提前嘱咐一声，就是担心事情来得急了，吓到了母亲，母亲身体不好，可经不住折腾。 “阿妈，赵家的人一直盯着家里的天麻，等我卖了天麻的时候，他们会想办法整我，不过我找了县里的大官帮忙，绝对不会出大事的，你放宽了心！” 他越是这么说，顾妈妈越是担心，“那咋办，收天麻咋成了祸事啦？” “阿妈，小事一件，你可要把阿哥看好，不要叫他胡来！阿哥，阿妈身体不好，你要照顾好阿妈！” 顾勇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老实地点了点头。 “阿妈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他也希望没事，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么？ “顾猛！快出来！” 林大龙又在叫喊。 “来喽！” 顾猛起身走了出去。 039、感谢财神爷保佑我考出一个好成绩 “哗~” 顾猛拉开了院门。 “哈！咯咯咯！” 忽然一阵幽香袭来，一张精致的面孔仿若幻影般跳进了瞳孔中，突如其来的美，把他惊了一跳。 “王娅，你怎么来了？” “哈哈，顾猛有没有吓到？” 王娅笑得很开心，两颊红扑扑的，有些俏皮可爱。 公路上，林大龙趴在窗口，也跟着大笑。 顾猛咧咧嘴，林大龙也真够幼稚的，二十多岁的人还开这种玩笑！ “顾猛你刚才有没有被吓到？” 王娅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顾猛拍了拍胸口，认真地说道：“大白天见鬼，确实很吓人！” “啐！你才是鬼呢！” 王娅撅着嘴，很不高兴，脸上顿时露出冷清的气质。 这丫头就是个调皮鬼，不熟悉的人以为她是座冰山，熟悉的人知道她是座活火山，烫得吓人。 “别生气，做鬼挺好的，聂小倩不也是鬼么？” “我不要！” “幺娃，这闺女是哪个？” 顾妈妈不放心，跟着出门，走到屋檐下，看到儿子面前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女娃娃生得真好，皮肤很白净，身条高挑，比年画里的人还漂亮，气质也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这女娃好像跟幺娃关系很好，难道两人在谈朋友？ 那佳佳怎么办？ 她私心里觉得，还是佳佳做儿媳妇最好，佳佳虽没这丫头生得白净高挑，可胸大臀宽好生养，又知根知底的，将来保准是个贤惠的媳妇儿。 顾猛可不知道母亲的想法，他把王娅请进门，笑道：“阿妈，这是我的朋友王娅，官家大小姐，搁在古代我们见了得磕头呢！” “别胡说！” 王娅气恼地横了他一眼，又很淑女地走到顾妈妈跟前，甜甜地叫了句，“阿姨好！叫我小娅就好了。” “好好！” 顾妈妈仔细打量着王娅，这个女娃也很不错，知书达理，眉眼带着旺夫相，也是个不错的儿媳妇。顿时她心里有点纠结，该娶哪一个呢？两个都不舍的，这事搁在往年就好了，两个都娶进门，生个七八个孙子孙女，一大家子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这事要是成了，做梦都能笑醒！ “王娅，山里不兴叫阿姨，你叫我阿妈芳姨吧！” “芳姨！” 王娅从善如流。 “小娅，外面热，屋里坐！” “谢谢芳姨！” “小娅吃饭了吗？” “芳姨我吃过了！” 坐下后，顾猛从水井里捞上来一罐自制的山葡萄汁，给王娅倒上，酸酸甜甜的，丫头喝得眉开眼笑，连夸好喝。 “顾猛，高考分数你查了吗？”丫头问道。 “出来了？” 王娅翻了个白眼，“昨天就出来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吗？” 顾猛挠了挠头，笑问：“你考了多少分？” “602！” 王娅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么高？恭喜恭喜！” “哼！” 王娅脸上毫无喜色，前两天她查完了分数，高兴了好一会儿，自觉全县第一跑不掉了，可是随后一查，“咱县上还有一个人的分数比我更高，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顾猛心里咯噔一下，“谁？” “一个披着熊皮的狐狸！” “狐狸？” 难道设定改了？顾猛奇怪地道：“建国之后，妖怪不许成精，狐狸精怎么能参加高考？” “装什么糊涂，我说的就是你！” 王娅瞪着顾猛，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混蛋就是想装糊涂，本以为他英语成绩很差，自己还好心地帮他补习，可是这一次自己英语只考了96，而他的英语居然考了满分，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怪不得以前给他讲英语，他的嘴角总带着坏笑，说英语时比自己还标准，真是太气人了。 大骗子！ 可生完气，她又脸红了，顾猛阿妈在这里，怎么能恶形恶状地说话呢？ 都怪顾猛，都是他害的。 王娅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给顾猛增添了一条罪行，十恶不赦！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向了顾妈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芳姨，顾猛好厉害呀，这次高考他考了全县第一，搁在古代呀，就是状元郎，能直接做官呢！” 王娅不着痕迹地反击了他刚才那句‘官家小姐’的介绍。 状元郎？ 顾家出了个状元郎？ 顾妈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儿子长得人高马大，要说考个武状元还有可能，可是文状元怎么可能？ 她紧紧地抓着王娅的小手，“小娅，真的吗？” “芳姨，是真的！” 王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顾猛要去接，她嘻嘻一笑，迅速地收了回去。 她摇晃着纸条，笑道：“古代放榜都会给送信的喜钱，你是状元郎，自然也不能少！” “行行，稍后保证有大红包奉上！” 顾猛瞥了一眼家里的蚊子，兄弟们都给力点，这可是仙女，千年难遇，吸一口长生不老！ 王娅不知他打什么鬼主意，俏皮一笑，把纸条给了他。 顾猛接过纸条看，英语和数学考了满分，语文考了116，历史94，地理89，政治91，总分610。 这个成绩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他倒也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对全县第一有点激动。 他又把成绩读给了母亲和阿哥听，这个成绩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而是全家人努力的结果，每一个人在成功了之后，千万不要忘记身后那些默默付出的人。 顾勇不知道高考是什么，却知道家里遇到了喜事，他在一边献上了笑声。 顾妈妈高兴地问道：“小娅，幺娃的分数能上汉京大学吗？” “肯定可以！” “财神爷保佑啊！” 顾妈妈双手合在身前，神神叨叨地说道：“我去年过年向财神爷许了愿，要是幺娃你能考是大学，我就给财神庙里添上两斤香油，幺娃，过段时间你买两斤香油、黄表去岭上的财神庙拜一拜，烧香还愿！” 顾猛挠了挠额头，“阿妈，财神爷不管这些吧，我考得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真心跟神仙关系不大。” “莫要胡说！” 顾妈妈嗔怪道：“神仙的事你知道什么？还不快向财神爷赔罪！” 王娅咬着细牙，憋了一肚子的笑，在一旁狐假虎威地说道：“顾猛，芳姨说的对，你咋知道财神爷不管高考？上了大学就能赚大钱，都是一回事儿，这都是财神爷的功劳，你还不快赔罪！” 在母亲的威逼下，在王娅的撺掇下，在满天神佛的见证下，顾猛双手合十，大声念道：“财神爷，对不起，我错了！” “嘻嘻~” 王娅还是没憋住，笑声忍不住泄露了出来。 顾猛睁开眼睛，气恼地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太调皮了，居然敢调侃你阿叔。 “瞪什么瞪，要不是财神保佑，你囤天麻能赚钱吗？” “好吧，你说得对！” 身为重生者，赚了大钱要感谢重生之神，跟财神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040、这真的是意外 院外的公路上，停了一辆四米多长的轻卡hj130，大脑袋，后面有三米长的车斗，这款车除了在外形上还是借鉴了东洋车丰田的dyna轻卡，其余的部分从发动机到底盘和附件，尤其“后轮双胎”，都是由国人独立设计与创造。 hj130动力强擅长爬坡，车体很结实耐用，像个铁疙瘩，车体重量在三吨左右，载重不到四吨。 林大龙已经把车子调好方向，车斗正对着顾家院子，路上还放下了一个磅秤，等着秤货。 “大龙哥，今儿怎么亲自开车，也没多带个帮手？” 林大龙是个懒货，把收天麻的事交给别人去做，他只在县上总收，今儿个居然亲自开车来到这山沟沟。 林大龙轻哼一声，“小娅非要跟来看看，我不跟着能放心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和王娅是朋友，她来这里就跟回家似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林大龙冷哼一声，鬼才相信你。 “天儿太热，快上货吧！” “不进屋坐坐？” “装完货再说！” “那好吧！” 在两人交谈时，远处的桥头上有人影一闪而逝，不知在偷看什么，顾猛发现了也不在意，开始跟哥哥搬天麻。 “兵哥，收天麻的人来了，顾猛准备卖天麻！” 三喇叭在桥头上发现了顾家的动静，一阵风似地跑进了赵兵的家里。 “真的？！” 赵兵扔下碗，不理会王春花的埋怨，匆匆地跑到了桥头窥探，顾家两兄弟正在扛包，打秤的司机是个陌生人。 “好！抓了个正准！” 蹲守了好些天，终于等到了。 赵兵兴奋不已，差遣三喇叭去叫人，他自个儿又匆匆去了派出所。 赵军得到消息，叫上同事郭子。 “军哥，一两吨天麻算不上投机倒把，抓来最多关两天就放了，有什么用？” 不想出去。 “关他几天就行了，我们另有打算！” “听你的！” “2640加384加上404，一共3428斤，3428乘以25元，啧啧，又是一万。” 林大龙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地称天麻，一边算他还一边吐槽，“家里的加上前几天你卖掉的，妥妥超过六吨，我忙活了半年才收了不到十吨，价格都在八毛以上顾猛，你是几毛开始收的？” “五毛！” “没有五毛吧？” “去年十一二月份天麻成熟，价格就在五六毛上，我在那时候才开始收的。” “好吧，就算是五毛，纯利润也是两三万，你小子这次赚翻了。” “别说我，你这半年不比我赚的少吧？” “我真没你赚得多，八毛一块多的价格，加上租车费、人工费、场地费” 正在这时，对面桥上出现一群人，带头的是赵军和两个制服，旁边还有赵兵、八个帮闲，气势汹汹的。 顾猛撒了个谎，让哥哥先回去打铁，万事不要管。 “大龙哥，想不想再赚一笔快钱？” “哦，你还有什么发财的消息吗？” “嘿嘿！” 顾猛指着赵家几人，笑道：“送钱的来了！” 林大龙看向那群人，眉头一皱，“他们想干什么？” “送钱啊！” 顾猛笑了笑，“大龙哥，带头的两个就是赵家的，跟你竞争收天麻的赵家，可惜我提前下手，把乡上的天麻收光了，让他们吃了一次鳖，他们不服气，等着我卖天麻的时候，给我下套呢！” 林大龙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告你投机倒把，然后趁机没收你的天麻？” “不不！” 顾猛摇着手指头说道：“这是你的天麻！” “什么意思？” 顾猛嘿嘿一笑，“我有一计！” 等林大龙看过电视剧《三国演义》，就会发现此时顾猛的神态与诸葛亮一样样的，就是没有诸葛村夫肤白貌美。 林大龙完全欣赏不来顾猛的表演，一个猛张飞装什么智诸葛，不耐烦地道：“有话就说，装什么哔！” “哈哈，子龙呸，大龙哥别急，请听我细细道来！” 赵家人在渐渐靠近，顾猛简单地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林大龙越听，嘴巴咧的越大。 “你不怕我和赵家联手把你给坑了？” “不怕不怕！” 顾猛摇了摇蒲扇大的手掌，自信地说道：“跟我合作你赚的更多，赵家更肥一些不是？而且今年我能靠天麻赚两万，明年我就能靠别的赚二十万，你以为我只有一条发财大计吗？” “你有什么计划，能带我一起？”林大龙眼巴巴地问道。 “行啊！不过这次你可要帮我，我在里面等着你！” “放心！” 顾猛淡淡一笑，转过身来看到赵家人，瞳孔一缩，突然变得惊慌失措。 “你们要干啥？” “哈哈，顾小二，你囤积天麻，影响本地药材市场行情，犯了投机倒把罪，你说我们要干啥？” 赵兵摆了摆手，身后八个帮闲各自散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防止他逃跑。 赵军带着两个制服上前，义正词严地喝道：“顾猛，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不去派出所，我没有囤积天麻！”顾猛大声地辩驳道。 “人证物证俱在，你别想着狡辩！”赵军指点着车上的天麻。 “这不是我的天麻，我没有投机倒把！这是他的天麻，与我无关！” 顾猛指着林大龙说道。 “不错，这是我的天麻，我只是放在顾猛家里。”林大龙上前说道。 赵兵和赵军对视一眼，他们都不认识林大龙，可这人开着车，牛皮哄哄的，想来也不简单。 赵军不想节外生枝，拍了拍腰上的枪套，“我们只抓首恶，你最好别掺和！” 林大龙哈哈一笑，举着双手说道：“你有小家伙你说了算！” 赵军冷哼一声，对身边的同事说：“郭子朝子，把投机倒把犯顾猛抓起来。” “是！” 郭子朝子装模做样地敬了个礼，拿着手铐走到顾猛面前，“顾猛，我们只是代表政府跟你谈话，有罪没罪，政府说了算，你最好不要反抗！” 对方是执法机关，代表的是地方政府，顾猛没有反抗，只是指着手铐说：“我不会跑，这个就不用了吧！” “都是熟人，只要你规矩一点，可以不戴铐子！” “我知道，我一定会老老实实地配合政府的。” “态度不错！” 郭子朝子满意地笑了笑，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双手。 赵军放下手中的小家伙，隐隐有些失望。 “哈哈，顾小二，你终于落到我们的手里了吧？” 赵兵得意洋洋地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教训道：“顾小二，你阿爷斗不过我阿爷，你阿爸斗不过我阿爸，你们兄弟也斗不过我们兄弟，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顾猛傻傻地问道。 “因为你们顾家人脑子不行，只会下苦力，而我们懂得借势，国家大势，浩浩汤汤，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你一个小鱼小虾又算得了什么？哈哈” 赵兵畅快地笑了几声，发泄了一通怨气，指着车上的天麻说道：“这是赃物！” “？”林大龙冷笑道：“今天你们没收一吨，明天不给我赔两吨，这事没完！” “吓唬我？哈哈，这里没你什么事，最好给我退远点！” “呵呵，真是好威风好霸道，我林某人算是领教了！”林大龙朝顾猛眨了眨眼，我的演技怎么样，不比你差吧？ 又吓退一个，赵兵得意地笑了笑，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座，“哥几个上车，我带你们去兜风！” “好嘞！” 八个帮闲一窝蜂地涌上了轻卡。 “轰轰轰！” 卡车咆哮着冲向了桥头。 派出所带走了顾猛，小镇上的人都聚在一起看热闹，指指点点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惋惜的，也有冷眼旁观的。 沉寂已久的小镇又热闹了起来。 “轰隆！” 忽然一阵极大的坍塌声从白河上传来！ “不好了，桥塌了！” “不好了，翻车了！” “不好了，死人啦！” 041、不搞投机倒把的状元不是个好学生 “哎，原来我也没有上头条的命啊！” 派出所的小单间里，顾猛长长地叹了口气。 绿岭镇不大，事情不多，搁在平时，顾猛被抓已经能算作小镇上的头版头条。 可顾猛的希望落空了。 赵家惯于压迫顾家，在上头条这件事上也是一样，赵家处在上风，能看着顾家上头条吗？ 不能！ 死也不能！ 于是赵兵搞了个大新闻。 前天，他开着hj130，车上还有两顿天麻，一众马仔，总重超过5吨。 经过石桥时，好死不死地，他来一把极限飞车，狠狠地轰了一把油门。 石桥年久失修，仿若一个老朽之人，怎么能经得起超重卡车的蹂躏？ 轰隆一声，老腰折了。 夸啦一声，车子掉到桥底下了。 顿时，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此次事故造成三人重伤，六人轻伤。 其中赵兵伤得最重，桥上的落石砸在了挡风玻璃上，碎玻璃片子扎在了他的脸上，扎在他的身上，血水染红了河面，场面相当惨烈。 这是一场大事故，派出所里的人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理会顾猛。 只有顾妈妈求爷爷告奶奶有机会进来看看他，给他送被子送饭。 顾妈妈真命苦啊~，当年顾爷爷被关牛棚，她送的饭，顾爸爸被关在公社，她送的饭，前世顾勇坐牢，她还要去送饭，现在顾猛坐派出所的单间，还是她来送饭。 这是宿命，还是苦命？ 顾猛不担心自身的状况，只觉得对不起母亲！ “幺娃啊，这是咋了？” 顾妈妈一见到他顿时哭嚎了起来。 顾猛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他纵有千般打算，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伤心的老娘。 “阿妈，你别哭，你想想，昨天我跟你说过这事，我都有打算的，有把握的，你不要着急，一点也不要急！”他红着眼睛劝道，他的语速很快，生怕说慢了，母亲的眼泪会掉多一个，他不想见到的。 顾妈妈怎么能不着急，这年头进了派出所，有几个能囫囵个地出去。 “幺娃，赵家要什么，咱们都给他，不要去争，只要你好好地就行了！” “阿妈，一切都误会，等解释清楚了就好了，王娅，你说是不是？” 王娅也跟来了，让顾猛安心了许多。 “芳姨，我舅舅昨儿个回县里找人去了，这事很快就能解决，芳姨你就放心吧，你莫再哭了！” 王娅心思敏感，也见不得这场面，她轻声地安慰着顾妈妈，声音有些哽咽。 在两人齐心协力的劝说下，顾妈妈终于不再哭了，只是不停地唉声叹气，开始帮着顾猛收拾铺盖，希望儿子在这里住得舒服一点，可这地方那里有家里好，想着想着她又默默啜泣。 王娅抽空拉着他到一边问话，“顾猛，这次真的没事吗？” 她打算来顾家看看就走的，可顾猛出了事，顾妈妈又生病，顾勇又是那个样子，顾家没有一个主事的，这时她才明白顾猛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里，身上的担子有多重，既佩服又心酸。 她心中怜惜，于是选择留下来照看顾妈妈。 “没事，你忘了，上次我去你家里问过林叔叔一个问题，收一吨天麻算不算投机倒把，林叔叔说囤的不多，构不上投机倒把，你就放心吧！” “哦，那就好！” 王娅松了口气，握着拳头递到他的身前，促狭地问道：“昨日状元郎，今日阶下囚，顾壮元，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丫头考了602，考上传媒大学的事算是稳了，她急不可耐地想体会一下做记者的感觉。 顾猛了解她的心思，哈哈一笑：“人生好比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伴着歹运，所以一时失志不要怨叹，一时落魄不要胆寒，微笑面对人生。” 王娅惊讶地打量着他，想不到他能说出这种充满哲理的话，“你竟然像个诗人！” “哈哈，见笑了！” 抄歌词谁不会？ “哈哈，顾小二，小单间的滋味怎么样？”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 这声音有些耳熟，顾猛和王娅对视一眼，赵文！ 说孙子，孙子就到。 “顾小二，听郭哥说你老娘和你的漂亮媳妇儿来看你了，我要看看你媳妇儿长得咋” 赵文迈着骄傲的步伐，一脚踢开房门，本想用最得意的姿态来面对一个阶下囚。 可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的表情像是南极企鹅拉稀，才一露面便瞬间冻住了。 “王娅？” 不可能！ 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外面光线太亮，屋里太暗，肯定是幻觉，可不管摇头还是眨眼，王娅都俏生生地站在顾猛的身边，精灵与兽人？ “王娅，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收住了脚，扶住来回摇晃的房门，整个人又变得彬彬有礼。 王娅可算是见到了赵文的嚣张嘴脸，撇了撇小嘴，“我来玩玩啊！” “咳咳，王娅这里挺晦气的！要不你先出去，等会儿我带你再镇上转转？” “不！我就喜欢呆在这里！” 王娅干净利索地拒绝，不给他一点幻想的机会。 赵文无奈，真不知道王娅怎么想的，论家世论相貌论苗条，顾小二都比不上我赵老三，王娅为什么偏偏要跟他交朋友呢？ 难道是因为他学习好？ 赵文眼睛一转，从衣袋里拿出一张报纸，笑道：“王娅，今天的林州日报你看了吗？” “没有！” 小镇上交通不便，可没有人天天送报纸。 “哈哈，这里有一条新闻很有意思，你仔细看看！顾小二，你也可以看看！” 赵文展开报纸，指着第四版的拐角说道。 顾猛和王娅看着那里有一则消息，标题很吸引人。 主标题：卿本状元，奈何做贼？ 副标题：市文科状元搞投机倒把，当场被抓！ 本报7月26日讯，昨日丘山县绿岭镇派出所查获了一起投机倒把案件，涉案人员是绿岭中学一名高三毕业生。据调查该生高考成绩为610分，名列林州地区文科第一名 这篇豆腐块大小的报道大约五百来字，主要讲述了‘该生’所犯的过错，以及本次在高考中所取得的成绩，文中并没有点名，只在报道结尾说了一句，若想了解更多，请看本报后续详细报道。 042、君子动口不动手 “报道好看吧？” 等两人看完了报纸，赵文幸灾乐祸地问道。 “这该生是我？” “废话！” “顾猛竟然是市文科状元？” 王娅又惊又喜，前天查分数，看了全县高三的成绩，顾猛是第一名，县文科状元，没想到还是全市第一，这个含金量就大了，那么自己考了602，岂不是有希望问鼎前市文科前五？ 嘻嘻！王娅有点小高兴！ 赵文发现两人的关注点有点歪楼，不得不出声提醒道：“顾小二，第一次上报纸有什么感想？” “人家说的是‘该生’，又没直接点名，跟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和尚头上的虱子，这不是明摆着吗？市文科状元成了投机倒把犯，这是肯定会引起轰动的，马上会有记者来采访你，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赵文得意地笑了笑，这件事完全是他灵感爆发的产物。 今年高考他发挥失常，只考了550分，比去年汉京大学在西川录取的分数线低了几分。 成绩下来后，他慌得一哔。 怎么办怎么办？上不了大学怎么办？ 他急得吃不下饭，思来想去，只能向他老子坦白认错，希望他老子和三叔有办法补救。 赵宏看着急得上跳下窜的儿子，晾了他好一会儿，才告诉他事实。 事实上，赵文把志愿交上去之后，赵宏不放心这龟儿子，向三弟赵兴咨询了一番，他又托关系把志愿撤了回来，重填了一张，第一志愿汉京大学，儿子这么有信心，他也希望儿子能创造个奇迹，第二志愿填了江汉大学，第三志愿填了蓉城师院。 赵文听说父亲帮自己重填了志愿，欣喜若狂，他完全不在乎与顾猛的约定，哼哼，只要能上大学，当孙子又怎么样？我不在乎！ 可一想到顾猛考了全市第一，即将踏入自己心中的圣地——汉京大学。 哦，他心都要碎了，那么圣洁的纯洁无暇的汉京大学，顾小二那么粗鲁的丑陋的人居然有资格染指？ 哦，可恶的龙骑士！ 赵文不禁感到心痛，更感觉头上绿油油，汉京大学，你本来是我的，可是顾小二居然堂而皇之地进去了。 他恨欲狂，差点原地爆炸。 于是乎，一个阴谋在心中成形，他要毁了顾猛的名声，就从报纸入手。 他向父亲倾诉了自己的计划，得到了父亲的默认与暗助，只花了两天时间，一则关于市状元黑料的消息便见诸报端。 “奇怪，这件事前天才出的，今天怎么就见报了？” 当前国内的报纸九成都是党报，在党委的控制下，作为党和政府机关的喉舌而存在的，无论全国性报刊还是地方机关报，在报道消息时可以不注重时效性，不注重新闻价值，但必须要做到听话、会说话、说正确的话，一点小错都会引起大问题、大麻烦。 林州日报是一份地方性质的机关报，时效性尤差，就算是地区领导开会的新闻，也会延后一两天甚至一个周才发布，别的消息更是如此。 这件小事能这么快见报，让王娅有点疑惑。 赵文耸了耸肩，“或许日报社记者正好在绿岭镇采风吧！” “哈~，我可真倒霉！” 顾猛微微一哂，这肯定是赵家人的手段，这年头报纸上登的消息就代表了官方的声音，报纸说你是投机倒把，就是投机倒把，无可辩驳！ 赵家人的动作这么快，这么狠，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顾小二，恭喜你成了市文科状元呐，汉京大学应该是十拿九稳吧？” 不等顾猛回答，他忽然惊叫起来，“啊，我想起来了，听说汉京大学的老师正在蓉城招生，假如他们看到这则报道，会不会录取你，一个投机倒把犯？哈哈哈~” 高考成绩一出来，各大学就开始招生，这个时候突然爆出市文科状元是投机倒把犯，不管是真是假，都说明该生品行有问题，再加上赵主任在政治考核上动动手脚，上汉京大学的事八成会泡汤。 上不了汉京大学，他又没报别的学校，今年上大学的事情肯定黄了。 “赵文，你真是好心思好打算啊！” 顾猛拍了拍手说道，原来自己在算计赵家时，赵家也在算计着他，一环套一环，不愧是一群聪明人。 即使自己有重生优势，可玩起阴谋诡计来，真不能小看了对手。 “哈哈！” 赵文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本来想冷嘲热讽几句，可顾忌着王娅的存在，他忍住了想爽不能爽的感觉，扶了扶眼镜叹道：“顾猛，自作孽不可活，这件事要怪就怪你自己，考不上大学也与我们赵家无关，我好心来通知你一声，你别冤枉好人。”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我很好奇，你大哥还在医院里躺着，你不去关心你大哥的死活，偏偏喜欢来看我的笑话，吾不得不感叹一声兄弟情深呐！” “你！！” 赵文想要破口大骂，又不想在王娅面前丢份，他眼睛一转，看到了在一旁忙碌的顾妈妈，“哈哈，顾小二他妈，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顾猛搞投机倒把，政审肯定不过关，他报的汉京大学怕是要” “啪！” 赵文没说完，顾猛一个耳光抽过去。 赵文惨叫一声，原地转了两圈，眼睛也飞走了。 “啊，顾小二，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赵文出离地愤怒，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胡乱地挥着手爪子，跟村里的泼妇打架一个怂样。 顾猛手臂长，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冷冷地问：“你想死吗？” 窒息的感觉让赵文一下就冷静下来了，他想说话说不出来，脸色憋得通红，鼻涕眼泪都冒了出来，他看着眼神凶恶的顾猛，心里害怕，他连忙看向顾妈妈和王娅，向两人求救。 “幺娃，你快点松手，不要打架！” 顾妈妈拍着儿子的手臂劝解道。 “顾猛，放了赵文吧！” 王娅理解顾猛，顾妈妈身体不好，昨日又受了惊吓，要是听说了赵文的胡话，顾妈妈保不准会发病。 这赵文的心思真脏！ 顾猛拿眼瞪着赵文，“咱们小儿辈打死打活没什么，可别叨扰了长辈，你要是不守规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县上的家在哪里！” 顾猛的眼神太狠了，感觉像是杀过人一样，赵文怕极了，他暗暗地打定主意，这次要是不死，以后再也不招惹这个煞星了，反悔的是孙子！ “滚吧！” 顾猛打开门把赵文扔到了门外。 “咳咳！”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赵文委屈地嚎了几嗓子，心中的怒火有胸涌而出，不报此仇非君子，不搞死顾小二我就是孙子！ “顾小二，我们走着瞧！” 赵文咬着牙，表情十分狰狞。 “滚远点！” 顾猛在屋里跺了跺脚，赵文吓得飞跑。 “顾猛，不会闹大吧？” 王娅十分担忧，报纸给他定了罪，这事还有转机吗？ “没事，他们家占了天时，我可占着人和呢！” 043、锄禾日当午 7月25日，绿岭镇下河村。 下午三点，狗日的天空挂着一轮狗日的太阳！ 老蔡正在河边田里挖地，这块田上半年做麦田，五月份麦子割了，现在收拾好了积点肥，下半年栽秧。 这块是平地，不到三分大小，可做秧田要挖得深一点，秧苗才能插得稳，还不会漏水。 老蔡和媳妇起了一大早，顶着三伏天的烈日挖了大半天，才挖到一小半。 太累了！ 他小时候念书，长大教书，做农活的时间少。 趁着放假，他想下地帮忙，可挖了一会儿便腰酸背痛，膝盖也止不住地发抖，有点坚持不住了。 他望了下遥不可及的地界，至少还要挖三四个小时才能挖到头。 这可怎么熬哇！ 他又累又热又渴，心里揣了一把火，恨不得把手里的羊角锄给扔了。 “当家的，天太热，你去树底下歇歇吧！” 老蔡媳妇觉察到了丈夫的暴躁，通情达理地说道。 歇一下？ 老蔡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地边上有一棵油桐，枝繁叶茂地撑起一片阴凉。 在树下躺一下应该很舒服吧！ 等狗日的太阳小一点了再挖也不迟。 他正要挪动脚步，忽然注意到了身边的媳妇。 自家媳妇个子不高，手里的羊角锄都有她的手臂长，火辣辣的太阳下，她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人走到哪里，汗水就滴到那里，她喘着粗气，高高地扬起锄头，嘿一声，她咬着牙用力地挖下去，撅起一大块泥土，动作熟练，不知疲倦，矮胖的身体里仿佛蕴涵着用不完的力气。 看着任劳任怨的媳妇，老蔡不禁有些愧疚，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学校里教书，屋里的田地、老娘、孩子、猪崽子都交给媳妇照顾，媳妇起早贪黑地操劳了十几年，她才是家里最辛苦的人，自己才挖了两天地，怎么就开始抱怨呢？ 真不像个男人！ 他咬了咬牙，“秀琴，我不累！” “嗬哈！” 他挥起锄头，狠狠地挖在地上，累死就累死吧，热死就热死吧，狗日的太阳，你不把我晒死，你就是我孙子！ “哈哈！” 媳妇秀琴看着丈夫有些孩子气的动作，忍不住笑了出声来。 丈夫是教书的，很少下地干活，挖地也没什么技巧，埋着头蛮干，他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像是在跟谁拼命一样，可是每次挖出的土很少，累死累活也干不出什么成绩，干不动活，在这里呆着有啥用？晒太阳？ “咋了？”听到笑声，老蔡莫名其妙。 秀琴扯起衣摆抹了抹汗，也不在意露出的肚皮，“当家的，我累了，咱们过去休息一下，喝口水！” 媳妇主动提议休息，让老蔡很是心动，可是刚刚下的决心，怎么能悔改？ “不去不去！” 老蔡的态度很坚决，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媳妇，你男人是个说一不二的爷们儿！ “走吧走吧！” 在媳妇的拉扯下，老蔡抗衡不了，无奈地选择服从。 哎，家有河东狮啊！ 树荫下，老蔡在光溜溜的头顶上放了一块湿手帕，真特么的舒坦！ 再回望着炎阳下的那片土地，隐隐的，似乎有火苗儿在空气中燃烧。 他心中竟然有些畏惧，这么热的天气能晒死个人吧？ 这些年媳妇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既怜惜又有点敬佩， “秀琴，天太热，挖地太累了，等明年了，我们请牛工吧！” “哈哈！屁大个地方还请牛工，犁耙子摆在地里都转不过弯来，最后留一些边角还不是要挖！” 又被媳妇无情地嘲笑了，老蔡很不好意思，气呼呼地道：“能犁一点是一点，总比一锄子一锄子挖的快！” “请牛工不花钱？” “几毛钱，我出得起！” “几毛钱也是钱，咱家的钱要省着用，不能乱花。” 秀琴又掰着手指头算小账，“咱家大娃小娃都像你，脑子聪明会念书，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 说起儿子，秀琴心里有些骄傲，自己是个不会读书的女人，可嫁了个有文化的丈夫，生了两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为了这样的丈夫和儿子，她愿意付出所有，忍受一切的苦难，可她又有些担心，从地里刨食能挣到钱吗？拼了自己的老命能给娃儿铺好路么？ 她叹了口气说道：“大娃小娃上完大学还要娶媳妇，两个娃都结了婚，咱家那老房子咋能住下？要建房子，又有了孙子，哈哈，将来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哩！” 老蔡也知道现在的经济形势，物价长得贼快，可工资万年不变，他原来还有信心供两个孩子上学，现在信心流失得厉害。 “当家的，听说正式老师的工资要高些，你现在也是函授中专了，能转正吗？” “再等等吧！” 老蔡高中毕业后一直在村子里当了乡请教师，老师队伍里的临时工。 乡请教师和在编的老师都干一样的活，工资却相差十块钱，一个28，一个38。 前些年他去函授了两年，想要转正，可编制的事一直没解决。 像他这样的情况在山区是普遍存在的，就像绿岭中学，正式工只有五个，正副校长，教导主任，还有两个才分配到这里的中专生。 由于学校没有突出的教学成绩，一年到头都分配不到一个转正的名额，即使有一个，也有很多人在争夺，他老蔡祖上三代贫农，上面没人拉，又没钱走关系，哪有机会转正？除非天上掉馅饼！ “当家的，要不过年我们把猪卖了，你拿着钱去教育局走走关系？” “算了算了，教育局咱又没熟人，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老蔡心里烦得很，很想发泄一下，他提着锄子说道：“秀琴，你再歇歇，我先下地了。” “哎~~” 看着丈夫的身影，秀琴深深地叹了口气，丈夫是一个固执的人，还有读书人的毛病，爱面子不爱求人，就算有机会转正，他也抓不住。 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辈子能嫁给一个当老师的，我张秀琴也算是赚了。 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跟在丈夫身后，冲向了烈日下的炎火。 “蔡老师，学校叫你明儿去开会！” 村支书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路过，在公路上停了下，大声地吼叫道。 “哦，晓得了！” “当家的，都放暑假了咋还要开会？” “算算日子，高考成绩该出来了吧！” 044、我这是要发a~~ 早上，老蔡吃过早饭，骑着一脸破旧的自行车，走了二十多里山路，来到了学校。 走到中学大门，遇到了二班班主任方宗林。 始一见到他，方宗林就大声道喜：“恭喜啊蔡老师，你们班今年出了个市状元！” “啥？市状元？！” 老蔡掏了掏耳朵，状元这种奇葩怎么会盛开在绿岭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呢？ 不可能不可能！ 我肯定是在做梦，还没有睡醒呢，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荒诞无稽的消息？ 他把手指头塞进手闸中间的缝隙里，再用力地捏闸。 疼！ 没有做梦！ “哈哈，高兴傻了吧？” 老蔡确实傻了，“方老师，咱们严肃点，别开玩笑行吗？” “谁跟你开玩笑了？县教育局的同志今天早上带着成绩单来到咱们学校，你猜猜状元郎花落谁家？” 老蔡拍了拍油光可鉴的脑门子，脑子里瞬间闪过了班上好几个好学生的名字，可都不像是能考状元的材料，而且他根本不觉得状元会出现在绿岭。 方老师知道他猜不出来，笑道：“是顾猛那小子，这次他考了610分，全市第一，现在省上的名次还没有排出来，等出来了，肯定也是全省前几名。” “顾猛？！” 老蔡想到那张黑黑的脸，怎么也不像做状元的材料啊，搁在古代，要他穿着状元红袍带着双翅官帽游街，那不成了钟馗了吗？ 可一想到这小子编写了的高考复习资料，还有他组织的学习小组，又觉得他来当这个状元合情合理。 只是这小子平时考试怎么总发挥失常呢？ 想不明白！ “蔡老师，高考成绩单在校长办公桌上，你去看看吧，还有更高兴的事情等着你！” 方老师说完话，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老蔡怀着激动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又遇到了教导主任汪明。 汪明也是高三一班的政治老师。 “哈哈哈，蔡老师来啦！” “汪主任你也在呢！” “蔡老师，你猜猜按照去年的分数线，咱们学校今年能考上多少个？”汪老师笑道。 “多少？” 汪主任比了个手势，乐颠颠地说：“39个！” “39？算上大专的？” “不不！只算本科！” “39个大学生？！” 老蔡震惊了，去年只考了5个，今年39，一下子翻了八倍，这不是放卫星吗？大前进时都不敢这么想。 “蔡老师，你猜猜你们班考了多少个？” “多少？” 八个？十个？老蔡不敢想得太多。 “一共32个！恭喜啊汪老师，你们班不仅考了个市文科状元，上线率更是达到了50%！” “嘶~” 三十二个大学生！ 老蔡再次震惊了，怪不得二班班主任方老师并不那么高兴呢，一班32，二班只有7个，虽有进步，可差距明显。 忽然他想到一个喜事，记得学校里有一个奖励条例，对比去年的上线人数，班上每多考上一个，学校奖励20块，去年文科班考上2个，今年32个，30乘以20等于多少来着？ 600！ 我这是要发啊！ 等等，再加上一个含金量超高的市状元，会奖励多少了？ 至少100吧！ 600100=700！ 700啊，两年的工资！ 老蔡抓着自己的大腿，在心中狂吼到，我要发了我要发了！ “蔡老师，你不是一直琢磨着转正么？” “转正？”老蔡一愣，激动地问：“汪主任，有戏么？” “哈哈，带出一个市状元，32个大学生，你就是名师，转正的事，板上钉钉！” 哐！哐！ 天上落下两块大馅饼，一个刻着转正，一个刻着奖金，双喜临门！ 砸得老蔡头晕目眩，惊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他扶着墙才站稳。 “蔡老师，好好把握机会吧，市状元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临走时，汪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过了半晌，等那阵龙卷风过去，老蔡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他仔细咀嚼着汪主任的话，突然明白了，这两块馅饼不是上天赐下的，而是一个人带来的，那就是顾猛。 学校以前的教学水平很一般，每年高考不剃光头就老天保佑了。 可今年突然出现了奇迹，赢得满堂彩！ 这不是偶然，也不是忽然，这是上天，不，这一切都是因为顾猛的安排，因为他的高考复习资料，因为他的学习小组，更因为他无私地帮助同学，无论在学习还是在生活上。 没有了他，学校明年还能出现这种奇迹吗？ 老蔡摇了摇头，这种奇迹，百年难遇，一生能遇到一次都算是幸运。 汪主任说得对，今年赶紧把转正的事情定下来，等到明年绿岭中学被打回原形，事情就悬了。 老蔡敲了敲门，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蔡老师来了！” 屋里有校长，还有一位县教育局的干事。 老蔡向两人问了好，聊了一会高考成绩的事。 要离开时，张校长说道：“蔡老师，张干事想见一见顾猛同学，你知道他家吧，麻烦你把他请过来！” “行！” 走在路上，老蔡心中暗乐，顾猛这小子牛了哇，校长叫他还得用个‘请’字。 不过想想也应该，一个地区的状元，搁在古代至少七品县太爷。 一个中学校长勉强九品教谕。 自己呢？一个小教员，不入流！ 这么说自己应该巴结一下那小子。 不对！ 不能再说那小子，要说状元郎。 传说中状元郎都是文曲星下凡，怠慢不得！ 只是一想到顾猛的样貌和体格，老蔡又忍不住偷笑，顾猛长得比张飞还猛，怎么会是文曲星下凡？武曲星君还差不多！ 难道文曲星君下错了凡，抢了武曲星君的位置？ 呵呵！ “蔡老师，今儿个遇到了什么好事啊，笑眯眯，不会是捡钱了吧？” 万春他娘看到老蔡笑得像个傻子，便开起了玩笑。 老蔡连忙合上了嘴，礼貌地招呼道：“万婶子在忙呢！” 万春不在家，街边上的小卖铺就交给老娘守着。 万春他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忙，收拾了一下货架，蔡老师这是去哪里，怎么不骑车？” “去顾猛家，没多远！” “顾猛？” 万春他娘顿时来了精神，“蔡老师，你现在去可找不到人啊！” “哦，他不在家吗？” “蔡老师你还不知道呢？” 万春他娘满脸红光，拍着手大声地说：“顾猛那小子不学好，小小年纪就搞投机倒把，昨天被镇上派出所抓起来了！” “抓你开玩笑吧？！” 老蔡没有眼镜，不然就能上演一场大跌眼镜的把戏。 “哎呀，蔡老师，谁跟你开玩笑了，昨天这事闹得可大了，镇上人都知道” 万春他娘布啦啦地说了一大通，旁边的几个妇女听到了，也自觉加入进来，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 什么囤天麻、赵家小子、桥断了、车翻了、报应啦、顾家的新媳妇真漂亮 新闻元素太多，就像是一块块板砖，从楼上落下，哐哐哐，砸在他的大脑门上，老蔡听得是头昏脑涨，耳鸣目眩，这些消息的震撼力不比刚才被两块馅饼砸中的小。 可打死他也不敢相信绿岭中学新鲜出炉的热辣市状元居然在看守所里蹲单间。 他告别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向河对岸跑去，他要亲自验证一下。 走到河边上才想起那群女人的话，昨天桥断了，石桥残迹上架着两根木头，暂时充当木桥。 他小心翼翼地过了桥。 顾家的院门紧锁着。 他又向顾猛邻居刘家人打听。 一切都是真的！ 状元坐大牢了！ “这还得了！” 老校长张文政也不住在镇上，不知道顾猛家发生的事，听到老蔡回报，拍着桌子喝道：“为了一吨天麻就抓人，谁给他们的权力？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可不比往年！” “校长，这事咋办？” 老蔡弱弱地问道，他不太懂法律量刑的尺度，也不知道投机倒把算不算重罪，只是他在回来的路上仔细地想过了，无论如何，顾猛这个学生学校都要保下来。 出了一个状元，不仅是老师的成绩，学校的成绩，也是镇政府的政绩，更是县政府的政绩。 顾猛的事，事关很多人前途。 一吨天麻？ 哼哼，除非‘天’字去了头。 一旦去头，万事皆休。 没有去头，一切好说！ “走，找袁书记讲理去！我还不信了，一个市状元他也不稀罕？” 045、本姑娘绝不嫁人 绿岭镇。 在绿岭的西边有两道山岭子，高约五百米，没有名字，大家习惯把东边的山岭叫东岭子，西边的山叫西岭子。 两道山岭相隔不到百米，夹着一条长沟，绵延十余里。 在山岭脚下缓坡处，长沟的两边，参差坐落着一百多户人家。 顺着长沟村一直向东北走，就是秦巴山区，到了汉中地界。 据说长沟村的人原先都是老秦人，因为战乱撤到了这个山沟沟里，这一住就不走了，建国后这里被化作了一个合作社，现在叫作长沟村。 长沟村的人大都姓韦，都有亲戚关系，只有西岭子中间的高坡上住着五户人家姓刘。 这刘家本是长沟村的土著，百年前有几十户人家姓刘，可惜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五家，成了村里的少数人，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通婚，韦刘也成了亲戚。 刘家人打算继续跟韦家通婚，以保证刘家不受排挤。 刘琳就是长沟村人，五户姓刘的之一。 今儿大晴天，刘琳和三个妹妹一起，把家里的麦子抬出来，倒在布单子上晾晒。 上个月割麦子时，下了场大雨，麦子受了潮，要多晒两个太阳，才不容易长牛子（米象）。 “大丫，韦支书家准备现在就把结婚证扯下来，到了腊月就办喜事，你给句准话吧！” 说话的是刘琳的二婶，一个能说会道的女人，不知道她收了韦支书家里多少礼，三天两头地朝刘琳家里跑，帮着韦支书家的小儿子韦鹏牵桥搭线。 “二婶，这事过些天再说吧！” 刘琳用耙子划拉着麦堆，把布单子上的麦子铺平，让麦子均匀受晒，她心不在焉地听着二婶的话，敷衍地回答着。 “大丫啊，从放暑假到现在，你一直拖啊拖的，韦支书心里很不高兴，你再不松口，韦支书准备到下岭村村长家下聘去。” “他要去就去吧，支书儿子与村长姑娘门当户对得紧哩，哈哈！” “啧啧，你这女子啊，咋这么倔呢！” 刘二婶拍着手，有些无奈，自家大侄女念过书，心思很大，老三家的户口簿都是她拿着，想要完成韦支书的嘱托，还得多跟大侄女好好地说说。 “大丫啊，你说你咋想的，韦支书家有钱有势，家里的田是村里最多最肥的，房屋是村里最排场的，去了韦支书家天天穿新衣服，顿顿大鱼大肉，韦鹏长得又不丑，你咋就不愿意呢？” 刘琳叹了口气，“二婶啊，不是我不愿意，我是说再等几天行不行！” “等几天？” 刘二婶轻轻哼了几声，起初她还不清楚大侄女的想法，昨儿个听了韦支书的分析，才发现老三家的女子不简单呐！ 刘老三两口都是老实疙瘩，竟然生了个争强好胜的大女儿。 别人家的女儿长到十八岁早就生儿育女了，可她坚持要读书。 屋里没钱交学费，她自己山上挖药材卖、砍柴卖、当小工，不管咋样，一定要读书。 家里人想了个办法，把她锁在屋里不要她去学校，她直接拿着火柴把屋子给点了，不开门屋子和女子一起完蛋，家里人拗不过她，只能让她读书。 可有一个条件，先把婚事定下来，家里可以拿到一笔聘钱，周转一下，现在计划生育抓得紧，他家才生了儿子，村上以前没让打胎，但超生罚款要交上，不然就是黑户。 大侄女不愿意，张口就说要嫁就嫁给村长村支书的儿子，别的家她看不上。 这话她是当着很多人面说的。 消息传出去后，很多人都熄了说媒的心思。 心思太野，眼界太高，不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可本村村长两个儿子都结婚了，对他没有意思。 村支书家的小儿子韦鹏来看过她，小脸倒也秀气，只是身材瘦小，皮肤还黑，韦鹏不愿意要。 于是这婚事就这么拖了下来，拖过了初一，拖过了十五，差点就拖过去了。 五月份的时候，韦支书去镇上开会，恰好遇到刘琳晕倒被送去医院，听说是长沟村的女娃娃，他好奇地去看了一眼，还真认出了刘琳。 他听说过刘琳的事情，这个女子威得很！ 五一的时候天气多热，可这女子不怕，割完了自家地里的麦子，又给别家帮忙割麦子，一个女娃娃干起活来比男人还拼命。 太阳头下，一忙就是七天，只为赚一些钱交高考报名费。 这是个好女子！ 韦支书动了心思，向学校的老师打听了一下刘琳的成绩，听说还不错，即使考不上大学也能考上大专。 一个大学生做儿媳妇要不要得？ 韦支书二话不说，回来就找媒人上刘琳家下聘礼，儿子反对，直接被他一脚踹飞，你个没用的东西，给你找个大学生做媳妇你还不愿意，你想咋？ 刘琳父母看到媒人上门，寻思着大丫不是想嫁给村长村支书家吗，村支书来了，她应该会答应吧？ 于是两方就把婚事定了下来，刘琳知道了也无话可说。 韦支书又去学校打听，发现刘琳的成绩进步很快，从二十多名跳到了十名左右，考上大学的机会更大一些。 韦支书知道刘琳心思大，担心大学生媳妇跑了，等高考一结束，他立即催促刘琳和儿子去办结婚证。 刘琳把家里的户口本贴身放着，一直拖着不办。 韦支书等不及了，又派刘家二婶来做工作，无论如何都要趁着成绩下来之前把证给办了。 刘二婶看着自家的大侄女，大侄女打的好算盘，她要是考上了大学，肯定会立即悔婚，她现在一直拖着，是做二手准备，一旦考不上，不还可以做村支书家的儿媳妇吗？ 这生意做得稳赚不赔！ 真不愧是读书人，心眼都比别人多一个。 “大丫，韦支书说了，不管咋样，明儿都得把结婚证办了，你们家已经接了定钱，不能反悔！” 刘琳知道韦支书在下最后通牒了，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二婶，麻烦你走一趟了，你放心吧，我明天会去的！” “真的？” 刘二婶高兴得直拍巴掌，这事成了，又可以去村支书家当一当座上客了。 “阿姐，明儿你真要去结婚啊？” 刘二婶离开后，二丫问道。 “没办法啊，咱女娃都是这命！” “阿姐，你不是说读书可以个改命吗？你改了吗？” 刘琳望着天空发了一会愣，才幽幽地叹道：“改了吧？！” 下午给家里人做好了饭，刘二婶高高兴兴地跑去村支书家汇报工作。 “韦支书，刘琳答应明天办结婚证了。” “哦？” 韦支书大喜，脸上的褶子都少了几条。 “韦支书我跟你讲，今天我” 听刘二婶唠叨完，韦支书沉默了，“她就这么干脆地答应了？” “是啊！” “啪！” 韦支书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那丫头肯定跑了！” “不会吧？” 刘二婶再去刘琳家，刘琳果然不在。 “二婶，你前脚走，阿姐后脚就出门了！” “哎，这鬼女子，村支书的儿子她都不想嫁，她想嫁给哪个？” 046、他好猛好猛啊 刘琳背着书包，去了同学陈芳家住了几天，她也不是白住，陈家有什么农活就抢着干，免得遭人嫌弃。 到了26号这天，村上传信说高考成绩公布了，两人连忙向学校赶。 “刘琳，你有把握考上没？” 路上，陈芳问道。 两人在学校里的成绩都差不多，一二十名，陈芳自觉考得不错，可心里没有把握。 学校每年只考个位数，一二十名，机会不大。 不过陈芳不担心，她家里条件不错，考不上大学读大专也行。 刘琳不行，现在读大学免费，还有生活补助，可读大专却要交学费。 她知道这次高考对刘琳意味着什么，隐隐地为她担心，考不上咋办？ “一定可以的，我们都可以考上大学！”刘琳握着拳头说道。 假如考不上，往后余生也只能交给命运，自己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你咋那么有信心呢？” 陈芳没有那么自信，因为高考录取率太低了。 刘琳沉默了一下：“咱这一届跟往届都不一样，你不觉得吗？” “有啥不一样？” “我们这一届有高考复习资料，有学习互助小组，高考突击小组，往届有吗？咱们押中了语文题，数学题，往届行吗？我们还有一个好班长，往届有吗？” 最重要的是咱们有一个好班长。 刘琳暗暗地在心里补充道，常听人说，想要改变命运，一是读书，二是遇到贵人。 顾猛就是自己命中的贵人。 以前自己只会拼命苦学，以为付出了勤奋就会拥有美好明天，可听了顾猛的指导，看到他灵活地运用技巧去学习、去思考、去做题，学会了那些技巧之后，再去学习做题，那种豁然开朗的爽感，能震撼人心。 她把顾猛当作生命中的贵人，不仅是从顾猛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还有在关键时刻，从他那里得到的帮助与鼓励。 高考前那段时间，她一遇到了难题，便去请教，顾猛从不推脱，没钱吃饭，她去借钱，顾猛也从不吝啬，到现在自己还欠着顾猛十块钱呢。 起初她以为顾猛对自己有意思，才会如此照顾，可失望地发现，顾猛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对自己身边的陈芳也是一样。 陈芳家庭条件不错，至少不饿肚子，在高考前两个月，顾猛主动帮助大家改善伙食，陈芳也去蹭饭，两个月下来长胖了好几斤，私下里她还偷偷地抱怨过顾猛喂猪呢，这个没良心的丫头！ “哈哈，刘琳，其实你最想说的是我们有顾猛吧？” 陈芳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笑道。 与班上大多数女生一样，刘琳也对大班长有意思，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班长长得又高又大又有钱，又聪明体贴会照顾人，妥妥的黑马王子，可惜郎心似铁啊，对女生们的秋波视而不见。 “你莫要胡说！” 刘琳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烧。 “哈哈，脸都红了，还想隐瞒？”陈芳打趣道。 “再说，我扯烂你的嘴！” “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地来到了学校，发现学校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哦吼，考上了！” “哈哈哈！我也考上了！”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啊！” 远远近近的同学们都到了，大家围在公告牌下，大声地欢呼着。 “张一驰，你也考上了？” 刘琳看到班上的吊车尾也在大声欢呼，感觉很不可思议，难道他高考超常发挥？ 张一驰兴奋得脸色胀红，“我考了420分，大专妥妥的！” “420，这么高？！” 刘琳和陈芳都觉得不可思议，去年高考本科分数线452，专科360，张一驰学习不认真，跟着顾猛学了两个月能考这么多，确实挺不错的。 “哈哈，你们知道顾猛考了多少吗？”张一驰咧着一张大嘴，露出了后槽牙来。 “多少？” 刘琳和陈芳都有点紧张，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分数一样。 “六！百！一！” 张一驰报一个数，狠狠地挥一下手，兴奋得嗷嗷直叫。 “610？” 刘琳和陈芳都愣住了，总分640分，他考了610？ “不会是510吧？” “哈哈，不敢相信是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分数，嘴巴咧得就跟二傻子似的，可是顾猛真正地考了610，只差30分就是满分啊！” 刘琳和陈芳赶紧合上嘴，不想被当作二傻子。 “哈哈，还有更劲爆的消息想不想知道？”张一驰笑道。 “什么？” “快说！” 陈芳拍了一下，不满地催促道。 “哈哈！”张一驰大笑了几声。 正要开口，旁边一个同学插话道：“咱班长还是今年的市文科状元呢！” “状元？！第一名？” 刘琳和陈芳惊得说不出话来，顾猛居然考了全市第一，这也太夸张了吧，平时怎么没看出来？ “哈哈，震惊了吧？” 张一驰大笑几声，站在学生中大喊道：“咱们班长考了全市第一，状元郎啊~，大家都说，咱们班长大人猛不猛？” “猛！猛！猛！” “牛哔不？！” “牛哔！！” 很多人都喊破了音。 跟大家哄闹了一阵子，刘琳才想起看自己的成绩。 她拉着陈芳挤进了公告黑板下。 第一名，顾猛，610，英语和数学两门满分。 两人对视一眼，顾猛真猛！ 再向下看，第二名531分 啧啧，太夸张了，顾猛甩了第二名八十分。 好猛！ 刘琳再向下看，惊喜地发现自己排在第四的位置上，总分512分，稳稳过线！ 我考上大学了！ 一切的苦都够了！ 我终于改变了命运！ 她太激动了，忘记了呼吸，脑子一晕，差点摔倒在地上。 “刘琳你怎么啦？”陈芳扶着她问道。 “我考上了，我终于考上了！” 刘琳抱着陈芳泪流满面，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个简单的分数，可这个分数却能改变命运。 “陈芳，你呢？” “我不知道呢！” 刘琳看了下陈芳的分数，班上19名，总分485 “这个分数肯定能考上啊，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刘琳不解道。 “可是每年咱们班上只能考四五个，这一次上460的人就有30个，假如今年大家都考得好，分数线肯定也会上调的，那我就悬了！” “不会的！我们能创造奇迹，别人却不一定！” “嗯，你说得对！” 两人走出了包围圈，把惊喜留给了身后的人。 她们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居然没有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 “顾猛呢？” 不止两人疑惑，等大家都看了分数之后，就很想见到那个帮助过自己的人。 “班长大人怎么不在呢？” “对啊，班长呢？今儿个放榜，班长不会还在赚钱吧？” “哈哈哈！” “班长在牢里！” 忽然有个弱弱的声音说道。 “啥？！”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扶着下巴，免得掉在了地上。 “班长被关在派出所里！” “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一吨天麻就抓人？太特么过分了！” 刘琳大声地说道：“班长挣了钱可都帮我们改善伙食了，现在班长需要帮助，我们不能视而不见！” 陈芳应声道：“对！我们一起去找校长！” “校长不在，听说去了政府！” “走，我们一起去镇政府！” 张一驰挥着拳头大喊道： “够够够！顾猛，我们来啦~~” 047、学学司马迁（加一更，求推荐！） 绿岭镇原公社大院。 “咚咚！” 镇办公室主任黄国水敲响了袁书记的办公室。 “进来！”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袁书记是个老烟枪，在他的对面坐着四个人也叭叭地抽着烟。 透过烟雾，他看到了中学校长张文政，教导主任汪明，老同学老蔡，还有县教育局的张干事。 “小黄，有事吗？”袁书记问。 “书记，大院前面来了上百个学生，吵吵着说让咱们放人，不然就冲进来，找你讨个说法！” “冲进来？！” 袁书记吓了一跳，学生可是一群惹不起的存在，当年他是中学的副校长，可在学生的手中吃了不少苦头，往事不堪回首啊！ 他走到窗子上一看，楼下的院子里占了一大片学生，他们挥着拳头大吼大叫，放人放人，情绪十分激动。 这场景立即引起了他不好的回忆，冷汗唰地一下冒出来了。 “快快！小黄你快点出去拦住他们！” 袁书记左顾右盼，瞧了一眼桌子底，位置很隐蔽。 眼看着书记就要丢人，黄国水连忙劝道：“书记，你别急，我安排小刘安抚他们，现在他们还在等着，可等急了就不好控制了，书记你看咋办？” “咳咳！” 张文政出声道：“袁书记，安抚学生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看看什么时候能让顾猛同学出来，张干事还等着呢！” “老张，不是我不放，这不是正派人调查去了吗？你现在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袁书记与张校长都是本地人，关系不错，张校长年纪大两岁，袁书记挺尊敬他的。 张文政笑了笑，“袁书记，这些学生可不是我找来的，顾猛是班长，平时跟同学关系处理的不错，顾猛出了事，他们能不来问问？不过你别担心，现在不是往年，闹不出什么大事，汪主任蔡老师，你们出去叫学生散了吧，顾猛马上就能出来。” “对对，早些散了好，顾猛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马上叫滕援朝放人！” “行！” 汪明和老蔡走了出去。 袁书记抹了一把汗，准备打电话叫派出所所长放人，忽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黄国水见状接了起来，拿在耳朵边上一听，脸色顿时变得不好了。 他捂着话筒说道，“袁书记，王县长的秘书来电话了，想问一问顾猛的事。” “嘶~” 袁书记倒吸一口凉气，“这事怎么会闹到县上去了？” 黄国水苦着脸僵笑。 “电话给我吧！” 县长的秘书可不能怠慢，袁书记拿着电话笑道：“张秘书你好哇，我是袁树荣哈哈，上次在县里喝的不过瘾，有时间了下来喝两盅哈哈，张秘书，你们消息够灵通的，顾猛的事我都不清楚，你咋就知道什么？！顾猛竟然是好好，你放心，不，请王县长放心，我马上叫人把顾猛放出来查？不用查，打击投机倒把根本不是我们今年的工作重点，都是下面人公器私用，瞎搞乱搞好好，请张秘书替我向王县长问好！” 挂了电话，袁书记发现自己的额头又冒汗了，这天太热了！ 他擦完了汗，看到大家都盯着自己，他苦笑道：“顾猛是王县长的侄子，这事你们知道吗？” 黄国水和张校长连连摇头，心中疑惑，顾家要是有王县长这门贵亲，以前怎么会那么惨呢？ 张干事听了也是一愣，市状元顾猛竟然是王县长的侄子？啧啧，王县长后继有人呐，女儿全市第三，侄子全市第一，看来应该向局长提一提，该隆重表彰一下成绩优异的同学。 “走吧，我们一起去派出所看看咱们镇上第一位状元郎！” “行！” 下午三点多，顾妈妈和王娅探视完毕，回家去了。 没一会儿，赵军带着两个同事郭子朝子打开门，走进了单间。 “顾猛，我们所长要提审你，把这个戴上吧！” 赵军从腰上取下一个手铐，摇晃着走了进来。 三人脸色通红，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气，顾猛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军，没必要吧，我不会乱来的！” “你不想戴？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个投机倒把犯。” 郭子笑呵呵地上前劝道：“顾猛，审问的时候都要戴手铐，这是我们所里规矩，你就戴上吧，免得我们难做！” 两人一软一硬，顾猛没办法反抗，只能戴上qq。 “哼哼！” 等他戴好，赵文抱着三根三尺长的枣木棍走了进来，他的左边脸蛋上残留着印着三条指痕，微肿，眼神冰冷，望着顾猛时透着刺骨的寒意。 赵军把小家伙交给赵文，从他手中拿过木棍，得意地笑道：“顾猛，你很牛逼啊，到了派出所还敢打人，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呢？” 顾猛心中一跳，今儿个怕是很难幸免了。 “赵军，这里是派出所，是讲法治的地方，你可别乱来啊，我只要一大声叫唤，滕所长和指导员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顾猛后退两步，摆出了防御的阵势。 “啪！” 赵军一脚踹上了门，“你喊啊尽管喊，今儿所里没人，值班的都喝醉了，你看看你喊了喉咙能不能搬来一个救兵？我告诉你顾小二，这里是我的地盘，今儿我必须要让你知道这里的规矩！” 赵军喝多了酒，十分兴奋，大喊着一些脏话，用的力气很大，挥下的棍子都带着破风声。 顾猛不愿意等着被打，在棍子打下来，他忽地蹲身，灵活地躲了过去。 赵军用力过猛，踉跄一下趴在地上！ “哎哟！你还敢躲？反了你！” 赵军翻身坐起来，通红着脸，咬牙切齿的，有些狰狞。 事情要闹大了，怎么办？ 顾猛望了一眼关上的门，郭子朝子在门后守着。 不行！ 跑出了这个单间就算是越狱，被人从身后打了靶也不算犯法。 他瞥了一眼赵文，心中一动，拉个人陪着，看赵军怎么打人。 “怎么，想动手？” 赵文冷冷一笑，拿着小家伙对着他，“顾猛，其实我不会玩枪的，你看保险还没有开呢，你要不冲过来试一试？” 赵家人都会打枪，顾猛不想冒险，“赵文，你是大学生了，有大好的前途，小家伙很危险的，要是一不小心走了火，伤了你自己可不好。” “你说的很对！” 赵文点了点头，枪口方向不变，手把手地把小家伙交到了赵军的手中，“二哥，你喝醉了酒，拿稳点，别被人抢去了！” “老三，你放心，小家伙在我手里，没人能抢去！” 赵军拿了抢，咔嚓一声打开了保险。 “赵军，你别乱来啊！” 唰地一下，顾猛额头冒起了一层白毛细汗，有点后悔没有早些冲出去夺下小家伙，现在小家伙被一个醉汉拿在手中，太危险了！ “哈哈！乱来又怎么样，出了事我就说小家伙走了火，最多背一个处分，你要不要试试？” 面对枪口，顾猛很想学小马哥说一句‘我最讨厌别人拿小家伙指着我的头’，可对方是一个喝醉了的人，他不敢冒险。 死在这里太不值得！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一篇课文：绛侯诛诸吕，权倾五伯，囚于请室；魏其大将也，衣赭衣，关三木；季布为朱家钳奴；灌夫受辱于居室罢了，就学一学司马迁吧！ 只要别割鸡割鸡，一切委屈咱都受得了。 他摊了摊手，苦笑道：“好吧，你有小家伙，你是老大，这次我认栽了！” “哼！” 赵军得意一笑，“郭子朝子，把他的双腿和手都给我铐在钢筋上，我看他没有手和腿怎么反抗！” “是，军哥！” “嘎嘎嘎~” 派出所后面的小院里传出一阵猖狂的笑声。 048、我才是受害者 “大白天怎么没有人值班呢？” 袁书记一行人来到派出所大院，四处看了看，没有一个人在。 “书记，昨儿石桥塌了伤了人，王指导带着人去县里汇报工作，还没回来！” 黄国水知道消息，又向袁书记做汇报。 “滕援朝呢？”袁书记不高兴地问。 “我问了门口的老张，他说滕所长在里面呢！” “在哪？” 袁书记吸了吸鼻子，“怎么这么大的酒味？” 他们朝着屋里走了几步，看到值班室的办公桌上一片狼藉，剩菜剩骨头，桌子下还放着六个空的白酒瓶子。 “大白天喝酒，不像话！让张干事见笑了！” 家丑不可外扬，镇上的丑事被县上的同志瞧见了，真丢人！ “哈哈，理解理解，都是山里的汉子，逢闲了谁不爱闷两口！”张干事笑道。 袁书记摇了摇头，冷着脸大步向所长办公室走去。 “呼噜噜~”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呼噜声，像是打雷！ 黄国水打开了门，一股酒气残渣扑面而来，熏人欲吐。 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吐的到处都是。 沙发上躺着一个光着上身的中年汉子，他挺着大肚子，四仰八叉地躺着，口中发出一阵阵轰鸣。 “不像话！把他给我叫醒！” 袁书记吩咐一声，又黑着脸走了出去，留下一个办事员处理酒后现场。 走到外面时，一个女青年提着一个暖水瓶从外面进来，突然看到袁书记几人，吓了一跳。 “袁书记，您怎么来了？” “顾猛关在哪里？”袁书记问道。 “顾猛？！” 女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迟疑地问：“袁书记找顾猛干什么？” “常燕红，你懂不懂规矩，袁书记做什么，还要向你汇报！”黄国水训斥道。 “不是不是！” 常燕红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啊~” 忽然后院里发出一声惨叫，袁书记的脸色骤然大变，都动手了，这还了得。 “走！” 常燕红暗暗叫糟，赵军那个死没良心的怎么这么倒霉呢！ 她连忙向所长办公室走去。 镇上派出所是一个大院子，前面是一排水泥平房，作为平时工作的地方。 在平房后，还有几间老房子，平时空着做仓库、做宿舍，旁边还有一间新建的羁押处，水泥构造，铁门铁窗，十分坚固！ 一般遇到大案子，犯人会直接送到县上，镇上的拘留所平时是空的，顾猛运气好享受了单人房。 “哈哈，顾猛你不是很厉害吗？我告诉你，到了我的地盘，就是打死你也没啥大事！看到这个枕头没有，隔着枕头打，就算是把你的心肝打烂从外面也看不出来，你还是乖乖地受着吧，不然我打死你！” “赵军，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打人是不对的！” “哼哼，法治社会又咋了？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就是天王老子，哈哈哈” 一阵阵猖狂的笑声从小单间里传出来，袁书记气得直哆嗦，“没有王法了，没有王法了” 张校长气得胡子乱颤，眼中冒着火光，市状元啊，顾猛可是状元，你们竟然敢对状元动手，不怕天打雷劈吗？ “嘭！” “顾小二，不许躲，你再敢躲，我就让小家伙走火你信不信？” “住手！赵军你给我住手！” 袁书记正要大声喝止，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嘶吼，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酒气飘了过来。 滕援朝到了！ 他喝多了酒，还没有完全清醒，走路不稳当，常燕红和办事员在两边搀扶着。 “袁书记，真是无法无天，这赵军啊，他先把我灌醉，趁机来干这种事，袁书记我错了，不，赵军错了，我检，我一定要赵军检讨！” 滕援朝语无伦次地说道。 袁书记脸色极黑，临到退休了，镇上发生这种事，一旦出了事，上面查起来，自己也少不了要记大过，勤恳一生，晚节不保哇！ “吱呀~” 小单间的铁门门开了，赵军摇晃着身子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潮红，第一眼看到了滕援朝，哈哈大笑道：“所长，你酒醒了，咱们继续喝呃，袁书记，你怎么来了！” 袁书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醉酒行凶，与流氓有什么区别，这种人就是个定时炸弹，坚决不能留在本地派出所。 他冷哼一声，带头走进了小单间。 屋里灯光暗淡，站着三个人，赵文、郭子、朝子，三人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神情局促不安。 赵文稍稍走了一步，遮住了身后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薄薄的枕头、一把小家伙，枣木棍子。 墙角处有一个人抱着头蹲着，他的手和脚都拷在钢筋上，身体紧绷着，不停地颤抖，似乎在忍耐着些什么。 “顾猛，我们来晚了，你没事吧？” 张校长蹲下来，轻轻地拍着顾猛的肩膀问道。 顾猛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气息微微地说，“校校长，袁书记，咳咳咳你们终于来了！” “喂喂！顾小二，你装什么装，我可没有打你，你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赵军不满地大喊道。 “赵军，你给我闭嘴，我待会儿再找你算账！”袁书记冷着脸骂道。 “不是啊袁书记，我刚才根本没有打他，不信你们可以检查他的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赵军很是委屈，扯开顾猛的衣服，让大家看，全身的腱子肉，黝黑发亮，一点伤都不见。 “哼！” 袁书记几人哪里肯信，如果没有听到打人的声音，没有看到棍子和枕头，他们也许会被他蒙混过关，可看到了东西，他只能叹息一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赵军，好歹同乡一场，你有必要这么歹毒吗？”张文政气恼地说道。 “歹毒？” 赵军呵呵一笑，“张校长，你都检查过了，顾猛身上可是一点伤都没有，怎么能说我歹” “噗~~” 忽然顾猛喷出了一口血来，正好喷在了赵军的脸上。 赵军顿时愣住了，哪里来的血？我才打几下子，你咋就吐血了？你是玻璃做的吗？ “校长救我”，顾猛惨兮兮地说了一句，立即晕了过去。 “顾猛！” 张校长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撑住顾猛的身体。 “快开车来！” 袁书记朝着还在发愣的滕援朝喊道。 “顾猛顾猛，你坚持住！” 049、很多小白看完就弃书了 “叮当叮当~” 绿岭山下，顾家的后院里传出一阵阵响亮的敲打声，如同往常一样。 “顾勇真是个傻子，阿弟都坐牢了，还有心思打铁？” 隔壁树荫下，刘婶和几个女人端着碗坐在一起闲聊。 “哈哈，他不懂事，又没得媳妇，不打铁干什么？”一个小媳妇笑道。 刘婶砸了咂嘴叹息道：“顾家倒霉啊，顾猛学习好有希望考上大学，卖了天麻又赚了大钱，眼看着就要过上好日子，忽然出了这么一件祸事，果然是苦命人，见不得富贵。 以前张道士说过，顾老汉和顾振军的坟地没有选好，那个坟地前面有个大斜坡，叫什么‘墓前陷落’，看起来不稳当，叫芳妹换地方，芳妹一直犹豫呢，结果出事了吧？” “没办法啊，顾老汉走时，镇上的和尚道士都跑光了，找不到人看风水，顾振军不懂风水也不相信迷信，胡乱找了个地方埋了，风水咋可能好？”一个年长的婆婆说道。 刘婶说：“看来顾家要想兴旺，最好劝一下芳妹，叫她花点钱，找和尚道士给顾老汉选个风水好点的坟地。” “要我说啊，顾家倒霉与风水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说道：“赵家人一代比一代厉害，一直把顾家压得翻不了身，你看赵老汉整死了顾老头，赵泰三兄弟又整死了顾振军，现在赵军把顾猛抓进牢里，不死也要脱层皮，不信你们等着，过不了几天就要出事！” “哈哈，翠芳，你啥时候学会算命了？”刘婶笑着问道。 叫翠芳的女人一抬下巴，“这事还用算吗？赵家人都是用脑子吃饭的，顾家一个个都是老实嘎达，跟赵家斗，顾家能讨得了好？” “诶，你们快看！” 刘婶忽然指着河面上的木桥，一个女孩匆忙地跑过来，“那个女娃火急火燎的，是不是出事了？” “会出什么事？” 大家也顾不上吃饭了，看着女孩过河，快跑着进了顾家院子，接着就看到顾勇背着顾妈妈从院子里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孩子，一行人脸色都不好看，显然是出了大事。 “出了么事？” 大家伸长了脖子，心里像是有野猫在抓一样，不搞清楚来龙去脉，她们一天都不能安心。 “水娃山娃，你们几个莫玩了，你看看对面出了啥事？” 刘婶朝着旁边树荫下四个打牌的半大小子指派道。 四个小子在打升级，都懒得动。 “快去！再不去我把牌给烧了！” 女人们一起催促。 四人不情不愿地收起牌，大喊几声冲鸭，向着木桥上跑去。 过了半个小时，四个人回来了一个。 “水娃，出了啥事？” 树荫下的那群女人一个没走，都眼巴巴地望着河对岸。 水娃走过木桥，大声叫嚷道：“死人了，小猛哥给赵军打死了！” “啥？！” 女人们的脖子像是被人给掐住了，伸得老长，双眼睁得老大，呼吸也不由地变得急促，脸上兴奋得涨红。 “真个死了？” “死了死了，小猛哥给赵军关在小黑屋里，用铁棍子打，肚子都被打烂了，吐了不少血，人当场就不行了，刚用车拉到卫生所，听说在抢救呢！” 在山里头，受了重伤哪能抢救过来，就韩德福那个土郎中，给人打针买药还行，要他治病救命，一点指望都别有，去年那个被野猪咬伤的张老汉，不就没抢救过来吗？ 大家在心里已经给顾猛判了死刑。 “哎，亮堂堂的一个小伙子，可惜了！” “没了顾猛，这一家病的病，傻的傻咋活么？” “千不该万不该，始不该得罪了赵家啊，你们看！被我一下子说准了吧！” 女人们叹息几声，拿着碗各自回家，不到一个小时小镇的人都知道了，人们开始朝卫生所涌去，好好的一个娃，咋就没了呢？ 顾妈妈来到卫生所时，袁书记、张校长、滕所长等人都在，中学的学生老师也都在，大家都站在卫生所前，有的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话，有的则沉默地抽着烟，气氛有些压抑。 顾妈妈一见到这场面，心就坠到了谷底，刚才刘琳去报信的时候，只是说顾猛受了点伤，在卫生所里，她当时就觉得出大事了，脑子一晕，身子就委顿在地。 王娅连忙叫来顾勇帮忙，顾勇背着顾妈妈就向卫生所跑，半路上顾妈妈醒了过来，尽管有王娅和刘琳在一边劝导，可一点作用也没有。 来到卫生所，看到这些人，她忽然想起了十多年前，顾猛他爷爷去世的场面，顾爷爷被赵家关在牛棚里才三天。 第三天早上，还没来得及去给顾猛他爷送早饭，有人来通知顾家准备后事。 那天，天阴沉沉，不到中午就下起了大雪，铜钱大小的雪花片子，像给死人洒的纸钱，纷纷扬扬地撒了一地。 从顾家到牛棚的小路上一片泥泞，在这条路上走的人，没一个脚是干净的。 她和顾猛他爸来到牛棚前。 前面空地上站着很多人。 三五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冷眼旁观，或者抽着烟，斜着眼看热闹。 还有一群小孩子在雪地里追逐打闹，嘻嘻哈哈，分外热闹。 她推开牛棚的门，入目处是一个打铁烧煤的火炉，好像以前赵家铁匠铺那个，以为赵家扔了，原来一直放在牛棚里。 火炉中烧着煤，火苗很旺，奇怪的是她没有一点暖和的感觉。 火炉上架着两把打铁用的火钳，钳杆上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烙猪头的焦糊味。 难道有人在屋里面处理猪头？ 年边上杀完了猪，猪头上会有一些没处理干净的毛茬子，到了冬天，人们会在火炉里放上火钳，烧红了之后可以烫掉猪毛。 “阿爸！”顾爸爸突然哭嚎起来。 她惊讶地抬起头，只见牛棚角落的栓牛桩上绑着一个人。 那人头发花白，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老人。 老人垂着头赤着上身，气息全无，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火钳留下的烙印，体无完肤！ 这个不成人形的老人真的是顾勇他爷吗？ 她当时懵住了，都忘了哭泣。 “都是时代的错，都是时代的错！” 事后顾爸爸经常这样念叨着，她看着两个渐渐长大的儿子，也慢慢地原谅了那个时代。 可接着时代又带去了丈夫，现在又要带走儿子吗？ 顾妈妈站在病房的门口，伸着手却无力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不是虐主啊，一会就知道了# 050、我发飙了连老头都不放过 吱呀~ 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韩德福一脸严肃地走了出来。 顾妈妈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来。 “医生，顾猛怎么样了？”王娅出声问道。 韩德福摇了摇头，对顾妈妈说：“振军家的，顾猛没什么事，你安心吧，你们进去看看吧！” “好好！” 在王娅和刘琳的搀扶下，顾妈妈跌跌撞撞地走进了病房。 “嗤~，我就说顾猛是装的吧！我们又没真打他，瞧你们一个个紧张兮兮的！” 赵军抱着手臂，冷笑着说道。 “嗷~” 顾勇突然红着眼发怒了，挥着拳头就冲了过去。 “不要！” 周围的同学都知道顾猛有一个傻哥哥，伸手想要拦着。 可是顾勇的力气太大，又像个蛮牛一样，大家根本拦不住，直接就看到顾勇把赵军撞翻在地，坐在他的身上，用力地挥起了拳头，嘭嘭嘭，很有节奏感，像是在抡锤打铁。 “你们两个是死人啊，还不快上去拉开？” 赵文看到自家二哥在顾勇的身下毫无反抗之力，气恼地朝二哥的两位同事此郭子朝子大声喊叫道。 郭子朝子惹不起这位赵公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拽住顾勇的肩膀，扯了几下扯不开，还让赵军挨了几下狠的。 “小勇子，别打人喽！” 韩德福大声劝道，最后在大家的帮助下，才勉强分开两人。 顾勇的力气很大，三拳两脚之下，赵军就变成了猪脑壳，熊猫眼，掉了两颗门牙。 “狗日的，敢打我，我的小家伙呢？” 赵军是个暴躁的性子，发起狠来敢动枪，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一翻起身来，他就朝腰上摸，没找到小家伙，又左顾右盼，想找到一个趁手的武器。 “都给我住手！” 袁书记大声喝道。 赵军都气昏了头，一点也不给袁书记面子，“狗日的敢打我，我要你命！” 他找不到棍棒，从地上抄了块石头，气势汹汹地想打人。 袁书记、张校长、韩德福就站到顾勇前面挡着。 见状，黄国水、张干事、学校几个老师，还有中学的学生都站了过去，于是场中的态势大变。 赵军一方只有几个人，顾勇一方上百人。 赵军看着对面人群中的顾勇，正考虑着要不要上演一场从千军万马中斩取上将人头。 忽然赵家的赵老汉提着一把铁锨从路上小跑过来，怒气冲冲地大吼道：“赵军，你再敢乱动一下，我打断你个腿！” 看到赵老汉，赵军立马怂了，赵老汉真杀过人的，对敌人凶，对自己人也凶，他们小时候可没少被赵老汉打，害怕在骨子里。 “阿阿爷，你咋来了？” “我再不来，你还不翻了天去！” 赵老汉咬着牙，两边腮帮子上凸起好大两块咬肌，额头上冒着青筋，显然是动了真火。 刚才他在菜园子里追肥，听人说赵军把顾猛给打死了，他不相信，我赵家的儿孙绝不会这么笨，就算是要杀人，也会借刀杀人，怎么会亲自动手？ 可三人成虎，一个两个说不信，一群人都说，容不得赵老汉不信，他来不及收拾，跟着人群向卫生所跑。 跑来一看！ 好嘛！ 我的好孙子真他娘的有种，一个人举着石头准备打一群人，其中还有袁书记、张校长、韩德福，这三个人年龄大，都是爷字辈的，搁在往年，那就是村老，这种人谁敢动？ 可看着孙子彪呼呼的劲儿，真敢冲上去，赵老汉差点没气死，这是我孙子吗，这狗日的是我亲孙子吗？ 孙子，爷不是告诉过你，打击敌人要懂得借势借力吗？你瓜孙子在干什么？ 你没看到人心都站在顾家那边吗？ 想当年你爷爷跟你老子叔叔们整治顾老头和顾振军，那都是打着‘瓜分宝藏’的名头，把人心统一在咱们身边。 教了你二十多年，你怎么就没有学到一点皮毛呢？ 还有赵文你个三孙子，爷教你借人借力，是利用外人和外力，你狗日的倒好，只会拿你哥哥当枪使，坑起自己人来了？ 你哥哥是个没脑子的人，喜欢犯浑，你不仅不上去拦着，还抱着手看热闹，你坑了赵兵又坑赵军，你是想坑死你所有的兄弟，好一个人继承赵家遗产吗？ 哎，几个孙子没有一个长脑子，可怜赵广继英雄一世，后继无人呐~ 赵老汉深深地叹了口气，脸色变得有些颓败。 “阿爷，狗日的顾勇敢打我，你看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我牙齿都被打掉了” “闭嘴！” 赵老汉喝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动手打顾猛？” “没有没有！” 打了几棍子，可赵军哪敢承认，他记得爷爷教过，打击敌人绝对不能自己动手，古代那些只会动手的好汉，什么荆轲、要离、专诸，有一个能有好下场吗？ 知道诸葛亮和刘关张的区别吗？ 诸葛亮是脑子，刘关张是刀子，脑子操纵着刀子，杀出了一片天下，后来刀子不听脑子的话，才会败走麦城，才会被人割了脑袋，才会被人火烧连营。 最后刀子毁了，脑子还好好的，继续控制刀崽子刘禅，所以做人要做脑子，不能当刀子。 他眼睛一转，“阿爷，我们只是跟顾猛玩游戏，袁书记以为我们在打架，误会了！” 听了这话，赵老汉脑子一懵，狗日的，原来你打人的时候，还被袁书记抓了个正着，这还得了。 “跪下！” 赵老汉大声喝道。 “阿爷，你别生气，顾猛绝对没事，他都是装的！”赵文看到爷爷脸色不对，走过来相劝。 “你先给我滚一边去，你的账以后再算！” 赵老汉指着赵文的鼻子，把这孙子骂得灰头土脸。 接着又指着赵军喝道：“你给我跪下！！” 赵军看了看卫生所外面的人，一咬牙一低头，跪在了赵老汉的跟前，脸色很难看，如丧考妣。 赵老汉的脸色更难看。 “我还没死呢，给我朝那边跪！” 赵老汉指着袁书记那边说道。 赵军无奈，只得向袁书记那一群人下跪。 袁书记几个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好你个赵老汉，你没死不要人跪，难道我们死了？ 袁书记受不起跪拜，气咻咻地站到站到一边，别人也跟着散开了，那个方向只剩下了顾勇还傻傻地站着，接受他的跪拜。 赵军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可赵老汉没让动，他也不敢动，只能朝着顾勇跪着，嘴里小声嘀咕着。 051、生子当如孙仲谋，生女当如乔碧萝！ “袁书记，张校长、韩老弟，还有几位领导，我这二孙子没长脑子，做事莽撞，你们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赵老汉走到袁书记等人跟前，一个个地散烟，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 袁书记等人刚跟赵军对着来，却不能不给赵老汉面子。 别看赵老汉瘦瘦小小，走起路来一步三摇。 想当年赵老汉可是镇上的扛把子，带头大哥，他们几个都是弟弟。 顾老爷子是从东北来的好汉，会打枪、会骑马、会功夫，可最后还不是被赵老汉给收拾了？ 现在赵老汉退居幕后，可三个儿子都混得不错，大家不会在他面前拿大。 “赵老哥啊，跟你说句良心话，你这几个孙子都要好好地管一下，现在时代变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搞下去了！” 袁书记叹息道。 “我晓得，袁书记，请你放心，等今儿回去，我一定好好地把他们收拾一顿！” 赵老汉说的是场面话，给足了袁书记的面子，可人领回去之后会不会教训，谁也不知道。 袁书记叹了口气，“老赵啊，今天这事不是我放不放心的问题，而是你咋样让顾家满意，不再追究，要是顾家不满意，这件事就麻达了。” “嗯？” 赵老汉不明白了，顾家咋了，给他赔点钱就行了，不然他想咋？ 其实自始至终赵老汉都没把顾家放在眼里，更没把顾猛的死活放在心上。 即使顾猛死了又能怎么样？ 大不了舍了一个孙子。 赵家可以没有赵军，顾家却不能没有顾猛。 他听说顾猛学习好，有机会考上大学。 赵军呢？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用下等马换敌人的上等马，这笔生意不亏。 实话实说，今天赵军要是能把顾猛给打死，他到能高看这孙子一眼，也有把握把保他一条命，可惜这孙子没他爷爷有种！ 赵老汉正在叹息着，忽然听到袁书记在耳边说了一句话，他顿时愣住了，接着身体忽然颤抖了几下，他的喉咙动了动，咬紧牙关，粗大的喉结又滑下去了，他的脸色骤然间苍白了几分。 “老赵，你没事吧？” “我没事！” 赵老汉拄着铁锨走到赵军跟前，冷冷地问道：“顾猛是市状元的事，你知道吗？” 赵军感受到爷爷身上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他曾听人说过，爷爷杀过人，身上有杀气，他当时还不信，现在信了，杀气这东西很厉害，能让人一动不敢动，连脑子似乎也僵住了。 “你知道吗？说！” 赵军点了点头，“我听老三说了！” “咳咳！” 赵老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嘴角窜出一缕血丝。 “好哇好哇，都是我的好孙子！” 赵老汉苦笑道，明知对方是市状元还敢动手，这孙子我不想认，谁想要谁领去？ 赵老汉很无奈，顾猛能考上市状元，这不仅仅说明他学习好，还说明他有脑子，懂得隐忍。 赵家要是早知道他能考这么好，还会任由他高考？ 赵家一直留着顾家，还不停地给孙子们灌输仇恨，什么当年顾老头逼死你们的祖爷爷，夺了赵家的家产，不然赵家现在家财万贯，你们一个个都是大少爷。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培养孙子们的斗志，给他们树立一个对手，让他们在出社会之前练练手，才能更加适应社会的竞争。 可是一不小心这个对手翻了天，不仅成了市状元，还不声不响地结交上了县长，这个等级的对手这就不适合小儿辈练手，该老一辈出马，早点把这个隐患解决掉。 可惜来不及了，孙子们打乱了计划，现在解决不掉了。 赵老汉总结过失，自家太轻敌了，小看了顾家老二。 顾家小子挺厉害的，懂得隐忍，懂得结交权贵，懂得收买人心，还学会了借势，这人的手法怎么像我老赵家的呢？ 他要是我赵家的孙子就好了。 哎，孙子当如孙仲谋，孙女当如乔碧萝啊！ 赵老汉脑子一晕，我刚才说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军，高高地扬起了铁锨的木把。 孙子啊，你要对顾猛动手就打死好不？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道理我没教过你们吗？ 你啊你，总不长记性，今儿个给你涨涨记性吧！ 嘿！ 052、亲爱的，你知道彩衣娱亲的典故吗？ “幺娃啊~~” 顾妈妈进了病房，看到顾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便大声哭了起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躺下了呢！ 她趴在床边上哭道，“都怪阿妈，我要是多呆一会儿就好了，就不会出这种事，都怪阿妈，是阿妈的命不好” 王娅和刘琳两人看着床上的人双目紧闭，眼中也带着水花，想着以前的顾猛，钢铁一般的硬汉，真心不忍看到他被人折磨凄惨的模样，那是一个悲剧！ 正哀叹着，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推着被子坐了起来，“阿妈阿妈，你别哭，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诈尸？ 两个女孩都惊呆了。 顾妈妈也愣住了，她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譬如断胳膊断腿的，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不求了，可怎么突然大变活人，这笑呵呵的大黑脸真的是我的儿子吗？ 顾妈妈不确定，她掐了掐儿子的脸，真皮！不是幻觉！ “阿妈，我的脸没事，全身都没事，我是打铁的，身上都跟铁一样结实，区区几根木棍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只是不想便宜了赵家，才装作要死不活的，你别担心，千万别操心！” 顾猛真没大事，一切都是苦肉计。 赵军打的时候也下了狠手，他着实挨了两棍子。 搁在一般人身上，一棍子能把人打个半死。 可他不同！ 他天天食肉，天天打铁，天天锻炼，身体强健异于常人，吃了两顿杀威棒，只稍微伤了点皮肉，身上有点红肿，没有伤到筋骨和脏腑。 挨打的时候，他心里都有数，要是赵军敢下狠手，他一定会反抗的。 什么？ 手铐！ 嘁~，小意思，这年头的手铐都是铁链子，他都能生掰菜刀砖头，小小的手铐脚铐能困住他？ 什么？ 吐血了？ 没事没事！ 当时袁书记张校长都在，赵军又那么嚣张，他瞧不过眼，临场发挥咬破了嘴唇，给赵军一点颜色看看，他学习了未来大爷们的‘无双无对趟地碰瓷九十九式’，不给钱就不起来。 他想好了一切的计划，本来打算继续装下去，装一段时间，营造一些舆论压力，等赵家赔了钱，等政府给了交代再慢慢康复。 可是一看到母亲泣不成声的样子，他实在装不下去了。 就算是被赵家知道了，他也无所谓，跟母亲的身体比起来赵家的补偿不值一提。 “幺娃，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顾猛瞧了一眼门口，门关上了，窗帘也拉着，他向王娅和刘琳眨了眨眼，“记得保密啊！” 他双手一撑，轻轻地从床上跳起来。 “阿妈，我真没事，你要是不信，我给你耍个杂技看看！” “幺娃，不要乱来，你快躺着！” 顾妈妈紧张地说道。 “没事没事！” 顾猛轻轻咳嗽了几声，向顾妈妈、王娅和刘琳抱了抱拳：“三位贵客吉祥，小侠顾猛初临贵宝地，不幸受了点伤，可惜无钱治病，现借贵宝地给大家表演点杂技，请大家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噗嗤~” 王娅和刘琳看到他耍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妈妈也嗔怪地看着儿子，“好好地回床上躺着，耍什么宝！” “哈哈，阿妈，我这不是让你看看你儿子身体有多棒嘛！” 他伸了个懒腰，笑道：“别眨眼，都瞧好了！” 他忽地屈膝弓身，嘿地一声，乾坤倒挂。 蹭蹭蹭！ 在原地来了三个干净利索的后空翻。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原地空翻，难度挺大的，动静也大。 顾妈妈三人都吓了一跳，你耍猴呢？ “哈哈，怎么样？” 顾猛笑道，这可是他在健身房练出的绝活之一，前世他瘸了，可以单脚跳，现在双脚跳起来更利索。 “好好，没事了就好！” 顾妈妈叹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放心的微笑，忽地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 “阿妈！” “芳姨！” 顾猛看到母亲呼吸平稳，这两天太操心了，心力交瘁，忽地一放松，整个人就垮了。 问题不大，给母亲盖上了被单子，让她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你看你，就会乱来！” 王娅气恼地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 “嘶~” 顾猛轻轻吸了口气，王娅那一下正好拍在了挨打的部位。 “你真受伤了？” 她看到顾猛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惊呼道。 “没事，一点小伤，我可是男子汉，小伤不算啥！” “不行，我看看！” “真没事！” “我要看！” 王娅冷着小脸，命令道：“把衣服给我脱了！” 顾猛和刘琳都愣住了，小仙女一般的王娅也能说出如此荡气回肠的话。 王娅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又羞又恼，看到他抱着手，装出一副良家妇男的模样，气呼呼地想要咬人！ “好吧好吧，你别生气，我从了你就是！” 顾猛聋眉搭眼，一脸委屈地脱了短袖。 “好壮！” 就像画报上的健美先生一样，只是他的肌肉群更平和、匀称，没有施瓦辛格那么夸张、变态。 王娅瞥了一眼，脸红地转过身去。 刘琳胆子很大，盯着他的身材笑道：“班长，你挖地肯定是一把好手！” 顾猛翻了个白眼，我锻炼身体是为了挖地吗？让一个拥有两块汉堡胸大肌，八块巧克力腹肌的男人去挖地，不觉得良心难安吗？ 暴舔天物！ 见到王娅实在害羞，他又穿上短袖。 “你们不是要看吗，快看吧！一点小伤！” 顾猛掀起后背的衣服，露出了几条红色的棍痕，刚才抹了些红药水，皮肤发热，红得更厉害，显得很夸张。 “你都受伤了，为什么要勉强啊？” 看到他背上的伤，王娅忍不住雾眼朦胧。 “没事，这点伤算什么？” 顾猛放下衣服，洒然一笑，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就知道自己这几棍子挨得不亏。 “刘琳，麻烦你把德福爷叫进来一下！” 看着昏睡的母亲，他有些不放心。 “好！” 过了一会儿，韩德福进来了。 “顾猛，你怎么起来了？” 顾猛摇了摇头，“德福爷，我们什么事，我阿妈晕倒了，麻烦你看一下！” 韩德福检查了一下顾妈妈的眼睛，“正常晕厥，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过你阿妈身体太虚弱了，要多养养，不能再操心了。” 顾猛点了点头，他知道母亲的病，身心俱疲，身体损耗大，他心中暗暗叹息，以后尽量少折腾，给母亲一个安稳的修养环境。 “小猛子，这次你没吃亏，也别再折腾了，赵军刚才在外面可是受够了教训。现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闹哄哄，要不你出去露个面，叫大家都散了，赵老汉是个懂事的，他们做错了事，事后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也行吧！” 顾猛看着昏睡的母亲，叹了口气说道：“不过麻烦德福爷你传个话，我屋里的天麻是林大龙的，林大龙是药厂的采购员，他只是把天麻放在我那里，我没有参与投机倒把！赵家必须把天麻还回来，还要赔偿修卡车的钱。” “行！” 韩德福记着林大龙的名字，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赵家无缘无故把我抓起来打了一顿，于公于私，都得给我一个交代。” “应该的！” “还有” 顾猛轻轻地理了下母亲额前的白发，叹息道：“如果不出意外，我很快要去上大学了，走了之后，我希望赵家别在我家人身上动心思，否则”顾猛在喉咙里笑了笑，摇头道：“哎，真要出了事，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个你放心，赵老汉可不是个蠢人，只要你过得好好的，赵家人绝对不敢动你阿妈和阿哥！” 顾猛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麻烦德福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 韩德福以前是赵老汉的小弟呢，当初顾爷爷的事，还有他的份，只是他现在做了医生，洗心革面，功德无量，而且那个时候人人都跟疯了一样，有些仇怨是算不清的，只能随风而逝。 顾猛叹了口气，“王娅刘琳，我出去一下，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我阿妈。” “好！” “你放心吧！” 顾猛道了声谢，从病房的角落里捡起一根拐杖撑着，有气无力地朝外走。 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德福爷，还有一件事！” “啊，还有？” 韩德福微微蹙眉，适可而止吧小子！小子，你能赢的一场，还能次次都赢？赵老汉可不是好欺负的。 “德福爷，我考了市状元，可是赵家派人在报纸上造谣，说我投机倒把，他们想剥了我的功名，你说这事咋办？” “啊，你成了市状元？” 韩老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怪不得袁书记张校长都来为顾猛撑腰，怪不得赵老汉会大义灭亲，怪不得顾小子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讨价还价。 这可是状元郎啊，一百年都轮不到一次！ 哎，老夫还是太年轻了！ 韩德福抚摸着下巴的白胡子，望着顾猛颤颤巍巍的背影，深深地叹道。 一天之后，赵家拿出五千元作为赔偿，四千赔给了林大龙，一千是支付给顾猛的医疗费，顾猛没要，捐给了镇上的卫生所，帮卫生所添了一套先进医疗设备。 三天之后，镇上开了一次小型会议，主要的议题就是关于讨论赵军三人乱动私刑的事情。 镇上对三人进行了惩处，赵家人手段不错，郭子朝子主动背黑锅，承认向顾猛动手，开除处理。赵军逃过一劫，停职处理。 赵军虽然逃过了一劫，可赵宏赵主任却大劫难逃。 在七月末的换届选举中，他不仅没能当上副县长，还被调出丘山县，在隔壁富田县下辖一个小镇当书记。 从正科到正科，表面上是平调，下去锻炼，实际上呢，一个官员在原地踏步走就是在倒退。 至于报道上关于诬蔑顾猛的报道，在王昌明的帮助下，顺利解决，顾猛和绿岭借此小火了一把。 053、我一不小心惊动了中央 7月28日，下午三点。 林州，林州日报社，总编办公室。 办公室里，报社总编付红旗正在审查各版主编送上来的新闻稿件。 在整个新闻报的的过程中，他是新闻稿件最后的‘把关人’。 新闻学上的把关人，也就是看门人、大筛子。 根据新闻的三要素，新鲜度、吸引力、重要性，进行初步筛选。 再结合国家的形势，宣传部门的相关政策，当前的地区舆论热点，对入选的稿件进行二次把关，什么新闻能报道，什么延迟报道，什么新闻重点报道，什么新闻给多大的版面，放在哪个版块，这都需要总编这个最后的把关人来决策调整，要是出了差错，哼哼！ “哎，忙啊忙啊！” 付红旗放下手中的稿件，叹了口气，天太热了，就算风扇从早吹到晚，可身上的油汗从不停地往外冒。 他拿着毛巾擦了擦头上那块不毛之地，又擦了擦脸。 “什么味？” 他皱着鼻子闻了闻毛巾，都馊了，怪不得脸上一股馊臭味。 正要起身洗脸，忽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喂！” 他随手接了起来。 “哦，部长你好，我是林州日报的付红旗！” 来电话的正是顶头上司lz市宣传部长郑保卫。 付红旗与郑部长的关系其实还不错的，革命友谊。 平时叫老郑、老付都行，可刚才郑部长打电话过来称自己‘付总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他心道不好，肯定是哪里报道出了岔子。 “部长，你问‘市状元投机倒把’的新闻？部长，那条新闻是由地方上的通讯员采集上来的，上面还有丘山县宣传部领导的签字，应该没有问题。” 通讯员就是记者的线人，每个记者名下都有几个提供新闻线索的通讯员，就像公安与卧底一样，线人越多，新闻来源越广，采集的效率越高越及时。 有些通讯员新闻素养高，会写新闻稿件、通讯报道，那么他们就可以直接把写完的稿子交给记者，经过记者审核之后，可以当做一份成熟的新闻稿件处理，若是稿件被采纳，在消息的开头或者结尾，会在记者之后，加上通讯员某某，相应的通讯员也可以从报社领取一份微薄的薪酬。 付红旗记得，前天那份关于市状元的消息稿件，就是从地方上的通讯员手中拿来的，那个通讯员是在丘山县宣传部门工作，稿件上有县宣传部门负责人的签字，表示新闻已经核实，可以报道。 难道有什么问题？ “付总编，那篇报道问题很大啊！” 郑部长的声音很严肃，“人家丘山县县长都把电话打到我办公桌上了，投诉你们日报社不经查实勘验，大搞虚假报道，乱朝人家丘山县市状元身上泼脏水，你说我怎么向人家王县长交代？ 王县长可说了，丘山县穷，建国以来，高考市状元第一次出现在丘山县，人家宝贝的很，可你们倒好，好好的市状元，哦，对了，我刚才问了一下，咱们这位市状元郎在西川文科总分排名第三，还是一位大探花郎，你们够厉害的，一支笔就把人家打成了投机倒把犯，你说怎么办吧？” 付红旗拿着话筒，被老上司怼的满头大汗，他也不管毛巾是香是臭，一边擦着汗一边想着对策。 等到郑部长说完，他连忙说道：“请部长放心，我们知道错了，明天就登报道歉，保证能恢复市状元的名誉。” “诶，老付，你这就不对了。” 郑保卫语气和缓地批评道：“民国报人史量才说过：报有报格，人有人格，身为报人，要不畏上、不唯下、不为钱，只唯实，怎么能因为我一句话就改口呢？” 付红旗暗暗撇嘴，时代不同，国情有别，办报的宗旨当然也要适当的调整，听话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能稳稳地坐在总编的宝座上？ “部长，我明白了，不知道王县长有什么要求？” 按照级别，王县长与部长都是正处，自己这个总编才副处，搞新闻的，消息最灵通，这位王县长上面有关系，前途不可限量，付红旗不得不小心对待。 “刚才人家王县长说了，既然你们报道错了，那就把正确的新闻报道出来，人家王县长表示真金不怕火炼，欢迎你们报社的记者亲自下去采访，市状元究竟是不是投机倒把犯，一切用事实说话，而不能用一些假大空的消息来糊弄人。” 付红旗点了点头，“部长，我明白了！” 王县长想要一些版面，希望报社集中报道一下丘山县政府在文教上的成绩。 报社有错在先，这点面子该给！ 当天，林州日报的记者就到了绿岭。 记者同志本来打算随便写写应付一下子就了事，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经调查发现，绿岭中学在本次高考中大放异彩，一共一百二十多个考生，竟然考上了40多个大学生，上线率35%。 文科更是凶残，六十多个考生竟然靠上了三十四个大学生，50%的上线率。 “这这简直是奇迹！绿岭奇迹！” 付红旗看到了记者交上来的稿子之后，吓了一跳，这尼玛也太猛了，这个新闻一定要报道，他安排了四分之一个社会版面报道了绿岭奇迹。 “市状元这么可怜啊！” “一个山里的中学考这么好，比交大附中还好啊，这是要上天啊！” “高考上线人数翻了十倍，啧啧，好一个大卫星呐~” 绿岭奇迹之事登报后，引起了热烈的反响，西川日报、中国教育报先后转载。 绿岭中学瞬间从一所普通的中学变成了西川名校，绿岭这片诞生奇迹的地方，也成了一方热土，引得许多记者前来采访。 在采访中，记者们从老师同学们的口中知了一件事，绿岭奇迹与一个人息息相关，没有这个人，就没有绿岭奇迹，那个人就是市状元顾猛。 华夏教育报的记者在教室里对顾猛进行了一次专访。 记者：“顾猛同学，恭喜你在本次高考中取得了全省第三的好成绩。” 顾猛：“谢谢！” 记者：“你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顾猛：“首先我要感谢我们的国家，感谢改革开放，因为我生活在一个强大的国家里，才有上学的机会，因为改革开放，我才能吃饱穿暖，安心地读书； 其次我要感谢学校，感谢我的老师们，感谢我的同学们，因为他们的帮助，我才能不断进步； 再此，我要感谢我的母亲和哥哥，因为他们的默默支持，我才能有一个更好的精神状态来学习。” 记者同志暗暗点头，先公后私，这个小家伙挺懂套路的。 “顾猛同学，我们都知道你的家庭条件很不好，幼年丧父，家境贫寒，母亲和兄长都身患疾病，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你却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努力，你的动力是什么？” 顾猛想了想，要煲鸡汤了？ 他微微一笑道：“人生就像一条漫长的街道，暴风雨好比我们正面临的挫折，有伞的人可以撑着伞在雨中闲庭漫步，有车的人可以坐在车里看雨。 而我不行，我是一个没有伞的孩子，没有人替我遮风挡雨，那么我必须学会努力奔跑，跑过暴雨雷电，跑过撑着伞的人，跑过整个雨季，未来将会是一片艳阳天。” “没有伞的孩子要学会奔跑？说得好！” 记者同志忍不住打了个饱嗝，这鸡汤味道真棒！ 同学们和老师们热泪盈眶。 记者：“顾猛，为了帮助同学，你编写了一套高考复习资料，还组织了学习兴趣小组，高考突击小组，还主动拿钱帮助生活困难的同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猛想了一下，大声道：“因为我是班长！” “好！” 教室里的人都鼓起掌来，久久不能平息 数天后，在《教育报》上刊登了这次访谈录。 报纸在宣传农村教育体制改革之时，举了绿岭奇迹的事例，鼓励农村学校向绿岭学习，不怨天不尤人，通过自身的努力，在贫瘠的农村创造出惊人的奇迹，顺带地报道了华夏好班长顾猛。 “没有伞的孩子要学会奔跑？说的太好了，原来顾猛这娃娃家里的情况那么惨，他不仅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了市状元，还帮助几十个同学考上大学，创造了绿岭奇迹，果然是华夏好班长。” 市民老马看了报道，又看了一眼在玩游戏机的儿子小马，拿着报纸说道：“你瞧瞧人家顾猛，在瞧瞧你，货比货得扔啊！” 小马翻了个白眼，“他没有爸爸才会那么努力，我能跟他比吗？” “你！” 老马捂着胸口差点被这个不孝子气出心脏病。 出生鄂北的雷俊小同学看完了整篇报道，深深地叹了口气，在作业本上写着‘向顾哥哥学习’，然后认真地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出生晋西的李岩红同学把这篇报道贴在床头上，握着拳头对自己说，我也要像顾猛一样努力，考上汉京大学。 远在京城的老头子恰巧看到了教育日报的报道，由于是老家的新闻，他多看了几眼，哈哈，不错！他操着一口浓重的西川话说：“我们国家也是个没有伞的孩子，我们也要跑快点，落后就要挨打嘛~” 众人认真点头，认真做笔记。 其中兴华社社长恰好列座，散朝之后，他给西川分社的同志布置了一个任务，把绿岭奇迹和顾猛当作接下来的采访重点。 不久，《华夏青年报》又对此事进行了翔实的报道，绿岭小镇和顾猛再火了一把。 054、有些账该算算了（修！） “噼里啪啦~~” 8月15日，风和日丽。 顾家大宴宾客，从早上到了中午，一共来了两三百位客人，大家聚集在顾家的院子里，热闹非凡。 除了家里的亲戚外，顾猛还邀请了学校的校长、老师、同学。 上次出了事，老师们都出动了，同学们也没有冷眼旁观，他很是感动，趁着这次事情，他想跟大家坐一坐，喝一杯，一旦上了学，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还有左邻右舍，凡是住在镇上的人，他都挨家挨户地邀请。 状元郎请客，这是长脸的事，镇上人家都给面子，每家至少来了一位代表，有的拖家带口地来，顾猛自然也欢迎。 既然要办，就热热闹闹地办一次，他在本地请了十几个管事的打杂的人，在县里请了三个大厨师，买了很多好烟好酒好肉，开支超过一千。 为何要如此铺张浪费呢？ 名义上是为了庆贺收到汉京大学的通知书，实际上他想趁机干一件大事，彻底把顾家的隐患解决掉。 “德福爷张校长，你们来了，请里面坐！” “袁书记，你来了，多谢赏光！” 等绿岭镇三位长者坐进了堂屋之后，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 可顾猛等的人还没到，他依然站在院子外等着。 堂屋里，韩德福、张文政、袁书记几人坐在一起抽烟、聊天。 张文政指着门外的顾猛说道：“人都到齐了，顾猛怎么还站在外面？还有什么人没来吗？” 韩德福摇了摇头，“老袁，今儿你才是最重要的客人，你都来了，还能有谁呢？” “难道王书记要来？”张文政猜测道。 王书记就是王昌明。 “不会的，王书记要来，我还能坐在这里？”袁书记摇头说道：“他等的人肯定不是王书记！” “那会是谁？” “别瞎猜了，我们出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韩德福正要起身，忽然院外传来一阵惊呼。 “赵老汉怎么来了？” “赵佳也来了！” “还有赵泰、赵军父子俩也来了！” 袁书记、张校长、韩德福三个老头相互看了看，一脸懵逼，今儿唱的是哪出？ “走，出去看看，今儿是好事，莫让两家闹起来！” 三人起身朝外走，可堂屋里的人听说与顾家老死不相往来的赵家居然来了，一个个都激动地往外走。 两三百人都向外走，人头拥挤，那场面叫一个热闹啊！ “幺娃，赵老汉他们咋来了？” 顾妈妈望着赵家一行人，不免有些忧心。 “哈哈，阿妈，他们都是我亲自去请的，我担心他们不来，还请赵佳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顾猛笑着宽慰道。 看到大家都跑了出来，他抱了抱拳，笑道：“请大家都安心去坐席吧，赵大爷，赵大伯都是我去请来的，跟大家一样都是客人，没什么好看的！” 轰~ 他的话音刚落，大家都闹了起来。 “顾猛竟然叫赵老汉赵大爷？” “还把赵泰叫赵大伯？” “他们两家不是死仇吗？” “顾赵两家是准备和好吗？” “顾猛得了势，还肯讲和，真是大气啊！” 人群中袁书记三人也面面相觑，他们三个最清楚两家的矛盾，那是真正的世仇啊！ 如今顾猛考上了汉京大学，前途不可限量，算是翻了身。 他们以为顾猛搞这么大的声势，是想落赵家的面子，不料他竟然主动求和。 真的求和吗？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赵老汉来了！” 人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院门，想看一看这两家见面的场景。 “哈哈！” 等赵家人到了，顾猛主动下了台阶，笑道：“赵大爷，稀客稀客！” 听到他的话，赵老头脸上肌肉骤然一松，如同冰雪融化，满面春风。 “哈哈，状元郎，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来得迟了，请状元郎不要怪罪啊！” “不怪不怪，赵大爷来了就好，里面请！” 两人和和气气地说话，没有一点夹枪带棒的意思，令人惊讶不已，难道真的和好了？ “哈哈，赵大伯来了，里面请！”顾猛又迎上了赵泰。 赵泰面相憨厚，以前打铁，后来种地，就像是一个老农民，他憨憨一笑，“状元郎，打扰了”。 “不打扰！” “顾小二！” 赵军又走了上来，他的脸色很不好。 他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地说：“你把我阿爷和阿爸请来干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考上汉京大学了就牛逼了，想打我们赵家的脸？我告诉你，不管你成了什么人，你要是敢让我阿爷和阿爸没面子，我就让你没命！” 看到赵军，顾猛皱起了眉头：“赵军，你自己有坏心思，别以为我也有，我告诉你，今天我把你们赵家请来，绝不是想要落你们的面子，我没你那么蠢。” “你！” “顾猛军子，你们别动手！”赵佳在一旁劝解道。 今天是顾猛的好日子，赵佳穿了一件红格子的布拉吉长裙，身姿妖娆，成了本次宴会的颜值担当。 “赵佳，放心吧！” 顾猛笑了笑，对赵军说：“你也去坐吧，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暂时搁置争议，要是我有什么落你们的事，你们推桌子走人就是。” 赵军冷哼一声，“你最好说到做到！” “好了好了，大家都来了，请入席吧！” 顾猛打了声招呼，贺宏军把开席的鞭炮点燃，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入席咯~” “好酒好菜端上来咯~” 在管事的大声招呼下，大家回到了院子，长幼有序地坐了各自的席位。 袁书记、赵老汉、张校长、韩德福，从县里来的刘长山，还有顾猛的外公外婆、舅舅、顾妈妈，凡是上了年龄的人都被安置在堂屋的酒席上。 年轻人都坐在院子外。 屋里屋外坐了三十桌，一切都井然有序。 “顾猛，你说要跟我家讲和，是真心的吗？” 等顾猛闲了下来，赵佳拉着他到一边说悄悄话。 赵佳凑得有些近，衣裙上绽放了一片苞满的花朵，空气中飘来一缕红苹果的幽香，青涩的诱惑，最是动人。 顾猛定了定神，笑道：“赵佳，你安心坐着吧，只要你阿爸有心和解，我绝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你准备怎么做？” “哈哈，你马上就会看到！” 055、你一定要给他生孩子（修） 065、 “父老乡亲们，各位长辈们，还有亲爱的同学们，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参加我的升学宴，话不多说，我敬大家三碗！” 门口的台阶上，顾猛向来客做了礼，然后连干三碗。 “好！” “状元郎好酒量！” 顾猛喝了三碗，在座的也没有闲着，都喝了一杯。 “今天，我请大家来，还有一件事！” 听到顾猛再次开口，全场肃静，大家知道重头戏要来了，这件事肯定与赵家有关。 赵家三人一脸严肃，等着顾猛出招。 赵佳咬着嘴唇，十分紧张，她一直夹在两家中间，处境最难过。 前两天顾猛去了赵家一趟，请赵家人参加此次升学宴，赵家人没有答应。 顾猛又找她帮忙说和，说要借着升学宴一举解决两家的矛盾。 出于信任，她答应了顾猛的提议，她真心希望顾猛能让两家和解，可是这谈何容易。 她深深地望着顾猛，希望他愿意能放下仇恨。 “今天！” 顾猛大声地说道：“我把大家都请来，是为了解决一件事，一件困扰了顾家几十年的事。” 顾家的困扰不就是老赵家吗？ 大家都看向了赵家几人，赵老汉脸色如常，赵泰依然憨相，赵军满脸漆黑，赵佳脸色苍白。 “顾猛，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袁书记出声道，他年龄大了，受不了刺激，顾猛慢腾腾地说话，像羊拉屎，一点点地撒，很不痛快，他的心就好像被人捏着，喘不过气来，憋得慌！ “哈哈，袁书记、赵太爷、张校长、德福爷，今天我把你们几位长辈请来，就是想请你们能当个公证人。” “公正什么？” 袁书记几人都好奇地问道，两家要决斗？ 顾猛淡淡一笑，“大家不是都想见一见我顾家的宝藏吗？今天我要在这里公布顾家宝藏！” 轰~ ‘宝藏’二字一出，全场又沸腾了起来。 “什么？！” “宝藏？” “顾家真的有宝藏？” 年轻人不太了解过去的事情，纷纷向大人打听。 老年人目光灼灼，不知在想些什么。 “幺娃，宝藏的事情，都是胡编的，你不要乱说！” 顾妈妈惊恐不安地说道，宝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宝藏，顾家死了两代人，已经够了。 顾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大家能忘了宝藏，永远不要提起。 “阿妈！” 顾猛笑道：“儿子已经长大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儿子都能扛下，你不用担心！” 人们的贪婪是无底线的，未来的人更贪婪。 顾家的宝藏一直不露面，就会有人一直盯着顾家，让他很难安心。 宝藏就是一个毒疮，只要不挑破，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揭穿。 “幺娃，宝藏的事，你阿爸都不清楚，你咋知道，你阿爷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顾妈妈说道。 顾猛微微一笑，“阿妈，还记得前两天我们去了一趟坟地吗？那天晚上阿爷给我托梦，他说他和阿爸在阴间过得很好，做了阴官，相当于县太爷，顺便地，阿爷还说了藏宝的地方。” “真的？” 这一次不仅顾妈妈惊诧，大家都惊呆了，真的有托梦这回事吗？ “顾猛，你别胡闹，亏你还是个状元呢！” 公然宣传迷信，让老校长很不高兴，你学了十多年的科学文化知识都到哪里去了？ “校长，我真不是胡闹，不信你等着看！”顾猛笑道。 “阿哥，拿锤子来！” “好！” 顾勇提着五斤的铁锤走进了堂屋。 大家也没心思吃席，都朝着堂屋门口挤，想看看传说中的顾家宝藏有什么名堂。 只见顾猛在香火台前上了柱香，叩了三个头，然后和哥哥一起动手，移开香火下面的案子，揭掉墙上那块写着‘天地国亲师’的红布。 他指着一面光洁的石灰墙壁说道：“阿爷托梦说，宝藏就在里面！” “藏在墙里吗？” 在顾家搜查过的老头子想了想，当年除了砸墙，别的地方他们都找过了，可惜没有找到。 难道真在里面？ 顾猛在墙上敲了敲，关于宝藏的下落，他是在赵佳口中知道的，前世赵家就是在这面墙上找到的，他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只能慢慢摸索。 棒棒棒！ 屋里屋外的人都秉着呼吸，静静地听着他的敲打，这一刻落针可闻。 “咚咚咚！” 忽然一阵空洞的回音传来，大家的心跳都不由地快了几拍。 “空墙！” “有东西！” “顾猛，快砸墙！” “快砸墙！” 大家都急不可耐地想要看到顾家的宝藏是什么？ 顾猛淡淡一笑，提着锤子朝着空墙砸了下去。 “砰！” 墙裂了！ 顾猛拿着铲刀铲掉了一块墙皮，顾家宝藏现身了。 只是，怎么只有一个小箱子，麻将盒子大小的黑色木箱。 “这个木箱是我做的！” 当大家紧紧地盯着木箱时，人群中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轻轻地说道，他是隔壁的刘老头，曾经是个木匠。 大家又看向了刘老头。 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胡茬，“五几年的时候，那时候振军还没结婚，有一天顾老汉来找我，他给了我一斤肉，叫我做了这个小木箱，我问他干什么用，他说装点小玩意，做完了木箱，他担心长虫子，又从王老汉那里换了一两黑漆，他找不到漆工，就自己涂漆，涂得一点也不好，我在边上教他，他嫌弃我指手划脚的，还叫我让远地，嗬嗬” 老头子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大声哭嚎着，“顾老哥，我对不起你啊，我不是人，当年整你，我也有份啊” 见状，在场的老人，无不低下头。 当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建国后，隶属于同一个公社，绿岭人民公社，大家一起劳动一个锅里吃饭，是什么让大家变得六亲不认，变得那么陌生，变得那么疯狂，竟然向自己的伙伴下死手？ 那时候，我还是我吗？ 人群中，赵老汉的脸色最难看，他捂着胸口，身体微微颤抖。 “阿爸，你怎么啦？”赵佳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 赵老汉咬着腮帮子，脸色有些苍白。 “阿爸，你喝口水！” 赵老汉接过水，三口吞咽了下去，深深地叹了口气，“好手段！顾老头生了一个好孙子啊！” “哼！” 赵军很不服气。 赵老汉摇了摇头，“军子，你去富田县吧，好好跟着你二叔做事，平时不要回来。” 赵军不想去，可无法反抗，只能乖乖地道一声‘知道了’。 赵老汉望着人群中的顾猛，当一众老人都在反省过失之时，顾猛的目光依然锐利，嘴角带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似乎在看好戏，难道这都是他安排好的？ 赵老汉不由地打了个激灵，这娃是个狠人，他有手段有心机，有力量有智慧，去了京城就有了崛起的机会，如同一条即将腾飞的蛟龙，他愿意和解吗？他会放过老赵家吗？赵家两代人能对付得了他吗？ 上次赵军要是开了枪多好，一切就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了。 “咳咳！” 赵老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赵佳轻轻地拍着赵老汉的背说道：“阿爸，你再喝口水！” 赵老汉摆了摆手，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活不了几个年头了。 他看着乖巧的女儿，忽然问道：“丫头，你喜欢顾猛吗？” 赵佳愣了一下，害羞低下了头，“阿爸你说什么啊！” “你要是喜欢他，就跟他谈朋友吧，我不反对你们。” “阿爸，你说真的？！” 赵佳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可看到老父亲嘴角的微笑，她又红了脸颊，“阿爸，你别乱猜，我只是朋友。” “呵呵~” 赵老汉有些歉意地看着女儿，“你喜欢他，就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阿爸~~”赵佳的脸颊更红了，像天边的火烧云，红的妖娆，美的梦幻。 赵老汉暗暗叹息，也许只有这样，顾猛才有可能放下仇恨，放赵家一条生路吧！ 056、一封家书（修） 黑木箱的出现之后，场中的气氛变得压抑。 老人们睹物思人，纷纷反省起来，不禁老泪纵横。 年轻人们静静地观察着场中，也不敢大声说话。 顾猛扫视了一圈，叹息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新时代了，大家都往前看吧！” “顾猛说的不错，大家都老了，以后都和和睦睦的，凡事朝前看吧！”袁书记叹息道。 “各位老兄老弟！” 韩德福站起来说道：“我们鬼迷心窍害了顾老哥，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事后就去顾老哥坟上上柱香，认个错吧！” “应该的！” “我们早就该认错了！” 屋里的老人们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顾猛，快开箱子吧！” “是啊，快看看箱子里有什么？” 张一驰等几个同学等不及了，在屋外大声地喊到。 “好吧！” 顾猛点了点头，从墙上取下黑木箱放在桌子上。 这个木箱是用松木做的，在墙缝里放了近三十年，没有生虫没有裂缝，依然很结实。 箱盖与箱底又一把小锁，老式的铁锁，锁已经锈蚀了。 他轻轻一拧，咔地一声，锁杆断了。 众人秉着呼吸，睁大了眼睛紧盯着木箱。 “顾猛快打开吧！”有人催促道。 顾猛微微笑了笑，慢地揭开了箱盖。 “银元？” “袁大头？” “只是一箱子银元？” 顾家的宝藏，终于露面了。 屋里屋外的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传了几十年的顾家宝藏至少应该是一箱子金条，或者珠宝、手镯、头饰什么的，怎么会是一箱子灰扑扑的银元呢？ 银元这东西，大部分人家里都留着一两个，每逢清明过年时，都会给祖宗烧纸钱，可是火纸不能烧白张，需要用银元在火纸上盖章，一百张火纸一沓子，在最上面的火纸上打上横三竖四，十二个钱印子，据说在阴间这种火纸是硬通货。 镇上有人卖银元，两块钱一个，这一小箱子能值几个钱？ 这也能算得上是宝藏？ 卖了这些银元，连三十桌酒席的钱都凑不够。 屋外的人撇了撇嘴，说实话，一箱银元远不如桌上那一盘爆炒猪肝有吸引力呢！ 没有热闹可看，大家各自回到席上，大吃特吃，再不开吃，好酒好菜就被别人吃光了。 屋里的老一辈们脸上都暗暗发烧，当年他们跟着赵老汉下手对付顾家，不就是财迷心窍，想着能从中分一杯羹吗？ 宝藏只是几个银元，当初为什么要抢呢？ 哎，糊涂了！ “顾老哥为什么要隐瞒？不值得啊！” 有位老人深深地感叹道。 是啊，为什么不把这一箱银元交出来？ 为了一箱银元而死，值得吗？ 顾猛也不理解，为什么爷爷宁愿死，也没有说出箱子的事情？ “难道里面还有别的？” 顾猛怀着好奇，从箱子里拿出了银元，十个一叠，在桌子上摆了十九叠。 正如赵佳说的，一共189个银元。 “箱底有东西？” 银元拿出来后，有一个透明的油纸袋平铺在箱底。 大家瞬间来了精神，外面吃席的人听到动静又向堂屋里跑，前面的人伸长了脖子，后面的人不停地问前面的人，箱子里还有什么东西？金叶子？ 随即，顾猛打开油纸袋，从箱子里拿出那个轻薄的东西，满足了大家的好奇。 “是一封信！” 是的，是一份泛黄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字迹，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写给谁。 顾猛轻轻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来一沓信纸，共有八页。 在银元下压了许久，信纸都黏在了一起。 他翻开第一页，轻轻地念道： “阿爸，我是振明，我没有死，四九年国军溃败以后，我随军撤到了香江阿爸你身体好吗？阿妈好吗？阿弟好吗？家里一切都好吧？” 顾猛念着念着，再也念不下去了，他看着信，泣不成声。 这是一封来自二伯顾振明的家书，二伯说他一切都好，在香江定居了下来，还结了婚，可是两地的局势一直很紧张，他不能早日回来到爷爷跟前尽孝，他说香江很好，等到香江回归的那一天，他要把全家人都接过去，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信中说了很多很多，两地通行不便，这封信是二伯联系了以前的老朋友，通过地下关系送来，要爷爷看了之后，尽快烧掉。 自‘胡蜂案’起后，数年间，全国焚烧掉的信件不止亿万，因为留下信件就是留下祸害。 谁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一个父亲是怎么想的，看了儿子的来信之后，竟然收藏了起来。 在那个年代，这样一封来自香江的信，还不是正常渠道，若是被人发现，后果非常严重。 所以那个倔老头宁死也没有说出宝藏的下落。 他以为自己死了，家里就能安全了，他以为自己死了，信件就能保全了。 可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顾家的破败，或许就因为这一封信。 顾猛红着眼睛望着赵老汉，前世赵老汉肯定看到了信件吧？只是他没有说出去，他肯定担心顾振明回来报仇吧？ 可惜前世顾振明一直没有回来，又或者回来过，顾猛不知道？ 顾猛看到信上的地址，很想去遥远的香江看一看，看看那个二伯到底混成了王者还是土鳖？ “顾猛！” 赵佳哭泣着喊道。 顾猛双眼通红，脸上布满了愤怒，他像是一只择人欲噬的老虎，十分危险，让周围的人心惊肉跳。 赵佳心里很难受，她担心顾猛因为这封信又点燃了内心的复仇火焰。 因为大家都知道顾爷爷是怎么死的，明白顾爷爷为什么要守口如瓶？ 这是一个悲剧。 一封见不得人的信，一个心狠手辣的对手，一个错误的时代。 057、一杯敬和谐社会（修了） “哎~” 听到赵佳的哭喊，顾猛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默默地念道：为了活着的人，为了活着的人，为了活着的人。 他睁开眼睛，又恢复了清明。 今天不说过去，只为将来打算。 他笑了笑，向四周抱了抱拳：“袁书记、张校长、德福爷、赵太爷，还有在座的各位长辈，各位乡亲，现在顾家宝藏已经露出水面，没有金砖、没有珠宝，只是一箱银元。感谢大家见证，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请大家不要见怪啊！” “不见怪！” 没有热闹可看，屋里屋外的人各就各位，宴会继续进行。 顾猛来到袁书记这桌敬酒，“袁书记，我听说镇上想修桥，可县上的拨款不够，迟迟未能动工，我准备把银元捐了，给镇上修桥，袁书记接不接？” “捐款修桥？” 这是好事，他怎么会反对呢？ 袁书记笑道：“顾猛，你真的要捐款修桥？” “当然！一块银元作价三块钱，189枚，那我再加点，捐一千吧！” “哈哈，欢迎欢迎！” 袁书记喜不自胜，顾猛这小子真慷慨。 前不久有出版商想出版两本高考资料，给了他一千版权费和代言费，可顾猛没有用名气赚钱的打算，他把钱全部捐给了学校，帮助镇上的失学儿童，现在又捐钱修桥，这简直是大善人呐！ “顾猛好样的！” “顾猛牛哔！” 院里的同学都大声鼓噪起来。 受到顾猛的鼓动，在座的老头子们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纷纷拿出了压棺材板的钱。 “袁书记，我也捐钱，这桥是我们绿岭的桥，不用国家拨款！” “对，三十年前，我们可以自己修桥，这一次我们同样可以，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建一座更结实的桥！” “好！” 来客都是绿岭人，没了桥特别不方便，有了顾猛首义，众人纷纷响应起来，表示认捐。 “袁书记！” 赵老汉开口了。 “袁书记，旧桥是我那大孙子压垮的，我们赵家应该负起责任，这一次我们认捐2000元！” “赵家捐两千！” “哇，赵家真有钱！” 许多人暗暗地想着，赵家捐这么多，是不是想压住顾家？两家斗气，全镇受益？好哇好哇！ “阿爸！” 赵佳担心两家斗气，轻轻拉了下赵老汉的手臂。 赵老汉拍了下女儿手背，继续说道：“袁书记，我还有一个提议！” “哦，赵老哥，你说！” 赵老汉望着顾猛，笑道：“顾家的顾猛是咱们绿岭第一个状元，第一个考上汉京大学的娃，给我们绿岭长了把脸，也给绿岭的孩子树了一个好榜样。” 众人连连点头，跟着夸了几句顾猛，少年英才，了不起，只是他们心里暗暗想着，赵老汉为啥要夸奖顾猛呢？ 对于长辈们的称赞，顾猛连道不敢，心中提防着赵老头使坏，他可不想被人捧杀。 赵老汉呵呵一笑，“袁书记，还有在座的各位老哥老兄弟，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咱们镇上这座桥是顾猛第一个提议捐款建起来的，功德无量，不如给桥取个名字，叫作‘状元桥’吧？” “状元桥？好名字！” “好兆头！” “我同意！” 没等赵老汉把话说完，屋里屋外的人都大声地喝彩。 “哈哈，状元桥果然是好名字！” 袁书记暗赞老赵姜是老的辣，这次建桥赵家出钱最多，可赵老汉一点也不贪功，还把桥名送给顾家做人情，算是一种示好，等状元桥建起来了，也算是两家和好的见证。 这桥因两家争斗而断，又因两家和好而重生。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也能算是一桩佳话了！ 状元桥！ 顾猛握了握拳，赵老汉宝刀未老，竟然想出了这么一出，厉害厉害！ 因为宝藏的事，赵老汉失了人心。 顾猛又豪爽地捐了宝藏修桥，赢得满堂彩。 凭着这一招，顾家名声大涨，相应地赵家名声大跌，还糟了埋怨。 可赵老汉不愧是经历了大风大雨的人，轻轻地出一招‘让名’，清风化雨地解决赵家的窘境。 赵老汉手段之老练，令人佩服。 “赵老哥、顾猛，这座桥要是能早日建起来，首功当属你们俩个，我代表绿岭的父老乡亲敬你们一杯！” 袁书记在桌子上倒了三杯白酒，给赵老汉和顾猛各推了一杯，他率先端起了一杯。 袁书记端起杯子的时候，屋里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座的都是明白人，他们明白这杯酒的意义，袁书记想做和事佬，借此机会劝两家讲和。 大家都看着赵老汉和顾猛，不知道两人愿不愿意和解，其中最重要的是顾家的意思。 顾猛现在考上了汉京大学，又挣了大钱，跟县里书记攀上了交情，还有一个二伯在香江，只讲牌面，顾家明显比赵家点大。 顾猛愿意和解吗？ 袁书记端着酒杯，赵老汉和顾猛相对站着，望着桌上的酒杯，沉默不语。 周围上百人也都秉着呼吸，屋里一时陷入了诡异寂静。 “哈哈，赵老哥，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能喝酒吗？”袁书记意味深长地问道。 “哈哈嗬嗬！” 赵老汉突然笑了，声音有些嘶哑，他伸出枯瘦的右手，颤抖着钳起酒杯。 “哎，自古前浪推后浪，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不服老不行啊。” 他望着顾猛，“状元郎，愿意陪老朽喝一杯酒吗？” “顾猛！” 赵佳期待地望着顾猛，阿爸退了一步，顾猛再退一步，那便天下太平了，两人就有机会了。 “幺娃！” 顾妈妈含着泪连连点头，她真不想再斗了，赵家人多势众，损失一两个不打紧，可她只有两个儿子，损失不起啊！ “顾猛，喝吧！我们陪你！” 韩德福、张校长，还有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们都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举起了酒杯。 顾猛叹了口气，这一杯酒自己不能不喝啊。 在大家的期待中，他端起了酒杯。 “袁书记、赵大爷，还有各位长辈，我敬你们一杯！” “叮！” 敬和谐社会吧！ 058、火车上的葫芦（修）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欢迎您乘坐5771次列车。本次列车于晚间8时35分从蓉城北出发，将在9月6日上午抵达汉京，列车运行时间共42个小时，将在渝市、常沙、汉江等车站停车十五分钟。在本次旅途中，我们本次列车车组广播站将为您播送新闻联播、流行金曲等广播节目。我们很高兴能与您一道组成列车这个临时的大家庭，祝您旅途愉快！” 广播结束，音乐响起，火车缓缓启动。 卧铺车厢里，顾猛深深地叹了口气，接下来将是一次长达两天两夜的旅程。 一个人的旅程，该怎么渡过呢？ 最初，他的设想是，至少和赵佳、王娅两人之一进京。 可事与愿违。 赵佳专升本，考上了蓉城医科大学，留在了西川。 而王娅呢？ 本来他与王娅已经计划好了，要来一次火车旅行，不料在王昌明那里出了问题。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王昌明突然间不允许他与王娅有太多的接触。 上次王娅在家里办升学宴，没有邀请顾猛参加。 顾猛办升学宴，邀请了王娅和王家，结果王昌明表示，盘山道太危险，不允许王娅来。 前些天，王昌明带着王娅坐飞机去汉京，临走时也没有打招呼。 顾猛有些失望，说好的红颜作伴呢？说好的浪迹天涯呢？ 结果一场游戏一个屁。 “同志，请抬抬脚！” 有人拉着皮箱走进了卧铺车厢，顾猛抬起脚来让路。 这间卧铺车厢左右两排，上下两层，一共能住六位乘客。 一张卧铺票二十二元，大半个月工资，顾猛凭着汉京大学录取通知书，享受了一次半价优惠。 卧铺车票价格高昂，一般人住不起，六人的车厢暂时只有三人。 一个中年人靠着窗子抽烟，不言不语。 至于刚才进来那位，顾猛抬起头来看了一下，貌似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上身是一件樱花色的蝴蝶衫，下身一条牛仔裤，衣着时尚。 她身材娇小，十分丰盈，蹲下身子安置皮箱时，从背后看，像是一个上面小，底下大的葫芦。 我要的是葫芦？ 这好像是一篇课文的题目。 葫芦太美，让顾猛的脑子有些混乱了。 女孩子背后长了眼睛，忽然转过了身子，直直地看了过来。 顾猛连忙低下头，看着裤腿上的褶子，用手抻了又抻，布料太硬，根本抻不开。 好尴尬啊！ 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刚才怎么就盯着发呆呢？ 哎，大概是太无聊了吧！ “哈哈！” 对面的女孩突然爽朗地笑了两声，她竟然主动走近了几步，在顾猛的对面坐了下来。 “小朋友，你去哪里？” 女孩在前面说话了，声音甜甜软软的，顾猛没有接话，因为对方是在跟小朋友说话。 可是这间车厢里哪里有小朋友？ 顾猛向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小朋友。 “哈哈，瓜娃子姐姐在跟你说话呢？” “我？” 你眼睛瞎吗？ 一个长着两块汉堡胸肌、两条超级大长腿的男子汉会是小朋友？ 顾猛好奇地抬起头，想看一看对方是不是瞎的，一个长着葫芦身材的女人竟然是瞎的，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呃？” 披肩秀发，弯弯的眉毛、狡黠的眼眸、有点泼辣的笑容。 “你是邓咳咳咳” 糟糕，竟然是一个熟人。 幸好自己及时地闭上嘴巴，才没有把女孩的名字秃噜出来。 “你认识我？” 他反应灵活，女孩耳朵不瞎，一下子抓住了那个‘邓’字，紧紧地盯着他。 顾猛憨憨一笑，“邓姐好，我在省剧院看过你的表演。” “哦！” 邓姐点了点头。 自己从十八九岁就在省剧院演出，排话剧、样板戏，演了四五年，去年才离开西川，去汉京发展，被人认出来也正常。 “我演得怎么样？” “忘了！” 顾猛挠了挠头“邓姐姐太漂亮了，我只顾着看你，都忘了你演了什么。” “哈哈！” 女孩轻快的笑声又响了。 顾猛暗暗松了口气，真担心她刨根问底。 “小朋友，你的嘴挺甜的嘛！” 顾猛舔了一下嘴唇，憨憨地说，“不甜啊！” “噗嗤~” 邓姐又笑出声来。 “油嘴滑舌，像个小流氓。” 顾猛怕怕地说：“邓姐，你可不能乱说，搁在去年，这事就大了。” “好好，不说了！” 邓姐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小朋友，你叫啥名字，老家是哪儿的，准备去哪里，老实交代，不然我叫乘警来抓流氓。” “我不是流氓！” 顾猛辩解了一句，在对方压迫性的眼神攻势下，他只能吐露实情。 “贫僧唐三藏，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取经，路过贵宝地，一时饥渴，想向女施主讨些水喝。” 邓姐愣了愣，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这家伙敢骗我，找打！” 邓姐很泼辣，气恼地伸出脚，在他的腿上踹了一下。 顾猛不闪不避，笑吟吟地看着对面的大姐姐，邓姐今年二十八，容貌宛如少女，嬉笑怒骂间却展露着成熟的风姿。 在容貌和身材上，赵佳虽能跟她平分秋色，却少了几分风情，那是一种在红尘中酝酿出来的韵味，闻一闻就能让人沉醉。 顾猛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更能欣赏这种风情。 两人从蓉城聊到渝市，慢慢地熟了。 顾猛少年老成，邓姐阅历丰富，两人之间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邓姐是一名演员，两人的话题自然不可避免地聊起了她现在的工作。 去年春夏期间，她红楼梦剧组在北京圆明园举办的演员学习班，经过三个月的学习，最终战胜对手，拿下了王熙凤的角色。 谈起这件事，邓姐的脸上充满了自豪。 “顾猛，你这次去汉京干什么？” “上学！” “你还是学生？” “邓姐，我今年才十七呢！” “你十七？” 邓姐上下打量着他，男子汉的身体，成熟的气质，幽默的语言，整个人都充满了成熟的味道，一点也不像个十七岁的学生娃。 “顾猛，你考到了哪个大学啊？” “汉京大学！” “汉京大学？！” 邓姐又笑了，伸着脚威胁道：“顾猛，认真点，再乱说姐姐就踹你了。” 顾猛挡着她的脚，苦笑道：“邓姐，我一点也不像个好学生吗？” “别说一点，半点都不像！”邓姐干脆利索地说道。 顾猛无奈，只能从书包里拿出通知书，递了过去。 “汉京大学新闻学，顾猛。” 邓姐看了看通知书，又看了看他。 “小朋友，你也很优秀！” 059、列车惊魂（修了） 第二天中午，火车行至一个小站，缓缓地停了下来。 顾猛和邓姐正车厢里吃早饭，忽然广播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旅客同志们，旅客同志们请注意，现在正有一大波小偷向这边涌来，请看好你的贵重物品，行李和财物” 话音未落，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奔过来，他们直接把手伸进窗户里面，逮到什么就往外扯，周围的乘客们连忙护住自己的东西，两方在拔河。 而列车员们站在门口，奋力地阻挡那群人上车，可那些人太多，总有几个跟在乘客的身后，从车门钻了进来，大肆劫掠。 场面乱糟糟的。 顾猛惊讶地望着周遭发生的事情，他以前听说过有人打劫火车，还以为是天方夜谭，没想到会真实地发生在眼前，匪夷所思！ “小心书包！” 忽然一只手从窗外伸了进来，想要抓住顾猛的背包。 邓姐眼疾手快，狠狠地关上了窗子。 咔嚓一声，那是指骨断裂的声音，窗子关上后，窗外响起一声刺耳的惨叫。 “邓姐，多谢了！” 他的背包里有通知书、户籍证明等资料，万万不能遗失。 “没事！” 邓姐笑道：“现在社会上很混乱，到处都是车匪路霸，以后出门，你最好小心一些。” “嗯！” “嘭嘭！” 忽然窗外现在了一只带血的手掌，一个满口黄牙的黑瘦男子扒在车窗上，疯狂地拍打着，玻璃上多出了几个刺目的血手印。 “啊~” 邓姐到底是女生，看到这么恐怖的的场景，忍不住惊叫起来。 “邓姐，没事的，等到火车开了就好了。” 顾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看到窗外的男子拿着一个石头，呲着黑黄的牙齿，一点也不顾手指的痛疼，神经病一样地笑着。 “快把他踢下去，不能让他砸玻璃！” 在一旁指挥着乘客自卫的乘务员大声地喊道。 顾猛不敢犹豫，快速地打开窗子，一脚把人踹飞了出去，他担心踹死了人，腿上留着力气。 “嘭嘭！” 忽然车站里传来几声枪响，一群白制服赶了过来，他们对着天空放了几枪。 抢劫的人吓了一跳，纷纷离开火车，向着四周逃窜。 “呜呜~~” “哐啷~哐啷~” 汽笛声响起，火车慢慢地上路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列车保卫战宣告结束，乘客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窗外，白制服们排着一队，向着火车敬礼，乘客们对着窗子不停地摆手，大声地欢呼。 顾猛和邓姐对视一笑，微微松了口气。 “旅客同志们，请注意，刚才有几个小偷混进了车上，请看好各自的贵重物品，注意安全” 本以为惊险已经过去，可列车上的广播又让车厢里的气氛紧张了几分。 顾猛和邓姐在过道吃完了饭，回到了旁边的车厢里。 车厢里本来三个人，在昌州下去了一个，一直没有人补充进来，车里只有顾猛和邓姐两个人，有点冷清。 “顾猛，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可要保护姐姐我啊！” 窗子上那几个血手印，让邓姐一直紧张兮兮的，整个人从一个泼辣的大姐姐变成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妹妹。 顾猛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开玩笑道：“邓姐，小偷要是敢遛进车厢，那是他倒霉。” “哈哈，姐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不要外强中干啊。” “保证不会。”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邓姐没有心情说话，靠在被子上拿着红楼梦静静地看着。 咚咚！ 车厢里来了一个佩带着简单装备的乘警，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乘务员。 “查票！证件也拿出来！” 等乘警走了，顾猛笑道：“邓姐，这下放心了吧，乘警检查了一遍，肯定能抓住溜上车的人。” “能抓住就好了。” 夜色渐渐黑了，火车走上了金九铁路，速度也快了一节。 包厢里的灯光早熄灭了，顾猛躺在床上静静地睡去。 “啊！！顾猛！” 半夜，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顾猛立即睁开眼睛，看到邓姐的床边站着一个黑影。 “闭嘴！” 那个黑影拿着手电照了一下顾猛，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在灯光中泛着寒光。 “你们俩，把钱交出来，不然我就叫你们见血！” “好好，我交钱，我的钱放在包里，我可以拿包吗？”顾猛举着手说道。 “可以，快点！” 见他很听话，黑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邓姐心中有些失望，说好的肱二头肌呢？却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你，快点拿钱！” 黑影的手电忽然照了过来。 邓姐吃了一惊，“我，我这就拿！” “哟！还是个漂亮货！” 黑影看到了她的脸，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正在这时，顾猛从床上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黑影的腰上。 这一脚他尽了全力，黑影嗖地一声从车厢飞了出去，砸在了过道的侧壁上，整列车厢都微微地震动了一下。 顾猛担心黑影反击，便乘胜追击追了出来，一脚踹掉了黑影手中的匕首。 “来人啊，有贼啊！” 不一会儿，乘警们赶来了。 危机解除了。 车厢又恢复了平静。 “邓姐，现在没事了，睡吧，明天早上就到汉京了。” 邓姐吓坏了，愣愣地靠坐在床上，“顾猛，你说还有小偷吗？” “没有了吧！” “那一站上溜进来的可不止一个，刚才咱们这节车厢闹得挺大的，要是小偷的同伙来报复怎么办？” “呃？” 顾猛想了想，“要不我们不睡觉，坐着聊天。” 黑暗中，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有些怕，我能睡在你里面吗？” 顾猛没有拒绝。 夜深人静，火车平稳向前开去。 车头的灯光像是一把锐利无比的剑锋，刺破了的黑夜。 哐啷哐啷的声音像是催眠的曲调，一声声地敲击在心坎上，乘客们抛弃了疲惫，在温暖的被窝里沉沉地睡去。 再睁眼，便见光明。 第二天顾猛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邓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车了。 顾猛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跟着下了车。 汉京，我来了！ 060、迟到的新人 9月6日。 上午十一点，顾猛才到汉京站，比预期晚了三个小时。 汉京站建于1901年，曾沿用前门站、北平站、北平东站、兴城站等多个站名。 车站建筑高大雄伟，建国初期，曾经入选过汉京十大建筑之一。 经历了八十多年的风雨，汉京站没有多少变化，在四周新建筑的映衬下，外观略显古旧。 八十年代，西站、南站、北站尚未开通，在汉京市区内，只有一个火车站，就是汉京站。 快要开学了，火车站每天客流量很大，车站的广场前，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在出站口的前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地站了很多人，在人群之外，就是一片停车场，其中有黑色的桑塔纳、黄色的海津大发、红色的拉达出租车，灰扑扑的敞篷车 顾猛站在出站口左右瞧了瞧，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几辆特殊的车子——校车。 在广场的右边，一大溜地停着几辆公交车，车头上编号没有拿掉，只在车头的位置上立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人大、青华、财经、师院等校名，还有顾猛要找的汉京大学。 他背着包，提着一个大蛇皮袋走了过去。 带队迎新的是一个声音响亮的男生，不用小喇叭，他的声音都能远远地听见。 “汉京大学的来这边！” 看到顾猛过来，男生迟疑了一下，“你是汉京大学的？” “嗯呐！” 因为长相，顾猛遭受过太多次质疑，已经习惯了，顺手拿出了通知书证明自己是个同类。 男生看到通知书，哈哈一笑，热情地道：“欢迎学弟，我是社会学系的李国强，今年大三。” “学长好！” 这个学长挺眼熟的，再看了几眼，瘦削的脸颊，大咧的嘴巴，噹噹的创始人？ 一来就能见到一个名人，汉京大学果然人才济济。 顾猛对接下来的生活有些期待。 坐着临时充当校车的公交，顾猛来到了千万莘莘学子心目中的圣地，汉京大学。 看着那庄严典雅的校友门，顾猛难免有些激动，以前他也从这里走过，也曾进去转过，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心中很羡慕住在里面的人。 故地重游，这次从内心涌动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怎么说呢？ 激动！ 以前在这里多看几眼，总担心遭人嫌弃，一个文盲来这里干什么？ 现在他不怕了，有谁敢这么说，他可以把通知书砸在对方的脸上，睁大你的狗眼好好地看看，我也是汉京大学的。 嗯，这应该是一种自信，一种归属感。 “顾猛，咱学校的大门漂亮吧？”李国强从后面跟了上来。 “漂亮！” 仿照皇帝家的大门建的，能不漂亮吗？ “哈哈，确实漂亮，在华夏的大学生心目中，这座门就是龙门！” 李国强忽然严肃着说道：“顾猛同学，恭喜你考上汉京大学，从此鱼跃龙门，化身蛟龙。” “谢谢学长！” 这个年头的汉京大学学生，不正是人人如龙吗？ 只要不是太笨，二十年后至少都是百万富翁，可以说走进汉京大学，就能摆脱贫下中农的身份，成功跨入中产阶级的行列。 在中产中，那些会折腾的人，最后都成了大官僚大资本家，譬如眼前的李国强，现在的学生会副主席，未来的资本家。 跟着李国强，顾猛来到了热闹非凡的新生接待区。 不用交学费，拿出通知书就可以在报名处领到很多东西，两床绿色的行军被褥、饭票粮票、补贴、一枚金属校徽。 不用交钱反而可以领钱，好时代啊！ 记得从明年开始，各个大学为了减轻负担，次第取消了这些优惠政策，自己这算是赶上优惠的末班车。 李国强负责迎接新生的工作，把新生带到报名处后，就告辞离开了。 顾猛拿着东西，走向了学生公寓。 汉京大学开学的时间是5、6、7三天，顾猛出发的晚，来得有些迟了。 走到204宿舍门口，里面站着坐着四个人，他朝着屋里扫了一眼，上床下桌，一共五个床架，也只能住五个人。 自己算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个子高，在门口一站，像一堵墙一样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屋里的四个人不由地看了过来。 坐在门口，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个子，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瞳孔微缩，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应该是震惊，似乎在说咋有人长这么高这么壮？跟他住在一起会不会挨打？ 在小个子对面，是一个长相老气的男生，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还不合身，这人朝着顾猛的衣服看了看，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终于来了一个贫下中农，不然一屋子的小官僚小资本家，这四年该怎么过？ 在老男人旁边是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文艺青年，他叼着烟，轻轻地摩挲着吉他，在顾猛进门时，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这动作更多地说明一种情绪——失望，要是顾猛也背着吉他或者二胡什么的，他肯定不会是这种神色。 “哈哈，同学欢迎欢迎！” 没等顾猛开口介绍，宿舍里第四个人热情地迎了上来，他身材高瘦，身上穿着红色的球衫，床头还挂着一个篮球，这是一个篮球爱好者。 他看到顾猛很热情，接过顾猛的铺盖，放在中间的空床上。 “再自我介绍一下，京津王恒，十九岁，身高一米八二，哥们你呢？” 这哥们儿绝对虚报了两厘米，他穿着球鞋也最多一米八。 顾猛放下东西，笑道：“西川顾猛，十七岁，身高一米八五！” “你才十七？” 这一次全宿舍人都向他行了一个注目礼。 “你发育真好！” 王恒的话有点耳熟，今天似乎是第二次听到，上一次是谁说的呢？ 顾猛忘记了。 中间停顿了一下，继续自我介绍。 “江浙张静安，我也十七！”坐在门口的小个子笑道：“身高就不用报了吧？” 他应该不到一米七，三等残废。 “汉京陈伟！” 文艺青年只报了个名字，又继续折腾吉他去了，模样很酷。 最后老男人迟疑了一下才说，“晋西刘福才二十五！” 果然是个老男人，名字也很有趣，怪不得难以启齿呢！ “顾猛，你喜欢打篮球吗？” 认识完毕，顾猛忙着翻箱倒柜，铺床叠被，王恒像是个话痨在旁边不停地啰嗦，“待会儿你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去打篮球怎么样？” 顾猛摇了摇头，“我以前都没有摸过篮球。” “哈哈，顾猛咱们一样！” 刘福才忽然笑道，他和顾猛一样，来自穷乡僻壤的中下贫农家庭，整天为了吃穿着急，哪里有那些闲情逸致培养兴趣爱好呢？ “没事的顾猛，你个子这么高，身材这么壮。” 王恒有些自来熟，嘴里说着，还朝着顾猛的胳膊捶了锤，“啧啧，你壮得像头牛一样，合格的中锋人选，你要是喜欢打篮球，我可以教你。” “行啊，你打篮球的时候可以叫我。” 在宿舍里收拾了一番，顾猛要出去添置一些东西。 王恒很热情，偏要跟着来，张静安和刘福才，也一起来了。 于是一个人的漫步，变成一群人逛街。 在宿舍里住了两天，一群人渐渐熟了，离开了家乡亲人，多了一群新伙伴。 这种感觉很不错。 那么一切就从这里开始吧！ 061、华夏好班长 “文学院的新生都去文学楼开会！” 第二天下午，顾猛办理好落户手续从外面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热，一个人在门外叫喊一声，顿时二楼响起了一阵关门落锁的声音。 “走吧！” 大家都起身摸头洗脸换衣服，准备用一个新的面貌去见班上的新同学。 顾猛喝了口水，拿着笔和笔记本跟着下了楼。 他的专业是新闻学，目前归属于文学院，算是文学院中的一个旁系。 当初填报志愿，顾猛不知道该选什么专业，听说王娅选了传媒大学新闻学，他便报了汉京大学的新闻学。 他也不是胡乱填报的，一是学新闻出来后可能接触到媒体行业，媒体行业与互联网、娱乐、广告等都算是近亲，随时可以跨行。 另外学了新闻专业，可以拿到记者证明，有了记者证明走遍天下都不怕，没有身份证没关系，没有关系证明也没关系，只要拿出记者证明，谁敢乱来，不怕曝光吗？ 只是了解了汉京大学的新闻学专业之后，他后悔了。 最初，汉京大学的新闻专业是华夏大学中最早最强的专业，蔡元培邵飘萍等人先后主持新闻学院的工作，太祖也曾旁听过三个月新闻学课程。 五十年代全国高校实行院系调整，汉大的文学院像是贪吃蛇一样，先后吞并了青华大学国文系、燕京大学国文系和新闻系，中山大学语言学系，整个学院的设置变得极为臃肿。 于是在58年把新闻学专业扔给了人大，从此新闻传播学专业跟汉大分道扬镳。 今年，汉京大学文学院又重新开了几门实用的专业，包括新闻学、传播学、广告学、编辑出版学。 很不幸！ 他成了汉京大学第一届新闻专业的学生。 在全国大学新闻专业中，汉京大学排行垫底，前面还有人大、震旦、汉江大学等等。 一个很差很差的专业。 来到了文学楼，五人在楼上楼下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新闻专业的教室，问了一下路过的学长学姐，大家都表示没有听说过新闻这个专业。 五个人站在大厅里面面相觑，像是等着被人领养的弃儿。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啊！” 张静安摇头叹息道。 “话不能这么说。” 对此，刘福才持不同意见。这家伙年龄大了，经历了五次高考，才考上汉京大学，对什么专业真不在乎。 “文学院是大院，是京大的头牌科目，跟文学院在一起，咱们也能多学到一些东西。” “还有，文学院的美女也很多不是吗？”王恒挑了挑眉说道。 “快看！有大美女出没！” 王恒忽然指着中间的楼梯，发出了粉红色的警报。 顾猛也跟着看行了一个注目礼，确实是一个气质美女，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小波浪的发型，西装套裙高跟鞋，这一身装扮就算是放在二十年以后也不算过时。 “确实不错！” 张静安抹了抹三七分头，刘福才瞥了一眼，赶紧低下了头，陈伟一脸淡漠，仿若未见。 女人从五人身边走过时，停了下来。 “你们是哪个专业的？”女人冷着脸，声音也很冷。 王恒眼前一亮，凑近了一步，笑呵呵地说，“老师好，我们是新闻专业的。” “新闻学在旁边的教学楼，你们没有接到通知吗？” 五人一起摇头。 肯定是被人遗忘了。 好委屈！ “我是你们的辅导员艾米，跟我来吧！” 五只迷失的羔羊，终于找到了组织。 新闻专业的专用教室不在文学楼，而是在旁边的对外汉语教学楼。 果然是寄人篱下啊！ 五人来到教室，前排已经坐满了，他们只好坐在后面。 王恒伸着脖子，向着教室里扫描了一圈，兴奋地宣布道： “顾猛，咱们这个专业也许就我们五个男生，我刚数了一下，教室里一共有三十二个女生，平均分配来算，我们一人可以分到六个呢？” 顾猛翻了个白眼，一人六个，你也不怕****吗？ “别算上我，我只要一个就好！” 小屁孩张静安又开始摸头发，搞得小分头油腻腻的，苍蝇时来啄食。 “我觉得还是艾米最漂亮，胸大屁股大，好生养，就是有些冷冰冰的，哎~” 宿舍里的闷骚男刘福才说话了。 他来大学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一个好生养的媳妇，艾米很符合他的标准。 听到他的话，顾猛心里赞同，可看到王恒和张静安鄙夷的眼神，聪明地没有发表意见。 咚咚！ 艾米站在讲台上，敲了敲黑板。 “下来点名！” “顾猛！” 顾猛愣了一下，怎么头一个就点到了自己，难道是按照分数排的？ “到！” “张玫！” “到！” “张静安！” “到！” “刘媛！” “到！” “顾猛，你高考考了多少分？”张静安悄悄地问道。 “610！” “哥们儿你真猛！” 张静安说，“我考了598分，在我们省文科中名列第五，我以为自己够优秀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厉害。” “顾猛你考了610，应该是西川省文科状元吧？” “第三！” “探花郎啊！” 王恒、刘福才纷纷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牛哔！”陈伟也很惊讶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 顾猛笑道：“汉京大学还缺少状元吗？你站在博雅塔上扔一块砖头下去，至少能砸中一两个状元。” “那不一样，一般学习好的人都长得眉清目秀，或者戴着眼镜，满脸书呆子气，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一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居然是个好学生，你算是体育健将中的叛徒了。” “哈哈！” “刘福才！” “到！” 叫道刘福才，名字就点完了。 全班一共三十七个人，三十二的女生，五个男生。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辅导员艾米。” 艾米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优秀学生，是从高考独木桥上走过来的胜利者，首先我代表汉京大学文学院欢迎各位同学的加入，接下来四年，我们将会一起学习一起生活，希望大家能再接再厉，砥砺前行，在大学中学得好、生活好，不仅收获知识，还能收获友谊、收获爱情，不论将来如何，希望在汉京大学的日子会成为你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艾米的讲话没有什么套路，尤其是她说到‘收获爱情’时，大家都会心一笑。 等她讲完，大家都热烈地鼓掌，张静安、王恒这两个不要脸的，还起身鼓掌，大声叫好，惹得大家纷纷侧目。 等到掌声落下，同学们从前到后轮流上去做自我介绍，姓名、年龄、籍贯，大家都很规矩，只有张静安这个骚包上了讲台，朗诵了一首北岛的《回答》，‘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开头几句念得激情澎湃，中间忘词了。 在大家带着鼓励的掌声中，小家伙通红着脸，一脸沮丧地下了讲台。 顾猛坐在后面，最后一个上去。 “大家好，我叫顾猛，今年十七，西川人，很高兴能跟大家一起学习，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能多多交流，成为好伙伴好朋友！” 他的介绍很普通，大家按照惯例献上了掌声。 “顾猛，你等一下！” 没等顾猛下去，艾米忽然喊住了他。 “顾猛，你的家乡在绿岭吧？” 顾猛懵了，“老师，你咋知道？” 难道说这个老师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戚？ 艾米微微勾了下嘴角，表情稍微生动了一些，她问班上的同学，“大家是新闻专业的学生，应该都经常看报纸吧？” 大家不明白。 “大家听说过绿岭奇迹吗？” “听过！” 有五六个同学出声说道。 呃，这下顾猛明白了。 “张玫，你站起来给大家说一说。” 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女孩子站了起来，她的脸圆圆的，还有一对小酒窝，很可爱的一个丫头。 “绿岭奇迹发生在西川省绿岭中学，这所普通中学位于大山之中，条件极其艰苦，历年高考上线人数只有三四人，今年一百二十个人参加高考，奇迹般地考上了四十多个” “哇~” 班上的同学都不由地惊呼出声。 张玫停了一下，“这件事在西川引起了轰动，被媒体称为‘绿岭奇迹’，前段时间华夏教育报、青年报还专门报道了此事。” “不错！” 艾米点头：“报纸上说，之所以会出现绿领奇迹，都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好班长，他们的班长被媒体称为华夏好班长。” 大家一脸懵逼，说这个是干什么，这就开课了？ 只有顾猛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 “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华夏好班长——顾猛！” “啥？” 大家都睁大了眼睛，望着顾猛，这个黑乎乎的笨笨的家伙居然是华夏好班长？ 这件事被暴露的后果就是，顾猛继续做班长！ 哎，苦命人！ 062、军训开始了 “顾猛，没想到你还是个名人儿啊？” 看到顾猛下来，王恒笑吟吟地调侃道。 “啥名人，就是个人名儿！” “哈哈！” “顾猛，以后你就是我们的班长了，有什么想说的吗？”张静安笑问。 “以后见到我，你们不用施礼，不要下跪，也不要拍我的马屁，平常心对我就行，千万不要搞特殊化，我这人还是很喜欢与民同乐的。” “我呸！！” 张静安三人同时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哈哈！” “大家安静！” 艾米又说道，“班长暂时先由顾猛担任，其他班干部等到军训结束了之后再进行民主选拔。” “军训？” 大家一脸懵逼，以前咋不知道还要军训呢？ “不错，接下来你们的重点工作就是军训，今年教育部规定全国56所高校开始学生军训试点，时间是从9月8号到9月20日，共十二天。 女生训练地点在本校，这块由我负责，男生军训的地点在北郊军营，由顾猛负责！” 艾米看向了顾猛，“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很好！” 听说了军训的消息，男生们欢呼雀跃，女生们也有些小激动。 做了学生当不了兵，参加军训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艾米忽然看向了沉默寡言的陈伟，“按照规定，军训期间，你们的一切行为都参照义务兵标准，男生不许留长发，女生不许化妆，陈伟同学，我希望你能在军训开始之前把头发剪掉。” 陈伟没有回话。 艾米又看向了顾猛，“这件事由你负责！” 顾猛苦着脸，“好吧！” 让一个文艺青年理发，这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吗？这件事的难度不亚于在奥运会上破掉世界纪录。 “老师，按照教育部的规定，对于情况特殊的同学，可以免于军训，对吗？” 陈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不错！”艾米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你能提供医院的诊断证明，病历档案，证明你的身体不适合高强度运动，再写上一份申请报告，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学院可以批准有特殊情况的同学，大家也是一样。” “好！” 第二天陈伟就拿到了病例证明，缺席了这次难忘的军训。 “立正！” “稍息！” “第一排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 烈日下，汉京北郊的一处军营中，顾猛和剩下五十多个文学院男生组成一个方阵，开始接受教官的调教。 在他的不远处还有十多个差不多大小的方块，有物理、地质、经管的、历史的、金融的等等，全校十多个学院的新生全部都在这里。 军训的教练是在本地军区抽调的士官队伍，带队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校，给文学院男生做教官的是一个上尉，二十多岁，一个精瘦的黑脸汉子，大家叫他刘教官。 军训的第一天，刘教官宣布了军训纪律，每一个人都严格要求自己，把自己当做一个义务兵来看待，要服从命令，不得顶撞教练，要遵守纪律，不要自由散漫条例说了一大通，听着挺新鲜的，就是记不住。 第一天，大家一起站桩，接受日光浴，一个个晒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 教练表示这是一个甩掉水分的过程，晒干了身体的水分，剩下的就是热血，是热血男子汉的，都必须挺过去。 大家咬咬牙都挺了过去。 第二天、第三天还是站桩，站累了换成了踢正步，过来过去，一遍遍地练习。 第一天这么做是新鲜，接二连三地这么训练，就有些枯燥乏味了，还有许多人中暑、脚上磨起了水疱，肌肉拉伤等等，状况频频。 军队是第一次训练学生兵，学生们也是第一次参加军训，都是初哥，一方在不停地调整着训练难度，一方在勉强地适应。 第三天中午，阳光炙热，温度超过了三十度，训练场像是个桑拿房，衣服都湿透了，有好几个学生出现了中暑反应，晕呼呼的。 可教官一直叫喊着‘轻伤不下火线，热不死就给我站直溜了’，有人敢动一下子，他直接就上大脚踹，作风简单粗暴，一点也不把大家当学生看。 大家怕挨打，只能勉强支撑。 顾猛站在方阵的前排拐角，像标枪一样挺立着，他体质好，不怕晒，皮肤黑，晒不怕。 “啪！”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教官，张静安晕倒了！” 王恒大声地喊道。 “谁在说话，出列！”刘教官不满道。 “我！” 王恒站了出来。 “谁叫你说话的，军训之前我宣布过纪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讲话，你没有听到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违反军训纪律，必须接受惩罚，念你初犯，罚你围着训练场跑一圈。” “可是” “立即执行！” 王恒叹了口气，开始绕着训练场跑圈。 “我告诉你们，在训练营里，就如同战场，没有上级的命令，就算是烈火烧身，屁都不能放一个，听到没有？” “听到了！” 大家齐声喊道，颇有几分气势。 刘教官满意地点了点头，依然站在队列前面，对倒在地上的张静安不管不顾。 顾猛微微皱眉。 “报告教官！有人晕倒了！” 刘教官十分不满，刚刚宣布纪律，就有人敢违反，不像话。 他瞪着顾猛，大声训斥，“谁让你说话了？在战场上，一点轻微的响动就会暴露整个连队的藏身之处，多大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报告教官，如果这里是战场，战友受伤倒地，我们应该视而不见吗？” “你！” 刘教官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喘了口气才说道：“身为战士，在战场上受伤很常见，连一点小小的考验都挺不过去，一旦敌人向我们开战，你们拿什么保家卫国？像他那样的士兵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必须要多吃一些苦头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士兵。” “报告教官！” 顾猛大声反驳道：“我们不是士兵，也没有吃军粮，如果敌人来了，还需要我们学生上战场，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们当兵的无能！” “好！” 文学院的男生们不由自主地喊道。 “都给我闭嘴！” 刘教官大吼道，气得大喘气。 顾猛担心张静安出事，也不管教官允不允许，径直走出方阵，背着张静安走到了训练场边的树荫下。 给他喂了一些凉白开，用凉水在他的脸上额头上拍打了一会儿，张静安才悠悠地转醒。 “我怎么啦？” “恭喜你，你阵亡了！” 张静安咧着嘴笑了笑，“对不起，我给大家拖后腿了。” “没事，咱们是文化人，一个个身骄肉贵的，干嘛要陪着大头兵玩儿，你在树下休息一会儿，能上了就上，不能上继续歇着，不要太勉强。” “谢谢班长！” 顾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回方阵。 带队的大校从旁边走了过来，向刘教官小声地询问着什么。 “顾猛小心点！”刘福才悄悄地说道。 “没事！” 军训又不会跟学分挂钩，更不会影响政治面貌，怕个叼！ 最多挨几句批。 他大步走到两位教官面前，“报告教官，学员顾猛，请求归队！” 大校板着脸看了他几眼，忽然说道：“顾猛同学，这件事我要向你和你的同学道歉。” 呃？ 顾猛和旁边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大校说道：“我们军队第一次接受训练大学生的任务，在训练时，错误地把你们当作了真正的士兵训对待，训练量过重，这是我们的失误，请你谅解！” “教官客气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顾猛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作为一位正在接受训练的学员兵，你顶撞教官，擅自离队，触犯了军训纪律，罚跑五圈，你有没有异议。” “没有！” 大校又对着刘教官说：“刘东，你在执行任务时，不能实事求是地看待问题，犯了教条主义，罚跑五圈，你可有异议？” “没有！” 这下好了，各打五十大板，两个人一起跑。 “顾猛，比一场怎么样？” 训练场外的跑道上，刘教官板着黑脸，刚才被他顶了几句，心中挺憋屈的，可又不能动手，就想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顾猛笑了笑，“咋比？赢了有啥奖励？” “五圈，一圈一千米，看谁先跑到，你要是先到，军训评估，我给你一个优。” “哈哈，教官你太小看我了，以我的身体素质，拿个优还需要用这种方式？” “那你要什么奖励？” 顾猛憨憨一笑，“教官，听说过几天有实弹训练，我赢了多给我批一百发子弹练手怎么样？” “多了，最多十发！” “快你一秒，多给一发怎么样？” 刘教官迟疑了一下，“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准备好了吗？” “教官，你没有条件吗？” “我必然会赢你，跟你谈条件，不是欺负你吗？” “哈哈，教官可不要后悔啊！” “预备开始！” 两人像是两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场外奔驰着。 训练场上，大家都注意到了场外的比赛，无心训练，各个方阵的教官们直接宣布暂时休息。 “顾猛加油！” 王恒几个人大声地吼叫道。 “大个儿，跑快点，当兵的要追上来了！” “大个子同学，加油啊！你赢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哈哈哈！当兵的要输了！” 这些天教官们变着花样地折腾，同学们敢怒不敢言，便用大喊大叫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顾猛也不负众望，在第一圈结束时，领先了刘东一百米。 “哈哈，大个儿牛哔！” “同学，坚持住，当兵的要追上来了！” 同学们看到他领先，高兴地鼓掌叫好。 官兵们则有些惊讶，大校说：“刘东在上次军区长跑比赛中拿到了第三，怎么现在连一个学生都跑不过？” “哈哈，说明这个学生不简单啊！” “一个当兵的好坯子，咋就读书去了？可惜可惜！” “你们说，刘东能追上来吗？” “很难啊？” “希望他输得不要太难看吧！” 063、不要搞个人崇拜 十多分钟后，比赛有了结果。 刘东输了，输得难看。 顾猛一骑当先，甩了教官大半圈，接近三分钟的差距，一百八十发子弹，刘教官差点没哭，这小子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到周围的学生和战友，刘教官心里很沮丧，不行，一定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顾猛，你真牛！” “大个儿，你跑的真快！” “同学，明年春季运动会，你可一定要替我们文学院出战啊！” 顾猛回到了队伍中，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他摆了摆手，笑道：“各位，我知道我很厉害，但是呢，中央明文规定，不要搞个人崇拜，大家在心里偷偷地崇拜我就行，不要说出来嘛！” “嘁~，德行！” 大家切了一声，各干各的事去了。 “哈哈，顾猛，你知道你身上最大的优点是什么？”王恒笑道。 顾猛指了指额头，“聪明的大脑？” “不是！” 顾猛鼓了鼓粗壮的肱二头肌，“健壮的身体？” “不是！” “哪是什么？” “你的厚脸皮啊，哈哈哈” “王恒，你找揍呢~” “哈哈~” “集合！” 教官们开了一次小会，各自回到了方阵前。 刘教官看到大家嘻嘻哈哈的样子，不仅有些头痛，没了威信，队伍不好带了。 必须要立威了！ “全体都有！” “立正！稍息！” “前两排蹲下！” 刘教官发了一通命令后说，“刚才指挥官说了，你们是学生兵，不能让你们训练得太辛苦，要严肃认真，生动活泼有趣地开展军训工作。” 他偷偷地撇了下嘴，严肃与活泼不矛盾吗？我太难了！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来教大家军体拳。” “好！！” 相比站军姿和踢正步，学生们更喜欢进行一些有趣的训练，练了军体拳，会不会变成武林高手呢？ “注意看好了，第一套军体拳，一共十六招，我先演练一遍，呵！哈！嘿！” 刘教练挥拳踢腿，从第一招弓步出拳，到最后一招击腰锁喉，动作十分流畅。 “打的这么慢，有用吗？” “我觉得还是少林功夫厉害，军体拳只是粗浅的功夫。” 同学们以为能学到什么厉害的功夫，没想到这么慢不吞吞的，学了有什么用？ “不要说话！” 刘教官听了大家的议论，很不高兴，“军体拳是战场上杀敌的功夫，不是那些用来表演的花拳绣腿，电影里那些招式只适合表演，根本不能实战，而军体拳最适合实战，现在我给大家示范一下，我需要一个同学配合。” 他的目光落在了顾猛的身上。 “教官，我来！”王恒大声地说道。 “行，你来吧！” 噼里啪啦一顿操作，伴随着一阵啊呀啊嘛的惨叫声，王恒揉着胳膊，呲牙咧嘴地回到了队伍中。 刘教官淡淡一笑，拍了拍手掌，“还有谁想试试？” 看到王恒那副惨兮兮的模样，同学们感同身受，才不想上去受虐呢！ “顾猛，听说你是班长，你上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吧！” “是！” 这套军体拳挺不错的，顾猛空有力气不会功夫，真想趁机学上几招。 他离开方阵，站在了刘教官的对面。 大家看到两人的气势隐隐对峙，激动不已，这是要打架的节奏啊！ “顾猛同学，想要学会军体拳，难免摔摔打打，一会儿要是磕到碰到了，希望你能忍着点！” “是！” “好，接下来我就为大家展示一下，军体拳第二招旋转别臂，你们看我抓住顾猛同学的手臂，只要我轻轻一个旋转，轻轻一个旋转。” 刘教官扭着顾猛的手臂，想要给他一个背摔，可是顾猛的腰部腿部绷得紧紧的，他狠狠地拉了好几下，顾猛纹丝不动。 “哈哈！” 同学们大声地笑了起来。 “顾猛，配合一点。” 刘教官悄悄地说道：“我多给你十发子弹。” “二十！” “好！” “咳咳！” 刘教官大声地说道，“刚才我是在给你们展示慢动作，现在我只要轻轻一个旋转，哈！” 他猛地一用力，砰地一声，给顾猛拉了一个背摔。 没等顾猛爬起来，他又抓着顾猛的手扭在背后，做出一副戴手铐的姿态。 “同学们，看到没有，不管多么高大的匪徒，遇到这一招时，也只能束手就擒！” 刘教官得意洋洋地说道。 “啪啪啪！” 同学们大开眼界，为精彩的表演献上了掌声。 “顾猛，你配合我练完十六招，我多给你批一百发子弹怎么样？” 刘教官又悄悄地说道。 “三百！” “一百五！” “三百五！” “两好吧，三百就三百。” “一共五百发！” “呃，好吧！” 刘教官咬着牙答应了，娘的，为了面子，拼了，大不了挨一顿批！ “好了，接下来我为大家表演第三招，”刘教官呲牙一笑，“仆步撩裆！” 顾猛裆下一凉，子弹不好拿啊！ 噼里啪啦一阵操练，顾猛被蹂躏惨了，摔得灰头土脸，浑身上下都痛。 而刘教官松快地吐了口气，满脸红光，看到同学们崇拜的目光，一切都值了，能被一群天之骄子崇拜，好爽！ “哈哈，顾猛同学，你表现得很不错，多谢你的配合！你可以下去了！” 我已经立威成功了，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快下去吧！ 顾猛憨憨一笑，“教官，我也学会了军体拳，我想向你讨教一招，行吗？” “跟我过招，实战？” “是啊！” “哈哈，来吧，受伤了可不要哭啊？” “我保证不哭！” “那好来吧！” 刘教官弓着步子，一拳放在胸口，一拳收于腰侧，摆好了拳架子。 “教官加油！” “教官威武！” 同学们兴致勃勃地喊道。 “顾猛加油！” “顾猛给我报仇！” 王恒张静安刘福才大声喊道。 顾猛摆了下手，“教官，你准备好了吗？” “你尽管出手吧！” “那好，我要出招了。” “打就打，啰嗦个什” 没等他把话说完，顾猛直接施展了军体拳中的第四招，穿喉弹踢。 他右手变拳为掌，猛地插向刘教官的脖子，他的速度很快，刘教官吓了一跳，抬起肘子格挡。 不料顾猛的穿喉是虚招，弹踢才是实招。 嘭！！ 旁边的学生们睁大了眼睛本想看一场好戏，结果就看到了教官从空中划了一条弧线，吧唧一声摔在了地上，咕噜噜~，又在地上滚了几圈，一直滚到旁边历史院的方阵前。 一时间，全场肃静！ 说好的，教官威武呢？咋连一招都接不住？ 历史院的哥们儿全都傻了眼，连教官都敢打，这哥们儿真猛！ “顾猛牛哔！” “顾猛真猛！” 看着大声欢呼用力拍马屁的文学院众才子，顾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好了不要搞个人崇拜，你们咋就不听话呢？这事要是惊动了党中央怎么办？你们这不是害我吗？ 哎~，想要做一个低调的猛士真难啊！ 064、尉迟敬德与李逵要打架 “你是哪个院的，竟然敢打教官，你胆子不小啊？” 历史学院的教官从地上扶起了刘教官，指着顾猛大声训斥起来。 “对不起，教官，我下手不知轻重，请教官原谅！” 顾猛连忙上前道歉，殷勤地拍打着教官身上的灰尘。 刘教官咧咧嘴，“不怪你，我技不如人啊！” “教官承让了！” 让个屁！你那么有劲儿，我全力以赴都打不过，哪敢让啊？ 刘教官很想哭一嗓子，本来想借着传授军体拳的机会立威，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是个高手，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真是太惨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学生摔得灰头土脸的，颜面丧尽啊！我这个教官还能继续当下去吗？ 刘教官撑着腰走到了方阵前面，看着大家一脸戏谑的表情，他郁闷的想吐血，刚才你们还是满眼崇拜地看着我的，咋变得那么快呢？怪不得指导员说，文化人都是变色龙呢！ “咳咳！刚才我演示了军体拳，大家自由练习，顾猛同学！” 他看了一眼顾猛，你长这么老实，咋一点不乖呢？他气得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一切都不怪他，都怪自己太作了！ 哎，以后再也不能欺负老实人了！ “顾猛同学，既然你学会了，就在一旁指导吧！” “是，教官！” 顾猛好奇，你让我教，你干嘛去？只见教官撑着腰向训练场边的临时指挥所走去，不一会儿一个面相剽悍，李逵似的上尉军官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文学院的方阵前。 顾猛暗暗咂舌，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是要报仇？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你们教官受伤了，需要休息几天。” 受伤了？ 大家暗暗好笑，王恒还偷偷地用捅了一下顾猛，“你真牛！” “都给我严肃点，这是军训，不许嬉皮笑脸。” 上尉大声吼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新教官彭大勇。” “欢迎彭教官！” “啪啪啪！” 同学们一脸严肃地鼓起了掌，对新来的教官表示欢迎。 彭大勇点了点头，在队伍中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顾猛的身上，脸上带着几分傲气，不屑道： “听说你们方阵里有个高手，敢殴打教官，是哪位啊？站出来让我瞧瞧！” 大家齐齐扭头看向了顾猛，顾猛平视前方，像是没有听到上尉的话。 “顾猛，快出去吧，这个教官一看就上过战场，不好惹，你顺着一点。” 王恒在他身后悄悄地说道。 顾猛依然没动。 “高手，你敢殴打上任教官，怎么没种站出来？”彭大勇看着不敢吭声的顾猛，心里很满意，见我来了，知道怕了？ “报告教官！” 顾猛大声说道：“这里只有学员，没有高手，刚才只是切磋，谈不上殴打，如果刘教官说我殴打了他，那我就要向总指挥举报，刘教官在毁坏我的名誉，我身边的同学们都可以作证！” “我可以作证！” 王恒大声说道。 “我也作证！” 张静安和刘福才跟着说道。 “好，很好，你们是在切磋，是我口误了，我向你道歉！” “教官客气了！” 彭大勇冷哼一声，“顾猛同学，听说你军体拳练得特别好，我可以向你讨教几招吗？” “学生不敢！” “顾猛出列！” “是！” “现在，我命令你与我切磋军体拳！” 顾猛没动，找打的人都是神经病，千万不要招惹！如果这个神经病是个高手，更不能招惹！ “顾猛同学，执行命令，否则就是战场抗命，你的军训成绩将会是不合格，我说到做到！” “教官，必须要打吗？” “这是命令！” 哎~ 我本善良，奈何你要逼良为娼，我说雅蠛蝶有用吗？ “顾猛加油，我相信你！” 王恒举着手臂，大声地喊道。 “你别煽风点火，没看到顾猛不愿意吗？” 刘福才扯着他的手臂，要他安静坐下。 “这下班长麻烦了！”张静安叹道。 文学院的学生看到两人面对面站着，像是擂台上两位拳击手准备过招的前奏，真心觉得今天的军训太精彩太有意思了，站军姿踢正步是什么鬼，哪有高手过招有意思，有人悄悄滴喊着，别站着，快打啊！ 旁边历史学院和政治学院的学生们正好在休息，看到这边学生和教官起了冲突，都好奇地看了过来，一个黑脸的大高个长得像尉迟敬德，一个长得像张飞李逵，两人过招谁更厉害？妈呀，接下来的战斗肯定很精彩，好期待啊！ 两边的教官也凑在一起看热闹。 “彭老虎咋来了？”历史学院教官好奇道。 “刘东是他的兵，大概是来给刘东找场子吧！”政治学院教官说。 “刘东不是说正常切磋吗？输了就输了，找什么场子！” “现在也是在切磋啊，有什么问题？” “哈哈，没问题，那个大个儿可要倒霉了，彭老虎从小练武，前些年在战场上用拳头毙了十多人，手上的功夫又黑又硬，一拳下去能把人打吐血。” “你放心吧，彭老虎心里有数，他只是想帮咱们教官队伍挣几分面子，不会下狠手的。” “啊，打起来了！嘶~，彭老虎这招‘开门见山’用得真狠，直接踹在了大个的腰上，哈哈，那大个也是好样的，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接了一脚，没栽跟头。” “确实厉害，上次军事比武决赛，彭老虎也是用这招，一脚就把对手给踹翻了，他的对手可是军区的第二名，而这大个呢，你看他打起来手忙脚乱的，毫无章法，一看就没有功夫底子，他还能接得住彭老虎的七八杀招，搁在部队里，肯定也是个尖兵。” “是啊，这小子文武双全，哈哈，快看！大个慌了，他开始用军体拳对付彭老虎，他不知道彭老虎练了七八年军体拳吗？而他呢，刚学的吧？哈哈” “咳咳，别看了，总指挥来了！” 政治学院的教官转头一看，军训总指挥大校同志背着手走了过来。 临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比试，只见大个子用上了军体拳的第二招‘穿喉弹踢’。 他摇了摇头，用军体拳对付彭老虎，这不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头吗？ 哈哈，被挡住了吧！大个子，这下你惨了，你出了右腿，搞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根基不稳，你以为彭老虎抓不住你的破绽吗？ 接下来就好好地享受彭老虎的蹂躏吧！ 又黑又硬的拳头你能吃几个？ 哎，倒霉孩子！ 065、天啊，他又把大校同志踹倒了 高手！ 这是顾猛对眼前这个彭大勇的评价。 彭大勇攻击起来，一招连着一招，速度快，下手重，角度刁钻，很难应付。 一开始，他担心惹麻烦，踹飞了一个教官已经够出格了，要是再踹倒一个，麻烦就大了，因此他故意让了几招。 不料想，这一让就让出了问题，彭大勇实战经验太丰富了，动作十分灵活，没等他出招，彭大勇就料定了他想要攻击的目标，他手忙脚乱地乱打一气，根本就打不着，只能被动防御。 他忍着挨了几下子，想着被踢几脚就完事，没想到彭大勇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越打越狠，还不停地朝着自己的腿部踢打。 这可不行，上一辈子瘸了脚，顾猛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大长腿，怎么能允许别人伤害呢？ 他想反击，可是彭大勇明显练过功夫，实战经验又丰富，如何反击？ 自己只有力气，只会一套军体拳，怎么反击？ 军体拳？ 那就用军体拳吧，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用军体拳对付老兵，emmm，很有难度的挑战，可以试试！ 在十六式军体拳中，他最喜欢用那招‘穿喉弹踢’，因为可以发挥大长腿的优势。 于是他故技重施，再来一招，穿喉弹踢！ 穿喉！ 他左拳变掌，掌心向上，猛地插向了彭大勇的喉咙。 见到他竟然用起了军体拳，彭大勇差点笑出声来，小子，我只想把你踹趴下，给我刘东那小子争口气，你乖乖趴下就行了，为什么要反抗呢？你要是想反抗，就那点厉害的出来瞧瞧，用什么军体拳？你不知道我是军体拳大师吗？ 不就是向上插脖子，再飞出一脚吗？ 这么废的招式你也好意思用来对付我？ 穿喉？ 我挡！ 弹踢？ 我防！ 小子，快点踢过来吧，等你打完了，我立即给你一招扫堂腿，看你栽不栽跟头？ 哈哈 于是，顾猛在用完了穿喉一刺后，抬起脚准备踹向对方胸口时，只见彭大勇双臂交叉在胸前防守着，静静地等着他出脚，嘴角还带着一丝戏虐的笑容。 彭大勇在笑什么？ 顾猛完全搞不懂。 见到自己出脚，彭大勇为什么不躲闪，还带着笑容等着我的大脚？ 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力气很大吗？！ 哦，他明白了，彭大勇在找打。 好吧！ 求虐得虐，我成全你！ 于是，顾猛火力全开，狠狠地踹在了对方的叉手上。 砰！ 啊！ 怎么会这样？ 彭大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的戏谑也变成了震惊。 当顾猛的大脚来临时，他感觉像是被一辆飞驰的火车正面撞到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面飘起。 我不想飞，我不要飞！ 人类一直很向往飞翔，可这一刻彭大勇真的真的不想飞起来。 太丢人了！ 身为一个百战老兵，竟然被一个才学会军体拳的年轻人用军体拳的招式踹飞。 太丢人了！ 我宁愿在地上打滚，也不愿被人挂在天上，当风筝一样欣赏。 太丢人了！ 彭大勇想哭！ 只是 我怎么还在飞？ 怎么还没结束？ 这一刻时间过得好慢啊，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是慢动作，他看到了大个儿嘴角的笑容，看到了学生们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巴，看到了战友们的惊讶，似乎在说，彭老虎，你也有被踹飞的时候？ 好羞耻啊！ 他悲伤地闭上了眼睛。 砰！ 终于落地了！ 彭大勇不由地松了口气。 想到刚才被挂在空中的耻辱，彭大勇的心中充满了怒火，小子，刚才我只是想教训你一顿，让你认个乖，一直没有下狠手，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我彭老虎的厉害。 “啊呀呀，小子，受死吧！” 彭大勇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嘶~，腚有些痛，屁股被摔成八瓣菊花了。 好想揉一下！ 不行，四周都是眼睛，这个时候揉屁股有失体面。 我忍！ 彭大勇撅着屁股，十分别扭向顾猛冲去。 “哈哈！” 同学们都笑了，战士们抿着嘴笑，忍得好辛苦。 这一幕让一旁的大校不禁有些脸红，彭老虎啊彭老虎，你可是我手下的精兵悍将，撅着屁股打架是谁教你的？我可没教你，太特么丢人了！ “彭大勇，住手吧！” 彭大勇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依然撅着屁股，哎，屁股真痛，还是撅着舒服一点。 于是大校就看到自己的悍将把屁股撅的更高一些，整个人都有些畸形了。 “哈哈！” 同学们笑得更欢快了。 大校的脸更黑了。 不像话！ “彭大勇同志，我命令你住手！” 咔！ 彭大勇唰地一下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全身绷得紧紧的，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地上，精气神，一瞬间又回来了，这就是军人。 大校满意地点了点头。 “各部继续军训吧！” “是！” 旁边看热闹的教官们都各就各位，准备下一番操练。 “彭大勇，你就负责文学院吧！” “是！” 其实，彭大勇是不愿意的，当着大家的面被踹飞，颜面摔得稀碎，他都不好意思呆在这里，还教什么教？ 可是老大发话了，这是军令，不敢违抗！ 他只能勉为其难地执行命令了，他看着队伍中的大个子，嘴角不由地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接下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军训。 顾猛突然身上一冷，看到渐渐走近的教官，心道不好，下面的日子难熬了，不过没事，咱是打铁的，真金不怕火炼，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不管你怎么练我都奉陪到底，要是你这炉火能把我炼成真金，我倒要感谢你。 来吧！ 我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顾猛准备接受挑战的时候，大校向他招了招手，“顾猛同学，你跟我来！” “是！首长！” 顾猛低着头跟在大校的身后走向了场边的临时指挥所。 他默默地想着，这下祸事来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终极boss要上场了？ 要是大校命令自己过招，要不要服从命令呢？ 大校五十多了吧？ 一脚踹坏了怎么办？ 不能动手！ 待会儿只要他不掏出小家伙，说什么也不能动手，他要打要骂，任他处置好了，一旦动了手 “啊！” 忽然大校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向着地面摔去，这是怎么啦？他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可是大校摔得太快，扶不住啊！ “快看呐！那个大个子把大校推倒了！” 忽然训练场上传来一声惊呼，上千学生官兵唰地一下扭过头，齐齐地看了过来。 只见指挥所的台阶下，大校趴在地上，他的身后，一个大个子伸着手掌，做出一个推的姿势。 顾猛僵硬地转过身去，一脸无辜地向着千人摊开双手。 “我什么也没干啊！” 可是谁相信呢？ 人赃并获，人证物证俱在，上千人亲眼所见，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个子打完了教官打大校，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吗？” “大个子完了！” 训练场上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顾猛都要哭了。 刚才还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可他忘了老人都有绝招，根本不用动手，只要他们往地上一躺，纵然你有万种理由，也解释不清。 防不胜防啊~ 他苦着脸搀扶起了大校。 “首长，刚才不是我推得你吧？” “我说是你推的吗？” 哈哈，还好不是碰瓷！ 顾猛松了口气，他指着身后的学生，还有几个跑得气喘吁吁的教官和一个凶神恶煞的彭大勇，“可是，他们都认为是我推的！” 大校摆了摆手，“我没事，老毛病犯了，走平路也摔跤，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是！” 大家看到大校确实没事，转身走了，只有彭大勇留在原地。 “彭大勇，你干嘛呢？” 彭大勇一脸敌视地瞪着顾猛，“老师长，这人是个危险人物，我要留在这里保护你。” 顾猛翻了个白眼，我危险你大爷，我这么老实的长相，哪一点危险了？你瞪着恁大俩眼珠子是出气的吗？大校都五十多了，咱怎么也不会对老人动手吧？ “你连人家一脚都接不住，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 “滚蛋滚蛋！” 大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彭大勇狠狠地盯了一眼顾猛，带着一身怒火冲向了文学院。 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才子们危险了。 顾猛于是想到。 066、大佬，你腿上缺挂件吗？ “首长，你没事吧？” 军训指挥所里，大校扶着椅子坐下，轻轻地捶打起了大腿，额头冒起了细密的冷汗，看来他腿上的毛病不简单。 顾猛曾经也是一个腿脚不灵便的人，看到大校行动不便，感同身受。 “我没事，双腿间歇性麻痹，过一阵子就好了，你也坐吧！” “不用了首长，我还是站着吧！” “臭小子，让你坐你就坐，难道还要我给你下命令？” “嘿嘿，不敢不敢！” 顾猛觍着脸笑了笑，左右瞧了瞧，看到墙角下放着一个小板凳，他拿过来坐在了首长的腿前。 大校愣住了，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臭小子，这么大的地方，没有你坐的位置，你挤这么近干嘛，你冷吗？” “首长，你大腿上缺挂件吗？” “啥玩意儿？” “咳咳！” 娘的，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秃噜出来了。 “首长，那是我老家的方言，我想问一问，你的腿上是不是有隐疾？” “是啊，老毛病了，当年在抗美援朝受的伤，52年的冬天，天寒地冻的，我的连队接到了战斗任务” 大校正在讲着故事，忽然看到自己的右腿被顾猛抬了起来，抱在怀里。 “呃，你抱我大腿干什么？” 废话不是，咱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见到最粗的大腿就是您老，此时不抱何时抱。 更何况你是英雄，为了保家卫国负了伤，看着你遭受病魔的困扰，我有能力解决，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闲着也是闲着，“首长，您继续讲，我恰好懂得一种腿部按摩的手法，可以舒筋活络，缓解痛疼，效果很好。” “哈哈，没用的，疗养院里的医生个个都是推拿的高手，他们也给我推拿过，没个逑用！” “首长，你不能因为一群庸医就放弃一个良医啊，你就让我试试吧！” “你敢说秦大夫他们是庸医，哈哈，要是被他们听到了，一定会拿拐杖敲你的脑袋。” 顾猛吓得脖子一缩，“首长你不会告密吧？” “说什么呢？！” 大校瞪了他一眼说道：“本来我不准备告密的，现在看你的表现了，要是你按摩的方法有用，就饶了你这一遭，没用的话，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哈哈，首长你就瞧好了！” 顾猛抱着首长右腿，从小腿开始按摩，以前他腿脚不便，经常找人按摩，缓解痛疼，时间长了，他也算是自学成才，再加上从健身房里学到了一些舒筋活络的知识和方法，他总结经验，不断练习，最终掌握了一套高明的按摩技术，效果很不错，用来抱大腿正合适。 过了一会儿。 大校眉头微微舒展，麻木的小腿慢慢地有了感觉，刺痛酸痛的关节渐渐发热，脸色也好了几分。 “小顾，你的手法挺不错的啊？”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顾猛的手法十分熟练，一招一式都拿捏得十分精准，一看就是抱大腿的老手啊！ “首长，我是老实人，怎么会骗人呢？” “哈~，你老实？正常切磋，你使那么大的劲儿踢教官，难道不是故意的？” “咳咳，首长，您继续讲故事吧，我想知道你的腿是怎么受伤的，这样我也可以对症下药，也许有机会把您的腿治好。” 大校摇了摇头，慢慢地讲了起来。 52年冬天，北朝的战争陷入了白热化，华夏与美联过都在三八线上投入了重兵，美联国有米格，有f86，有坦克舰炮，有源源不断的补给，装备十分精良，而我方只有小米加步枪，还有满腔热血的志愿兵。 一寸山河一寸血。 面临对方的飞机大炮，我军依然坚守阵地，寸步不让，不能让啊，再让一步，身后不远就是祖国大地，就是父老乡亲，那一次战事进展得十分惨烈，每天战斗减员的人数上千人。 大校当时是343团7连的连长，一次战争中，不幸被敌人的流弹击中了大腿，还没来得及取子弹包扎疗伤，上级忽然下达了战斗命令，命他带领本部战士在一天之内，急速支援远在一百公里外的229高地，情况危急，刻不容缓。 大校受了伤，本来可以把这次任务交给副连长，可是他不放心，轻伤不下火线，他咬着牙，忍着腿上的痛疼带着军队出发了。 “那一天，天气真冷，我穿了线裤毛裤还有一条大棉裤都挡不住，那寒风啊，呼呼地刮，就像是针一样，一针针地扎在身上，身上跑出的汗水一会儿就变成了冰吊子，那天真冷！” 大校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嘿嘿，不过也有一样好处，我的腿本来很痛，每走一步都很困难，可是在冷风里吹得久了，你猜怎么着？ 哈哈，腿麻木了，一点也不痛了，走起路来一点都不影响，我带着这条伤腿在229打了三天三夜，一直都是麻木，一点也不影响我的发挥，那一战我们保住了阵地，呵呵呵，我还得了一枚战斗勋章，哈哈哈” 英雄的大校正高兴地大笑时，忽然感觉腿上有什么滴落下来，他顿时火大。 “喂！臭小子，我的腿又不是鸡腿，你干嘛流口水啊？” 顾猛抹了下嘴，“我没流口水啊！” “呃？哈哈哈，你这么大的人竟然哭了，丢不丢人？！” 顾猛又摸了摸眼睛，真的哭了，这完全是计划生育之外的眼泪啊，真的有点丢人。 他窘迫地低下头，“首长，我错了！” “没事，你的手别停啊，你按摩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比老秦好。” “嘿嘿，谢谢首长夸奖！” 顾猛继续推拿，“首长，你的伤是积年的劳伤，以后只要多运动，再加上多做一些按摩，还是有希望恢复到健康水平的。” “没用的。” 大校摇了摇头，“我每天都做运动，打太极，也没少去疗养院按摩，坚持了十几年也没什么效果，老秦说了，等我到六十岁，很有可能要靠着轮椅走路了。” 顾猛笑道：“首长，我说的运动不是普通的运动，而是瑜伽。” “鱼茄？吃鱼茄有用？这是你们老家的偏方？” 呃？ 想不到您老人家还是个吃货啊！ 他沾着水在桌面上写下了‘瑜伽’两个字。 “首长，瑜伽是一门融合了体位法、呼吸法、冥想法的健身运动，发源于因度，兴起于欧美，在国外都成了一种时尚潮流，受到精英阶层的追捧，练习瑜伽可以调整人的身体、气息、心理，对治疗暗疾和劳伤效果很好，首长可以试一试。” “呼吸？冥想？” 大校微微皱起了眉头，“听你说的这么玄乎，这瑜伽不会是一门气功吧？” 顾猛怔了一下，听着确实像一种气功。 瞧着大校怀疑的眼神，像是在看骗子，顾猛很是受伤，做件好事真难！ 不行！是时候拿出一些真本事了！ 067、舔狗不得好死 军训指挥所里，顾猛练起了瑜伽。 起初的热身动作，十分缓慢，平平无奇。 大校笑道：“你这几个动作我在疗养院里见过，原来这就是瑜伽啊，听说没有咱们国家的太极好。” “太极和瑜伽各有各的妙处。” 顾猛一边做一边缓缓地说道：“太极适合修身养性，瑜伽更适合调节身体和精神状态，请首长仔细看，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哈哈，我倒要看看你在耍什么把戏。” 正说着，顾猛的动作忽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一会儿把腿架到了脖子上，双手在胸前合十，一会儿双手倒立，把脚放在头上 公鸡式变体、乌鸦式倒立、蜻蜓式支撑、骆驼式劈腿 在互联网尚未兴起的时代，这些动作就算是华夏的大人物都没有机会看到。 “嘶~，这这也太夸张了吧？软骨功？” 一米八几的人玩折叠，就像是在战场上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触目惊心。 大校震惊了。 顾猛暗暗得意。 千禧年之后，瑜伽传进国内，迅速地得到了白领阶层的追捧，明星的热爱，特别是女明星，常有女明星在微博上挂着做瑜伽的美图，刷逼格，招揽舔狗。 前世赵佳是一个资深的瑜伽爱好者，称之为大师也不为过，他当时在健身中心做主管，跟着赵佳系统地学过瑜伽。 从健身中心离职后，他自立门户，创办了一个明星健身工作室。 为了吸引明星客户，他又花了十多万，跟高手学了一套高难度的瑜伽动作，以此作为噱头招揽客户，可惜练得太迟，筋骨僵硬老化，很多动作都做不到位。 重生这一年来，他每天都坚持跑步、打铁、练瑜伽，身体素质比前世好了太多倍，身体可以像面条一样柔软，也可以像钢铁一样坚硬，加上超乎常人的力气，说是小超人也不为过。 等他练完了一套高难度的瑜伽，全身大汗淋漓，皮肤红通通的，体表的温度高得吓人。 这种状态是气血充足的表现，一看就十分健康。 大校看着练习了瑜伽之后的效果，也明白这种健身运动一定不简单。 只是他心中有些担心。 “小顾，以我的年纪，也能练瑜伽？” 等到顾猛冥想完毕收了功，大校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可以，因度有一个叫艾扬格的瑜伽大师，他六十岁出了车祸，身体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差不多瘫痪了，可是他坚持练习瑜伽，三年之后，成功地脱了病痛的困扰，一直活到，呃，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大概有七十岁了吧，首长，艾扬格是世界名人，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找人打听一下。” 听他说得有名有姓的，料想不会是假的。 “小顾，要不我拜你为师，你教我瑜伽吧？” 大校一脸期盼地说道，满满地求教欲。 “首长，教你可以，拜师我可当不起。” “那行，我叫刘国华，你以后就叫我伯伯吧！” 呵呵，这算是抱上大腿了吗？ “首刘伯伯，最开始练习瑜伽会很痛苦，你能忍得住吗？” “说什么屁话？！” 刘国华很不高兴，“咱当兵的人，只要不死，痛点苦点算什么？” “好吧！” 看着刘国华的腿脚还有些不方便，他提议道：“刘伯伯，我先教你几招简单的动作，你慢慢练习，先帮你缓解腿部的伤痛。” “好好，你快点教！” “好，先热身，再拉筋” 顾教练正式上线了。 “奇怪，首长跟那小子在指挥部里说了半天话，怎么还不出来？” 下午军训结束，教官们都在指挥部前集合，等着总指挥点名、训话、安排明天的工作，可等了十多分钟一直没有动静。 指挥部门口挂着帘子，大家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政治学院的教官疑惑道。 “出个屁事！”彭大勇冷哼一声，眼中带着煞气，“借那小子两个胆，他也不敢朝老师长动手。” “哈哈，确实，那小子又不是傻子，怎么敢对首长动手” “啊~~” 忽然指挥部里传来一声惨叫。 “这是首长的声音？” “卧槽，出大事了！” 教官们脸色大变，三十多个教官像是一群猎豹，呼啦啦地朝着指挥部狂奔。 “顾猛，住手！” 彭大勇最是心急，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吼叫，“你要是敢伤害老师长，我枪毙了你！” 操场上，准备散去的学生们都惊讶地停下脚步，干啥呢？咋还枪毙上了？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们的双腿，人群渐渐地向着指挥部靠拢。 彭大勇心中着急，一马当先，也不揭门帘，硬挺挺地闯了进去，然而指挥部里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须发皆张。 只见顾猛用力地扭着老师长的右腿，老师长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脸色苍白，表情扭曲，显得极为痛苦。 听到身后的动静，顾猛惊讶地转过身来，双眼通红的彭大勇，七八个气势汹汹的教官，一个个凶神恶煞，要吃人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脸懵逼。 “顾猛，你该死！” 彭大勇二话不说，抬着脚就踹了过来。 “住手！” 刘国华大喝一声。 “哼！” 彭大勇看到顾猛躲到了一边，不甘心地收了脚。 他不解地看着刘国华，“老师长，我们刚才都看到他在欺负你” “欺负我？” 刘国华老脸一黑，指着彭大勇的鼻子大骂道：“谁敢欺负我？！你不知道就胡说八道！我正在跟小顾练瑜伽呢，瑜伽你们懂的吗？” 渔家是什么鬼？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汉子，面面相觑。 彭大勇很无奈，老师长，你是中了什么邪，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替那小子辩护，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他瞪着大眼睛盯着老师长和顾猛的脸颊，长得不像啊？ “看什么看？” 刘国华怒喝道：“你个莽货，你的脚那么黑，别动不动就踢人，你又不是属驴的。” “那小子长得那么结实，踢一脚又踢不坏！”彭大勇瞄了一眼顾猛，眼中有些遗憾，差点就报仇了，可惜差点。 顾猛身上一冷，赶紧离彭大勇远一点。 彭大勇轻哼一声，“老师长，你刚才真不是在受虐，咳咳，受欺负？” 刘国华翻了个白眼，有这么一个笨蛋手下真是心累啊！ “我腿上有伤你们都知道吧？小顾说练习瑜伽可以治疗我腿伤，刚才小顾在教我瑜伽，这下你们懂了吗？” “哦~~” 大家一起点头，心里还是不太明白，您老素有钢铁硬汉的美称，可是在练习瑜伽的时候居然会忍不住惨叫，这练功夫呢还是上大刑伺候？ 他们不好问大校，便把目光转向了顾猛，这小子不会是个街头大师吧？要不要让大师体验一次群殴式服务呢？ 顾猛咧着嘴笑了笑，抱大腿也是有风险的啊~ “好了，都别挤在这里了，你们带队解散吧！” “是！” “顾猛，接下来的军训你就别参加了吧！” 等教官们散了之后，刘国华说道。 “啊？”顾猛愣了一下，“为什么？” “你都这么厉害了，上了战场完全是一个精兵，还训练个什么玩意儿？” 貌似很有道理。 现在回去，教官不好做事。 “那我干啥？” 回去？现在回去不就是逃兵了吗？ “你不是喜欢打枪吗？接下来几天，我派人教你打枪，子弹无限供应，各种枪械都行，你教我瑜伽怎么样？” “啊？” 还有这种好事？ “哈哈，就这么说定了！” 068、小霸王顾猛 “啪！啪！啪！” 靶场上，顾猛抱着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尽情地发射着，震耳欲聋的枪声，枪托猛然一退的振动，都能给人带来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和快感，这种感受令人终身难忘，这也许是国外一直叫喊着禁枪，却难以实施的原因之一吧！ “啧啧，顾猛，首长说的对，你小子不当兵真是可惜了。” 前任教官刘东站在旁边，拿着一个望远镜看着前面的靶子，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十枪十中，不脱一靶，还有两次命中十环，这完全不是一个新手该有的成绩。 “你是不是以前玩过枪？” “没有！” 顾猛笑道：“主要是教官你教得好，我练了一个周，要是还脱靶，不就对不起你的教导吗？” 刘国华把他塞到了靶场上，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教练，就是刘东。 每天一百发子弹，加上刘东的指导，他现在可以轻松地玩转手枪和步枪，上靶率还挺高的。 “哈哈，我可教不出你这么好的学生，你这是自学成才。” 顾猛笑道：“教官，移动靶我学的差不多了，你能不能多教我几受绝招？” 刘东摇了摇头，“枪法都是靠子弹喂的，熟能生巧，哪有什么绝招，你继续练吧，争取在军训前练成枪王。” “好！” “啪！” 刘东走后，枪声又起，顾猛熟练地装弹，全神贯注地盯着远处的靶子，他的力气大，握枪的手法很稳。 啪！ 命中！八环！ 啪！ 再一次九环！ 没有有人盯着，他没有再保留，枪枪命中靶心。 不知这是一种天赋，还是金手指，不过在和平年代没什么实用价值，只能用来炫技，或者说装哔，可惜没有观众啊！ “啪啪！” 忽然身后传来两声清脆的掌声。 糟糕，太投入了，都忘了身后，这下暴露了，要是拉我上战场怎么办？ 吸吸~ 有香味！ 女人？ 他猛地转过头，只见艾米轻悄悄地站在身后，她穿着白色衬衣，咖啡色的长裙，微卷的秀发搭在右肩上，她环抱着手臂，望着远处的标靶，嘴角带着一丝轻笑。 “顾猛，枪法不错嘛？” 顾猛挠了挠头，憨笑道：“艾老师，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 艾米淡淡地道，“最近学校里流传着一个传说，话说85届新生中出了一个猛人，这人身高一丈，腰粗八尺，面目黢黑，力大无穷，堪比霸王再世。” 顾猛满头黑线，这说的不是我吧？一丈高八尺宽，这不是方的吗？ 我有点方了！ “话说这霸王，姓顾名猛，西川人士，年十七，文武双全，在军训期间无组织无纪律，先是踹飞了两任教官，又两次动手殴打军训总指挥” “艾老师，我冤枉啊~” 顾猛听不下去了，这件事咋传出去了？ “艾老师，我没有打教官，更没有踹首长，你就是给我俩胆子，我也不敢啊？这是谁造的谣，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呵呵~” 冰山似的艾老师居然笑了起来，居然很美。 “顾猛，现在你是汉京大学里的风云人物啦！学校里到处都流传着你的传说，你高兴吗？” 顾猛摸了把额头的汗，苦笑道：“艾老师，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 “当然！” 艾米抬头看着天空，眉头忽然闪现出几分英气、豪气。 “人生在世，不过大闹一场，潇洒离去，你在绿岭，则名扬西川，你在京城，则应当名动京城，名扬华夏，甚至名传全世界，小男孩，你离这个目标还有好远，你应该加油了！” 她仰着头畅快地大笑几声，蓝天白云青山都成了她的陪衬。 顾猛觉得此时再给她一壶烈酒，方能配得上她那飒爽的英姿。 “枪给我！” 艾米忽然伸出了右手。 顾猛毫不犹豫地递了过去。 艾米动作熟练地拿过枪，装弹，也不瞄准，对着靶子，扣动板机。 啪~ 命中！ 十环！ 啪！ 十环！ 顾猛惊呆了，她只是随意地站着，开枪的动作比自己更流畅，开枪的速度更快，开枪的动作更潇洒，高手！ 她是什么人？ 他失神地望着艾米的侧颜，她拿着枪，坚毅的眼眸灵光闪闪，飞扬的眉头英气勃勃，嘴角微微弯起，笑容中自然流露出一丝自信、专注。 这一刻她完美地融合了娇媚和英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优雅、火辣、性感、夺目。 这一刻她美得惊人。 这幅画面久久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成了一辈子中少有的难得的美妙的瞬间。 “你继续练枪吧，我走了！” 等到艾米走远了，他才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蓝天下，草地上，她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不带着一片云彩，好洒脱的女人！ 啪！啪！啪！ 发了会儿愣，顾猛又继续练枪趁着军训结束之前多浪费些子弹 9月20日，军训结束了，该回学校了。 这次军训他收获颇丰，他学会了军体拳，学会了打枪，结识了一个大佬，满载而归，一切都很美好。 只是在回到学校时，一切都破碎了。 “你们快看，他就是那个脚踹教官拳打大校的小霸王顾猛，我当时亲眼看到他打人。” “这家伙又高又壮，浑身都是肌肉块儿，不愧是小霸王。” “哎呀，他看过来了，我们快走，小心他发怒了打人！” “走走！” 顾猛才下了校车，就听到路边有几个新生在议论自己，他好奇地看了过去，没想到把人给吓跑了，我有那么恐怖吗？ 心情一瞬间变得很糟糕。 张静安指着空空荡荡的路边，笑道：“班长，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想起了一种老虎，班长你想知道是什么虎吗？” 顾猛没有理会，刘福才捧哏，“什么虎？” “净街虎！！” “哈哈，净街虎不好听，还是小霸王顾猛更威风。” 王恒挑了挑眉，“顾猛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 顾猛心情大坏，冷哼一声，进了校门。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的校园十分热闹，广播里播放着港台流行音乐，主干道两边彩旗飘飘，人来人往。 “班长，社团纳新了！” “我们也看看吧！” “好多美女啊~，诗社的女孩最有气质，我要加入诗社，老刘你呢？” “我要加入围棋社，为国争光！” “切！” 新生军训完毕，学校社团纳新活动正式启动。 从东门进去，各处空地上摆满了社团纳新的招牌，有舞蹈社、羽毛社、排球社、武术社、广播站 学长在大声吆喝，学姐笑颜如花，新生们蹿来蹿去，寻找着心仪的学姐，或者心仪的社团。 最热闹的社团有三处，一是诗社，文青的聚集地，学长们穿着民国的长袍，姿态儒雅地吟着诗歌，引得小女生们目绽桃花，惊叫连连。 张静安十分向往那个被群芳围在中间的学长，打了一声招呼，跑向了诗社。 二是围棋社，上个月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中，聂卫平带领华夏队连战连捷，在国内掀起了‘围棋热’，因为下围棋就是‘抗日’。 刘福才说他的祖爷爷被东洋鬼子的飞机炸死了，他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围棋社。 第三是‘外语角’沙龙，这也跟近些年的出国热有关，在外语角那块有很多异国面孔，金发碧眼、红发蓝眼、肤白貌美大长腿其中有一位披着酒红色头发的女孩子最为惹眼，她身材丰盈，肌肤雪白，有点像肉丝。 他望过去时，女孩心有灵犀地投过来一瞥，微微一笑，性感中带着一丝羞涩，她应该是一位好老师。 顾猛忽然兴起了多学几门外语的冲动。 “顾猛，你干嘛去？” 当他的脚尖对准了外语角时，王恒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走走，学校篮球队要选拔新人，我们也去试试！” “我不会打篮球！” “不会打没事，你身高和体格摆在那里，去了绝对不会落选。” “落选了倒好，要是选上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天天玩球。” “别吹牛，选上再说！” “哎~” 069、学生会欢迎你 “哈哈，顾猛，我就说你一定能选上吧！”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这么优秀，张教练怎么会放过我。” “啧啧，你这人就是脸皮厚，无解！” 最终顾猛还是跟着王恒去了学校篮球队。 上场打球时，他全程摆烂，不运球不传球，全场出手五次，打了三次铁，两次三不沾，未得一分，可校队教练眼睛贼准，一眼就相中了他。 正如王恒所说，他的身高和体格摆在那里，不会带球没关系，不会投篮没关系，站在场上做个肉盾也是极品的，因为与他相比，场上的选手全都是一群瘦高的麻杆。 于是他顺利成了校队中锋候补成员之一。 王恒有身高有技术，也成功入选校队小前锋候补之一。 顾猛对篮球兴趣缺缺，不过听说学校篮球队有啦啦队，他勉为其难地留了下来，每周训练一个下午。 除了加入校队，他还加入了外语角，未来华夏入世，外语的重要性越来越突出，多懂一门语言，多一些发财的机会。 在外语角他认识了那个长着一头红发的姑娘茱莉亚。 茱莉亚是东德人，今年二十。 八十年代华夏与东德关系缓和，外交关系恢复常态，两国互派留学生，茱莉亚是第二批，今年三月份才入华。 她是个语言天才，会德语、英语、法语、俄语、少量的汉语。 茱莉亚十分向往古老的华夏文化，可言语不通，她加入外语角希望能跟华夏学生互帮互助，相互学习，发现顾猛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言语幽默，身材超性感，于是她请求加顾猛为好友。 顾猛当然是答应啦，传播华夏文明是每一个华夏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新闻传播学生，与外国人交流，属于人际传播的范畴，传播内容上属于文化传播。 玩了几天后，顾猛开始投入到学习中。 新闻专业大一的课程不多，一周十四节课，平均一天不到三节课，课余时间很多。 专业课方面，汉京大学借鉴了人大的安排，大一的课程包括新闻学概论、新闻史、外国新闻史、报刊理论等。 除此之外，新闻学专业的学生还需要选修四门汉语言文学专业课程，包括马克思主义文论、语言学概论、古代汉语、现代汉语、文学概论等。 现在不用考四六级，有意出国的同学可以选修英语俄语日语。 新闻专业课大部分都是翻译国外新闻传播学教材，算是最早跟国际化接轨的课程。 专业课的讲师主要由三个来源，一个是从人大复旦毕业的研究生，二是从国外回来的专家教授，三是来自人民日报、央视或者兴华社的编辑主编等，搞兼职。 老师们一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顾猛最喜欢上新闻采访与写作课，代课讲师王涛来自新华社，汉京分社的社长，四十多岁，外国语大学毕业，哥伦比亚大学留学归来的高材生。 他上课时也不站讲台上，就坐在中间陪大家聊天，他采访经验很丰富，经常会在课堂上讲一些有趣的采访案例。 譬如他在华盛顿邮报做记者时，曾经采访过一个不善言谈的生物学博士关于食品添加剂的问题。 “博士，能讲一讲食品添加剂莱克多巴胺超标的危害吗？” “吃多了致命！记者先生，是不是采访就可以到此结束了？” “不行，字数还不够，你能讲讲平时怎么样注意能不吃到，万一运气不好吃了会怎么样？” “没办法，即使我是博士，也不免有中招的时候，早上我在楼下摩西哥小店里点了一份水果沙拉，刚才还在拉肚子了，我感觉我可能感染了大肠杆菌，大肠杆菌这种细菌” “咳咳，博士，我们在谈莱克多巴胺，佛兰克博士说，如果超标的莱克胺食品继续恶化下去，50年后会有很多人生不了孩子，有什么办法可以预防吗？” “嗯早些生孩子，不行了我要去卫生间” 最后王涛表示，他是在卫生间外面完成采访的，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有好玩的课程，也有伤脑子的课程，譬如新闻学理论、传播学理论。 大学老师上课速度很快，一本书十一二章，一个课时上一章。 一周下来会累积许多知识点，什么鼻祖施拉姆、拉斯韦尔、香农韦佛，什么五w模式、效果理论、皮下注射、刻板效应，每天背得头晕脑胀，压力不小。 “咚咚！” 晚上，顾猛正在床下看书，宿舍其他人也是个干各的，写诗、看小说、看报纸，学习气氛倒是不错。 正在这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李国强。 一进门，李国强就大声叫道：“哇，顾猛听说你军训的时候” “停！” 顾猛树起了手掌，“学长，谣言止于智者，不要造谣！” “哈哈，不管咋说，你都很牛逼，现在你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怎么能不进学生会呢？” “学生会？干什么？” “说得好听点是锻炼，其实就是玩儿，大家一起玩儿。” “好玩吗？” 李国强抖了抖肩膀，摆出一个跳迪斯科的姿势，“你说好玩吗？反正比躲在宿舍里看书强多了。” 他瞥了一眼顾猛桌子上的书还有笔记本，不屑地哼了一声，“只有书呆子才一天想着看书，你说学生会主席有挂科的吗？你说学校里那些风云人物有几个天天泡在图书馆里？不是我吹牛，大凡在学校里混得好的人，将来出了社会，照样混的好，不信你们等着看看。” “学长，照你这么说，书本不重要了？”顾猛问道。 王恒几人也停了下来，转身听着这位学长的高论。 “当然重要，不过要分主次，大学该怎么读？我认为，三分课堂，七分社会，知识在课堂上学一学平时听听讲座就够了，如果下来还整天抱着书看，整天泡在图书馆，不知道学校最漂亮的女孩是谁？不知道学校里最热闹的地方在哪？不知道京城最近的新闻是什么？这样的大学有意思吗？这样的青春有意思吗？” 他的目光扫过顾猛，顾猛微微一笑，很有主见，扫过长头发的陈伟，陈伟正听着音乐，墙上挂着吉他，这人找到了兴趣，又扫到了王恒、张静安、刘福才脸上。 三人一起摇头，“没意思！” 李国强呵呵一笑，“不错，狗屁的意思！” “整天抱着书本，那是高中生的思维，那是研究生的生活，早一点改变思维吧，早一点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早一点找到自己未来的出路，千万别等到了大四时，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大学过得像高中一样枯燥，千万别出了大学校门，才发现脑海里没有半点美好的回忆，到了那时，你们就错过了太多太多，悔之晚矣~” “啪啪啪！” 顾猛带头鼓起了掌，他前世没上过大学，不知道大学到底该怎么过，听了李国强的一番话，豁然开朗，在大学里，学习只能算是兼职，人际交往、参加活动、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一起创业才是主业，他有些本末颠倒了。 李国强哈哈一笑，“顾猛，愿意加入学生会吗？” 顾猛有些心动，“我进了学生会能干什么？” “你想加入哪一个部门？纪检部？外联部？文艺部？宣传部？体育部？任你选！” “宣传部怎么样？” “哈哈，刚好是我的手下，我给你一个宣传部干事当当怎么样？” “我想当部长！” “噗~” 李国强喷了，“你小子心也太大了，想当部长至少到大三，等学姐学长们都毕业了才能等到你接班。” “啊，那也太慢了吧？” “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官迷，放心吧，只要你跟着我，等我大四毕业的时候，至少给你弄一个部长当当，至于以后你能不能当副主席，甚至主席，就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行！强哥，我就跟你混了！” “哈哈，有了小霸王顾猛相助，我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听他这么说，顾猛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跟着李国强不会掉进坑里吧？ “学长，我可以加入学生会吗？” 王恒问道，张静安、刘福才也眼巴巴地看着，校学生会不是谁想加就能加的，加入校学生会有不少福利和好处，未来档案上也会有光彩的一笔，他们早就想加入了，可是不得其门，现在有了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你们文学院不是有学生会吗？加入院学生会也是一样的玩。” 李国强更看着顾猛，顾猛踢飞了教官，还在指挥部里闹了一场大乱子，可军训的成绩居然是全优，他觉得顾猛不简单，带着他一定会很好玩儿，对于其他人，他兴趣不大。 王恒察觉到了对方拒绝的意思，不愿放弃，“学长，我觉得你比较会玩，我们想跟着学长一起玩儿，顾猛你说是吧？” 顾猛笑道：“强哥，宣传部还能加人？我这个干事不能是个光杆司令吧？” “我呸！” 李国强大骂道：“干事就是做事的人，你一个小干事还想配几个手下，你以为你是学生为主席呢？呵呵，你野心不小啊，现在就想谋朝篡位啊！” “废话不是，不想当主席的干事不是个好学生，我的想法有错吗？” 李国强笑道：“行啊，你们一会去我宿舍把表拿来填了，以后你们就给未来的顾主席打下手吧！” “哈哈，好！” 四人加入学生会的第三天傍晚，李国强提着一大包安全套到了204宿舍。 大大咧咧地说道：“走，我们去迪厅！” 顾猛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强哥，你这准备的也太充足了吧？只是这么多，能用的完吗？” “噗~” 李国强笑骂道：“这里有一百个，你说能用的完吗？” “那你带这么多干什么？” “为了爱！” “爱？” “走吧，别问了，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陈伟，去歌舞厅唱歌去不？” “走！” 这个也是闷骚。 070、他的功夫怎么样？我说的是床上 五道口，一行人下了车。 李国强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建筑，“顾猛，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吗？” “言语学院！” “不错，艳遇学院，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美女，黑的白的红的，一个个作风大胆，很开放很会玩儿，这里可是搞艳遇的圣地啊，顾猛，你不是小霸王吗？有本事带个妹子回去过夜，哈哈哈~” 顾猛听了后面才明白他前面的话，不由地撇了撇嘴。 “强哥，咱们不是来工作的吗？” 李国强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你这人年纪轻轻怎么满脑子工作工作？大学只有四年，我们的青春只有四年，毕业之后我们至少要工作四十年，四十年还不够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吗？” 他挥着手大声地说：“刚才我不是说过吗，上大学最重要的是什么？” “开心！” 王恒三人一起喊道。 “宾果！” 李国强打了个响指，朝着对面一家霓虹闪烁的建筑大喊道：“莱茨狗！” “够够够！” 王恒三人很快被李国强洗了脑，兴冲冲地跟在李国强身后。 顾猛摇了摇头，这是被带进沟的节奏啊！ “顾猛快些啊！” “来了！陈伟走吧！” “” 动次打次！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动大次！ 哦~吔~，爱你在心口难开，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爱你在心口难开 哦~吔~，一天见不到你来，就好像身边少了什么，爱你在心口难开 晚上八点，time歌舞厅中，正放着凤飞飞的歌曲，小小的一间迪厅里拥挤着四五百人，其中有许多外国人面孔。 到处都是闪烁的彩灯，震耳欲聋的声音，以及随着声浪不停扭动的身躯，红男绿女， 身在其中，顾猛瞬间感觉回到了后世的酒吧，身上的热血都随着升浪的节奏开始澎湃起来。 陈伟是个混迪厅的老手，进到这里就像是回家了一样，扭啊扭啊，眨眼不见人了。 王恒向四周望着，眼中透着兴奋，大声吼着，身体也开始扭动。 张静安东张西望的，很好奇很兴奋，却有些羞涩，很想融进去又担心被狂热的人群吞噬，被王恒拉了一把，才钻进了热闹的舞池。 刘福才相对有些拘束，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在女孩们身上流浪，渐渐地迷失了！ “哈哈，怎么样，这里比宿舍更好玩吧？” 李国强举着双手，自然地扭动着屁股老腰，跳起了迪斯科，猴似的。 “强哥，咱们是来跳舞的吗？” 声音太吵了，说话必须靠吼。 “先不着急，我们先玩一玩，等到快要散场了，咱们再开始工作吧，这就叫做娱乐休闲两不误。” 顾猛翻了个白眼，娱乐休闲两不误，工作呢？这个家伙果然不靠谱！ “顾猛，跳啊，来了就是玩的！”李国强大声喊道。 顾猛摇了摇头，“老了，跳不动了！你在这玩，我带着我同学去旁边喝杯酒，你跳完了过来找我。” “切~” 不管李国强的鄙视，顾猛向人群中的王恒张静安打了声招呼，带着刘福才来到了旁边的卡座上，看美女嘛，就该拿着啤酒，趴在栏杆上，静静地欣赏。 “喝什么，我请！”顾猛说道。 “这不好吧！” 刘福才有些不好意思，宿舍里他年龄最大，可家里穷，根本充不起大哥，来到这种地方看到热闹的人群，感觉跟自己像是两个世界，总是无法融入其中。 “别客气，我是干事，有活动经费的。” 顾猛到了卖酒的吧台，黄啤黑啤04元一瓶，可乐05元，汽水02元，真是太便宜了。 他提了一箱子黑啤。 刘福才没有喝过啤酒，第一口喝了直接吐了出来，疑惑地望着他，是不是买错了，可看到顾猛大口大口地喝着，心想，难道我们喝的不是一种啤酒。 “顾猛，你看看我这瓶啤酒是不是过期了？都馊了！” “老刘，啤酒就是这个味，你再喝几口就习惯了。” “是吗？” 他再喝几口，依然是那个怪味，喝得眉头直皱，跟喝毒药似的，打死我也不要再和这种东西了。 顾猛笑了笑，起身去给他拿了一瓶可乐。 “嗨！顾！” 回来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招呼声。 “嗨，茱莉亚！真巧，你也在这里。” 转过身，在旁边的卡座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红发妹子茱莉亚，在她的身边还有两男两女，都是异国面孔。 见他回应，茱莉亚身边两个女孩不停地打量着他，军绿色t恤，将胸肌腹肌轮廓的曲线勾勒得十分热火，下面是一条美式迷彩裤，大长腿大屁股，嘶~，老娘忍不住了！ 看着他渐渐靠近，女孩们的目光在渐渐发烫。 “顾，一起玩吧？” 茱莉亚发出了邀请。 “我可以带朋友一起来吗？” 他指了一下旁边卡座上的刘福才。 茱莉亚笑道，“欢迎！” “谢谢，请稍等！” “哇喔~，他可真酷！” 顾猛走后，茱莉娅的女孩子大声地惊呼起来。 “茱莉，你不是准备和皮特交往吗？怎么又多了一个华夏的男朋友？” “不是的，顾是大一新生，才十七岁，我们认识没几天。” “哇~，才十七岁就能拥有如此性感的身材，太棒了，茱莉亚，他的功夫怎样？” “米妮，你怎么知道他会功夫，前些天在军队里，他打败了两个军官，外号叫‘小巴娃’，就像阿喀琉斯、超人” “我说的是床上” 顾猛带着刘福才走了过来时，三个女孩凑在一起说着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题，旁边两个男同伴脸色臭臭的，目光中透着警惕和厌恶，对他的到来，明显地表示了不欢迎。 顾猛也不介意，我要的是葫芦，谁在意几个虫子的看法。 出于绅士风度，他主动做了自我介绍，同时把刘福才介绍了一下。 刘福才太内向，新闻专业的学生怎么能内向呢？ 需要多锻炼。 这种场面很适合锻炼他的交际能力，即使他只是羞涩又紧张地说了一句‘哈喽’，也算是迈出了一大步。 茱莉亚也介绍了一下她的同伴，两个金发妹子，一个英格兰人伊莉莎，一个法兰西人米妮。 两人都是二十多岁，身材都不错，颜值在六分以上。 不过三人中还是茱莉亚最漂亮，茱莉亚是何兰、东德、东苏混血，酒红色的长发微卷、牛奶般的肌肤吹弹可破，身材一米七二，高挑丰盈，加上颜值八分，更像是一个电影明星。 至于两个男生不重要了。 茱莉亚介绍两人，他主动生出了友谊之手，可人家骄傲地抬着头，露出了恶心的大鼻孔。 他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癖好，自动从脑海里删除了两人的名字。 方便起见，他给两人准备了代号。 其中一个瘦的，留着黄色的长头发，就叫长毛。 另一个肌肤颜色稍深，身上的肌肉块头比顾猛还粗一圈，像个巨人，不过他的体型太过臃肿，没有顾猛的匀称，这个人就叫他大块头。 坐下之后，顾猛用英语跟女孩们聊天，说了一些华夏的神话传说，还给她们讲笑话。 话说四个冒险家落到了魔鬼撒旦的手中，一个华夏人，一个英格兰人，一个德意志人，一个美联人。 撒旦拿出了很多球，有篮球、足球、羽毛球、乒乓球所有的球类都有。 撒旦要求四个人每人挑出一种自己最喜欢的球类运动，表演给撒旦看，取悦撒旦换取活命的机会。 四人大喜。 华夏人选择了乒乓球，想展示自己的技术和速度。 英格兰人选择了台球，想展示自己的优雅和智慧。 德意志人选择了冰球，想展示自己的团结和纪律。 “你想要展示些什么呢？”撒旦问美联国人。 美联人鄙夷地扫了一眼三人手中的小球，“娘们儿的玩意儿”，他举着手中橄榄球和篮球，谦卑地道“撒旦，我的真神，你卑微的仆人想要借此向您展示我美联人的力量和强大。” 撒旦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你若是表演好了，我第一个放你走。” 美联人哈哈大笑，十分得意，一脸奚落地看着另外三人，正当他要表演时，撒旦说，“那好现在请把你们各自的选择塞进屁股里吧！做不到就必须死！” 美联人抱着两个球，一脸绝望，“这这怎么可以？” “哈哈哈！” 听到这里，女孩们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近些年美联人大搞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全球布武，很不得人心，大家都很希望看到美联人倒霉。 刘福才看到顾猛能用英语说笑话，还能把女孩逗得哈哈大笑，心中十分羡慕，也跟着笑了笑。 笑话还没讲完，顾猛哭丧着脸学着美联人夸张地叫道：“撒旦，我的真神，为什么会这样？” 他又冷冷一笑，邪魅地说，“嘿嘿，因为我是撒旦，我也要展示我的残忍和变态啊，嘎嘎嘎~~” “哈哈哈~” 听到他夸张的笑声，三个女孩又接着笑了起来。 茱莉亚笑得东倒西歪，花枝乱颤。 “哼！粗俗！” 长毛不屑地说道。 呸！ 大块头咧咧嘴，本来想笑的，可看到长毛没笑，他朝地上吐口水，表示同仇敌忾。 顾猛耸了耸肩膀，大家都是开放的成年人，说点荤段子怎么啦？只要女士们开心了，谁在意男生的看法，即使是两个美联人。 “哈哈，皮特，大歌星，你迟到了！” 忽然长毛站了起来，向着远处一个身材高大帅气的男生走去，边走边叫，显得特别兴奋。 那男生高个子，金发蓝眼，相貌不差，身上穿着无袖的皮甲，赤裸的胳膊上有几处纹身，背上背着一把吉他，像是个摇滚明星。 长毛走到皮特身边，指着顾猛和茱莉亚轻声嘀咕了几句。 皮特点了点头，走到顾猛面前，倨傲地说道：“小子，你坐了我的位子，起来吧！” 071、我真的不想坑人 “皮特，这是顾，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喝一杯吧！”茱莉亚站起来劝解道。 皮特拉着茱莉亚的手臂说道：“茱莉，今天是我们的约会，为什么要这个华夏人加入进来？” 顾猛看着两人的距离，微微勾了下嘴角，身上的气势又凌厉了几分。 “皮特，顾是我第一个华夏朋友，他会英语，也很幽默，你跟他多聊聊，肯定会喜欢他的，或许你们会成为朋友。” “我永远不会跟一个华夏人做朋友。” 皮特冷不屑地哼了一声，“茱莉，我们去旁边坐吧，我带了吉他，待会儿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茱莉低着头，有些为难。 “茱莉！” 顾猛站起来说道：“很抱歉打扰到你的约会了，或许我该走了。” “华夏人，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早该离开了！” 长毛十分得意，可惜他没有说出什么歧视性的话，不然顾猛就有借口动手了。 “呸！”大块头又吐了一口唾沫。 皮特昂首挺胸，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华夏人永远那么谦虚，没劲儿！ 看到眼前的情势，刘福才早早地起身，有些局促不安。 顾猛淡淡一笑，右手在身后一摸，凭空变出一支红玫瑰来，“茱莉，希望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茱莉娅眼睛一亮，开心地接过玫瑰，“谢谢！” “那我走了，明天学校见！伊莉莎、米妮，再见！” “顾，等等我！” 等顾猛和刘福才要走时，茱莉亚拿着手包跟了上来。 “茱莉，你别走！” 皮特无奈地追了上来，正主都走了，还有什么意思呢？他向伊莉莎和米妮打了个眼色，两位女孩也跟着上来劝解 三分钟之后，大家继续坐下来喝酒聊天，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顾猛坐在女士对面，向她们讲述着神秘而有瑰丽奇美的华夏遗产，秦始皇兵马俑、长城故宫、华夏山水，并邀请三位女孩一起旅游，三人欣然同意。 “顾，你叫顾是吧？” 皮特看不下去了，再不开口打断，三位女士便跟着华夏人跑了。 顾猛转过头看向了他，“皮特想一起去看看美丽的华夏山水吗？我可以免费为大家做向导。” 吃饭住宿当然不能免费，到时候坑死你个有钱人。 皮特才不上当，“顾，听说华夏人都会功夫是吗？呼呼哈嘿，就像李小龙那样？” “不！正如你们都喜欢橄榄球并不是都会打橄榄球一样，我们都喜欢功夫，可会功夫的人很少很少。” “是吗？”皮特忽然一笑，“可我听茱莉说，你像阿喀琉斯、超人一样勇猛，还有个称号叫‘小巴哇’，难道是假的吗？”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真鸡贼，承认了便是吹牛，不承认就是茱莉亚在撒谎。 在外国人面前他当然不会谦虚，他看着茱莉娅微微一笑，“不错，我的名字叫顾猛，猛的意思便是非常勇敢，非常强壮，我名副其实！” “哈哈！” 皮特拍了拍手掌，“顾，我想见识一下你的勇猛可以吗？” “哦，怎么见识？” 顾猛最不缺少的就是勇猛，而是缺少展示勇猛的机会，他感觉自己的坑里又多了一只猎物，只是不知道猎物的大小。 皮特笑道：“华夏的酒吧太过简陋，没有拳台，不如你和巴布掰手腕怎么样？勇敢可不是嘴上说的，而是真正的实力。” 巴布就是大块头。 “嘭嘭嘭！” 他用力地捶打了三下胸膛，挥着粗壮胳膊说，“小子，快把你的小手伸过来，我要压得你叫爸爸！” “你真的要比？”顾猛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哈哈，你不敢吗？” 皮特三人都带着戏虐地表情，嘁~，还超人呢？ “有什么不敢！” 顾猛来向茱莉娅微微躬身，用咏叹调说道：“美丽的公主，多谢你称颂我的勇敢，今天有人胆敢质疑你的说法，我愿意接受对方的挑战，并战胜他，让人们知道您的智慧如同你的美丽一样耀眼。” “哈哈！” 茱莉娅忍不住笑出声来，绯红的脸颊透着兴奋和惊喜。 “顾，愿你的勇敢可以战胜一切挑战。” “如意所愿！” 顾猛低头亲吻了公主的手背。 “顾像是个骑士！”伊莉莎说。 “顾也像个真正的绅士！”米妮说。 皮特三人看着两人的表演，脸色变得极为难堪，不就是掰个手腕，搞得像演戏一样，有那个必要吗？ 看着顾猛的样子，他不由地想起了一则依索寓言。 传说有一只流浪狗想要上天堂，就不停地舔宙斯金属雕像的脚趾，最后那只狗死了，医生解刨了狗的尸体，发现它死于重金属铅中毒，你个舔狗，你小心被毒死！ 皮特暗暗地咒骂了顾猛几句，心中舒服多了。 “顾，你准备好了吗？要不要在说点别的？” “我准备好了！” 刺激一下敌人就好了，真闹大了，成了国际纠纷可不好。 他把手腕架在桌子上，“来吧！” “哼！小子，我三秒钟就可以解决你！” 大块头冷冷地笑道，他伸出了胳膊，确实比顾猛粗了一圈，看起来确实占优势。 顾猛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想对你说，我三秒可以战胜你！” “噗吃~，哈哈哈~” 长毛首先大笑了起来，皮特也忍俊不禁，笑他不自量力。 “顾，巴布的力气很大，他曾经参加过社区扳手腕大赛，获得过冠军呢！” 米妮提醒道，大家都知道华夏人会功夫，可以在技巧上取胜，但在力量上，美联人巴布胜面更大。 “顾，你参加过什么活动，拿到过什么名次吗？”皮特问道。 “我不需要！” 顾猛摇头，看着茱莉娅笑道：“有了茱莉的祝福，我将战无不胜！” 伐柯！ 这个时候你就别在舔了好不好？舔狗不得house！ “顾，既然你如此自信，不如我们拿些彩头出来如何？” 这是要送礼吗？ 顾猛有些激动了，“什么彩头？” 皮特拿出两张外汇券，绿色的一百元。 好东西啊！ 在华夏，有外汇券的就是一等公民，许多高档的场所不收人民币，只收外汇券、美元，这是国家为了增加外汇储备专门为歪果仁开辟的消费场所，可以买到一些进口商品，人头马的洋酒、万宝路香烟、彩电、瑞士手表。 黑市价格，200多元人民币换100元外汇券，常常有市无价。 “你赢了，这两张外汇券就是你的，你若是说输了，趴在地上学两声狗叫怎么样？哈哈哈~” “你确定？” 我真的不想坑人，可谁叫你嘴贱呢？ “皮特，你失礼了！” 茱莉娅微微皱起眉头，其实前两次相处，她对皮特的印象相当不错，温情浪漫，多才多艺，现在却变得高傲、刻薄、无礼，令人失望，是嫉妒吗？若是自己与顾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产生嫉妒的情绪，他的控制欲也太大了，幸好上次没有立即答应他的表白。 看到茱莉娅生气了，皮特哈哈一笑，“顾，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你输了不用学狗叫，喝十瓶啤酒吧？” “不需要！” 顾猛爽朗一笑，从兜里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外汇券，“可以吗？” 来京城后，他找‘黄牛’换了差不多有五千块的外汇券和美金。 他准备存够了钱，去友谊商店买几件真正的古董文物，至于去琉璃厂捡漏，他没那眼光，不贪那个财。 “哈哈，顾，我听说华夏人都穷，想不到你如此富有，那太好了，我再加点彩头吧？” 皮特又放下了八百外汇券，顾猛的钱包里有很厚一沓，他要全部赢过来，看他还怎么骚扰茱莉娅。 顾猛瞧了一眼眼巴巴的刘福才，递给他一百外汇券，“想玩儿吗，我借你一百，你押我赢，赢的是你的！” “真的？” 刘福才很激动，他家三代贫农，只能勉强吃饱穿暖，开学来他只带了路费，幸好学校有补贴才没有饿死，平时身上最富裕的时候也不超过十块，他以前连外汇券都没有见过，看到手中的外汇券都有些颤抖。 “哈哈，要是我输了，你就欠我一百呢？下注也是有风险的，你敢相信我吗？” “我敢！” 刘福才一激动，狠狠地把钱拍在了顾猛那边。 “皮特，我朋友可以下注吗？” “哈哈，当然可以！” 皮特看向长毛和大块头，“你们想玩儿吗？” “好！” “啪啪啪！” 皮特忽然站起身来，向着周围的外国留学生大喊道：“华夏人与美联人扳手腕比赛，有人下注吗？” 哄！ 072、小霸王与冠军选手的战斗 皮特在卡座上喊了一嗓子，瞬间拉了三十多人过来，大都是欧美面孔，只有少数几个亚洲面孔。 皮特热情洋溢地介绍了比赛双方的情况。 重点提出了巴布曾经获得过社区掰腕子冠军的经历。 也介绍了顾猛‘小巴哇’的称号，称他跟超人一样勇猛，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下注了！” 皮特大喊一声，大家纷纷拿出花花绿绿的票子。 押在巴布一边，大约上万外汇券。 押顾猛的只有寥寥数人，顾猛自己压了三千，刘福才押五百，还有几个华夏人友情下了一点。 没有人接盘，赢了没人赔，这怎么玩？ “哈哈，鄙人坂田纯一郎，由我来坐庄如何？” 这时几个东亚面孔中站出了一个年轻的白面胖子，打招呼时摧眉折腰，一看就是东洋人。 广场协议签订后，日元快速升值，东洋人个个都是大款，福布斯富豪榜前五个都是东洋人。 坂田点了双方的押金，大声宣布道：“巴布君胜出，赔率为1比137，顾君胜出，赔率为1比263，还有没有人下注。” 一看有人坐庄，又有人下注了，场上的资金超过两万。 顾猛暗暗算了一下，若是自己赢了，最大的赢家不是自己，而是坂田那个鬼子，这怎么行？ 他又拿出两千外汇券，一共五千押自己胜。 坂田见他又押钱，嘴角微微抽了下，“顾君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嘛！” “你不也一样吗？” 东洋人都是精明鬼，无利不起早，怎么会作赔本的生意呢？ 只是不知道坂田为什么愿意接盘。 正疑惑着，坂田忽然低下声来，“鄙人是汉京大学留学生，曾经听说过顾君之事，钦佩不已，鄙人相信以顾君之悍勇，此战必胜！” 顾猛深深地看他一眼，这人挺识趣的，虽然从身份上应该讨厌东洋人，可对方行为举止都十分得体，让人讨厌不起来。 “坂田君，你真的很有眼光！你放心吆喝吧，我不下注了，有钱咱们一起赚！” 一起赚洋鬼子的钱。 “嗨！多谢顾君照顾！” 东洋人就是这样没节操，只要能赚钱，挨打挨骂无所谓，让他跪下都行，可等他们有了钱，想在他手中赚钱的人都得跪下。 经过坂田的大声叫喊，并且调高巴布的赔率，吸引人们下注。 在场的外国人有几十个都很有钱，在场的华夏人好几百，可没多少钱，加上对顾猛没多少信心，顾猛的赔率依然居高不下。 等到开始比赛时，盘面上的资金超过了三万，坂田那个胖子高兴得直哆嗦，顾君加油！ “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皮特大声喊道，一场普通的比赛多了些商业元素，果然无趣多了，作为一个摇滚青年，他并不喜欢这些，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可以开始了！” 原本比赛只是在一个拥挤的卡座里，现在搬到了中间的位置，周围站了上百人。 大家一起关注着这场特殊的比赛，美联人与华夏人掰手腕，东洋人做裁判。 坂田走到桌子中间，挺了挺肚子再弯腰，向全场展示了一下什么是东洋礼仪。 “鄙人坂田纯一郎，下面请诸君允许鄙人隆重介绍一下两位比赛选手。” 他朝着左边伸手，“这位是来自美联国的巴布君，今年二十三岁，曾获得过霍尔社区角力比赛冠军。” “冠军巴布！” “巴布必胜！” 押巴布赢的人大声地吼叫着，差点都压住了迪厅里的音乐。 不远处正在跳迪斯科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见一群老外在叫唤，大家没在意，老外喝多了酒经常鬼叫。 “我是冠军！！” 大块头巴布站起来，狠狠地捶打了几下胸口，砰砰作响，惹得人群一阵狂叫。 顾猛看的眼睛直跳，不疼吗？ 等人群平息后，坂田又伸出右手，“这位是来自汉京大学的顾君，今年” “坂田，你够了，快点开始！”皮特大声喊道。 “嗨！” 坂田躬身，向顾猛和巴布说：“请两位把手放在桌面上。” 顾猛和巴布都伸出右手，双手在手腕处交叉。 “两位准备好了吗？” “好了！” “别啰嗦了，我已等不及要喝庆功酒了！” 坂田握着两人的手，向四周看了一圈，大喊一声，“艾克什！” 坂田松开了手之后，两人同时用力，稳稳地僵持在中间，只看着两只手在颤抖，却不见向左或者向右偏移。 “巴布加油！” “巴布用力，干掉他！” “巴布用力啊~” 场中押巴布的人多，加油的声音也大，顾猛这边只有寥寥几个华夏人下注，大家都很矜持，只是用力地握着拳头，涨红着脸，在心里暗暗加油。 顾猛听着场外的加油声，差点没笑场，这是扳手腕，又不是生孩子，你叫他用力有什么用？ “吼吼~” 巴布大吼一声，胳膊上的肌肉瞬间又粗壮了一圈，幸好他的t恤够结实，不然当场炸裂。 顾猛感觉有一股洪荒之力从对方的手腕上涌了过来，大块头的单手力气大约在50kg左右，自己大约在80kg左右，完胜大块头。 试出了大块头的力气之后，他完全把这场比赛当作一次演出，观众们都砸了钱找刺激，因此比赛不能结束太快，比赛的过程也不能太过平淡，必须有波澜才能激发大家的髙潮。 哈~，他大吼一声，狠狠地咬着牙，脸色憋得通红，手微微向右倾斜了20°。 观众们一看，顿时兴奋了起来，打鸡血似的叫了起来。 “哈哈，巴布要赢了，华夏小子没力气了！” “巴布，加油，只差一点你就能战胜他！” “巴布，你是冠军，你是冠军，没有人能夺走你的荣耀，加油吧冠军巴布！” 一听到‘冠军巴布’的称号，巴布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又大喝一声，紧紧地咬着牙，一张棕黑色的脸，涨得通红，血管像蚯蚓一样蠕动，颇为狰狞。 看他这么拼命，看观众那么嗨，顾猛得配合点，他的手背又向桌面倾斜了20°，只差一半的距离，他就要输了。 场外的人又拼命大喊，咬牙的跺脚的，一个个紧张的脸色通红，好像是他们在比赛。 “冠军巴布！” 皮特挥着拳头大声喊着，周围的人跟着他一起喊着口号，整齐有力，大乱的音乐的节奏，惹得舞池的人一阵不满，有人跟着跳出了‘冠军巴布’节奏。 “冠军巴布！” “冠军巴布！” “吼~啊~” 这一次巴布算是拼了老命了，原本一双黑白分明的牛眼睛变得通红，像是要爆开一样。 顾猛也憋着通红的脸，手背又向下倾斜了20°，距离桌面只剩下一点点了。 “哈哈，巴布要赢了，巴布是冠军！” “巴布冠军！” 场外押巴布的人相互拍手撞肩，甚至摇着啤酒乱喷，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场外几个押顾猛的人都很失望，刚才真不该凭感情行事，巴布那么粗壮，顾猛明显窄一些，对比很明显，不该想着顾猛是华夏人就下注的。 看到顾猛要输了，刘福才吓得脸色苍白，真输了怎么办？五百元的外汇券，好大的一笔债务，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比赛充满了悬念，很精彩！ 073、你可以亲吻你的公主了 “顾猛加油！” 刘福才憋了一口气，咬着牙才喊出来，喊出来之后，他感觉很舒服，发现现场乱糟糟的没人注意，他又挥着拳头大喊，“顾猛加油！” 场中人都很紧张，不论下注的两方，还是茱莉娅等观众，都紧张地看着两人的手，每动一下，都能牵动大家的心跳。 但坂田纯一郎一直很平静，他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从小学会察言观色，比赛时顾猛的眼中带着笑意，表情也不如巴布狰狞，玩耍似的，他暗暗嘀咕，传说华夏人都会孙子兵法，难道顾君也用在了掰手腕上？ 斯国以！ “吼吼~” 连续叫了很多声，巴布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脸色已经红里透着青黑色，怪吓人的，这是要原地爆炸的节奏吧。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顾猛又稍微倾斜了10°。 “巴布加油！” 场外的人声音都喊嘶哑了，胳膊都挥痛了，好嗨啊！ “顾，加油！” 茱莉娅在一边轻轻地喊道，其实她还是希望自己的骑士能够战胜对方，希望自己的公主祝福能够发挥作用。 顾猛忽然抬起头来，对着茱莉娅微微一笑，“亲爱的茱莉，能不能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需要你的支持！” 几个押顾猛的人不由地翻白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泡妞，你疯了吗？ “哈哈，华夏小子，你以为茱莉有魔法吗？” “哈哈，华夏小子，快点罢手认输吧！” “就这样还超人？华夏的超人吗？” “哈哈哈~~” 皮特等人大声嘲笑道。 “茱莉，可以吗？” 顾猛的手背快要挨到桌面了。 茱莉看着坂田，“裁判，这样不犯规吧？” 坂田看向场外的下注人员，问道：“诸君认为如何？” “哈哈，放吧！” 大家胜券在握一点也不在意。 “放吧，我们也想见识一下茱莉的魔法！” 看到大家一致同意，坂田暗暗感叹，这小子都快输了还能说话，难道没有人怀疑他在装假吗？ 眼瞎！ “茱莉女士，你可以把手放在顾君的肩头。” “谢谢！” 茱莉娅怀着忐忑，轻轻地把手放在顾猛的肩头。 顾猛忽然颤抖了几下，触电了似的，“哈哈，亲爱的茱莉，谢谢你，我感受到了你传给我的勇气和力量！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哈！” 他大喝一声，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顾猛的手就像钟表的秒针一样，咔咔咔，从35秒慢慢向上，40秒，45秒，50秒 “不~~” 巴布睁大眼睛，拼尽了全力，牙齿都要出血了，也不能止住全线溃败的命运，他感觉对方的力气太大太大，跟他比赛就像是在抵挡一辆从对面开来的火车，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对方可能真的是个超人。 “巴布加油，你是冠军！” “不~，快阻止他！！” 在皮特绝望的吼声中，两人的手腕又回到了中间，起点！ “哈哈，顾猛牛哔！！” 刘福才兴奋的老脸通红，此时他忽然怀念起了一种味道，从桌子上拿起一瓶啤酒。 吨吨吨~ 这味儿，真香！ 随之，顾猛开始发力，慢慢地压着巴布的手，倒~倒！ 巴布已经没有反击的力气了，脸色更黑了，像一块冷却了的铁块，黑得深沉。 “茱莉，你不能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这是作弊！” 皮特很着急，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压在了巴布身上，要是输了，连买安全套的钱都没有了，他拉开了茱莉的手，阻止她继续‘施法’。 “皮特，你答应了的。” 茱莉娅把手搭在顾猛肩头，看着他一点点地战胜对手，心中十分激动，就像是跟顾猛并肩作战，一起取得胜利，可是这一切都被皮特破坏了，她很不高兴。 “茱莉，我们都是留学生，应该站在一起。”皮特温和地劝说道。 “不！我和顾是校友，更是朋友。” “巴布加油！” “哈哈，巴布又要胜利了！” “巴布冠军！冒牌超人！哈哈~~” 忽然场中传来一阵惊喜的喝彩声，皮特抬头看过去，只见场中的局势又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巴布再一次爆发出了洪荒之力，反败为胜，压住了顾猛的手，只差两三公分，顾猛的手背便要落在桌面上。 “哈哈，巴布加油！” 坂田纯一郎翻了个白眼，傻帽！都这个时候了还看不出顾君是故意的，一群白猪！ “茱莉，没了你的支持，顾就要输了，你真的有魔法吗？” 伊莉莎和米妮都惊奇地看着茱莉娅，拉起她的手掌仔细地看了看，只是洁白细腻一些，修长圆润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啦！” 茱莉娅知道自己没什么魔法，那一定是顾故意那么做的，他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顾！加油！”她大声喊道。 顾猛送了一个飞吻，“茱莉娅，爱老虎油！请赐予我力量吧！” “德玛西亚！” 他大喝一声，咔咔咔，只用了一秒钟就反败为胜，把巴布的手朝桌面上压了下去。 巴布无奈，他的心力和体力全线溃退，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砰！ 巴布的手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 场面顿时平静如水，大家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说好的冠军呢？怎么会输呢？ 巴布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右手，我真的尽力了！ “我宣布，本场比赛，顾君胜！” 坂田举起顾猛的右手大声地宣布道。 哄！ “胜了！” “顾猛赢了！” “顾猛牛哔~~” “我们华夏人赢了！！” 押顾猛赢的人不再矜持了，兴奋地吼叫起来，喝彩声都带着破音。 “哈哈，多谢大家的支持！” 顾猛站起身来朝着大家挥了挥手，多谢大家观看自己的演出。 “公主殿下，可以给你的骑士一个胜利的拥抱吗？”他走到茱莉娅的面前，敞开了怀抱。 “当然！” 茱莉娅脸颊红彤彤的，眼中满是兴奋，在众人的见证下，她大方地上前一步，与顾猛抱在了一起。 “哇喔~，happyending！公主和骑士终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骑士，你可以亲吻你的公主了！” “kiss！kiss！kiss！” 场外的人看到两人热烈地拥抱在了一起，大声地鼓噪起来，伊莉莎和米妮声音最大，怂恿着两人接吻。 顾猛轻轻一笑，太快了，不好吧？ 正要松开茱莉娅时，忽然唇角多了一点温润的触动。 “我的骑士，这是你应得的！” 哦！！ 集体髙潮！ 074、这妞是我的（加更求推荐！求求求~） “顾君，这是你应得的。” 坂田纯一郎拿着厚厚一叠外汇券放到顾猛的手中。 这白面胖子是今晚最大的赢家，赚了至少一万，不过下注的人都是坂田拉来的，他也要承受一定的风险，赢钱也是应该的。 顾猛也没有跟东洋人客气，噼里啪啦地数了起来，一百元面额的外汇券，整整一万五。 “坂田君，多了吧？” 他下了五千，赔率是256，赢了连本带利也只有一万二千多。 “哈哈，顾君，我想跟你交个朋友，请给我这个机会！”坂田纯一郎微微低头，这是向强者的致敬。 “好！” 顾猛装起了钞票，相比提心吊胆地囤天麻，这钱赚的真利索。 他笑着拍了拍坂田的肩膀，“坂田君，我这人最爱交朋友，既然咱们同校，有时间来8204宿舍转转。” “嗨！顾君，我在留学生公寓三楼二室，随时欢迎顾君光临。” “好说！” “祝顾君有一个美好的夜晚，鄙人告退！” 坂田望着不远处的茱莉娅，向顾猛眨了眨眼，笑得很猥琐。 “再见！” “顾猛，谢谢你借我钱，我刚才一下子赚了六百多，哈哈~” 刘福才拿着几张外汇券，高兴得合不拢嘴，他从中拿出五百还给了顾猛。 “老刘，小赌怡情，大赌倾家荡产，你可别上瘾了。” “哈哈，放心吧班长，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 顾猛又从吧台上点了一瓶波尔多红酒、一个果盘走向了卡座。 迪厅的卡座中，茱莉娅静静地坐着，捧着一杯果汁发呆。 米妮和伊莉莎正讨论着刚才的比赛，忽然注意到了茱莉娅的异常。 “茱莉，你怎么啦？”伊莉莎关心道。 “难道在怀念那个吻，嗯哼？” 米妮挑了挑眉头，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我没有！” 茱莉娅微微有些脸红，她出生于一个冬正教家庭，从小受到的教育比较保守，可自己刚才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亲吻了顾猛，太不可思议。 “米妮丽莎，你们说我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我怎么能主动亲吻一个男生呢？” “茱莉你怎么会这么想？跟男生接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米妮上下打量着茱莉，忽然惊叫起来，“哇喔~，茱莉，你不会没有跟男人嗯哼？” “哇！不会吧？东德那么保守吗？” 伊莉莎的脸上也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会呢？”茱莉娅红着脸大声辩解道：“我十三岁就有了男朋友，还不止一个呢！” “是吗？”米妮和伊莉莎怀疑地看着她。 茱莉娅正不知道怎么解释，看到顾猛从远处走来，高兴地挥了挥手。 “顾，你回来了！” “抱歉茱莉，我来迟了！” “刚好！” “顾，今晚你赚了很多吧，要请客吗？”米妮接过他手中的红酒笑问。 “谢谢你们的支持，我才能打败对手，我应该表示一下，女士们，如果你们还有需要，请给我一个展示慷慨的机会！”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米妮又要了一盘甜点。 “顾，真的可以随意点？”伊莉莎咬着红唇，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 “当然可以！” 伊莉莎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胸肌，“今晚，我可以点你吗？” 顾猛身体僵了一下，大姐，你为什么不挑个时候呢，茱莉娅还在这里呢。 “别发骚了丽莎，顾是茱莉的，你抢不走的。” 米妮笑着打趣道。 “哎，我已经三个月没有男人了。”伊莉莎笑道：“茱莉你们快点交往吧，我缺男人的时候可以借顾来用用，你不会不答应吧？” 米妮舔着甜点上的奶油说，“这是个好主意！” 茱莉娅笑道：“如果顾不介意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 三个女人一起看着顾猛。 “咳咳！茱莉，皮特他们呢？” 气氛有些暧昧，他赶紧换了个正常的话题。 “皮特要为茱莉献歌了。” “献歌？” “看！皮特登台了，他真像个明星！” 忽然迪厅里的音乐安静了下来，舞池的人都停止了扭动，灯光都照在了一个简易的舞台上。 舞台的灯光里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外国男生，正是皮特。 他拿着吉他，站在话筒前，用英语说道：“大家好，我是皮特，今晚我要在这里唱首歌，送给我的女孩，茱莉！”他挥着胳膊大声叫嚷道，“茱莉，你是我的，任何人也不能夺走你！” “耶！大明星皮特！” “耶！皮特，给那个小子一些颜色看看！” “皮特，让这群乡巴佬见识一下我们的音乐！” 台下有人大声地叫好，其中就属长毛和大块头声音最大。 “茱莉，听到皮特的表白，有没有很高兴？”米妮问道。 “没有！” 茱莉娅嘴角带着笑意，表白等于一种赞美，尽管不接受，可心里总是欢喜的。 “哈哈，听，皮特要开唱了！” 叮叮咚咚 一阵悦耳的吉他声响起，音响中传来一首外国歌曲，似乎是迈克尔杰克逊的歌，《这妞是我的》。 每个晚上她都走进我的梦里 自从我一邂逅她开始 我很骄傲我是唯一的 在她心中占有特别位置 这妞是我的 噢~，这天杀的妞是我的 我知道她是我的 因为这个天杀的妞就是我的 “哇喔，皮特唱的可真不错。” “摇滚风格的‘我的女孩’也非常好听，皮特很有才华，我觉得他应该留在美联国做明星，而不是来华夏留学。” 米妮和伊莉莎毫不吝惜地鼓起掌来，茱莉娅看着舞台，目光中带着欣赏。 “顾，有了皮特这个竞争对手，你又没有感觉到紧张呢？”米妮问道。 “没有，我很高兴有这么优秀的对手。” 对手越多越优秀，证明女孩越漂亮，有了竞争，胜利的果实才会更加甜美，顾猛不在意有更多人参与进这个游戏中。 “这是我的妞，噢~，这天杀的妞是我的” 歌曲唱到了最后，舞台下有很多人跟着皮特一起唱了起来，不光外国人唱，英语好的也跟着一起唱，整个迪厅都热闹了几分。 “这妞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茱莉，你是我的~~” 皮特大吼一声，作为这首歌的结尾。 “哇喔！！” “大明星皮特！” “大明星皮特！” 台下的观众大声地吼叫着，挥着手臂，十分壮观。 “再来一首！” “安可！” 在热情观众的邀请下，皮特又唱了一首摇滚乐曲，下台时，受到了大家的热烈追捧，今夜他宛如一个真正的大明星。 皮特胜利归来，他抱着发热的吉他，拉着茱莉娅走到栏杆上，“茱莉，今晚我要把所有的荣耀，所有的欢呼都送给你。” 他挥着手臂，向着舞池大声喊道：“茱莉！！” “茱莉皮特！” “茱莉皮特！” 舞池中的人都跟着一起大声叫喊着，异常狂热。 茱莉娅看着满场的欢呼，脸色红的异常，不管什么女人，有谁不想站在舞台上，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呢？ 就像国王身边的王后一样，女人享受这种感觉，如同热爱钻石珠宝，天性如此。 “茱莉，你就是今晚派对的王后！” 皮特挑衅地看着顾猛一眼，“骑士，你能做到吗？” 骑士与公主？ 国王与王后？ “哈哈哈~” 长毛和大块头不加掩饰地嘲笑起来，小子跟我们斗，你还嫩了点。 “这算是第二轮挑战吗？”顾猛笑了笑，自信地站在茱莉娅的另一边。 “哦，你要跟我比唱歌？” 皮特十分惊讶，一个华夏人居然要跟美联人比唱歌？ “你要翻唱我们的歌曲？不知你选哪一首？” 长毛一脸不屑，就算你赢了，也不过是靠我们的歌曲赢的。 “不，我要唱华夏的摇滚！” “哈哈，华夏有摇滚吗？”皮特摇了摇头，和两个同伴一起大笑起来。 “我来了，也就有了！” 顾猛抬着头，自信地笑道。 呃？ 大家看着他如此自信的姿态，不禁愣住了，是什么让他有如此自信呢？ 是狂人？还是妄人？ “哈哈，好啊，那我们就比一比谁献给茱莉娅的掌声更多，你敢比吗？” “有何不敢！” “顾！” 茱莉娅摇了摇头，在这种热闹的夜场中，只有摇滚才能挑动人们的情绪，带着人们一起狂欢，一起髙潮，普通的音乐根本做不到，可是华夏没有摇滚歌曲，他唱什么呢？ “茱莉，相信我，我可以创造奇迹！” 075、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夜晚十点，time歌舞厅后台。 劲歌曼舞结束之后，便是自由放歌的时间。 爱唱歌的人交点钱，可以站在舞台上唱歌，只要唱的不是太要命，歌舞厅都不会赶人下台，毕竟晚上来舞厅不都是图个乐子么？ 为了避免冷场，歌舞厅还请了两只地下乐队来暖场。 七巧板乐队正是两支乐队之一。 今晚是七巧板乐队第一次登台，大家既激动又紧张，在后台里走来走去，巴巴地抽着烟。 队长老崔不喜欢抽烟，那样会伤到肺，影响唱歌的气息和节奏，他独自坐在一旁，检查乐队的乐器，等着上场表演。 在快要上场时，忽然接到舞厅经理的通知，有人要上台唱歌，他们的演出稍后推迟十分钟。 老崔放下手中的吉他走到了前面，一个金发帅哥登上了舞台。 老崔没有关注歌手的样貌，他的目光落在了歌手的吉他上，世界名牌吉普森吉他中explorer系列，它的音色很响亮，特别适合重金属摇滚 老崔爱摇滚，他很想拥有这样一把吉他，可去了友谊商店问了一下价格，三千外汇券。 他暗暗地算了一下自己的收入，大概需要存上十年才能买得起那种吉他。 台上的老外开始唱歌了，吉他弹得很熟练，唱的也很有激情，老崔更羡慕老外的表演风格，老外表演时，身体很自由很摇滚，挥挥手就能调动观众的情绪，这是自己暂时做不到的。 他也明白，一个从摇滚之乡来的人，自小受到摇滚音乐的熏陶，摇滚文化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这个歌手是一个真正的摇滚青年，这一点羡慕不来。 老崔只希望华夏乐坛中能多一些摇滚歌手，希望有人能真正地创作出一首广为流传的摇滚歌曲，在华夏大地上点燃摇滚的火种，可惜目前没有人能做到。 老崔希望那个人早些出现，又或者自己努力些。 老外在上面唱了两首歌，老崔英语水平不怎样，不明白歌曲的含义，可音乐无国界，好的就是好的，老外唱得很好。 受到了音乐的感染，他也用力地鼓掌大声地喝彩。 等老外下去后，老崔准备上台接场子，可经理那里又传来一个通知，有个华夏人要上台唱摇滚。 唱摇滚？ 老崔很好奇，京城里的摇滚青年都是熟人，今晚是谁来了？丁武？秦勇？ 正疑惑着，一个身材高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长相一般，可那身材和块儿透着一种彪悍，有点猛！ 这人脸儿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来的摇滚青年。 年轻人在自己身边经过时，忽然停了下来，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崔老师？” 听到对方的称呼，老崔一愣，自己没上过几天学，只会吹小号弹吉他，可不敢当不起老师的称呼。 “你好，我姓崔，可当不起老师。” “哈哈，当得起，以后唱摇滚的人都应该叫你一声崔老师。” 年轻人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跳上了舞台。 老崔瞧着新奇，对方要唱摇滚却没带乐器，真没一点摇滚范儿，或许是个棒槌，心中的期待降低了不少。 顾猛要是知道老崔的想法，一定会大翻白眼，我又不是玩音乐的，哪里会什么乐器。 今天他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要老外知道华夏并不是没有摇滚，华夏的摇滚尚在酝酿之中，只待一声春雷，摇滚乐便会破壳而出。 站在舞台上，看着舞池里的观众，顾猛有点紧张，以前自己只是在ktv里吼几嗓子，唱好唱孬不重要，自娱自乐，今天不同，唱孬了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事小，要是春雷没响，折了华夏摇滚的萌芽，那罪过可就大了。 他微微偏过头，向台下的老崔看了一眼，暗暗地说了句‘抱歉’，唱完之后，我就物归原主。 老崔一脸懵逼，你唱你的歌，看我干啥？ “卧槽，顾猛，你咋站上面去了？” 人群中李国强和王恒、张静安站在一起，他看到舞台上的顾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顾猛，你要干啥？” 顾猛挥了挥手，“大家好，我叫顾猛，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首原创摇滚歌曲。” “啥？你唱摇滚？还原创？” “哥们儿，摇滚不是谁都能唱的，你可别用唱山歌的调子唱摇滚啊？” 场中的人大都是京城人，侃儿爷，一有热闹大家就喜欢起哄架秧子，心理素质不行的直接下不来台。 “窦伟，十点了，学校快关门了，咱么走吧！” 在舞台下面，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年轻招呼着身边的伙伴。 “他要唱摇滚，再听一下吧！”叫窦伟的清秀小年轻说道。 “有啥好听的，那大个儿一看就是上去凑热闹的，会唱个屁摇滚，明天还要去精神病院做护理实习，不能迟到。” “那好，走吧！” 窦伟跟着伙伴一起朝外走，也有人跟两人一样，向外走去。 “喂喂！台下那两个帅哥！” 顾猛指着窦伟与他的伙伴大喊道：“我还没开唱呢，你们咋就走呢？” 窦伟和同伴一脸懵逼地看着台上，不知道怎么会被点名，大家看到两人，发出一声轻笑。 窦伟的同伴不服气，大声喊道，“就你那范儿，唱歌肯定不好听！” “哈哈！” 台下发出一阵赞同的笑声。 “哥们儿，你咋知道呢？” 顾猛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今晚上我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说我唱得不好听了。” “第二次？” 大家都很好奇上一次是说的。 “第一个人是经理，刚才呐，我在后台找经理说要上去唱歌，经理要我亮亮嗓子，看我水平咋样，我呢，也不客气，当下就认真地唱了两句，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 “哈哈，太特么难听了！” “快闭嘴吧你！” 底下的人大笑着骂道。 顾猛摇了摇头，“你们跟经理一样，都不懂得欣赏，经理听了我的歌，脑袋摇得跟狗尾巴似的，说什么也不准我上来，我当时就怒了，你们请乐队来表演要花钱，我唱歌不要钱，为什么不行？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顾猛叹了口气，聋眉搭眼的，十分苦恼，“经理拉着我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哥们儿，求求你别上去唱了，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呐！” “哈哈哈！” “说得好！” 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哄笑声。 经理老张站在场边，跟着大笑起来，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欣赏。 别人笑的时候，顾猛依然板着脸，大喝道：“操！我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又会唱歌，简直是集才华、美丽、才艺于一身的翩翩美少年，他竟然说我唱歌要命？” “就你还美少年？哈哈哈！” “脸皮子真厚啊！” 台下人就当做听相声了，笑声接连不止。 076、我把经理给打死了 看着台下笑翻了的观众，顾猛冷着脸，酷酷地说道：“我喜欢唱歌，最大的毛病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唱的孬，经理也是个不怕死的，竟然敢当我的面说，这不是便池里打灯笼，找死吗？！当时我就怒了，三拳两脚把他给揍翻了。” “呃？！！” 大家都一脸惊奇地看着台上，敢情你刚还动手了，你打人了咋还能上来？ “经理也是好样儿，都被我打成猪头熊猫眼儿，也不愿意改口，临了见我要上台，他爬过来抱着我的脚，哭着对我说，好汉，我求求您了，你别上去唱歌了好不好，真会要命的！” “哈哈哈！” 台下爆笑，还有人大声鼓掌，跟听相声似的，让他继续说。 经理老张吊着一张老脸，忽红忽白，最后还是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经理哭着说，求求你了好汉，只要你不上去，我给你钱都行，你不知道哇，只要你一开嗓，台下的观众肯定都要跑光喽，我这生意没法做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可怜可怜我吧~” “哈哈哈！” 顾猛对着话筒轻轻地哼了几声，挺着脖子说，“我不管，我就要唱歌，经理还要求饶，我也懒得听他啰嗦。”顾猛抬起脚狠狠地踢了踢，“叫你说我唱的要命，叫你说唱的孬，我啪啪几脚踹他脑门上，打着打着经理忽然没动静儿了。” 台下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我低头一看，哎哟，坏菜了！” “咋了？”台下人捧哏。 顾猛一摊手，“死啦！” “哈哈哈！” 大家知道他在开玩笑，大声哄笑。 “你们还别不信，我担心被人发现，给塞到厕所拐角里去了。” “哈哈哈！” 还有人真跑到厕所里看了一下，出来后大喊道：“厕所里没人！” “难道经理装死？” “经理在这里！” 有人指着老张大喊道，大家都转头看了过来。 经理老张大囧，用袖子遮着脸躲进了后台，这哥们儿太能侃了，刚才真不该收他的钱。 “哼哼！经理差点被我打死了都不敢吭声，现在你们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了吧？” 顾猛冷哼几声，朝着台下亮了亮发达的肱二头肌，“我这人可是很暴力的，有时候发起狠来连我自己都害怕，在我唱歌的时候谁要是敢走，沙包大的拳头你受得了吗？” “哈哈，哥们儿，说得好，本来我也想走的，就冲这个我留下。” “哥们儿，我觉得你说的比唱的好听，再说一个吧！” “对！再说一个！” 台下人又开始瞎起哄了。 “好了，都别废话了，我知道我相声说得好，其实在相声界我也是鼎鼎有名的，以前认识我的老观众都着这么评价我的，在相声界我摇滚唱得最好，在摇滚界我相声说的最棒，我就是这么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翩翩美少年。” 顾猛很是骚包地挑了挑眉。 “哈哈！” “都别笑了，谁笑我打谁！” “哈哈！” 卡座区，茱莉娅、米妮、皮特几人站在栏杆后远远地看着，等着顾猛唱歌，可是顾猛反而在台上说着一些他们听不太懂的话。 “他们笑什么？”皮特一头雾水地问道。 “哈哈，顾在说相声？”米妮笑道。 “相声？”茱莉娅来华夏时间尚短，不太了解。 “也就是脱口秀！” “顾还会说脱口秀？” 茱莉娅感觉很新奇，一眨不眨地看着顾猛。 “看！顾要开唱了！” 舞厅里彩灯闪烁，音乐都停了下来，人们望着舞台，静静地等着他开唱，想听听这位的嗓子有多要命，没一个人提前离开。 顾猛扫视了一圈，沙哑着嗓子说道：“一无所有，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顾猛加油！” “哥们儿好样的，有范儿！” 顾猛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台下的观众都消失了，自己一个人家乡的绿岭山上，向着碧波涌起的森林，向着层峦叠嶂的群山，向着清风白云，向着天地之间的生灵，他大声地嘶吼。 “我曾经问个不休~休~休~” 一嗓子下去，舞厅四个拐角的音响第一次发出这么惊人的响动，全场都静谧了下来， 所有人看向了舞台，不论华夏人还是外国人，这一嗓子像是雷声一样，可以穿透金石，震得人头皮发麻，这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吗？ “卧槽！” 老崔望着舞台上的大个儿，心中只有这个词。 “卧槽！” 走到门口窦伟心中也只有这个词才能表达出心中的震撼。 “卧槽！” 人群中陈伟也不由地吐了口气。 “卧槽！” 场中所有玩音乐的华夏人都向着舞台上的人献上了这个词。 这是最震撼人心的一句。 顾猛上台前也想过，在自己经常唱的能记全歌词的几首歌中，只有三首歌《一无所有》、《追梦赤子心》和《死了都要爱》，在唱出第一句时，能镇得住场子，三首歌中，一无所有更适合目前的环境，更容易被人接受，所以他只能对不起老崔了。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噢 “卧槽，这才是摇滚啊，这才是我们华夏的摇滚啊！！” 老崔抓着头发，激动得难以抑制，这种能震撼人心，能让人头皮发麻，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能点燃心中热血的摇滚才是真正的摇滚。 “华夏乐坛终于有一首真正的摇滚了！” 老崔流着泪对队友说道，队友们同样激动，满是崇拜地看着台上的高个，看着他在华夏大地上唱响了第一首真正的本土的摇滚，他们拿着各自的乐器，登上了舞台，给顾猛当起了伴奏。 “班长，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陈伟站在人群中，望着顾猛在舞台上不停挥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班长，你陪着王恒打篮球，应该不会拒绝陪我一起唱歌吧？ 大学，我有些期待了！ “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顾猛在台上唱了两遍，观众们都渐渐地学会了歌词，跟着一起大声地唱了起来。 “为何你总笑个没够，为何我总要追求，难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舞台下小年轻窦伟还有一些文青们卖力地唱着，哭着笑着闹着，声音嘶哑了也没有停下。 “这是华夏人的摇滚？” 皮特望着陷入疯狂的人群，第一次觉得在音乐上华夏人与美联人没有区别，大家都有一个摇滚的心，当摇滚的音乐响起时，心脏的节拍是一致的，砰砰砰！ “茱莉，顾真像一个摇滚明星！” 伊莉莎望着舞台上的顾猛，他每一个动作都会掀起一片呼声。 她第一次对茱莉起了嫉妒之心，这样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不来追求我呢？ 茱莉娅也望着顾猛，“顾真是一个神奇的人，他力气超大，会唱摇滚，还会说脱口秀，我很想了解他。” “每一个有本领的人都是不安分的人，无论使用还是感情，你做好沦陷的准备了吗？”米妮友善地提醒道。 “茱莉！来这里！” 忽然顾猛大声地喊道，向着茱莉娅招了招手。 茱莉娅挥了挥手，提着裙角向舞台跑去。 “茱莉！” 皮特不舍地喊道。 茱莉娅停了一下，“对不起皮特，顾更需要我！” “这时你的手在颤抖，这时你的泪在流，莫非你是正在告诉我，你爱我一无所有，噢~你这就跟我走” 数百人一起唱着一起挥手，歌声穿过屋顶，遥遥地在天空上盘旋，惊动了周围的居民。 人们站在窗子望着远处的舞厅，静静地听着，不自觉地哼唱着。 一无所有！ 077、理论联系实际（求推荐） 夜会散场，顾猛走出了歌舞厅，身边带着茱莉娅。 在门口的街道上，李国强带着王恒、张静安、刘福才三人在人群中蹿来蹿去，像是在发放什么东西。 “强哥，你打算用这种方式响应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吗？”顾猛走过去问道。 “响应计划生育？” 李国强耸了耸肩，“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前些天我看了一份外国杂志，上面讲，爱情上的开放会引起思想的开放，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解放人们的思想，你觉得怎么样？” “哈，好想法，可以试试！” 顾猛笑了笑，这哥们儿难道看了花花公子之后，中毒了？ 李国强指了下茱莉娅，悄悄地说道，“极品！哥们儿真厉害，你算是引领思想解放的潮流了！” 顾猛呵呵一笑，不想在这事上多谈，“强哥，给我一些，我也发发。” “不用，你忙去吧！” 李国强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 “强哥，我很纯洁的。” “废话，搞得谁不纯洁似的，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呸！流氓，不要脸！” 李国强正说自己纯洁，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唾骂，他的脸色僵住了。 “强哥！不是说你呢！” 挨骂的人是刘福才。 刘福才发给一对情侣发时，被女孩砸在了脸上，还被喷了一口。 “同学，你怎么骂人呢？”王恒上前质问。 “本姑娘就骂人了怎么啦？谁要这腌臜东西了，恁地污了我的眼睛！” “这是国家提倡的，防止传染疾病，怎么腌臜了？” “你才有传染病呢，一群变态！” 女人扫了几人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拉着小白脸男友气愤地离开了。 “老刘，你没事吧？”顾猛问道。 “我没事！” 刘福才擦了把脸，尴尬地笑道：“大家都不好意思接，我一个都没发出去。” “班长，怎么免费送人东西都不要啊？” 张静安苦恼地说道，他拿了二十个，半个小时才发出去两个，这工作也太难做了。 “送不出去不重要，关键是丢人。” 王恒有些郁闷地说道：“我刚遇到了两个认识的女生，她们看到我在发这东西，看我的眼神都很古怪，以为我是大色魔什么的，反正很变态。” “哈哈！” 目前社会的风气依然十分保守，人们羞于提到这种事，以及关于那方面的知识、物品。 女生看到小气球会面红耳赤，男生看到了会浮想联翩，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谁好意思接？ 接了的人不就说明晚上要用，正经人会用这个？ 就算是到了三十年后许多人买的时候都会偷偷摸摸的。 顾猛也没有什么办法，李国强挖的坑，大家跟着陪葬。 “顾，你们这么做不行，效率太低。”茱莉娅忽然说道。 “哦，亲爱的，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茱莉娅很聪明，她来华夏学习政治学，未来准备从政呢。 “使用安全装置是一种很健康的行为，发达国家都在用，你们应该换一种方式，通过公益广告的形式鼓励人们主动购买使用，而不是通过这种方法。” 顾猛认真地点了点头，“茱莉，你说的不错，不过华夏国情不同，华夏人在那方面的知识比较缺乏，思想观念趋于保守，别说是广告宣传，就算使用法律强制要求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茱莉娅明白他的意思，“顾，你不是新闻传播专业的学生吗？在华夏推广，属于一种健康传播方面的课题，六十年代美联学者罗格斯就开始了健康传播研究，你也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做一次专门的研究。” “理论联系实际？”顾猛有些心动，“可是该怎么做呢？” “简单！” 茱莉娅狡黠一笑，“想要改变人们的思想观念和行动方式，最简单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劝说，以理服人，告诉人们用tt的好处。” “不行的！华夏人最不爱听人讲道理的。” “如果第一种不行，可以选择第二种手段，恐吓！用惊悚的新闻来告诫人们，不是用tt的后果十分严重。” “恐吓？” 顾猛认真地想了想，人工引产对身体的损害？梅毒死狗？ 似乎都不行。 发生这种事一般都是意外，在意外来临之前，人人都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茱莉娅忽然笑道，“顾，我有一个很吓人的消息可以帮到你，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吓人的消息？” “嗯哼？” 茱莉娅抱着手臂，微微一笑，没有随他的意。 “亲爱的，请告诉我，明天起来，你会发现床头多了一捧鲜花一瓶法国香水再不说，我就要动大型伺候了。” “嘻嘻哈哈，不说！” 茱莉娅轻轻地跑了两步，一头红色的长发在风中轻扬，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勾勒出一段婉转的曲线，在霓虹灯的映衬下，白皙的肌肤上折射着梦幻的色彩，她的身上带着迷离的光环，这一刻她美得像是梵蒂冈大教堂穹顶上的神女。 顾猛拉着她的手，轻轻一转，茱莉娅转了一圈。 大街上，路灯下，两人跳起了一支幸福的华尔兹。 路上的行人们纷纷停步观望，男的高大、女的漂亮，好羡慕啊！ “班长真会玩儿！” 204宿舍三个单身狗懒得发了，站在旁边看着班长和大美女在撒狗粮，真特么的羡慕，可惜就是羡慕不来。 晚风一吹，王恒忽然觉得有点冷，或许我也应该找个女孩了。 “抽烟吗？” 忽然陈伟走到了三人身边，拿着一盒中华问道。 王恒三人惊奇地看着这个舍友，今天是怎么啦？他竟然主动打招呼？ 陈伟见三人没什么反应，耸了耸肩把烟装进兜里，坐在道牙子上，巴巴地吸了起来， “陈伟，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王恒试问道。 “自己拿！” 王恒哈哈一笑，从陈伟兜里拿出烟，给刘福才、张静安发了一支。 “我不抽烟！”张静安拒绝道。 “试试吧！”王恒怂恿道，“男人都应该学会抽烟。” “班长就不抽烟。” 张静安点了点头，最后他还是学坏了，点燃了一支香烟。 四人在道牙子上坐成一排，叭叭地抽着，中间还伴随着几声咳嗽，几声戏虐的笑声。 夜深了，该散场了。 “顾猛走了，我们也走吧！” “走吧！明早还有课呢，希望班长别迟到。” 078、为什么不在学校里建一个社团呢 张静安显然低估了这种事情的复杂性和操作的技术难度。 第二天顾猛不可避免地迟到了。 九点多，他打车把茱莉娅送回了宿舍才赶到了教室。 采访写作课老师王涛正在教室里给同学们读报纸： “1985年我国宣布长征火箭投入国际商业发射，率先投入的是长征三号，主力为长三甲系列。 我国在火箭助推技术研究领域处于国际领先水平，后坐力大，平均每年可以发射4-6次，在国际商业发射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王涛四十多岁，容貌普通，头顶微秃，戴着玳瑁眼镜，有种民国文人的范儿。 上课时，他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烟，桌上放着一杯清茶，念一段给大家讲解一下新闻写作的技巧，没有一点老师的样子。 为了不打扰大家，顾猛蹲着身子，悄悄地从后门溜进去，可是他的目标太大，哪里能瞒得过老师和同学们的眼睛。 同学们看到班长像是一只进院子偷玉米的大黑熊，憨头憨脑、笨手笨脚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猛，昨晚干嘛去了？” 王涛放下报纸，抽空叭了几口烟。 “哈哈，王老师，昨晚上顾猛出去开” “咳！” 顾猛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用充满杀意的眼光拦截住了张静安的话。 这孩子挺乖的，就是有点大嘴巴，喜欢用宿舍里的私事来博取女生的注意。 顾猛敢打赌，现在班上的同学应该都知道了昨晚上在歌舞厅的事。 顾猛脑子一转，变被动为主动，“王老师，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一下。”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昨天我在跟外国留学生交流的时候” “噗嗤~，还交流？哈哈哈！！” 他正说着，王恒张静安，还有刘福才，就连陈伟也忍不住哼哧哼哧地笑了，王恒拍着桌子，肩膀不停地抖着，跟打摆子似的。 “怎么啦？” 王涛和班上的女生们一脸懵逼，完全找不到笑点。 顾猛摇了摇头，一脸沉痛地说，“他们都疯了，别管他们了，我还是继续说事吧！” “别！我好奇得紧，你不说，我心里就像是有猫在挠。” “哈哈，王老师，我跟你讲” “闭嘴吧你！” 顾猛捂住张静安的嘴巴，说道：“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 “昨天，我们在外面逛街时遇到了一个初来华夏的留学生皮特，聊了一会儿，我们都熟悉了，皮特说他最近遇到了一件烦心事，要向我们寻求帮助，我们当然同意。” 王恒几人也停下来，看着他怎么编。 “皮特说他前段时间看上了一个美丽的华夏姑娘，想要追求她，于是用汉语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书，花了一个周的时间写了十页。” “可是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把情书交给那位华夏姑娘时，那姑娘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情书扔了回来。皮特很伤心，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啊，为什么女孩会把情书扔了回来？”张静安知道自己多嘴犯了错，识趣地捧哏。 “皮特用英文表述了一下自己的情书，我听了一遍完全没有问题，我心中好奇，又把情书的原件要来看看，一看好嘛，他犯的错误太大了。” “什么错误？”张静安继续捧哏。 “大家都知道，在汉语中，‘妈’就是‘娘’的意思，皮特在情书的开头写到，美丽的姑妈，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给你写了这份情书，自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忘不了你，美丽的姑妈，你是如此的美丽，我白天想着你，晚上睡觉时也会梦到你” “哈哈哈！” “咳咳！” 当大家笑够了，顾猛板着脸咳嗽了两声，“好了，废话不多说，接下来我们说正事，昨天我在跟外国留学生交流的时候” “哈哈哈！” 204宿舍四人又大笑起来。 “别笑了！都给我好好听着！” 顾猛施展了一招死亡凝视，在四人身上一一扫过，四人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昨天我从皮特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前不久一位到华夏旅游的美联人因患病入住和协医院，数天后死亡，后经检测被证实死于艾滋病。” 这正是昨晚顾猛通过严刑逼供，从茱莉娅那里得来的消息。 “我听说艾滋病是一种很厉害传染病，会破坏人的免疫系统，导致身体抵抗力极度下降，随之带来一系列感染性疾病，数年内便会全身衰竭而死亡，到目前为止，这种病无药可治。” 王涛点了点头，他是兴华社汉京分社社长，对这件事有一定的了解。 “顾猛，你想说什么？” “王老师，这是我国第一次发现艾滋病病例，也许国内还存在着别的感染者，安全起见，报纸应当及时报道这则新闻，同时将这种疾病的传染途径和预防方法公布出去，防止感染群体扩大。 可是我昨晚上看了一晚上新闻，所有的报纸上都没有报道这则新闻，这是为什么呢？” 说话的时候，他微扫了一眼四个不务正业的室友，本班长昨晚上开房看报纸去了，酒店里的报纸更齐全，别用你们那些龌龊的思想来揣测本班长高尚的行为，庸俗！ “啪啪！” 王涛轻轻地拍了两下手掌笑道：“顾猛，你能通过自己的途径获取社会新近发生的消息，这说明你有很高的的新闻敏感度，在得知新闻线索之后，你能认真调查，同时发现问题，这说明你具备新闻学者的专业素养，这很不错，应该继续保持。” “谢谢老师夸奖！” 王涛笑了一笑，“关于你的问题，我可以从两点上回答你，为什么所有的媒体都没有报道这件事，一是从新闻报道的选择上，媒体倾向于报道，更重要的、新鲜有趣的、正确导向的新闻。” 他举了一根食指，“从把关人的角度上讲，一个外国人在华夏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死了，这不重要也不新鲜更不有趣，据统计目前旅居在华夏的外国人有数十万，平均每天都有一个外国人死在国内” “可是他是得艾滋病死的。”顾猛强调道。 “这也不重要，现代医学发达了，每年都会出现新的疾病类型，你说的艾滋病，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称，至于其他方面，我更是一点也不了解，连我一个搞新闻的人都不清楚这种疾病，你报道出来，会有人感兴趣吗？” 顾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自己是从三十年后的认知出发，未来感染艾滋病的人会越来越多，问题会越来越严重，各国在防治艾滋上的耗费也会越来越大，却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理，所以才对艾滋病畏之如虎。 而王涛以及这个时代的人都不知道艾滋病的严重性，他们听到艾滋与听到飞典性肺炎差不多，他们轻视这条新闻，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师，我明白了！” 王涛微微一笑，又竖了一根手指，“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国鼓励外国人前来华夏旅行、投资、居住、学习，以此来增加外汇，根据国家的相关政策规定，对于外国人在国内发生的负面新闻，尽可能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顾猛点了点头，他很理解国家的做法，现阶段国家发展需要从国外引进大量先进的技术和设备，这些东西怎么来呢？ 外汇储备！ 华夏挣外汇的手段还比较温和，有些国家相当粗暴，譬如东洋人，本世纪之初朝南洋输送了几十万女人，女人们用身体挣了钱又寄回岛上，外汇也就来了。 “另外你再认真想一想，一个外国人在华夏得了一种传染病死了，如果报道出去，会被人误解华夏的卫生环境很差，医疗很落后，这种新闻不合时宜，因此没有媒体报道。” 顾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老师指点！” “好了，继续上课，这节课我们讲消息写作中的倒金字塔结构” 下课了。 教室外的走廊上。 王涛说，“顾猛，你要是对艾滋病患者死亡事件感兴趣，可以跟进采访，这种新闻虽然不能刊登在正式报纸上，但可以在汉京大学校报、妇女健康杂志之类的纸媒上报道。” 顾猛眼睛一亮，对啊，李国强是学生会副主席，管理对外宣传事务，应该有资格参与校报的编辑吧？ 发表了这种恐吓性消息，可以更快地推广安全套，李国强肯定愿意帮忙。 “谢谢，老师的建议！” 王涛笑道：“新闻采访与写作这门课，不在于课堂，而在于平时的实践练习，跟进采访对你也是一种锻炼。” “我明白！” “顾猛，你是班长，只是一个人锻炼可不行，你应该负起责任来。” 顾猛挠了挠头，“老师，我们都去采访不好吧？” “哈哈，谁要你们都去了，我记得人大、震旦、传媒等大学都有记者团，你们是汉京大学第一届新闻学专业的学生，为什么不申请建一个记者团呢？” “创建社团？” 这个应该很浪费时间吧？ 李国强说过，上大学最重要的是开心，真的要给自己找事吗？ “成立了记者团之后，你们外出采访时可以用汉京大学记者团的名义，会得到采访对象的重视，同时你们也可以得到锻炼。” “是啊！” 有了汉京大学记者团的名号，可以干很多的事情。 可是据了解，人大的记者团采到的消息可以直接供稿校报。 汉京大学的校报影响力很大，堪比地市机关报，一直都掌握在团委老师的手中，校报会收记者团的稿件吗？ 只采访不能登报，会影响同学们的积极性。 他向王涛提出了担忧。 “哈哈，校报那边我管不了，需要你们自己沟通，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便利，每个月你们可以把最好的十分稿件上交给我，我会从中挑出一份推荐给本地大报，怎么样？” 这差事相当于通讯员，对于才接触媒体行业的新闻学生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平台。 顾猛激动地摇了摇老师的手，“谢谢老师！” “哈哈，好好努力吧，希望以后兴华社里多几个熟人。” “是，我们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079、我真是太忙了 “啪啪啪！开会啦！” 得了王老师的保证，顾猛回到教室里找到同学们一起开了个小会，讨论一下成立学校记者团的事宜。 大家想着可以成为汉京大学记者团的创始人之一，还有机会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一个个都激动的冒泡，纷纷献计献策。 首先要有人，人多力量大，有人气才能长远。 班上三十七个人全部参加还不够，顾猛决定把隔壁班，传播学、广告学、编辑出版学等专业的学生凑到一起开个大会，邀请他们加入。 第二，要有指导老师，这个人可以找王涛，也可以找艾米，这个不难。 第三，成立新的社团需要校学生会推荐，向校团委报备、申请，符合条件了才算是合法组织。 记者团属于学术性社团，有了记者团可以为学生们提供一个实践锻炼的平台，同时也可以为校报供稿，这个也不难申请。 开完了班会之后，顾猛就去办公室找了艾米老师，聊了一会儿，提了一下创建记者团，并请她做指导老师的事情，艾米没有拒绝。 今年学校重新开了新闻传播课程，成立记者团是应有之义，早些成立可以给下一届学生带个好头。 在艾米的帮助下，不到一个周的时间，记者团的事情顺利敲定。 本班加上隔壁几个专业，入团的人数超过了六十人。 顾猛自任团长，还有两位副团长，团支书张玫和传播班班长，六位干事。 他负责总管团内事物，其他组织活动之类的事情都交给了两位副团长。 在创办记者团的同时，顾猛忙里偷闲跑了几趟和协医院，采访医院采访与病人有过接触的医生、护士，以及国内相关的传染病专家。 由于死者是外国人，院方保守消息，顾猛请了王老师帮忙，才采访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死者是阿根庭人，6月4日入住外宾医疗科病房，症状是卡氏肺孢子虫肺炎，6月6日上午死于中毒性休克、呼吸循环衰竭，院方联系了大使馆，再联系到了对方的家庭医生才确定此人早就患了艾滋 忙忙碌碌地过了大半个月，周末的时候校篮球队叫去集训他都没时间参加。 平时陪着茱莉娅吃饭时也匆匆忙忙的，惹得姑娘老大不高兴，还以为他得了便宜就跑路呢。 顾猛还真没那意思，姑娘太美，要脸有脸，有身材有身材，学政治的脑子又聪明，带在身边倍儿有面子，他真没有放手的打算，至少在目前是这样的。 他再三做了保证，忙完了一定相陪，并献上一朵鲜花，一个热吻，姑娘才通情达理地放过他。 又是一天下午，204宿舍，橙红色的斜阳从阳台的窗子上照了进来，为宿舍镶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在靠窗的传铺位下，顾猛趴在桌子上，写写划划，检查两位团长交上来的材料。 在他的公关下，记者团申请表已经报批，可申请材料一样都不能少，譬如社团的宗旨、规章制度、发展方向、活动计划等等。 没有电脑，不能复制粘贴，没有电子版表格，全部要手写，上万字的材料，几人忙了几天才整理完备，写完了要交上去备案。 要填写日期时，他忘了日子，抬头看了一眼门后的日历，日历上用红笔划到了10月12号。 12号？ 今年的国庆节长假呢？ 七天的假期呢，被谁给偷走了？ 他想了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黄金周的概念似乎在97年才提起的。 到现在国庆节只放三天，这次国庆在周一，捎带着跟周末一起放了，太忙了，又没个手机提醒，真记不住日子。 糟了！ 本来打算在国庆节假期去找王娅，可一不小心忙完了，怎么办？ 从开学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自己一次都没去找过王娅，姑娘肯定生气了吧？ 不行！ 趁着今儿周末，赶紧上门赔罪去。 顾猛麻溜地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洗头洗脸换衣服，收拾得人模人样。 “班长，你看看我这条消息写的怎么样？” 正要出发时，张静安和刘福才从门外回来了，两人现在都是记者团的干事。 前两天顾猛采访的有关艾滋病患者死亡的报道在校报上刊登了。 两人受了刺激，一有空就出去刷街，满街找新闻。 这不早上出去，下午了才赶回来。 看到顾猛这个大忙人正好在，张静安拿出修改了很多遍的新闻稿请顾猛指点一下。 “小安子，我忒忙，等明天再说行吗？”顾猛整理好钱包准备出门。 张静安不依，班长一忙起来就忘了，错过了这茬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空呢。 “班长，你就看一眼吧，你是团长，水平高，看一眼就行了。” 听他把马屁拍得那么响，顾猛不好冷了人家的热情，拿过来瞥了一眼。 主标题：刀下留人！！！ 四个字，三个感叹号，太虚了，看得人一脸懵逼，读者会以为这是一则见义勇为的消息。 再看副标题：人民街上绿化带惨遭斩首！ 凸！这标题真特么惊悚，大晚上看了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 顾猛忍着没笑，淡淡道：“故弄玄虚，不行！” “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啊？” 张静安有些不满，这个标题是他灵光一闪想出来的，得意之作，被批得一无是处，他哪里服气？ “王老师说，新闻标题一定要引人注目，吸引人的眼球，我的标题很符合啊！” 顾猛摇了摇头，“不管你标题有多出彩，就算你写了一个千古名句也没用，你的屁股坐歪了，选材的角度也错了。 定期修剪绿化带是城市环保部门的一项政策，可以提升城市的形象。 你写这条新闻是什么意思？跟环保部门唱对台戏？这种消息要是报道出去，不是给环保部门添乱吗？” 张静安小同学知道错了，有些闷闷不乐。 顾猛笑道：“标题还是很不错的，挺有新意的，说明你还是很有才华的。” 很符合uc编辑部的标准，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小子以后可以搞网络新闻。 “班长，你不用哄我，我知道我写的很烂。” “不不！没有那么差，主要是你的立场错了，稍微改一下还是可以的。” “哦？” 张静安来了精神。 “前些天我路过静园，看到花圃里的菊花被人摘了一些，任意地扔在地上，你这则新闻可以稍稍修改一下。” “主标题，就写‘手下留情’，副标题就写，‘静园菊花恐遭灭顶之灾’，哈哈，我随口说说，你自己再斟酌。” “高！实在是高！” 张静安一脸钦佩地竖起了大拇指。 顾猛摆了摆手，“别总是拍马屁，搞得我每天飘飘欲仙的，其实我跟你们一样，一个凡人。” “切！班长，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厚。” “哈哈，这个马屁拍的很有水平，朕心甚慰呐！” 顾猛笑了笑，“老刘，我还有点时间，给你看看吧，说错了你别见怪，哈哈，我这人没啥本事，就是有些好为人师。” 刘福才本来也准备拿出来让他看看，可能担心挨批评，又收了起来。 “我的写的不好，不耽误你时间了吧！”刘福才迟疑道。 “没事，几分钟不碍事的。”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 顾猛又拿着看了下，中规中矩，没啥毛病也没什么亮点，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还算不错。 “老刘，我就说两句，错了你别见怪。” “顾猛，你尽管说！” 这家伙拿着笔记本准备做笔记，搞得还挺正式。 “老刘，你这个标题有些平淡，‘秋季干燥落叶多，环卫工人清扫忙’，读者看了标题之后就不想再看下面的内容了，这一点上，你跟小安子算是两个极端了。” “哈哈！” 张静安恬不知耻地笑了起来。 刘福才认真地点了点头，“顾猛，你继续说！” “你要是想写一篇关于环卫工人辛苦的报道，可以起早一些，跟着环卫工人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两天，从旁观者角度去观察他们的工作，从小事中发现闪光点，譬如环卫工人的生活状况、身体状况，文章想要感动别人，首先要感动自己 另外，你要是写秋天打扫落叶，可以向环保部门建议，栽植一些落叶少的树种，或者关注一下他们怎么处理那些落叶，是堆积腐烂，还是集中焚烧，可以去青华大学采访一下他们环境工程学教授，提出更科学的建议” “好好！” 说了一会儿，又耽误了十多分钟，顾猛赶紧出门。 不巧楼下又遇到了打篮球归来王恒。 “顾猛，教练说了，你再不去训练，后果会很严重。” “开除？” 顾猛喜道。 “你想得美啊，张教练说了，下周末你再不来，他会亲自上门来请，看看你的架子到底有多大。” “哎~，我为什么要这么优秀呢？太伤脑筋了！算了不说了，我赶时间。” 王恒看着他的背影喊道：“去哪？晚上回来吗？” “可能大概不知道！” “操！这个周你都三晚上没回来了，注意点身体。” “放心，我是铁匠。” “铁匠个屁！” 王恒摇了摇头，除了在球场上见他打了几次铁，别的时候真没见过他打铁。 难道是在晚上打铁？ 哎，我也要找个人打铁，不然铁锤都生锈了。 080、你瞅啥？瞅你咋地？ 下午，五点多。 顾猛坐了一个小时的出租车，才赶到华夏传媒大学。 两个学校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离得太远，这也是顾猛没时间过来转转的原因。 下了车，顾猛提着一袋子提前准备好的零食，来到了学校大门前。 学校不大，两米高的院墙灰扑扑，墙上除了一些宣传标语，还遍布着裂缝，顾猛估量着自己一脚能踹塌了。 大门边竖立着一个白底黑字的牌子‘华夏传媒大学’，字迹潦草，不知出自谁手。 两扇对开的铁栅栏校门上，黑漆斑驳，锈迹斑斑。 三三两两的学生从铁栅栏里出来，一个个着装老土，身材消瘦，可走起路来昂首阔步，精神十足。 从栅栏进去，路边立着一个黑底白字的告示牌‘会客登记，出入下车’。 在牌子后面有一片高大的树林，进出学校的道路就在树林中，有种曲径通幽的感觉。 学校的环境挺原生态的。 传媒大学的前身是中央广播事业局在54年开办的广播通信技术人员训练班，58年又成立了广播专科学校，后来升级成了学院、大学，专门培养掌握广播专业理论知识的技术人员，几十年间为国家培养了不少广播技术人才。 未来新闻主持界的大咖，有八成来自这个学校，譬如李永、敬一单、崔勇元、白岩颂、周桃，柴净、鲁遇、毕嗯？那个人是谁？ 顾猛瞄了两眼，正准备进学校。 忽然小道上走过来一个有点面熟的人，眯眯眼，鹰钩鼻，身上穿着蓝色的涤卡工人装，面相又黑又老，背着手走路，瘦高的身躯微微弓着，东瞧瞧西看看，与学校水房里烧锅炉的老大爷没多大差别。 正看着，眯眯眼忽然瞪了过来。 “你瞅啥？！” 顾猛忍着笑，瞪了过去：“瞅你咋地？” “你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眯眯眼忽然笑了，“哟呵，东北银人，我辽滨，大个儿哪儿的？” “我老家哈儿滨滴！”顾猛笑道。 “哈哈，不远不远，咱们东北三省都是一家人，走走走，进学校里坐坐。” 眯眯眼热情地邀请道。 “行啊！” 顾猛也没在意，跟他朝学校里走，“老乡，你是不是姓毕？” “咦~，你咋知道泥？”眯眯眼惊讶道。 “哈哈，我知道的事情可多呢！”顾猛得意地说道。 “是吗？” 眯眯眼嘿嘿一笑，忽然快走了几步，冲着校门口的门卫大喊道：“老胡，这大个子是间谍，快抓人！” 啥？ 哪里有间谍？ 没等顾猛反应过来，眯眯眼带着两个门卫，拿着警卫棍从三面包抄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哈？”他疑惑地问道。 “嘿嘿，你说干哈！” 眯眯眼得意地抖了抖肩膀，“你再瞅我一个试试？” “喂！我说老毕，因为这个就动手，你也太开不起玩笑了吧？还老乡呢！”顾猛很不满，说好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怎么转眼就掏枪？ “呸！谁跟你老乡？你哈儿滨我辽滨，一个在头顶一个在下巴颏儿，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是老乡就动手？” “哼！今儿你撞我手里了，算你倒霉，最近我在看侦探小说，眼睛老准了，你刚一直在门口晃荡，四处乱瞄，看到我出来还准备打人，一脸凶相，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顾猛翻了个白眼，自己这是憨相，典型的好人，怎么会是凶相？ 眼瞎！ “说！你来学校准备干什么？坦白从严，抗拒从不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给我老实交代！” 眯眯眼挥着棍子大喝道。 周末，校门口进出的人多，一会儿来了很多围观的学生，还有人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看着挺吓人的。 顾猛可不想闹出什么误会，对年长的门卫说，“我确实是带着任务来的，咱们去办公室说吧。” “哟呵~，你还挺自觉的嘛！”眯眯眼说道。 顾猛气笑了，指着他的鼻子，“老毕你给我等着，待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呷~，你还敢威胁我，我告诉你，我们这里离派出所可近了，公安同志马上就来了，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吗？” “是吗，那咱们去办公室聊聊吧？” “聊聊就聊聊！” 三分钟之后。 “哎呀大个子，原来你叫顾猛，还是汉京大学的高材生啊，久仰久仰！” 顾猛安然无恙地从门卫室里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眯眯眼在不停地拍马屁。 “现在知道夸我了？”顾猛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气哼哼地道：“没用，我一脸凶相，肯定不是好人，学生证也有可能是假的呢！” “哈哈，开玩笑的，咱们东北一家人，你不会连点玩笑也开不起吧？” “一家人？不敢当，辽滨和哈儿滨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老毕嘿嘿笑了几声，“不远不远，都在鸡头上，算是一个部件。” 顾猛懒得理他，继续朝里走。 过了一会儿，老毕问道：“顾猛，你来学校有啥事，要是我能帮上忙，你尽管开口。” 顾猛想了一下，还真需要一个向导，“老毕，新闻系女生公寓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 顾猛跟老毕一起朝着学校里面走去，一路走马观花聊了起来。 老毕今年27岁，年轻时在乡下插过队，又在海洋局服役七年，退役之后就到了传媒大学来深造，学习摄像导演专业，他也是一个粉嫩的大一新生，吓死个人。 由于年龄大，长相朴实，在学校里也算是个名人，路上有人遇到了都会叫‘老毕’，老毕嘿嘿憨笑着回应。 从校门进去，传媒大学的校园挺大的，走了十多分钟才从教学区走到女生公寓楼。 华夏传媒从外面看着挺破的，其实里面的建筑大都是新建的。 女生的公寓楼是一栋六层高的小洋楼，洁白的瓷片铺贴墙，宿舍有阳台，从外面瞧着不比汉京大学的宿舍差。 “顾猛，你找的女生住哪个宿舍？” “我不知道啊！” 老毕挠了挠头，“只有找人问了”。 “那就问吧！” 这时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提着两个暖水壶从楼上下来，身材高挑，很有气质，顾猛瞧着有点脸儿熟，经常主持春晚那个御姐？ “周桃！” 老毕看到女孩子，小眼睛睁大了一点。 女孩抬起头来，目光在顾猛和老毕身上转了两圈。 “老毕，你站在我们楼下干什么？” “周桃，你认识新闻系的王娅不？” 听到王娅的名字，女孩顿时警惕起来。 同学王娅长得很漂亮，校内校外的追求着不少，经常有人跑到楼下找王娅，送花送祝福的，烦不胜烦，女孩瞧着老毕的眼神有些不善，这么大的人也不晓事，怎么什么人都往学校里带呢，出了事怎么办？ 老毕被她看得浑身发冷，悄悄地扯了一下顾猛，“这小姑娘厉害着呢，有嘛事快说！” 顾猛微微一笑，“周同学你好，我是王娅的男朋友，今天来看她。” “娅娅的男朋友？！” 女孩惊讶地瞪着顾猛，大个子，大块头，长相一般，怎么看都配不上王娅。 顾猛苦笑，通过几次跟女生接触的情况来看，他发现自己在外国女人中很有市场，在本国小姑娘中有点凉，这难道是墙内开花墙外香？ 他耐心地解释道，“周同学，我叫顾猛，跟王娅都是西川丘山人，你在她跟前一提我名儿，她保准会下来。” 周桃仔细一想，王娅还真是丘山人，忽然她又想起一件趣事，王娅经常在宿舍里骂一头大黑熊，说黑熊这种动物最讨厌了，下次见到黑熊，一定要打死它。 她仔细地看了一下顾猛，又大又黑又长着一副熊样，哈哈，不正是大黑熊吗？ “周同学？” 顾猛看到小姑娘走神了，还一脸傻笑的，好奇怪啊！ 周桃被他看得有点脸红，轻轻地哼了一声，“好吧，我暂且相信你。” “谢谢，那麻烦你” “别急哟！” 姑娘狡黠地笑了笑，递过来两把水壶，两张水票，“你不是娅娅的男朋友吗？那你就帮娅娅把水打了吧，打完了水，娅娅就下来了，怎么样？” “行啊！” 这姑娘是王娅的舍友，算是需要讨好的对象。 顾猛笑呵呵地接过水壶，把手中提的零食递了过去，“周同学，这是我给你们宿舍同学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麻烦你带上去。” “哟~，挺会使小心儿的。” 周桃笑道：“冲着零食的份上，我一定帮你把人叫下来，你先去打水吧！” “好好！” 等姑娘上去了，顾猛问道：“这姑娘真叫周桃？” “是啊，你也认识？” “不认识！” “老毕，听说你们学校水房挺漂亮的，能带我参观一下吗？” “” 我可以拒绝吗？ 哎，谁叫咱东北人都是红领巾呢！ 081、女生宿舍的日常（修） 媒大的水房和食堂在西边，女生公寓在南边，中间还有一大片树林，弯弯曲曲的小道，两个地方隔了差不多一里路，也忒远了点。 十多分钟后，顾猛才提着两壶水，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公寓楼下，身后跟着一个满脸不痛快的老毕。 门口的台阶上，周桃小姑娘抱着手看着他，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嗨！周桃，王娅呢？” 顾猛向她身后瞄了瞄，没人啊！ 周桃抿着嘴唇不说话，从他手中接过了暖水瓶，转身就走。 “哎，周桃，这什么意思啊？” 顾猛赶忙拉着小姑娘的手臂，我好心给你打了水，你一个屁都不放就走了，当你阿叔是吃素的？ “放手！” 小姑娘发起脾气来还有点小凶悍，“娅娅不在宿舍，你改天再来吧！” “你刚不是说在吗？” “刚走的，不行吗？” 周桃没好气地撂下一句话，提着两壶水，piapia地进了公寓。 “我回来啦！” 周桃提着暖水瓶进了428宿舍，宿舍里三个姐妹都趴在阳台上，悄没声息地朝下看。 左边身材微胖，撅着大屁股的是宿舍里老大姐杨芳，二十七八，已婚人士，来学校进修。 右边身材高挑，梳着一个大辫子的是宿舍老二刀琪儿，十九岁，南云傣族姑娘，能歌善舞。 在中间的是王娅，男生们新封的小仙女，她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樱花色的针织衫，脚上穿着一个可爱的兔子拖鞋，身材曲线高挑纤柔，大腿修长，小屁股翘翘的，漂亮时尚有灵气，加上外冷内热的性子，小仙女的美誉名副其实。 周桃自认长得不错，可面对小仙女时也升不起比较之心。 她悄悄地走到阳台，姐妹们在议论着楼下的大个子。 老大姐杨芳：“小娅，那个大个子就是你对象？” 小仙女：“不是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老二刀琪儿：“人家都说是你男朋友了，你还要狡辩。” “真不是男朋友！” 杨芳：“小娅，你男朋友挺有钱的，送上来的零食只有在外汇商店里能买到，要好几十块呢，他是干嘛的？” 小仙女：“他就是一穷学生，在暑假里赚了两糟钱，来京城就大手大脚，哼哼，等过几天饿了肚子我才不会管他呢！” 刀琪儿：“小娅，你男朋友是哪个学校的？” 小仙女：“汉京大学。” “啥？！” 周桃也惊了一跳，她刚仔细地打量过那个男生，黑黑的壮壮的，比他身边的老毕还憨厚老实，就像一个打铁的，这人是怎么考上汉大的，没听说汉大招特长生？ “哼哼，你们别看他长了一副熊样子，脑瓜子聪明着呢，学习比我还好，今年西川高考的探花郎就是他呢！” “全省第三？” 看到三位姐姐惊讶的样子，小仙女调皮地笑了笑，眼睛一转，继续说道：“他特别会来事儿，还特别爱出风头，在学校里做了一点小事，被媒体知道了，前段时间华夏青年报和教育报都还报道了他的事情。” 这么厉害？ 周桃问道：“娅娅，哪一篇报道，你说说，或许我们看过？” “绿岭奇迹，你们看过吗？顾猛家就在绿岭。”小仙女淡淡地道。 “绿岭奇迹？” 杨芳和刀琪儿没有听过。 周桃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绿岭？华夏好班长顾猛，帮助班上三十多个同学考上大学？我就说刚才怎么听着顾猛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原来是个名人呢！” “什么名人，一个爱出风头的家伙，一点也不知道低调。” 小仙女气呼呼地瞪了一眼楼下的大个子。 你爱出风头就在楼下多吹吹风吧，等什么时候本姑娘气消 正看着，顾猛带着老毕离开了公寓楼。 好啊，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本姑娘决定一辈子都不原谅你，大黑熊，大笨熊，恨死你了！ “小娅，你不去追他吗？”杨芳问道。 “我会追他，想得美！” 小仙女一甩秀发离开了阳台，抱着手臂坐在凳子上生闷气，黑灵灵的眼眸眨巴眨的，沛然有雨。 杨芳是过来人，看得出来小仙女挺在意顾猛的，劝道：“小娅，天快黑了，顾猛肯定是觉得不方便，他明天一准还会来的。” 小仙女用眼角瞥了一眼窗外，秋来天短，六点多，天确实快黑了。 不过天黑又怎么样，那么大的人还怕黑？ 一两分钟都等不了，一看就没有认错的诚意，明天来了我也不见他。 王娅抱着腿，暗暗地生着闷气。 宿舍里三姐妹看着，这种事也不好劝，其实她们也暗暗觉得顾猛不靠谱，来了就走，一点也不可靠，这样三心二意的男生还是早点分开好。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刀琪儿在阳台上晾衣服，随意地扫了楼下一眼，忽然看到两人坐在楼下的树林里，仔细一看，不正是老毕和那个大个子吗？ “小娅，你男朋友又回来了！” “真的？” 小仙女连忙向阳台赶去。 “哈哈，这丫头刚还一直说顾猛不是男朋友呢？”杨芳笑着打趣道。 王娅小脸通红，“大姐~” “哈哈，男朋友就男朋友，有什么可害羞的。”杨芳拉着小仙女的手，“来，咱们一起看看！” 四人一起趴在阳台上看着。 “哇~，他们居然在楼下干这种事情，小心被保安抓了去。” “他就会胡闹！” “娅娅，他都回来了，你还不下去吗？” “不去，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我看他能等到什么时候。” 小仙女把桌子上零食拿过来，放在阳台的小茶几上，“来吧，大姐二姐桃子，我们也吃！” “哈哈，好！” “哇！提拉米苏芝士饼！” “松露巧克力？” “哇~，还有东洋的香蕉蛋糕。” “全都是进口的零食，至少要上百外汇券吧？” “小娅，你男朋友又聪明又会赚钱，长得又踏实，算是很不错的男生了。” “” 陪着姐姐们说说话，吃着美味的零食，王娅的心情好了很多，对顾猛的气也稍稍消去了一点，她时不时地瞧着楼下，才一个多月没见，他好像又壮实了，这家伙，难道要长成小巨人吗？ 正看着，她忽然瞪大了眼睛，那个长相憨厚老实的老毕竟然想从顾猛被后偷袭，他大喊道：“顾猛小心！” “怎么啦？” 周桃急忙朝下看，奇怪地道，“老毕疯了吗？他为什么要拿石头打顾猛的脑袋？” “哎呀，打起来啦！” “你们听，老毕似乎在喊抓抢劫犯？” “顾猛为什么要捂着他的嘴巴？老毕真没用，亏他当了七年兵，顾猛一招就干趴了他。” “哈哈，这说明娅娅家的太猛了。” “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082、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修） 楼上在吃，楼下也在吃。 华夏传媒，女生公寓前有一片阔叶林。 秋季到了，黄叶纷飞，树林中铺了一地，松松软软的，像中亚出产的黄羊毛毯。 黄叶铺就的地毯上，顾猛和老毕叉着腿坐在一起，中间摆着三个黄油纸包，一只烧鸡，一包炸面果，一包花生米，旁边还放着一瓶二锅头。 顾猛知道丫头心中怨气不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他捻着花生米，一边吃着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打动王娅，请她原谅自己，可身边总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动静。 “吧唧~，咔嚓，唔唔，这烧公鸡真香” 老毕左手鸡腿，右手鸡屁股，腮帮子撑得老大还不停地朝嘴里塞东西，手上脸上油迹斑斑，有辱斯文。 要不是没人陪着，顾猛真不想跟这种毫无形象的人坐一块儿，太掉价了。 嫌弃！ 天快黑了，女生们像是鸟儿，三两个一簇，唧唧喳喳地说着话，陆陆续续地归巢了。 好几次小姑娘们经过树林时，猛然看到树下藏着两人，再一看两人的形象，一个又黑又壮，盘腿坐着，大大咧咧的，座山雕似的。 座山雕旁边那个农民伯伯更是吓人，闭着眼睛吃东西，腮帮子鼓鼓的，嘴巴外还露出一个鸡爪子，咔嚓咔嚓~，唉呀妈呀，太吓人了。 小姑娘们落荒而逃的。 顾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老毕，你就不能吃慢点，不够了再去买么，怎么搞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老毕拿袖子抹了一把嘴，“嘿嘿，跟你说实话，我有七八年没吃过烧公鸡了，这味道真棒！” 老毕啃完了鸡腿，又认真地啃着鸡爪子，一个金黄鸡爪子塞进嘴里，一分钟之后吐出一堆白骨头茬子，嚼得真特么干净。 老毕啃完了鸡爪子还要找石头砸鸡腿骨，准备吸食里面的骨髓。 顾猛看不过眼一巴掌拍飞了。 “你别恶心了好不好。” “啧啧，真可惜呐~” 老毕吧唧着嘴，看着草丛中的鸡骨头有些可惜。 “其实留着煲汤，再下点面条，做一碗鸡汤面，那滋味，吸溜~” 瞧着他那一副抠搜样，顾猛十分无奈，你可是未来的央视名嘴，怎么这副怂德行，太令人失望了。 “你在部队不还当了一个小官吗，连烧公鸡也吃不起？” 老毕在服役期间当过副航海长，还兼着团高官的差事，算是科级干部，一个月工资也有三十多块，不算穷人。 “那点工资够干什么？一只烧公鸡五块钱呢，也只有你这个大款舍得吃，顾猛，你家里应该很有钱吧？” “三代贫农！”顾猛淡淡地道。 老毕嗤地一笑，“一看你糟蹋钱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大家少爷，还贫农？你脚上的军靴和皮夹克可都是美式空军装备，没有几百块下不来吧？” “一套五百” “呃~” 真他娘的奢侈。 “外汇券！” “操！” 绝对是大资本家。 “就这你也敢说自己是贫农？” “当然是贫农！”顾猛笑道：“都改革开放了，只要有脑子，随便干点什么就能成为万元户，我会花钱，是因为我会挣钱。” “你别想忽悠我，钱哪里有那么好挣。” 端铁饭碗的工人公务员每个月领点死工资，物价涨得又快，勉强维持生活，农民种地一年到头饿不死算是老天保佑。 至于干个体户风险太大，现在政策局势不明，一个投机倒把的帽子扣到头上，万事皆休，莫说地方上车费路霸横行，设路障、下套子、仙人跳、假警察出门做生意太难，怎么赚钱？ 瞧着他怀疑的小眼神，顾猛很不高兴，借着酒兴说，“不是我跟你吹，前段日子，我十分钟赚了一万外汇券。” “噗！！” 老毕直接喷了，十分钟一万？还外汇券？ 打死我也不信。 “真的？” 顾猛拿出厚厚的钱夹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嘶~ 好多外汇券！真是他用了不到十分钟赚的？ 怎么赚？ 老毕开动脑筋，难道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眨巴了几下小眼睛在顾猛身上打量了几眼，凶悍的面貌，剽悍的身体，身上还穿着美帝军装，电影里的坏人就喜欢这么打扮。 我就说怎么在校门口一看他就想抓住他呢，原来我的第六感是对的，这人太危险了。 他悄悄地朝后面挪了挪屁股。 顾猛吹完了牛，正等着享受老毕的吹捧呢，半晌没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只见老毕脸色苍白，双手撑地，一寸寸地向后挪。 “老毕，你咋了？吃坏了？” 老毕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顾顾老大，我很穷，我没有钱，你放过我吧！” “啥？顾老大？” 顾猛一扯老毕的腿，哧溜一下又把他拉了过来。 “你给我说清楚？” 老毕都要哭了，挪了半天才挪了那么一点，刚才的功夫都白做了。 哎，都怪自己，干嘛要嘴馋呢？ “老毕，你咋还哭上了？” “顾顾猛，你的钱是咋赚到的？” 老毕知道暂时无法摆脱坏人的控制，决定跟坏人斗智斗勇，等到对方警惕松懈之时，再图谋逃脱之法。 “哈哈，不能告诉你！”顾猛笑道。 糟了，肯定是抢了银行！ 老毕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毕，你咋了？” 老毕的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见鬼了一般。 顾猛十分疑惑，“你这个样子叫别人看到了容易产生误会，还以为我把你给绑架了呢？” “没绑架也差不多。” “啥？” “哈哈，没啥！” 老毕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拿着杯子咕咚咚地灌了几口二锅头。 酒壮怂人胆嘛！ 他喷着酒气说道：“顾猛，这次你来学校干啥，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是穷人，没有钱的。” 顾猛皱了皱眉头，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我不是说了来找人吗？” 好嘛！不抢银行改绑架了。 “王娅家里很有钱吗？” “一般有钱吧！” 老毕明白了，王娅家里至少是个十万元户，这一票干得挺大的。 不行，作为一个退役人员，我怎么能看着老百姓处于危险之中呢？今天我惹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 老毕偷偷地瞄了下四周，找一个趁手的武器，眼前的家伙太壮了，赤手空拳对付不了。 突然眼睛一亮，一尺之外有个石头，他悄悄地攒在手里，找到了一点安全感。 拿着石头他依然很紧张，没有一点胜算，他想试一试智取，用自己的伶牙俐齿忽悠他去派出所自首。 “顾猛，你现在是万元户了，只要过得精细点，一辈子保证吃喝不愁，你不打算收手吗？” 顾猛掏了掏耳朵，奇怪地看着老毕，“你说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你们广播学院的老师就教你们这么说话的？” 老毕尴尬一笑，跟一个银行抢劫犯有什么好说的，他紧紧地握着石头，劝道：“老古人说，知足常乐，乃是长久之道，兵行险着，小命难保，你真不打算收手？” 噗嗤~ 顾猛笑了，“钱当然是越多越好，部队里不是有句口号么，向钱看向厚赚，未来是金钱社会，当然是挣得越多越好，哪里有收手的说法，又不是混黑道的，还金盆” “看！王娅下来了！” 老毕忽然指着公寓大喊道。 哦？顾猛惊喜地转头看去，没有人呐。 “顾猛小心！” 083、我是你的把关人 顾猛和老毕闹了一场误会，把小仙女召唤了下来。 “刚才老毕为什么打你？” “老毕最近看侦探小说走火入魔了，以为我是抢劫犯呢！” 顾猛笑着把前因后果说了。 “以后赚了钱低调些。” “知道了！” “赌钱不好，不要赌了。” “听你的！” 夜晚，传媒大学的林间小道上，月光透过枝叶稀疏的树林，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画下了一地的斑驳。 即使在晚间，这条小道也颇为热闹。 有从图书馆归来的学霸，来去匆匆。 有插着兜散步的单身狗，晚上没事瞎溜达。 更多的结伴而行的男女，像顾猛和王娅一样，肩并肩走着，说着悄悄话。 “你为什么要在桃子跟前说是我男朋友？” “嘿嘿！” 顾猛挠了挠头，左顾右盼了下，“王娅，饿了吗？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快说，别想转移话题。” 王娅才不上当呢。 “好吧好吧！” 顾猛静静地盯着丫头的漂亮脸蛋，看着她慢慢地变红。 在丫头快要生气时，他笑着问道：“王娅，你长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男生喜欢你吧？” “才没有呢！” 王娅小脸微红，开学才一个月她就收到很多情书、情诗，还有人送礼物送鲜花，很烦的。 顾猛看到丫头低着头有些羞涩，笑道：“只要男生眼睛不瞎，肯定会喜欢你的，未来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追求你，哈哈，他们没有我聪明，我早早地霸占了你男朋友的名分，他们想追到你，必须先打败我，我就是你的把关人。” 王娅不乐意了，“找男朋友又不是找打手，干嘛要打架？” 顾猛认真道：“不打架也行啊，比才华、比知识、比能力、比财富，随便比什么都可以，我来者不拒，如果有人能赢了我，说明他是一个优秀的人，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心甘情愿地交出王娅男朋友的名分，并且真诚地祝福你们。” 王娅静静地听着，眼眸中波光盈盈。 “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的男生，我会跟他竞争，如果我失败了，说明我还不够优秀，我会主动退出，尊重你的选择。” “如果你的生命中还没有出现那个比我更优秀的人，如果你还没有奋不顾身地喜欢上别的人，请让我先做你的男朋友，请让我先照顾你，好吗王娅？” 王娅愣住了，忘记了抬起脚步再落下，忽然一阵秋风吹来，脸上一片冰凉。 她羞涩地偏过头去，悄悄地拭去脸上的泪水，这个家伙太坏了，竟然惹哭了我，不可饶恕。 深秋十月，风中微冷，王娅不禁抱紧了肩膀，忽然身上传来一阵暖意，整个人像是落进了温室里，有种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她看着身上的皮夹，惊讶地转过头，顾猛的身上只剩下了短袖。 “你快穿上！感冒了可不好！” 顾猛按住她的肩膀，把衣服给她披好。 王娅小脸微红，指着路边的木椅说，“我们坐下说话吧！” “好！” “你冷吗？” “真不冷，我是铁匠，心里装着一个火炉呢。” “哦，我以为你冷呢，准备叫你一起披着外套，不冷就算了。” “嘶~，好冷啊，我快冻僵了，美丽善良的仙女啊，请赐予我一点温暖吧！” “厚脸皮！” 于是两人披着一件外套，靠在一起说悄悄话。 顾猛细细地给她讲起了军训的趣事，听说他一脚踹飞了教官，王娅吓了一跳，听说他没有受到处罚，又轻声笑了起来，责怪他太莽撞，劝他以后少跟人动手，最好是别动手忍一忍，京城大人物多，闯了祸不好收场，顾猛静静地听着她的叮嘱，一句也没有反驳。 “刚你说忙着搞计划生育是真的？” 顾猛无奈地笑了笑，“学生会积极响应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我是宣传部的小干事，接受了一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什么任务？” 顾猛犹豫了一下，“我的任务就是在街上发小雨伞。” “o” 王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表情特别可爱。 “哈哈，亏得你还是大学生，思想还那么传统，小雨伞怎么啦？前两年国家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规定一对夫妻只能生一胎，怀孕了会很麻烦，所以国家鼓励人们使用小雨伞。” “别说了别说了！有人来了！” 正好有学生经过，王娅把羞得发烫的脸颊藏进了他的胸口。 从旁边经过的也是一对情侣，女生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拉着男朋友快速穿过，男生的脸上带着坏笑，悄悄地在身后比了一个大拇指。 顾猛回了一个中指。 “校学生会想通过免费发放的方法，来改变人们的观念，鼓励人们使用小雨伞。” 顾猛笑了笑，又把借着艾滋病的新闻恐吓人们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初茱莉娅建议，报道艾滋病的新闻时，可以适度夸大艾滋病的情节，暗示汉京有感染者，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人们受到惊吓，自然会主动使用小雨伞。 这就是恐吓营销。 这个办法还不错，他照做了。 可惜新闻见报之后，原稿被改了很多。 校报编辑老师把一些‘暗示歪果仁有病，女生们要小心’的句子删除了。 恐吓效果减半。 同时编辑老师出于维稳考虑，又加了一段话，‘在卫生局和医院的联手调查下，基本上可以确定本地没有艾滋病病毒携带者，请广大市民不要慌张’。 恐吓效果再减。 机关算尽太聪明，一切都抵不过国情。 遭到了打击之后，顾猛在考虑着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宣传预防艾滋病，譬如广告、电影、书籍？ 如果国家能早一些重视这种病的预防，三十年后也不会有六七十万感染者，也不会有二十多万人因此病死亡，每年耗费数亿在防治上。 能做一点是一点，重生一世，只挣钱就太无趣了，他想要五福齐全，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 至于钱么，够浪就行。 在给王娅讲的时候，他没多提艾滋病的事情，他只是说借助这种病来吓唬大家主动使用小雨伞。 姑娘听了很感动，一本正经地表示：“你做的事情很有意义。” “多谢首长的肯定。” 顾猛哈哈一笑，以手加额向王娅敬了个军礼，“属下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地工作，绝对不辜负党国的期望！” “你又不正经了！”王娅气恼地说道。 “嘿嘿！” “傻样！” 084、你昨晚在哪睡？ 清晨，第二食堂。 老毕从门口进来，看到顾猛和王娅宿舍四个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 四个女生面前是小菜、灌汤包、稀饭，顾猛面前摆着一个直径半米的大蒸笼，里面都是包子。 他从门口走到几人的位置，用了不到三十秒，可在这短短的半分钟内，顾猛消灭了四个拳头大的包子，这速度吓死个人。 “顾猛，你昨晚在哪住？” 昨晚上两人分开时，他邀请顾猛去宿舍里住，顾猛答应了，可最后没来，那么他昨晚在哪呢？ 他看了看顾猛，又看了下他身边的小仙女，嘴角不由地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笑你个姥爷！” 顾猛丢了一个包子过去，老毕稳稳地接住，一口咬了大半，小眼一亮，“肉的？你竟然用肉包子砸人，真奢侈！” “噗~” 旁边四个女生都笑场了。 老毕莫名其妙，“笑啥？” 笑肉包子打那啥有去无回呗！ 顾猛没有解释，指着对面的位置，“我点的多，坐下一起吃吧！” 老毕哈哈一笑，坐下了，“你是土豪，我就不客气啦。” 老毕是真不客气，一手一个，左一口右一口，大口大口地吃，跟顾猛抢着吃，可他的速度还是比不上顾猛，顾猛吃十个包子，他只吃三个。 “哎，顾猛，你昨晚在哪睡的？” “校招待所！” “真的？” 老毕偷瞄了几眼在座的女生，杨芳面无表情，刀琪儿不以为意，周桃？有情况！ 在他问话时，周桃面带晕红还有点紧张，常常用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向顾猛，还有，周桃这丫头怎么成了熊猫眼。 “看什么看？”周桃忽然瞪了过来。 老毕连忙低下头，这姑娘的火气明显比昨天大了，这充分说明里面有事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很好奇啊！ 人一好奇起来，肉包子放在面前也没有胃口。 过了一会儿，老毕嘿嘿一笑，“周桃，昨晚没睡好啊，眼圈挺重的。” “关你什么事？！” 周桃嘴里骂着老毕，眼睛刺拉拉地盯着顾猛。 纵然是顾猛脸皮够厚，也忍不住挠了一挠，这姑娘也太泼辣了，不就是晚上打呼噜影响了她睡觉吗？有必要从早上起床一直瞪到现在吗？ 昨晚上他准备去老毕宿舍里住，可把丫头送到宿舍门口时，丫头忽然开玩笑说她们宿舍还有一张空床，问他敢不敢上去。 还用想吗？ 肯定敢呐！ 王娅先上楼去，征求了一下三位姐姐的意见。 大家都觉得很刺激。 五人跟舍管阿姨斗智斗勇，又观察敌情防止被路过的人撞见，又防止晚上有女生过来串门在宿舍四姐妹的掩护下，他顺利地跑进了428宿舍。 那过程，相当惊险刺激！ 晚上他乖乖地睡了，可他有一个毛病，爱打呼噜，声音还挺大的。 大姐杨芳的老公爱打呼噜，她没有受影响。 刀琪儿胆子大，也没有受影响。 王娅听他的呼噜声倒挺安心的，睡得很香。 早上起来，周桃却成了熊猫眼，她不满地向三妹姐妹抱怨，她的床头与空床紧挨着，她晚上既要忍受着呼噜声，又要防止某个人突然变身，提心吊胆了一晚上都没睡着，简直是引狼入室，后悔死了。 顾猛听到后，开玩笑说今天不走了，打算晚上再睡一晚，周桃顿时炸刺了，坚决反对，差点没跟他拼命。 顾猛暗暗好笑，看着姑娘的黑眼圈，心中有些小歉疚，一会儿出去买点小礼物补偿一下她吧。 “顾猛，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毕隔着蒸笼，悄悄地问道。 顾猛冷冷一笑，“知道秘密特工中波特上尉会死掉吗？” “你也看过这部小说？” 老毕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又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 “好吧！” 老毕闭上嘴巴，专心啃起了包子。 “嗨，早上好！”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端着托盘从窗口走了过来，看到顾猛坐在这张餐桌上，还坐在王娅身边，有些奇怪。 “班长，坐！” 王娅和周桃主动招呼道，在428宿舍，她们俩是新闻学专业，杨芳和刀琪儿学传播。 “谢谢！” 等男生坐下后，顾猛奇怪地看着他，那男生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你好，我是顾猛！”顾猛伸出了手。 “你好，白岩颂！”男生轻轻地握了一下。 这小子又黑又壮，脸上还带着几分匪气，怎么会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白岩颂？ “你认识我们班长？”王娅好奇地问道。 “不认识，瞧着面善。” “我们班长跟你一般大，今年十七岁，学习特别好，他是蒙族人，长得又高又壮，皮肤也黑，跟你有些像呢！” 听王娅这么一比较，两人风格确实有点像，还都是班长，缘分呐。 “我似乎比他高些壮些有男人味些吧？”他悄声道。 “臭美！” 对面的白岩颂也跟周桃说起了悄悄话，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一些，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难道他也对王娅有意思？ 不行！ 这家伙太优秀了，威胁性太大，以后要盯紧点。 “王娅周桃，你们的采访实践作业做了吗？”白岩颂忽然问道。 “还没有呢” “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谢谢！” 白岩颂来得快，去得也快，吃完了饭就离开了。 “惨了惨了，上周二老师布置的采访实践还没做，今天不能出去转街了。” 王娅和宿舍三个脸上带着遗憾。 “什么采访实践？”顾猛问道。 “老师要我们练习胆量，去路边采访行人，并且要拍成摄像片段，上课了老师要点评。” “这个没什么难度吧，待会我们出去转街时顺便做作业，这就叫做娱乐学习两不误。” “我们还没有摄像师，也没有摄像机。” 顾猛哈哈一笑，指着老毕，“刚好，老毕是学电视导演的，咱们是不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四个女生都看向了老毕，眼中带着希冀。 老毕正在吃包子，差点就噎住了，哎~，果然是天下没有白吃的早餐，今天又要当苦力了。 “我们采访什么呢？” 顾猛想了一会儿，忽然嘿嘿一笑，“我有个想法。” 餐桌上，他仔细地跟几人说了自己的采访计划众人一致反对，可最后还是被他忽悠了。 085、你觉得你们在一起幸福吗？（修） 星期二。 传媒大学新闻班教室。 四十多个学生们静静地坐着，一个中年老师也坐在后排，观看着学生们的采访作业。 前面几组学生的采访作业都不错，最后播放的是王娅和周桃的录像作业。 王娅把一盒磁带放进了电视录像机，按下了播放按键，低着头走回了座位。 “桃子，老师看了之后会不会批评我们？” 周桃也有点不确定，“我们都是女生，应该不会骂得太狠吧？” “都怪顾猛，他就喜欢乱来。” 王娅撅着小嘴，一脸的怨念，“本来正常采访就可以了，他偏偏要胡闹，下次他来了，看我不咬死他。” 周桃点了点头，她坚决支持王娅的想法，不论是那晚还是前两天的采访作业，顾猛太招人恨了。 “开始了！” 录像没有剪辑，磁带前面有一段废带，转了一会儿，电视中才出现录像。 “喂喂老毕，开机了吗？” 电视中还没出现画面，录音设备已经打开了，音响里出现了一个粗犷的画外音。 “好了，开了！” 画面一闪，出现了一条大街，正是建国门外大街，城墙、建筑、车辆、行人，镜头中还有一个又黑又壮的汉子，真是顾猛，他正对着镜头做鬼脸。 “哈哈哈！”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哄笑。 王娅红着脸趴在桌子上，很难为情，太丢脸了。 “王娅周桃，你们可以开始采访了。” 一切准备就绪，画面中顾猛向摄像机后面招了招手。 “这种封闭式提问真的好吗？”王娅没有出现，只是声音。 “问题太简单，回答也太单一了。”周桃的声音也出现了。 “不简单了，这年代只有电视台才有摄像机，是一种权力和地位的象征，面对摄像机，突然的采访，普通人会产生一种紧张感，任何一个简单的问题都会成为复杂问题。”顾猛退出画面回答道。 “王娅，这男生是谁？”老师突然问道。 “汉京大学的顾猛。” “王娅的男朋友！” “哈哈哈！” 没等王娅回答，女生们大声地说笑。 教室里的男生们听到这个回答，笑容僵硬在脸上，相互看了看，眼中透着几分惊讶。 这家伙竟然是小仙女的男朋狗？ 这混蛋长得也太不堪入目了吧？长相那么嚣张，那么欠揍，皮肤那么黑，还一脸凶相，一身的肌肉疙瘩像个暴徒，这家伙肯定不是个好人，小仙女怎么会看上他？ 所托非人啊~~ “这男生说得不错，摄像机就像是测谎仪，会给采访对象造成很大的心理负担。”老师点评道。 王娅轻轻地舒了口气。 录像机里的画面向前移动，晃动不停地镜头，忽然对准一个年轻工人的脸部。 “你觉得汉京的风大吗？”这是王娅的声音。 工人一愣，摆了摆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说着话钻进了人群。 看到那人惊慌失措，同学们哈哈大笑。 “都别笑，这种采访方式简单直接粗暴，普通人没有思考的时间，又担心说错话，大都会选择逃避，这不仅反映了一个人的性格，还能反映出当前的言论氛围，大家依然不敢随意地讲话。” 听了老师的话，大家点了点头。 “你觉得汉京的风大吗？”王娅又采访了一个提着皮包的上班族。 “什么？风？没有风啊，你这女娃长得挺漂亮的，咋问这种傻问题？” “哈哈！” 王娅捂脸。 “那里有一个摆地摊了，过去问他。”顾猛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时镜头对准了路边一个卖磁带的小摊子。 那小贩很警惕，看到有人扛着摄像机过来，提着袋子撒腿就跑。 “老毕，追上去！”顾猛大喊道。 “他跑的太快追不上。” “摄像机给我，你们三个快点跟上。” 于是摄像机开始剧烈地晃荡，镜头前面那个小贩拼命地奔跑。 “站住别跑！” “顾猛，算了吧！”王娅出声道。 “快跟上！” 顾猛跑的飞快，追了半条街，终于追上了那个小贩。 镜头平稳下来，小贩可怜兮兮地蹲在墙角，举着手说道：“公安同志，我是第一次做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贩不停地求饶，镜头后面一直没有出声，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娅周桃，你快点采访他！” “呼哧呼哧~” 一阵大喘气声出现了。 一个话筒对准了小贩，“你觉得今天的风大吗？”这是王娅的声音。 小贩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眨巴着眼睛特别无辜，“什么，什么风？你们不是警察吗？” “好了，可以了，我们走吧！” 镜头转移到了别的位置。 “卧槽！你追了我半条街就是为了问我风大不大？卧槽，我还以为你们是警察，吓死我了，一群神经病” “哈哈哈！” 教室里的人笑出了眼泪，采访的方式太吓人，瞧你们小贩吓得。 王娅和周桃都低下了头，很不好意思，当时就不该随着顾猛胡来。 “大家都看到了摄像机的威力了吧？” 老师面色严肃地站了起来，在播放机上按了暂停键：“在普通人的眼中，摄像机就像是枪一样，枪管一对准人，那人担心受到伤害，逃跑、发脾气，甚至打人，透过刚才那个采访，你们可以了解到什么？” “王娅的男朋友跑得很快！” “哈哈哈！” 顾猛确实跑得快，大家看到小贩跑成了一阵风，可顾猛拿着摄像机还能追上。 “权利！” 白岩颂说道：“每个公民都有接受采访和拒绝采访的权利，身为媒体人，我们应该尊重这种权利。” “不错！” 老师点评道，“继续！” “流行音乐！” “盗版磁带泛滥！” 同学们的答案五花八门。 老师点了点头，“都不错，还有一点值得注意，那个小贩逃跑也可以说明国内的经济形势与市场环境，这就是镜头语言分析。” 老师说完，按下了开始键，画面又开始晃动，王娅和周桃继续采访。 正采访着，音响中出现了一个惊呼声，“顾猛，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小偷？” 镜头忽地对准人群，一行人正在商店门口排队，在中间的位置，一个瘦小的男子把手伸进了前面那人的口袋，用两根指头夹出了几张票子。 “采访他！” 画面中，顾猛一阵风地跑了过去，一脚把小偷踹倒。 “怎么打人啊？” 画面中群众一脸懵逼。 镜头快跑了几步，画面中顾猛用力地把小偷摁在地上。 小偷的脸贴在地上，不停地大骂着，“操！你是谁？你竟敢多管闲事，这一带谁不知道我，你敢多管闲事小心我弄死你” “啪！” 一个巴掌拍在了小偷的头上。 “快采访他！” “这样不好吧？” “玩么，怕什么？” 一个话筒慢慢地伸进地上，小偷的嘴边。 “请问你的理想是什么？”周桃问道。 小偷愣住了，我都要进监狱了，你特么的还问我理想？可以想象小偷当时的心情肯定十分崩溃。 同学们第一次见到这种采访方式，笑得前合后仰，大家纷纷向周桃伸出了大拇指，把人摁在地上问理想。 周桃也捂着脸不敢抬头，呜呜~，被顾猛带坏了。 接下来王娅和周桃轮换着又采访了一些人，拣破烂的流浪汉、推婴儿车的老人、羞涩的外地民工、一脸严肃的武警战士、匆忙的上班族、带着中国姑娘的老外、前卫的都市丽人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镜头最后忽然对准了一对路过的情侣，女的漂亮，男的很酷。 “刘小庆！” “大明星刘小庆！” 同学们都惊呼起来。 确实是大明星刘小庆，关键是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学生们不认识，可老师认识，这个人是青年艺术剧院里的话剧演员江文，主演过《家庭大事》、《高加索灰阑记》等剧目。 刘小庆是有夫之妇，挽着别的男人逛街，这可是大料。 “你觉得你们在一起幸福吗？”王娅出声问道。 画面中刘小庆和江文的脸色都变了，这年头大陆上还没有出现狗仔队，明星一看到有摄像机，顿时紧张起来。 刘小庆连忙转过身，江文更是大怒，指着摄像机，“不许拍不许拍，你们是哪个电视台的？” 江文直接冲了过来。 镜头前画面一片黑暗，采访结束。 “啪啪啪！” 播放结束，老师带头鼓掌。 “不错，最后一条应该算得上国内第一条电视娱乐新闻了。” 老师赞扬道，“王娅周桃，这一次你们的采访作业做得很不错，我给你们一个a” 两人大喜，“谢谢老师！” “这个作业完成度很高，很有趣，很有创造性，也很有价值，更像是一个纪实风格的纪录片，我想拿去剪辑一下，作为大学采访教学中的影视教材，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啊？没问题！” 王娅和周桃十分惊讶，这次采访作业有那么好吗？大家只是陪着顾猛胡闹，在街上乱转了两天，乱问一些问题，两人本来做好了接受批评的准备，没想到老师不仅交口称赞，还要拿去作为影视教材，会不会太高估了这次采访视频？ 顾猛要是知道两人的想法，一定会笑着说，丫头，你们图样图森破。 这部片子的价值不在于采访的问题，而在于生动还原了当前社会环境、人文环境，通过视频画面，后世的人们可以清晰地了解八十年代小市民的生活，极具文献价值。 前世99年有人拍了一部《风很大》，一样地制作粗糙，画面劣质，可这部片子入围了第5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青年论坛单元。 85年拍了这样一部玩闹似的片子，文献价值更大。 086、我成了被告人 顾猛有点后悔帮助王娅和周桃做作业了，因为这件事，他收到了一张来自海甸区人民法院的传票，他被江文告了。 顾猛感觉很冤枉，因为这件事真不能怪他。 罪魁祸首应该是吕荣，也就是王娅的采访课老师。 吕荣把那份采访磁带借去之后，经过了一系列的加工制作，一份质量很差的实验性拍摄视频，就变成了一个时长半个小时的纪录片。 在片子的开头，他还加了一些相关的制作人信息。 片名，《汉京风很大》。 导演：顾猛 现场主持：王娅、周桃 摄像：毕福建 剪辑：吕荣 经过吕荣的剪辑，视频节奏更加紧凑，更加有趣味性，观赏性更高，变成了一部优秀的纪录片。 既然是好东西，怎么能不拿去分享呢？ 于是吕荣复制了数十份磁带送给了一些朋友，让他们观看、评价一下。 可能是这个纪录片拍得真好，大家看了之后，又进行二次传播，n级传播，数十份变成了上百份，主要传播的范围是汉京内的各个高校，人大、华戏、电影学院、师院 十一月中旬，有次上采访课，王涛也放了这个片子，还戏谑地叫他‘顾导’。 顾导？ 顾猛一脸懵逼。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小纪录片最近在各个大学里很火，很多老师把这个片子当作了讲课的素材和案例，主要涉及的是导演、摄影、采访、纪录片、文本分析等专业课程。 汉京大学的顾猛顾导演在圈里小有名声。 江文是圈里人，很快就看到了这个纪录片，片中他和刘小庆手挽手，姿态十分亲密。 他今年二十二，去年才从华戏毕业，一个才进入娱乐圈的粉嫩新人。 刘小庆今年三十，金鸡百花双料影后，春晚第一个女主持人，还是一个有夫之妇。 两人正在拍‘芙蓉镇’，认识、相恋。 老少配！ 这个片子传出去之后，对他产生了很不利的影响。 江文很生气，年少气盛，又是京城里的爷们儿，那愿意吃亏？他以侵犯了公民的肖像权和隐私权把顾猛告了。 顾猛有点愧疚。 当初拍摄时，他与江文起了冲突，江文坚决要销毁磁带，可是这是王娅和周桃的作业，大家辛辛苦苦地跑了两天，怎么能销毁呢？ 他苦口婆心地解释了一下，最后协商一致，作业上交看完了之后，立即销毁。 顾猛答应了，离开传媒大学时还向王娅和周桃交代过，看完了就收藏起来，轻易不要拿出来。 两姑娘答应得好好的，过了一个多月顾猛还记得两姑娘的答复。 “放心吧，妥妥的。”这是王娅的回答。 “你都说了八遍了，一个大男人真啰嗦！”这是周桃的回答。 两姑娘的声音都很好听，都会糊弄人，可忘性一样大，吕荣借去剪辑的时候，两人没有一个人能记得他的叮嘱。 现在出了事，他去找两姑娘，王娅撒了一声娇，笑着说忘了，周桃红着脸不说话，他能计较吗？ 最该骂的人是吕荣，谁叫他在片头加上了制作人信息。 江文生气了，找不到出品人，就找到了他这个挂了名的‘导演’。 总而言之，吕荣、王娅、周桃这三师徒联手把他给坑了埋了。 十一月十五号接到传票，二十二号，只用了一个周的时间就有了结果。 根据《民法通则》第一百、一百二十条规定：公民享有肖像权，未经本人同意，不得以营利为目的使用公民的肖像，公民的肖像权受到侵害的，有权要求停止侵害，恢复名誉，消除影响，赔礼道歉，并可以要求赔偿损失。 据法院调查，被告顾猛没有以营利为目的使用原告的肖像，侵犯肖像权这条不成立。 至于侵犯隐私权，更不成立。 刘小庆和江文都是演员、明星，由于两人职业的公开性，民众有知情权，拍到俩人转街，构不上侵犯隐私权，若是深究下去，两人还不是夫妻呢，伤风败俗。 江文输了，顾猛也没有高兴。 未来他准备在娱乐圈搞点副业，不想与江文交恶。 在法院外，他真诚地向江文表达了歉意。 本来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收回磁带，终止纪录片的传播。 可纪录片磁带复制了太多份，根本收不回来，随着江文走红，传播技术的发展，以后片子传播的范围会越来越广，这种负面影响会持续存在。 江文或许真的生气了，根本不接受。 “走吧，一个小演员罢了！” 法院门外，停着一辆汉京吉普212。 陈伟斜靠在车头，嘴里叼着一根烟，天空飘起了小雪，天气有些冷，他早就等到不耐烦了，看到顾猛望着江文的背影发愣，大声地催促起来。 顾猛叹了口气。 江文属于演艺圈中的实力派人物，能演能导，属于当代中国电影界的最重要人物之一，被认为是中国三大实力派艺人的代表人物之一，另外两人是葛尤、陈佩丝。 这种人能做朋友最好，可惜 上了车，他靠坐在副驾驶位上，望着前面的的道路慢慢地变得泥泞，路面上有很多车轮压过的凹槽，里面灌满了泥水，一脚下去鞋就不见了。 看着这样的道路，他以为自己还在家里，而不是华夏首都汉京。 “还没点着吗？” 他等了一会儿，只见吉普车不停地哼哼，车身不停地震动，可就是点不着火，中外合资的越野车，车型很大，可问题很多，油耗量大，百公里油耗为975升，发动机噪音太大，冷车后不容易点火，尤其是在冬天。 轰轰！ 终于点着了。 顾猛松了口气，不然还要下去推车，太麻烦。 车开动了，陈伟也不说话，抽着烟默默地开车。 顾猛习惯了，“我好像把江文给得罪了。” “嗤~” 陈伟一个嘴角叼着烟，用另一个嘴角冷笑了一声。 顾猛依然习惯了这种笑声，陈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清高孤傲，不屑跟人多说话，跟他说话压力有点大。 “陈伟，你是汉京人，应该听说过汉京文艺圈吧，据说圈里聚集了一大批年轻才子，有海盐、王硕、葛尤、陈道民等等，江文在圈里关系面很广，很吃得开，这次我与他起了龌龊，将来要想涉足娱乐圈，少不得磕磕绊绊。” 陈伟淡淡地呵了一声，依然很不屑，“摇滚圈才是最牛的，你要是答应我组建乐队，我保证他在国内混不下去。” 这么霸气的话真让人没办法接口。 顾猛没打听过他的家世，却也相信他有这个能量，只是顾猛没办法答应他的要求。 自从上次他在时光迪厅吼了一嗓子，陈伟一有机会就会邀请他组建摇滚乐队，一起玩音乐。 他没有答应。 他有自知之明，唱歌水平就那样，乐器一样不会，除了抄歌，他真没有什么音乐上的才能。 “七巧板的老崔挺不错的，还有丁武、秦勇、高崎，这些都是玩摇滚的高手，你水平挺高的，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组乐队？” 现在京城里的摇滚乐队也只有一个出于半解散状态七巧板，至于唐朝、零点、黑豹等摇滚乐队还没成立，现在那么摇滚青年都是一群散兵游勇，陈伟有钱有势，他要是喊一嗓子，肯定有一群人跑过来陪玩儿。 可他不愿意，原因很简单 “玩摇滚，你才是最厉害的，他们都不行！” “哈哈！” 顾猛无语望苍天，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心知肚明的，在老崔这些人跟前，不值一提。 “上次我把‘一无所有’交给了老崔演唱，你去听过吗？” “他不如你！” “噗~” 顾猛要疯了，老崔原版的‘一无所有’会比不上自己版本的？ “论拍马屁的水平，小安子也要逊你一筹！” 轰轰~ 陈伟忽然调转了方向。 “去哪？” “给你一个玩音乐的理由。” 087、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一阵轰鸣，车子开到了time歌舞厅。 冬季到了，人们的热情也随着几场雪进入了冬眠期，迪厅的生意一日比一日惨淡，有的迪厅已经进入了歇业期。 时光迪厅在学院区，周围的年轻人多，占据着市场优势，每天时光歌舞厅勉强保持着较低的盈利。 下午六点多，还没有到狂歌热舞的时间点，迪厅的卡座区稀稀拉拉地坐了十数位年轻男女。 室内的暖气效果一般，坐在屋里依然要裹着厚厚的棉衣，这样冷清的气氛确实不适合蹦迪跳舞。 为了吸引人气，经理老张在附近学院里找了一些漂亮的女学生兼职，又找了几只乐队暖场，等到客人多了，乐队就上台唱歌。 冬季天黑得早，不到七点，窗子外面就变得黑沉沉的。 舞厅里聚集了大约一百多年轻人，一个个都是不甘寂寞的男女，来这里喝一杯，跳上一支舞，释放寂寞与孤独，寻找着身体和心灵的伴侣，一群年轻人中，总有几个英俊的男人和美丽的女人，擦肩走过也算得上是一种安慰。 天冷，大家抱团取暖。 晚上七点，到了一天之中迪厅最热闹的时候，七巧板乐队登上了小舞台。 老崔站在话筒前，大声唱起了‘不是我不明白’。 过去我不知什么是宽阔胸怀 过去我不知世界有很多奇怪 过去我幻想的未来可不是现在 现在才似乎清楚什么是未来 噢 这首歌是老崔的成名作，尤其是最后一句‘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随着这首歌传遍大江南北，影视书籍中常常出现这句话。 老崔卖力地拨弄着吉他，嘴里不停地喊着‘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舞池中的人都跟着大声呼和，‘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哈！哈！’ 一句词念了十几遍，声音整齐划一。 随着叫喊声，人们在舞池中扭来扭去，场面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老崔的台风还是很可以的。” 对于他的评价，陈伟没有什么表示，到了小杯伏特加一饮而尽，脸色又多了一片晕红。 这家伙抽烟喝酒泡妞，无恶不作，可不爱说话，这一点挺令人纳闷的。 “他唱的不如你！” “停！求你别再说了，我会脸红的。” 老崔可是华夏摇滚乐开山之人，有华夏摇滚教父之称，他抄了老崔一首歌，占了他的大便宜，心中有鬼，自然不想跟他比，也比不上。 “陈伟，不论唱功、台风，还是吉他演奏，你说说我哪一点比得上老崔？” 陈伟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当顾猛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高论，没想到他只是打了个喷嚏。 “你听！” 陈伟揉了揉鼻子，舞台上响起了一阵熟悉的音乐，正是一无所有的前奏。 当初他演唱完了之后，就把歌曲物归原主，这些伴奏乐曲，都是老崔后来制作出来的。 有了乐器的配合，这首一无所有才算完整。 “这曲子，多余！”陈伟评价道。 “？” 顾猛不懂。 “一无所有，要伴奏干什么！” “” 顾猛用力地抹掉额头的黑线，心中不禁有些怀疑，身边这个留着一头长发，经常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伙计真的懂音乐？ 可陈伟唱歌的水平真心不错，典型的男中音，无论是高音、低音，还是假音，在唱歌时能转换自如，他的声音有些张雪友、陈亦迅的风格，可这家伙偏偏喜欢摇滚。 “要开唱了！”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噢 “唱的真好！” 在现场听老崔的一无所有算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听到最后他跟着老崔大声地唱。 “陈伟，听听老崔的演唱，是不是甩了我一条街？” “那一天，你在台上，你不会懂得那种震撼的。” 顾猛不明白他的意思。 “跟我来！” 陈伟站起来身，走进了人群。 顾猛跟上。 舞台上灯光明亮，舞池中的光线有些昏暗，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泡妹，有人在说话。 “这首歌老崔唱的真带劲。” “老崔将来肯定能大红大紫的。” 在一个角落里站着三个年轻人，其中两个有些像那晚上在他唱歌时，准备离开，被他点名的年轻人。 “老崔唱的是不错，可还是没有顾猛唱得好。” 三人中，前两个大赞老崔，中间那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支持顾猛。 “顾猛是谁？”一个伙伴问道。 “一无所有的原唱，一个声音很炸裂，还会说笑话的人。” 其中一个伙伴解释了一下，又说，“窦伟，顾猛虽然厉害，可他不会乐器，唱功也很一般，怎么能比得上老崔？” 窦伟？ 顾猛隔着几个人看着那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不禁有些好奇，是那个神仙窦？ 歌舞厅中真是卧虎藏龙啊！ “你们不听摇滚不会明白的，顾猛那一声吼叫‘我曾经问个不休’。” 窦伟学着顾猛唱歌的样子，用力地低吼一声，“那一声能吼得人头皮发麻，他的声音就像雷一样惊人，把我的脑子都劈开了，听了一次之后，就像是烙印在了我的脑子，每次一想起这首歌，我的耳边总是会响起顾猛的吼叫，就算是听了很多遍老崔的演唱，可我总忘不了顾猛的声音。” “难道是魔音灌耳？哈哈~”同伴调侃道。 窦伟不同意，“顾猛的声音更自由，他歌声感情充沛，更有激情，在感染力上更胜老崔一筹。” “诶？你们看那个人像谁？”忽然其中一个人发现了顾猛的存在，主要是他长得太高太壮，太显眼了，在人群中怎么藏也藏不住。 窦伟转过身，惊呼道：“顾猛！” “顾猛？顾猛在哪？” “顾猛来了吗？” 舞台上老崔还在演唱，台下忽然有人提到了顾猛的名字，人们纷纷转过头向后面看了过来，大家就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背影向歌舞厅外面走了。 “那是顾猛！” “可惜他走了！” 哎~~ 好想再听他唱一遍一无所有啊！ “明白了吗？” 出了门，路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北风更加强劲了，两人缩着脖子走向了车子。 “明白了，你们就像是女人，总是对第一个男人印象深刻，要是我多唱几次，你们肯定就厌烦了。” “呵~” 陈伟用笑声表示了不赞同。 “你刚喝酒了吧？” 顾猛看到陈伟拿着钥匙开车门，“下雪天路滑，还是我来开吧！” 陈伟直接把车钥匙扔了过来。 “陈伟，哪儿能办驾照？” “你把车开到学校，驾照的事，我搞定。” “” 088、国际角力大赛 顾猛感觉自己被陈伟套路了。 上次他顺利地把车开回了学校，一个周后拿到了驾照。 有了驾照之后，陈伟又问他要不要买车，最近京津海关查扣了一批走私车，价格很便宜，用外汇券交易，一万左右，问他要不要。 顾猛有些心动，冬天里陪着茱莉娅逛街挺冷的，每个周又要过传媒大学陪王娅，确实需要入手一辆汽车。 他答应了，跟着陈伟去了一趟海关。 车库里的车型确实很多，各种牌子，各种款式。 顾猛主要看了越野车。 越野车中有俄式拉达尼瓦，70年诞生的，越野能力很强悍。 德系奔驰300，四方四正，很经典的款式，跟公安开的绿篷车差不多类型。 还有东洋的丰田陆巡lc系列。 最终他入手了一辆丰田陆巡lc40。 黑色的车身，方正硬朗，外形大气精悍，动力系统很好，16l的4缸汽油机，最大功率54千瓦搭配4速或者5速手动变速器，每小时能达到150公里，速度很快，同期的汉京212才一百公里，俄式拉达能达到130公里。 这款车性价比更高一些，别的车都在一万左右，这款车只花了六千五百元外汇券。 买了车之后，陈伟又说，有了车怎么能没有房？要不要买房？ 顾猛坚决摇头，他没那个经济能力。 开学前他在家里搞了几笔小投资，两个舅舅的天麻种植基地、林大龙的小家电、贺宏军的小商店，花了近一万。 来了学校之后，他一心都在学习上，除了扳手腕赚了一笔，没有别的进项。 他陪女孩逛街花销，又买了车，身上只剩下一万多块钱。 现在汉京三环里的商品房房价在1000—1500左右，一万多块钱能买个厕所。 陈伟表示那是一套四合院，在二环安平胡同里，才卖八万。 他被陈伟拉去看了一下，前后两进的四合院，一共八间房子，原房主是财经学院的老教授，收拾得颇为雅致。 老教授上半年去世了，他儿子已在国外定居，打算出手这套房产，家里还有一些老物件一起打包卖出，开口人民币八万，若是有美元，更便宜，一万左右可以入手。 现在人民币与美元的汇率是1比3，可那这三块钱在银行里换不来一美元，黑市的汇兑价格在1比8左右。 无论是八万人民币还是一万美钞，对他来说都太贵了。 “算了，走吧！” 离开小院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叮铃哐啷的打铁声。 听着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他忍不住循着声音走过去，原来在隔壁有一家铁匠铺。 “铁匠铺生意不好，要关闭了，价钱合适也可以买到。” “你咋知道？” 看到陈伟嘴角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以前他在宿舍里说想买一处可以打铁的院子，没想到陈伟记住了，真是用心良苦啊！ “咱们一起搞乐队吧，赚了钱全是你的，我一分不要。” “那你要什么？” 陈伟闭着眼，高高地举起手臂，用力地挥舞着，有点要发疯的趋势。 “我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喜欢听到歌迷的欢呼声，潮水般的掌声，这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 顾猛笑了，“没有什么是用钱买不到，你拿着一百万钞票在城门楼子上撒，绝对能得到你要想的东西。” “我要的是真心诚意的追捧、欢呼。” 顾猛微微一笑，“要不我写歌你来唱，我做幕后黑手就行。” “一起吧，乐队的名字我都想好了，猛龙乐队怎么样？” 猛龙乐队？ 顾猛有些心动了，要不要趁年轻闹一场？ 陈伟喜欢玩套路，可顾猛不甘心被套路。 冲着猛龙乐队这个名字，他答应跟陈伟一起玩音乐，却没指望着靠唱歌挣钱，因为这个年头在内地玩音乐挣不了什么大钱。 老崔在歌舞厅里驻唱一个月，才拿一百块，他们乐队七个人，最后落到他手里也只有二三十块钱，不过老崔是汉京歌舞团的专业小号演奏员，手里端着铁饭碗，因为个人爱好才到歌舞厅兼职唱歌，要是靠唱歌赚钱，早都饿死了。 至于出专辑也不怎么挣钱，今年内地最火迪斯科皇后张嫱，专辑销量超过两千万，全球磁带销量仅次于第一名迈克尔杰克逊的牛人，录制一张专辑才一万块，这已经行内最高价。 顾猛想要通过玩音乐挣到八万，至少要两年时间，可那个教授的儿子过完春节就出国，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另想办法。 第二天，他来到了留学生公寓。 这次他不是来找茱莉娅，而是找白面胖子坂田纯一郎。 三楼二室。 咚咚咚！ 留学生公寓的装修确实比顾猛宿舍高一个档次，厚实的胡桃木门，敲起来声音都好听一些。 吱呀~ 门打开了。 门后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肤白貌美小短身，微微弓着背对顾猛说了一句日语。 顾猛没大听懂，用英语问道：“请问坂田君在吗？” “哈哈，是顾君吗？” 屋里传来一阵热情的笑声，只见坂田也是一身和服出现在门口。 看到顾猛时，坂田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微微鞠了一躬，顾猛躬身还礼。 “顾君请进！” “请！” 顾猛随坂田进了屋子。 从外面看，这是是一件普通的宿舍，可里面完全是东洋风格的装修，白色的墙壁，榉木的地板，清新淡雅。 从门进去，中间还有一扇木格拉门将屋子隔开，外面是客厅茶厅，里面是书房卧室。 顾猛随坂田进了书房，榻榻米、小茶几、插花、书架。 两人对面坐下，穿和服的女人恭敬地端上了清茶，貌恭言顺。 顾猛看了，十分羡慕，这他娘的才叫上大学呢，李国强一直叫喊着玩的开心，可跟坂田一比，档次低了不少。 “哈哈，顾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福山惠美，也是留学生，在我这里做兼职。” 坂田猥琐地笑了笑，“要是顾君喜欢，我可以把福山介绍给你。” “免了，我没那个福分！” 他现在缺钱可不缺女人。 等女人出去，坂田又说，“顾君若是看上了哪位东洋的女子，尽管开口，鄙人愿意牵线搭桥，成人之美。” 见他口气这么大，顾猛玩笑道：“山口百惠也行？” 坂田愣了一下，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不会真行吧？顾猛有些不好意思，“坂田君，我开个玩笑，请不要见怪！” 坂田认真道：“山口女士已经退隐，成了三浦夫人，否则也不是不可以，顾君，不知在其他艺人中，你可有中意之人？” 这下轮到顾猛发愣了，只是开个玩笑有必要这么当真吗？自己只是一个穷学生，值得坂田这么上心吗？ 他不禁有点冒汗，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诱饵越美味坑得越深，难道小胖子有什么阴谋？ “哈哈，顾君不必多想，我东洋最敬重有本事的人，鄙人游学欧美华夏数载，所见之人中，顾君文武兼备，聪明睿智，乃是难得的人才，若是顾君愿意做我东洋女婿，我东洋又何惜一女子。” 坂田说得真心实意，顾猛倒有几分感动，难怪八十年代很多留学生去了东洋就不愿再回来，大概也是被东洋的美人套路了。 “坂田君谬赞了！” 看到坂田还要拉皮条，他连忙转移话题，“坂田君，此次我来是想跟你谈谈角力大赛的事。” “顾君答应了？” 坂田激动地直起了身子。 顾猛微笑地点了点。 那次他在舞厅里露了一手，让坂田大赚了一笔。 坂田因为此事受到启发，他想跟顾猛合作，摆下擂台，接受各路高手挑战，下注赢来的钱两人三七分成。 他三顾猛七。 可顾猛答应了王娅不参与赌钱，拒绝了坂田的提议。 坂田又找了其他人合作，可惜那些人都不给力，输多赢少。 后来坂田脑洞大开，在学校里创建了一个社团性质的‘国际大学生角力协会’，他广邀各校留学生参加，时常组织角力活动比赛，他坐庄赚点小钱。 因为是留学生，学校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猛也受邀参加了这个协会，还挂了个名誉理事的头衔，不过他担心在里面混影响不好，很少参加协会里面的活动。 前些天，坂田又找上门，他组织了一场国际大学生角力大赛，也就是比赛扳手腕。 每个参赛人员缴纳一百美元的报名费。 冠军的奖励就是这些报名费。 如果有十个人参加，奖金就是1000美元，一百个人参加，奖金一万。 这种比赛的性质有些像赌马一样，场上的选手争夺奖金，场下的观众可以在选手身上下注，国内正在打击黄赌毒，有点打擦边球的意思。 顾猛心有顾忌，一直在考虑当中，不过现在缺钱买房，也不管什么影响了，赚钱才是硬道理。而且这次比赛加了国际的头衔，又是东洋人组织的，应该出不了事。 “哈哈，多谢顾君成全！” 小胖子目放精光，这一次他又能大赚一笔了。 顾猛笑了笑，“坂田君，合作愉快！” 089、想不想再赌一次 “啪啪啪！” “大家别急着走，我说一件事情。” 星期二上午，上完了传播学概论，顾猛走上讲台把同学们都赶回了座位。 “本周末国际角力协会在前门大街旁边的清水酒店举办了一场‘国际大学生角力大赛’，参赛的人员是各国的大学生，周末谁有空可以去采访一下。” 本来他打算让宿舍里谁去的，可王恒周末要训练篮球，张静安忙着混诗社，刘福才在他的建议下在宿舍里做起了小食品生意，陈伟不用说。 “班长，你为什么不去啊？”有女生问道。 “哈哈，因为班长也要参赛。” 张静安这个大喇叭又开始广播了：“班长说了，这一次他肯定能赢，要是拿了冠军，他不好意思在报纸上吹捧自己，所以他要找一个人来他拍马屁。” “张静安，你最会拍马屁，不如你去吧？” “我们诗社有活动，我去不了啊！” “好了，都别说了！” 顾猛看大家不愿去，又说道：“那是一家东洋料理酒店，管一顿午餐，没有人去吗？” 教室里静了一下，然后 “我去！” “我也去！” “班长，我想去给你加油！” 大家争先恐后地报名。 “班长，你怎么不说管饭呢？” 张静安不慢地抱怨起来，早知道管饭还是日餐，说什么他也要去。 对于这个没有节操的家伙，顾猛也是无奈，他拿出两个挂牌交给了本班的团委张玫，同时她也是记者团的副团长。 “只有两个名额，这件事就交给你分配吧，明早可以坐着我的车一起过去。” “好！” 回到宿舍，张静安又开始唠叨，怪他没有提前说管饭吃，顾猛无奈，只能给他一个临时助理的身份，可以跟着进去混饭吃。 “顾猛，这次可以下注吗？”刘福才喜滋滋地问道。 “可以！” 坂田就靠这个赚钱呢！ 在坂田的计划里，他需要先保留实力，就像上次一样先演戏，最后以黑马的姿态进入决赛，这样就可以大赚一笔，坂田也不吝啬，表示会额外给他报酬，算是演出费。 顾猛没有立刻答应，自己的力气又不是大的没边，他想看看对手的实力再做打算。 “顾猛，我能参加吗？” 刘福才在宿舍做生意赚了点钱，可忙了三四个月还没有那一次下注赚得多，又有了挣快钱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呢？ 老刘激动得脸色涨红，顾猛微微皱眉，“老刘，赌博有风险，下注需谨慎，上次赢了，这次不一定能赢，你还是安心做生意吧。” “顾猛，我要押你赢，我对你有信心！”刘福才认真地说道。 “顾猛，如果可以下注，我也想押你。”陈伟突然开口道。 “顾猛，我也想押你！”王恒也来了。 “还有我！”当然少不了张静安。 顾猛很纳闷，怎么一个个都对自己有信心呢？ 坂田是的，刘福才也是的，宿舍这几个都是。 他十分疑惑，“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这一次比赛坂田筹备了两个月，还有来自国外的大学生，我都没有必胜的信心，你们不怕输？” “切！” 四人一起翻白眼。 “班长，我给你算算账。” 张静安掰起了手指头，“你每天早起十公里负重跑，还要做五百个俯卧撑，八十公斤的杠铃每天五组一百下，从开学坚持到现在，从不中断，就凭你这超人毅力，你说我们为什么相信你？” 顾猛心想，难道坂田也知道自己锻炼的事情才会相信自己能赢？ “顾猛，上次校队比赛，你还记得吗？” 王恒笑道：“那次你只用了一只手就把我举到了篮筐上，帮我完成了扣篮，我亲身感受到了你的力量，还能不信你？” “顾猛，我们老家人说，能吃饭的人力量都大，你一个人能吃掉六个人的饭，你的力气应该有六个人大。” 对于刘福才的说法，顾猛也只能撇嘴了，猪吃得多却没有狗有力气，这种说法不靠谱。 “陈伟，大家都在拍我马屁，你不拍两下？” 陈伟淡淡一笑，将手中的烟灭了，“上次咱们去法院的路上，汽车突然熄了火，你下去推车的时候，我把刹车当做了油门踩了，可我踩着刹车，你也把车推得老远。” “屮！我就说怎么车子推起来那么重呢，原来是你在使坏。” 那次下雪，泥地松软，他用力地推车，车轮在地上犁出了深深的两道痕迹，差点没把他累坏。 “好吧，你们想下注明天就跟陈伟一起，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比赛时我会全力以赴，可参赛选手中卧虎藏龙，肯定有来自国外大学的大力士，要是输了你们可别见怪。” “班长，我们对你有信心。” 顾猛摇了摇头，本来他把这次比赛当作了一场游戏，现在忽然感觉身上的压力挺大的。 这半年来，经过锻炼，双手的力气略微增长了几斤，可昨天从坂田那里得来的情况，让他感到了压力。 这一次坂田玩得挺大的，为了吸引有钱人下注，他加大了宣传的力度，前来参赛人员不止是在华夏的学生、留学生，还有专门从美联国、俄国、东洋各高校飞来的大学生，一个个都是冲着奖金来的。 “顾猛，我们班上很多人都很贫困，这次能下注，要不要给女生说一声，叫她们参与进来。”刘福才提议道。 “好主意！”张静安和王恒大声赞同，“这可是捡钱，错过了太可惜。” 顾猛点了点头，班上的情况他也知道，很多人家里穷，每月靠着学校里的补贴生活，勉强维持体面，有几个女生买不起衣服，一个冬天只穿着一件棉袄。 顾猛想过帮她们，却一直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 这一次合适吗？ 他有点担心，“这算是赌博，把大家叫着一起影响很不好，被学校知道了，我担心会给艾老师添麻烦的。” 大家都沉默了。 “顾猛，不如这样，你以班长的名义向班上同学收十块钱的班费” “停！用班费赌博，罪加一等！” 顾猛打断了刘福才的馊主意，想了一下说道：“你们去找女生做工作，就说我们宿舍想借点钱搞一点投资，可是身上缺钱，想找他们没人借十块，下个周给他们分红怎么样？” “好主意！” 刘福才说，“女生们知道我在做生意，还赚了一些钱，这次就说们宿舍想一起做食品生意，需要钱进货，等卖了钱就还钱，还给她们分红怎么样？” “行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不过班上女生都没什么钱，每人十块也才三百多，我再借给女生们五百外汇券，赢了她们三十二个平分，输了算我的。” “哈哈，班长，老刘跟着你脱贫脱困，发家致富，这一次你又想帮着全班人脱贫，你不愧是华夏好班长啊！”张静安大声地拍着马屁。 其他三个都笑了起来。 顾猛摇头，“你们不会觉得我伪善，或者在买名声吗？” “哈哈哈！” 四个人都笑了。 “顾猛你想多了，我以前只有一身衣服，每天吃玉米稀饭，现在我有三身新衣服，一天能吃上一顿肉，我爹生病没有钱看病，一直拖着，上次你帮我赚了钱，我邮了三百外汇回去，我爹有了外汇券能住进大医院，前两天打电话说病已经治好了。” 刘福才笑着说话，却红了眼眶。 “顾猛，我知道你早就想帮我了，可你顾忌直接给钱会伤我的面子，才会用那种办法，我心里都明白，你帮了我帮大家，我们得到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说你伪善？如果你这样的人多一些，穷人不就会少很多吗？” 顾猛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好了老刘，你能发家致富奔小康都是你自己的功劳，别把我说的那么好，我实在当不起。” “班长，这是你应得的。”张静安也眼睛红红的。 王恒和陈伟也点了点头。 宿舍里的气氛突然有些压抑。 “你们知道我在高中的时候为什么帮助班上的同学吗？” “因为你是班长！” 顾猛点头，认真道：“因为我是班长，我把班上的同学当作我的儿子女儿，我希望他们能有出息，我希望他们能过上好日子。”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小安子的脑袋，“你们也是一样。” 王恒刘福才张静安十分感动。 “一群笨蛋，他说你们是他儿子，你们没听出来吗？”陈伟忽然冷冷地说。 “呃~~” 大家愣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 “揍他！”王恒忽然喊道。 “哈哈哈！” 顾猛赶紧向外跑。 “站住！” 四个人一起上，合力把他给镇压了。 090、一个个都是牛人 十二月末，元旦前夕。 第一届国际大学生角力大赛如期在清水酒店进行。 清水酒店是东洋人的产业。 赛场设置在清水酒店的地下一层，那里是一处装修豪华的酒吧，可以唱歌跳舞，还有拳台、赌场、各色美人，一处颇有档次的销金窟。 截止比赛前一天，共有七十二人参加。 虽然在华夏举行，但是参赛选手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歪果仁。 不是华夏无人，而是两个条件有点高。 参赛人员有两个条件： 一是在校大学生。 二是交得起一百美元。 第一个条件很简单，华夏大学生都符合。 第二个条件太难，一百美元相当于一千元人民币，正式工三年的工资，输了就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个条件刷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有百分之一的有钱人想来玩玩，也有人集资，帮助力气很大的同学参加，郎春就是这么来的。 郎春是蒙人，今年二十二，在民族学院上大学，天生力气奇大，曾经在家乡小旗摔跤大赛上获得过巴图鲁称号。 同学们知道他的力气大，有很大的希望获胜，于是大家一合计，凑钱给他报了名，赢了钱大家分红。 中午郎春和朋友白杨坐公交来到了清水酒店。 前两天报名时，各个选手都发了一个号码牌，凭借着号码牌，跟着服务人员来到了地下酒吧。 酒吧中，还装点着过圣诞的彩灯和圣诞树，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舞台上，一个外国歌手正在大声地唱歌，披头士乐队的letitbe，异常喧闹。 舞台下有许多衣着暴露的女人，各种肤色的每人都有，她们扭着腰肢，端着各种酒水穿梭着酒吧的各个卡座之间。 在卡座中，许多人静静地品着酒，有数百人。 这些人中掺杂着一些身材魁梧的人，应该就是本次参赛选手。 郎春和白杨从门口向里走，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卡座中的人。 进门第一个卡座中，坐了十多个人，有男有女，全都是欧美人面孔。 在这些人中间，坐着一个身高一米九多的黑色壮汉，壮汉穿着短袖，胳膊比自己大腿还粗。 第二个卡座里的人说的是俄语，声音很大，桌上放着几瓶伏特加，已经空了一半，几个男人的脸上都带着醉意，在这些人中，声音最大的是个肩宽近一米的金发壮汉，他大声地说着鸟语，脸上充满了自信和不可一世。 再向里走，又遇到了身材矮胖的西亚人，还有体重两百多斤的东洋的相扑选手这些人中没一个看起来不剽悍的。 郎春有些后悔。 参加比赛的选手一个个看起来太强大了。 自己能赢吗？ 要是输了，怎么回去见学校的同学和朋友？ “这些人还是大学生吗？”白杨嘀咕道。 郎春也很疑惑，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三四十岁了，哪有一点大学生的样子？ 可一想到自己二十二岁还在读大二，也无话可说。 两人找了一个空位坐下，酒吧很暖和，两人脱了大棉袄只穿着毛衣。 “你们好，请问需要什么酒水？” 一个穿着侍女服的酒吧女郎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告诉两人一个消息，凡是参赛选手和助手，今日酒水全部半价。 郎春想到待会儿要比赛，只要了两瓶啤酒，白杨要了一个果盘。 两人喝着小酒，听着音乐，静静地等着比赛开始。 “嘿！黄皮猴子，你坐了我们的位置，快给我们滚开！” 忽然一个金发披肩的壮汉带着五同伴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大声叫嚷，他说的是英语，郎春英语水平还行，能听得出来壮汉的话中带着侮辱性的词语。 郎春气坏了，在咱华夏的土地上，咱是主人，一个外国人凭什么嚣张？ 郎春从小打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不管对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宽一半，他大声地驳斥道： “滚蛋，这是我们先到的，我希望你们立即道歉，然后离开！” 郎春用的是汉语，长毛壮汉听不懂，他转头问身边的金发伙伴，“皮特，他说什么？” 皮特笑道：“马丁，这小矮子叫你道歉，还命令我们离开，否则他就要踢你的屁股，哈哈” 伐柯！ 壮汉马丁勃然大怒，立即就动了手，他的几个伙伴站在卡座的出口，拦着不让两人出去。 “哈哈，此路不通！” “你们不是要坐在这里吗？那就下陪我们玩玩儿！” 对方人多势众，郎春担心吃亏，拼着受伤护着白杨向外闯，一时不防背上挨了一脚，身体跌跌撞撞地向着地面的桌子撞去，前方不到两尺处正对着一个玻璃桌的尖角距离太近，向前的惯性太大，郎春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情况十分危险。 正在郎春认命时，忽然一只手掌在自己的额头上挡了一下，那人用力一拨，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原地转了一圈，瞬间站直了。 郎春第一个感觉是庆幸自己没事，第二个感觉是对方力气很大。 他眩晕了两秒，看清了救自己的人。 来人一头爽利的短发，面相硬朗，皮肤稍黑，身高一米八几，身材十分健壮，他咧着嘴朝着自己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他的身边还揽着一个身材高挑圆润，肌肤雪白的红发美人。 这么高这么壮还带着一个大洋蜜，他是华夏人？ 郎春正疑惑着，听到对方打了招呼。 “同学，你没事吧？” 郎春有点尴尬，很江湖气抱了抱拳。 “大恩不言谢，我是民族学院旅游管理专业的郎春，大哥以后若有差遣，尽管招呼一声。” “哈哈，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叫顾猛，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顾猛笑了笑，忽地看向对面那群歪果仁，其中竟然有三个熟悉的面孔，大明星皮特，以及他的两个小弟长毛和大块头。 “呵呵，缘分啊！”顾猛笑着对身边的茱莉娅说。 茱莉娅揽着他的手臂，“顾，你有把握再次打败他们吗？” “当然！”顾猛吻了下她的头顶，“我的力量你应该深有体会”。 茱莉娅脸颊微红，性感妩媚，风情更胜从前。 郎春低下头不敢多瞧，皮特气得眼中冒火，他冷哼一声，在马丁的耳边轻声嘀咕起来，马丁望着顾猛，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 顾猛不在意笑了一下，“郎春，你怎么和他们起冲突了？” 郎春一脸郁闷，“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抢座，我技不如人被赶了出来。” “那个大个子还骂我们黄皮猴子！”白杨气愤地插话。 顾猛脸色一冷，走到皮特几人面前，用英语说，“华夏是礼仪之邦，我们热情好客，可不欢迎种族主义者，你们涉嫌歧视，我希望你们主动道歉，否则我会向主办方提起控诉。” “伐柯！骂了你们又怎样？一群穷鬼，我限你们在三秒之内滚开，否则哼哼” 马丁放肆地打量着茱莉娅，眼神有些肮脏。 顾猛挡在茱莉娅面前，“三、二、一，道歉！” “混蛋！”马丁怒喝一声，站了起来。 旁边卡座里的人看到了这里的冲突，都好奇地观望着，有人叫喊着快打，快上啊 马丁不负众人的期望，直接就动手了。 顾猛没有动手，他抬起脚撞在了对方的拳头上。 砰！ 两人交了一招，马丁后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墙上，顾猛倒退三步，撞在了身后的栏杆上。 看到两人的表现，参赛选手和准备参与下注的人都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美联人明显占上风” “华夏人力量不行” “那个美联人值得下重注” 有人支持马丁，也有人支持顾猛。 “华夏人后出脚，没有摔倒也是很厉害了” “华夏人还不错，与马丁势均力敌” “打吧，再过几招就能看出两人的深浅” “打吧，别愣着！” 马丁很暴躁也很听话，周围的看客大声叫打，他很配合地冲出了卡座。 “停手！” 没等两人再过招，坂田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衣袋里鼓鼓的，不知是小家伙还是别的。 “鄙人坂田纯一郎，国际大学生角力协会第一任会长，也是本次大赛的主办者，我在此宣布一条规定，比赛期间不得在赛场上动手” “坂田君，角力大赛不动手有什么意思？”有人反对道。 坂田点了点头，指着里面的拳台，“如果双方有什么矛盾，可以在拳台上解决，若是要轮生死，可以提前签下生死状，鄙人可以负责善后。” 大家一听，都沉默了下来，人家手腕够强，根本不怕出事。 “坂田君，我要向主办方提出严肃抗议。” “顾君请说！” 顾猛指着马丁，“他用侮辱性词汇形容东亚人的肤色，涉嫌种族歧视，我希望主办方可以将这样的垃圾赶出赛场。” 坂田脸色一沉，“是否属实？” “我可以作证！”郎春和白杨一起说道。 坂田对马丁的行为表示了遗憾，又向场中的人说。 “本人举办国际大学生比赛，目的是借此加强各国大学生之间的交流，增进各国大学生之间的友谊，为世界和平贡献一份力量，可是马丁先生的行为真令人遗憾。” 他转向马丁，“马丁先生，鄙人给你两个选择，一道歉，二退出本次比赛，报名费全退。” “伐柯！要我道歉，不可能！”马丁大骂道。 坂田身边的保镖把手伸进怀里，走向了马丁。 马丁脸色大变，来了华夏他就交枪了，这下怎么办？ “坂田君请息怒！” 皮特及时地站了出来，“坂田君，马丁才来华夏，不知这边的规矩” 皮特叽叽歪歪地说了一通，找了一些借口，又在马丁耳边嘀咕了几句。 马丁咬牙切齿地向郎春和顾猛说了句‘sorry”，然后带着皮特离开了这个卡座。 临走时，马丁回过头，做了一个割首的手势，残忍地笑道，“你们死定了”。 顾猛无所谓地笑了笑，郎春暗暗叹息，这次比赛怕是更难过了。 “顾君，我们商量好的，在比赛前你要保留实力，怎么能轻易动手？” 酒吧的小包厢里，坂田挤着小眼睛，露出一个苦笑。 顾猛摇了摇头，“坂田君，钱可以不赚，但要我看着自己人受欺负不管，请恕我做不到。” 坂田没有再说什么，拿出一沓资料，“本次比赛一共七十二人，其中有四个人值得你注意。” “多谢！” 顾猛拿着资料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人真的是大学生？” 坂田耸了耸肩，“他们都有大学开具的证明，确实是大学生！” “接下来的比赛就很残酷了！” 091、他又在撒狗粮 看了资料之后，顾猛有些想不明白，这些选手不差钱，为了几千美金漂洋过海值得吗？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更在意背后的赌注，这次大家都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的，想要取得胜利，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班长，怎么啦？” 回到卡座，宿舍四个和班上两个女生也到了，张静安见他面色凝重，有些好奇。 顾猛笑了笑，“我刚看了一下参赛选手的资料，对手都非常强大，我劝你们谨慎下注，别把鸡蛋都放在我的篮子里，我担心自己发挥失常，把你们的鸡蛋都给脆了。” “班长，我相信你！” “顾猛，我不相信有比你更厉害的人” 宿舍几个都表示了支持。 “亲爱的，你是超人，你是骑士，你需要更加自信一些。” 茱莉娅握着他的手，目光中带着敬仰和爱慕。 与顾猛交往之前，她只知道顾猛是一个性感幽默又多才多艺的男人，与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交往应该是件很有趣的事，所以她才会把自己交给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顾猛，在内心里她只是把顾猛当作一个短暂的依靠。 不过与顾猛相处了半年，她感觉自己迷上了这个男人，他善良温和，十分博学，对经济和政治领域上的问题都有独到的见解。 不久前她在看报纸时提了一句苏联与阿富汉的战争形势，顾猛便侃侃而谈，认为苏联国内形势混乱，经济工业各方面都在衰退，无法再跟阿富汉打持久战，两国的问题必然会从战争手段转向政治手段，苏方应该会很快撤离这个泥潭，他还举了几个实例。 茱莉娅对他的分析表示了反对意见，认为苏联很大，双方还能再打几年。 可前两天苏方向国际组织释放出了愿意政治解决阿富汉问题的意愿，这正说明了他的眼光很精准。 茱莉娅是学政治的，她很高兴能有一个如此有预见性和前瞻性的伴侣，是的，她希望能成为顾猛的长久伴侣，即使未来回了国她也不想改变这种关系。 “亲爱的，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望着茱莉亚眼中的迷恋和甜蜜，顾猛微微一笑，女人都崇拜并愿意依附强大的男人，在女人的面前，自己不应该露出那种犹豫、自疑、怯懦等负面情绪，这会让她们感到惶恐不安。 顾猛自我检讨了一下，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茱莉，你说的很对，我是一个被女神眷恋的骑士，我是天选之人，没有什么敌人能阻止我取得胜利。” “亲爱的你太迷人了。” 啵~啵~ “咳咳！” 天还没黑呢！ 两人在公共场所撒狗粮，就跟在公共场所抽烟一样没道德，在座的几个男人很尴尬，很凉凉，两个女生张玫和刘娇红着脸低下了头，她们深受传统女性的影响，除了电影，还没有见识过这么不嫌害臊的男女。 “哈哈，抱歉抱歉，情不自禁，请大家见谅！” 顾猛松开茱莉娅的腰肢，不要脸地道歉。 一群单身狗砸给了他几个白眼，宿舍里的小伙伴都知道他是个厚脸皮，无解地摇了摇头。 顾猛笑了笑，“我们刚说到哪里了？” “你说对手很厉害，要我们谨慎下注。” “不错，其中有四个特别值得注意。” 郎春有些着急，这四个人都能让顾猛这样强大的人忧心，自己怎么对付？ “顾兄弟，哪四个？” 顾猛指着第一个沙发卡座里的黑人壮汉介绍道，“他叫邓肯，二十四岁，华盛顿大学橄榄球队替补中锋，他在学校里练习过三年举重，最好成绩150公斤，不比专业的举重选手差，他爆发力超强，曾经一个冲锋撞断了对手的胸骨，差点导致对手死亡。” “150公斤？” 郎春有些冒汗，自己也练过举重，最高成绩才80公斤，这差距太明显了。 “第二桌那个苏联人，海克里斯，资料上记载，他曾经是特殊部门的人，上过阿富汉战场，因为瘸了一条腿不得不退役，退役之后，他处境艰难，听说了本次比赛，他办了个大学证明来参赛，至于有多厉害有什么手段，资料上没有记载。” 郎春点了点头，这个人杀过人不可小觑。 “第三个人，就是那个大胖子丸山一夫，今年25，体重214公斤，前年晋升大关，正向最高级别横岗发起冲击，这次是东洋方面派来镇场子的，瞧瞧他的体型，也知道他手中的力气不小。” 郎春偏头看了看，有自己两个大，苦笑地咧咧嘴，这次来得太莽撞了。 “还有一个是那个叫马丁的人吧？” “不错，马丁以前是练铅球的，参加过第11届世界大学生运动会，获得第四名的好成绩，后来退役上大学，又开始练习拳击，很凶悍的。” 这个人的厉害郎春身有体会，论摔跤他有信心，可比力气他没有信心。 太莽撞了，胜出的机会太渺茫了，他看着同伴白杨，白杨的脸色比他还惨白。 一百美元的报名费可不是个小数目。 为了凑齐这笔钱，郎春当众展示力量，最后找了一百多个人，加上班费才勉强够。 可以说是砸锅卖铁了，一旦输了，回去了怎么交代？大家都不是宽裕的人，输了钱，接下来一段日子只能啃树皮了。 “哈哈，郎春，顾猛说其中有四个人需要你注意，其实不止，应该是五个，最后一个才是最强之人。” 王恒摇了摇巴掌，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还有谁？” 四个已经很难对付了，怎么还有一个？郎春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哈哈！” 204宿舍的男生都笑了起来，一起指向了顾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顾猛？！郎春感受过顾猛的力量，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白杨的头像也灰了，现在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怎么办？ “哈哈，想不想赚钱？”王恒笑问。 “怎么赚钱？”两人输不起，听说能赚钱，心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只要你相信顾猛能赢，在他身上下注就是了。” “下注？” 郎春犹豫了，在这些参赛选手中，顾猛的优势并不明显，下注再输了怎么办？那就是一个坑啊！ “你知道我们准备在顾猛身上下多少吗？”王恒看到了对方的忧郁，可看在大家都是华夏人的份上，又多说了一句。 “多少？” “五千！” 其中陈伟准备了三千，班上人一千，王恒张静安刘福才合起来一千。 郎春和白杨惊住了，五千块可是十几年的工资，这群人真有钱。 “嘿嘿，你知道顾猛准备了多少钱吗？” “多少？” “一万！” 牛哔人！ “好了王恒，下注有风险，最好还是别玩。” 顾猛劝道，带着宿舍和班上的同学一起玩，他身上压力已经很大了，再多一个人，他都觉得有些负担。 郎春犹豫了一下，狠狠一咬牙，跟了！ 既然顾猛这么自信，说明他有赢的希望，出于信任，借钱也要跟！ 这时候酒吧里的大灯全部亮起，音乐也停下了，上千观众和参赛选手看向了舞台。 坂田向全场来宾鞠了一躬，念了一段冗长的开场词之后。 “比赛开始！” 092、比赛大有问题 第一场，举重。 这是一场表演性质的比赛，也可以算作一场才艺展示。 主办方希望各个选手都能展示自身的力量，不要有什么保留，观众下注时也有一个清晰的判断标准。 可各个选手的积极性不高，大家想留着力气扳手腕。 坂田宣布，举重第一名奖励500美元，第二名300美元，第三名100美元。 大家一听顿时激动了，五百美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85年美联国gdp才43万亿，人均年收入17510美元，百分之四十的人都在一万美元以下，华夏人均年收入290美元，六成人在这个水平以下。 如果能夺得第一，再用这笔钱下注？ 哈哈，赚美了！ 参赛选手们不打算再保留实力，一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坂田拍了拍手，有人在酒吧的地板上铺了一层橡胶，又抬来一架杠铃，和各种重量的杠铃片。 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选手能举100公斤，却想着保留实力，只举了80，后面被人超过了，没有重来的机会。 这不是奥运会。 这条规定一出，很多准备见风使舵的人都熄了心思，打算拿出真正的实力。 接下来主办方派出女郎们登记各个选手上报的重量。 这种事就跟现场投标拍卖一样，一锤子买卖。 “顾兄弟，你报多少？”郎春问道。 顾猛想了一下，自己双手的力气大，可在举重上没有多少优势，他没有专门练过举重，因为练习举重需要不断地激发身体的潜能，对身体器官造成一定的压迫性损伤，不利于个人养生。 平时练习用的杠铃都在80公斤左右，训练强度不是太大，身体完全能抗住。 他尝试过举重，最好的挺举成绩在180公斤，这个成绩不算太高，以自己的体重级别，比去年洛杉矶奥运会77公斤级别的举重冠军的成绩少了十多公斤，奥运会90公斤级别的冠军更是举了220公斤。 这次比赛不论体重级别，只讲实力。 “我报150吧！” 郎春愣了一下，“公斤？” “废话不是，班长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张静安笑道。 郎春满脸苦笑，“我只能举起80公斤，还有必要上去献丑吗？” “去吧，比赛比的是扳手腕，不是举重，不要那么早放弃，尝试一下吧！” 郎春咬着牙报了85公斤。 七十二份资料上交之后，主办方开始叫号上台表演。 “52号！” 每个选手都有号码牌，顾猛是12号，郎春是67号，这应该是报名的先后顺序。 52号是第一个上台的人，一个身体较壮实的外国留学生，他填报了60公斤。 52号顺利地举起了60杠铃，兴奋地在台上大喊大叫，来了一个后空翻，他的同伴们也在大声地喝彩。 在观众们的掌声中，52号昂着头，得意洋洋地回到了卡座。 可高兴了没两分钟，52号就黑了脸。 因为第二个上台的人报了62公斤，第三第四第二十二个上台的人，后面上台的人填报的数字都超过或者等于前一个选手，上台的顺序是从小到大安排的。 大家明白了主办方的目的，要是顾猛这样的选手提前上了场，别的选手就没有了上去的意义。 “67号！” 到了郎春上台的时候了。 郎春报了85公斤，排在了第23位，可见这群人一个个都很自信，一个个实力不俗。 “郎春加油！” 大家大声鼓励道。 郎春轻喝一声，上了舞台。 85公斤，郎春一个翻腕儿把杠铃架在了胸口。 “郎春加油！” “哈！” 郎春把手中的杠铃在胸口前颠了两下，大喝一声，憋了口气，把杠铃举了起来，憋得脸红脖子粗，双腿颤颤巍巍的。 这也是主办方的高明之处，在各个选手举重的过程中，大家可以通过各个选手的表现，完成度来衡量一个人的实力。 郎春需要拼尽全力才能举起八十公斤的杠铃，说明他的实力一般，除非他故意隐瞒了实力，否则没有人愿意在他的身上下注。 顾猛是倒数第三个上台的，他的后面只有橄榄球明星邓肯和退役军人海克力斯。 扔铅球的马丁和相扑手丸山一夫明显不擅长举重，也不在意前三名的奖金，两人只报了100公斤。 虽然在举重上两人的表现不怎么亮眼，但是准备下注的观众依然看好两人。 举重与扳手腕是两种运动，举重厉害的，扳手腕不一定就行。 顾猛亲吻了一下茱莉娅，迈步上了临时的举重台。 走到台上他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两个白大褂，大概是预防有人在举重时放屁喷血。 “华夏人？” “竟然是华夏人！” 当顾猛亮相时，台下的观众大声地惊呼起来。 今天的比赛只有三个华夏人，郎春，还有一个军校生，举了130公斤，表现亮眼。 大家都没有想到华夏人中还有一个猛人。 所有的人都静静地观望着，想看一看他值不值得下注。 “哈！” 顾猛做了一套热身运动后，大喝一声，顺利地把杠铃翻腕过肩。 “好！” “顾猛加油！” 204的男生大声叫喝，观众们也开始鼓掌，坂田在场下望着，微微皱眉。 “哈！” 顾猛又喊了一声，杠铃在肩膀上抖了一下，没有甩起来。 “哎~” 台下传来一阵失望的叹息。 “哈！”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顾猛又是一声大喝，杠铃又颠了颠，依然没起来。 “哎~，不行啊！” 本以为是个萌汉，却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顾猛的表现很对不起观众，坂田微笑地点了点头。 “哈！” “哈！” 顾猛又尝试了两下，依然没起来，憋得脸红脖子粗，头上血管突突直冒，蚯蚓似的。 “哈哈哈！” 忽然一个卡座里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正是马丁和皮特的座位。 “华夏人，不行就滚下来吧，别挣扎了，你不行的！” “哈哈，我胆小，你可别现场喷血啊！” “华夏人果然穷，为了几百美金就拼命，啧啧~” 其他的观众也遗憾地摇了摇头，这人不行啊！ “顾猛他没事吧？” 在顾猛拼命地挣扎时，郎春和白杨发现顾猛的朋友和女人都端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连一声加油都不喊没这事肿么回事，难道是传说中的塑料感情？ “哈哈！” 刘福才轻轻一笑，悄悄地道，“他是力量派演员，演技顶呱呱”。 “演技？” 郎春和白杨不懂，两人紧紧地盯着顾猛，看着他还在挣扎。 “哈！” 在现场医生的催促下，顾猛拼尽了老命，大喝一声，杠铃终于甩过了头顶。 疼！疼！疼！ 左右晃荡了三步才将将稳住身体。 “哈哈，怎么样？”王恒挑了挑眉头。 郎春有些明悟了。 砰！ 顾猛扔下杠铃，忽然咳嗽了两声，只见他的嘴角蹦出一缕血丝，尽管他的手掌迅速地遮住了，可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又怎么能瞒得过？ “哈哈，他真的吐血了！” “华夏人真穷，为了一点小钱就拼命，啧啧~” 皮特和马丁又在大声地嘲讽，观众们微微摇头，一个受伤的人还值得下注吗？ 坂田小眼微眯，真个吐血了？ “这也是在表演吗？”郎春疑惑地问道。 “？” 204几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知道顾猛经常玩80公斤的，偶尔也加几片，150公斤似乎没举过，难道这就是顾猛的极限？ “亲爱的，你怎么样了？” 顾猛吐血归来，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哼哧哼哧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茱莉娅十分担心。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顾猛虚弱地摆了摆手。 “顾，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毕竟顾猛不是职业的举重选手，150公斤相当于两个成人的体重，可不是闹着玩的，茱莉娅蹙着秀眉，脸上带着浓浓的关切。 “茱莉，你靠近点！” 顾猛轻轻地招手。 茱莉娅听话地低下头去。 啵~ 茱莉娅惊讶地发现，这是一个酸酸甜甜的啵。 卡座里白眼纷飞，都吐血了还要，你个好色不要命的家伙。 “咳咳！” 顾猛直起身来，“有了茱莉的治疗，我的内伤好了不少，大家放心吧。” 能治疗内伤？ 大家都是单身狗，不太了解，心中却充满了遐想，应该尽快结束单身，有了对象就不用了打针吃药。 “顾猛，你真没事吗？”王恒不放心，“还是去医院吧！” “咳咳，我没事，你们要是不信，我再去举一个！” 顾猛撑坐起来，忽地身体一软，又倒在了沙发上。 “班长！”张静安吓坏了。 “别装了！” 陈伟摇了摇头，从果盘里拿了一个圣女果扔进嘴里，“你们被他骗了都不知道。” “假的？” 卡座几人目瞪口呆，白担心一场。 “咳咳，好了，海克力斯要上台了，我最期待他的表演。” “他是个瘸子啊~” “别小看瘸子，每个瘸子都是潜力股！” 是吗？ 海克力斯一瘸一拐地走上了舞台，他骨架够大，看起来很有气势，斗志昂扬，像是要上战场一样。 与顾猛一样，他报的也是150公斤。 海克的力量很不错，从抓住杠铃到翻腕儿再甩过头顶，动作很连贯一气呵成，与顾猛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姿态成鲜明对比，引得台下人一阵欢呼。 “小心！” 海克力斯忽然身体一歪，带着杠铃向着右边倒去，观众们都大声尖叫了起来，这一下子要是摔下去，海克力斯的伤残程度肯定会再提升一个等级。 幸好他手上功夫不错，身体素质够好，一下子丢掉了杠铃。 “伐柯！” 海克力斯失败了，大声地怒喝起来，脸上充满了失落和不甘。 “太可惜了！” 大家都在为他的失败感到遗憾，一个瘸子能举起150公斤的杠铃，这个成绩足以自傲了。 海克下去后，橄榄球员邓肯上台了，他练习过举重，算是职业选手，这次报了160公斤。 邓肯轻松地举过头顶，赢得满堂彩。 表演赛结束。 顾猛成绩名列第二，奖励三百美元。 第一轮扳手腕比赛正式开始。 现场一共七十二人。 比赛分成六个组，每个组十二人，两两捉对厮杀。 经过一番并不残酷的较量，最终顾猛和海力克斯、邓肯、丸山一夫、马丁，还有一个矮胖的西亚人摩萨进入第二轮比赛。 郎春顺利被淘汰掉，和其他被淘汰的选手一起成了场边下注的玩家。 经过一个小时的下注。 各个选手的赔率也出来了。 名列第一的不是邓肯，而是身残志坚的海克力斯。 在小组赛中，海克力斯表现最为亮眼，他直接向小组其他十一人发起挑战，咔咔咔，没有人能在他的手中坚持三秒，赢得了‘割腕者’的称号。 海力克斯的赔率是307 第二名邓肯358 第三名马丁438 第四名顾猛925 第五名丸山一夫1853 第六名摩萨1853 奖池里的总金额是61160美元。 庄家抽去10%的手续费，剩下55600美元。 顾猛的赔率是925，押在他名下的金额是6100多美元。 顾猛押了1500美元，班上加上宿舍一共押了600美元，茱莉娅押了1000，还有3000多是别人押的。 六人中第六名的赔率大的吓人，1比1853 如果萨摩胜出的话，那人凭借着300美元就能拿下五万多奖金，太吓人。 然而比赛更吓人。 第二轮开始，结果大跌眼镜。 海克力斯对战丸山一夫，丸山一夫胜出。 萨摩对上了邓肯，萨摩胜出。 惊爆眼球！ 难道萨摩和丸山一夫要成为黑马？ 从小组赛选手的安排上，顾猛忽然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次的比赛有问题？ 093、以力破魔 第一轮小组赛分成了六个小组。 五个表现最为亮眼的选手非常巧合地分布在不同的小组，第一轮没有遇上。 这应该是人为安排的。 在丸山一夫对战海力克斯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海力克斯落败了，失去了冠军奖金，只骂了两句就退场，与举重失败后的状况相差太大。 为什么呢？ 顾猛想着心事完成了比赛，顺利地战胜了对手马丁。 他以第四名的赔率战胜了第三名，又一次成功逆袭，赢得满场喝彩。 “卑鄙的偷袭！” 对手马丁不满地叫嚷着，怒不可遏。 比赛时顾猛的精神有些不集中，马丁心中窃喜，他从大块头那里了解到了顾猛的风格，非常具有华夏人的战斗特色，超强的耐力，擅长打持久战。 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不料一开场，顾猛采取了快刀斩乱麻的战术，突然发力，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腕已被压在了桌面上。 马丁非常不满，向裁判发起了控诉，但无济于事，在这种比赛中，不管什么战术，只要赢了就是好的战术，也是合理的战术。 控诉无果！ 马丁不忿地叫嚷谩骂，“卑鄙的华夏小子，我知道你的阴谋，你先是采用了迷惑战术，又用偷袭的方法赢了比赛，你真是太卑鄙无耻了，你不配得到他们的欢呼。” “迷惑战术？我有吗？” 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马丁更加愤怒了，“伐柯！用卑鄙的方法赢了比赛算不得英雄，有胆跟我去拳台一较高下” 他指着拳台向顾猛发起了挑战。 “好！上拳台！” 观众一听，大声欢呼，怂恿着两人打拳，他们又可以趁机开盘。 “没兴趣！” 顾猛淡淡地撂了一句话，走回了卡座，马丁纠缠了一会儿，在裁判的干预下，悻悻地离开了。 第二轮比赛又开始了。 场中只剩下三个选手，顾猛、丸山一夫、摩萨，三人开盘的赔率，分列第四、五、六名，可三人都完成了逆袭，令人惊讶不已。 第二轮三人抽签，丸山一夫轮空。 顾猛对战摩萨。 比赛前又有人在两人身上下注，可惜顾猛和小伙伴们没钱下注。 “小心摩萨，他会魔术！” 在比赛前，曾经败在摩萨手中的邓肯与他擦肩而过，留下了一句充满了悬疑色彩的提示。 “魔术？” 扳手腕比的是力气，玩魔术有用吗？ “选手请就位！” 这次比赛的场地就在卡座里，一边喝酒娱乐一边比赛，很休闲的一种方式。 “萨隆！” 摩萨坐下后，笑眯眯地问好，资料上显示摩萨是留学生，二十二岁，长着一蓬大胡子，说是五十岁也有人相信，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像个有力气的人，可他战胜了冠军种子选手邓肯，令人惊讶。 顾猛暗暗警惕，不知道对方会怎么玩魔术。 摩萨看了看左手腕上的钻石手表，用英语对裁判说，“已经六点了，快点开始吧！” “两位请准备！” 顾猛和摩萨手腕相交，两人肤色相近，他的手腕明显比摩萨粗了一圈。 这场比赛算是半决赛了，周围站满了人，约有上千，还有人拿着相机拍照，像是东洋的记者，顾猛班上的两个女生也做起了现场采访，她们采访的主要对象是参加比赛的留学生，询问他们的身份，参加比赛的原因，在华夏的生活状况，对华夏的印象 “预备开始！” 裁判松开手，顾猛不管对方有什么魔术，他准备采取速战速决的战术。 以力破魔！ 忽然有一道五彩的光芒从对面射来，照进了他的眼睛，就像激光灯一样刺目。 顾猛感到眼睛不适，眨了一眨。 睁开眼，顿时吓了一跳。 摩萨的手腕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弯刀。 自己的手腕，血管最多的地方正好放在刀刃上，鲜血淋漓。 这状况谁敢再用力？ 手腕不要了吗？ 顾猛吓得差点撤手，忽然想起了邓肯的提醒，魔术？ “顾猛！” 在他松懈的时候，摩萨突然发力，压着了过来，顾猛的手腕迅速地倒向桌面，宿舍几个观战的吓得惊叫起来。 眼看就要输了，顾猛立即回过神来，稳住了形势。 这时他的手背距离桌面只差一公分，十分惊险。 顾猛也吓得不轻，他摸了摸额头的虚汗，正准备反击，忽然对面的摩萨动了下左手的，他手腕上的钻石腕表又射出一道光芒。 顾猛没有防备，再次中招。 在他的眼中，对方的手腕又变成了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对方的拳头变成了蛇头，长着獠牙，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分外狰狞。 这一次顾猛没有害怕，他知道了对方的把戏，借助钻石手表折射的光线，干扰视线，形成一种幻象，这算是光学魔术的一种，幻术！ 摩萨的本事还不算太高，二战时期有一个叫贾斯帕马斯基林的英格兰人，是一个玩弄光学魔术的大师。 在北非的战场上，他把浩瀚沙漠当作了舞台，只身迎战“沙漠之狐”隆美尔的10万铁军，安然无恙。 41年德军试图轰炸亚历山大港和苏伊士运河，他利用强光干扰视觉，将亚历山大港“平移”一英里，让苏伊士运河“消失”得无影无踪。 《纽约时报》报道评价，贾斯帕马斯基林在北非为魔术世界创下的壮举必将空前绝后。 09年美联国作家大卫费希尔还以此人为原型写了一本书‘战争魔术师’。 摩萨与贾斯帕马斯基林相比，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顾猛不管对方的手腕是弯刀还是毒蛇，本质上还是手腕，他依然无惧地怼了过去。 摩萨的力气与大块头相当，没有了幻术，节节败退。 顾猛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胜利。 “你的手表挺漂亮的，卖吗？” 摩萨装作不懂英语，叽里呱啦地比划了几下，悄悄地溜进了人群。 顾猛没有继续追究，这不是正规的比赛，大家各凭本事，使点小手段实属正常。 半决赛比完之后，已到了下午六点半，主办方宣布休息一个小时，邀请所有的人一起用餐，自助餐！ 晚餐挺丰盛的，华夏的东洋的西方的美食都有，近上百种，还有酒水、水果、点心。 大家吃的美美的，感觉不虚此行。 顾猛正在用餐时，一个东洋人找了过来，请他到一边说话，谈论一下决赛的安排。 094、顾君，我敬你一杯 酒吧的僻静处，一道木拉门把外面的环境分割开来，形成一处独立的空间。 房间拐角的木架子上安置着几盆绿植，虎皮剑兰、绿宝、文竹。 中间摆着一张茶几，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松香。 环境优雅。 “顾君请坐！” “请！” 顾猛盘着腿在东洋人对面坐下。 “鄙人平田建，恭喜顾先生顺利晋入决赛，顾君勇猛，大展神威，连战连捷，过三关斩二将，颇有大将风范。” “谢平田先生褒奖！” 顾猛随口应着，心中暗暗纳罕，不是商议比赛的事吗，拍马屁干什么？ 与华夏人爱给人煲鸡汤一样，东洋人爱给人灌迷魂汤，见到一个脸上没有疤子的女人都会称作美人，稍微有点力气都算是勇士，会一加一都算是智者这种称赞更多的是一种礼貌，不能当真。 平田建又说了一会儿，依然没有说到关键点上，顾猛有点不耐烦了，饭还没吃完呢，谁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瞎唠叨。 “平田先生，不知阁下寻我来有什么事？” 平田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顾君爽快，敢问顾君为何参加此次比赛？” 顾猛淡淡一笑，“个人私事，请恕我不能多讲。” “可是为了比赛的奖金？” 顾猛笑了笑，没有说话。 “哈哈！若是顾君缺钱，鄙人可以援手一二。” 平田建轻轻地拍了下手掌，哗啦一声，木拉门打开，一个侍女提着一个黑色皮箱走了进来，向两人施了一礼，把皮箱放在茶几上，又躬身退了出去。 咔！ 皮箱打开，里面装满了美金，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全是十元面额，一沓一沓地码得整整齐齐，约莫有四五万。 见他盯着钱，平田建微微一笑，把皮箱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五万美金，鄙人愿意把这笔钱赠予顾君，只为交顾君这个朋友，还请顾君赏脸！” 顾猛笑了，记得是高考前夕，许老三提着一袋子钱上门，事后证明是个大坑，怎么又有人来这一招？ 顾猛看着面前的美钞，正面是美联国第一任财政部长亚历山大的头像，绿油油的钞票，比大草原还漂亮，令人心驰神往。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平田先生有什么条件直说！” “嗨！顾君睿智！” 你大爷，你才睿智呢！ “鄙人乃是丸山一夫的经理人，丸山现在正在紧要关头，需要更多的荣誉傍身，鄙人希望顾君周全！” 搜得死内！ 拿了钱必须要输掉比赛，海克力斯大概就是这么输的。 顾猛明白了，又有些疑惑，“平田先生，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比赛，即使成了冠军，又算得了什么，值得你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吗？” 平田建忽然大笑起来，神色间十分得意。 “顾君，对你们来说五万美金是一笔很大的财富，这笔钱可以让你们衣食无忧，对我们东洋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们的钱很多，非常多，只要我们愿意，可以买下纽约、洛杉矶、好莱坞，甚至汉京” 平田建的脸上带着晕红，像是髙潮到了，爽了很久才爽完。 “顾君，我们不缺钱，我们缺少的是荣誉，更多的荣誉，顾君你在意荣誉吗？” 顾猛没有回答。 “顾君何不拿了这笔钱，去享受荣华富贵，放下这个小小的荣誉呢？” 顾猛叹息一声，自己似乎小看了这场比赛。 比赛时，几个东洋记者蹿来蹿去，不停地拍照，寻找素材，他很疑惑，几个学生扳手腕有什么新闻价值？ 直到听了平田的一番话，他才明白记者的目的。 等丸山一夫胜出，要不了多久东洋媒体可能就会拿此事大做文章，什么东洋大力士丸山一夫力压美联国、苏联、华夏等国的大力士夺得冠军奖杯，东洋人不仅要在经济上领先世界，还要在力量上展示一下肱二头肌。 东洋人借机在国际上大出风头。 失败者会成为丸山一夫的垫脚石，华夏也成了东洋的陪衬。 顾猛没有料到一场小小的比赛居然关系到国家的形象。 这件事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假如自己输了，尤其是输给了东洋人，那就是给国家抹黑，以后出了名，此事也会被重新提起。 顾猛成了奥运冠军，他输给了东洋人。 顾猛获得了影帝，他输给了东洋人。 顾猛成了首富，他输给了东洋人。 一辈子的污点。 这钱特么的比强硝酸还毒，一旦拿了，不仅会输掉比赛，也会成为对方手中的一个把柄，遭人要挟，再无回头之日。 顾猛隐隐地汗了一下，推桌起身，“失陪了！” “顾君，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不缺钱！” 平田建不信，现在的华夏人有几个不缺钱的？ “如果顾君对价钱不满意，可以提出来，我们不缺钱。” 语气忽然变得倨傲、不耐，隐隐地有些嚣张。 “其实我也不缺钱！” 正要出去，呼啦一声，木拉门又开了，来者是坂田纯一郎，他看到顾猛愣了一下，似乎对他在这里有些疑惑。 “顾君，比赛马上要开始了，我正到处找你，你这里干什么？” 顾猛不知道坂田有没有参与其中，只是笑了笑。 坂田忽然看到了平田建，以及茶几上的美钞，勃然大怒。 “巴嘎！平田君，你在干什么？” 平田建低着头有些惊惶，“坂田君息怒，我只是叫顾君进来谈一桩买卖。” “买卖？！” 坂田那里看不出来，“这是比赛不是买卖，我要的是一场公平的比赛，不是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来操纵比赛，平田君，本来我很看好丸山一夫，想要投资他才会邀请他过来，可是你们的表现太令人失望了。” “坂田君请息怒！这次的事都是我的错，与丸山无关，还请坂田君不要怪罪丸山。” 平田建吓坏了，趴在地上连连叩首。 “我在这里摆下盘口，靠的是诚信，讲的是公平，一旦此事被人知道，以后我的生意还做不做？八嘎呀路！” 坂田很生气，一脚踹在平田建的背上，“带着你的钱滚出去！” “嗨！” 平田建抱着皮箱匆匆离去。 “哎~” 坂田纯一郎的小包厢内，坂田叹了口气，“顾君，鄙人一时疏忽出现了这种丑事，请顾君见谅！” 顾猛见他确实不知此事，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顾君，我有一件事想请顾君帮忙。” 顾猛疑惑，难道他要自己认输？ “请讲！” 坂田地挠了挠胖脸，有些不好意思。 “顾君，未来我打算继续在这里设下盘口，召集留学生在这里比赛下注，可是平田君操控比赛之事让我很为难，一旦泄露出去，我的场子就开不下去了，所以我想请顾君能替我遮掩一二。” 只为这事？ “请顾君放心，我保证从今以后，一定会加紧严查，绝不允许有人操控比赛。” “拜托了顾君！” 坂田诚恳地鞠了一躬。 看不出来坂田还是一个有节操的人嘛！ “坂田君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哈哈，多谢顾君！” 坂田开心地笑了笑，“那么接下来请顾君一定要战胜丸山那个蠢货，我在顾君身上下了两千，只要顾君赢了，我也能大赚一笔。” “哈哈，听平田先生说东洋人都很有钱，可以买下美联国，坂田君还缺几万美金吗？” 坂田苦笑一声，“顾君，你我相识半年，我也不瞒你，我要是有钱还会呆在华夏吗？我其实是被家族发配来的。” 坂田嘀嘀咕咕地讲起了坂田家族的斗争，他只是一个私生子，母亲是一个艺伎，在家中毫无地位，受到排挤来到华夏留学，他不甘心，为了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回到坂田家，他拼命地找机会挣大钱出人头地 又是一个充满了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坂田倒是挺可怜的。 只是两人认识不久，对方就说起这样的阴私之事，算是有点交浅言深了。 坂田摸了一把眼泪，拿了一瓶红酒闷头喝了一杯。 叹息道：“多谢顾君听我倾诉，顾君是我在华夏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以后顾君若有差遣，尽管找我。” 顾猛心中一动，是不是可以找他买一批便宜的日货电器回来卖呢？ “多谢坂田君！” “顾君，比赛快要开始了，我敬顾君一杯，祝顾君旗开得胜！” “多谢！” 叮~~ 095、一场艰难的比赛 “顾，你怎么样了？” “我吃坏了东西，快送我去医院！” 清水酒店外，地下停车场，茱莉娅扶着顾猛上了车。 “顾，你坚持住！” 茱莉娅上了驾驶位，顾猛躺在后座上，在摇摇晃晃的车中，他想起了刚才的比赛。 从包厢出来后，裁判宣布开始比赛。 顾猛信心十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胜利，可才一坐下，忽然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像是软面条一样倒在了沙发上。 “顾，你怎么了？”茱莉娅惊呼道。 顾猛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间脑子就变得昏昏沉沉的，四肢乏力。 他暗暗疑惑，难道吃自助餐中毒？ 不对，大家吃了都没有问题，食物中应该没有问题。 突发急症？ 不可能，前世自己身体一直很健康，没有大毛病。 红酒？！ 他忽然想到了临走时喝掉的那杯红酒。 肯定是那杯红酒！ 当时坂田又是道歉，又是诉苦流泪，还提前喝了一杯，自己一时没有防备，不小心掉进了坂田的坑里。 狗日的东洋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活了两辈子的人居然识人不明。 惭愧！ 可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后悔有什么用？ 放弃比赛？ 不行！ 要是输了比赛，这件事被媒体曝光，不就给国家丢脸了吗？ 绝对不能让坂田、平田建那样的小人得逞。 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裁判以为他喝醉了，问他还能不能比赛？ 顾猛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没有休克要吐血的症状，感觉不像是中毒，应该是中了迷药。 他心中微喜，强撑起来，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啤酒就朝嘴里灌。 吨吨吨！ 灌完了一瓶又一瓶，大家以为他要现场表演喝酒的本事，纷纷鼓起掌来。 王恒几个知道他的酒量很大，喝啤酒基本不会醉，也以为他要表演节目，还在一边大声喊着‘顾猛真猛’，‘顾猛牛哔’。 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他一连喝了十瓶啤酒，肚子都喝撑了，他感到了尿意，跑到了卫生间尿了一泡，大口地吐了起来，这一招叫人工洗胃。 吐完了之后，他感觉好了一些，又跑回去喝酒，只要再跑几次厕所，他相信一定可以稀释掉体内的迷药成分。 可惜裁判得到了坂田的指示，宣布比赛时间已到，不能再加戏了，否则就当作弃赛论处。 顾猛只能咬牙坚持。 他喝了很多啤酒，走起路来有些晃荡，跟喝醉了酒没有什么两样。 大家不由地担心他还能不能坚持比赛。 果然一上场，他就坚持不住了，手腕被丸山一夫狠狠地压着，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场中有一些押顾猛胜的人不禁大声地抱怨起来。 不会喝酒装什么好汉，喝醉了怎么比赛？ 还有人说他故意输给对手才喝酒的，叫嚷着让他赔钱，流言蜚语，种种猜测，让顾猛的形象变得十分狼狈。 宿舍里几个大喊着顾猛别装了，大家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演戏，都决赛了，还需要隐藏实力吗？ 郎春也押了顾猛胜，看到他的表现，不禁暗暗疑惑，这是在演戏吗？ 只见顾猛满脸涨红，全身汗流浃背，头发都湿透了，下巴滴答着汗水像是下雨天的檐角。 这演技碉堡了！ 只有茱莉娅在暗暗担心，她看出来了，顾猛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他不是一个胡闹的人。 不管旁边的人是什么想法，顾猛现在是有苦自知。 脑子晕晕的，像是才在网吧里连续战斗了三天，走出网吧的感觉，头重脚轻只想早些躺着。 视线雾蒙蒙的，跟周围的世界隔了一层玻璃。 他的手不听使唤，想要拼了命使劲，可有心无力，手背慢慢地向桌面靠近，他咬着牙坚持着，任由汗水肆流。 坚持了很久！ 汗水越流越多，顾猛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清醒，力气又一点点地恢复过来。 此时他的手背即将挨到桌面。 哟西~，平田建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向着身边的坂田九十度鞠躬，表示臣服。 押丸山一夫胜出的人也开始狂欢。 顾猛一方的人暗暗叹息，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给力了？难道丸山一夫真有那么厉害？ 看到他即将失败，大家灰心丧气，闭着眼睛不忍直视。 “停住了！” 忽然有人大声惊呼起来，在最后的关头，顾猛的手停住了下沉的趋势，任凭丸山一夫如何使劲，顾猛的手腕也落不下去。 两人的角力暂时进入了相持阶段。 坚持了两三分钟，顾猛身上的汗水越流越多，身下的沙发都打湿了，桌面上流了一滩水。 “动了！” 忽然大家发现两人的手腕慢慢地动了，一点点地向上抬升。 怎么可能？！ 坂田大惊失色，他知道顾猛身体强壮，因此加大了迷药剂量，那些麻醉药能让一头老虎瘫倒两个小时，为什么对顾猛没有作用？ “坂田君，怎么回事？”平田建不解地问道。 “巴嘎~，我怎么知道！” “坂田君，稍许意外不用着急，丸山一定能打败对手的。” “哼！顾君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这一次丸山败定了，八格牙路！” 坂田的脸色极不好看，没等比赛结束他就匆匆离去了。 “卧槽！他果然是装的！” “这个混蛋，吓死我了！” 宿舍里几个看到顾猛开始发力，不满地叫嚷起来。 王恒摸了下脸，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身边几个伙伴也一样狼狈，茱莉娅最紧张，她把真皮沙发都抠烂了。 “顾猛加油！” 刘福才大声地吼叫起来。 “班长，别装了，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张静安看到抬升的速度太慢了，大声地抱怨起来。 顾猛暗暗苦笑，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蒙汗药’了，蒙着被子出一身汗才能清醒的药，汗流的越多，力气才能慢慢地回来，他必须一边憋汗一边比赛，想快也快不了。 最后他还是胜了。 胜利来之不易。 这是他一生中遇到过的最艰难的赛事之一。 事后大家表示，这是他们看过的最磨叽的一场比赛。 前后一共用力半个小时，到了最后丸山一夫也全身大汗，整个人都干瘪了一些。 比赛完了之后，顾猛领了奖金和下注所得。 一共赚了两万一千多。 美金！ 相当于人民币二十万。 这个时候三环内的商品房，三室一厅也就十万左右，一场比赛赚了两套房，哈哈哈~ 没等他高兴太久，忽然感到头晕恶心，拉着茱莉娅就往外跑，宿舍里几个还以为他太色急了，纷纷摇头，表示无可救药，然后一个个喜滋滋地数钱，他们也赚大发了。 “亲爱的，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茱莉娅开着车，时不时地看一下后视镜，看到他躺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十分担心。 顾猛躺着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感觉好了很多。 “茱莉别担心，我好多了。” 他打开车窗，冷风一吹，全身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望了望窗外，车子到了安广门外大街上，前面就是世纪坛医院。 路边是一大片老旧的家属区，再过四年，这里会变成汉京西站。 路边灯火阑珊，有几家饭店还亮着灯，寒风送走了行人，街道冷冷清清的。 忽然一缕油泼辣子的香味被晚风送到了鼻端，他肚子呱呱叫了起来。 “茱莉停车，咱们吃面去！” 096、我真的是一个超人 安广门外大街，老西川面馆，店面不大，装修简陋，里面只摆放着六张桌子。 天都快黑了，店里没有客人，拐角处一对年轻男女凑在一起烤火说着悄悄话，听到门外有人停车，女人走出门热情地招呼，“大兄弟来吃面啦！” 一口的川普颇为有趣。 顾猛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五块钱放在柜台上，用西川话说，“大姐，五块钱的量准备，多放辣椒，越多越好。” 辣椒是催汗的，吃些辣椒会更清醒些。 “五块？大兄弟吃得完吗？” 一碗面才五毛钱，两个人能吃十碗？ “哈哈，放心，尽管上，吃不完不用找钱。” 不找钱？ 哈哈，小老乡是个大款。 “晓得了，大兄弟放心，一定把面做的美美的。” 女人在外面张罗着，男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女人说她男人是绥德的汉子，做面的功夫嘹咋了，而她自己调配的辣椒油香得很，每个在店里吃的人都交口称赞，她看到顾猛开着好车，带着洋婆子，还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在哪里发财，顾猛笑呵呵地聊了一会儿，男人端上来两碗面。 黑釉老碗，又大又圆，碗面上铺着一层红通通的辣椒面，经过滚油一泼，油炸辣椒的香味直窜鼻孔。 面里还有夹杂着菠菜，一大勺香菇肉丁，肉给得很足，色香味俱全。 “茱莉，尝一口！” 茱莉娅东德人，吃惯了火腿面包，来到华夏大半年，依然吃不惯本地的美食。 与茱莉娅交往之后，顾猛经常去友谊商店转，看看有没有从德意志进口的火腿香肠黑面包，因为茱莉娅收到那些东西会比收到鲜花还要高兴。 这是一个注重实际胜过浪漫的女人。 “顾，我刚吃过，不能再吃了。” 茱莉娅口味清淡，看着面上的辣椒，断然地摇了摇头。 “茱莉，你不是想尝一尝我家乡的美食吗？这油泼辣子面也算是我家乡的一道美味，尝尝，吃不完都是我的。” 在他的循循善诱下，茱莉娅勇敢地拿起筷子，夹起了一根红通通的面条，慢慢地喂进嘴里。 “好辣！” 茱莉娅吐着舌尖，白皙的面孔也变得通红，连忙端起面汤喝着。 “哈哈！茱莉，习惯就好，你看着我吃，肯定会很有食欲！” 顾猛把面拌匀了，晾了一下，夹起一筷子，吸溜一下，爽滑劲道，够辣够味，这面做得地道。 茱莉娅摇了摇头，这么吃毫无形象，作为一个有教养的淑女绝对不能那么吃，她笨拙地拿着筷子，跟吃意面一样，慢慢地卷起一根面条再吃掉，不紧不慢，动作优雅，与对面的某猪头成了鲜明对比。 一旁的女人看了，暗暗惊讶，小老乡长得又黑又粗糙，吃相还那么粗鲁，怎么能傍到一个漂亮的洋婆子呢？小老乡也太厉害了。 “大姐，上面！” 不到五分钟，顾猛就解决了一碗面，额头又开始冒汗，特别爽！ “好嘞！” 面又端上来了，拌匀、凉一会儿，呼噜噜~ 爽！ “上面！” “呃？好！” 才一会儿顾猛就吃了五碗面，吃的全身发热，毛孔像小嘴一样张开了，不停地朝外吐汗脏水，有种伐毛洗髓的舒爽感，由于他喝多了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一旁的老板娘的脸都黑了，这个小老乡也太能吃了吧，不怕撑死吗？刚才她想着小老乡给的钱多，每碗都加了量，也加了肉，再吃下去就要亏本啊！别吃了，快停下吧！ 或许她的祈祷起了作用，小老乡吃完了就放下筷子，跟对面的洋婆子说起了话。 “顾，最后一场比赛你不是装的吧？” 顾猛摇了摇头，“我还没那么高明的演技”。 他简单地把坂田下药的事情说了一下。 “卑鄙！” 茱莉娅很生气，“顾，我们可以去报警！” 报警有用吗？ 现在华夏和东洋正在蜜月期，华夏建设需要东洋的技术和资金，现在的华夏人用的是东洋电器，看的是东洋的电视剧，东洋人在华夏大受欢迎，最惠国待遇，报警有个屁用，除非自己是个外国人。 而且坂田这小子有钱有手段，报仇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轻轻地拍着茱莉娅的手背：“亲爱的别生气，最后我不也赢了吗，而且经过这件事，我也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什么？”茱莉娅盯着他的眼睛，十分好奇。 顾猛眨了眨眼睛，悄悄地道：“其实你的男朋友我真的是一个超人！” 茱莉娅怔了一下，捂着嘴笑了几声，舔了一下被辣得通红的唇，妩媚地眨了眨眼，“亲爱的，我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了。” 两人双手交叉，空气中点染了一些粉红色。 “大妹子来了！” 忽然老板娘又向外大声地招呼起来。 听到有人来了，顾猛拉着茱莉娅的手准备回学校撒狗粮，转过身吃了一惊。 “邓姐，好巧啊！” 灯火阑珊，面馆的门口站着两个女人。 一个是有过短暂相处的邓姐，她的脸上画着戏妆，风姿卓越，身段风流。 与她一起的是个极具文青气质的女人，林妹妹陈小旭。 两人身上披着棉袄，里面还穿着戏服，似乎刚下戏，一个丰腴有致，一个纤巧可人，并将而来，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邓姐刚进门时看到一个背影很熟悉，心中暗暗疑惑，忽地见他转身，吃了一惊，身体禁不住抖了一下，脸色微微地红了起来。 身边的林妹妹眼尖，看出了她的异状，她眨巴着灵慧的眼眸，来回地打量着两人，还有男人身边的洋婆子，笑容带着戏谑。 邓姐是个老演员，很快就恢复住了正常，笑道：“小顾，好巧啊！” 打完了招呼，双方相互介绍了一下，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热闹地聊了起来，主要是顾猛和邓姐聊，茱莉娅汉语不过关，在一旁听着，林妹妹歪着头打量着两人，笑得很欠揍。 邓姐说剧组今天在莲湖公园拍戏，刚刚在下戏，两人饿了，看到路边有一家老西川面馆，邓姐想起了家乡的味道，忍不住拉着林妹妹走了进来。 顾猛没想到红楼梦剧组来到了京城，上次邓姐说红楼梦还在河邶真定，既然是第二次遇到，也不用再匆匆分别了。 吃完饭后，顾猛开车把两人送回了剧组暂时落脚的宾馆。 邓姐看到他居然有车，心中十分惊讶，本以为他是个穷学生呢？ 林妹妹对他的评价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起初听他是汉京大学学生，文化人，眼中带着欣赏，可看到他开着车胡乱勾搭女人，已经把他归类到渣男的行列，在车上跟他说话时也带着夹枪带棒的，毫不留情面，叫人头痛！ 第二天，顾猛又开着车带着邓姐和林妹妹到处转。 两人去年来汉京，一直忙着在培训班学习，其余时间在徽州河邶各地拍戏，还没好好地逛过京城，这一次有了车，三人好好地玩了两天，转了颐和园、圆明园、故宫博物馆，还有林妹妹心心念念的北大和青华校园。 第四天剧组又要离京去河邶大观园，顾猛把两人送到了剧组外面，林妹妹先进去了。 “邓姐，明年有什么安排吗？” 分别前，顾猛多问了一句。 “拍戏啊，红楼梦拍得慢，没四五年拍不完！” 邓姐有点小埋怨。 顾猛暗暗一笑，红楼梦从84年拍到了87年，不正好四个年头吗？ “邓姐，我们校学生会明年准备拍一部实验性的片子，有个女主角的戏份，你能串戏吗？” 邓姐听了有点奇怪，“你不是汉京大学吗，怎么还拍电影？” “嘿嘿，公益性质的实验片，剧组资金也就是几万，小打小闹。” 自从上次的恐吓营销遇挫之后，他想着换一个方法来宣传艾滋的危险性，提高大家对艾滋的警惕。 报纸、杂志、广播审查严格，电视准入要求高，国内到现在还没有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国产电视剧。 最后想一想，还是电影最合适，他跟李国强商议了一下，说了一下剧本的大纲，李国强一听很刺激很好玩，两人一拍即合，各自忙碌着，计划明年开始玩电影。 邓姐听了又问，“导演谁啊？” “呃没定！” “男主角呢？” 顾猛挠了挠头，“没定！” “剧本呢？” “没写完！” “编剧不会是你吧？” “” 顾猛有点后悔，不该这个时候开口的。 “哈哈哈！” 看到他满脸尴尬，邓姐忍不住大笑起来，泼辣爽朗，很有感染力。 “邓姐，拍电影的事情才敲定的，打算明年来了再选导演和演员，我只是告诉你早了，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乱来。” 邓姐笑了一会儿，揉了揉笑痛了的肚子，“你是不是在里面投钱了？” “不一定，明年钱不够再说！” “钱不好挣，你要省着花，不要什么都不了解就乱跨行” 邓姐轻轻地劝解着，看到他的衣领乱了，为他整理了一下，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弟弟。 顾猛有点尴尬，好几十岁的人了，他很不习惯被人当小孩子看。 “邓姐，你来吗？” “我不太确定，王导不允许演员串戏，不过明年我的戏份差不多拍完了，到时候再联系。” “好！” 说完了事，顾猛轻轻抱了一下邓姐的肩膀，道了句保重。 上车刚启动，邓姐忽然喊道，“顾猛，我有件事需要你帮一下忙。” 顾猛微微勾了下嘴角，“邓姐上车说吧！” 097、他外面有人了 晚上 邓姐悄悄地回到宾馆，左右瞧了瞧，楼道上没有人，她轻轻地松了口气，就会胡折腾，耽误了这么久，坏家伙！ “啪！” 忽然楼道上的灯亮了起来，陈小旭抱着手笑盈盈地靠在门口，“哟~，凤姐姐大晚上骂谁呢？” “哎哟，小姑奶奶，你咋还没睡呢？” 突然看到陈小旭在打埋伏，邓姐吓了一跳，她连忙走到楼道的开关处，把壁灯给关上，楼道又恢复了黑暗。 她压低着声音埋怨道：“这大晚上的你在这里玩什么倩女游魂呢？吓死个人！” “哼哼！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凤姐，这大半天你去哪儿了，快快从实招来，不然我就告诉老祖宗去？” 林妹妹冷着小脸，摆出一副冷面包公的姿态，可她长得太漂亮了，板着脸一点也不吓人，反而多出一些可爱的味道。 “嘘~，小声点！” 邓姐连忙捂着林妹妹的小嘴，把她拉进了屋里，反手关上了门。 “呸呸！” 林妹妹摸了一把小嘴，皱着鼻翼不满道：“凤姐姐，你手上有一股怪味儿，臭死了！” “有吗？” 邓姐闻了闻，“没有啊！” “哼！丑男人的味道，你以为我闻不出来？” 林妹妹的脸蛋也微微红了，那气味太古怪了，太羞人，不要想。 邓姐有点尴尬，红着脸颊解释道：“小旭，你别乱想，我刚才就是出去转了一下，没做什么。” “骗鬼呢，中午在车上你们就眉来眼去的，我看着心烦才早早回来，刚才孤男寡女” 林妹妹直言不讳地刺破了实情，可看到邓姐羞得脸蛋通红像是要滴血一般，觉得自己的话太重了，她叹了口气，拉着邓姐的手在床边坐下。 “凤姐姐，我这人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你别见怪！” 邓姐笑了笑，拍了拍林妹妹的手背说道：“妹妹，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哎~” 林妹妹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说，“凤姐姐，顾猛那个人渣可是有女朋友，还是个洋婆子，你怎么能跟他混呢？不值得！” 邓姐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妹妹，你说顾猛除了有女朋友这点，其余各个方面算不算一个好男人？” 林妹妹想了一下这些天跟顾猛相处的事情，顾猛风趣幽默，对女人很温柔体贴，汉大学生脑袋瓜子聪明，身体强壮，跟他在一起有安全感，还有车有钱，总体上来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可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坏男人，她撇了撇小嘴儿：“花心大萝卜，只有你才把他当做宝贝呢！” 邓姐微微一笑，“妹妹，不管他是不是花心，我都不在乎。我已经二十八了，他才十七岁，我知道我们两个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所以我也从来不追求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那样太累了。” “姐姐，你不想拥有一个你爱的人吗？” 邓姐摇了摇头，“曾经想过，可我早已过了幻想的年纪，我现在只追求实际。” 她嫣然一笑，“跟顾猛在一起我很快活，这种不用付出太多感情的关系，真的很轻松很自在。” 无药可救了！ 林妹妹恨铁不成钢。 “妹妹，别说我了，你跟你那口子怎么样了，这次来京城你怎么没去找他？”邓姐不想在自己的事情上多说，赶紧岔过话题。 “他么？” 林妹妹望着窗外的月亮，微微地叹了口气，情绪变得低落。 “怎么啦？”邓姐关切道。 “哎~”林妹妹倒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道：“姐姐，你说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三心二意，没有一个专一的男人？” 邓姐一听这话不对劲，“怎么啦，你们吵架了？” 林妹妹迟疑良久才说，“我怀疑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不会吧？” 邓姐有点吃惊，林妹妹跟她家的挺恩爱的，大家都以为两人会走向婚姻的殿堂呢，怎么突然出事了呢，这个世界还要不要人相信爱情了？ “妹妹，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没有误会，他的房间里有过别的女人，这一点瞒不过我的眼睛的。” 林妹妹红着眼眶，有些伤心，四年多的感情，难道敌不过半年的分离吗？爱情就一点也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吗？ 邓姐有些怜惜这个娇滴滴的妹妹，给她擦了眼泪，劝道：“妹妹别哭，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过几天你找他聊聊，千万别因为一点误会就伤了你们的感情。” “姐姐你不知道，这一次回来我发现他变了，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变了，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默契和自在，反而有点尴尬别扭，他是个不会隐瞒心事的人，肯定做错了事，心中对我有了愧疚才会那样。” “哎~” 邓姐叹了一声，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也不知道怎么劝，这种事情只能自己看着办，要么继续扛下去，要么撂挑子，坚持还是放弃？选择权全在自己。 两人各自感叹，相对无言，狭小的双人间中气氛有些沉郁。 林妹妹伤心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泪水还挂在睫毛上，模样有些凄美。 “凤姐姐，其实我有些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邓姐不解。 “呵呵，羡慕姐姐够洒脱啊！我突然有些理解姐姐的想法，找一份没有负担的感情，快乐地享受生活，是挺不错的。” 邓姐看到林妹妹心情不好，打趣道：“你要不要也找个坏男人享受生活啊？” “啐~，姐姐你乱说什么啊！”林妹妹羞恼道。 “哈哈，你那口子不是找别人么，你也找个人报复他，一报还一报，彼此带着愧疚过着，也许能活得更好呢！” “呸呸！姐姐你快别说了！” 林妹妹的小脸开始发烫。 “妹妹，你要是想找，我可以帮你哈哈哈，别挠了哈哈，我不说了你再闹我就说了，要不要我把顾猛呜呜” “凤姐姐，你作死就会乱说，我要把你的舌头拔出来！” “哈哈，不敢啦，妹妹饶命！” “不饶不饶！” “” 098、我想低调一点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叮铃铃！ 早上六点，窗外天未大亮，床头的闹钟响了，顾猛翻身起床，伸了伸懒腰，拿了挂在床脚的耐克运动服，迅速地穿了起来。 “王恒，起床了！” 对面王恒依然呼呼大睡，他这人有个毛病，睡觉时喜欢把头埋在被子里，也不怕被屁熏死？ 顾猛揭开了他的被子，叫了几声，王恒才慢慢地伸出头来，“几点了？” “汉京时间六点五分” “才六点你叫我干什么，早上又没课！” 王恒有点不满，又把被子拉起来，盖上！ “昨晚睡觉时，你不是要我叫你起床，一起去锻炼吗？不去就算了！” 王恒一下子坐了起来，当顾猛以为他下定决心要起床时，他打了个哆嗦，又忽然缩进了被子里。 “算了，今天天太冷，外面风肯定很大，不适合锻炼，顾猛要不你也别去了吧，再睡一会儿你，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抱着小安子一起睡啊，哈哈哈~” “闭嘴吧你！无耻之徒，跟你在一个宿舍简直是对我张某人最大的侮辱。”张静安不满地喊道。 “你受到侮辱啦？谁干的？嘎嘎~” “妖魔鬼怪，人间四害，搁在往年，你这种人是留不得的！” “哈哈，顾猛，回来时帮我在勺园带一笼包子和豆汁。” “我九点回来，你还不起？” “放心吧，我会在床上等着你，嘎嘎~” 顾猛摇了摇头，洗刷完毕，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杯温水，穿上沙袋背心离开了宿舍。 在汉京十二月到二月之间，天气越来越冷，风还很大，干冷干冷的。 这年头没有普及羽绒服，大都是冬季三件套，线衣、毛衣、大棉袄、围巾，一个个人都变成了胖胖的企鹅，走在路上一摇一摆的，要是摔一跤，半天都起不来身。 今儿天气不错，没有风沙，顾猛从西南门跑步出来，顺着颐和园路一直向北，这条路路况比较好，两边都是绿化带，适合晨跑。 冬天清晨，路上行人车辆稀少，只有路边的早点铺子开了张，白茫茫的雾气随风消逝，风中传来一阵阵肉包子的香味。 “小顾，又跑步呢！” “张姨早啊！” 顾猛跟包子铺的老板娘问了声好，继续向前，他习惯在锻炼完了之后吃饭，路边的香味并不能让他停下脚步。 他不停地奔跑着，像一道风一样。 路边早起的人家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记得从九月末起，每天早上起来都能在路上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速度很快，不等人打招呼，转眼就从眼前消失不见。 起初大家见到他跑步很不以为然，这年头都吃不饱，谁会没事闲着锻炼身体？那么大的个子那么有力气为啥不去挖地呢？ 浪费粮食！ 可过了三个月，看到他依然天天跑，在蒙蒙秋雨中奔跑，在寒风小雪中奔跑，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跑了这么久，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大家惊叹、敬佩，闲谈之时，都认为他是一个专业的田径运动员，希望他能为国争光，再遇到他时也热乎乎地打招呼。 不到一个小时，顾猛绕着汉京大学跑了一圈，大约十多公里，又从东北门进入学校，跑进了学校的体育馆。 他是校队成员，体育馆算是他常来的地方，跟老师都比较熟了，打了声招呼，到器材室扛了一架杠铃，一条矮脚的长条凳走到了操场边的沙地上。 现在体育馆的条件比较简陋，塑胶跑道铺了才不久，别的设备更是没有。 他练习杠铃时，直接躺在长条凳，直接向上举，旁边没有防护的架子。 八十公斤的杠铃，每天五组一百下。 练完了杠铃，他全身汗流浃背，稍稍休息一下，又用二指禅趴在地上做了俯卧撑和一些简单的瑜伽动作。 锻炼之后，肌肉中会产生大量的乳酸，堆积乳酸的肌肉会发生收缩，从而挤压血管，使得血流不畅，结果造成肌肉的酸痛和疲惫。 练习瑜伽之后，身上的肌肉会逐渐放松下来，防止体内乳酸堆积。 另外只练习举重杠铃，容易导致全身肌肉不协调，像外国人那样的大块头，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死肌肉，动作僵硬，肌肉耐力差，反应慢，老了之后会很麻烦。 “顾猛早！” “早！” 正在做瑜伽时，从旁边的跑道上跑过来一个身材矮壮的年轻人。 年轻人叫白燕飞，河邶沧州人，今年大三，物理院的，从小练习武术，功夫了得。 他与顾猛不打不相识。 有一次他带着社员晨跑，社员们看到顾猛又高又壮，认为他是一个高手，大家撺掇着白燕飞与顾猛比一场。 白燕飞才当社长，想要立威，感觉顾猛很强，也有几分技痒，一时忍不住向他发起了挑战。 结果很惨，当着一群小学弟的面，他飞出了两米多远，其实他该庆幸，当初军训时，上尉彭大勇可飞了三米呢！ 自从军训后，顾猛时常练习军体拳，最初十六招都练，练了一个月，他发现会那么多招没用，一招制敌才厉害，于是他每天只练一招，穿喉弹踢，他把这招改良了下，变成了穿喉直踢，穿喉是阴招，直踢是硬招，一阴一阳，相辅相成。 与白燕飞过招式，他也不管对方摆出什么架势，突然出手再开大脚，浑不讲理地将人给踢飞了。 他力气太大，腿又长，打得对方没有一点脾气。 等他做完了一套动作，白燕飞出声了，“顾猛！你想好了没？” “想什么？” “我上次说过的，加入武术社，做武术社副社长，等明年我毕业了，你就是社长，怎么样？” 顾猛摇了摇头，笑道：“不行啊，我身兼数职，忙不过来。” 白燕飞知道他是个大忙人，“来吧，我可以把我老白家的绝技交给你。” “老白，你觉得以我的本事，还需要练那些功夫吗？”顾猛挥了挥拳头，猛地踢了一脚。 他那蛮不讲理的一脚确实很厉害，一般功夫都比不上。 白燕飞眼睛一转，指着跑道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悄悄地说，“看到没，那是化学院的新任院花，我把她介绍给你怎么样？” 哈哈，又改色诱了。 顾猛正要回答，忽然看到远处门口走来一个丰满高挑的身影，她梳了一个马尾辫，身上穿着跟顾猛同款的运动装，在她妩媚的外表上增添了几分清纯的气质。 “早上好茱莉！” 顾猛走上去，献上了一个贴面吻，陪着茱莉娅在环形跑道上小跑起来。 “顾猛，来不来啊？”白燕飞在后面喊道。 顾猛指了指茱莉娅，笑道：“我有了最好的，漂亮学妹还是留给别人吧，不过以后你们武术社有什么活动，提前通知一声，我有空就带人过来捧场。” “好吧！” 白燕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真牛逼，无论干什么都那么厉害，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顾猛，那边搞定了，上完课咱们一起过去签合同。” “哈哈，好消息！” 陪着茱莉娅在学五吃过早餐，已经九点半，上午有一节比较文学，昨晚夜不归宿的陈伟也赶在上课前回到了宿舍，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前些天比赛完毕，他去一趟安平胡同，与教授的儿子谈好了价钱，房管所那边工作效率有点低，过户时要换房产证地契，房管所和辖区派出所需要核对一些材料，譬如老人过世后四合院的归属权，老地契的有效性等。 他等了好几天还没办好，今天得到了陈伟的通知，下午签了过户合同，他也算是有房一族了。 等大家吃完了早饭，一起出发去文学楼大教室上课。 比较文学课是大堂课，新闻、传播、编辑几个专业一起上课，四个班一百多号人。 进了教室，204的习惯是坐后边儿，他们把前面好的位置大方地让给了女生们，男生照顾女生是应该的。 今儿进了教室之后，顾猛忽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诶，你们有没有发现女生们一直在偷看我，你看，我进门时她们一直盯着我，我到了后面她们还不愿放弃，还要扭过头看，难道我变帅了？” “切！” 王恒几人不屑一顾，不过他们也发现了这个现象，真有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止新闻班，其他的女生也时不时地来一招回头望月。 张静安奇怪地打量了几眼顾猛，“依然很黑很粗糙，没变漂亮啊？为什么她们都看你不看我，我昨天才理的发型呢？” 张静安有点郁闷，昨天他听从顾猛的建议，把油腻三七分头换成了清爽的毛寸，个人形象顿时阳光了不少，可为什么没有吸引女生们的眼光呢？难道新发型不好看，他又摸了摸头？ 顾猛呵呵一笑，走到前面女生堆里，“张玫，把你的镜子借我用用！” “你要镜子干嘛？” 天冷，小女生穿得胖乎乎的，脸蛋也胖乎乎的，还有两个圆圆的酒窝，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很是好奇。 顾猛借着她的大眼珠子前照了照，嘀咕道：“没有变得特别帅嘛，你们为什么要偷看我呢，你们都知道我的，我这人脸皮薄，会害羞的。” 嘁~ 班长的厚脸皮她们早就领教了，就算在京城里裸奔可能也不会脸红。 张玫撇了撇嘴，递过来一张汉京晚报，“班长，你又出名了，恭喜你！” “出名？出什么名？” “你自己看呗！” 顾猛翻着报纸看了一下，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汉京晚报转载了我们校报上的消息，这次你又出名了，高兴吗？” 女生们笑盈盈地问道。 顾猛哭丧着脸，叹息道：“苍天啊！我想低调一点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嘁~ “张玫刘娇，我要向你们宣布一条纪律，以后但凡有关本团长的新闻都不许采访不许报道，本团长可不想被人说成公器私用。” 嘁~ 女生们一起送上了白眼。 哎，队伍大了不好带了，连团长的命令都敢违抗，造反呐！ ##八千送上，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各位爷## 099、这老师是个逗比 “顾猛，你怎么又调戏我们的团支书啊？” 顾猛拿着报纸回来，王恒有些不满地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调戏张玫了？” 顾猛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对张玫有意思，却羞于启口，经常在张玫跟前献小殷勤，刷好感。 可惜张玫做事有点迷糊，对感情这事更迷糊，王恒做的那些事情完全是向瞎子做鬼脸，无用功。 顾猛建议他直接表白。 王恒不答应。 他认为张玫胆小害羞，担心吓坏了她，决定采取温水煮青蛙的计谋。 可惜温水煮了半年的青蛙，青蛙依然活蹦乱跳，一点效果也没有。 亏得他长了个大个，胆子那么小，活该做一只单身狗！ 张静安推开了王恒，凑过来好奇地问道：“班长，打听出来了吗，女生们为什么看你？” “哎~，我有罪啊，我一不小心又惊动中央了。” “嘚瑟！” 张静安抢过报纸看了下，惊呼起来，“班长真出名了！” “出什么名？” “我看看！” 十几个男生都凑了过来围观一张报纸，只见在社会新闻版面上报道了一则消息。 《少年强则华夏强》 12月28日，第一届世界大学生角力大赛在京举行，汉京大学顾猛同学力压群雄荣获桂冠。 据了解，本次比赛由东洋方面主办，参加比赛的选手有来自十多个国家，一共七十二位选手，参赛选手实力强大，一个个都是大力士，其中有来自美联国的职业运动员、苏联退役的少校、东洋的大关级相扑运动员等等 这则消息一共八百多字，详细地描述了角力大赛的热闹盛况，介绍了比赛选手如何强大，讲解了顾猛同学如何顽强拼搏，不屈不挠，一路过关斩将，战胜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对手，最终夺取了冠军。 其中还采访了一下参赛人员，譬如郎春、邓肯、海克力斯等人，问了一下他们对比赛的感觉，对冠军的看法，他们的看法当然是赞叹，顾猛同学如何牛哔，令人敬佩。 大家都是新闻人，知道肯定不全是好的看法，譬如马丁同学又怎么会说顾猛的好话，所以他的看法被把关了。 最后新闻还报道了一个顾猛不了解的消息。 前不久才结束的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也是在清水酒店举行的。 华夏方面以聂伟平任主将出战，击败了东洋擂主、曾六次夺得棋圣战冠军、被授予“终身棋圣”称号的藤泽秀行，为华夏赢得了擂台赛的胜利，实现了华夏棋手首次战胜东洋超一流棋手的重大突破。 这才过了一个月，华夏又在清水酒店拿下了一场胜利，不得不说清水酒店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天佑华夏！ 顾猛嘿嘿一笑，怪不得坂田急切地想在清水酒店夺取一场胜利呢！ 只可惜坂田那小子在比赛结束后就溜了，一直没有回到学校，不然先敲他一顿闷棍也是极好的。 “班长，你牛掰啊，从今以后你就要出名了。” 张静安十分羡慕，这篇报道不仅是文字推，上面还有一张顾猛的照片，大家都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顾猛，连连称赞，还抢着跟他这个小名人握手。 可顾猛看了照片眉头紧皱。 这张照片是他开学上交的两寸黑白照片，大头照，不咋好看，一点也没有显现出他的英明神武，玉树临风。 他不满地抱怨道：“他们要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拍一张全身照呢？我这么帅身材又好，把我的照片放在报纸上，肯定有很多的小女生会剪下来夹到笔记本里，并把我作为找对象的标准。” “嘚瑟！” 王恒鄙夷道：“就你那满身的肌肉疙瘩，跟程咬金有什么差别，贴在门头上都可以当门神，驱邪避鬼。” “哈哈哈！” 周围的男生大声笑了起来。 “不错，班长太吓人了，贴在床头也可以避孕，这算不算为计划生育做贡献？”张静安补刀道。 “哈哈哈！” “你们两个想死吗？” 顾猛黑着脸，一只手抓住一个，凶神恶煞地威胁到。 “班长大人饶命！” “顾猛，别闹了，袁老师来了！” 老师果然来了，顾猛只得放开手，各自回到座位。 教几个班比较文学的老师叫袁树生，今年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大眼镜，很有老学究的气派。 袁老师为人温文尔雅，进了门微笑着和同学们打招呼，态度温和，没有一点架子。 袁老师看着平凡普通，可著作等身，在专业的学术期刊上发表过百余篇文章，他主要研究比较文学和文学批评方面，曾经撰写过《华夏比较文学史纲》，影响很大，被称为华夏比较文学集大成之作。 现在这本书就是顾猛他们的课本。 袁老师师从国学大师季老先生。 季老本来也是文学院的教授，可惜季老忙于学术，只带博士生，顾猛曾经想过在学校里偶遇一下那位传说中喜欢身着的深蓝色卡其布中山装，背着手在校园里散步的老大爷，可惜一次都没遇到过，不然他也有机会尝试一下做袁老师的师弟。 真可惜啊！ 除了季老的学生之外，据说袁老师还是胡适先生的表侄儿。 对此顾猛已经见怪不怪了。 汉京文学院之所以牛逼，不仅是因为人才辈出，还有在这里任教的教授一个个背景不俗，大都能跟蔡元培、鲁迅、胡适、老舍等等文化巨匠扯上关系，不是亲戚就是师生，没有关系的似乎都不好意思留在文学院。 受到老一辈文豪的光芒笼罩，在晕轮效果中，这些教授也满身光辉。 当然了，这些教授文学底蕴也是超强悍，随便一个放在文坛中，都是大师级的泰斗，他们都是可以拿著作说话的人。 袁老师具有传统华夏文人的诙谐幽默，上他的课很轻松，这不半老头子刚上课没多久，又开始玩梗了。 今天讲的是在文学著作中人物形象的一致性形成了文学可比性，也就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管哪国的文学著作，在人物内核上都有共性。 袁老师以朱自清的《背影》作为范文来分析人物形象中，父亲形象的公性。 “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袁老师叫一个同学读课文，他站在讲台上，学着文章里父亲的动作，开始了表演。 他也蹒跚地走到讲台下，慢慢探身下去，用两手攀着讲桌，两脚再向上缩，身子向左微倾 动作笨拙，滑稽可笑，一点大师的逼格也没有，文章读到最后，他抬头挺胸，昂然挺立在讲台上，留给学生们一个并不高大背影，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听到笑声，袁老师很不满地转过身，“文章中说‘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你们怎么不哭呢？一点也不懂配合，不跟你们玩儿了。” “哈哈！” “这是在上课呢，给我严肃点！” “哈哈哈！” 100、猛龙酒吧的老板真缺德（4000字求推荐） 下了课，顾猛开着车和陈伟一起去了安平胡同。 安平胡同在后海旁边，不远处就是恭王府，这一片胡同扎堆，什么毡子胡同、煤气胡同，还有前后铁匠胡同，顾猛前些天特意到铁匠胡同里转了一圈，一家铁匠铺也没找到，有些名不副实。 差评！ 这片距离城中心近，去年地皮价格一平方六百，今年上半年涨到了七百五，这还只是地皮，四合院的价格每平在一千左右，国家建的商品房更是涨到了一千五，越朝里面价格越贵， 汉京大学旁边的中湾村里，地皮的价格才四五百，一万块钱就能买套小四合院。 要不是看到小院旁边有个铁匠铺，顾猛真不打算在这里安家。 开了半个小时车，来到了安平大街上，旁边有一个绿柳公园。 原来这个园子是王爷家的后花园，现在不是人民当家作主了吗？高大的院墙被拆掉，有什么好花好景大家一起看。 前些天顾猛去看了一下，外一层是上千颗柳树，有垂柳、黄金柳、白柳、大叶柳、白皮柳、爆竹柳各种柳树都能在这里找到，这里也成了植物学家研究柳木的基地。 在柳树林中还有花苑假山池塘，亭台楼阁数座，十步一景，不愧是曾经的皇家园林。 漂亮！ 顾猛想着，等以后老娘来了，每天没事了可以在院子里转转，现在转不收钱，未来要收。 他前世来过，不仅逛园子收钱，就是他即将搬进去的安平胡同，进去也要收钱，住在那里的人，每年啥也不用干，靠着门票都能过上好日子。 这么一算，花掉一万美元买四合院也不算多么不靠谱。 车子经过园子，在公园右下角有一个绿荫小道，两排垂柳，绿树成荫，三米多宽，一边车辆可以进出，一边是鹅卵石小径，几个老头子闲得蛋疼，拄着拐杖在上面走来走去，大概是磨脚治疗关节病，一个个身着大清款式的黑布棉袄，无论从发型还是姿态上都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这些老头子思想老古板，前几天顾猛来谈买院子的事，老头子们围着他问东问西的，从眼神到语言上都十分挑剔，知道他是汉京大学的，高看一眼，听说他祖上三代铁匠，鄙夷地哼了一声，满满地不屑，对他的入驻表示了不欢迎。 顾猛打千儿作揖笑着问了一下那位哼得最响亮的老头子，大爷你祖上干啥的？ 哼！老头子一抬头，说出来不怕吓死你，原恭亲王府上的大管事就是我爷爷。 顾猛果然吓了一跳，原来是这么个身份，真不知他的优越感在哪？ 要不是未来的邻居，他真不想理会这群老头子，他怕碰瓷。 这些老头子瞧不上他一个铁匠世家，也不想理他。 这不一看到他的车要进来，一个正在磨脚的老头子，好像姓佟，佟老头生怕被汽车尾气呛着了，一甩头转身向里走。 嘁~，顾猛可听说了，佟老头子年轻时吃喝嫖赌抽，抽多了尿片，万贯家产全败掉，活脱脱一个败家子，抽了那么多，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活到八十岁，命真硬。 老头子走了，顾猛忽然在路口停下了，又慢慢朝外倒车，打了个方向盘，在街道上停下。 他不是让车，而是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在胡同口的街道上，忽然多了一个酒吧。 后海这边歌舞厅多，多个酒吧不算什么，可这个酒吧的名字忒刺眼。 “猛龙酒吧” 上次他来这里的店面正在装修，两百多个平方，窗明几净，装修的不错，他以为是个饭馆。 可该死的东西居然挂了个猛龙酒吧的名字，还在自家门口，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叭叭！” 后面陈伟的车子摁响了喇叭，陈伟把车开了过来，放下窗子问道：“怎么啦？” “陈伟，你看到那个酒吧没？” 顾猛指着酒吧的彩灯招牌骂道：“名字居然跟咱们乐队的名字一样，以后咱们出名了，岂不是被他占了大便宜，那酒吧的老板真特么缺德。” 陈伟脸色一黑，淡淡地道：“我就是那家酒吧的老板！” “虾米？” 顾猛愣住了，“你什么时候开了一家酒吧？” “前两天才装修好，还没开始营业呢！” “你开酒吧干嘛？” “上次你不是问我咱们乐队以后在哪练习吗？我想了一下，与其给别人打工，不如自己办个酒吧，刚好上次下注赚了两万，我都砸这里了。” 陈伟得意地说道：“以后猛龙酒吧就是咱们的根据地了，想不想去看看？” 顾猛竖了根大拇指，“你真是人民币玩家！” 猛龙酒吧，楼上楼下两层。 去年京城房地产开发，华房集团承包了这两条街，拆掉了一些腐朽的建筑，在街道上修建了两排仿古式建筑做门面房，两层高的楼房，有种小洋房的味道，只是在屋顶砖瓦和外面的装修上有点复古。 楼房建成后，华房集团向外卖，价格也不贵，一平方一千五，上下两层也就二十万，可卖了半年也没卖出去几间门面，于是华房集团又改成出租模式。 上下两层一年六百，说贵也不贵，但也不便宜。 陈伟要开酒吧，就在这里租了一套。 上面做私人活动的场所，办公室、练声房、宿舍，下面一百多个平方做个小酒吧。 顾猛进去时，酒吧里面差不多装修完毕，舞台、舞池、吧台，都装修的很不错，谈不上金碧辉煌，也蛮有小资情调。 特别是卡座区的设计很不错，一水的布艺沙发大理石桌，地方不大，二十多个座。 这里安排的位置特别好，透过旁边的窗子，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什刹海，亭台楼阁，蛮有文艺气息的，其实这里更适合做一个咖啡厅、茶厅。 整体上比时光酒吧至少高出了一个档次。 “顾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钊，原来玫瑰迪厅的主管，以后酒吧的日常经营就交给他了。” 张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穿着西服打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像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 “你好！” 张钊的声音有些严肃，有种不苟言笑的感觉。 “你好！” 顾猛笑了笑，跟他握了手，这人握手很实在很有力，手掌有些硬，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 张钊打了声招呼就下去忙碌了，柜台上的酒水、酒单，地板地毯，墙上的音响彩灯、工艺装饰、水晶吊灯，他仔细指挥着工人们干。 “老张当过兵，有点死脑筋，当初在玫瑰迪厅里干了两个月，发现里面有人赌博，还有不干净的女人在里面做生意，他向老板反应，老板不管，叫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张眼里容不得沙子，直接向派出所举报了，玫瑰迪厅被狠狠地整了一顿，不过那老板有点人脉，过了一个月又开门了，还放下话来要收拾老张，我刚好想着开酒吧，觉得他不错，就把他招来了。” 顾猛看着张钊板正腰直的身影，点了点头，“这人不错！” 陈伟轻轻一笑，伸手指着楼上，“上去坐坐！” 楼上还没装修，新买的实木办公桌和黑皮沙发才拆开包装，散发着新货的气味，什么味儿，他说不出来，应该是木香混合着皮子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油漆味，不算难闻。 办公室的窗子很大，站在窗前也可以看到什刹海。 一切都还不错，只是少了几盆绿植。 窗子开着，陈伟点燃了一根香烟。 “要不要玩玩儿？” “什么？” “酒吧！” 陈伟指了指屋里的摆设，“当时买东西时，我说的是按最好的买，家具设备大都进口，一不小心两万花没了，我想找点投资，你有钱就找你了。” 顾猛呵呵一笑，人民币玩家居然还缺钱？ “没钱我可以借你，你要多少？” “操！我会借钱？” 陈伟不满道，“我是想找一个有钱又会玩音乐的人一起来，你刚好合适。” “有钱又会玩音乐？你觉得我哪一点符合你的要求？”顾猛好笑道。 “好了，别说废话，我的钱都是靠你赚的，让你占点便宜也是应该的。你投一千美金，咱们一人五成股份怎么样？” 一千美金也就八千多块，可他投了两万，这不是明显白送吗？ 顾猛摇了摇头，“businessisbusiness，亲兄弟明算账，生意要想做大，一开始就必须合乎规章制度，我出一千美金能占多少就多少，以后我或许会办一个娱乐公司或者其他，我也会找你投资，你投多少钱，我给你多少股份，一切按原则来，绝不在这上面讲人情，不然我不馋和，免得伤感情。” 陈伟沉吟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些购买设备的票据、租房的合同等。 “你说服了我，从上个月你答应成立乐队，我就开始着手办酒吧，一共花了18700多，这些是票据，你看一下。” “这不用了吧？” “businessisbusiness，这是你说的！” 顾猛笑了一下，拿着票据看了一遍，音响、家具、乐器、吊灯等，大都是日货德货意大利货，还有一些来自法国的红酒、德系啤酒，全是好东西只花了两万？又或者是其他渠道来的？ 他没多问，知道自己占便宜了。 “没问题！” “好！” 陈伟敲着桌子，“你出一千美金占三成半？” 顾猛想了一下，“我出个建议怎么样？” “说！” “我占三成，你占六成，剩下一成呢，要是张钊表现好了，可以奖励给他，另外张钊只负责酒吧管理，可音乐上的事情他应该不熟，咱俩又要上学，必须要请一个懂音乐的人，可以叫作艺术总监。” 其实一间公司呢，在股权分布上越复杂越好，股权越复杂企业越稳定，一个拿了公司百分之九十的人对公司影响太大，一旦大股东出了事，公司也就垮了，如果公司的股份够复杂，什么交叉持股、间接持股，涉及的人够多，背景又强，没人敢动，相应地公司抵御风险的能力更高。 顾猛提出引入别的股东，除了分担风险，激励员工之外，同时防止将来自己与陈伟在酒吧管理上发生分歧，到时候连一个劝架的人都没有。 “你觉得怎么样？” 陈伟叉着手看着他，忽地哈哈一笑，“顾猛你很厉害，无论文的武的，你都在行，连管理酒吧也比我强，找你做合伙人，我算是找对了。” 顾猛摇头一笑，“那是你懒，不是你想不到。” “哈哈，行吧，你说找谁？” “其实老崔挺合适的，只是他有正式工作，分身乏术，你在京城面儿广，这个人选还是你找吧，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可以发招聘广告，咱们酒吧是一个音乐基地，欢迎所有爱好音乐的人加入，等将来人多了，咱们可以向音乐制作公司上发展，发专辑唱片。” “啪啪啪！” 陈伟笑着鼓掌，“牛哔！我想到什么就干，从没有长远的计划，可你不同，走一步看三步，佩服佩服，找你真找对了。” 顾猛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能不能别拍马屁，你是大老板，矜持一点好吧？” “我对你的称赞全是发自内心，没有一点虚假。” “闭嘴吧，越说越露骨，你拍马屁的手艺太潮了，记得回去跟小安子多学学。” “哈哈！” 签了合同出了酒吧，不到半个小时，顾猛又成了一家酒吧的小老板。 哎~ 顾猛转过身看着酒吧的招牌有点头痛，“陈伟，你咋想的？你开酒吧，为什么要用猛龙这个招牌？酒吧里又没有龙，要不你换个招牌，就叫伟哥酒吧怎么样？” “伟哥？” 陈伟嫌弃地摇了摇头，“咱们玩摇滚的，就该猛一些，咱们又是龙的传人，玩摇滚的龙的传人，不就是猛龙吗？” “强词夺理！” 顾猛上了车，继续向胡同里面开，路边上有几家大户人家的宅院，高门大户的，门口蹬着一对石狮子，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猛龙酒吧里面怎么能没有龙呢？ 是不是可以提前建一个恐龙主题酒吧。 侏罗纪公园？ 101、青花瓷的美丽 来到四合院，马教授的儿子正好也在，中文名字没介绍，只知道他英文名字叫杰克。 杰克四十多岁的年纪，在国外生活了二十多年，一身的洋鬼子癖性，据街坊说，他在国外吃惯了牛奶面包，回到国内吃不惯中餐，邻居好心请他吃了一顿家常便饭，当天晚上就上吐下泻，搞得邻居很尴尬，我请你来吃饭的，可没在饭里下泻药，拉什么稀？ 邻里关系相敬如冰！ 杰克在国内过得不自在，又没个亲人，待不住了，想早点转手院子。 顾猛来到院子里，杰克已恭候多时。 他查看了过户的手续、地契，买卖合同，一切都没有问题，一个院子一万美金，干净利索，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一点顾猛不甚满意。 “杰克先生，前些天我们交涉时说过，院子以及院里的器物、家具等，将会跟院子一起打包出售，这一点为什么在合同里没有注明？” 院子的老主人马教授是个懂生活的人，从吃饭用的桌子到喝茶用的小杯子，再到院中的小花圃、三棵柳树、风水布置，无一不精致入微，大厅里还有许多老物件，造型古朴的八仙桌、条案、雕花大床等等。 没这些东西加起来，这栋老旧的四合院也值不了一万美金，顾猛才不想做个冤大头呢！ 杰克有些疑惑，“顾猛，我打听了一下，在汉京买卖四合院的规矩是除了主人特意留下的东西，里面的物品要连带着一起卖，还用另外注明吗？” “是吗？” 顾猛不清楚这个规矩，可他怕后面有什么麻烦，坚持要重新列一份物品清单，杰克也随着他，花了两个小时才重新列明了财产清单，共一百七十三种物品，就连门口的雕花石墩子也没放过。 双方又补签了一份合同才完成这次买卖。 顾猛当场付了一万美金，也拿到了人生第一栋房契，他算是在汉京真正立足了。 “告辞了！” 杰克提着提前打包好的箱子，回头望了一眼这间幼时曾住过的四合院，目光中带着缅怀。 “哈哈，杰克先生，将来若有机会回汉京，欢迎你随时回来看看。” 杰克摇了摇头，“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他提着两个大皮箱，形单形只地离开了小院。 顾猛在后面看着，莫名地有些同情。 “杰克先生，需要我送你去机场？” 杰克愣一下，喜道：“谢谢！” 顾猛锁上院子门，向外走去。 走到车前，杰克看着他的车，忽然问道：“顾猛，你收古董吗？” “古董？” 顾猛摇了摇头，“我不懂行，担心上当受骗”。 “哦，那太可惜了。” “杰克先生，怎么啦？” 杰克叹了口气，指着两个大箱子说，“这里面装着我父亲最喜欢的青花瓷，本来我想着带回去做纪念，可听说带出去还要经过海关检查，开具资格证明办手续，太麻烦了，我又不想带了，顾猛，你知道哪里有正规一些的当铺吗？” 青花瓷？ 顾猛心中一动，“杰克，能打开让我看一下吗？” “可以啊！” 在车里杰克打开了皮箱。 我擦！ 箱子一揭开，顾猛两眼放光，怪不得刚才登记院里的瓷器时，他没有发现什么亮眼的东西，敢情早被这假洋鬼子收了起来。 一个箱子里放了一个青花瓷大罐，唇口、直颈、鼓腹、浅圈足，器内外施釉，圈足及底无釉。 通体绘青花纹饰，口沿外侧绘朵云纹，肩部绘四兽面纹，腹部画一条鲤鱼，作回首状，睁眉瞠目，鱼须鱼鳞，清晰可见，胫部绘一圈莲瓣纹。 真漂亮！ 他托起大罐的罐底瞄了一眼，上书‘宣德年制’楷书横款，擦擦，居然是宣德瓷。 另一个皮箱里面的瓷器体积较小，是一个青花长颈胆瓶，细长的瓶颈，瓶腹饱圆，器颈转折柔润修长，穿梭繁花折枝地，低下有款‘大清雍正年制’。 与大罐相比，清朝的青花颜色更为浓郁，纹饰强而有力，以堆栈法画制，仿效早明青花瓷深浓带黑斑效果，也就是青中带黑。 这两个都是宝贝啊，记得10年还是11年，香江伏羲国际拍卖行曾拍出一个青花瓷大罐，跟自己这个差不多，价值好几千万呢！ 这么一个大宝贝，顾猛太动心了，小心脏啵啵直跳。 一定要留下来。 这两个瓷器是华夏的文物，于公于私都不能让它们流失国外。 “杰克先生，这两件瓷器都太漂亮了，我很想拥有它们，可是我不懂行情，我能找人看一看吗？” 杰克微微皱眉，他下午的飞机，行程有些着急。 顾猛也有些为难，找谁看？ 正为难，佟老头拄着拐杖从绿荫小道上走了过来，他眼睛一亮，听说佟老头在故宫博物馆里挂了个顾问的名头，应该懂行吧？ “杰克先生请放心，马上就好！” 顾猛抱着两个宝贝，走了过去，亲热地喊道：“佟爷爷！” 哼！ 佟老头鼻孔朝天，绕过他继续前进，根本不搭话。 顾猛不管对方给自己冷脸，跟在老头子身后，悄悄地道：“佟爷爷，看到我手中两个宝贝吗？杰克那个假洋鬼子想要把咱们华夏的宝贝带出国外，这怎么能行呢？我的钱虽不多，可我还是想尽我力所能及的力量留下它们。” “哼！” 佟老头根本不相信他的情操。 “佟爷爷，帮帮忙吧，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管咋滴，你不能看着我吃亏啊！” “哼！” 佟老头根本不接茬。 擦！给脸不要脸了喂！ 顾猛咬了咬牙，狠狠地道：“佟老头，你那小孙孙挺调皮的，前两天还跑到我家院子门口撒尿，我看到他就手痒痒” “你！！” 佟老头气坏了，雪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顾猛冷着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半点不让。 老头子气哼哼地喘了几下，才拿眼在两个宝贝上扫了一眼，“真的！” 说完拄着拐杖就走。 顾猛不放心，又凑了上去，“嘿嘿，佟爷爷，你只看一眼怎么知道真假，你再摸摸？” “我说真的就真的，你不信我？！” 佟老头很不高兴，指着他的鼻子教训道，“知道老头子我败了家之后还能住在皇城根儿下吗？” “为啥？”顾猛等着老头子吹牛，等着给他捧哏。 老头子一抬下巴，“告诉你小子，老头子我就靠的这双招子吃饭，我看了一辈子老件儿，怎么可能看走眼？” “是吗？” 顾猛拿着青花大罐问道：“佟爷爷，你说说这是个什么物件儿？” “小意思！” 佟老头抖了抖袖子，嘚瑟道：“这件儿叫宣德官窑青花鲤鱼云纹大罐，宣德五年朝廷下令御器厂烧造青花瓷器443500件，可大臣们觉得此举太过浪费，削减了数量，宣德八年造出炉，成品不到一千件，八国联军侵华，一顿打砸抢，宣德年间青花瓷大都在国外，存世量不超过百件，每一件都是精品，懂吗？” “哈哈，对对，您老慧眼如炬啊~” 顾猛笑哈哈地点头，心中乐开了花，“佟爷爷您请继续说这长颈瓶”。 老头子张了张嘴，看到顾猛的脸上乐开了花，忽然回过味来，哎呀，一不小心中了小子的激将法。 “哼！爷不想说了！” 老头拄着拐杖小跑着走了，生怕他追上来。 “呵~，这倔老头儿！” 既然两件都是真品，顾猛也放心了，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花了四千五百美金买下了这对漂亮的青花瓷。 买下了瓷器之后，他又用仅剩的钱买下了隔壁的铁匠铺，装修了一下新院子，又添了些新家具、铺盖、厨具 一系列操作下来，两万一千美元，没两天就花完了，他又成了一个穷光蛋。 连买火车票的钱都没了，怎么办？ 借钱不是他的习惯。 开车回去？ 很有挑战性。 从汉京到林州，直线距离两千多公里，现阶段各省的省道还没有开始动工，顾猛也没有作死地选择自驾游，别说是他，就是超人开车从汉京到林州，最后可能连底裤都被扒光。 现实就是这么危险而又残酷。 他没有找刺激的意思，选择了火车。 没有钱不怕，他有手艺啊，一个拥有铁匠铺的铁匠怎么会没钱呢？ 于是他重操旧业，专心当起了铁匠。 以前这间铁匠铺就是打造家用铁具零件儿，专供这片胡同的住户，谁家缺了菜刀柴刀的，都来铁匠铺里买，生意还凑活。 可老铁头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徒弟跑了，没人接班，听说他要买，又见他打铁的技术不错，老头子忙不迭地卖了铁匠铺，一干打铁的器具免费相赠。 借着老铁头留下来的遗产，他用了半个月时间打了几十把菜刀和剪刀，在胡同里挨家挨户地叫卖。 不知咋滴，住在皇城根儿下的人似乎对工厂生产的东西有些本能的抗拒，十分喜欢手工制造的，无论是衣服还是家具，在丘山县，一把菜刀五块钱无人问津，可在这里喊五块钱，没人还价，卖得贼利索。 卖完了铁具，小赚了几百，千金散尽还复来啊~ 顾猛忽然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这件事可以拿回宿舍说说，给小安子提供一些拍马屁的素材。 在忙忙碌碌中，迎来了期末考试。 文学院的期末考试很简单，没有高数，英语选修，其余科目大都是死记硬背的知识点、理论。 平时上课时，一般遇到考试会遇到的知识点，老师都会敲一敲黑板，要求大家记下来，有同学上课不认真听讲，下来又不愿抄笔记，考试挂科了只能怪自己。 无数挂过科的学长们说过，对待老师要像对待自己的女朋友一样细心耐心，老师说过的一定要听到心里，最好拿个小本本记下来，没事了背一背，防止她的突击考察。 考查过了，她觉得你重视了她的话，心里会非常开心。 考察没过，她就会跟你发脾气，让你挂科，来年补考。 老师这种物种就像女朋友一样傲娇，一般能挂科的人，大都是单身狗，一是他们不会照顾女朋友，二是没人陪他们上自习。 顾猛是个有女朋友的好学生，一直贯彻不迟到不早退请假的‘三不’方针，坚持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勤提问、没事多跟老师唠嗑的四项基本原则，对待老师跟女朋友一样殷勤，考试轻松地过了关。 在他的熏陶下，宿舍里其他几个也安全过关，班上的女生更不用说，一个个学霸转世，在小丫头张玫的带领下，成功地占领了班上的前十名，男生们只能敬陪末座。 考试简单，可有一样事太难了。 要过年了，要不要邀请茱莉娅去西川呢？ 去了，肯定会翻车，王娅、赵佳、茱莉娅，三驾豪华跑车一相遇，肯定还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可是不开口，留茱莉娅孤身一个人在京城，他心里过意不去，也太不男人了。 于是有天晚上办事的时候，他脑子一晕开口了，“茱莉娅，过年跟我回家吧？” “好哇！” 真的答应了？ 其实他一开口就后悔了。 为什么要开口呢？为什么要开口呢？真特么嘴欠！ 这下肯定要翻车，就算是再高明的老司机也一样。 怎么办？ 惨了！糟了！萎了！ 102、我想找你演个角色 “班长，这几天你有些憔悴啊？” 一天早上，张静安盯着顾猛瞧了几眼，下定了结论。 “呵呵！” 顾猛无奈苦笑，能不憔悴么？ 这几天他吃不好睡不好，他开动脑筋，用自己前后两世的经验以及聪明的大脑一起想办法，渡过这次危机。 可不管怎么想，这次危机都没办法避过。 王娅外柔内刚，眼中容不得沙子，要是知道他三心二意，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变身玉罗刹，对他大开杀戒。 而茱莉娅学政治的，脑子很聪明，心思很深，又在外交使馆兼职，是个女强人，虽然跟他在一起时表现得有点傻白甜，可顾猛从来没有小看过她，因为傻白甜的女人才是真正聪明的女人，整天表现得很强悍很个性的女人，才是低情商的女人，因为她们不了解男人。 两人都是聪明的女人，一旦相遇，必然是车毁人亡的下场，更别说家里还有一个赵佳。 这一关难过啊！ “班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我给你开导一下？” “小安子，你就被瞎掺和了，这事你能帮忙？嘎嘎~~” 小安子摸了摸下巴，“这需要补肾，班长我推荐汇仁牌肾宝” “滚蛋滚蛋！” 顾猛摆了摆手，不跟两人一般见识。 算了！ 死就死吧！ 自己做的孽，就让自己承受吧！ 他决定面对现实，并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别玩感情，这种事难度太高，就算是世界级的极限挑战者，也不一定能安全地渡过难关，何况自己一个凡人？ 可是 没想到 在回家的前一天晚上，茱莉娅忽然说不去了，她说自己不够勇敢，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个陌生的地方，去面对顾猛的家人与亲人，她说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顾猛听了之后，百感交集，怎么能这样啊？我都做好了翻车的准备的，我连坟地都选好了，火车站那片风水不错，挺适合死的，可怎么突然又不去了？ 最后茱莉娅果然没去，至于原因，在茱莉娅离开华夏的时候，顾猛才真正知道，一时间百感交集。 汉京火车站。 顾猛下了车，在众人古怪地眼神中，抹掉了脸上的口红。 向四周望了望，车站里的人比平时稍多一些，这是春运萌芽的开始。 他看了看手表，才下午六点，从汉京到蓉城的火车晚上七点十分才开始发车。 等了十多分钟，王娅和周桃一起来了。 两人身材相近，皮肤白皙，一个容貌精致，一个知性大气。 王娅穿着一件咖啡色毛领呢子大衣，下身牛仔裤，小牛皮靴，将高挑纤细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出众。 而周桃跟她穿得一模一样。 王娅绑着马尾辫，将刘海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周桃也一样。 从背影上看，两人真的有几分相似，有一次顾猛，咳咳，不说了，怪丢人的。 两人现在成了好闺蜜，不仅在穿衣打扮上越来越接近，连性格和对待顾猛的态度也越来越相似。 这不一看到他，两姑娘做出同样的动作，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提着皮箱朝他面前一顿。 “拿着！” 他能说不吗？ 王娅大小姐不用说，必须得用心伺候着。 周桃这小丫头是王娅的闺蜜，手中又有他的把柄，越来越肆无忌惮，简直不把他当个热血方刚的男人看。 他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两位大小姐请前边而走，我后边跟着，防止有小蟊贼觊觎两位的美色。” “呸！就会乱说！” 王娅微微翘着嘴角，挽着闺蜜的手臂傲骄地走进了火车站，有男朋友就是好啊。 顾猛提着两个皮箱，跟在两位大小姐身后充当护花使者的差事。 在候车厅等了半个小时，去往蓉城的火车到了，这趟车途径徽州淮阳，周桃跟着一起上了车。 车上有些拥挤，闹哄哄的，气味也很复杂。 顾猛担心王娅受不了两天的舟车劳顿，他找到列车员换了三张卧铺票。 呜呜~ 火车启动，夜晚降临，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三人一起打扑克，打三五反，跟升级差不多，适合三个人打。 三个三反大，所有的大牌都要作废，三个五反分，5、10、k全部上交，谁输了挨一下脑瓜崩。 顾猛也是好久没有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感觉挺有意思的，认真地玩了几把。 他牌技高明，连连获胜。 两丫头输了，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紧张兮兮的，等着挨打，又萌又可爱，他又不是变态，怎么舍得敲打两个小丫头呢？ “快点！” 两丫头视死如归，紧张得不行。 “哈哈，来了，我下手可是很重的，一下子一个包，哈哈，就当是过年提前给你们发红包了。” “你敢！”周桃咬着细牙，很凶萌的。 “你尽管敲吧，不用手下留情。” 王娅大小姐很大气的样子，完全不怕痛。 顾猛伸着指头在两人前面晃来晃去，笑道：“亲爱的，你不怕头上长小红包？” “哼！本姑娘才不怕呢，等后天见到了爸爸，他问我头上的包是怎么来的，我就说是某人打的。” 呃？ 这一招太狠了，他本来就不招王昌明的待见，要是王昌明知道了这事，很有可能拿枪崩了他。 哎~，玩不过两个丫头。 他只是稍微点了点两人的鼻尖，略作薄惩。 然而很快他就要为自己的心慈手软埋单。 两丫头知道了他的厉害，就采取了犯规战术，经常悄悄地在桌子下换牌，一个拿三个三，一个拿三个五，把他手上的牌拆得七零八落。 “怎么可以这样？” “哈哈！输了吧？” 王娅得意地笑了，打了两圈，终于赢了一次，好高兴啊！她握着拳头在顾猛的胸口上锤了两下子，一边打还一边说，坏蛋，谁叫你点我的鼻子，鼻子塌了怎么办？ 周桃话少，可下手重，有种趁机发泄怨气的感觉，打起来还不知道停手。 “够了吧，不是说弹脑瓜崩吗？为什么要打胸口？” “你说弹脑瓜崩，可是我们没有答应啊！” “对！我们要自己制定规则，绝对不会接受男人制定的规则。” 两丫头都有种女强人的风范，让人很无奈。 顾猛叹道：“那好吧，下一次我也改打胸啊啊，别打了，我说错了，我知道错了” “同志你好！” 正当三人在胡闹时，忽然住在旁边铺位的中年大妈走了过来。 这大妈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面容和蔼、气质雍容。 顾猛以为三人吵闹打扰了人家睡觉，连忙赔礼道歉。 大妈不在意地笑了笑，“小伙子，你不用道歉，我找你有点事。” 顾猛站起来，请大妈坐下。 “阿姨，有事您尽管说？” 王娅和周桃也好奇地看着，阿姨看着顾猛时眼神带着热切，难道两人是亲戚？又或者阿姨想让顾猛当女婿，周桃爬在王娅的耳边嘀咕了几声，两人捂着嘴轻轻地笑了。 “好好！不错！” 大妈看了一阵子，像是观赏新出土的文物一样，不停地点头赞叹。 顾猛一脸懵逼，什么不错？ 长得不错？ 身材不错？ 他得意地朝王娅和周桃眨了眨眼，怎么样，其实本大叔还是很帅的，只是你们两个小丫头不懂得欣赏。 两丫头不屑地撇了撇小嘴，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好黑啊，窗子上倒映出了两个女孩子，真漂亮！ “小伙子，你是学生吗？”大妈观赏完毕，又开启了聊天模式。 “是啊阿姨，你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是一个导演！” “啊？” 顾猛有点吃惊，娱乐圈里女导演不多，这是哪位大神？ 大妈笑道：“正在拍摄的西游记你们知道吗？” 西游记？ 顾猛看着眼前有点熟悉的面容，脑子中灵光一闪，“您是杨导？” 大妈笑着点了点头，央视拍摄西游记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闻了，时常见之于报端，知道杨导的名字也不算什么。 王娅和周桃跟着叫了声‘杨老师’，对这一位经常上新闻的老前辈挺好奇的。 “杨老师，我叫顾猛，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杨导笑了笑，“你很像剧中一个角色，我想邀请你饰演。” “找我演戏？” 顾猛有些好奇，难倒找我演唐僧？听说唐僧换了三个人，可能现在正在换人，要是演唐僧，自己勉为其难地接下，别的角色都是丑角，不符合自己玉树临风的人设。 “杨老师，什么角色啊？”王娅和周桃也好奇顾猛的形象像哪个角色。 “黑风山上的黑熊精。” “噗嗤~，哈哈哈！！” 王娅和周桃笑疯了。 顾猛尴尬了，杨导是故意过来骂人的吧？ “过了年我们正要拍摄‘祸起观音院’那集，可一时找不到符合黑熊精形象的演员，我正发愁呢，刚好在车站上看到了你，我一直观察着你，越看越像，不用化妆都可以。” “哈哈哈！” 王娅和周桃笑得停不下来，竖着一根骄傲的大拇指，“杨老师，你说的太对了，你真是慧眼如炬，顾猛真真是个黑熊精，哈哈！” 顾猛挠了挠脸，杨老师越说越像是骂人的，弱弱地辩驳道：“杨老师，我演不了。” “小顾没事的，黑熊精的戏份不多，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拍好，你明年正月有时间吗？” 顾猛才不相信，西游记一集至少要拍一个月，黑熊精在戏里的戏份还挺大的，几天时间怎么能拍好？ “对不起杨老师，明年课多，我恐怕没时间！” “这样啊？” 杨杰有点失望，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只能戴面具了，可想找一个顾猛这样拥有熊壮身材的演员可不容易，这小伙子还是挺合适的。 “顾猛，接下来吧，你不是说将来想要做影帝吗？这是一次好机会，为什么拒绝？” 王娅觉得顾猛在电视上扮成黑熊精肯定很有趣，不嫌事多地劝道。 顾猛摇头，不是他不想演戏玩玩，只是黑熊精这个角色太差了，有点破坏自己的形象，他决定打死不接。 可 他没被打死，最后在王娅和周桃的联合撺掇下，他还是接下了黑熊精的角色。 其实不用两丫头撺掇，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又决定接下来。 一是他的剧本差不多写好了，他打算找一个专业人士看看，杨导刚好合适。 二是他也想去剧组学习一下，西游记的剧组很大很合适。 见他答应了，杨导很高兴。 杨导是西川蓉城人，这次是回蓉城过年，听说顾猛和王娅也是老乡更加高兴，亲热地把两人当做了晚辈。 顾猛趁机拿出了自己的剧本，请杨导帮忙斧正。 “失乐园？” 这个名字与大诗人弥尔顿的代表作同名，引起了杨导的好奇，王娅和周桃听说这是他写的剧本，也好奇地凑过头来。 看着看着，两丫头眼中泪水朦胧。 “爱滋病有这么严重吗？李海也太可怜了。” “这爱滋病应该是一种虚构的传染类疾病吧？跟得了肺结核、乙肝等传染病的人一样，你想通过这个电影讲述这类人在社会上的遭遇，对吧？” 顾猛微微一笑，“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故事很精彩，也很感人，很不错！”杨导看完了之后，用了三个‘很’肯定了剧本。 顾猛心中一喜，“谢谢杨老师！” 杨导笑道，“小顾，听小娅说你还拍过一部纪录片，我觉得你在影视创作方面很有潜力，想没想过将来朝影视方面发展。” “未来太遥远，我也说不清楚。” 他笑了一下，又把话题拉回了剧本上，“杨老师，我第一次写剧本，只在图书馆看了很多相关的书籍和资料，照猫画虎，没有相关的实践经验，您能不能给我一点指导？” “行，你第一次写剧本就能写出这个水平，很不错，不过你不是专业的编剧，其中有很多关于场景设计、人物心理、故事冲突、还有视角的问题没有处理好，我简单给你说一说。” “谢谢杨老师！” 他拿出一个笔记本认真地听着，写写画画起来。 “第一幕，李海要自杀，后面会讲到很多关于他家庭的事情，可以在他的办公桌上放一个全家福照片，他一只手拿着手术刀，在画面之中还有幸福的一家人” 呜~ 一声长鸣，火车远去，家渐渐近了。 ##7000字求推荐啊，谢谢## 103、父亲的套路 蓉城火车站。 广场上，顾猛望着远去的桑塔纳，微微地叹了口气。 刚才他和王娅手拉手走出了车站，正准备在蓉城转转，可是没想到王昌明太是个好爸爸了，有点女儿控的嫌疑，只看着满地的烟头，就知道这位父亲在车站等了多久。 王昌明来了，顾猛这个男朋友自然要交出王娅的归属权，任由对方带走了女儿。 这次王昌明来省城开会，下午回家，把王娅带去了省招待所休息，临走时他熬不过王娅的央求，黑着脸邀请了一下顾猛。 顾猛又不是不识相，哪好意思上车，他稍微谦让了一下，如果王昌明再邀请一下，他一定会跟着上车。 可是他想多了，对于一个女儿控来说，任何一个出现在女儿身边的男性，或者有男性倾向的女汉子，都是敌人，通通该拉去枪毙，一百遍啊一百遍。 对于顾猛，王昌明半点耐心没有，等王娅一上车，他立即吩咐司机开车，连声招呼都不打，可见其对顾猛有多么不待见？也可见其女儿控病情程度有多严重，药不能停的那种！ 顾猛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有些想不通，像我这样优秀的人，一般人家有女儿都会抢着拉回去做女婿，可王昌明怎么就不待见呢？ “爸爸，你怎么就不待见顾猛呢？” 车里，王娅回头望着后车窗，看着顾猛在视野中渐渐变小，眼中充满了不舍。 王昌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们两个在交往吗？” 王娅被这个问题问得小脸通红，本想一口否决，可想起顾猛孤单地站在路边的样子，她有些叛逆地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等着挨骂。 可王昌明对此早有了预料，没有责怪的意思。 “顾猛这孩子很聪明，算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王娅心中一喜，爸爸怎么又夸起了顾猛，难道他答应自己与顾猛谈朋友？ 然而她太稚嫩了，完全不知道大人说话的套路，最常见的套路是，给一甜枣打一闷棍，在‘不过、但是、然而’这些转折词没有出现之前，一切的称赞都是纸老虎。 “不过” 王昌明又说了，“顾猛这孩子太闹腾，走到哪里都喜欢折腾，不是个踏实的人，不是个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的人，你觉得呢？” 顾猛闹腾吗？ 王娅想了一想，来了汉京半年，他军训打教官，创办记者团，发放小雨伞，拍摄纪录片，角力比赛夺冠，现在又想着拍电影挣钱，好像真有点闹腾，可年轻人不应该多闹腾吗？不闹腾一匹马怎么会化为图腾呢？又怎么证明自己还年轻呢？这似乎是顾猛说过的话，有点道理。 “小娅，你平时去黄伯伯家的次数多吗？” 王娅愣了一下，怎么又问起黄伯伯的事？ 黄伯伯叫黄振涛，爸爸的而老同学老朋友，当年两人一起下过乡，过命的交情，恢复工作后，黄伯伯家里有关系，回到了汉京工作，才四十出头已是厅级干部，前途不可限量。 因为两家是通家之好，小时候王娅去过黄家，开学的时候又跟爸爸一起去黄家拜访，黄家长辈对她亲热得过分，吓得她有些不敢去。 听到爸爸问起，她有点脸红。 “没去是吧？” 王昌明哪里不明白自家闺女的心思，“你黄伯伯经常打电话抱怨，说你太见外了，一点也不把黄家当自家亲戚，老爷子想看看你，每次还要打电话预约，你的架子不比老爷子的级别低哇~” 王娅有点不好意思，“爸爸，不是我见外，是黄伯伯他们太客气了，每次我去他们都把我当什么贵客似的，就像中秋节那次，黄爷爷还要亲自下厨给我做西川菜，炒了一盘干辣椒炒肉，差点没呛进了医院，哈哈~” 想起那次的事，王娅忍不住笑了几声，可看到父亲的脸色不好，又赶忙捂住了嘴巴。 “黄爷爷可是抗战功勋，如果出了事，我一个小辈儿哪里担待得起？我不想添麻烦，才去的少了。” “你啊！” 王昌明气笑了，“人家那是稀罕你才那样待你，你个小没良心的还不领情。” 王娅弯了弯嘴角，觉得还是跟顾猛在一起有意思，顾猛会玩儿，也能带着自己一起玩儿。 “你黄毅哥哥快回来了” “啊？” 王娅愣了一下，“黄毅哥哥不是在留学吗？难道被耶鲁开除了？”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王昌明笑骂道：“这两年你黄爷爷身体不好，黄毅准备在暑假回来一趟，什么被开除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王娅也没放在心上，小时候她跟黄毅一起玩过，黄毅调皮捣蛋，溜冰游泳调戏女孩子，挺坏的一个人，被学校开除不是不可能。 “小娅，你英语学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 王娅自信地说道，顾猛英语水平高，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用英语对话，这半年来她的英语口语水平直线上升。 “那就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暑假你就跟黄毅一起去留学吧！” “啊？不是说大二才申请吗？” “国外教育体系更先进，去早一些，能学到更多的东西，黄毅那小子只比你大三岁，现在都成了研究生了，你们那些老师不都是留学回来的吗？” 王娅沉默了，出国留学是高中就有的计划，家里一直在存钱，她其实挺想出去的，想一想可以在国外生活和学习，体验发达国家的生活方式，她以前常常会因此激动得睡不着，上了大学，她常常会听到某个学长学姐获得了公费留学的资格，心中十分羡慕。 可现在有了顾猛，有了眷恋，她又有些不想出去，去了国外就见不到顾猛，还有周桃大姐这些好朋友了，她又有些不舍。 怎么办？ 好纠结！ “小娅，你和顾猛还年轻，你们两个要是真心喜欢，打算过一辈子，又何必担心分别一两年时间？这一两年时间不如就当做你们两感情的试金石，如果过了两年，你们两个还能像现在一样喜欢，我保证不反对，如果你俩连这点考验都经不起，我又怎么放心你们在一起呢？” 王娅一想，貌似很有道理，很多男女结婚之前不是有结婚考验吗？分开一两年应该没问题吧？ “小娅，顾猛是真心喜欢你吗？” “是！” 王娅很确定地说道，她有一种感觉，顾猛对自己的关怀和付出完全是无私的，就父母对待孩子一样，尽管他有些口花花，可一直尊重自己，包容自己的任性和小脾气，他很好！ “如果他真心喜欢你，就应该支持你出国留学，因为出国深造，对未来的帮助更大，这一点他不会不知道，你可以跟他说说，做个小约定，两年以后你学成归来，跟他比比，谁更厉害？” 王娅眼睛一亮，爸爸说的很有道理，高考自己败给了他，上了大学还是比不上他，如果自己出国留学两年，接受更好的教育，肯定能追上他，那样就不会再被他说成傻丫头了。 王娅紧紧地握着拳头，眼中充满了斗志。 一边的王昌明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黄毅，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缘分，至于顾猛，也是一样。 他其实不是不待见顾猛，而是想把顾猛和黄毅两人放在一条起跑线上，看看谁最终能追到自家的好闺女，不管是谁，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个有本事的人。 这是他从南云学来的‘婿蛊之术’，选女婿就跟养蛊一样，胜者为婿。 哈哈，我果然是个好爸爸！ 王昌明很满意自己的操作，顾猛、黄毅，你们两个加油吧！ 104、做一个暖男真心不容易 阿嚏~ 公交车上，顾猛忽然打了两个喷嚏。 一个喷嚏说有人骂，两个代表有人想。 顾猛想了想，应该是有人在想自己，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王娅。 哎~ 有了王昌明从中作梗，两人以后也只能相互思念了。 “人民医院到了，有没有人下车？” “等等！我要下车，” “没有人就继续走了！” “我要下！” “老王，没有人，走吧！” “等等！车怎么走了？我都说了三遍了我要下车，怎么不停车呢？” “我就是没听到怎么啦？那么大的个子，声音那么小，现在车都走了，想停车没门儿！” 看到售票员的嘴脸，顾猛很生气，他眼睛一转，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皮小本本，在满脸泼辣样儿的售票员前面晃了晃。 “记者证？！” “小伙子是记者？” 旁边的人惊呼起来，售票员也变了脸色，倒霉，怎么遇到了记者？ 顾猛面目严肃：“最近我们报社接到很多市民的举报，说某位售票员同志的服务态度极其恶劣，对待老百姓就像是对待敌人一样，难道说的是你？” “不，不是！” 售票员僵硬地笑了笑，记者可是不好惹的，记者的笔杆子能敲碎自己的铁饭碗。 “对不起同志，耽误你下车了，我马上让老王停车。” “不用！”顾猛大气地摆了摆手，“我只是个记者，不用给我搞特殊化，我多走一站路没事。” 女人一点不识相，果然没给他搞特殊化，顾猛暗骂了一句。 “记者同志真是高风亮节！” “这位记者同志是个好同志！” 下一站到了，在售票员的笑脸伺候下，在乘客们的称赞下，顾猛提着行李走下了公交车。 出了口气，可还是要多走了一站路，他看了看手中的小本本，记者团的证件，纸老虎，拿来唬人还是很不错的。 来到人民医院前，他在路边的水果摊买了一些水果，走进了住院部。 前些天回家之前，他朝镇上打了个电话，给阿妈报备一声，可听说外公出事了。 年边上，十八里坡上有人结婚，外公去送礼。 大家都知道他是状元顾猛的外公，知道他家两个儿子种天麻赚了钱，眼看着何家就要兴旺发达了，主家给他安排了上席，大家都来说好话、捧他，向他敬酒。 老爷子一辈子都没有今年过得这么风光过，高兴啊，他又是个爱喝酒的人，一时没控制住，当场就栽了跟头。 拉到医院一检查，肝癌！ 顾猛听了之后也是感慨，前世直到母亲去了，自己离开了丘山，也没听到外公得肝癌的消息，这一世怎么就生病了呢？ 想一想，很有可能是外公生了病，一直没有发病，没有机会检查，也有可能是检查出来了，外公没有声张，儿女日子过得不行，他又怎么能再添负担呢？就算是花了钱，又能多活几多时间？生病了等死，是很多农村老年人的选择。 这一次外公出事，也算是一件好事，早发现早治疗，免得以后花更多的钱也治不好。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阿公！”“阿妈！” 住院部，3-206病房，顾猛推开了门，阿妈背对着门，坐在病床前喂外公吃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郁的鸡汤味，妈妈的味道。 顾妈妈惊喜地转过身，忧愁的眉头瞬间舒展，绽放出欢喜的笑容，做娘的，有什么能比得上儿子归家更令人欣喜呢？ 如果有，那就是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地站到自己面前，还长高了长胖了，那是一种没有什么东西能置换的喜悦。 顾妈妈笑中带泪。 “阿妈，你怎么哭了？” 顾猛接过阿妈手中的碗，笑道：“是不是阿哥又不听话了，你放心，等我回去一定好好地骂他一顿，好不好？” “瞎说什么？！” 顾妈妈破泣为笑，骂道：“大勇在家里打铁挖天麻，挣了不老少钱，比你可乖多了。” “阿妈，其实我也是很乖的” 顾猛有点委屈，“你打电话要我多穿衣服，多吃饭，不要省钱，我全都听了，阿妈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不仅穿得跟个熊似的，还长得跟个熊似的，坐火车遇到了一个导演，她还要我去演黑熊精，在这件事上，阿妈你要负很大责任啊！” 顾妈妈忍不住哈哈大笑，“熊好，熊样最好！” 顾猛跟着笑了笑，又看着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外公，前些天外公才做手术，手术很成功，现在正是修养恢复阶段。 “阿公，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马上可以出院了。” 外公声音很虚弱，有些中气不足。 “急着出什么院？安心在这里住着！” 顾妈妈板着脸批评道：“这才住几天就不耐烦了？早知道住院这么难受，以前为啥要贪嘴？阿妈叫你少喝点酒，你还打人，说什么爷们儿的事，娘们儿少管，现在好了吧？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酒！” 外公自知理亏，笑呵呵地应着。 女儿刀子嘴豆腐心，他哪里不知道，只是住院每天要费不少钱，他舍不得，心里也后悔，以前为什么要多喝酒呢？ 凭白给儿女们增加了不少负担。 人啊，老了得病就是罪孽，造孽啊~ “来吧阿爸，最后一点喝了。” “芳啊，我能自己吃，你带小猛去收拾一下吧！” “阿爸，你逞什么强？快点喝吧，小猛等一下又不急。” “是啊阿公，我都回来了，不用着急。” “快点喝，快冷了！” 在顾妈妈的催促下，外公乖乖地喝完了鸡汤，顾猛给阿公削了一个苹果。 “顾猛，你回来了！”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孩子，她扎着马尾辫，穿着白大衣，手上拿着记事簿，俨然一副大夫的装扮，一举一动都透着爽利与干练。 女孩正是在医院里实习的赵佳。 进门后，她忽然看到了顾猛，脸上绽放出欢喜的笑容，令人赏心悦目。 顾猛笑道：“赵佳，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你知道麻烦佳佳就好，以后对佳佳好一点，别欺负佳佳，不然我没你这个儿子，听到没有？”顾妈妈出声道。 顾猛挠了挠脸，“我知道！” 赵佳红着脸颊，道了声，“芳姨，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你应该，是顾猛应该做的，你代他做了，你对他有恩，以后他必须要还你。” 顾猛额头冒汗。 赵佳也有些不好意思，“顾猛，你等等啊，我给阿公检查一下伤口恢复的情况，一会儿我带你去宿舍。” “好！” 赵佳笑了笑，走到病床边：“阿公，刚才的鸡汤喝完了吗？喝完了就好，这段时间正在恢复期，一定要注意营养阿公，我们先量体温，看有没有发炎的症状” 看着在床边忙碌的赵佳，洁白干净的白大衣，顾猛不禁有些歉疚，去了汉京半年他只给赵佳打过几次电话，连封信都没有写，可赵佳在家的时候，经常会去顾家院子陪阿妈说话，照看阿妈的身体，这次外公生病，全家都慌了神，一切都靠着赵佳忙前忙后，阿妈来了蓉城，吃住都在赵佳的宿舍里。 每次阿妈打电话来，都会说赵佳的好话，在儿媳妇的人选上，顾妈妈以前还在王娅与赵佳之间摇摆，可现在她有了决定，必须赵佳！ 在她的心里，在外公一家人的心里，已经把赵佳当做了儿媳妇，亲人。 赵佳是一个好女人，她善良、聪慧、能干，顾猛前世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呢？用陈小旭的话说，标准的花心大萝卜。 可 赵佳似乎认准了他这棵歪脖子树，怎么办？ 做一个博爱的男人，好难！ 105、我很花心，你可以骂我了 “顾猛，水烧好了，这是我的浴巾，你进去洗吧！” 下午，赵佳的宿舍，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公寓里，赵佳从卫生间出来，拿了一条浴巾递给了他。 顾猛静静地看着她，脱下白大褂，回到了家里，她又变成了一个贤惠的女人，帮他收拾行李，帮他烧洗澡水，帮他做饭，忙里忙外。 前世在矿上，他也遇到过一个这样贤惠的女人，一个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好的女人，尽管他从来没有爱过，可也从对方身上汲取了温暖，他很感恩，没想到赵佳也是这样，自己是幸运的。 “怎么啦？” 赵佳摸了下额头的汗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推着他说，“快去洗吧，有没有带内裤，要是没带我下楼给你买。” 顾猛忽然拉着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赵佳，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赵佳怔住了，低下了头，半晌又仰起头，目光中带着雾气，倔强地说：“对你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不管你是不是好男人，我只想对你好。” “与我无关？” 顾猛用带着芳香浴巾盖住了脸，嗤嗤地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傻女人”。 赵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是啊，我是个傻女人，是你的傻女人，你在家的时候我就犯傻，可是你去了汉京，我一年能傻几天呢？” 顾猛不敢再听了，他担心再听下去，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好男人，从今以后吃斋念佛，洁身自好，一心一意这太伟大了，不是他追求的生活，他还没玩够，暂时不考虑当一个好男人。 他匆忙走进了卫生间，站在迷雾朦胧的狭小空间里，暗暗地修补自己的渣男准则：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了一片森林，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了一片森林，不要 不得不说赵佳是厉害的，她只用了三言两语就差点坏了顾猛的道行，差点就扭转了他的歪三观，这样的傻女人要是多了，世上的渣男应该会少很多吧？ 洗完了澡出来，赵佳把饭端上了餐桌，很简单的饭食，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 “吃吧！” 顾猛坐下了，轻轻拨动面，香气扑鼻，为什么面里有种熟悉的味道呢？难道赵佳跟着阿妈学了做饭？ “下挂面就行了，冬天擀面手冷。” 感受到了他的关心，赵佳高兴地笑了。 “我不冷，一点都不冷！” 她拿着一条毛巾，站在顾猛背后，轻轻地为他擦拭起了头发。 “芳姨说你饭量大，我做了三碗，够不够？” “够了！” “不够了我再下点，这里就跟家里一样，不要跟我客气，我” 面条香喷喷的，可听着赵佳的话，他的心里有点堵，吃在嘴里，咽不下去。 “我有女朋友了” 他最终还是说了。 赵佳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擦着，“是王娅吧？”她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你们一起回来的吧？怎么不带她过来？” 这么大方？ 执迷不悟啊！ 顾猛咬了咬牙，决定给她下一味重药，让她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有多渣，有多丑陋。 “不止是王娅，我还有好几个女人。” 身后的呼吸一窒，“真的？” 哈哈，她现在应该很失望吧？应该会有一种用毛巾勒死渣男的冲动吧？ “真的！” 顾猛狠了心说，“我在学校里有一个女人，是个外国女人，红色的头发，跟你一样丰盈，我上次在火车上还遇到了一个演员，一个跟你一样有点泼辣的女人，我我跟她们困觉了。” 顾猛深深地吸了口气，做好了被赵佳从身后勒死的准备。 可是 赵佳没有动手，反而笑容满面地凑到他的眼前，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你真的在跟王娅谈对象的时候还跟别的女人睡觉？” “是啊！” 不对，这画风有点不对，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她不应该勃然大怒，用毛巾勒死渣男吗？又或者用桌上这碗她亲手做的鸡蛋面砸在渣男的头上？给你吃，你配吗？喂猪都不给你吃？可她不仅没有那么干，还笑得十分开心，为什么会这样？ 赵佳眯着笑眼，“芳姨说得对，你从小爱折腾，在没有玩累之前，你绝对不会收心，更不会专心爱一个人，所以在你没有收心之前不要管你，任由你去折腾，总有一天你会厌烦的，总有一天你会回家的，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家里等你。” 顾猛要疯了，他完全不懂这个女人的逻辑，对一个渣男，有必要那么包容吗？你一个漂亮的有前途的美少女，为什么要守着一个渣男？你亏不亏？ 他挑起女孩的下巴，半年前她圆圆的脸，现在瘦了一点，脸颊更精致了，漂亮了，眉眼泼辣，脸上的笑容依然甜美，多么好了一个女孩子，就是有点死脑筋。 他一定说服这个死脑筋，让她清醒一点，远离那个渣男，“赵佳，我跟王娅在谈朋友，王娅是我的女朋友，你知道吗？” 赵佳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啊，可是你不是真正的喜欢她。” “谁说的？！”顾猛炸刺了，坚决反对。 “你自己说的！” 赵佳笑道：“如果你真心喜欢王娅，一心一意待她，又怎么会在跟她交往时还跟别的女人睡，你这么三心二意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欢王娅，你只是把她当做一个舍不得放弃的芭比娃娃，可芭比娃娃再好再漂亮，总有一天你会失去兴趣的。” “瞎说！我是那种人吗？哎呦~” 他正在吃饭，一不小心被面烫了嘴。 “小心点，慢慢吃，锅里还有，面都是你的。” 这话怎么听着话中有话呢？ 顾猛叹了口气，“我真不是那种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我知道，吃面吧，小心糊了。” 顾猛吃了口面，又说道：“我真的是个花心大萝卜，没有一点抢救的价值。” “我知道，吃面吧！” 顾猛无语了，“作为一个女人，面对一个坏男人，你就不想骂他两句，抽他一耳光？” 赵佳微微一笑，“坏男人都是有本事的男人，没本事的男人坏不起来，西门庆就是个有本事的坏男人，武大郎是个没本事的好男人，你们男人讲究宁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我们女人也一样，跟着一个坏男人幸福几年，总好过跟一个老实人郁闷一辈子。” 这是什么逻辑？ “所以你就打算跟了我这个坏男人？” “嗯！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玩累的，会回家的，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家里等你。” 赵佳的态度很坚定。 顾猛吃着面，摇了摇头，“我能变成一个坏男人，很有可能是被你惯的，你要负很大的责任。” “我愿意负责！” 赵佳开心地笑了，没心没肺的样子。 顾猛叹了口气，他刚刚那句话可不是胡说的，自己之所以成为一个渣男，还真跟赵佳有关。 前世赵佳似乎想要补偿他，给他开高工资高待遇，还经常带他出入高级会所，给他介绍各种各样的女人，他慢慢地被腐蚀了。 有时候他泡妞，赵佳会提供一些合理的建议，甚至主动提供豪车，提前安排好房间，准备好一切。 这算不算糖衣炮弹？ 不管咋样，他没有扛过。 他变坏了。 赵佳有责任。 吃完了饭，顾猛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赵佳，你们医院需要义工吗？” “你要干嘛？” “体验生活！” 剧本中会涉及到一些有关医院的场景，譬如第二幕的抢救，第三幕的手术，他需要在观察了急诊部门工作的场景之上，进行艺术升华，才能写出更加合乎实际的东西。 他说了一下写剧本的事情，要是医院不需要，也不用勉强，他可以留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 赵佳想了一下，“年边上医院忙，到处都缺人手，你想当义工不难，我去跟主任说一下。” “麻烦你了！” “我喜欢你麻烦我。” “” 106、给阿哥找个媳妇？ 第二天顾猛成了医院救护车队的临时工，他不负责开车，只是帮忙跑腿，搬运急救设备，帮忙移动病人，推个车什么的，全都是力气活。 白天锻炼身体上班，晚上在外公病房里陪床、看书、整理素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七。 外公可以出院了。 顾猛也结束了临时工的差事，他租了一辆车，带着外公、阿妈、赵佳，还有两位舅娘一起回到了绿岭顾家。 大家说好了，今年都在顾家过年。 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过了个欢欢喜喜的大年。 刘伟：今年是虎年，听说你画了一只老虎，威风凛凛 冯巩：哈哈，是挺威风的 刘伟：你把老虎图往墙上一挂，你家就没有闹过老鼠了？ 冯巩： 三十晚上，吃完了团圆饭。 舅舅外公在看春晚，春晚钉子户冯巩第一次上春晚，面相青涩，动作还有点拘谨，一种发型，三十多年没变样，他第一次亮相说的是‘虎年谈虎’，舅舅们看得笑呵呵。 表弟们出门闹春去了，今年过年有糖有鞭炮，还有压岁钱，三小太开心了，满镇子乱跑。 小表妹何甜甜点着小脑袋，靠在外婆怀里打瞌睡，坚持不上床睡觉，谁抱她睡觉她就哭。 阿哥顾勇穿着新衣裳，坐在顾猛和顾妈妈中间幸福地傻笑。 “阿哥，阿妈说你今年赚了很多钱，是不是啊？” 顾勇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阿哥啊，过年了，你不该给我发压岁钱吗？你可是老大！” “哈哈！” 阿妈阿婆她们都乐呵呵地看着两兄弟闹着玩。 顾勇想了想，确实应该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些钱，还有外公舅舅发的红包全都放到了他的手里。 “阿弟，钱都是，都给你，吃饱饱的。” 顾勇拍了拍肚子，他知道阿弟饭量大，比自己吃的还多，每天还都在外面吃，吃不到阿妈做的饭，饭不香吃不饱，阿弟好可怜，以后要多挣点钱，让阿弟每天都吃饱饱的。 顾猛看着手中的钱，大票小票两百多，这是阿哥这半年打铁挖天麻挣的辛苦钱，心中感动。 “阿哥，你挣钱，是娶媳妇儿的，把钱给了我，咋娶媳妇儿？” 顾勇笑道，“我还挣钱，挣很多很多钱，娶媳妇。” “大勇现在也开始想媳妇了。”大舅娘打趣道。 “芳姐，大勇今年二十六，也该给大勇找个媳妇了。”小舅妈笑道。 顾妈妈叹了口气，“大勇这样子，咋能找一个好女人啊！” “咋找不到？大勇只是笨点，又不是傻，你家里又不缺钱，咋找不到好姑娘？隔壁村白白净净的大姑娘，一百块就能娶到手，两百块任你挑。” 顾妈妈有些心动，又看向了顾猛，“幺娃，你咋看？” 不好办！前些天在人民医院，顾猛带着阿哥检查了一下，没啥结果，医生表示脑子里的问题比癌症还难攻克，暂时无能为力。 顾猛又想着国外医疗技术先进，等有机会带着阿哥出去治病，可什么时候能出国呢？出了国能治好吗？治不好不就耽误了吗？ “阿妈，我在汉京买了一套四合院，还给阿哥买了一个打铁房，等过了年我想带你和阿哥去汉京住，阿哥要娶媳妇，还是去汉京找吧？” 这个提议一出口，两个舅妈都惊呼起来。 “芳姐，去京城好哇，小猛能在进城买房，出息了！” “芳姐，搬去了京城，以后你们就是京城人了。” 两个舅妈十分羡慕，那可是皇城脚下，有本事的人才能住在京城，以后何家也算是有个京城的亲戚了。 阿公阿婆有些不舍，可嘴上还说，去吧，去京城好！ 顾妈妈摇了摇头，“去京城我住不惯，你阿公身体又不好，我咋能跑那么远？” “芳啊，去吧，我做了手术，没啥大事了。” 任由大家劝，顾妈妈也不想去。 顾猛没有再劝，外公生了病，两个舅娘又不是那么贤惠，顾妈妈肯定不会现在去京城。 阿妈不去，阿哥去了没人照顾，铁匠铺只能暂时闲置了。 “阿妈，你要是不愿去，那就给阿哥找个媳妇儿吧，女方可以穷可以不太漂亮，但一定要知根知底，要勤快贤惠，要明事理，最好读过书，进了顾家之后要会照顾人” 顾猛感觉自己提的要求有点高，试着问，“大舅娘，这样的女人好找吗？” “好找，咋不好找？！” 大舅妈拍着膝盖说，“小猛，你不在家不晓得情况，你家现在有钱了，你又考上了京城大学，将来肯定端铁饭碗，你晓得有多少人想嫁到你家么？托我问的人家都有二三十个。” “也有不老少人托我问话。” 小舅妈也说，“都是好姑娘，那些人家都说了，可以不要彩礼只要能跟顾家做亲戚就行。” 顾猛疑惑，“他们知道阿哥的情况？” “咋不知道？大勇踏实能干，又不会打女人，你家的情况又好，大家都知道嫁不了你，就眼巴巴地等着大勇娶媳妇呢！” 顾猛呵呵一笑，“阿哥，过了年就给你找媳妇，高不高兴啊？” “嘿嘿！” 顾勇低着头有些害羞，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然后顾妈妈阿婆和两个舅妈凑在一起点检各村的姑娘，大有一副青梅煮酒论姑娘的架势。 顾猛找了到了两位舅舅，说起了种天麻的事。 暑假的时候，他跟两位舅舅在十八里坡上搞了一个天麻种植基地。 他投了五千块钱，又从农科院请了一位老师作技术指导，占了五成。 村上以土地入股，占了两成。 两个舅舅外公，三人一人占一成。 现在办农村企业，必须有村上掺和。 十八里坡村委两成，加上本村村民的三成，在名义上天麻基地还是集体经济。 他跟村上搞好了关系，村委只收钱，不会在种天麻的事上指手画脚。 今年是第一年，风调雨顺，天麻收成尚可。 截止到年前，一共从天麻基地挖出了六吨天麻。 新鲜天麻的价格在一块二左右，除开技术咨询费用、人工费、运输费。 净利润四千多。 在人均年收入不到三百块钱的小山村里，天麻基地一年能赚四千多，算是不错了。 只是两位舅舅读书少，不重视技术在天麻种植中的作用，等天麻种到了菌棒里之后，自以为学会了种植天麻的技术。 为了省钱，他们打发走了技术员，出了事也不联系，导致基地中的温度与湿度不达标，大片菌丝枯死，否则今年的收入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这件事也给他提了个醒儿，两位舅舅水平有限，做帮手可以，让他们动脑子确实有点勉强。 而且他从阿妈口中听到了一些流言，说他顾猛在学校呆着，除了当初掏了五千块钱，请了一个技术工盖大棚，买天麻种子，别的什么都没干，占了大便宜。 他不想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却有点明白跟亲戚做生意的弊端，该论利益的时候，他们论情分，该讲情分的时候，又算起了小账。 为了避免以后亲戚的关系闹僵，他打算再引进一个合伙人，一个聪明点的人。 年前状元桥已经正式建成通车。 当时顾猛没在，镇上没有举行通车仪式。 正月初三，镇上补办了一个通车仪式，顾猛是镇上的吉祥物，自然少不了他。 在仪式上，他放出风去，想转手天麻大棚的份子。 最先找上门的人令他很诧异，赵家的赵宏，赵佳也在一边陪同。 赵宏表示，两家喝过了和解酒，以前的事就不能再计较了，顾猛要转让天麻基地的分子，对赵家应该一视同仁。 顾猛估摸着，赵家有可能想通过这件事来试探一下，自己究竟有没有真的跟赵家和解。 赵佳在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眼中带着央求，还拉着顾妈妈做帮手。 顾猛深思熟虑了一番，顾家与赵家有矛盾，可这种矛盾利用起来，未必不能一起发财，赵家人都是聪明人，有了赵家人的掺和，如同鱼群中钻进了一条凶猛的沙丁鱼，希望两位舅舅能扛得住，别被吃了。 他答应转让手中三成份额，手中依然拿着两成，加上两位舅舅外公的三成，占了一半。 转让的条件不是钱，而是赵家猪饲料厂的份子。 赵家的猪饲料厂是去年办的，有镇上掺和，也算是集体企业。 以前专供赵家养猪场，经过一年发展，饲料厂的生意还不错，年盈利不高，可潜力比种天麻更大。 三成换三成，赵宏不愿意，赵家只占着七成份子，给了他三成，只剩下四成，不利于控制。 最后两人协商，三成天麻换两成饲料厂的份子。 过了两天，在村委和镇上的见证下，双方签了合同。 顾猛当场把两成饲料厂的份子委托给了赵佳，饲料厂是她家的，等分了红，就当作她的零花钱吧，他没有心思放在家里的小摊子上。 这一举动，赵宏很满意，赵佳很欢喜，顾妈妈也高兴。 过了破五，年也算是过完了，顾猛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去蓉城跟杨导汇合。 临走之前，他去了一趟县里，处理一下另外几摊子生意。 107、死相！ “猛子，你明儿就要走吗？” “是啊！” 县里，贺宏军的商店中。 商店名字就叫作‘宏军商店’，顾猛没有投钱，只是在贺宏军计划开店时，借了一千给他做启动资金，出了一些主意，算是对他的支持。 当初他打算赔了也不要了，可贺宏军脑子灵光，把小店的生意搞得不错，过年的时候，就还了借款。 只是听说贺宏军喜欢上了打牌，经常招人在小店里打牌，刚才他来的时候，贺宏军跟几个街上几个人正在店里炸金花。 顾猛有点不放心，“军子，以后少玩钱，存着娶媳妇，我阿哥也准备找媳妇，你要是有意思，跟我阿妈说一声。” 过了半年，贺宏军成熟了许多，圆脸不见了，下巴长着胡茬，披着衣服拖着布鞋，有事无事地总叼着一根烟，俨然一个老烟枪。 贺宏军叭了口烟，不在意地笑道：“猛子你放心，我只是在年边上玩玩，平时忙着做生意，哪里有时间玩牌。” 顾猛点了点头，农村里每逢过年打牌赌博成风，他没有多说什么。 “娶媳妇呢？过了年你二十三，你不着急吗？” “急个逑，我现在专心搞事业，不想女人，有了钱取个贼漂亮的。”贺宏军咧着嘴，带着坏笑。 顾猛也笑了笑，前世贺宏军结了婚，好像又被女人骗了，人财两空，那个时候顾猛还没遇到他，事后问起贺宏军也没多说。 现在贺宏军的命运轨迹变了，应该不会再上当受骗了吧？ 不过他还是叮嘱了一声：“军子，老古人的话说，娶妻娶贤，找个踏实点的，安心能过日子吧，别太挑剔。” 贺宏军哈哈一笑，“你还说我，你自个儿呢？有了赵佳，还跟咱一把手的千金谈对象，你还好意思劝我。” 顾猛有点尴尬了，在男女之事上，自己确实没有说教的资格。 过了一会儿，贺宏军又问道，“猛子，京城好玩吗？” 他抽着烟，眼睛微微眯着，眼神有些迷茫。 “好玩，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去京城可以吗？” “可以啊，你的铺子呢？” “也挣不了几个钱” 顾猛笑了，半年挣上千快，这家伙还不满意？ 他想了想，可以把贺宏军放到酒吧里，只是酒吧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不能给他股份，这意味他去了只能拿工资，赚不了几个钱。 “军子，你要是愿意去京城打工，我可以给你安排工作，只是工资低，一个月也拿不了六十块，你愿意不？” 贺宏军沉默了一下，空气中忽然飘来一阵饭香，隔壁的人家在炒菜，他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是继续开小卖铺吧，等有钱了再去京城转转，我去了京城你可一定要带我玩。” “没问题，你踏踏实实做生意，先把小店搞红火，以后开加盟连锁，转型成为超市，等到二十年后，你就是亿万富翁。” “哈哈，亿万富翁？” 贺宏军摇头笑了笑，不敢奢望，“不过啥是加盟连锁，超市又是什么？” “这个吗？” 顾猛开始上课，讲了一下关于经营与投资上面的事情，还把国外相关超级市场的概念用通俗的语言解释了一下，希望贺宏军听到之后，能确立一个更大更高的目标，别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军子，吃饭了！” 正讲着，从门外走进了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三十岁左右，抹着鲜艳的口红，身段很成熟。 “军子，来客人啦？”女人问道。 顾猛也好奇地看着贺宏军，这女人是谁？怎么凑到一块儿吃饭了，还挺亲热的？ 贺宏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猛子，这是隔壁的梅子姐，我平时不做饭，都在她那里搭伙，走吧，过去整两盅。” 有奸情！ 顾猛会心一笑，“不了，我还要去山爷那里拜年，明天就要走了，再不去就没时间了。” “军子，刚才那人是谁？” 顾猛离开后，女人好奇地问道。 “我兄弟顾猛！” 贺宏军笑着在女人屁股上拍了一下，“走吧，吃饭去！” “死相！” 女人剐了他一眼，边走边嘀咕道，“顾猛这名字挺耳熟的，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哈哈，去年咱们林州地区的高考状元，就是我兄弟顾猛。” “哦~” 女人忽然想起来了，“你还跟顾猛认识？” “什么叫认识啊？我们是兄弟，打小的伙伴，关系铁着呢。” “顾猛学习那么好，你咋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呢？” “咳咳！” 贺宏军脸色一红，以后一定要多看书多学习，不然给顾猛丢人。 走进女人的家，菜已经上了桌子，桌子上还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建，叫阿爸！” 贺宏军拿出一块奶糖引诱道。 “呸！死瘸子！” 小男孩厌恶地看了一眼，端着碗走回了里屋。 “小建，这是贺叔叔，你咋那么没有礼貌？”女人呵斥道。 “贺瘸子臭狗屎！” “你！” 女人扬着巴掌就要追上去打人。 “梅姐算了吧！” 贺宏军叹了口气，拉着女人坐下来吃饭。 “军子，昨晚上我说的事，你考虑的咋样了？” “昨晚你说了啥事儿？”贺宏军漫不经心地问道。 女人瞪了一眼，不满道：“昨儿，我跟你说了，我娘家表哥手里有点钱，想跟你合着办小商店，两人一起干，一个进货一个守着摊子，可以把摊子搞大一些，你说呢？” 贺宏军本来想拒绝了，忽然想到了顾猛刚才说的连锁店，美联国有一家叫7-11的连锁店，全都场地面积平均在100平方米左右的小商店，跟自己的宏军商店类似，7-11连锁店面近两万家，遍布全球，每年营业额数百亿美元，自己是不是可以学习呢？学点皮毛也能赚大钱啊。 不过要想办连锁店，一个人干不了，资金也不够，确实需要人加入。 “行吧，等他来了再说说。” “诶，好！你多吃点肉，好好补一补，你最近都瘦了。” “呵~，我怎么瘦的你不知道？” “死相！” 108、一别两宽 “山爷，说好了，早点来京城，那里的旧货都等着你呢。” “行吧，我动身前给你打电话！” “好！” 中午顾猛与刘长山商量好了事情，从院子里出来，转身又去了王娅家拜年。 门开了，依然是嬉皮笑脸的林大龙。 “大龙哥，过年好啊！” “过年好！” 林大龙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拜年礼，有些嫌弃，“顾猛，听说你跟小娅在谈朋友，你拜年就只拿了两瓶酒？” 他接过来一看，“哟呵~，还是我们丘山酒厂的丰登酒，两块一瓶，你也拿得出手？” “大龙，闭嘴！” 林凤芝拉着顾猛进门，严肃地批评林大龙，“小猛跟你一样，都是自己人，哪用带礼？就算说带礼，小猛来了还带了两瓶酒，你呢，你带了啥？你有脸说小猛？” 林大龙耸了耸肩，“我跟我阿爸阿妈又没分家，我来拜年阿姐你敢收吗？” “你倒是给我送礼啊，你看我敢不敢收？”林凤芝笑骂道。 “行啊！”林大龙才不怕，“待会儿我就给阿妈打电话，叫她和阿爸来给你拜年。” “啪！” 林凤芝不说了，直接改动手，打得林大龙惨叫连连。 顾猛笑了笑，看到王欧小朋友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拿手在小家伙眼睛前晃了晃。 王欧小朋友回头看了他一眼，歪着头想了一下：“顾猛哥哥？” “哈哈，小欧还记得我呢，真乖！”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发条青蛙，小家伙惊喜地接了过去：“谢谢顾猛哥哥！” “顾猛” 王娅闲适地披散着头发，穿着棉拖子，居家的打扮，娇弱的像是一朵花儿，她手中端着簸箕在剥花生，倒有一点贤惠的感觉。 看着小丫头，顾猛忽然笑了，其实赵佳说的不对，自己还是喜欢王娅的，她不是芭比娃娃，而是掌上明珠。 有一位散文家说过，男人一生不管有多么放纵，一定会始终如一地爱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女儿，爱母亲的包容与无私，爱女儿的任性与索取，男人就像一个容器，不停地从母亲那里得到，又不停地向女儿付出。母亲与女儿，需要与被需要，她们像是天使的翅膀，形成一个爱的循环。 难道自己找到了这样两个女人？ “顾猛，你笑什么？”王娅被他瞅着有些脸红。 顾猛打量了几下丫头，微微一笑，“王娅，咱们这是一别两宽呐！” “什么？”王娅眨着眼睛，懵懂的有些可爱。 顾猛拿手比划了两人的体型，“过年一别，咱两都宽了。” 王娅怔了一下，忽然惊叫起来，捂着脸跑到林凤芝面前，“妈妈，我胖了吗？” 林凤芝捏了下女儿的脸蛋，宠溺地笑了笑，“没有啊，刚刚好呢！” “妈妈，我肯定胖了，你一直叫我多吃，要我把半年没吃的东西全都吃了个遍，我肯定胖了。” 王娅嘀咕着，有点小埋怨。 王娅确实胖了一点点，脸上有了点撒娇肉，更加可爱了，这都是林凤芝精心照料的结果，当妈的自豪着呢！ 顾猛笑了笑，连忙改口，不然会被林阿姨列为不受欢迎的人。 等林阿姨忙去了，顾猛与林大龙商议起了小家电的生意。 去年林大龙做小家电，到他这里拉投资，要他好歹投一点，顾猛熬不过投了两千，帮忙装修了门面，进了一次货，中间联系了几次，听说还不错，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亏了还是赔了？ “顾猛，有个朋友想用两千五买了你那两成股份，干不干？” 顾猛皱了下眉头，又瞬间展开，无所谓地笑了笑。 “行啊，半年时间赚了五百，这可比放在银行里赚钱，只要你答应，我可以转让。” “你傻啊？！” 忽然林大龙说道：“你知道这半年咱们小家电净利润赚了多少？” 顾猛一愣，“多少？” “三千！”林大龙比了三根指头，“你两成股份，半年可以分到六百，你干嘛要卖？” 顾猛有点糊涂了，林大龙口中的有个朋友，难道不是他想收回股份吗？要是真的收回，顾猛一点也不介意，他的重点不在这边，卖了更干净，现在林大龙又不叫卖，令人费解。 “大龙哥，不是你朋友要买吗？” “我那些狐朋狗友的，一点帮助都没有，我才不要跟他们做生意呢！” 好吧，自己误会了。 林大龙大大咧咧地说，“顾猛，今年的盈利我打算用来扩大经营，以前只做彩电和收音机，我打算进十台双缸洗衣机回来卖，一台三百五，你觉得咋样？” “你看着办吧！” 这种合作模式完全靠双方的信任，任由林大龙折腾吧，能赚多少是多少。 “顾猛小舅，吃饭了！” “来了！” “爸爸吃饭了！” 王昌明就是家里的大老爷，等到饭菜端上桌王娅叫唤了两三遍，他才磨蹭地从楼上下来，又惹得林凤芝一顿埋怨，说他在家里当老爷，把她们娘俩当丫头使唤。 王昌明大囧，瞅着林大龙和顾猛在偷笑，脸色更不好看了。 于是一边吃菜，一边教训顾猛，叫他在学校里专心学习，不要胡搞乱搞，不要谈情说爱，男人嘛，当以事业为重，晚点找对象，一天到晚只知道跟女孩子混的男孩子，是没有出息的。 顾猛唯唯！ 王娅轻哼一声，淡淡地说，老爸老妈，你们好像是十八岁结的婚吧？ 咳咳！ 王昌明大囧，差点没被那盘炒红薯粉呛死。 林凤芝乐得呵呵直笑，劝三人不要斗嘴，好好吃饭。 王昌明这个县太爷闭嘴了，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和谐起来。 酒至半酣，在大家不解的眼神中，顾猛又打开了自己带来的两瓶酒。 “王叔叔，可以请你品尝一下咱们本地的酒吗？” 王昌明平时不爱喝酒，喝酒也喝好酒，本地酒基本不碰，可他知道顾猛不是一个乱来的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行啊，家里人喝家乡酒，妥当！” 顾猛笑了笑，只倒了两杯，“王叔叔，我敬你一杯”。 两人都喝了。 顾猛又从旁边的酒瓶中到了两杯。 两人又喝了。 “王叔叔，喝了同样的丰登酒，你有什么感觉？” 王昌明皱着眉头回味一下，“第二种好像更苦一些，有些扎口，气味有点刺鼻，明明是一样的酒，一样的包装，咋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是啊王叔叔，这两瓶酒都是我在供销社里买的，一样的价格，可王叔叔你看看！” 顾猛提着两瓶酒放在一起对比，两瓶酒一模一样，无论从商标、包装、瓶盖、瓶身上，全都一样，不开瓶尝尝，根本看不出来。 “难道这一瓶是假的？”王昌明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王叔叔英明！” 其中一瓶确实是假酒。 前世到了九十年代，会有一大批企业倒闭，丘山县的酒厂连90年都没到就倒闭了。 究其原因，病根子还在当下。 当下国家商品价格实行双轨制，市场规定是一个价，按照供求关系，商品到了市场上又会是另一个价，有人通过关系从厂子里搞到了低价酒，转手一卖赚一大笔。 这么低进高出没什么大问题，可暴利使人眼红。 县里的酒窖只有两个，每年出产的原浆有限，不到四十吨。 有人急功近利，借着丘山‘丰登酒’这个牌子卖勾兑的假酒。 更令人惊讶的是，两种酒从包装到销售渠道都一样，在县供销社居然都能买到假酒。 假酒的量不少，也有人举报，可此事一直没有爆发。 说明酒厂内部出现了问题，甚至政府内部出现了问题。 如果现在不查，长此以往，肯定要出大事。 记得后年县上出现了一次群体酒精中毒的事件，一次婚宴上死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新郎，喝的就是丰登酒。 这事引起了轩然大波，被省报曝光了，本来丰登酒有希望争取一下西川名酒，出了这事后，丰登酒彻底砸牌子了，很快厂子倒闭了，工人下岗了，县里两根经济支柱断了一根。 当政的人也挨了批，前世他不认识王昌明，也不知道有没有波及到他的身上。 顾猛本以为这事现在还没出现，可刚在刘长山那里喝酒时，忽然听刘长山感叹丰登酒变味了，才想起这事，来之前顺便买了两瓶酒，请一把手尝尝变了味的丰登酒。 提个醒，尽了一个丘山人本分。 王昌明坐不住了，拿着外套朝外跑。 “吃饭呢，你干什么去？”林凤芝责怪道。 “这事必须尽早处理，晚一步就会有更多人喝假酒，要是喝死了人，我怕是要吃牢饭喽。” 王昌明打电话叫了司机，匆匆离开了大院。 王娅气恼地瞪着顾猛，吃完饭再说不行吗？你是不是在报复老爸？ 顾猛摸着头，憨憨一笑。 “顾猛啊，你又送了一份大礼，你果然是咱家的送财童子。”林大龙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顾猛斜了他一眼，“你刚不是还嫌弃我送礼轻了吗？” “” 傍晚，县衙大院里，顾猛和王娅手拉着手散步。 过了许久，王娅忽然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迟疑，“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爸爸打算送我去留学，可能就在下半年。” 顾猛愣了一下，“今年就去吗？” “是啊，本来计划是明年的，可爸爸说今年有机会，让我早一年出去，你觉得好不好？” 王娅盯着他的脸，担心他会说出反对的话，那不就被爸爸说中啦？ 顾猛想了想，“去留学也挺好的，新闻学是从国外移植的，在国内还没有设博士点，有机会出国深造几年，也可以见见世面，挺好的。” 王娅微微松了口气，“可是可是出了国就见不到你了” “哈哈，多大的事，大不了有机会我出国陪你留学就是了。” “你也准备留学？”王娅惊喜。 “有可能吧！” 顾猛还想着带哥哥和母亲出去看病呢，留学算是一个好的借口，他笑了笑，“未来我可是要成为大学教授的人，怎么能没有留学的经历呢？” 王娅高兴了，“要不跟爸爸说说，我再等一两年，我们一起出去，最好在一个学校？” 王娅望着色彩斑斓的晚霞，轻轻地吐了口气，她幻想着两人在国外校园里牵着手，如同此刻一样在夕阳下慢慢地踱步，那样的场景太美妙了，她激动地红了脸颊。 顾猛轻轻地挽起她腮边的秀发，“亲爱的，留学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妙，可能需要洗盘子端碗，遭人歧视，被人视作二等公民，你做好吃苦的准备了吗？” “有你在，我就不怕！”王娅挽着他的手，笑得神采飞扬。 “哈哈哈，丫头放心，不管走到哪，我都罩着你。” “嗯！” 初六，顾猛告别了一众亲人，独自一人出发了，他要去做黑熊精。 坐上了火车，他突然想起了本个月的采访练习还没做，怎么办呢？采访什么好呢？不能瞎糊弄，开学了要交给王涛的。 嗯？ 杨导不是一个合适的采访对象吗？ 哈哈，那就采访一下杨导吧！ 109、穿着龙袍不像太子 “杨导你好，很荣幸您能接受我的独家专访，首先第一个问题，能跟我们谈一谈最初拍西游记的初衷吗？” 在火车上，顾猛以一个新闻人的身份，对西游记懂的导演、制片人、编剧、制作人、出品人杨杰女士进行了采访。 杨导：“一个是工作需要，另一个能当然是争一口气。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咱们的名著《西游记》，全世界第一个搬上电视屏幕的，竟然不是华夏人，而是东洋人！78年东洋拍摄了《西游记》，可在那个版本里，唐僧变成了女性，扮演者还是一名女优！孙悟空、猪八戒、沙僧，一个个都流里流气的，与原著描述完全不同。我看了三集后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就想着等有机会了，我们也要拍一部真正的西游记。” “杨导说得好！” 顾猛点头，那部日剧他也看了，吐血三声，东洋人太特么额可恶了，糟蹋经典。 “杨导，我们都知道《西游记》剧组是1982年年初成立的，可到了86年以只拍了11集，按这个进度来算，四个月才拍一集，为什么会拍这么慢呢？” 杨导想了一下，“一个是资金跟不上，剧组预计投资600万，总公司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一边化缘拉赞助，我们的资金也断断续续的，另一个是技术上的原因，国内技术落后，剧组只能一边摸索一边构思一边拍摄，用最朴素的方法来拍摄特效镜头” “好了，多谢杨导接受我的采访。” “呵呵，小顾，我配合你采访，你也得好好配合剧组演戏，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啊！” “哈哈！” 旁边两个助理都笑了起来，刚在火车站顾猛遇到了两个小偷，不由分说地动了手，闹得好大。 顾猛挠了挠脸，憨笑道：“杨老师，我是那样的人吗？” “最好不是！” “啪！” 一周后，富建东山岛，西游记剧组办公室，杨导狠狠地把一份报纸扔在桌子上，指着桌子前的两人骂道： “徐绍华顾猛，你们俩是不是闲得慌？没事就多看看剧本，多跟着剧组的老师们学习，没事了玩什么自拍，尤其是你顾猛，你一个黑熊精穿什么袈裟啊？穿着龙袍不像太子！” “噗嗤！” 徐绍华瞧了一眼报纸忍不住笑了，这是一份不知名的小报，八十年代国家对发现刊物审批宽松，因此诞生了很多的没有发刊号的小报。 报纸上有一则新闻，西游记剧组有新变动，唐僧有可能要换新人？ 新闻中有一幅插图。 图中是一个皮肤黝黑、面容粗糙的男子，他身穿戴着唐僧的袈裟、毗卢帽，拿着唐僧的禅杖，脸上露出了狂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妖怪。 徐绍华暗暗好笑，这种照片还是自己拍的呢。 前几天休息之余，顾猛要借唐僧的衣服穿穿，他借了，顾猛穿袈裟的效果太吓人了，差点没把他笑死。他顺手拍了张照片，没想到见报了。 “徐绍华，你笑什么笑？” 杨导笑骂道：“以后少给我抽烟，就算忍不住想抽烟的时候也给我注意点，别让人给你拍照，你是唐僧，怎么能抽烟？还像个唐僧吗？” “杨导，这事不赖我，我只是抽了根烟，没想到被偷拍了” 徐绍华瞥了一眼身边的大个，“顾猛，杨导找你来演黑熊精，可不是演狗仔精，你能不能专业点？” “杨导徐老师，我错了，以后一定改。” 顾猛乖乖认错，那张照片是他随手拍了下来。 唐僧坐在草丛中，歪着头夹着一根烟，一脸忧郁的表情。 冲洗出来之后迅速传遍了整个剧组，大家觉得这张照片太传神了。 你居然是这样的唐僧！ 杨导无奈地摇了摇头，顾猛这个年轻人聪明踏实、勤奋好学，跟剧组里的人也能合得来，就是太闹腾，整天都闲不住，一会儿跟着孙悟空学习耍棒子，一会儿又跟着金池长老学京剧，有时还悄没声息地蹲在监视器后面，问他干啥，他说学拍戏，跟着孙猴子似的。 “算了，我懒得说你们，都下去好好反省。” “是，杨导！” “好的杨导，你莫生气啊，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滚蛋滚蛋！” 杨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才不要喝顾猛煲的鸡汤呢！ 顾猛嘿嘿一笑，跟在徐绍华的身后走了出来。 现在剧组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庙，叫涌泉寺，也就是电视里的观音院，现在正在拍摄祸起观音院的戏份。 话说师徒二人来到观音院，金池长老盛情接待。悟空向长老炫耀袈裟，长老起了贪心，将袈裟借回房中观赏。金池长老为占据袈裟，命众僧纵火，想要烧死唐僧师徒。悟空到南天门向广目天王借避火罩，保住唐僧，又吹起神风，将观音院烧成一片瓦。长老羞愧惶恐，跌入火中，自焚而死。宝袈裟早已被黑风山的熊怪趁火打劫而去，黑熊怪想开“佛衣会”炫耀宝物。悟空请来观音，收服了黑熊怪。 这就是本集的主要内容。 主要演员就唐僧、孙悟空、金池长老，还有黑熊精，以及最后才出现的观音菩萨。 “徐老师，对不起，连累你挨骂了。”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徐绍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生无可恋地抽起烟来。 “徐老师，要不晚上我请你喝酒当做赔罪？” “不喝，我要减肥。” 徐绍华本来是个瘦弱的美男子，可进了组之后，杨导嫌弃他太瘦，安排了一个武打演员督促他吃饭，不吃就打，没过两个月，徐绍华就加入了微胖界，一直闹着减肥，却没有降下来，一直苦恼呢！ “徐老师，你已经够帅了，干嘛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像我这样该吃吃该喝喝，多自在。” 徐绍华眯了他一眼，“笑话，我唐三藏可是三界第一帅哥，必须要帅帅的，长成你个熊样，能闯过九九八十一难？” 顾猛竖了个大拇指，颜值就是法力，靠着一张脸，唐僧闯过了不少难关呢！ “呵呵，徐老师，能说说你跟女儿国国王” “滚蛋！” 没等他说完，徐绍华就不耐烦了，“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专业呢，这事岂能让你这个狗仔知道？” 顾猛哈哈一笑，来到了庙中的广场上，剧组里的人都各干各的事，只有猴哥孙悟空章老师没事干，在空地上耍着棒子，看到他出来，猴哥大笑起来。 “哈哈，小顾，刚挨杨导骂了吧？” 猴哥身上还是孙猴子的装扮，笑起来很有趣，给人一种这个猴子疯了吗的感觉。 顾猛接过猴哥手上的金箍棒耍了耍，苦恼地笑了笑，“不就玩了个自拍么，不知怎么就流传出去了？倒霉！” “哈哈，没事的，就小报报道了，没啥大事。” 猴哥笑了笑，开始指点他耍棒子，“你这么转不对，手腕要灵活，精气神都要在棒子上，身体随着棍子走，灵活，一定要灵活，哎，教一头熊耍棒子真累” “好了，大家过来开个小会，马上拍摄！” 过了一会儿，杨导拍了拍手，大家都过来了，徐绍华刚点燃一直烟还没抽两口，扔了舍不得，就嘬着嘴狠狠地叭了几口，青烟直冒，再配合着他身上的袈裟、毗卢帽，看得人忍不住想笑。 等徐绍华抽完烟，扔了烟头，杨导打趣道：“唐长老，西游记里的观音院不会是你扔下的烟头点燃的吧？” 徐绍华俊脸一红，“罪过罪过”，他连忙拿脚在烟头上蹉吧蹉吧几下，小跑着赶了过来。 杨导无奈摇了摇头，毫无形象，“好了，下午咱们就黑熊精拍偷袈裟的戏份，顾猛你练的怎么样？” “没问题！” “好！到时候你可别给我出纰漏，还有服装化妆上，小刘小李” #第六集唐僧是汪越，这里是平行时空，请勿见怪，谢谢啊！ 报告个事儿啊 本书要上架了，后天，周五 嗯，首先当然是感谢，其次还是感谢 感谢天 感谢地 感谢起点 感谢编辑 感谢各位读者让本书有了意义 感谢你们的支持让我有勇气继续写下去 感谢推荐 感谢点击 感谢各位打赏的人民币 感谢书友‘霸剑横空2、大炮射的远、dscm、梁上宾、书友20180429231522666、中药加冰、就不说憋死你’的打赏，非常感谢 感谢各位书友的推荐票 最后厚颜求个首订 谢谢！ 110、演完戏就走 “顾猛，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行，开始！” 顾猛在剧组里学习了一个周之后，正式开始表演，第一场戏是黑熊精在观音院里偷袈裟，镜头里只有他一人，是他的独角戏。 此时的他身穿金色铠甲，头上带着假发、小红帽，手上带着毛茸茸的手套，跟孙悟空的同款，一个是金黄色，一个是棕黑色，有点像大猩猩，条件有限，也只能这样。 在面容上，顾猛与原版的黑熊怪有明显区别。 原版脸上贴了一张假皮，整个人都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顾猛脸黑不用用假皮遮住脸，只做了一个假鼻子，熊的鼻子，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看起来又凶又萌，比原版更像是一只凶恶的黑熊怪。 等到剧组开始拍摄，顾猛按照前两天学习的表演方式，走入镜头，他模仿黑熊直立走路的形态，肩膀左右晃荡着，双手向前伸着，憨态可掬。 “动作再灵活点！” “再灵活点，跟跳舞一样，脚尖脚后跟” “注意肢体动作就行，不需要什么表情” “好，这样不错，表现得不错！” 杨导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动作指导项翰笑道：“调教得不错，记你一功！” 项翰摇了摇头，“还真不是我的功劳。” “哦？他自己的？” “也不是他的！” 项翰笑道：“这都是他父母的功劳，把他生得像头熊，完全是本色出演啊！” “哈哈哈！” 在场边看戏的人都笑了起来，大家看着有七分像熊的顾猛，还做出一副黑熊进院子偷玉米的动作，跟真正的熊没啥区别，果真是本色出演，大家纷纷夸赞杨导又眼光。 听到场外的笑声，顾猛不解地看了过来，不都开拍了吗，怎么还胡乱出声？摄像怎么回事，连镜头都没打开？闹着玩儿呢？ “顾猛，你倒回去再来一遍，刚才只是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你学的很好，那就正式开始吧！” 顾猛翻了个白眼，原来还没开拍，敢情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开始！” 剧务喊了一声，顾猛又开始表演，进门望袈裟、做出惊讶的表情，再走两步、转个身，就跟在戏台上演京剧一样，从场边走到中间，是几步就只能走几步，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是固定的，不能多一步不能少一步， 这套动作是项翰设计的。 项翰就是剧组的动作指导，还有龙套大王。 在西游记里项翰演过大马猴、灌江口鬼判、黄狮精、土地公公，在西天为难唐僧师徒的阿傩罗汉等数十个角色。 原版的黑熊精就是他演的，有了顾猛的加入，他成了顾猛的指导老师，专门设计了一套熊步。 顾猛跟着他练习了四五十遍，错了就挨打，一点也不留情面，这就是老一辈艺人教徒弟的方法。 人权法案完全管不着。 在项翰的督促下，顾猛练得滚瓜乱熟，这次只拍摄了三遍就轻松过关。 “顾猛表现不错，继续加油。” “多谢杨导！” 顾猛笑了笑，走到项翰前面，“项师傅，多谢你了。” 项翰四十多岁，一米六出头，白白胖胖的，他本身是湘剧演员，唱、做、念、打，基本功十分扎实，这人资历也深，13岁时在怀仁堂为太祖等主要领导表演过，牛皮哄哄的，可来了西游记剧组，一天到晚跑龙套，演小妖怪，完全是乐在其中。 听他道谢，项翰嘿嘿一笑，“不用谢，我经常对你动手，只要你不在心里记恨我就好了。” “哈哈，怎么会呢？” “那就好，小顾，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严师出高徒？” “屁！这个角色本来是我的，连怎么演我都设计好了，突然被你劫了胡，还要教你演戏，你说我心里没气吗？当然有，我一生气就爱打人，公报私仇，嘎嘎嘎~，就问你气不气？” “” 你好搞笑哦！ 项翰笑得贼尴尬，只能收声，“咳咳，现在我们继续上课，演黑熊该怎么笑呢？一是张着嘴狂笑，一个是咬着牙冷笑，不管怎么笑一定要把牙齿露出来，才能表现出狰狞” “啪！上课呢，专心点！现在跟着我笑，嘎嘎嘎~” “嘎嘎嘎~~” “两个神经病！”猴哥瞥了两人一眼，紧了紧手中的棒子。 第二天，剧组转战青芝山。 也就是黑熊精的老巢百洞山。 与鼓山的涌泉寺一样，青芝山也属于富建省级旅游景点。 西游记这部剧的特效做的朴素，可在拍摄场景的选取上一点也不含糊。 西游记剧组几乎跑遍了华夏大地上最美的景点。 有西川九寨沟的蜘蛛洞、都江堰和青城山的人参果园，南云石林的五指山、大理古城的宝象国、瑞丽得王宫，嘉兴乌镇，扬州个园、苏州园林、杭州西湖、锡林格勒大草原、吐鲁番的火焰山和桂林山水、长白山森林、张家界风光可以说剧组跑遍了华夏最美的山水。 因为剧组跑的地方太多，社会上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 “剧组不会拿着国家的钱游山玩水去了吧？” “怎么还跑到溙国、因度去拍了？国内没玩儿够，又跑国外玩儿去了？” 这些留言一传出来，相关部门立即派人查账。 一笔一笔地检查，查着查着调查组的人就感动哭了，这剧组也太会省钱了。 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报纸上刊登了调查组的所见所闻，大家都感动了，纷纷慷慨解囊，许多小朋友担心在电视上看不到孙悟空，连几毛几分的压岁钱都寄了过来。 顾猛本来不相信剧组能有这么困难，好歹是央视下属的机构，再穷能穷成什么样子？ 可来了一看，便全信了。 正月头上剧组里的伙食一点荤腥也没有，杨导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补丁，摄影师连双手套都买不起，手都冻破了太惨了。 他一激动当场捐了一千块，给大家改善伙食。 杨导乐开了花，剧组差点没把他当财神爷供着，要知道孙悟空演了六年，才拿到2000块的片酬，一千块可不算是小钱。 因为投了钱，他算是带资入组，杨导说了，他想学什么都可以，只要不乱来就行。 有了特权，顾猛请剧组里的编剧帮忙修改自己的剧本，又跟着摄像学习掌镜。 摄像本来电影学院的老师，姓李，五十多岁，有点啰嗦，什么推拉摇移、远景近景、变焦拍摄、主观镜头，不止教他拍摄手法，还教了一些理论知识。 受益匪浅。 每次拍完戏，他就喜欢蹲在摄像后面观摩学习 “哎哟，吓我一跳！” 场边上，李老师正在调试机器，忽然回头，就看到一头熊样的生物悄没声息地蹲在后面，差点没吓得心脏病发作。 他捂着胸口笑骂道：“顾猛，你化了妆就是演员，别老在我这里混，也不看看自己的熊样，吓死个人。” 顾猛挠了挠头，“嘿嘿，李老师抱歉啊！” “你在这刚好，去帮我把电池包拿过来，电池用的真快。” “好！” “再帮我把摄像机搬到那个山包上，待会俯拍！” “行啊！” “顾猛，进场了，开戏了。”猴哥喊了一声。 “来喽！” 这一场是黑熊精与孙悟空的对手戏。 黑熊洞前，孙悟空前来找袈裟。 “开始！” 黑熊精眼睛一瞪：大胆！ 孙悟空在黑熊精身上瞄了几眼，嘿嘿大笑几声：你这妖怪，是烧窑的还是打铁的，真可是黑得俊俏，诶嘿嘿 本来台词是‘是烧窑的还是卖炭的’可猴哥听说顾猛是个铁匠，就改了台词，导演听了也没说啥。 黑熊精怒道：哪里来的野猴子，敢在我这里撒野？ 孙悟空：少啰嗦，快把袈裟交出来 黑熊精：嘿嘿嘿，袈裟是我拿的，就怕你没本事拿去 孙悟空：谅你也不知道你孙外公的手段，再不交出袈裟，我就踏平你这黑风山 黑熊精：嗯？你这和尚到底是谁，敢说这样的大话？ 孙悟空：俺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空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黑熊精：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弼马温呐，给玉帝看马的芝麻小官呐~，哈哈哈 孙悟空顿时大怒：呀呀呀！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噼里啪啦一阵乱打。 两人文戏演得很顺利，可打戏拍了三天才结束。 主要是顾猛不熟悉打戏的套路，他一边学一边演，经常出错。 另外还有猴哥的原因，猴哥是个近视眼，带隐形眼镜又不方便，一不小心顾猛就要挨棒子，拍了三天，挨了十几棒子，脑袋上都起了一个包。 好在最后观音来了，把他这个黑熊精给收了，顾猛的戏份也到此结束。 顾猛来了剧组大半个月，要走了，按说剧组应该请吃个饭吧？ 可剧组太穷了，一点表示都没有。 顾猛只好邀请剧组里的人吃饭，聊表心意。 其实他只是稍稍讲了一下礼，感谢一些大家的照顾，如果不来他也不用花钱。 不料到了晚上，剧组四十多个人全都来了，大家表示打土豪分田地，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来呢？ 顾猛吐血。 “杨老师，现在剧本你觉得咋样，可以拍了吗？” 吃完了饭，顾猛又厚着脸皮子求教。 杨导看过之后，点了点头，“不错，医院这段改动很好，在细节上更真实，故事的衔接更紧促，你咋办到的？” 顾猛腼腆一笑，把自己寒假在医院做义工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杨导欣慰地笑了笑，“态度很不错，你很适合干这一行，以后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来找我，我介绍一些熟人给你认识。” “多谢杨老师！” 意外之喜，杨导可是内地影视圈里的大前辈，有她做领路人可了不得，只是顾猛还没考虑好做哪一行，要是拍电影了，健身大业怎么办？最好能文体两开花。 “杨老师，我在圈里没什么熟悉的导演，您能给我推荐一位吗？” “哦？” 杨导打量了他几眼，“这些天你又是学导戏，又是学掌镜，不是打算自己拍吗？” 顾猛挠了挠头，“杨老师，你高看我了，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做导演，这部戏我打算做个副导演，还是把戏交给别人。” 杨导赞同，“你还年轻，磨练几年也好，把基本功做扎实。” 顾猛认真地听着，等着杨导的推荐。 杨导想了一下，“你这个剧本没有什么大场面，主要是挖掘角色的内心戏，需要一个情感细腻的导演才能表现出角色内心的冲突，老一辈导演擅长拍样板戏，都不合适，年轻导演我看看，吴志牛？不合适，他拍摄战争片还不错，去年拿了大奖陈楷歌？还差一点” 杨导仔细推敲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这时一边的摄像师李老师也看完了剧本，他提出了一个人选，“我觉得我们学校的胡梅可以”。 “胡梅？” 顾猛想了一下，胡梅难道是那个拍汉武大帝、乔家大院、雍正王朝的导演？她拍的历史正剧确实不错，可拍电影？ “胡梅确实不错！” 杨导也很赞同，“去年她拍了一部《女儿楼》还被电影协会评为十佳影片，不过前不久她又开了一部戏，还把咱们剧组里的黄棕洛、朱玲借了过去，应该没有时间吧？” “她去年开拍的，半年时间差不多就可以了，小顾，你这部戏准备什么拍？” “可能到下半年吧？” “那刚好，你就找胡梅吧！” “谢谢两位老师。” “顾猛！” 徐绍华也看了剧本，悄悄地问：“我长这么好看，很符合李海的形象，能给个机会吗？” “你不行！” 没等顾猛回答，杨导直接说了，“你没有时间！” “杨导，我有！” “不，你没有！顾猛，你说呢？” 呃？这里有我什么事？ 顾猛向徐绍华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徐老师，你真没时间！” “哎~” 徐绍华悲哀地叹了口气，唐僧戴上了紧箍咒，逃不出观音菩萨的如来神掌啊！ 顾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徐老师，你要是能演完唐僧，未来我有了好的剧本，保证请你做男主角。” 三个唐僧中，顾猛最喜欢徐绍华的形象，汪越不漂亮，池重瑞红尘气太重，徐绍华才是最合适的，只是他耐不住寂寞啊！ 顾猛不知道唐长老还能坚持多久，只能祝剧组好运了。 #解释一下，最近这两张写得不好，有些突兀和凌乱，主要是大纲中计划让主角参演四大名著，很多年后网民一看，居然有这样一个神人？？算是一个有意思的事，只是我笔力有限，写得不好，请多包涵。 111、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艾老师，我来销假了。” 开学时，顾猛的戏份没拍完，不得不请假，回到学校后，他立即到办公室报到了。 年纪办公室里。 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朱红色的漆面，桌上摆着一盆君子兰，对门的挡板上写着‘为人民服务’。 艾米戴着女士眼镜，抱着一本英文原著静静地啃着，听到他说话，才慢慢地把视线从书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打量了一下，淡淡地问道：“拍戏好玩儿吗？” 顾猛摇了摇头，“不好玩儿，在野地里风餐露宿的，我的皮肤都晒黑了不少。” “呵~” 瞧着他那副熊样，艾米轻轻地笑了一声，“行了，别往前凑了，你身上都馊了。” 顾猛闻了闻，三四天没洗澡，确实有点味道，他嘿嘿一笑，“艾老师，那我走了。” “等等，还有一件事。” 没走两步，艾米又说道：“前两天刘国华来找过你” 刘国华？ 顾猛想了想，这不是自己军训时抱过的粗腿刘大校吗？ “他有事？” 艾米轻轻地拢了一下肩头的秀发，慢条斯理地说，“可能是你枪法好，打算送你上前线吧？” “啊？艾老师，我的枪法只有你知道，你不会告密了吧？” 艾米摆了摆手，“等他来了你再问吧，若是办不了就别答应，出了岔子，就是掉脑袋的事，若是能办到，这辈子你必然荣华富贵。” “这么严重？” 艾米不再解释，说完了之后又静静地啃书，一缕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微翘，稍显英气的轮廓也变得柔和，薄薄的唇艾米忽然抬头，冷冽地瞥了一眼。 “记得把门关上！” “噢！” 顾猛挠了挠脸，怀着满心的疑惑离开了办公室。 “嘎嘎嘎，兄弟们，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204宿舍，顾猛推开门，大声地叫嚣道，添加了表演技巧的表情比电影里的胡汉三更加嚣张，欠揍！ “” 宿舍里王恒、张静安、刘福才都在，可没有一个人给他捧哏。 一片愁云惨淡 咋了？ 他奇怪地扫视了一圈。 王恒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头。 见他看过来，张静安连忙转过脸。 刘福才咧着嘴角，“顾猛你来了！” “哎哟~，老刘，你这是怎么啦？” 过个年不见，刘福才变成了熊猫眼，嘴角微肿，显然是被人糟蹋过得模样。 顾猛惊讶，“你被人打了？” “我” 刘福才正要说话，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吸溜~，倒吸一口凉气。 “老刘，这是谁打的，怎么把你打得这么惨？王恒和小安子怎么不帮忙？” 刘福才苦笑地指了指旁边的小安子。 “小安子咋了？趴在桌子上干什么？” 顾猛拉起小安子，呃？脸上一个鞋印子，鼻子里还塞着卫生纸，眼中饱含着泪水，委屈吧啦的。 见此，顾猛似乎明白了什么，骂道： “你们俩个吃饱了撑的，怎么在宿舍里打架？居然自己人打自己人，真是出息了！” 张静安轻哼一声，指了指王恒的床。 顾猛皱眉，“王恒，你也是的，他们俩在宿舍打架，你也不知道呃？你咋也变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被子下的王恒，同样是一副遭人蹂躏的模样。 “这是怎么啦？” “班长，我们被人打了，你要给我们报仇啊！” 张静安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道。 “操！谁打的？特么下手也太狠了吧！” 顾猛听了很生气，这群十多二十岁的同学，他真的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没想到自己不在，他们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个仇必须报。 “都别特么的玩深沉了，说个名字，看我不嫩死他。” “张扬！” “张扬是谁？校内校外的？” 张静安和刘福才都看向了王恒。 王恒叹道：“去年我们校队比赛，一年级比二年级，那次我们赢了，那个被我们联手镇压的大前锋你还记得吗？” “比赛？” 顾猛回想了一下，那次比赛他主防守，狠狠地贡献了十几个火锅，其中一个大前锋吃的最多，七个。 那个大前锋吃撑了，开始怀疑人生了，忍不住怒了，没等他爆发，顾猛一巴掌把对方推了个跟头。 吃了一次犯规。 “那个人叫张扬吗？” 顾猛笑道：“上次你跟我说，那个家伙特嚣张特恶心，有了女朋友，竟然还敢骚扰咱们院的校花，特别讨厌，叫我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我就稍稍针对了一下，这次你们怎么怼上了？” “那个杂毛故意挑事！” 愤怒让张静安涨红了脸庞，“昨天没课，王恒提议打篮球，我们宿舍都去了，我正在练习投篮，一不小心用大了力气，砸在了那个杂毛的身上，我道歉了，那杂毛本来也说没事，可忽然看到了王恒。” “看到了我，可能想起了上次被羞辱的事情” 王恒接着说，“张扬借机生事，骂了小安子一句，小安子又骂了回去，于是又动手了，我上去帮忙，对方一群十几个，我们寡不敌众” “全军覆没！”刘福才叹道。 “我不在，你们怎么不找陈伟呢？” “陈伟？”刘福才摇了摇头。 “咋了？” “顾猛来了！” 说陈伟，陈伟到。 陈伟推门进来，披着长发，风风火火的。 顾猛打量了一下，脸倒没什么事，只是走路有点瘸。 “陈伟，你可是地头蛇，也能吃亏？” 陈伟耸了耸肩，“笑话，是人都会吃亏，你没挨过打？” “我当” 顾猛摸了下脑袋上的包，那是猴哥的金箍棒打的，身上还有项师傅的杀威棒。 这么一说，宿舍五人都是难兄难弟了。 他叹了口气，“走吧，我给你们报仇去！让张扬知道我新闻班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要不要我叫几个人？社会上的！” “别了，内部事情内部解决，我们五个足够了。” “娘的，今天一定要让张扬跪在地上叫爷爷。” “那样的孙子你也看得上？” “” 学校篮球场上 八条好汉纠缠在一起，激烈地啪啪着 场外有很多观众，男的女的，满脸涨红，嗷嗷直叫 顾猛来了，带着宿舍几个站在场边，大吼道：“张扬！过来！” 场中球赛停了，篮球滚在地上。 场中一个穿着公牛球衫的高个看了过来，浓眉小眼尖下巴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人就是张扬。 看到顾猛，张扬微微受惊，顾猛的冲撞力他可是记忆犹新，惹不起啊惹不起。 “你你想干什么？” “你趁我不在，打了我兄弟，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想报仇？” 张扬冷冷一笑，把摸了球的手指头塞在嘴里，呼哨一声。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管理院的都过来！” “有人挑事，找咱们副主席的麻烦，大家都过来。” 张扬身边的人大吼几声，一会儿场中集聚了二十多人，全是管理院的，有人拿着球拍，有人拿着搬砖，横眉怒眼，没有一点天之骄子汉京大学好学生的模样。 有了这么多帮手，张扬也不怯场了，“顾猛来啊，听说你拿了个什么角力冠军，让我们看看你有多牛逼！” 112、第一次尝到狗粮的滋味（5000字求推荐）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时，校队张教练忽然出现在场上。 张扬不由地松了口气，他跟顾猛对过位，顾猛的身体太强了，与他动手，压力太大。 “张老师，我不知道啊，我们正在练习，顾猛带人来闹事，张老师你该问问他们。” 张扬做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有些委屈。 “顾猛？” 张教练看到顾猛就来气，有身高有力量，身体特别棒，好好的一颗苗子，不知道把心思放在篮球上，他能多努力一点点，轻松进国家队，可惜啊~ 顾猛嘿嘿一笑，“张老师，你真是误会了，管理院在打球，我们在看球，没什么犯规的吧？” “是吗？” 张教练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他嘿嘿一笑，瞄了一眼王恒四人，“顾猛，听说你们宿舍几个昨天在操场上吃了点亏，你是不是想来报仇？” “张老师你知道？” 顾猛一脸奇怪，你是老师，知道学生挨了打，为什么不出来主持公道？ 节操君呢？ “咳咳！” 张教练有点不好意思，“顾猛，年轻人有点摩擦很正常，闹大了会被开除的，你心里要是气不过，不如听一下我的建议？” “什么？”顾猛不知道他一个体育老师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张教练背着手在双方阵营中走来走去，“张扬顾猛，你们双方都是校队的，有了摩擦，不如用篮球决胜负，现在由我做裁判，你们5对5，顾猛要是赢了，张扬道歉，顾猛输了，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怎么样？” “张扬，你答应吗？” 张扬哈哈一笑，自己这边有八个校队的成员，顾猛那边只有两个人，还有三个弱鸡，这明显是教练偏袒，怎么不答应。 “教练，你问我没用，只怕他们不敢答应啊？” “是啊！” 他身边的男生们取笑道：“文学院阴盛阳衰，女生们挺漂亮的，至于男生，听说男生们一个个都翘着兰花指！” “哈哈哈！” 文学院男女比例七比一，管理院男女各半，文学院男生常常是大家羡慕的对象，身在花丛好美妙，也是大家鄙夷的对象，因为文学院常常出校花，可最后花落别家，悲哀啊~ 张教练也想趁机打击一下顾猛，让他受点挫折，以后多练习篮球，“顾猛，你们文学院男生不敢接受挑战？” 顾猛不满地瞪了一眼，这家伙果然是教体育的，连话都不会问。 “张老师，我们这边都是伤员，怎么上场？不如斗牛！” “不行！” 张扬大声反对，“篮球是一项群体运动，斗牛算什么，你们文学院的男生果然太弱了，只是受了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是不是啊王恒？” “尼玛！来就来！”王恒怒声道。 “哈哈，好！” 张教练高兴了，“现在由我做裁判，文学院5个，管理院5个” “等等！” 顾猛想了一想，借着打篮球可以正大光明地报仇，打一场倒也不错。 “张老师，我们宿舍只有两个人会打篮球，不如三对三？” 张扬微微皱眉，三打三，对方有两个校队，一个顾猛可以抵两个人，自己这边赢面不大。 “哈哈！不敢了，只会以多欺少的软骨头！” 张静安鄙夷地哼了哼，“亏你还是校队的主力，看到你这样的主力，我知道为什么咱们学校篮球队总输给青华了。” 咳~，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教练的尴尬癌又犯了，他轻哼一声，走到张扬身边轻轻提示，“你们这边八个校队，可以轮换上场啊。” 张扬眼睛一亮，不错。 “张老师，我们接受对方的挑战。” “好！现在退出的人就是认输，两方准备，五分钟之后开球，本场打两节半个小时，得分多的一方胜出。” “双方都准备好了吗？” 五分钟后，顾猛带着王恒、刘福才站到了球场中央。 对面张扬带着两个大个走了过来，三人都是校队的主力核心，一个中锋、两个前锋，平均身高在一米八五。 双方比较，张扬这边优势更大。 “张扬加油！” “管理院加油！” 场边有很多管理院的学生，他们大声地加油助威，而顾猛这边只有张静安一个人加油，他的声音太小，还没喊出来就被淹没了。 “双方就位！” “比赛开始！” 张教练发球，顾猛一把抓住了球，王恒与他配合默契，早就跑到了对面。 “接着！” 没等张扬这边反应过来，顾猛一个击地长传，传到了篮下。 王恒稳稳地接球、跳投、命中，一气呵成！ 两人凭着默契的配合，打了对手一个快攻。 张静安兴奋地大喊道：“新闻班加油！” 管理院这边安静了，自己这边三个校队还打不过？ 这一次轮到管理院拿球，他们相互配合着打快攻，顾猛也不阻拦，快步跑到了篮板下守着。 对方是个一米八的小前锋，身法很灵活，他听说过顾猛很厉害，可是打篮球只靠身高体壮可不行，还要靠速度和技术。 他自认在技术上胜过顾猛太多。 来到篮下，他灵活地转身，撤了一步，拿着球在顾猛眼前晃了晃，得意地道：“你防我啊，尽管防，防不着吧？” 顾猛冷眼看着对方挑衅。 “哈哈，顾猛，瞧好了，我小乔丹的球可不是你能盖住的。” 他得意一笑，在顾猛两步之外的地方后仰跳投，来了一招乔丹的经典动作，确实不好盖帽。 “好！” “一定要进！” 全场的人都望着他的动作，很标准，无论从起跳的高度，还是出手的角度，都有乔丹三分的风采，这个球大概率能进，果然是名不虚传小乔丹。 “你高兴得太早了！” 忽然顾猛大喝一声，高高地跳起。 此刻进入了慢动作，所有人都注视着顾猛与篮球，一点点地接近。 “他能碰到球吗？” “肯定不行！差不多四米高呢！” “不自量力！” 张扬不屑一笑。 在大家的注视中，他，伸出了蒲扇一般的大手，触到了篮球。 “不可能？！” 在他的阴影下，小乔丹绝望地惊呼道，连连后退。 “去吧！” 顾猛大喊一声，狠狠地把篮球拍了回去。 啪！ 恰好击中了小乔丹的脸，这个真是巧合。 “啊！” 小乔丹捂着脸惨叫起来。 顾猛有些歉意，“对不起啊！” “哈哈！顾猛，打得好！” 场外张静安高兴地大喊着，昨天小乔丹也动手了，自己脸上的鞋印就是对方留下的。 一报还一报，终于报仇了。 看着激动的小安子，顾猛摆了摆手，我是个有节操的球员，才不是为了给你报仇，别自作多情。 “教练，顾猛恶意犯规！”张扬大声抗议道。 张教练皱了皱眉，这是个干扰球，不算犯规，至于打人，好像是个巧合，他没有吹哨，只把球权给了张扬。 张扬很不满，立即换人，换了两个三分射手上场，命中率大大提高。 顾猛这边有一个刘福才明显是个短板，经常漏人，王恒和顾猛来回补防，疲于奔命，很快王恒就坚持不住了，气喘吁吁，顾猛一个人单挑对方三个，不对，是八个，对方用的是车轮战。 顾猛无奈，只能火力全开，在场上跑来跑去，防守、抢板、扣篮，打脸。 重头戏是打脸，顾猛想要给兄弟们报仇，这么光明正大的机会，此时不报仇何时报仇？ 他专门盯着对方球员出手，砰砰砰，二十分钟，他贡献了十八个大帽，成功地给了六人一点颜色。 场外人都被他的凶悍给震住了，还能这样打球？纷纷打听这个球场暴徒是谁？ 有人认识顾猛，说他曾经夺得世界角力大赛冠军，为国争光，有人大声惊呼，牛哔！更多的人开始为顾猛加油。 女生们观看了许久，终于把目光从张扬的脸上转移到了顾猛的身上，汗湿的衣衫、结实的肌肉、大长腿 从艺术角度上说，他的身材比大卫雕像更完美，或许可以找他当模特，创作出一副《猛男力杀》？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为艺术献身呢？有几位艺术系的学姐如是想到。 比赛进行了二十八分钟，双方比分48比46，顾猛只顾着打人，一不小心落后两分。 张扬持球，还在相互传着，故意拖延时间。顾猛跑过去抢球，对方立即传中，来回跑了很多次，他终于瞅准了一个空档。 “小心！”张扬大声惊呼。 可惜没用，顾猛伸手一戳，挑球，夺球，稳稳地拿住了球。 这是王恒已经累了，顾猛只能自己上，他带着球在场中横冲直撞，冲破张扬三人的联手封锁，来到了篮下。 “吼！” 他大吼一声，在张扬三人的封堵中，把篮球狠狠地扣进了篮筐。 “哇喔！” “nba的水平！” 场外的观众被顾猛的勇猛给征服了，纷纷叫好！在竞技的赛场上，越是勇猛越是能征服观众。 “顾猛牛哔！” 张静安大声吼叫道，由于他吼得次数太多了，声音都沙哑了。 陈伟也用力地鼓掌，不停地比着大拇指。 场中，顾猛捶着胸口，仰天长啸，斜阳打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他仿佛一个小巨人。 观众们毫无立场，不再同情失败者，纷纷为顾猛献上了掌声叫好声，可惜这个时代的女孩太含蓄，不然肯定有人愿意为他生猴子。 “顾猛行了，别吵吵！”张教练掏了掏耳朵，“还有一分钟，比赛继续，等你赢了再叫不迟。” “哈哈，张老师，你认为我们会输？”顾猛自信道。 “不见得吧？” 张老师阴险地笑了笑。 在最后一分钟时，顾猛正在防守，忽然哨声响了。 张教练大声宣布，顾猛犯规，五犯离场。 黑哨！ 场外，顾猛坐在地上有点郁闷。 “哈哈，顾猛我说你会输吧？” 张教练拍了拍顾猛的肩膀，笑道：“别气馁，你的潜力很大，有机会多练球吧！” 没节操的体育老师！ 顾猛朝着张教练的背影竖了根中指。 张静安笑道：“班长，太过瘾了，你看看管理院那几个，哈哈，他们变得跟我们一样惨。” 对面管理院几个球员，鼻青脸肿，个个带伤，有的在摸牙齿的，松动了，有的在找女生借卫生条，鼻子出血量太大了，有几个脸上带着球印的人，虎视眈眈地，目光带着寒光。 确实报仇了。 可是 张扬忽然搂着一个女生的肩膀走了过来。 “白雅！” 王恒惊呼起来。 张静安默默地低下了头，拳头紧紧地握着。 “白雅是谁？”顾猛不解。 “那个校花！” 刘福才满是遗憾叹道：“大一汉语言文学专业，王恒张静安认为她是本届大一最漂亮的女孩子，可惜了，没想到还是被张扬追上了。” “堕落啊，那个人渣脚踏两只船，白雅怎么会看上那个人渣呢？” 王恒的心上人是张玫，可也有些欣赏白雅，可惜了。 张静安更激动，“白雅很有文采，诗写的很好，可她怎么就看上那个人渣呢？脚踏两只船的人渣！” “咳咳” 顾猛挠了挠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值得你们那么激动？难道你？” 张静安羞红了脸。 张扬过来了，他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女生，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顾猛，输了球有什么想法？” “没啥，我下手太轻了。”顾猛淡淡道。 张扬轻哼一声，扯了扯嘴角，哎哟一声惨叫出来。 “你没事吧？”女生白雅连忙问候。 “你亲一下，就没事了！”张扬笑道。 女生知道男人爱面子，当下就亲了。 张静安气的浑身发抖，牙齿咯吱作响。 吧唧~ 原来狗粮是这种滋味啊？ 顾猛经常给别人撒狗粮，第一次尝到狗粮的滋味。 噎得慌！ 看到几人脸色不好，张扬更加得意。 “顾猛，我知道你不服气，春季运动会就要开始了，我会报了全部的田径项目，你敢跟我比吗？” “运动会？” “顾猛别答应！” 王恒悄悄地说，“张扬是二级运动员，去年三千米五千米跑，他拿了冠军，还破了学校五千米记录，得很快的。” “哈哈，不敢吗？” 看到两人悄悄地交流，张扬更加得意，“白雅，每年的运动会文学院都要靠你们女生，今年也是一样啊。” “嚣张个屁，比就比，班长，这次运动会，你一定要参加。”张静安激动地说道。 “哈哈，你叫张静安是吧！” 张扬轻轻地摸了一下女生的脸蛋，看着女生害羞的样子，他得意地笑了笑，“昨晚上在小雅那里，我看了你给她写的情诗，挺不错的，哈哈，你还有机会的，别气馁，再接再厉，哈哈哈！” 张扬揽着文学院院花的细腰，带着猖狂的笑容走了。 张静安又气又羞，眼中冒着怒火，嘴唇都咬破了。 “班长，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你要我去追那个女人？” 顾猛摇了摇头，“不行的，我这人太痴情太专一，对感情这种事不擅长。” “不是，我说的是运动会。” “那没问题！” “女人的事就交给我吧！”陈伟淡淡地笑道。 顾猛点了点头，“不错，陈伟最擅长干这种事了。” 陈伟翻了个白眼。 “哈哈！” 114、刘国华来了（求订阅） “一二一，保持呼吸的节奏，跑快点！” 清晨 汉京大学外的街道上 一行五个人在路上奔跑着，当先一人身高腿长，身上穿着一件二十斤的沙袋背心，依然昂首阔步地跑着，他就是顾猛。 在他的身后，稀稀落落地跟着四个身影。 运动会要来了，204宿舍几个都报了项目。 报了名，就要有点准备。 这几天大家都早早地起来，跟着顾猛一起跑步，锻炼身体。 四人里，王恒经常打篮球，身体还不错，刘福才山里人，耐力不错，剩下两个张静安和成为有些提不上串儿，两人才跑了三千米就开始气喘吁吁，两腿打晃。 “班长，我实在跑不动了。” 张静安打算放弃。 陈伟一声不吭，直接停了下来。 不得已，顾猛从前面跑回来，“小安子陈伟，就你们这小体格，还不爱锻炼，怎么参加运动会，怎么为新闻班争取荣誉？再坚持一下，跑完了五千米我就放你们回去。” “不行了，打死我也不跑了！” “真的？” 顾猛冷冷一笑，从地上捡了一根细长的柳条，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打不死呢？” “班长，你应该不会真打吧？”张静安有点小慌张。 陈伟瞥了一眼，从兜里掏出烟盒，就准备朝回走。 “啪啪！” 顾猛直接两鞭子抽在了两人腿上。 “啊！” “班长你真打？！” “嘎嘎！本来我不愿意带你们玩儿，可你们要我监督，说要半途而废，任我打骂，我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我在履行我的职责。” “啪啪！快点跑！” “啊啊！” “班长，我要报警，你们殴打同学！” “随便！这一招是我在剧组里学的，严师出高徒。” “这么说班长你在剧组里挨打了？” “” “哈哈哈！” 一行五人又继续跑了起来。 顾猛陪着茱莉娅吃完早餐，从学一回来。 远远地看见公寓楼下停着一辆红旗轿车。 这是第二代红旗，以道奇700为蓝本最新研制的高级国产轿车，因为各种原因，这款车没有量产，只生产了几辆，其中一辆用于84年的大阅兵。 因为少所以牛哔。 黑色的，硬朗的线条，跟别的车差不多，可在同学们的眼中，这辆车充满了威严感，压迫感， 同学们经过时，自觉绕行。 顾猛看了，暗暗腹诽，肯定是哪位大少爷公车私用，充门面，也不怕被打屁股？ 这时轿车后门开了。 刘国华从车上探出头来，招了招手，他身上穿着军装，肩膀上扛着一颗星，少将军衔。 “刘刘叔叔，你怎么来了？” 不知咋滴，顾猛有点小慌乱，听艾米说了，这事很严重，出了岔子要掉脑袋，他挺不希望见到大粗腿的，可过了两个周大粗腿还是出现了。 刘国华呵呵一笑，“上车说吧！” 顾猛不想上，他担心上的去，下不来。 “磨蹭个什么？快上来！” 刘国华下了命令，顾猛拒绝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坐上了车。 “走吧！” 刘国华吩咐一声，这座宫殿开始慢慢移动。 等车走后，刚在一旁观望的人大声议论了起来。 “那个是文学院的顾猛吗？” “是啊，小霸王顾猛，原来他还有一个少将叔叔，背景这么牛。” “操！这家伙还一直说他三代铁匠，红三代还差不多。” “想不到我们楼里还住着这么一位牛人” “” 车上 顾猛苦着脸，“刘叔叔，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放松点，只是请你帮个忙，不会要你的命。” 刘国华摇了摇头，“抽烟吗？” “不抽！” 顾猛认命地叹了口气，“刘叔叔，你的腿可好些了？” “哈哈哈！” 刘国华或许太开心了，笑了好几声才停下，“好了，我练了大半年，现在全好了，从过年到现在，间歇性麻痹的毛病一次都没有出现，哈哈，顾猛，我要谢谢你。” “刘叔叔，这都是你坚持锻炼的结果，跟我关系不大。” “哈哈，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别谦虚！” 车子走进红墙之后，刘国华不说话了。 沿路威严的建筑警惕的哨兵让顾猛也无话可讲，小心脏嘭嘭直跳，他暗暗地想着，难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太亮眼，引起了某个神秘机构的关注，譬如龙组？要是国家安排自己出国执行任务，是答应呢？还是不得不答应？ 车子在红墙巷道里拐了许久，又拐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环境优美的地方，这里有一处不知名的园林。 “下车吧！” 下了车，刘国华又说，“你去跟刘秘书做个登记，我在外面等你。” 顾猛茫然地点了点头，跟着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人走进了小黑屋。 屋里有两个人，端正地坐着，神情严肃。 顾猛只是小人物，山野小民，以前没见过这副阵仗，即使活了两辈子，心中有些惶，如果可以，他但愿没有抱大腿，小人物跟大佬扯上关系，压力太大。 “请坐！” 顾猛坐了。 刘秘书摊开一个文件夹。 “你叫顾猛，今年十八周岁，原籍哈儿滨人，祖上三代铁匠，家里有母亲和哥哥” 问了一大串基本信息，刘秘书问，“对吗？” “对！” “你祖父逝世于67年，你父亲逝世于80年，都在特殊年代受过迫害，你恨过国家吗？” “啊？” 顾猛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国哪有家，我爷爷和爸爸不幸去世，那是历史的原因，我怎么会恨国家？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证清白，他站起身来，大声地唱起了国歌。 刘秘书等人无奈起身，听他唱歌，脸上还要保持着庄严肃穆的表情。 唱完了之后，刘秘书叮嘱道：“没事别唱国歌，懂吗？” “好！” 看到刘秘书的态度缓和了一些，顾猛松了口气，国歌的威力还是很大的。 调查继续。 “你曾四次上过报纸，第一次因为帮助” 顾猛欣喜，做好事还是有回报的。 “你有至少跟两个女人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一个叫茱莉娅，她是东德大使馆” 顾猛惶恐，头上冷汗连连，这些人调查的也太深入了。 经过一系列问话，刘秘书和身边两人探讨了一下，下了判决书。 “经鉴定，顾猛同志品质优良，可作风有问题，希望你以后能够改正，好了出去吧？” 顾猛木愣愣地走出了小黑屋。 风一吹，身上一片冰凉。 “怎么啦？怎么满头大汗的？” 屋檐下，刘国华回过身问道。 顾猛抹了把汗，苦笑道：“刘叔叔，您到底要我干啥啊，这阵仗太吓人了。” “哈哈，这算什么阵仗，小审查，要是大审查，我保证你连笑都笑不出来。” “” “跟我走吧！” 115、这口锅太大了，打死我也不背（求订阅） 园林更深处依然是园林，只是路上的岗哨多了些。 春季来了，花园里百花盛开，小湖中游弋着几只大白鹅，在葱郁的树林中，遮掩着亭台楼阁数座，环境清幽，风景如画。 顾猛一路走马观花，心情慢慢地放松下来。 他想明白了，来都来了，担心有用吗？ 屁用！ 老家话说，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叼。 今儿个就是皇宫，见皇帝，也不用怕。 他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倒是走出了几分凶悍的架势。 刘国华暗暗点头，能这么快镇定下来，心理素质不错，就算是上了战场肯定能镇定自若。 “顾猛，待会儿进去不管见了什么人，都不要紧张，更不要大惊小怪，平常心对待就好。” 顾猛皱了下眉，悄悄地问，“难道是一号？” “哈！” 刘国华笑了，“你小子也真敢想，你以为一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顾猛松了口气，不是一号就好，不对，一号也没什么，今天只要不是去见阎王，他谁也不怕。 “刘叔叔，你到底要我干啥，现在可以说了吗，反正我又不会跑，有必要这么遮掩吗？” 刘国华瞥了他一眼，“我遮掩了吗？一件小事，早点迟点告诉你都无所谓，你要是想知道，我现在就跟你说吧，你的那套瑜伽术很不错，对治疗身体损伤很有效果，练了之后我感觉自己更有活力，有种返老还童” “停！” 顾猛抹了把汗，“刘叔叔，我只是教你做瑜伽，没有教你什么邪术，怎么还扯上返老还童，这种话只有街头上的大师才会说，我不是大师，这个锅我不背。” 刘国华哈哈一笑，“你要是表现得好，保不准可以拿一个大师的帽子。”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亲身感受到了瑜伽术的不凡之处，于是我向上面打了个报告，上面派人下来一调查，我的身体情况属实，又去调查了一下你说的因度瑜伽大师艾扬格，情况基本属实，而且据调查人员说，练习了瑜伽的人，寿命比一般人长一些，所以嘛” 顾猛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刘叔叔，只是瑜伽而已，怎么还扯到延年益寿上去了。” 这年头老一辈革命家大都到了耄耋之年，最关注的是什么？ 健康长寿。 因此奇功才会兴盛。 现在看来，瑜伽大概也要被归于长寿之术中，这怎么行？ 顾猛暗暗挠头，这么乱搞，瑜伽术会不会成为一种禁术？ “顾猛！” 走到一个大阁子前，刘国华忽然停下脚步，面色严肃地说，“现在我要交给你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顾猛站了个立正的姿势，“是！” “实践表明，瑜伽术是一门经受得起检验的养生术，现在许多老革命家正在遭受着伤病的困扰，国家希望你能向老革命家们传授这种养生术，帮助他们解决身体病痛，你能做到吗？” 教一群老革命家练瑜伽？ 顾猛听着头皮发麻，以老人们的情况能练瑜伽吗？一不小心艾米说的很对，果然是掉脑袋的差事。 这口锅太大，打死我也不背。 “刘叔叔，其实呢，我的瑜伽很一般的，国内外有很多真正的大师” “不用说了” 刘国华摆了下手，指着阁子说道，“你行不行，我说的不算，里面的人说了算，待会进去你会见到很多传说中的人物，你需要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本事，他们说你行，你就行，明白吗？” 顾猛看了一下阁子，心中一喜，要是自己不行，不就不用掺和这种事了吗？ “哼！” 刘国华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严肃道：“顾猛同志，我告诉你，里面每一位老人在年轻时都为国家受过伤、流过血，现在他们正遭受着病痛的折磨，需要你的帮助，而你有这个能力，也不愿意帮助他们吗？” 同志都叫出来了，顾猛哪敢再犹豫，唰地一下立正，大声道：“报告首长，我愿意接受这项光荣的任务，尽最大的努力帮助老同志解决身体的困难。” 刘国华微微点头，“不错，进去吧！” 顾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步向里走。 刘秘书在门口等着。 “记住顾猛，你是我推荐的人，要是你表现得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顾猛明白了，自己表现好了，也能有刘国华的功绩，表现差了，哼哼这件事一旦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将会变得更加复杂。 “首长，我明白的。” 阁子外，刘国华来回徘徊着，从东角走到西角。 点了根烟，一边抽着一边想着心事。 他是革命世家，父亲更是老革命，可惜受到时代的冲击，早早地陨落了。 现在刘家人员凋零，自己到了五十多岁才晋升少将，不是军功不够，而是表现不够亮眼。 这一次自己能晋升少将，一者是身体大大好转，能担重任。 另一个身体的原因，现在上边正在寻找解决病痛的方法，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起到积极作用，都算是立功。 练习了半年的瑜伽，他发觉自身的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精神状况又有了积极的变化，他心中一动，是不是可以向上面推荐瑜伽术？ 他找了老朋友秦大夫研究了一下，得到了对方的支持。 在推荐中，他稍稍夸大了一部分事实，譬如返老还童，延年益寿，他不是空口白话，而是通过关系，在国外找了很多的资料和证明，据调查这瑜伽术居然跟传说中的易筋经能扯上关系。 哈哈，老人们也喜欢看武侠小说，听说有人会‘易筋经’，能不想练习吗？ 只是这推荐的人选，他有些拿不定。 顾猛太年轻了，没有那种仙风道骨的风采。 因此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推荐顾猛。 他曾听说国外有很多瑜伽大师，于是用心搜寻了许多人，米国人、因度人很多名声很响亮的大师。 他在外面跑了好几趟，亲自观看了一下那些大师们的表演。 确实有高手，可是比起顾猛，他总觉得这些大师有些不如，没有顾猛表现得那么有震撼力。 顾猛龙精虎猛，身材极为强壮，多么完美的活广告。 而且就面相而论，顾猛看起来并不像个聪明人，可他考了西川省探花郎。 于是他又动了心思，声称修炼了瑜伽，不仅能返老还童，延年益寿，还可以调节精神状态，使人变聪明。 也就是说，练了瑜伽，不仅体质1，还能智力1 绝世奇功啊！ 老人们一听有这么厉害的功法，不会是骗子吧？ 调查了一下，果然有一个叫顾猛的人，汉京大学生，角力赛冠军，文武双全。 上面有旨 召见顾猛 才有了今天这事。 “国华，怎么样了？” 这时一个满头银丝，拄着拐杖的人走了过来，他就是秦大夫，学贯中西医。 “进去一个小时了，应该快出来了吧？” “等他出来了，我也想见一见这位文武双全的嚯~，是不是他！” 秦大夫正说着，看到门口出来一个小巨人，赞叹道：“这小伙子体格真好，老人们看到他的状态，肯定羡慕的要死。” “是啊，我也羡慕，我要是能有那样的体格，啧啧！” 刘国华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羡慕不来。 “顾猛，怎么样了？” 顾猛微微一笑，“算是过关了吧？” “那就好！” 刘国华心中放下了一颗大石头，眨了眨眼笑问，“见了老人们有什么感想？” 顾猛想了一会儿，“一群很有幽默感，还有点调皮的老爷爷” “哈哈，你小子胆子不小，竟然敢说他们调皮。” 顾猛耸了耸肩，没见之前，他吓得不敢大喘气，见了之后，老人们都挺和蔼可亲的，其实跟刘长山、佟老头都差不多。 “顾猛！” 刘秘书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个证件，“你现在是青山疗养院的助理研究员，这是你的身份证件，以后凭借此证出入。” 顾猛道了谢，问道，“刘秘书，这个周我要参加运动会，可能没有时间，能不能从下个周开始？” “可以，我们也要为你准备一个瑜伽室，以后每个周六你来半天就可以了。” “好！” 等刘秘书走了，顾猛拿着证件问道，“刘叔叔，助理研究员是个什么差事？” 刘国华哈哈一笑，指着秦大夫介绍了一下，“老秦是正研究员，跟你们大学的教授一个级别，助理研究员相当于大学讲师。” “有工资？”顾猛喜道。 “哈哈，当然，每个月多少啊老秦？” “四十五！” “走，我们一起去老秦那里坐坐。” 116、顾猛开始飘了（四更求首订，谢谢！） 4月22日，汉京大学春季田径运动会开始了。 开幕式在第一体育馆内进行。 学校三十八个学院，加上教员组、教练组，一共组成四十二个方阵依次穿过主席台。 文学院是汉大第一大院，是第一个穿过主席台的学生方阵。 顾猛是文学院第一高、第一壮，也是第一强，因此他成了文学院的擎旗手，第一个穿过主席台。 列队完毕之后，奏国歌，升国旗，校长孙永安致开幕词并预祝运动员们在比赛中取得佳绩。 最后 “我宣布，汉京大学1985年春季田径运动会开幕。” “吼吼吼！” 同学们大吼三声，声音直冲上云霄。 在一片热闹的叫好声中，春季运动会正式开吃了。 运动会一共五天时间。 头两天是初赛，来自各个学院的运动员们都在为进入决赛积极拼搏。 本次运动会，顾猛报了一万米、五千米、三千米、铅球。 本来他打算报个十项八项的，让人文学院好好地露露脸，让全校师生都见识一下文学院的汉子是多么的威武雄壮，并不只是会翘兰花指的。 学校希望大家都能参与，名额有限，一个人最多只能报四项，多了忙不过来。 两天下来，四项全部过关，进入决赛。 无惊无险。 而宿舍其他四个呢？ 张静安和陈伟报了一千米，初赛淘汰 刘福才报了个跳远，初赛淘汰。 王恒报了个跳高，二轮淘汰。 惨兮兮~ 文学院男生一共有八十四人报名，进入决赛的只有六个人，八个项目。 可见 大家鄙视文学院的男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幸亏有顾猛在，不然文学院男生的脸蛋都要丢光了。 男生们惨遭淘汰，虽然遗憾，可以也有一个好处，体育场上的广播稿更加有文采了。 环形跑道上，顾猛正在参加一万米决赛时，就听到了至少十篇来自文学院的广播稿，现在又来了。 一颗耀眼的流星 划过尘土扬起的跑道 速度仿佛好望角的风暴！ 潮湿的衣衫 汗湿的鬓角 我们大声的呼喊着 顾猛 你是文学院最后的骄傲！ “呕~” 播音员念完，广播里传出一声杂音，像是谁在干呕。 汗！ 顾猛本来跑一万米不怎么流汗的，可今天流汗了，**裸的马屁声，太特么叫人尴尬了，尤其是听到周围的嗤笑声，他恨不得带着口罩跑步。 “哈哈，班长，我的文采怎么样？” 广播稿刚读完，张静安就跑来请功邀赏了。 呵~ 怪不得那么露骨呢 原来是小安子写的，这就可以理解了。 顾猛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苦笑道：“小安子，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别再拍马屁好吗？我真的好尴尬啊！” “哈哈！班长，我在为你加油呢，有什么尴尬的，好了，班长你别说，第二名快追上来了，你加点油，一点要破纪录。” “你别拍马屁，我一定破纪录！” 顾猛摆了摆手，把小安子甩到了后边。 “顾，喝水吗？你流了好多汗” 茱莉娅穿着一身运动装，快跑着把他的口杯递了过来。 “茱莉，不用了。” 顾猛眨了眨眼，轻松道：“你知道的，我每天早上可都是负重两万米的，这才一万米而已，小意思！” 茱莉娅看着他，眼神有点迷离，“亲爱的，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迷人吗？” “什么时候？” “在你比赛的时候，在你全身大汗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靠近你，轻轻地贴在你的胸膛在，陶醉在你的气息中。” “哈哈，亲爱的茱莉，我忽然发现你像个诗人。” 茱莉娅叹了口气，“顾，认识了你之后，我就成了诗人。” “噢~，这是我听到过的，最美好的赞美，茱莉，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一万米的跑道上，顾猛身后八百米处，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拼命地奔跑着，可不管怎么追都追不上顾猛的脚步。 第二名愤愤不平地骂道，“特娘的，那小子怎么跑那么快呢？” “呼哧~，没办法啊，人家就是能跑那么快，你看，他一边跑，还一边跟女孩子聊天，太特么非人类了。” 第三名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在顾猛的身后，静静地吃灰，可惜，顾猛跑得太快，想吃灰也吃不着。 真他娘的无奈。 “这种人就应该塞进国家队，跟我们比什么，没劲儿！” “是啊，去年我是冠军，甩了第二名三百多米，当时我真的好爽啊！！” “哈哈，报应啊，今天你也尝到了被甩的滋味儿了，学长，感觉怎么样？” “长江前浪推后浪，我颇感欣慰呐！” “屁！你应该很绝望吧，哈哈，学长，我超过你了，现在我是老二，你是老三了。” “好吧，你是老二了，诶，老四怎么不说话？” 第四名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老二老三，你们别管我，继续聊，你们俩说话太好听了，我最喜欢听你们讲话了，继续啊~” “呸！” “老四，你就是个阴谋家，想用这种方法打乱我们的呼吸节奏，没门！” 老四张了张嘴，正要自证清白，广播又响了。 “来自文学院的稿子！” 顾猛，加油 现在才是关键 请把爱情暂放在一边 请跟那个女人说声再见 抓不住机会的你 永远冲不到胜利的前线 红色的跑道 雪白的跑线 甩甩头发 把汗水甩到后面 你努力地迈步 我疯狂地为你呐喊 相信我 我有预感 顾猛 今天 你一定第一个撞线 “操！又是给顾猛的稿子，太特么恶心人了！”老二又骂道。 “我们的人呢？为什么没有人给我们写稿子？”老三满心的失落。 老四张了张嘴，忽然指着前面的顾猛，“你们看，顾猛脚下开始打了，他快要没力气了。” “哈哈，报应啊，马屁听多了，顾猛开始飘了，老三老四，这是我们的机会，加油！” “加油！” 前面，顾猛刚才确实有点腿软，因为听到广播里喊着‘请把爱情暂放在一边，请跟那个女人说声再见’，差点没栽跟头。 此刻，他很想很想抓住小安子，暴打一顿。 为了不再遭受马屁的折磨，他挥了挥手，向茱莉娅说了一声再见，朝着终点，跃马扬鞭。 “加油加油！” “顾猛加油！” 在大家的加油声中，顾猛第一个跑进了终点，拿下了万米冠军，顺便破掉了学校的万米记录。 “顾猛牛哔！” “班长，你是最棒的！” 文学院的学生高兴地呼喊 新闻班几个马屁连连 顾猛心无波澜 不就是破个校记录吗 太小意思了 要不是小安子拖后腿，或许能破掉国家万米记录，毕竟只差了三分钟。 可惜 下一场 五千米一定要破国家纪录 为了艾米的约定 “顾猛，恭喜你！我会在五千米决赛的跑道上等着你的。” 张扬拉着他的女朋友过来道喜，同时也是下战书。 “待会儿见！” 自从接受了艾米的调教之后，顾猛的目标更高更强了，跟学校这群人比力气，太没爽感。 以自己的实力，值得拥有更大的舞台。 那个舞台叫做世界 顾猛 加油！ 他在心里暗暗鼓劲。 117、今天我要亲自为顾猛颁奖（求订阅吖！） “艾老师，顾猛顾猛” 中午，文学院办公室里。 艾米回到办公室休息了一下，泡杯清茶，忽然张静安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小脸有些苍白。 她心里微微蹙眉，“顾猛出了什么事？” “顾猛他在运动会上”张静安指着东边的体育馆，手舞足蹈的，不知所云。 “顾猛又跟人打架了！” 艾米不由地冷起了脸，顾猛是个好学生，很不错的小伙子，可就是本事太大，在学校里，有点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时不时地冲撞一下笼子，惹得人心惊胆战。 看到艾老师冷着脸的样子，张静安有些怕怕，“咳咳，不是的，艾老师，顾猛破纪录啦！” “哦！” 艾米淡淡地应了一声，原来是这么个事，不就破了个纪录吗，上午他还破了个万米纪录，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坐下来，端着瓷杯抿了一口茶水，见张静安还杵在这里，她只能再多说一句，“好了，我知道了，去了体育馆，代我向顾猛说声恭喜。” 张静安挠了挠头，艾老师这表现也太淡定了，怪不得学校里的男生私下里都把艾老师称作冰雪女神，这架势真是冷若冰霜。 “艾老师，顾猛破了全国五千米纪录，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全国？！” 艾米一下子站了起来，茶水不小心溅到了桌子上。 终于看到冰雪女神失态了 张静安偷偷一笑，“是啊艾老师，全国五千米纪录是135248，顾猛刚跑了个132912，将全国纪录提前了足足23秒！” 艾米笑了，瞬间又收敛了起来。 “23秒？顾猛不错，麻烦你来一趟。” “哈哈，老师再见！” 等张静安走后，艾米匆匆去了运动会裁判组，向裁判们打听了一下。 学校的裁判组主要由本校的体育老师组成，其中还有三名国家级裁判员。 她找到了裁判组组长，也是一名国家级裁判员，询问了一下顾猛成绩的有效性。 得到了答案是肯定的。 在比赛中，只要有两名或两名以上的国家级裁判员在场，该场比赛的成绩会被当作正式比赛的成绩。 也就是说，顾猛的五千米成绩会被记录在全国田径比赛的档案中，全国五千米纪录从此刷新。 “哈哈，艾米，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平时我可是请你来你都不来的。” 校长办公室，孙永安走出办公桌，亲热地迎接上门的客人，艾米。 请入座 亲手泡上一杯艾米最喜欢的茉莉花茶。 艾米淡淡地笑了笑，“孙叔叔，我来此特意为你道喜的。” “哦，喜从何来？” 孙永安心中很好奇，什么事情能让艾米面带喜色？ 自从艾米为了一个那个男人跟家里闹翻了之后，自从那个男人出国不归之后，在她的脸上，很难看到那种欢喜的神色，今儿个倒是奇了。 “孙叔叔，本次运动会本校学生五千米成绩破了全国纪录，算不算一件喜事？” “破了全国纪录？” 孙永安微微一笑，“确实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可是 对于汉京大学校长来说，破个全国纪录算什么？还比不上老妻今天多吃了半碗饭。 “艾米，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在孙叔叔这里，有什么不能说呢？”孙永安温和地说道。 艾米忽然一笑，眼眶却湿了，“孙叔叔，他要回来了。” “朱栋要回来了？”孙永安惊讶道。 “嗯！” 艾米点了点头，泪水顺着下颌垂落在腿上，手背上。 她没有抹去，这是欣喜的泪水。 “回来了好啊！” 孙永安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年，只是苦了你了” “我不苦！” 艾米的态度很坚定。 孙永安苦笑，艾米苦不苦，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艾米出身大家，到了二十岁左右，同样遇到了大家族中女孩子必须面对的问题，婚姻。 准确来说，政治婚姻。 艾米年轻时在乡下待过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个优秀的男生，朱栋。 两人相恋。 这时艾家又把艾米从乡下召回来，给她安排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婚事。 艾米性格倔强，怎么会答应，于是她去军队当兵，再出国读大学，就是为了拖延婚期，同时她想给朱栋一个成长的机会，然后带着他光明正大的走进艾家。 朱栋也不负艾米的期望，自学成才，考上了汉京大学，在艾米的促使下，又成为了自己的学生。 期间，艾米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拼着跟家里人决裂，偷偷地跟朱栋办了结婚证。 上演了一场公主与平民小子的爱情童话，一时间成为民间美谈。 贵族间的笑谈。 到了大三那年，朱栋忽然提出想出国深造，学习更先进的知识，将来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栋梁之才。 艾米怎么会不答应呢？ 那年头，出国特别难，一个是政治原因，一个是经济原因。 艾米忙前忙后，砸锅卖铁卖了首饰，也要帮助朱栋出国留学。 最后朱栋终于出国了，那一年才改革开放。 离开之前，朱栋保证，终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地走进艾家。 可朱栋一走就是七年，后五年突然杳无音讯，艾米出国找过，无果，只能苦苦等待。 在这七年中，她没有家，因为她早就跟家里决裂了，她只有一个人，守在国内，孤苦伶仃，等着来自远洋的电话。 现在朱栋终于要回来了。 或许这个公主与平民的爱情童话真的会实现。 孙永安是朱栋的导师，是艾米的长辈，他真心希望两人的爱情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艾米，你来不止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吧？”孙永安笑道。 艾米也笑了，自己的心事从来都瞒不过孙叔叔。 “孙叔叔，朱栋学的是经济，我问他回来后有什么工作安排，他说没有，我想能不能先让他在学校里任职？” 孙永安想了一想，“七年了，朱栋差不多博士了吧？” “是啊，剑桥大学的博士后！” 艾米声音很轻，可神色中有抑制不住的骄傲。 “哈哈，欢迎欢迎！” 孙永安欣慰地笑道：“艾米，希望你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 “谢谢孙叔叔！” “校长！破纪录啦！” 不多时，校长秘书高兴地走进了办公室，大声报喜。 孙永安哈哈一笑，看了一眼艾米，“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张秘书，你来迟了。” “艾老师，你来的可真快啊！” 张秘书抹了把汗，“那个学生的铅球成绩刚刚破世界纪录，我就来了，没想到” “等等！” 孙永安忽然喊道：“你说的是世界纪录？” “是啊？校长，你不是知道了吗？”张秘书不明所以。 “你说的是世界纪录，不是全国纪录吗？” 孙永安激动地确认到，世界记录的含金量与全国记录不可同日而语，汉京大学学生能破世界纪录，将来一定可以替国出征，为国争光，这也算得上汉大的光辉政绩。 “是世界纪录，76年苏联运动员创造了2212米的纪录，今天那位叫顾猛同学扔了2289米，十分接近23米。” “你是说顾猛！”艾米惊讶地问道。 “艾米，你认识顾猛？”孙永安笑问。 “孙叔叔，顾猛就是我的学生，刚才破掉五千米全国纪录的也是他。” “是吗？” 孙永安大笑道，“我们学校里还有这样一个人才，走走，我们一起去体育馆看看，今天我要亲自为顾猛颁奖。” 118、我不相信顾猛会易筋经（求订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纷争。 青山疗养院也是一个江湖。 今天侯文阁十分生气，活了五十年了，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生气的原因很简单，院里的老人们一点也不重视自己这个常务副院长。 近些年，老人们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这些老人们，每一个都是国家的财富，不容有失。 因此国家组建了青山疗养院，专门负责改善老人们的身体状况，这是一项善政。 侯文阁年轻时跑过江湖，还精通养生功夫，因此被上面调进了青山，做了副院长，管理院中日常事务。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搜罗奇功异术，江湖高人。 五年来，他不辞辛苦，跑遍了华夏大地，为院中引进了很多的养生奇功大师。 有人擅长养生，满头白发，活了两百多岁。 有人会喷火。 有人能隔空取物，隔空治病。 有人擅长太极、五禽戏等等。 他们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奇人，真正的大师啊。 可老人们太挑剔了，见过几面，谈了几次话之后，慢慢地自己辛苦请来的大师都打发了，表示不想浪费国家钱养一些没用的人。 没用的人？ 那些大师们怎么会是没用的人？ 这不是当面打我老侯的脸吗？ 我老侯混过江湖，眼睛有那么瞎吗？ 他不服气，听手下人汇报，听说在青岭山脉之中有一座长得像竹笋的柱状山，在山上有一座千年道观，道观中有一位奇人，能用空盆来蛇和空杯来酒，被当地人当作活神仙。 侯文阁不信，肯定是骗人的。 可下属言之凿凿，表示现场观看了王大师的表演，是真的。 于是侯文阁怀着好奇去了一趟天竺山，见到了那位大师。 王大师现场表演空杯来酒。 侯文阁不信，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嚯~，大师果然不骗人，空空的一个杯子，只见大师向天拜了一拜，眨眼间，杯子里的酒满了。 果然是奇人。 侯文阁大喜。 连夜带着大师进了京城，入了青山院。 按照惯例，大师要进青山院，必须先经过老人们的审核。 有点本事的挂个见习研究员的差事，依次是助理研究员，立了功的人，可以升位副研究员、正研究员。 现在院里只有四位正副研究员，六位助理，这十人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人才，不过这些人都是医生，没有老侯的功劳。 老侯想着，等老人们见了王大师，一定会留下他的，或许给他一个研究员的身份。 找到一个人才，也能说明我老侯不是站着茅坑不拉便是不？免得有些人对自己这常务的职务虎视眈眈。 可是 老人们见了大师之后，表示不想浪费国家粮食养闲人，意思是大师是假的。 老侯太气了，空杯来酒怎么会是假的，我老侯眼有那么好糊弄吗？ 老侯觉得大师有可能太紧张发挥失常，他想给大师一个助理研究员的身份，把大师留在院里，等老人们了解了大师的本事之后，或许会回心转意的。 老院长不答应。 他退而求其次，给个见习研究员？ 不行！ 老侯太气了。 我老侯一直勤勤恳恳地干了这么多年，搜集了那么多人才，为什么都入不了你们的眼？ 我这常务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吗？ 老侯很郁闷，他还是坚信大师是真的，便找了一个院子把大师留下来，准备第二次举荐。 可是 隔离了两天没回来，忽然听说院里多了一位助理研究员。 刘国华少将举荐的。 哼！ 刘国华，你安得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拿着那个‘大师’的资料一看，当时就喷饭了，抓狂了。 18岁的小屁孩？ 擅长瑜伽，或者说传说中的易筋经？ 老天！ 易筋经喂！ 都啥年代了，还相信易筋经？ 老人们啊，你们一个个见多识广，见过的高人车载斗量，怎么还会相信易筋经？你们都活在现实社会中吗？ 他真不明白这么小屁孩是怎么通过老人们的考核的。 他见过 考核挺严格。 首先一条，不许说话 先展示自己的特长 有武功的，要跟老人们的保镖过招。 没工夫的，必须要拿出货真价实的本领，能让老人们觉得震惊。 王大师那么厉害的人都没能让老人们满意，那个叫顾猛的小屁孩能镇得住场子吗？ 打死老侯也不相信。 今天，老侯拼了一身剐，也要把小屁孩拉下马，让老人们知道，我老侯可不是酒囊饭袋之徒。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青山阁。 孙老院长与几个老人在阁子里喝茶、聊天。 侯文阁带着笑脸打招呼，“院长，金老、木老、水老、黄老” “哈哈，小猴子，你可是大忙人，平时很难见到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陪我们喝茶？” 老侯汗颜，一直想着网罗人才，确实很少跟老人们谈心，他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了。 “哈哈，小猴子，这一次你不会又给我们带了个大师回来吧？”金老开玩笑道。 老侯着脸笑道：“金伯伯，我找的人你们一个都看不上，我哪敢再带人献丑啊？” “噢~” 金老指着他对身边几位老兄弟笑道，“小猴子对我们的做法很有怨言呐！” “哈哈哈！” 老人们都笑了，木老笑道，“小猴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挑了？” 是啊，你就是太挑了，可我敢说吗？ 老侯笑道：“首长们目光如炬，眼中藏不得奸，不是首长们太挑，而是我找的那些人经受不住考验，入不了首长的法眼。” “哈哈，小猴子也学会拍马屁了。” 老人们笑了笑，端茶饮水，也有点赶人的意思。 老侯不在迟疑，向孙院长笑了笑，“院长，我听说院里新招了一个年轻的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见一下。” “哈哈！” 金老笑了，他很喜欢笑，笑起来声如金石，曾经在战场上一嗓子震懵了两个鬼子。 “小猴子啊，顾小子最讨厌别人叫他大师，我们叫大师他都挺不乐意的，以后见了他，叫名字就行，别叫大师。” 见金老听维护那个顾猛的，老侯心里更不得劲儿，那个姓顾的挺有几分本事的，听说才见了一面，怎么就讨到了老人们的欢心呢？想来也有点本事。 可是 青山院有我侯文阁在，绝对不允许有人混饭吃。 “金伯伯，我听说顾猛才十八岁。” “有志不在年高，小顾年龄小，本事可大。” 几位老人齐齐点头，顾猛的本事他们亲眼见过，一点做不了假。 老侯见大家中毒颇深，决定下一味猛药，他严肃地说道，“金伯伯，我听说了，顾猛乱搞男女关系，这人作风” “好了，这是我们都知道，” 金老无所谓地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有本事的人都风流，只要有人类存在，就一定会存在男女问题，小猴子你没问题吗？” 呃？ 老侯深深地低下了头，“金伯伯我错了”。 “知道错就注意点，别把事情搞得太难堪，在这件事上你应该向人家顾小子学习，哈哈哈~” 老侯有些无奈，在作风上抓不住破绽，那就在能力上质疑他。 “院长，我听说顾猛会易筋经，真是太厉害了。” 孙院长笑道：“易筋经那是过去的叫法，现在叫瑜伽养生术。” 老侯点头，“院长，相传练过易筋经的人力大无穷，身轻如燕，院长见过顾猛，他应该也能做到吧？” 能做到才是真的。 做不到就是假的。 我老侯混了几十年的江湖，还真么亲眼见过那种人。 这一次大家应该知道顾猛是假的吧？ 谁知老院长听了之后，跟几位对视一眼，笑道：“你咋知道呢？顾小子力气确实很大，跑得也飞快，听你这么一提，我忽然觉得顾小子真的练过易筋经。” “确实啊！”木老捋了捋洁白的胡须，“想着可以跟顾小子练易筋经，老头子我都有几分激动啊！” “哈哈，我也是！” 遭！ 老头们中毒太深，怎么解？ 老侯一咬牙笑道：“院长，顾猛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要他加入国家田径队，为国出战，替国争光呢？” 此言一出，阁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对啊！” 几个老人忽然一起拍腿，一起惊叫。 “顾小子那么厉害，要是参加了奥运会肯定能华夏夺下几块金牌。” “小顾肯定行！” “小猴子啊，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光，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糟透了 老人们中毒太深，太深，有点无药可解了。 怎么办？ 那个姓顾的不会懂什么**术吧，竟然把老人们都给糊弄住了。 这一次 他不打算再用委婉的手法了 是脓疱 必须直接挑破 “院长，各位伯伯，你们难道不怀疑顾猛是假的吗？易筋经？” 老侯不屑地笑了笑，“现在那里有人还会易筋经，那个什么顾猛肯定是玩了几招移山、胸口碎大石之类的小把戏，院长、各位伯伯，你们千万不能给他骗了，咱们青山院里可不养闲人的。” “哼！” 老人们都不高兴了，他们都看好顾猛，怎么容忍别人怀疑？ “院长！” 忽然刘秘书从门外走了进来，向给为首长问了好，笑道：“报告各位首长，刚才刘国华主任打电话来，说顾猛参加校运会连续破了三项记录。” “哪三项？”大家都很好奇。 “五千米和三千米都破了全国记录。” “真的？” 老人们都惊喜地站了起来，瞧了老侯一眼，“哈哈，小猴子怎么样，顾猛破了赛跑纪录，身轻如燕说得过去吧？” 老侯无奈，只能点头，心里还在怀疑，是真的吗？太匪夷所思了。 “还有呢！” 刘秘书见老人们都很高兴，又说，“除了国家纪录，顾猛还在铅球上破了世界纪录。” 这一次没有惊呼。 大家都安静了，不敢置信。 “真的力大无穷？”老侯惊大了眼睛。 “走，去汉京大学！” 金老一挥手，大家一起走。 119、顾猛与熊猫并列为国宝（求订阅） 汉大运动会出了个bug，大佬们都赶来凑热闹。 只是比赛都结束了，来看什么呢？ “那就叫顾小子再跑一遍吧！”金老下了命令。 “是，首长！” 校长吩咐下去，让顾猛重新来一遍。 顾猛接到命令，一脸懵逼，这是运动会，怎么还能重播？ 他瞧了一眼主席台，金老、木老、院长、校长他们怎么都来了？ 难道我一不小心又惊动了中央？ 我滴个乖乖，我真是太优秀了，想低调一点都不行。 “顾猛！” 艾米带着四位胸口挂着哨子，兜里装着发令枪的人走了过来。 “这四位是国家田径队专业的裁判员，现在由他们重新测定你的比赛成绩，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问题！” 真金不怕火来练，不管谁来测试都一样。 “好，你准备一下，马上开始。” “通知！” 体育馆上的小喇叭又响了，表示顾猛同学的成绩十分优异，惊动了体育部，部里安排了专业裁判员对顾猛同学的成绩重新测定。 “惊动了体育部，牛皮！” 又有热闹可看了，许多学生又重新回到看台上，看一看牛人有多牛。 在裁判和教练们的指引下，顾猛把所有的田径项目都试了一遍，完全是独角戏。 看台上，上万人齐齐地望着顾猛。 看着他一一次地创造出惊人的成绩。 哇喔~，好快！ 哇喔~，好猛！ 惊叫声不断！ 三个小时之后，测试完毕。 裁判组长拿着成绩单激动地走上了主席台，不停地嘀咕道，“难以置信！” “怎么样？”校长、院长、各位老先生们齐齐地望着他手中的成绩单。 “首首长，顾猛太厉害了。” 裁判组长激动地说，“三个小时里，破了一个世界纪录，五个国家纪录！” “嘶~” 主席台上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三个小时破了六个纪录，这是在搞批发？ “快拿来，我看看！” 金老拿着成绩单，一行行地看着，越看越激动，双手不停地摇色子。 十项田径测试。 铅球破世界纪录。 好！ 400米、八百米、一千米、三千米、五千米，都破了国家记录。 好好！ 一万米来不及测试，成绩不会差。 只有百米、跳远、跳高等技术性项目，成绩一般，却也破了学校记录。 好小子啊！ 我华夏有此健将，未来几年必然能在国际赛事上大放光彩。 “哈哈哈！”金老兴奋的仰天大笑。 “我也看看！” 主席台上的人争先恐后地抢看顾猛的成绩单。 “顾小子这么厉害？” “六个记录？！” “太厉害了，顾猛的名字取得好哇！” 侯文阁本来心中还有怀疑，可亲眼看到了顾猛在场上的表现，以及手中的成绩，暗暗惊奇，难道他真的会易筋经？如果易筋经有这么大的作用，未来华夏岂不是要霸占世界运动场？ 他转而又一想，这事不合理，因度人也练了瑜伽，怎么一个个软哒哒的？ 有问题！ 他看了看一群激动的老先生，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好了，大家安静下，听我一言。” 等老先生们看完之后，金老收起了成绩单，对着主席台上的人严肃地说道： “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从现在开始，顾猛就是国宝，理应受到特殊对待，顾猛的体育成绩被列为国家一级机密，任何人都不得对外透露。” “此乃老成之言！” 几位老人都点了点头。 华夏才改革开放，太需要有人能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向全世界展示华夏的正面形象。 运动会就是一个合适的舞台。 有了顾猛，就能让更多的人了解华夏，见识一下华夏人的力量与风采，精武精神。 因此，把顾猛与代表友好和平的大熊猫并列为国宝，并不算夸张。 “首长，学生们都看到了顾猛的表现，他的成绩怎么算？”校长问道。 金老望了一眼体育馆中上万师生，“顾小子还年轻，需要磨砺，不急着这么早出名。不过在运动会上取的好成绩的事情是瞒不住的，那就向外宣布，顾猛在本次运动会上，一共刷新了汉大十项比赛的成绩，把真实成绩合理地压一压。” 众人赞同。 不一会儿学校的广播中就传来了消息，“重大消息，经过专业裁判重新测试，文学院顾猛同学在本次运动会中，一共刷新了本校十项赛事纪录，分别是铅球：186米，一千米成绩” “哇！” “十项纪校录，太牛了！” “超人啊！” 同学们大声称赞。 也有人很不屑。 “这么大的运动场交给了他一个人，本以为他能突破个全国纪录，搞到最后只是学校纪录。” “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刚才在台上看着顾猛一个人表演，以为有什么奇迹呢，浪费表情！” 听到自己的真实成绩，顾猛愣住了，刚才测试时，自己表现挺好的，几个裁判兴奋得打哆嗦，怎么只破了学校的纪录，跟艾老师的约定怎么办？ 哎，早知道就不留保留实力了。 干嘛要韬光养晦呢？ 顾猛狠狠地拍了一下头，笨蛋，你以为国家记录和世界纪录那么好破吗？不自量力！ “顾猛！” 艾米从主席台上下来，瞧着新任国宝唉声叹气的模样，用力地压下了唇角的弧度。 “你的成绩离国家纪录还差点，别灰心，继续努力吧！” “艾老师，我让你失望了。” 顾猛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比赛出成绩后，听着小安子的马屁声，他飘飘欲仙，当着艾米的面，明里暗里地提醒双方的约定。 现在 打脸了吧！ 艾米板着脸说道：“哼！以后低调点，别瑟，平时再努力些，明白吗？” “明白！” 顾猛紧握拳头，暗下决心，从此之后，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将来一定要破掉一个国家纪录给艾老师看看，至于世界纪录，尽力而为吧！ 能创造世界纪录的都是牛人，而自己除了力量大一点，持久力强一些，运动资质还太平庸了，希望勤能补拙吧！ 顾猛，加油！ 一定要登上世界舞台，将自己的大长腿展示给全世界看！ 瞧着顾猛暗暗惭愧的模样，艾米莫名地很爽，淡淡道：“首长们认为你做运动员很有前途，要你暂时退学，加入国家队，为国争光，你是什么看法？” 顾猛连连摇头，“不行，我体育成绩太差，做运动员没前途，我还是继续做学生吧！” “挺有自知之明的。” 感谢‘haigaodg’的月票，求月票求可怜！ 120、你被娱乐圈封杀了（求订阅） 比赛之后，顾猛遭遇了一系列对话。 青山院里，侯文阁办公室。 “顾猛同志，我有一个严肃的问题要问你。” 顾猛站着，“院长请问！” 这句院长听悦耳的，侯文阁点了点头，“据我们调查，在来汉京之前，你活动的范围只在丘山，你的瑜伽从哪里学来的？” 糟！ 顾猛心里咯噔一下，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破绽，撒谎还是说实话？ 听说一个谎言之后要用无数谎言来弥补，编谎话挺难得。 他打算说实话。 顾猛瞧了瞧窗子，轻轻地说，“院长，事关师承之事，请恕我不能多讲”，见老侯黑了脸，他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以给院长提供一个信息。” “快说！” 老侯有些激动。 “院长知道，西川离藏边挺近的。”顾猛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藏边？” 老侯同志仔细地揣摩了一下，忽然长长地‘哦’了一声。 西川离藏边近，藏边距离因度近。 传闻藏区有很多红衣僧人也修炼过瑜伽。 结合武侠小说里的遭遇，老侯慢慢地领会了顾猛的意思。 某年的冬天，大雪纷飞，顾猛进山砍柴，在山中遇到了一位冻僵了的苦行僧，于是大发善心，救下了那位苦行僧，并精心照料。 苦行僧心中感激，见他骨骼清奇，天资不凡，便收他为徒，传下了七七四十九式易筋经。 老侯有些羡慕地打量着顾猛，“你小子真是好运道，竟然能遇见一位高僧。” 什么高僧？ 顾猛一脸懵懂，这老侯的脑补能力未免也太强大了点。 老侯搞明白了瑜伽的来历也不再纠缠，“顾猛，从下周六起，你就来院中教授老先生们瑜伽，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写一份健身计划，经过院里研究批准之后，你才能按照计划上课，明白吗？” “明白！” “好，另外就是助理研究员的福利，在青山院里有你一间院子，每个月45块工资，30斤细粮补贴” “顾猛同学，部里的审批已经结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国家现役的一级田径运动员，由于你情况特殊，部里专门在汉京大学安排两名教练指导你，希望你配合教练们的工作，你能做到吗？” 体育部运动员管理办公室里，顾猛又接受了庄主任的谈话。 顾猛立正，“明白！” “嗯！” 庄主任有点遗憾，顾猛的身体素质太好了，如果他能退学专心练习田径，不，不止是田径，还有举重、篮球、足球、羽毛球、体操、游泳 嘶~，庄主任越想越激动，这小子今年才十八，只要多练练，未必不能拿个奥运会全项目大满贯，要是华夏出了这么一个人才也有我的功劳啊！ “庄主任，你怎么啦？” 忽然庄主任胖胖的脸颊变得红通通，头上大汗不止，身体还微微打哆嗦，顾猛吓了一跳，连忙大喊道：“来人啊，庄主任发病了！” 哗啦~ 一群人冲进了办公室。 “庄主任你怎么啦？” “快点叫车！” 这时庄主任的脸又黑了，摆手道：“我没事，大家都出去吧！” “顾猛同学！” 庄主任板着一张黑脸严肃道：“汉京大学体育设施不够健全，我命令你以后每周至少有五天时间在部里接受训练。” “啊？” 怎么又改了？ 顾猛摇头，“主任，我还是学生，我要读书。” “哼，顾猛你要明白，在奥运会上替国家取得荣誉，比读一百年书都强，这是命令，你必须接受，不然我就跟教育部商量，暂停你的学籍。” 顾猛苦笑，“主任，我的体育成绩很一般，只是破了学校的纪录，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太多的心思吧？” 庄主任扯了扯嘴角，小子你的成绩要只是一般，全国的运动员都可以下岗了，不过这件事还不能说，免得这小子飘了。 他轻哼一声，“这是部里的命令，你不想接受也必须接受。” 顾猛就很为难了，前些天比赛，他故意留了一手就是防止发生这种事，可还是发生了。 不得已他只能用杀手锏了，“主任，我现在是青山院的助理研究员，我需要帮助老先生们健身，每周三天，你看？” 哎~ 庄主任无奈。 最后一番讨价还价，顾猛每个周必须在部里练习两天。 商议完毕，顾猛又带着自己的运动员证件、补贴，离开了体育部。 “顾猛来了，坐！” 汉大校长办公室，孙永安笑吟吟地接见了他。 “谢谢校长！” “顾猛，最近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 孙永安点了点头，“鉴于你在运动会上的良好表现，学校决定，以后你的课程可以随时调整，有时间了补上，只要期末考试能过关，平时不再考察你的考勤情况。” 顾猛高兴了，这是旷课不用请假的节奏啊！ “不过你还是个学生，多看些书，多学一些对你未来还是很有帮助的，我希望四年后能从汉大走出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学生。” 老校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校长，我明白！” 自己的目标是文体两开花，怎么能不读书学习？ 聊了一会儿，要离开时，校长又开始发福利。 “顾猛，听说你饭量很大，学校决定将你每个月的补助提升到三十元，够不够？” “啊？” 还有这种好事？ “够了够了！” “哈哈，希望你能多多努力，多位国家争光。” “是！” 顾猛立正敬了个军礼，然后告辞。 刚走到门口，老校长又开口了，“顾猛，听说你经常在晚间进出外国女留学生公寓啊？” 顾猛正在过门槛，差点绊个跟头，太尴尬地回过身来，“校长，我错了。” 孙校长呵呵一笑，“学校里几间空余的教师公寓，要不要给你留一间？” “不用不用！” 顾猛想要可哪敢接手。 “行了，钥匙在你们艾老师那里，自己去拿吧！” “哈！谢谢校长！” “哼，臭小子，注意点影响。” “知道了校长，我以后一定注意！” 经历过一系列谈话后，顾猛疲惫地回到了宿舍，可是汉大学生会副主席李国强同志正等着。 见他风尘仆仆地归来，李国强打趣道，“顾猛，你真是个大忙人呐，我朝你宿舍跑了八趟，一次都没遇见你。” 顾猛歉意地笑了笑，开学之后，他把剧本交给了李国强，要他去联系胡梅导演、男主角、男配角，还有摄像化妆等幕后人员，准备到暑假了开戏，可这些天一直忙，都没有时间询问剧组的事情。 “剧组筹备的咋样了？” 李国强摇了摇头，“不怎么样，恭喜你，你被汉京娱乐圈封杀了。” 顾猛愣了一下，“我还没进圈呢，咋就被封杀了？” “江文你认识吧？” “认识！” “传闻你先是侵犯了人家的肖像权，后又动用政治手段把人家给封杀了，导致正在拍摄的芙蓉镇不得不重新选角，重新拍摄。” “什么？” 顾猛大惊，指着鼻子难以置信地说，“我封杀了江文，什么时候？” “我打听了一下，过年的时候，你用卑鄙的手段封杀了江文，此举得罪了芙蓉镇的导演，得罪了江文的同学，得罪了戏剧学院，还有汉京的小演艺圈子，大家都表示，用政治手段干涉艺术，是一种极为卑鄙的行为，这说明了你的人品不行，你不尊重艺术，听说你要拍戏，大家默契地呵呵了，等着看你的好戏。” 顾猛摸着头，百思不得其姐，“我没封杀他，这个锅我不背。” “不是你吗？” 顾猛世代铁匠，李国强也不相信他有这个能量。 顾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眼睛唰地看了过去，“陈伟，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陈伟拿下耳机。 “封杀江文？” “是啊！” 陈伟没所谓地耸了耸肩，“你陪我组乐队，我帮你封杀江文，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顾猛苦笑不得，“陈伟，我谢谢你啊！” 陈伟懒得理他，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顾猛无语，“强哥，你找了哪些人，全都拒绝了吗？” “没有，男主角陈道民拒绝了，配角葛尤、摄像张一谋也拒绝了，胡导还在外面拍摄，过段时间才回来，她要看了剧本再做决定。” “胡导没拒绝就好” 顾猛松了口气，“拍摄资金拉了多少？” “学生会最多只能拿出三千” “才三千？” “不过我找到了一个投资人，人家表示，只要见你一面，投多少都无所谓。” 顾猛心中一紧，“女人？强哥，我可给你说好了，自从运动会过后，有很多女流氓都在觊觎我的身体，我告诉你，我是有节操的，绝对不可能做出为艺术献身的事。” 李国强翻了个白眼，“你见了就知道！” 121、我愿意放弃华夏票房分成（求订阅求月票求抱） 对于拉投资拍电影这件事，顾猛也挺无奈的。 这部电影初步预计要三万，顾猛不是拿不出这笔钱，只是他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这次他要拍摄的电影叫《失乐园》，是根据前世一部同名的电视剧改编的，02年开播，朴存新主演，讲的也是爱滋病。 经过他大刀阔斧的改编，其中情节改动太大，有种面目全非的感觉。 改了之后还能成功吗？ 顾猛没有信心，而且剧中讲的是一种大家都没有听说过的疾病，亏的可能性很大。 他担心赔了，才找别的冤大头投资。 花别人的钱，赔了也不心痛，大不了当作练手，假如真的失败了，以后就乖乖地抄袭，尽量少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哎，文人总有点傲骨，身为汉京大学文学院的学生，顾猛隐隐地长出了三寸酱骨头，究竟好不好呢？他也说不清。 上午跟随教练训练完毕，顾猛开着车来到了与李国强约好的地方，时光酒吧。 看到时光酒吧，顾猛又想起了猛龙酒吧，本来酒吧已经装修完毕，开学时开业，可他临时提了个意见，陈伟觉得他的馊主意挺不错的。 于是酒吧重新装修，装修了两个月，也不知怎么样了，等见完了投资商顺道去看看。 “顾猛，你怎么才来？”李国强站在门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顾猛下了车，无奈道：“本来早来了，可李柠缠着要教我练习体操，你说我这么大的个，能跳体操吗？” “李柠？哪个李柠？” “体操王子李柠！” “吹牛！” 李国强不屑地说：“新闻上报道李柠平时训练太忙，连过年都没时间回家，还有时间教你体操？” “不信算了！李柠还说我平衡感特别好，特别适合练体操，可惜我太高了。” “真的？” 李国强忽然想到他在体育部下辖的体育中心训练，很有可能见到同事李柠。 “顾猛，有时间带李柠常来喝酒。” “李柠不能喝酒，一起打麻将吧！” “行！” 中午歌舞厅里人很少，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正是茱莉娅最爱的蓝色多瑙河，一切看起来蛮有格调的。 在李国强的指引下，顾猛见到了想要投资的老板，不由地愣了一下。 “强哥没错吧？” “没错，你们聊，我去喝杯酒！” 李国强自动隐身，顾猛握着拳头，走向了那个大老板。 “哈哈，坂田，居然是你！” 那个投资人正是小鬼子坂田，今日坂田衣着很正式，白衬衣、领结、黑色燕尾服、尖头皮鞋，赌神的发型亮亮的。 坂田起身施了一礼，“顾君请坐！” 顾猛嘿嘿一笑，“坂田，上次我可是被你整得欲仙欲死，这一次你又想干什么？有什么话直说吧！” 坂田笑道：“跟顾君说话就是直爽，我也不绕弯子了，听说顾君计划拍电影，我刚好有一笔闲钱，想要投资，顾君敢接吗？” “敢！反正又不是给我的钱，我有什么不敢接的，只是我第一次玩电影，你不怕亏了？” “不怕！因为我投资的不是这部电影，而是顾君这个人。” 顾猛皱眉，自己果然料中了，这投资商看重的不是电影，而是人。 “对不起，我不想跟你合作。” 他担心被阴，起身告辞。 才走几步，忽然听到坂田笑道：“顾君怕我！” “我会怕你？” 顾猛嗤笑道：“你在用激将法？” “不敢！” 坂田面色严肃道：“顾君，我们是在谈生意，不是在交朋友，谈生意讲的是利益，交朋友讲的是感情，只要我们之间存在着共同利益，便可以暂时合作，顾君不愿与我做生意，连多谈几句都不肯，岂不是在怕我？” 顾猛迟疑了。 这白面胖子说得不错，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与对手合作的事情，比比皆是。 古代孙刘联手抗曹。 70年代末，李家城曾经帮助包玉纲收购九龙仓，又击败置地地产购得中区新地王，给置地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可后来在房地产开发项目上，置地选择与李家城合作，打开了一番局面。 李先生有一句话说得好，强者选择跟对手甚至敌人合作，弱者总喜欢寻找朋友抱团取暖。 顾猛有了决断。 “我为什么要选择跟你合作？” “当然是利益，最大的利益。” 顾猛又坐了下来，“说来听听！” 坂田笑了，认真地道：“顾君比我想象得更加稳重，更加有度量。” “哈哈，传闻东洋人喜欢灌**汤，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非也，我的话乃是真心诚意。” 坂田笑呵呵地从桌上拿起一个盘子，“顾君，知道这是什么吗？” “说！” “其实来见顾君之前，我担心顾君含怒出手，也做了一番准备，以防万一。” “准备个盘子？” “这不是普通的盘子，而是贵国的珍贵文物青花麒麟纹盘，传闻顾君爱国，只要顾君动手，我便拿着盘子，顾君担心毁坏文物，必然会罢手，可对？” 坂田得意地问道。 顾猛竖了个大拇指赞道：“坂田君这一招‘投鼠忌器’用的太妙了” 坂田的胖脸微微抖了一下，苦笑道：“华夏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我苦苦思索的防身之策，竟然早就有了，投鼠忌器？这个词不好。” “哈哈！” 顾猛有些得意，笑了两声，忽地清醒过来，这坂田中文这么好，不会不知道这个成语，或许他在故意自污卖好，不得不防。 “好了，谈生意吧，说说我跟你合作能得到什么好处！” “嗨！” 坂田把盘子推到了顾猛的面前，“这是第一个好处”。 “什么意思？” “我为上次的错误向顾君道歉！” “一个盘子就想我冰释前嫌？” “不！鄙人犯下大错，不敢求得顾君原谅，只是道歉之礼” 坂田从衣兜里拿出两张单子。 一张是友谊商店的购买票据，上面写着盘子的价格为5000元外汇，不算什么厚礼。 另一张是转赠协议，上面写明了盘子是作为顾猛乔迁的贺礼，这一手玩得很干净。 顾猛想了一下，收下了盘子，糖衣炮弹又何妨，不收倒是显得自己怕他。 “哈哈，顾君爽快！” 顾猛拱了拱手，“多谢你的贺礼，有时间我请你喝红酒。” 胖子嘴角一抽，“顾君接下来我要说第二个好处，请问顾君这部电影打算投资多少？” “十万！” 顾猛狮子大开口。 “好，十万就十万，不知顾君能给我多少票房分成？” 顾猛沉吟了一下，目前国内院线全都是国有，电影制作单位人员都是国家的职工，宣发单位也是国有，因此大多电影都算是国家制作的，老谋子陈楷哥等人制作的电影大都挂着长安电影制片厂。 在电影上映之后，制作人员只能拿到固定的工资。 不过现在又有一些导演通过接受外资，包括香江、苔湾，以及东洋、欧美。 这类电影叫作中外合资片。 这类电影通过审查之后，可以在国内院线上映，双方票房分成为6比4，国家拿大头，投资方和制作方拿小头。 现在顾猛考虑的是这个4该怎么分？ 没等他想明白，坂田又开口了，“顾君，我愿意放弃华夏票房分成。” “什么？” 顾猛不懂了，“你是在做慈善吗？” 坂田自信一笑，“不！我是在做生意，我放弃华夏大陆票房的前提是，这部电影的海外发行权，包括华夏香江、苔湾、奥门三地的发行权都归我所有。” 顾猛有些挠头，这部片子他打算用来练练手，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可坂田只看了剧本就这么有信心，让人有点感动啊！ “顾君！” 坂田眯着小眼睛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我说过了，我看好的不是这部片子，而是顾君这个人。” “哈~，我只是有些蛮力，这跟拍电影有什么关系？” “顾君文武双全有何必谦虚呢，如果顾君没有意见，我们可以签一份投资意向书。” “等等，海外发行中，我要留下英格兰。” “敢问为什么？” 顾猛没有解释，签完了投资意向书，便离开了。 “少君！” 不多久，坂田的卡座里出现了一个弯着腰的人。 “麻生桑，你可是在想我为什么要投资这部电影？” “嗨！” “坐吧，这里是华夏，别太多礼。” “谢少君阁下！” 坂田眯着细长的眼睛，眸子里闪烁着精光，慢慢地道： “一者，剧本确实不错，讲的是爱滋病，可剧本的内核是探讨人性与社会，现在华夏本土探讨人性的电影极少，欧美人想通过电影了解华夏，这种猎奇心理促使外国观众走进剧院，因此华夏电影拿到海外发行大都不会亏本。” “少君睿智！” “二者，我说过，我看好顾君此人，上次运动会顾君的成绩你可拿到手？” “拿到了！” 麻生太郎把一张纸放到了桌上。 坂田拿着纸仔细浏览了一遍，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哪一天我也坐在看台上，在顾君第二次测试时，我也掐着表，哈哈，顾君果然神勇！” “少君，要不要把这份资料传回国内？” “巴嘎！” 坂田冷着脸低吼道：“为什么要传回国内，你看看新闻，现在国内每一个人都想着钱钱钱，疯狂地赚钱，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可以做，我为什么不行？ 顾君此人潜力无穷，未来必然能成为体坛的天皇巨星，顾君又爱好娱乐圈，等到退役之后未必不能进军好莱坞，成为天皇巨星，如果我能成为顾君的经纪人，合作伙伴，我能赚多少钱？ 我有了钱还用再看那群老不死的脸色吗？还会被任意流放吗？我有了钱，坂田家就是我的！！” 坂田闷声低吼着，脸色变得狰狞，“麻生，顾君就是我的金矿，我不想他的是被国内知道，你明白吗？” “嗨嗨！” 麻生太郎脸上大汗淋漓。 坂田深深地喘息了几声，拍了拍麻生的肩膀，“等我拥有了坂田家，你就是我最看重的家臣。” “嗨！多谢少君栽培！” “哎~” 平静下来后，坂田望着对面的空椅子自言自语道：“如果上次没有动手，我们或许已经是朋友了不过两个对手合作，更能长久不是吗？” 122、一不小心多了个侄子（三更求一切） 安平大街 顾猛把车停在了酒吧前面，拿着盘子走进了安平胡同。 电影有了投资商，解决了一件心事。 有了闲情逸致，顾猛在路上闲逛。 暮春时节，绿柳小道上的柳树都开花了，漫天的柳絮随风飘扬，四月末的安平胡同好似下了一场雪。 青石的巷道上滚动着一团团白色的丝，胡同里的黑瓦屋顶都抹了一层浅白，有些污了。 这个时节是安平胡同最美丽的时候，柳树成荫，漫天白雪，蝶舞莺飞。 这个时候也是最难过的时候，因为一不小心会被柳絮呛着。 这不，如此好天气好景致，路上连一个磨脚的老头子都没有。 走过了绿柳小道，过了两家院子，就到了‘顾宅’。 现在他在汉京有四五处可以安置身体的地方，独自一人住四合院有点冷清，这间小院倒也闲置了起来。 他打算有钱了推倒重建，建成新式的四合院，外面院墙，里面楼房，中西合璧，住着敞亮。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自己院子的墙角下站着一个小屁孩，六七岁模样，光着半个屁蛋，拿着把冲天小戟，正在院墙上肆意地描摹，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尿的不亦乐乎。 院墙外层的泥壳年纪大了，经不起激流的冲刷，夸啦一声，又掉了一片，与旁边不久前脱落的墙皮完成了会师，连成了一大片，院墙顿时变得丑陋几分。 “佟大卫！你又在我院子门口撒尿，小雀雀还要不要？” 顾猛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一声就要没收作案工具。 没等他冲过去，小屁孩吓得飞跑，连裤子都没提，边跑边喊着，“爷爷救命啊，大魔王回来啦！” 叫喊声带着哭音，很快就从对面的院子里招呼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战士。 “顾猛，你又欺负大卫，我跟你拼了！” 老战士挥着拐杖就要战斗，那架势特别像是冲向大风车的唐吉坷德。 在老战士的身后，罪魁祸首佟大卫得意地吐着舌头，‘略略略~’ “佟老头，你说话注意点好吗？什么叫又欺负大卫，我什么时候还欺负他了？” 顾猛气恼地瞪着这爷孙俩，老的老小的小，一对不着调。 佟老头小跑了几步便大喘气，拄着拐杖跟顾猛怼了起来。 “大卫胆子小，你声音那么大，把他吓坏了怎么办？” 说着回过身摸了摸小孙孙的脑袋，“乖孙，没吓着吧？” “吓着了！” 小屁孩从小就有表演的天赋，他哭丧着脸，指着鞋面说，“他吵吵着追我，把我吓了一跳，尿到鞋面上了。” “乖孙莫怕，爷爷给你报仇！”佟老头扬着拐杖又要战斗。 顾猛担心老头子碰瓷，早躲远远的。 他指着受到迫害的院墙，“佟老头，你看看我的院墙，秃了这么一大片儿，您老觉得好看吗？” 佟老头一看，嚯，好大一片，有点像梵高的自画像，我孙儿挺有艺术细胞的。 “顾小子，不就是几泡尿的事嘛，你一个大人跟小孩子撒什么气，亏得你长那么大的个，一点肚量都没有。” 老头子摇了摇头，有点鄙夷。 顾猛懒得跟老头子小孩一般见识，拿出盘子亮了亮，“佟老头，这是个什么物件儿，你瞧得出来头吗？” 他本以为佟老头会拒绝的，可佟老头点了点头，“我能瞧得出来，我也可以给你说，以后你淘到了什么我都可以帮你鉴定” 顾猛翻了个白眼，“不过呢？” 佟老头沉重地咳了几声，“我有一个条件”。 “啥？” 佟老头摸了摸乖孙的头，叹息道：“老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个儿去，我今年也八十有三了，没几年活头了。” 顾猛有点懵，佟老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悲情牌？ 那自己就打温情牌。 “佟爷爷，你身子骨还硬朗，肯定能长命百岁，看到大卫给你生曾孙子，你莫要多想。” 佟老头呵呵轻笑几声，“顾小子，你这人虽有点浑不吝，可心地不坏，人也有本事，老头子想跟你攀门亲，你觉得咋样？” 顾猛有点脸红，难道佟老头要把孙女介绍给自己，大卫的姐姐长得还不错，只是 “佟爷爷，你知道的，我有女朋友了。” “哼，你想的美！” 老头子还有点瞧不上顾猛这个孙女婿，“我想要你做大卫的干哥哥怎么样？” “干哥哥？” 这佟大卫要是个女的，做他的干哥哥倒也不错，一个男娃怪讨厌的。 “佟爷爷，老话说长十二岁就大了一辈，我刚好大了大卫十二，我做他的叔叔咋样？” 老头子皱了下眉头，“也行！” 他拍了拍佟大卫的小脑袋，指着顾猛说，“乖孙，快叫四叔！” 顾猛一听到‘四叔’这个称呼差点没吐血。 老头子有三个儿子，自己成了佟大卫的四叔，不就是老头子的干儿子了吗？ 这老头子挺坏的。 佟大卫听到爷爷招呼，有点不乐意，“不叫，他才不是我四叔呢！” “乖孙快叫，你不是喜欢在他院墙下尿尿吗，叫了以后就尽管尿，你四叔不会再怪你的。” “真的？” “真的！” 顾猛满脸黑线地听着小屁孩叫了一声，‘四叔！’ 这声四叔还有代价，“顾小子，大卫叫了你四叔，也没点见面礼？” 顾猛咬着牙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奖牌，他从李柠那里讨来了，代价是得了奖牌要回赠李柠一块收藏。 “乖侄子，这是体操王子上次在运动会得的奖牌，拿好了别丢了。” 这是一块奖牌，下次他打算跟李柠换一块金牌，收藏金牌才有价值。 佟大为拿着沉甸甸的奖牌很高兴，“谢谢四叔！” “哈哈，大卫乖！” 他很后悔说这句话，因为刚说完，佟大卫piapia地跑到了他的院墙下，拉开下裤子，嘻嘻起来，还回头笑了一下，“四叔，你刚吓我一跳，我还没尿完呢！” “乖孙，慢慢尿，咱们不着急！”佟老头宠溺地笑了笑。 顾猛额头青筋直冒，我这是做了几辈子孽才认了这么一个干侄子？ “佟” 面对一个八十多岁老头子，他实在叫不出‘伯伯’两字，可转而一想，自己活了两辈子，也算是个小老头，叫他大哥也无妨。 “佟伯伯，麻烦你帮我看看！” 佟老头也嘴角一抽，这小子好厚的脸皮子。 “这是大明成化年的青瓷，盘撇口，弧壁，圈足，砂底无釉，有褐色斑点，俗称糊米底” 123、奔赴恐龙岛（求订阅） “四叔，爷爷说小孩子不能来这种地方的。” 猛龙酒吧前，小屁孩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有点兴奋，有点迟疑。 顾猛才不想带个小屁孩一起玩儿，“那你回去吧！” “不要！” 小屁孩儿抱着他的腿，“爷爷叫我跟着四叔玩儿，我要是回去早了就会哭的。” 顾猛翻了个白眼，年纪不大，抱大腿的技能倒是挺娴熟的，有前途！ “大卫，待会儿回去了，爷爷要问你刚才去哪儿了，该怎么回答？” “去绿柳公园啦！” 精通抱大腿与撒谎两大技神技，“有出息！” 他带着小屁孩走上了台阶，酒吧的大门关着。 这年头玻璃门还不流行，都是实木大门，三米多高呈拱形，左边雕了一只长脖子的梁龙，右面也是，两只龙举着爪子，弯曲的脖子组成一个心形，萌萌哒，有点像是一对福娃。 “四叔，门上是长颈鹿吗？” “不！长颈龙！” “什么是长颈龙？” “过些天等我的小画册子出版了，我送你一本，你自己看！” 一边应付着，顾猛推开了大门 “啊~~” 小屁孩忽然惊叫一声，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顾猛也惊得一愣，只见在进门处摆放着一个两米多高的石膏像，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霸王龙，它张着大嘴，锋利的牙齿有一尺长，微微低头审视着每一个从门口进来的客人。 “哈哈，顾猛来了！” 酒吧经理张钊迎了上来。 顾猛安抚了一下小屁孩，笑道：“钊哥，怎么把霸王龙摆这儿了，会吓跑了客人的。” 本来他的计划是做个一米多长的小霸王龙摆在门口招揽客人，没想到他们搞了个大家伙，还放在入口，这不是存心吓人吗？ “哈哈，这是陈伟的主意，他说来酒吧的都是大人，进门吓一跳，算是一个小玩笑。” “倒也不错！” 进了门，张钊又解释了一下，最初的计划也是放在门口，可门口位置离街道太近，街道办不让，另外石膏像质量太差，经不起风驰日晒的，如果是金属的、木头的，成本太高，工期太长，以后赚了钱可以考虑。 顾猛看着这条四米多长霸王龙，“石膏像搁里面会不会太危险？” “没事！外面一层石膏，里面都是空架子，我们经常检查，伤不到人。” 顾猛点了点头，拉着小屁孩随意地转了转。 “四叔，这个长了三角的龙是什么龙？” 佟大卫指着墙上的画像好奇地问道。 “三角龙！” “长翅膀的呢？” “翼龙！” 在酒吧的石灰墙上，多了一些恐龙的画像，一共十六个品种。 这些恐龙都是根据他编写的科幻读物《奔赴恐龙岛》刻画的。 当初他想着让猛龙酒吧名副其实，心思一动就抄袭，把侏罗纪公园改编了一下。 好吧，他又改得面目全非了。 三四十年代，东洋人野心勃勃想要占领中国、亚洲。 可是他们的阴谋遭遇到了全华夏人的坚决抵抗。 东洋人进攻不利，双方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 就在这时，东洋科学家山本一夫利用琥珀里面困住的远古蚊子体内的血液，提取出恐龙的基因信息，利用这些信息培育繁殖恐龙。 结果他们成功地培育出了一支霸王龙，并把它投放在米国占领了中途岛上，米国损失惨重。 东洋方面欣喜若狂，决定在太平洋中一处无名的小岛上建立了一座恐龙培育基地。 他们计划第一批培育出一万只恐龙，试图利用凶残的恐龙做前锋，入侵华夏，占领全世界。 如果东洋人成功了，那么华夏危矣！米国危矣！亚洲危矣！全世界危矣！ 于是华夏与米国、朝国等国联起手来，派出本国最精锐的战士前往太平洋小岛，争取炸毁小岛。 华夏方面派出了一个战斗英雄‘华猛’，是一个身高近一米九，肌肉极其发达，还有两条大长腿的壮汉。 这个人么，当然是顾猛自个儿了。 第一部到此结束。 第一部中只出现了一只凶猛的霸王龙，算是惊鸿一瞥。 到了第二部，就是华猛和外国战士一起经历重重困难，终于登上了恐龙岛。 为了表示华夏人的勇敢，华猛是第一个登上恐龙岛的，他还用戏虐的声音向外国勇士打招呼，“我等你们好久了”。 然后各国战士一起在岛上搞事情，从最初的相互不信任，到相互合作，到破坏了东洋方面的计划。 在第二部中，会展现更多的恐龙，更多的战斗场面。 与东洋人斗，与恐龙打斗。 以前看侏罗纪公园时，顾猛有点小遗憾，为什么人类见了恐龙只能逃跑？斗不过霸王龙，还斗不过迅猛龙吗？ 于是在这样一部中，华夏英雄‘华猛’会跟迅猛龙上演一场相爱相杀的精彩战斗。 最终当然是华猛取胜，因此得到了外国战士的拥护和崇拜，装逼成功。 第二部结束时，华猛带领外国战士成功地炸毁了恐龙岛。 可惜恐龙门不会乖乖地呆在岛上挨炮，它们竟然成群结队地渡过大洋，进入了距离恐龙岛最近的东洋国，然后是华夏、米国。 另外东洋方面的盟友国也得到了培育恐龙的技术，并将恐龙投入战场，可是国也无法控制恐龙，欧洲战场一团糟。 恐龙重新崛起，大有重新成为世界霸主的可能。 全世界都陷入了危机。 于是华猛联合国战士，继续踏上屠龙之路，这都是第三、四、五部的大纲，目前他只写到了第三部。 前两部他投给了‘童话故事’和‘科幻世界’，已经过稿，下一期就可以看到。 另外他花钱请美院的学生画了图稿，印了一批小画册子，图文结合，主要面向小朋友。 可惜国内市场太小，盗版太多，稿费又少，挣不了多少钱。 怎么能拿到国外发行呢？ 东德方面他交给了茱莉娅。 米国他打算交给准备出国留学的王娅。 东洋方面，坂田可行吗？ 这个系列的前两部中东洋人都是反派，市场前景堪忧。 本来他没想着针对东洋人，可写书的那段时间正好被坂田耍了一道，心中有火，东洋人自然成了大反派。 不管行不行，他都打算试一试。 再不行了，可以找艾米和王涛帮忙。 “四叔！” 小屁孩摇了摇头他的手，指着柜台眼巴巴地说，“我要那个！我要那个！” 一般店里做生意为了图吉利会摆上招财猫、的金元宝、玉白菜猛龙酒吧不一样，摆了一个两尺高的甲龙，圆圆的，萌萌的，有点像乌龟。 顾猛知道雕塑前摸了一下，木质坚硬，纹理细腻，木料带着清香，竟然是檀木的，真奢侈！ 就这个雕塑过二三十年都价值上百万。 这个肯定不能给小屁孩儿玩儿。 “大卫，这个太大了，过几天我给你找个小的，好不？” “骗人是小狗！” 为了不当小狗，顾猛又找到张钊商议，是否可以做一批玻璃的或者塑料的小恐龙摆在柜台上卖，或者赠送给某些贵宾客人做纪念。 张钊赞同，不过这是还要找陈伟商量，陈伟是大款嘛！ 送回了小屁孩，考虑到王娅正在申请出国手续，他打算趁着空闲去看一看，需不需要帮忙。 他知道最大的帮助就是钱，可他现在还没钱怎么办？ 必须努力挣钱啊！ 124、向太宗进谏（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 “王娅，你打算申请去哪个学校留学？” 传媒大学的小院里，两人手拉着手在小树林里散步，大白天的，路上行人很多，敢拉手的人很少，路过的人纷纷朝两人行注目礼。 顾猛脸皮厚不怕，王娅小脸绯红，低着头像一株含羞草。 “听学校老师说哥伦比亚大学的传播学最好，我打算申请哥大，你觉得怎么样？” “很不错！” 学习传播学，有三大基础学派不能不知道，经验学派、技术学派、批判学派。 其中哥伦比亚学派是批判学派的代表。 哥伦比亚学派是美国经验学派传播效果研究的重要学派，成熟于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成果斐然。 有很多众所周知的传播学专业名词就是他们提出来的。 譬如，意见领袖，也是就班长的小喇叭，有限效果论之二级传播、n级传播、政治既有倾向、选择性接触等等。 哥伦比亚学派代表人物大都是哥大的教授，譬如传播学四大奠基人之一的拉扎斯菲尔德，默顿、卡茨、贝雷尔森、勒纳等。 因此哥大是新闻传播学子最向往的三所大学之一。 未来大名人杨兰也会去这所学校留学。 “顾猛！” 王娅有些忧虑地说，“我把申请资料发给老师看了一下，老师说外国大学最注重学生的综合素质，最好有个人的社会实践、学术成果，可我出国太早，这些都没有，很有可能进不了哥大，怎么办？” 这是个问题，这个时候能出国的人要么是学术大咖，要么是人民币玩家，一个走公费，一个私人掏腰包。 王娅依靠黄家的关系得到了一个名额，可她本人想要读一所好的大学，还学要自身素质过硬，否则只能换一所州立大学。 顾猛不想看着王娅在一所野鸡大学里浪费光阴。 他沉吟了一下，“去年我写了一篇有关健康传播的论文，已经在‘新闻战线’杂志上发表了，老师说这篇论文很不错，准备翻译一下帮我发表到国外传播学研究的期刊上，等下回去我加上你的名字，作为第三作者，一切顺利的话，六月份应该可以发表。” “我不要！” 王娅坚决道，“我在你的论文里没有贡献，我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顾猛哈哈一笑，“傻瓜，有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怎么能说没有贡献呢？你的贡献太大了。” 王娅确实有贡献。 别人家的女朋友天天需要陪着哄着，两天不见就要发脾气耍小性。 王娅不一样，她有点独立女性的属性，给了顾猛极大的自由空间，这可以让顾猛有充分的时间搞研究，顾猛自然要念着人家的好。 “王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的学术论文不就是你的吗？就像我的军功章有你一半。” 丫头依然不要，他又说，“丫头，以后你出了国肯定会发很多的论文对吧？” 王娅坚定地点了点头，她决定出了国认真学习，在学术成绩上一定要超过顾猛。 “接下来半年我可忙了，又要练习田径又要拍电影，肯定没有时间做学术，你要是发表了论文，也可以加一下我的名字，好不好？” 顾猛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道：“求求你了好心的丫头，帮帮忙嘛！” 王娅抿着唇角微微一笑，“好吧！” “哈哈，谢谢丫头，对于做学术的人来说，你知道最浪漫的是什么吗？” “什么？” “你是第一作者，我是第二作者。” “嘻嘻，有点儿道理。” 两人去了图书馆，顾猛找到了最新的新闻战线，把论文的研究方法、思路，理念讲解了一下，免得以后面试时什么人突然问起来，王娅答不出来可就尴尬了。 解决了学术问题之后，顾猛又帮着丫头解决了一下社会实践项目。 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国际关爱协会，一个是华夏控烟协会，都是干事的头衔。 前者是他和李国强组织起来的学生团体协会，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那些患了爱滋、肺结核、乙肝等传染病的弱势人群。 目前没人没资金。 这次顾猛搞的电影中，其中有一个投资方就是‘关爱协会’，如果《失乐园》票房不错，两人打算拨一部分钱到协会基金里，一部分用于投资，一部分用来购买药品，定期免费发放给有困难的人群。 另一个华夏控烟协会算是他灵光一闪的产物。 上个月去青山院教瑜伽课，有几个老先生居然一边练瑜伽一遍抽烟，还一边剧烈地咳嗽，差点没吓死他。 他上前劝说，老先生哪会理睬，自顾自里抽烟练瑜伽，还表示要给他表演几招高难度动作。 顾猛当即罢课，表示在瑜伽课堂上，不管是谁，都不能抽烟，要么离开，要么让他离开。 最后在金老的干涉下，瑜伽课堂上有了第一条规定，禁止抽烟！ 可下了课，就可以看到一群老先生凑在一起吧嗒吧嗒地冒烟。 一边抽还一边嘀咕着什么小顾老师脾气太大，管得太严，连烟都不让抽。 有人连忙接声，就是就是，我当着老头子的面都敢抽烟的。 还有人出了个损主意，等下次把老头子请来上课，老头子烟瘾大，上课肯定会抽烟，看小顾管不管灭了老头子的烟。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顾猛在一边听着，满头黑线，心里有点慌比，要是老头子真的来了，真的在课堂上抽烟了，管还是不管？ 他一咬牙，为了自身的威严，拼得一身刮也要管一下。 为了报复这群老先生，他找到了秦大夫，提出在青山院里禁烟，至少在公共场所不能抽烟，争取打造一个绿色无烟的环境，而且老人们年纪大了，一边抽烟一边咳嗽的样子太惨了，争取想办法帮助老人们减少抽烟的次数。 秦大夫赞同，他曾经也劝过几次，可没什么作用。 两人又找到了院长和其他的研究员，在顾猛的提议下，成立了一个控烟协会。 与国际关爱协会从下而上的宣传模式不同，这一次控烟协会打算用一种从上而下的方法。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想要控烟，第一个要要控制的人是经常在电视上抽烟的老头子。 院里的研究员分工协作，大家制作了肺部对比图，抽烟的人与不抽烟的人，在ct检测仪器下，肺部有很大的不同，还有一些抽烟对寿命的影响。 顾猛还亲自起草了一份‘倡议书’，他以华夏控烟协会的名头向老头子进谏，希望老头子以后当着记者的面可以忍一下，暂缓抽烟，在老人的身边最好不要出现烟盒等物品，争取给华夏人带个好头。 他的语气十分地委婉，十分小心，毕竟现在烟草公司是大税户，控烟事关经济建设，谁也不知道老头子看了之后会不会发脾气。 最后经过十数次修改，调整词语，孙院长、侯副院长、秦大夫等十五人都在倡议书上签了字，金老和木老也不抽烟，在大家的游说下，两个可敬的老者做了这次进谏的排头兵。 倡议书上个周就递上去了。 上面一直没有反应，顾猛有点小怕怕。 从王娅那里回来，第二天他又去了青山院上课。 忽然孙院长找来，老人终于有回应了。 125、太宗的回复（谢谢大佬们的订阅支持，谢谢大佬的月票、推荐票） “顾猛，刚秘书处的张处长打电话来，要我们看新闻，老人家在新闻里给了我们一个答复。” 顾猛跟着孙院长一起来到了青山阁，秦大夫、侯院长等控烟协会的人都在。 电视打开，20英寸的日立彩电，在这个时代算是最大屏，可看着依然很小，闪闪烁烁的信号、黑白麻子点，播放的情况很一般，因此他平时很少看电视。 可听说老先生会在电视上给协会答复，顾猛心怀忐忑地站在电视前，眼巴巴地看着电视，一眨不眨。 中央台，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老先生在会见捐资助学的香江知名人士包玉纲、王宽城、霍英冬、李兆济等，赞扬他们为国家教育事业所做的贡献。 老先生说：“教育是一个民族最根本的事业，四化建设的实现要靠知识、靠人才。政策上的失误容易纠正过来，而知识不是立即就能得到的，人才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这就要抓教育，怎么抓教育呢，咳咳” 老先生可能是烟抽多了，说话时经常咳嗽，他咳嗽了两声一挥手，“抓教育就要从娃娃抓起，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是长远的根本大计” 这个时候老先生烟瘾犯了，两根指头夹了一下，旁边的人马上心领神会，奉上了一根熊猫，当旁边的人再要点上时，老先生摆了摆手，“不点喽不点喽，有个小老乡说我在电视上抽烟做了一个坏的表率”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唰地一下，顾猛身上冷汗直冒，小老乡？这是在说我吗？ 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面面相觑，老先生这是有怪罪的意思。 顾猛在心中大呼，大家共同起草的倡议书，为什么只提我一个人？我这小身板怎么扛得住这么大的黑锅？ 老先生咳嗽两声又说，“我那小老乡还撺掇着一群老同志成立了一个华夏控烟协会” 撺掇？！！ 这可是个贬义词啊！ 有种结党营私的嫌疑！ 被人出卖了？ “哈哈，小顾别紧张啊！” 不知何时金老木老等人也走进了青山阁，金老看到他脸色发白，忍不住想笑，小超人一般的顾老师竟然被老头子几句话给吓得冒冷汗，这事可以跟老头子说说，老头子听了肯定会哈哈大笑的。 “金老，真的没事吗？” 顾猛特别后悔，俗话说得好，有多大的脑袋带多大的帽子，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小人物，干嘛要窜上蹿下地干涉大人物的事，嫌活得不耐烦吗？ 他自我反省了一下，这些日子经常接触大人物，自己似乎有些飘了，以为可以跟大人物比肩，其实在大人物眼中，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顾小子真的没事，不信你看！” 顾猛又聚精会神地听着，“控烟协会还写了一封倡议书，说吸烟有害健康，要我戒了烟，给大家带个好头，依我看呐，他们肯定不抽烟，不知道戒烟的痛苦哟，哈哈~” 旁边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电视前的人跟着苦笑，老先生料事如神，他们这群人还真不抽烟。 顾猛尬笑，“金老，老先生这是反对戒烟吗？” “别急别急，年轻人有点耐心！” 等大家笑完，老先生又说话了，“不过抽烟不是个好习惯，在公共场所抽烟更不好，要照顾一下不抽烟的同志嘛~” 老先生说着，把烟揣进了兜里，插了一分钟的闲话，会议又继续进行。 “啪啪啪！” 电视前的人情不自禁地鼓掌，用力地鼓掌，又转头看向了顾猛，这个在协会中起着重要作用的年轻人。 此时顾猛没有鼓掌，因为他已经热泪盈眶了，他完全想不到老先生会在意一个无名小卒的看法，会尊重一个无名小卒的意见。 他用力地朝着电视中间的老人行了一个军礼，他只能用这种仪式向老人献上深深的敬意。 金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顾，老先生让我传句话，要是你能在亚运会上拿三块金牌，从今以后他就下定决定戒烟，你敢不敢接招？” 顾猛立正，大声喊道：“报告首长，请老先生放心，顾猛保证完成任务！” “好！哈哈哈！” 金老和几个老人们哈哈大笑。 出了门，木老问金老，“老头子不是说一块金牌嘛，你怎么一下子涨到了三块，也不怕吓到他？” “哈哈哈！” 旁边几个老人都笑了，说老金太损了，给小顾老师的压力太大了。 金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小顾老师的身体素质你们都知道，有力量有速度有耐力，在长短跑项目上，除了一百米技术有点差，别的都没问题，你们别忘了上次测试时只有他一个人在跑，根本没有竞争性，等上了国际赛道，肯定会爆发出超人的速度，只要他发挥得好，别说是三块，十块八块都有可能。” 大家齐齐点头，顾猛的力量超乎常人，只要他不出现意外，在未来十年内，必然会成为国际体坛最耀眼的明星，不，巨星。 “要不要给小顾配个保镖？”木老建议道。 “不必了，运动会过后我跟他提过此事，小顾不乐意有人跟着，嫌麻烦。”金老笑道。 “这事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损失最大的可是国家。” “没事，小顾的身手大家都知道，两个保镖一起上都被他给踹飞了，在京城里我们都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小顾的身手确实厉害！” 大家都是从战场上过来的人，什么厉害的角色没见过，可见到了顾猛的力量和速度，还是刷新了他们对人体素质的认知。 “小顾的本事真的是练习瑜伽的结果吗？”木老有些疑惑，“为什么我练了半个月没什么明显的效果？” “哈哈，老木，你太着急了，刘国华练了半年才治好了腿上，你这才哪到哪？”水老笑道。 金老点了点头，“瑜伽确实有强身健体的效果，不过据调查小顾的本事可不全是从瑜伽上得来的。” “哦，调查有结果了吗？” 大家一起看向了金老。 “不错！” 金老认真道：“据调查，小顾的身体素质和力量很有可能是遗传。” “遗传？” 大家疑惑。 “顾猛祖上几代都是铁匠，他的祖父和父亲身体素质也很好，还会功夫，他的哥哥比他长得还高，力气只比他差一点。” “真的？” 大家惊住了，顾猛的哥哥这么厉害，要是也拉进国家队，两兄弟以后怕是会控制国际田径赛场。 “可惜，他哥哥顾勇小时候生了病，烧坏了脑子，除了打铁别的都不会。” “可惜了！” “各位首长好！” 瑜伽训练场中，顾猛收拾好心情，开始准备上课。 “哈哈，小顾老师好！” 顾猛不管老人们的调皮，自顾自地说道：“上次孙院长找我谈话，说要首长们练习瑜伽难度太大，尽量降低一些动作的难度系数，经过我七天七夜不眠不休” “哈哈，小顾，你就别说大话了，快点说今天教我们什么吧？” 顾猛微微一笑，“今天我要教各位首长的东西，融合了瑜伽、太极、养生操等动作，汲取精华去其糟粕，新创出来的一种运动，希望首长们喜欢。” “这么厉害？” “快点快点教！” 老人们有些急不可耐了。 “好！我要献丑了。” ps关于老先生戒烟不是瞎扯，在1986年以后，老先生确实在戒烟，1986年9月2日老先生接受了米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六十分钟”节目记者迈克华莱士的电视采访，在采访时，华莱士向老先生要了一支烟，两个有烟瘾的人相互交流了戒烟的痛苦与经验。在华莱士回忆录中有记载。 126、体操推广模特 五分钟之后，顾猛完成了动作展示。 “首长们，觉得怎么样？” 老人们有些不满，这就是融合了瑜伽、太极、健美操的高级养生操？ 糊弄鬼呢！ 金老不满道，“小顾，你就打算拿广播体操来糊弄我们？” 顾猛无奈地笑了笑，这群老干部真心不好伺候。 上个周，他教了一套瑜伽基础入门动作，有个老学员把这套动作当成了宝，以为练好了可以长生不老，于是每天偷偷地练上三四个小时，用力过猛，嘎巴一下，一不小心练进了医院。 这可把孙院长吓坏了，幸好医院传来消息，老人只是扭伤，问题不大。 事后孙院长找他谈话，瑜伽可以教，但不能教一些危险动作。 其实他也不愿意教一些有难度的动作，他教瑜伽的冥想，可老人们越老越调皮，屁股上像是长刺了一样，连五分钟都坐不住。 也有人能坐得住，坐得稳稳当当的，他正想夸几句，却听到了一阵响亮的呼噜声，太难了！ 好吧，不教冥想，教一些简单的分解式，可老人们见过了他的高难度动作，总嫌分解式太磨蹭，一直吵吵着要挑战高难度，越高越好。 顾猛只能捂着额头不说话，老先生们身体状况不好，练单脚站立都站不稳，更别说抬腿下腰劈叉，怎么练高难度动作？一口能吃成个胖子妈？ 我太难了！ 为此他烦恼了好几天，有次他路过绿柳公园，忽然看到一群人在练气功，或站或坐或斜靠或随地而卧，姿势千奇百怪，一个个还特认真，那场面莫名地有些滑稽。 他心中一动，能不能教老人们跳广场舞呢？ “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让一群老革命搔首弄姿？顾猛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他怕被打死。 最后又想到广播体操上，现下全国推广的是第六套广播体操，81年推出的，其中融合了武术，难度系数不小，不适合老人们练习，第七套也难，只有第八套广播体操，更容易学会，危险系数更低。 今儿个上课，他打算拿来试一试，老人们不练了可以哄嘛。 “各位首长，我刚才练的体操，你们都见过吗？” 大家一琢磨，还真没见过，只是听他一边走一边喊节拍，跟广播体操一模一样，难道不是广播体操？ “小顾，你刚做的是什么操？”金老问道。 “新的广播体操” 顾猛解释道：“前段时间体委会下了一个通知，打算编写一套更简单更利于推广的广播体操，让所有的运动员教练献计献策，我灵机一动，在前六套广播体操的基础上，删繁就简整理出来了一套比较简单的广播体操，打算交了上去，各位首长觉得怎么样？” “真是你编的？” 金老惊讶地问道。 顾猛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 “哈哈，小顾老师厉害啊！这套广播体操动作简单，学起来很容易，也容易推广，可以向体委推荐一下。” “确实可以！” 听到老人们支持，他微微一笑，抱了抱拳，“各位首长，小子有个不情之请。” “说！” “小子想耽误首长们一点时间，先试着练一练，首长们要是觉得不错，那肯定是不错的，要是能在全国推广，全国人们都一起健身，首长们起了表率作用，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大家一琢磨，老头子都带头戒烟了，自己怎么能落后？ “行吧，那就先做操再练瑜伽，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 顾猛心中暗叫不好，苦着脸说，“金老，您请说！” “上次你跳的什么街舞挺不错的，等我们做完了操，你要再跳一次。” “哈哈，小顾老师，上次你跳的动作太漂亮了，一定要再来。” “不来我们不做操” 顾猛有些牙痛，上次为了给老人们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他耍了几个街舞的动作，大风车、托马斯、头旋，一不小心就被老人们惦记上了，一有空闲就让他表演。 “首长，要我表演可以，但你们千万千万别偷学啊！” “废话，我们又不是不要老命了，怎么会学那种东西。” “那好，现在我们来做广播体操原地踏步走第一节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顾猛没跟老人们撒谎，去年国家体育总会调查了一下第六套广播体操的普及情况，发现这套体操难度太大，难以推广，现在很少有人做广播体操。 体育总会计划重新编写广播体操。 顾猛听到了风声，把第八套广播体操献了上去 过了几天，他去体育中心训练，体育总会办公室的黄主任找了上来，告诉他一个消息。 他交上去的广播体操图稿通过了，总会正在研究推广事宜。 顾猛有些疑惑，这才多久就通过了，这不像是总会的办事风格，一般来说都要拖上两三年，开个七八场会才有结果的。 黄主任哈哈一笑，“有位老同志发话了，他们不想再做广播体操，这套体操不错，不用再试了。” 呃？ 顾猛一脸懵逼，这群老头子对广播体操是有多讨厌呐，才做了两次而已，想想8090后的学生们，他们一做就是十几年，差不多每天都做，该有多烦呐？ “小顾啊，有个事我要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主任请说！” “将来推广这套广播体操时，只会以体育编委会的名义推广而不是你个人，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 顾猛想也没想就表态了，第八套广播体操本来就是抄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据为己有。 “哈哈，很好，小顾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嘛！” 黄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总会也不会让你吃亏，等体操推广时，准备由你来当模特。” “这不好吧？” 顾猛挠了挠头，一般来说担当模特的都是国内名气最大的运动员，第七套的模特是李柠，他现在一个无名小卒，还不够格。 “哈哈，小顾，你不是要参加九月份的汉城亚运会吗，我们都等着你一鸣惊人，加油！” 黄主任和颜悦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训练场。 “顾猛，别愣着，过来继续练习！” 铅球训练场上，阚教练指导完了上届全运会冠军胖姑娘黄志鸿，又冲他大声喊道。 “来了！” 顾猛拿起铅球走向了沙地。 铅球是他的优势项目，国家希望他能在汉城亚运会上一鸣惊人，投出一击世界波。 顾猛也想啊。 作为一个运动员，他的的梦想很简单，创造出一个令后人绝望的世界纪录。 哈哈，想想都很过瘾。 为了这个目标，他拼了。 现在天气热了，露天训练场更热，训练了大半天，一个项目连着一个项目，全身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结了一层油汗。 熬到了下午三点，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了。 他洗过澡，来到了隔壁的体操训练场。 人都走光了，只有李柠还吊在吊环上，双手伸展，闭着眼睛呈大十字装。 这是李柠独特的训练方法，跟吊环培养感情，每天训练完毕，静吊半个小时，与练瑜伽前的冥想一样。 过了七八分钟，李柠依然一动不动，全身肌肉微微抖动，汗水顺着脚尖大拇指落在地上地上，流了一滩。 顾猛暗暗佩服，太牛逼了，太能忍了，他也尝试过大十字，可每次只能坚持十多分钟，因为他的身体太重了，八十多公斤，根本挂不住。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李柠才睁开眼睛，哈哈一笑，“顾猛，你打算跟我练体操了？” 顾猛随手递上了毛巾，笑道：“不了，我太优秀了，世界冠军只有一个，我还是不跟你抢了。” “吹！”李柠嘿笑道：“有我在，你只能当老二，不过等我退役了，你可以接我的班。” “那就算了，我要做就做独一无二的，华夏体操有了你李柠，任何人都只能做老二，不过华夏田径的老大还没人当，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哈哈，你的脸皮真厚！” 开了几句玩笑，顾猛问道，“柠哥，下午有时间吗？” “干嘛？” “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李柠歪着脑袋打量着他，嘴角带着坏笑，顾猛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这么看我，像是看一个坏人。” “你不会要带我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吧？” 顾猛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吗？”李柠哈哈一笑，“有句话你听过没，不三不四搞体育，流流氓氓搞文艺，我怎么听说你两样都玩儿？” 顾猛脸色一僵，这句话太损了，专门打脸呐！ “走吧走吧，还有我师姐黄志鸿，郑成、蔡建民几个，我敢把你们带到沟里吗？” “那行，等我一会儿！” 127、超级战士计划（求订阅求月票，大佬们的支持是俺的动力） “猛龙酒吧？这就是你说的正经地方？” 酒吧前面，李柠指着牌子，一脸戏谑。 “酒吧哪里不正经？”顾猛反问。 “正经吗？” 李柠向黄志鸿、郑成几人征求意见。 “不正经！” 大家一起摇头，内地酒吧不多，大家对酒吧的了解大都来自电视剧、香江电影，在影视中，这种地方都充斥着黄赌毒、打架斗殴，只有流氓阿飞才喜欢来这种地方。 正经人谁玩这个？ “顾猛，还是不要去酒吧了，教练禁止我们喝酒，说喝了酒，比赛时手会发抖，影响发挥。” 师姐黄志鸿身高体壮，可胆子小，最怕黑脸的阚教练，经常把他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不敢有一点违抗。 “顾猛，我们都不能喝酒，要不去地方玩吧？” 说话的是郑成，顾猛400x400的队友，身材瘦高，跑得很快。 顾猛无力地看着一群乖宝宝，“酒吧里不止是喝酒的地方，还能唱歌跳舞、吃饭喝茶、聊天打麻将等等，什么都可以。” “可以打麻将？” 李柠来了精神，麻将是一辈子的热爱，至于体操，那是工作，稍微应付一下，拿几个世界冠军交一下差就行了。 “走吧，我是酒吧的二老板，今天酒吧开业，想怎么玩都行！” “那行吧，我们进去试试，不好玩再出来？” 李柠征求其他四人的意见。 “柠哥听你的！” 李柠算是华夏队最大牌，有他带头，还有顾猛这个高个顶着，队里知道了也出不了大事，黄志鸿几个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那么请吧！” 顾猛笑吟吟地伸手，这几位队友个个身上都有冠军头衔，李柠不用说，黄志鸿几个至少全运会冠军，都是国家队的培养重点，今天能把他们带到酒吧来，算是玩了次大冒险，队里要是知道了，哼哼 李柠几个也不客气，掀开门帘朝里走。 刚进去一步，眼中出现了一只狰狞的龙头，那龙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骨碴子似的竖着，从喉咙中发出一声苍凉的吼叫，震得人耳鸣。 “吼~” 几人猛地见到这么个会发声的庞然大物，顿时懵住了，傻愣愣地看着龙，吓得不敢动弹。 顾猛在后面笑得直打哆嗦，一群健将级运动员居然被一座雕像吓懵了？ “啊~” 黄志鸿最胆小，张着嘴巴跟恐龙对吼起来，声音特别大，顾猛不得不塞上耳朵，这姑娘扔球的时候也喜欢喊叫，跟她一起训练吵死个人。 恐龙被姑娘的叫喊声打败了，又开口道：“欢迎光临！”还是个温柔的女声。 “哈哈，开个玩笑，大家没吓着吧？” 顾猛连忙上前赔礼道歉。 “笑话，我们怎么会被一个雕像吓到？” 李柠眼带杀气地瞪了顾猛一眼，“不过你们这么玩儿，不怕人吓跑客吗？” “都是成年人，怎么会吓跑呢？客人要是吓住了更好，下次他们肯定会带朋友来试一试胆量，我们酒吧的生意岂不是更好？” 李柠点了点头，“有点歪道理！” 为了表示歉意，带着五人进去之后，顾猛奉上了小礼物，一个玻璃的恐龙雕像，一套小画册子《奔赴恐龙岛》。 黄师姐拿着那个亮晶晶的甲龙雕像爱不释手，李柠几人都捧着小画册子，坐在上发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作者顾猛？” 李柠又惊住了，“这是你写的？！” 其他几个也惊讶地看了过来。 “有没有一种想要拜师的冲动？”顾猛挤了挤眼睛。 “臭屁！” 李柠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写了些什么玩意儿？”他带着批判的思想翻开了小画册子。 “顾猛，教练们都说，你要是把精力全放在体育上，未来十年能把国际田径项目纪录刷个遍，你的潜力那么大，可别浪费了。” 郑成年龄大，又是田径队赛跑项目的队长，也对顾猛未来的表现充满了期待，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优秀的人才整天把精力浪费到这种事上。 “哈哈，成哥，我知道轻重，写作也只是业余爱好，我保证不耽误日常训练。” “那就好！” 一群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卡座里，看着小画册，桌上插着一支百合，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空气中有种静谧的味道。 时间还早，酒吧里没什么人，顾猛泡上一壶清茶，放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本小画册子，静静地看着 第一章 第一页。 图画上是一个夜晚，乌云半遮着明月，地上有几棵枯树干，像是一根根竖着的木炭，在枯树下有一个坟包，坟包前立着一块木板‘华猛之墓’。 图画下有文字，正是内容解说。 1937年12月13日，楠京沦陷，在华中派遣军司令松井石根和第6师团长谷寿夫指挥下，侵华日军进行了长达6周的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大屠杀遇难人数超过30万。 其中有一部分身体健壮的人被东洋兵抓起来，投入到713实验室，进行惨绝人寰的**实验。 东洋科学家从史前蚊子体内的恐龙血液提取出恐龙的遗传基因，试图注入到人体之中，打造‘超级战士’。 这就是东洋方面的超级战士计划。 实验进行了三年，一万华夏男子全部在试验中死亡，实验宣告失败。 华猛正是其中之一。 第二页 图画与第一页差不多，只是坟包上忽然伸出一只拳头，坟上还有一句旁白，‘我华猛还没死，小鬼子你给我等着！！’ 下面有介绍了一下华猛的身份，以前华猛是51师的战士，不幸受伤被俘，落在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东洋科学家手中的试验品，在实验中死去七日，被埋在了乱葬岗上，不知什么原因，他体内的基因与恐龙基因产生了融合，发生了变异，让他重新活了过来。 第三页 乱葬岗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十分发达的汉子，正是主角华猛。 男主角站在乱葬岗上，脚下都是尸体，他举着拳头向天咆哮，“小鬼子们，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看到这里，顾猛皱了下眉，记得在原文中没有写着一句，也没有这个乱葬岗的情节，这本书要面向全世界，戾气不能太大，不然就成了抗日神剧了。 好在后面改动不大，主要是主角的力量慢慢觉醒，开始寻找东洋713实验室，发现了东洋方面的阴谋，跟东洋人作对，试图破坏超级战士计划 “顾猛！” 正在看书时，刘福才忽然走了过来。 旁边李柠几个像小学生一样捧着小画册看，十分投入。 这是不是说我这本书还不错？顾猛嘿嘿一笑，和刘福才来到了旁边的卡座里，谈起了小画册子的销售情况。 128、书卖不出去？找噹噹啊（求订阅、月票、推荐票，我啥都求的） “坐！” 大半年来，生活条件好了，刘福才长胖了点，圆头圆脸的，又经常做生意，眼中带着精明，顾猛有时候看着他感觉像是在看小鬼子坂田。 夏天来了，外面天热，刘福才身上的衬衫都汗湿了。 他倒了一杯清茶推了过去，“老刘，你一个人来的？王恒和小安子呢？” “哈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刘福才的脸胖了，笑起来眯着眼，更像坂田，顾猛有点手痒痒。 “老刘，你该减肥了！” 老刘摇头，松了松腰上的皮带，“这年头穷人能长得胖吗？” “哈哈，老刘，你才挣几个钱，咋就拽起来了。” 顾猛暗暗感叹，宿舍里四个舍友，王恒没什么正行，小安子小文青，陈伟沉迷音乐不能自拔，这三人都没什么变化。 只有刘福才变化最大，以前寒酸猥琐、自卑怯懦，典型的农村人进城的状态，如果没有钱他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可这大半年来他有了钱，他受到顾猛的影响很大，身上的着装向着顾猛靠拢，向着国际化靠拢，隐隐地有种土豪的架势。而且他热衷于挣钱胜于学习，成绩本来就差，现在依然吊车尾，要不是有顾猛管着他可能连课不多上了。 顾猛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只希望好兄弟一辈子。 刘福才认真道，“顾猛，我能挣钱都是你给的机会，我刘福才这辈子不管怎么拽，都不会在你面前显摆。” “呷~，说这些干什么？”顾猛摆了摆手，“说说咱们连环画卖得怎么样了？” 刘福才从衣袋里拿出那个从不离身的笔记本，“咱们一共印了一千套，一套五块钱，我骑着三轮摆在各小学门口卖，一共才卖了十八套，价格太贵，小孩子买不起，大人不愿花钱，能不能再降价？” “不能！我都打算涨价！” 一套小画册共十本，一千套，就是一万册，花了一千多块印刷费，再加上请美院学生绘图的工本费，与刘福才分润，一降价就亏本，不划算！ 他端着茶杯望着窗外，沉思了片刻，“咱们都是学传播的，可以把专业知识用上。” “怎么搞？” 刘福才拿着本和钢笔准备做笔记。 这一点顾猛十分欣赏，小安子拍马屁只是空口白话，人家老刘是行动主义者。 “我只想出来两个主意” 他竖了根手指，“第一，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可以将第一册全部免费送，直接送给学生也行，送给路边的小商店、书店、饭馆、招待所都行，只要看了第一册，我相信他们会主动寻找第二册。” “好！” 刘福才激动地拍了下大腿，“这是不是广告课上的饥饿营销？” 顾猛微微点头，“这么做也有点冒险，要是大家看了第一册” “不会的，别说是小孩子，就是我拿起小画册都不愿放下来，小孩子们看了第一册，肯定会急着找的后续的。” 顾猛呵呵一笑，小画册子拉回来时，宿舍里四个是熬夜看完的，早上起来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到了教室里，女生们取笑他们四个晚上做贼去了，可第二天早上上课，又有几个女生双眼通红，原因很简单，王恒和张静安又把小画册子传到女生那边去了。 “第二个，咱们在报纸上做广告” “做广告很花钱吧？” “我打听过汉京晚报现在搞创收，半个版面，一天两百，十天一千二算是优惠，咱们就做十天广告。” 刘福才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二可不是个小数目，赔了怎么办？” 现在的一千二确实很多，对比一下报纸的价格，一毛钱一份，一千二可以买一万多份报纸，包月更便宜。 “放心吧，在宣传上投入再多都划算，只要咱们小画册子的名声打出去了，有人买了，我们可以继续加印，五千套、一万套、十万套” “十万套？” 刘福才暗暗地算着，卖出去一套自己可以赚八毛，十万套可是八万。 “老刘，我只是提出个畅想，想卖十万套很难！” “为什么？” “盗版！” 刘福才明白了，叹了口气，盗版商就像是苍蝇，哪里有利就飞哪里。 “现在我们专心搞宣传，不用考虑太多” 顾猛想了想，拿过老刘的笔记本和笔，写写画画了一会儿。 “顾猛你干什么？” “广告方案图。” 刘福才探过头看着，图中有一个脑袋很大的小孩，小孩对面是一个小脑袋的男人。 “哈哈，顾猛，你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 “跟那群美院的人混了几天，学了点简笔画，我这只是初稿，等我画完了你再找人画一遍。” “行！” 顾猛的画确实粗糙，自己看看可以，登上报纸就有些不够看。 等顾猛画完了画，又开始写对白。 图中，小孩子流着泪可怜兮兮地说，“爸爸，今年过生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奔赴恐龙岛》，可以吗？” “什么都不要，只要？顾猛，这是不是个病句？”刘福才咀嚼了一下。 顾猛哈哈一笑，放下笔来，“没事，有人挑错更好，说明他仔细看了广告。” 这可是他借鉴了后世现象级广告，虽然放在报纸上效果大减，可也总能有点效果吧，毕竟大头儿子挺可爱的，一个现象级广告加上一个现象级卡通人物，总能有点光环吧？ “顾猛还有一个问题！” 在顾猛正在自我陶醉时，刘福才提出一个关键性问题，让他身上一冷。 用三轮拉着买书，算是违法经营，现在又登报纸买书，这不是明目张胆违法吗？ 现在只有出版社和国营书店可以正大光明卖书，他们乱卖没有经过审批，没有书号的小册子，一旦被查封，很有可能坐牢的。 “怎么办？” “哈哈，顾猛，你们在干什么？” 正当他为难时，李国强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顾猛眼睛一亮，这一亮不是因为女人，而是李国强。 论卖书，李国强可是行家啊！他还是学生会副主席，汉大有出版社 难道要现在上线了？ 阔以考虑！ 多谢各位大佬的月票和大佬剑霸横空的支持，谢谢啦，加更加更！ 129、一个想当音乐总监的导演（四更求一切） 李国强和刘福才商量着买书的事情。 顾猛向那个女人伸出了手，“胡导，怠慢了！” 与李国强同道而来的正是导演胡梅，二十多岁，圆脸微胖、中等身材，衣着很有品味。 不知为何，顾猛感觉对方有一点紧张。 难道自己太严肃，一不小心泄露了身上的王霸之气？ 顾猛微微放松了一些，给胡导倒了杯清茶，这里是酒吧，为什么总请人喝茶？ “谢谢顾老板！”胡梅有点拘谨地说道。 听到她的称呼，顾猛轻轻地笑了声，“胡导，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可当不起这个称呼。” 胡梅试着问道：“听李国强说，你是这里的老板，不是吗？” “哈哈，我和朋友闹着玩儿，弄了这么一个地方，让胡导见笑了” 胡梅微微摇头，“京城里的酒吧和歌舞厅我都转过，就属猛龙酒吧的设计最有特色，装修最上档次，最有品位” 顾猛挠了挠耳朵，怎么感觉像是小安子上线了？她是个导演有必要这么捧场吗？ “顾老板，听说你们这里正在招聘音乐总监，你觉得我行吗？” 顾猛听了一愣，咱们不是要谈电影的事吗？怎么又说招聘？是不是跑题了？ 正要扭转话题，却听胡梅开始了自我介绍。 胡梅的父亲是一位指挥家，母亲是一位歌唱家。 胡梅喜欢音乐，从小就接触音乐，在父母的熏陶下，她学习了不少的音乐知识，她从小练习钢琴，练习了七八年。 胡梅望着舞台上那一台钢琴，眼中闪着痴迷的光芒，她小时候家里也有一架钢琴可惜被查封了，现在攒了很多钱也买不起，这里竟然有钢琴，她不自觉地动了动手。 “顾老板，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现场表演一下。” “不不！不用！” 顾猛连忙劝阻，这个导演怎么回事，怎么关注点有些偏？难道她高考报名选错了专业？ “胡导，钢琴的事待会再说，我们还是来谈一下电影的事情吧。” “电影？” 胡梅有些为难地说：“我前段时间太忙了，打算休息一下，今年年内不打算接戏。” 顾猛皱了下眉：“胡导，你看过我的剧本吗？” “看过！” 谈到剧本，胡梅来了精神，“顾编剧，你的剧本很不错，故事情节和矛盾冲突都安排得很不错，剧本深入挖掘了特殊人群的生活与思想，尤其是对人性与社会的描写，更是令人耳目一新” 胡梅兴致勃勃地说了不下半个小时，由此可见她对这个剧本的态度是欣赏加满意，可她为什么不愿接手？ 等她说完，顾猛不打算再绕弯子了，直接了当地问：“胡导，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才不愿接手的？” 胡梅沉默了，确实是这个原因。 经过半年的传播与发酵，顾猛在圈里的名声算是臭了，有人说他仗着有背景瞎搞乱搞，一个汉大的学生，一点作品都没有，竟然插手文娱圈的事情，还有人把他与京城一位姓顾的将军联系到了一起，仗势欺人，以权压人。 文娱圈都是文人，文人可以寒酸，不可以没有骨气，所以才有一批批有才的导演，冒着被禁的风险，拍摄一些揭露华夏现状的纪实电影，然后拿到国外卖，赚名头赚钱。 越是压迫，文人的腰背挺得越直。 现在听说这么一位有权有钱的人要玩电影，大家就呵呵了，冷眼旁观。 有人想拍戏可惜没钱没机会，打算找顾猛，可旁人一听，嗤笑道，你要去捧那位的臭脚，你想结交权贵？你的骨气呢？你不怕丢了咱们文人的风骨吗？ 由于顾猛这边一直没有回应，江文的封禁还没解除，形势愈演愈烈，有种与顾猛合作就是同流合污的意思。 胡梅与江文没关系，可她曾经受过芙蓉镇导演的指点，有点交情，谢导为人刚直不阿，他对顾猛有看法。 她也不好跟着顾猛同流合污。 看到胡梅不说话，顾猛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很无奈，江文、刘小庆、谢导在圈里的影响那么大吗？ 这真的是一场误会，他完全没有要得罪三位实力派的意思。 他稍稍向胡梅解释了一下，在这件事中，谁都没错，陈伟帮他没错，江文受了批，针对他也没错，他好像也没什么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胡梅听了，心想这还真是个误会。 “顾猛，要不你找个中间人从中说合一下，再把江文一年的处罚也给解了，这件事还是能解释清楚的。” 顾猛摇了摇头，“那一年解不了，因为我拍下了他和刘小庆挽手逛街的场景，这就是一份证据，证明他确实在搞不正当关系，组织上看到了录像带，对他做出的惩罚，他有错，我也有错，怎么解释呢？” 不管咋说，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谁叫现阶段社会形式是这样呢，放在三十年后，挽着有夫之妇逛街被拍到没多大问题吧？ 胡梅沉默了，她本来还打算做个和事佬，等双方和解了，再接手电影，可江文已经受到了处罚，并且对顾猛进行了反击。 更麻烦的是双方似乎都是宁折不弯得主，并没有和解的打算，这事谁掺和进来都没有好处。 怎么办呢？ 她挺喜欢《失乐园》这个剧本，也希望能在这样一间酒吧里做音乐总监。 导演是工作，音乐是爱好。 如果接下电影，自己就有可能得到总监的职位，可一旦接了，便有点自绝于汉京文娱圈的意思，她始终下不了决心。 在两人各想心事时，忽然陈伟登上了舞台，向这边招了招手。 “哈哈，顾猛，我很期待今晚的演出，先练练，你练吗？” “不了！” 他没心情，在京城找不到导演，难道到外面找？ 叮叮咚咚 舞台上响起了一阵悦耳吉他上，陈伟的手指动作很快，有种炫技的意思。 弹完了前奏，陈伟缓缓地哼唱了起来。 妈妈坐在门前 哼着花儿与少年 虽已时隔多年 记得她泪水涟涟 那些幽暗的时光 这是一首民谣，陈伟的嗓音的中音很有磁性，像陈义讯，很适合唱流行歌曲和民谣，可他一直想唱摇滚。 顾猛没有随他的性子，给他抄了一首民谣，这首歌的歌词很有意境和韵味，有些像现代诗，很符合这个时代人们的审美。 “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清澈自由！” 胡梅认真地听着，不由地赞道。 “他就是酒吧的大老板，是个真正懂的音乐的人，你要是想当音乐总监，可以找他。” 顾猛的意思很明白，在这件事上他不发表意见，就算她不接剧本，也不影响她的应聘。 胡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听歌。 那些幽暗的时光 那些坚持与慌张 在临别的门前 妈妈望着我说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这首歌的歌词写的很好。” 胡梅细细品味着歌词，忽然被触动了，自己一直纠结着、苟且着，还记得诗和远方吗？ “这是新歌吧？歌词是谁写的？” 顾猛扯了一下嘴角，“我写的，我打算用这首歌做电影的插曲。” “好！好主意！” 胡梅激动地拍了下手，“就用在李海茫然地走在大街上，灰色的天空、灰色的街道，他步履蹒跚地走向远方” “不！我打算用在片尾，送给那个同样拿到了粉色体检报告的人，同时也是电影的片尾曲。” “不好不好！最后的那个画面应该是静默的，可以加一些音效，沉重的脚步声、喘息声，象征着社会的压力不堪重负。” “不行，那样太消极了，结尾太压抑，不好，我希望是一个积极的结尾，给人以希望。” “哼！” 胡梅顿时不乐意了，这部电影的内核是人有病，这个社会也病了，这个病既然治不好，社会问题也解决不了，必须要沉重一些才能引起观众的反思。 她瞪着顾猛，“我是导演我说的算，如果你干涉我的工作，那么请你另请高明。” 顾猛耸了耸肩，微笑道：“你是导演，可惜你不是我这部电影的导演，因为你还没有答应我的合作。” 胡梅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最终下定了决定。 “我绝不能看着你毁掉这个好剧本，也不允许你毁了这首好歌，所以，这部戏我接了，” “这” 顾猛无奈地说，“那好吧，你是导演，我尊重你的意见。” “顾猛，我们来啦！” 一曲完毕，顾猛正在跟胡梅商讨着拍摄计划，只见张静安拉着一个女生走了过来，他不由地惊大了眼睛。 “你们？” 130、谁的青春没有痛？（求订阅） “你们怎么在一起了？” 顾猛确实很惊讶，因为张静安拉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张扬的女朋友，文学院新任院花白雅，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啊！张静安泡妞的手法什么时候这么犀利了？ “嘿嘿！都一个周了，谁叫你经常夜不归宿” 张静安低着头有些害羞，瞧了一眼旁边的胡梅。 “这件事我们回宿舍再说，你们先忙着！” 张静安幸福地笑了笑，拉着白雅走到了一边的卡座，边走边说，“小雅，这间酒吧是我们宿舍俩哥们的，来到这里就跟来自己家里一样，不用拘谨你要喝什么天气热，我给你扇一扇吧对哦，这里有空调不用扇，还是你聪明” 于是顾猛看着小安子像是一只舔狗一样在白雅跟前忙来忙去，脸上带着幸福的傻笑，完全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男人模样。 在他的对面，白雅的神情很平静，反应也很平淡，没有一点投入的感觉，很出戏！ 而白雅越是表现出这副冷淡的模样，小安子越是热情。 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是怎么回事？” 等陈伟过来，他问了下情况。 陈伟与胡梅打了声招呼，淡淡道：“你能打败张扬，我自然也不会比你差。” 顾猛挑了挑眉头，他以为陈伟解决的办法是追上白雅，怎么成了月老？ “白雅有些不情愿吧？” “我有那么卑鄙吗？” 陈伟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白雅想出国留学，可她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支付不起高昂的费用，于是他在男生身上打起了主意，张扬家有钱，于是她跟张扬谈恋爱。 陈伟的方法简单粗暴，只要她答应跟张静安谈恋爱，可以为她提供一个公费出国留学的名额，以及一笔费用。 白雅愉快地答应了，只是谈恋爱而已，跟张静安这样的小白兔谈恋爱，太轻松不过了。 顾猛听了之后，心情有点复杂，他有些不理解白雅，多漂亮的一个女生，还是汉大的，为了出国，有必要付出那么大吗？ 看到白雅，他想起了王娅，等自己赚了钱，再多给她一些钱留着傍身，他又想起了班上的女同学，有没有人跟白雅一样？下来可以调查一下，能帮一点是一点。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仗势欺人？”顾猛有点不忍，大家活着都不容易。 “有吗？” 陈伟摇了摇头：“只是谈恋爱，又不要她上床，你看看她多么享受，有小安子给她打水、买饭、买衣服，陪她读书陪她写诗咱们欺负人了吗？倒是她有点持靓行凶的意思！” 顾猛淡淡一笑，“你给小安子找了一个老佛爷，这下小安子名副其实喽。” “怂德行，204的脸被他丢光了。” “哈哈！” 顾猛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未来白雅出了国，小安子怎么办？” 陈伟也愣住了，“应该能分手吧？” 顾猛撇了撇嘴，“你瞧瞧小安子现在的状态，觉得可能吗？” 陈伟纠结了一秒，很光棍地说，“谁的青春没有痛？！” “有道理！” 顾猛笑了笑，开始跟陈伟一起面试胡梅。 胡梅想要当酒吧的音乐总监，必须要能糊弄住成为这个专业人士。 这一点，顾猛帮不上忙。 下午五点多，茱莉娅带着米妮和伊莉莎来了，王恒和张玫带着班上的同学来了，坂田带着礼物来了，老崔带着乐队来了加上陈伟的客人，偶尔路过的人，一共有两百多人。 大家进门时，遇到门口的霸王龙，都不免愣一下，惊叫一声，然后哈哈笑了起来，也有一些无聊的家伙在受到惊吓之后，故意等在门口，看着进来的人出洋相，酒吧里充满了愉快的笑声。 “ladiesandgentlemen，欢迎大家来到猛龙酒吧” 晚上七点，顾猛登上了舞台，向全场的来宾致辞，这本是陈伟的工作，可他怎么可能答应呢，除了唱歌，他不愿多说一句废话。 说了半分钟开幕词之后，顾猛举起手中的酒杯，“来吧！今夜，我们相聚酒吧！” “好！” 台下人一起举杯致意。 “哈哈，喝完了酒，下面就是歌舞表演，这个舞台属于每一个人” 没等顾猛说完，窦伟就在台下大声吼道，“顾猛，唱一无所有！” “唱一无所有！” “我们等了好久了！” 一群人大声地应和着，有陈伟，有老崔，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他们身上大都拿着乐器，都是音乐人。 顾猛笑了，“哈哈，大家先静静，你们看看我，我有车有房，有酒吧有女朋友，我还有你们这些好朋友好伙伴，怎么能说一无所有？” “哈哈哈！” 台下人都笑了。 茱莉娅给了他一个飞吻。 顾猛稳稳地接着，排在心口上，不经意地又撒了一泼狗粮。 又惹得大家一起翻白眼，差点没上去把他赶下台。 顾猛笑了笑，“咱做生意的，就图个吉利，去年寒假回家，我有一个亲戚厂子开业，我就想着吧，都是亲戚，我也不能白来，总得表示一下吧，送钱呢，我舍不得，一分钱还能买盒火柴，送了人多可惜” “哈哈哈！” “班长，你也太扣了吧！” 顾猛摆了摆手，“不是我抠，是送钱太俗，咱们是文化人，怎么能俗呢？我打算送诗，诗这玩意儿高雅，也能衬出咱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的身份是不？” “哈哈，什么诗，说来听听！” 小安子自动上线。 “我认真地想了半个小时，终于憋出了半首诗，我担心忘了，连忙从厕所里站起来” “好嘛！敢情你是在厕所里写诗！有辱斯文！” 王恒闪了闪鼻子，摆出一副很鄙夷的姿态。 “哈哈哈！” 顾猛轻哼一声，傲娇地道，“谁说厕所里不能写诗？我们诗人的事情，你知道你几个？” “好哇，你写个厕所诗来我听听！” 王恒是个京津人，天生属性带着逗，听话听音，顺着他的往下串儿，事情一点商量也没有，就是这么默契。 顾猛抖了抖袖子，抬头挺胸地说，“今天我就做首厕所诗，让你知道我顾某人的厉害。” “说！” 顾猛没说，他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卫生纸巾。 “嘿~，你这是干嘛？作诗啊！” “废话！做诗不要灵感吗？” “好嘛，敢情你现在找灵感。” “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顾猛的脸都憋红了，一句诗都没吐出来。 王恒急了，“怎么还没出来？” 顾猛一指台下，“大家都盯着我那里，我点紧张！” “咦~” 台下人都嫌弃地挥了挥手，女生更是红了脸。 “顾猛，别磨蹭了，到底有没有？” “别催，有了有了，你们听我这两句咋样？” “说！” 顾猛抖了抖手中的纸巾，一脸严肃地道：“话说我脚踏黄河两岸，手拿机密文件，我前面是机枪扫射，后面是炮火连天，你们就说我猛不猛？” 大家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用力地鼓起掌来，这时候大家还没听过这个段子，怪有意思的。 王恒鄙夷地道：“顾猛，你也忒俗了，在酒吧这么有品位的地方，你能不能来点高雅的？” “能啊！” 顾猛又站起身来，冲着话筒说，“刚不是说了吗，我在厕所里酝酿出了半首诗。” “说吧！我对你的诗已经没有期待了。” “哈哈哈！” 顾猛轻哼一声，“我告诉你王恒，你别小看我，我写出来的半首诗，绝对是千古名句，连古人看了都会眼红，都想着据为己有。” “古人都会眼红？那你请说？” 顾猛又抖了两下，“我找到我那亲戚，表示要送半首诗给他，我那亲戚知道我是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 “嗨！你就别提三好学生那岔了，快说诗吧！” “总之，我那亲戚对我寄予了厚望，亲自裁纸研磨，把毛笔放到我手上，请我这个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留下墨宝，我也不客气，挥笔写下了‘财源’” “就两字？怎么不写了？” 顾猛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今儿个没带字典，滚蛋的‘滚’字忘记怎么写。” “吁~~” 全场都倒喝彩。 “嘁~，就你这样还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王恒不屑一顾。 顾猛挠了挠脸，“不会写不要紧，我会画圈圈啊，于是我画了两个圈圈代表一下，大笔写下了我的绝妙好诗，‘财源oo达三江，生意兴隆通四海’”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等了半天本以为能等出个什么好诗，原来是副对联。 “你还是滚蛋吧，这对联早八百年就有了，兴许你那亲戚厂子门口就贴着。” 顾猛摇头叹了口气，“哎，我就说古人看了会眼红吧，他们知道这是好句，就先我八百年剽窃了去，这是不跟我作对吗？可是我不怕，谁叫我是个多才多艺的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呢？” “吁~” “于是我上台唱歌，我站在高台上，认真地说，‘大家好，我把这首一无所有送给王伯伯，希望他永远一无所有’，没等我开唱，我那蛮不讲理的亲戚就提着扫把赶我下台，还追着我打，打得我满头包。” “哈哈哈，打得好！” “你家亲戚开业你唱一无所也，找打不是？！” 大家都笑闹了起来。 顾猛笑道：“谁说不是，今儿个酒吧开业，我要是再唱一无所有，陈伟肯定会拿着吉他砸我，为了不找打，也为了款待大家，今儿个我跟陈伟合作了一首新歌，希望大家喜欢” “好！” “陈伟上来吧！” 131、小丫头你成年了吗？（求订阅） 夜八点，猛龙酒吧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舞台上，陈伟和老崔在斗乐，两人快速地拨动着吉他琴弦，疯狂地甩着长发，形势十分激烈。 舞台下，人们随着声音跳起了迪斯科，兴奋的吼叫声，一个个都有种癫狂的感觉，尤其是李柠这个体操运动员，跟顾猛学了几招街舞，就在舞池中玩起了托马斯回旋、大风车，引得大家惊叫连连，掌声不断，有几个女孩子对李柠连连放电，不知道小王子今晚上会不会遇险。 也有一些人，坐在卡座中喝酒聊天打牌，看《奔赴恐龙岛》。 顾猛在舞台上唱了一首《朋友》，一首《一无所有》，在哄闹声中走下了舞台，把这个展示自我的地方交给了一群年轻人们。 今天来的都是京城里玩音乐的人，高崎、丁武、王阳，留着长发的自恋男高小颂等等，熟面孔不下七八人，他们跟着老崔一起来捧场的。 顾猛见了一面之后，就离开了这个圈子。 这群人大都是他的粉丝，还有几个跟窦伟一个级别的铁杆粉，身为偶像，必须有点逼格，混在粉丝里像什么样？ “顾君！” 顾猛正在陪着茱莉娅聊天，坂田连忙凑了上来，眼中泛着精光，也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坂田君怠慢了！” “不敢！” 坂田今天过来可不是空手，还带着十万拍摄资金，没等双方签合同，他就赶着给钱，一点也不担心被贪了，搞得顾猛想借机报复都不好意思。 “顾君，请问你刚才唱的两首歌都是原创吗？” 待两人坐定，坂田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啊，坂田君问这干什么？” “顾君，想出专辑吗？” 顾猛奇怪地打量着坂田，这小胖子怎么什么都能插一手？自己要拍电影，他赶来投资，现在又掺和起了音乐。 “顾君才华横溢，唱作俱佳，何不建立一家娱乐公司，一者为了拍电影，二者可以发行专辑。” 顾猛眨了眨眼，这白面胖子也太精明了点，自己正有这个意思，他就跑过来出主意，有点蛔虫的属性。 “坂田君，现在华夏大陆才开放，现有的政策并没有放开娱乐行业，就算是想出版专辑也要经过正规音像出版社的渠道，怎么建娱乐公司？” 国内第一家民营娱乐公司出现在92年十四大以后，等到国家彻底摘除了私有制经济的姓“资”的帽子，承认非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各行各业才慢慢创立，内地娱乐圈的老大华艺也是在94年才创立，前身还是个广告公司，现在建娱乐公司根本不现实。 “顾君，内地不行，总公司的可以放在香江、苔湾，或者东洋，内地只建立一个工作室、录音棚。” “你是说合资企业？” “是的，鄙人身上刚好有一笔闲钱，希望能跟顾君合作，共同经营一家娱乐公司。” 这个主意倒是可以，华夏对国内的私营企业管理十分严格，以保证公有经济的主体地位，可对外资容忍度很大，因为有了外资就有了外汇，外资也不影响本国的经济形态。 顾猛不太懂这里面的门道，他以前没有研究，现在也没有，有些无所适从，其实不只是他，整个国家的人都是，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 “这件事再缓缓吧！” 见坂田要再劝，他举手挡了一下，“坂田君，我现在身无分文，怎么合办公司？” 坂田眼睛一转，“顾君，如果你答应把经纪合约签到金山事务所，鄙人愿意把事务所40%的股份无偿赠送” “免了！” 金山事务所就是这次电影的投资方，是坂田名下的娱乐公司，具体经营什么业务不明，顾猛才不想成为坂田手下的赚钱工具。 “这件事以后再谈吧！” 顾猛从桌上拿起了一本小画册，“坂田君，我们来谈谈其他的合作，譬如这部小说，坂田君能帮我发行到东洋吗？” 坂田尴尬一笑，这部小说，他早看过了，小说里的内容极端仇视东洋，拿到东洋去怎么可能有人买帐？ 顾猛也知道是这个结果，“坂田君，如果我修改一些内容呢？把东洋换成一个邪恶的生物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坂田听了，连连眨巴着小眼睛想了许久，“顾君可以试试！” 其实坂田不怎么看好顾猛的创作大业，顾猛身体素质好，现阶段应该集中在体育上，等成了体育巨星，他的电影、音乐、书籍自然大卖。 可他是东洋人，总不能劝他认真锻炼，多拿金牌吧？ 不管坂田是什么想法，顾猛也打算把原版的侏罗纪公园抄出来，不然几年后米国市场上忽然出现了这本书，那到底要不要打官司？ “顾猛，我有一个坏消息想告诉你，希望你有点准备！” 等坂田告辞之后，猛龙酒吧新任的音乐总监胡梅又找上门来，胡梅刚才一直在台上弹钢琴，陪老崔他们几个玩疯了。 顾猛瞧她满头大汗，给她倒了杯水。 “梅姐，什么坏消息？” 胡玫也不可以，一口干掉了温水，长叹一口气道：“听说江文的处罚从三年改到一年后，又接了一部新戏，叫作《红高粱》，有跟你打擂台的意思，你做好接招的准备了吗？” “红高粱？” 这下顾猛为难了，老谋子的代表作，在国内外获奖无数，他怎么能干的过？ 他想了一会儿，“梅姐，他们还没有开拍吧？” “没有，听说正在高米那里种高粱，下半年开拍！” 顾猛嘿嘿一笑，“梅姐，你说我适合演余占鳌吗？” 胡梅打量了他几眼，点了点头，“又黑又壮，有几分匪气，确实适合，只是你认为张一谋会把这个角色交给你？” 顾猛摸了摸下巴，“要是我把‘红高粱’的改编权抢过来呢？” “不可能的，张导和莫颜的关系很好，两人都睡一张炕上，哈哈哈” 胡梅被自己的说法逗笑了。 顾猛也笑了，“不管行不行都试一下，我其实对余占鳌挺感兴趣的” 重点是九儿。 “顾猛，别说话了，再来唱首歌吧！” 陈伟几个喝醉了玩累了，横七竖八地躺在舞台上，他把话筒扯下来，躺着大声吼叫着。 “顾猛！顾猛！” 一群人举着酒瓶子，大声呼喊着他返场。 “行啊，今儿个我来给大家唱一首民歌！” “你写的？” “如果你们没有听到过，那就是我写的。” “好好，快唱，我们给你伴奏！” 顾猛正要上台，忽地看到角落里还藏着一张面孔，怎么长得有点像歌后王小妃呢？小丫头正瞪着眼睛看过来，眼中带着好奇。 经过时，他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肩膀，玩笑道：“小丫头，酒吧未成年人禁止入内，你成年了吗？” 小姑娘抬着精致的小下巴，轻哼一声，“要你管，难道你成年了？” 顾猛愣了一下，自己距离成年确实还差几个月，她知道挺多的。 “哈哈！” 见他哑口无言，小姑娘高兴得乐了起来。 “小丫头，叫我猛哥怎么样？”他眨了眨眼睛，“以后我罩着你！” “好啊！”小姑娘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还大叫了一声，“猛哥！” “顾猛，别跟逗小妹妹了，快来唱歌！” 台上陈伟又在催促，乐队也准备好了。 顾猛走上舞台，便大声地吼叫起来。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 往前走莫回呀头 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 抛洒着红绣球啊 正打中我的头呀 与你喝一壶呀 红红的高粱酒 台下王妃一听脸就红了，啐~，谁是你妹妹，流氓！ 132、国际健将级铁匠 “！！” 早上七点不到，安平胡同里就传来一阵打铁的声音，还夹杂着一阵阵批评指责。 “顾小子，你说你像个什么样子？既然你买下了铁匠铺就要负责给我们打铁，修补铁具，可是你呢？你一年到头都开不了几次炉子，你说，我的菜刀有豁了怎么办？” 铁匠房门口，佟老头拄着拐杖冲着屋里的铁匠大声地吵吵着。 “是啊，小顾，现在这城里头打铁房少了，我们缺了剪刀花锄了怎么办？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们一群老头子跑到十里外的铁匠铺买剪刀？” “小顾啊，不管怎么说，你以后一个月都要开一次炉，不然不然我们就去汉京大学反应，说你欺负我们这一群老头子。” “对！一天有时间在胡同口的酒吧里鬼混，还带着洋女人回来过夜，就挤不出一点时间打铁？！小顾啊，我不得不说你一句，你这个铁匠很不称职啊~” 在佟老头身后，还有十多位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一个个提着铁具等在门口，吵吵着，今天说什么也要把小顾留在家里打铁。 顾猛听着老人们的指责，暗暗苦笑。 昨晚上大家在酒吧里闹到了上半夜才散场。 早上天蒙蒙亮，他和茱莉娅都没醒，院子外面响起了一阵阵叫嚷声。 有人说，昨晚上我睡得晚，亲眼看到顾猛带着三个洋女人回来了。 有人说，今儿个总算把那小子逮住了。 有人说，都五点了咋还不起，小顾也太不知道节制了。 顾猛睡意朦胧地起床，推开门一看，就看到胡同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堵在门外，挥舞着锄头、菜刀、砍柴刀，下了他一跳，这是要干什么？ 听老人们一说，他才松了口气，老人们说，小顾铁匠，你这个铁匠该工作了。 于是他这个国际健将级别的运动员就被一群老人押送到铁匠铺里打铁。 暴殄天物啊！ 他叹了口气，发泄似地捶打了几下铁胚，重生快两年了，经过两年的锻炼，自己的力气似乎又大了些，不知道继续锻炼下去，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顾小子，你轻点打，我那把菜刀从恭亲王府后厨里传出来的，打坏了我可是不依的。” 那位恭亲王府大管家的后代张老头看到他不要命地敲打着菜刀，嘴角跟着一抽一抽的，真担心自己祖传的菜刀被他报销了。 顾猛停了下锤，不满道：“张老头，你不会是来跟我碰瓷的吧？这破菜刀都锈死了，扔在地上都没人要，你跟我说是王府里的家伙事儿，你叫我怎么下锤？” “好了，别说了，你快点儿打吧！”张老头有点脸红，挥了挥袖子催促着。 “这刀要重新加钢，重新打磨，一共两块，还打吗？” 张老头一咬牙，“打！” 顾猛哈哈一笑，这老头也不知咋回事，家里又不是没有菜刀，干嘛要把这老古董重新翻出来呢？他刚也仔细看了，这菜刀的刀把可是黄花梨的，菜刀上还有麒麟纹，有‘老泉’的铭文，来头必然不小，重新捶打一遍刀身上的麒麟纹可就保不住喽。 “！” 既然老头子不心痛，他也没有毁坏艺术的觉悟，卖力地打了起来。 “顾猛！” 李国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瞧着顾猛上身穿着背心，全身的肌肉凸凸地坟起，铁铸一般，尤其是那对麒麟臂、b罩的胸大肌、轮廓分明的腹肌，真特么令人羡慕，他自摸了一下，全特么骨头架子，自己要不要健身一下？ 没等他想着健身，身边几个老头瞪着眼睛不悦地看了过来，“你找小顾干什么？今儿个他没空，你明天再来吧！” 李国强一愣，这是干什么，难道顾猛在京城里还有这么多爷爷奶奶？ 顾猛瞧到了这边的情况，放下铁锤说到：“各位爷爷奶奶，你们先回去吧，我保证今儿个就是熬夜也一定会把你们的铁具全部修补好，行不行？” “不行小顾，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顾猛无语，指着旁边的院子说，“老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家还在那里，我能跑哪儿去？各位都放心回去吧，太阳快出来了，要是中暑了就出大乱子了。” 在他的不停地劝说下，老人们慢慢地散了，主要是他们来得早，早饭还没吃呢！ “强哥有事？” 老人们散了，顾猛也没骗人，继续打铁，李国强进来后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打铁，弄得他有些奇怪，这是在偷师？ “哈哈，顾猛，以前你总说自己是铁匠我以为你诓人，今儿个终于眼见为实啦” 顾猛哈哈一笑，“你来就是为了看我打铁？” “当然不是！” 昨天在酒吧里听顾猛说了一下买书的事，李国强回去一合计，这事有搞头。 八十年代，华夏出版政策超级宽松。 其中以侦探类为主，又黄又暴力，大都是从外国拿来原版，经过快马加鞭翻译出版的。封面直接用的是英文原版的封面图，就是那种水彩画的，露着两点的女主，拿着枪的男主，里面的内容还都是非删节版，卖得特别好，只要是干这行的出版商，基本都赔不了。 李国强想着，卖书赚钱，为什么掺和一手？ 他昨晚上花了一晚上功夫看完了《奔赴恐龙岛》，感觉这本书写的太好了，爱国抗日，三观又很正，跟顾猛合作肯定赚钱，于是他早饭也顾不得吃就赶过来谈生意。 顾猛听了，哈哈一笑，“欢迎强哥，卖书的事情你就跟刘福才两个商量着办。” “行！” 李国强笑道：“那咱们建一个图书公司，挂在汉大出版社的名下，分一半股份出去，可以借助出版社的销售渠道卖书。” “我忒忙，你们看着办” 顾猛埋头打铁，想着等下学期到了，该把班长、团长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差事交出去，不然哪能多头兼顾？ “咱们图书公司叫啥名呢？”李国强又问。 “你看着办！” 李国强盯着他的锤头想了一会儿，“叫‘图书’咋样？” 顾猛听了好险没把铁锤扔到他的头上去，“为啥叫这个名？” 李国强指着他的铁锤，笑道：“是打铁的声音，有力又响亮！多好的名字！” 顾猛扯了扯嘴角，咱这大蝴蝶的翅膀不停地扇，怎么一点效应也不见，前世叫，早出现了十多年还叫，真是缘分！ “你忙吧，我也要去卖书了，不卖十万册我决不罢休！” “我畅销书作家的名头就靠你了！” “小顾，你打铁专心点吧，别唠嗑了！” 佟老头端着小茶壶来当监工了。 顾猛只能埋头继续打铁 ！ 133、咱惹不起！ 又是一天早晨，顾猛起了个大早，锻炼完毕之后，他开着车去了火车站。 今天刘长山要来。 十一点的火车，顾猛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可以火车站的广播还没报站，可能又晚点了，这年头晚点才正常，不晚点的火车肯定有问题。 他把车停在了出站口，拿着《恐龙岛》看了起来。 这次他看的不是小画册子，而是一本以文字为主的小说。 图书社建立后，办公室设在学校里。 汉大是一个集中了大量创作者、读者、免费劳动力的风水宝地，在里面办公最好不过。 第一期推出的书主要有两本，一本是小画册，一本是小说。 小画册面对学生市场，小说面对大人。 小画册版本按照他的方案大卖了六万多册，三人小赚了一笔，紧接着他们又开始把小说版本推上书架。 小说版共两部，一共十多万字，已在兴华书店上架，首批印刷了三千本，卖了一个周，至于销售状况吗？ 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惨淡！ 两个周卖出去了五百本，听起来不错，可大都是熟人捧场子，新闻班、学生会、摇滚圈，连胡同里的老大爷们被他怂恿着买了几本，不然成绩更惨。 扑街的原因也有人指出来。 在小说上架不久，汉京晚报上出现了一篇抨击《恐龙岛》的评论文章，据说是出自文娱圈某著名评论员丁墨之手。 丁墨在文章指出，该小说没文笔、没知识、没内涵、没大局意识。 没文笔很好理解，这个作者文笔太稚嫩，语言不够凝练，句式不够干净利落，太浅白，像小学生写作文，狗屁不通的玩意儿，哼，竟然也来写小说。 没知识说的是小说中的历史事件不够真实，没有经过考据。 人家特别指出了第一章楠京事件中，东洋人根本没屠杀三十万华夏人，这件事在历史书上根本就没有，完全是杜撰的。 还有其他的一些历史事件，完全狗屁不通。 没内涵也就是没有思想性，里面除了报仇、打鬼子、搞事情，什么东西都没有，这都是和平时代了，还一天想着打打杀杀的，这作者的思想也太幼稚了。 丁墨着重讲了最后一点，没大局意识。 现阶段华夏和东洋关系好着呢，电视上没有一部抗日剧，声称作者写了这部小说是煽风点火，故意挑起两国的矛盾，重启争端，包藏祸心。 为了维护华夏和东洋的和平与友好，丁墨建议兴华书店撤下该书，相关部门应该禁止小说发行，并严格审查小说作者的动机，会不会是欧美派来的间谍，试图破坏东亚和谐的局面。 丁墨在文艺界的影响不小，评论文章发表后，相关部门还真的出动了，可还没找上门就被总部一个电话叫回去了。 不想在体制里混了吗？ 你们也不看看顾猛是谁？ 他不仅是陈公子的好朋友，还是哎，反正他身后站着一群大佬，咱惹不起！ 另外也没有必要得罪，书里面也没什么大问题，华夏与东洋的矛盾是客观存在的，只是现阶段社会的主要矛盾是搞经济建设，国家仇恨暂时不提，以后肯定会旧事重提的，因为要抵制东洋货嘛！现在提一下，问题不大。 相关部门不管，那本小说依然堂而皇之地摆在兴华书店的书架上。 据书店回馈，借着丁墨的东风，不到一个周又卖出五百多本，许多人心中好奇，这部小说到底有多菜，我看一看，也写几篇文章抨击一下，于是大家都带着批评的思想阅读了恐龙岛。 丁墨事前定下了基调，这本书不好，文笔差，内容鬼扯，包藏祸心。 觉得小说不错的人，不想跟丁墨斗嘴，看完之后闭口不言。 跟丁墨关系不错的人，受人所托，也开始大肆地批评小说太浅太白，完全是儿童读物。 小说的知名度又提高了一些，一周卖出去了一千多本。 图书又赶紧加印了一万本。 等丁墨一方炮轰了一周之后，汉京晚报上突然出现了一篇文章，‘论楠京惨案的真实性与相关史料展示’，该文章出自汉京大学历史系教授王德科之手，汉京晚报用了整整半个版块来刊登这篇调查文章。 文章有理有据，内容详实，给了丁墨等人沉重一击。 可丁墨怎么会服气？ 文化人就不怕斗嘴。 双方撇开小说不谈，开始就楠京惨案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最初从两人打嘴仗，到两群人打嘴仗，汉京晚报因此销量大涨，本来晚报的定位是小市民，可自从成了双方主战场之后，晚报逼格顿时提升了一截，突然变得有文化有内涵了。 双方争斗了半个月，搞得很不像话，受到王教授文章的影响，市面上出现了小规模抵制东洋货的事情。 连东洋使馆方面也坐不住了，派人过问。 相关部门一看，这事不能再闹了，在他们的干预下，这次交锋落下了帷幕。 不知不觉间小说《恐龙岛》的销量慢慢地攀升到了三万本，市面上开始出现盗版。 这不，顾猛看着书偶尔抬头看向出站口时，忽然发现旁边的出租车司机、还有几个板儿爷都拿着盗版的恐龙岛在看。 正版的封面是蓝天白云、霸王龙、人形恐龙华猛，盗版封面只有《奔赴恐龙岛》五个大字。 盗版制作粗糙、印刷模糊，可价格更便宜，两块钱一本，特么的销量直赶正版，气得李国强差点也准备做盗版生意，好在他还是有节操。 “哈哈，哥们儿，你也在看这部小说？” 的哥晃了晃手中的盗版书。 顾猛笑了笑，“师傅，我刚开始看，后面好看吗？” “好看！太特么有意思了” 的哥赞不绝口，“华猛真是太牛逼了，变身之后，力大无穷，能闪避子弹，一个人单挑一个联队” “还有还有” 板儿爷也迫不及待的插话了，“华猛太猛了，一拳头打爆了小鬼子的坦克，站在山顶上还能打飞机，太牛逼了！” “是啊！我要是能变成华猛那样的人，该多好！”有个板儿爷感叹道。 “哈哈，要不你也找个东洋科学家打针？”他的同伴开玩笑道。 “要是有打针有用该多好，我要打翼龙的基因针，变身之后可以飞。” “我要迅猛龙基因，速度更快，我变了身之后，蹬着三轮一个小时就能在京城转一圈。” “哈哈，你傻啊，打了针谁还蹬三轮” “就是，直接参加奥运会拿金牌” 听着的哥和板儿爷们的议论，顾猛微微一笑，他们还真说对了。 到了第五部中，为了消灭恐龙，主角华猛又打了几次针，最初只有霸王龙基因，最后又融合了翼龙，一变身就能飞，迅猛龙，速度更高，长颈龙，身体的延展性更好，甲龙加防御等等。 除了他之外，各国都在做实验，培养本国的超级战士，一共有六人成为超级战士，可不知什么原因，这六人只能拥有一种恐龙基因，永远都只能给华猛当小弟。 到了第六部，打完了恐龙，华猛带着一群恐龙超级战士殴打外星人，坐着宇宙飞船，冲向宇宙。 顾猛暗想，等到《恐龙岛》大火之后，未来复仇者联盟中会不会出现‘华猛’的身影呢？ 他有点小期待。 等了半个小时，刘长山才从出站口出来。 依然是蓝色的中山装，补丁、钢笔，整整齐齐，像个老干部。 “山爷！” 刘长山站在出站口，出神地望着京城，过了片刻才悠悠地叹道：“京城变化好大啊！” 顾猛愣了一下，“山爷你来过京城？” “五六十年代来过一次，那一次可真是太热闹了，现在的京城太安静了。” 刘长山的眼中透着一丝缅怀。 顾猛没有多问，那一次可能是历史的原因。 刘长山来了京城之后，安平街道上多了一家小铺子，专门收旧货。 顾猛在铺子里投一万块钱，又聘请佟老头做顾问，把一摊子事情都交给了刘长山处理。 暑假到了，电影要开拍了，演员还没有到位怎么办？ 134、我就做一次刘备吧 上午考完了古代汉语，顾猛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下，拿着剧本去了金盏小区。 他要亲自上门拜见一下陈道民，希望他能出演男主角。 前两天胡梅报告，剧组已经准备妥当，跟配角演员也已经选定，只剩下男女主角。 本来胡梅有几个男主角的人选，顾猛都给否了，那些人的名字他都没听过，实在有点不靠谱。 本片的男主角李海年龄三十六岁，成熟稳重，事业有成，需要一个三十岁左右、气质成熟的正面实力派演员来出演。 挑挑拣拣。 符合条件的演员有唐帼强、陈保国、张铁麟、张凤翼、陈道民等。 这几个都是最红的，不红的顾猛不要，咱不差钱是不，要请就请最好的演员。 其中唐帼强老师最红，他前年出演了《高山下的花环》的男主角赵蒙生，又出演了几部战争片，在新一代年轻演员中，名气最大。 不过他是正派小生，气质不符合主角的人设，主角要够忧郁、眼中有戏。 陈保国老师前两年凭借电视剧《赤橙黄绿青蓝紫》，获得华夏首届金鹰男主角，名气和演技都有，可他正在演电影《神鞭》，不想串戏。 张铁麟才出国留学，其余的小生演员要么名气不够，要么长得不帅。 去年陈道民凭借电视剧《末代皇帝》在圈里崭露头角，论名气只比几位差一点。 顾猛很喜欢陈道民的戏，陈道民的内心戏演得特别棒，那种引而不发的感觉最能让人动容。 还有他的眼神很忧郁，眼中有故事，很符合李海的设定。 尽管对方拒绝了，顾猛还想来试一次。 听李国强汇报，陈老师挺欣赏这个剧本的，也有出演李海的心思，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顾猛想劝一下，不努力一下就放弃了第一人选，他有些不甘心。 来到金盏小区，顾猛在院墙外停下车。 今儿天热，路上行车很少，有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人，看到一辆小汽车，好奇地望两眼，看到司机是一个强壮的大汉，又不敢多看，匆匆而过。 小区的红砖墙外，有一排高大的梧桐树，树上知了很多，热的大声地叫唤着，声音十分嘈杂。 有两个小鬼不怕热的，大中午拿着竹竿仰头望着树干，一棵棵地巡视，走走停停，在树上粘了不少知了，都装在腰间的塑料瓶里，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等到顾猛停下车，两小鬼的注意力都被车子吸引住了，四个大轮子、硬朗的线条，看着就很强悍，他们一眨不眨地看着，眼中带着羡慕和向往。 顾猛看到两小鬼小脸涨红，嘴唇有点干裂，笑道，“小兄弟，我要进院子里办事，你们帮着看一下车？” 两小鬼一听乐了，“我们能摸你的车吗？” “哈哈，行啊等我出来载你们一段怎么样？”现在不能把两人放进去，他们要是乱动驾驶室，出了事就不好玩了。 “好耶！” 两个小鬼兴奋地叫喊起来，围着车上下看着，边看边说。 “苏麻子真吝啬，上次我只是摸了一下他的车，他就打我耳光，将来我要买一辆这样的大车撞了他的小汽车。” “一辆车听说要上万，上万啊？苏麻子说，摸一下要几毛钱，现在有了车，我们可以多摸几下” 顾猛呵呵一笑从兜里拿了五毛钱给两小鬼。 “去买两个雪糕吧！” 五毛钱可以买两根奶油大雪糕，一小袋瓜子。 两小鬼看着钱，眼睛又放大了。 “给我们的？” 有些难以相信。 “看护费！我大概半个小时后回来” 顾猛拍了拍两小鬼头，走进了小区大院。 这个小区在潮阳区，小区里的房子老家属区，三层高，一排住着四五家，旁边有水房厕所，条件一般。 提前打听了住址，顾猛进了楼直接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短发的年轻女人，挺漂亮的，声音也很好听，应该是陈老师的夫人，算是王娅的学姐。 “杜老师好！请问陈老师在家吗？” “你找老陈干什么？” 女人猛地看到门口站着这么一条好汉，声音都有点颤抖，四月间东城出现了入户抢劫案件，家里两个老人遇害，凶手至今没抓到，大家心里都有些慌。 顾猛很无奈，只能拿出汉大的学生证自证清白。 见了学生证，什么怀疑都没有了。 “顾猛同学请进！” “老陈，有人找！” 陈道民穿着短袖拖鞋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睡眼朦胧的。 “你是？” 见到他，陈道民也不自觉地皱眉，站在这么一条好汉面前，真叫人很有压力。 “陈老师好，我是顾猛，前些天我一朋友拿着我的本子来找你演戏，失乐园，您还记得吗？” “李海？” 陈道民想起来了，伸手道，“顾编剧请坐！” 两人坐下后，顾猛也没有绕弯子，直接道明了来意。 “陈老师，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哈哈，没事，我这人回到家里就懒得动，随时都能睡觉。” 陈老师真实的气质比电视剧里更开朗一些，也很随和。 顾猛笑了笑，“陈老师，你看过剧本，觉得这部戏怎么样？” 陈道民摸了摸下巴，点头道，“戏不错，尤其是见到你这个编剧之后，感觉有些不敢想象这个剧本是你写的，反差太大。” 顾猛笑了一下，这是说咱不像个文化人，不过见对方没有什么偏见，他放下心来。 “陈老师，我很喜欢你的电视剧，当初我在设计这个角色时，借鉴了了您的一些特点，譬如忧郁的眼神，文质彬彬的气质” “真的？”陈道民忽然笑了，有点得意。 顾猛认真地点了点头，“陈老师看过了剧本，应该可以看出李海身上有不少小动作跟陈老师很像吧？” 顾猛说着摸了下下巴。 陈道民会意一笑，“确实有点！” 看到陈道民有些心动，他再接再厉，从剧组上，导演胡梅去年也拿了奖，电影投资中有外资，可以拿到国际上演出，还有片酬不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个很不错的剧组。 陈道民心动了。 正要开口时，门又被敲响了。 从门外走进了一个彪形大汉。 135、警察抓坏人的游戏 江文！ 陈道民一看到来人，瞳孔不免一缩，今儿来的两位都是彪形大汉，要是在自己家里动了手，那该多糟？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他正要劝两人别动手，可来不及了，两人见了面就动手。 两人几乎同时伸出右手。 “江文！” “顾猛！” 两人打招呼的方式像是第一次见面，手腕在中间摇了两下、三下、四下，又迅速地分开。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陈道民松了口气，“哈哈，江文，你来得正好，听说你们两个有误会，今儿个遇上了不如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 顾猛不介意，在这件事上，他的损失不大，若江文愿意和解，他乐意少个对手，合作才能共赢。 可江文根本不接这话，豪爽地笑几声，“老陈，今儿我来有件喜事通知你。” “呵~” 陈道民笑了一下，“什么喜事？” 江文没说，瞥了顾猛一眼，嫌他在这里多余。 顾猛没那个自觉，端着茶轻轻地抿着，别说陈家的茶**不错的，慢慢地品味才能喝出味道。 “哐啷~”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响动。 “大个子，快来啊！你的车被人砸了！” “坏蛋！你砸了车别想跑！” 随即窗外又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叫喊声，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顾猛放下茶杯，说了一句，连忙起了身下楼。 小区院外。 “草泥马！车子好好地放在这，又没碍你什么事，你凭什么人家的车？砸了车还踢人，草泥马” 一个小孩指着远处三个骑着自行车的背影破口大骂。 另一个小孩正趴在地上抹眼泪，腰里系的知了瓶子掉在了地上，盖子开了，知了从瓶口爬出来，飞向了天空。 “没事吧？” 顾猛扶起小孩，上下查看了一下，背上有一个脚印，脸上还擦了点皮，他心里有点燥，砸车就砸车，干嘛打孩子？ “哼哧~” 小孩儿抹着眼泪指着前年那几辆自行车，“大哥哥，他们砸了你的玻璃，我和友子想抓住他们，他们就踹我。” 顾猛看了下，右边车窗的玻璃碎了一块，“没事没事，一块玻璃碎了没什么，你身上什么有没有哪里痛？” 小鬼摇了摇头，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有些害怕地说，“大哥哥，我和友子没能看好你的车，是不是要赔钱啊？” 叫友子的小孩也紧张地看着他，“大哥哥，我和小毅吃了雪糕，很甜，一直看着车，可不知从哪里蹿来三个人，很坏的人，拦不住哼哧~” 说着也哭了。 看着两个七八岁的小鬼，顾猛心中有些愧疚，两人本来开心地抓知了，自己多事把两人卷了进来。 “友子和小毅，一块车玻璃才五毛钱，碎了再换一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两个别哭，我也不要你们赔！” “真的？” 两小鬼睁着泪眼确认到。 “哈哈，当然是真的！” 顾猛瞧了一眼远处，三辆自行车还能看得见，他嘿嘿一笑，“要不要跟我玩一场警察抓坏人的游戏？” 两小孩不懂。 “哈哈，走，跟我上车，大哥哥带你们兜风去！” 顾猛把两小鬼带上了后座，记好了安全带，轰轰轰几声，车子快速地向前追去。 “哇~，好快啊！” “太棒了！” 两小鬼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望着从窗外倒退的楼房，忍不住大声叫喊，风从窗子吹进来，吹干了他们的眼泪。 “哈哈，你们两个坐好，别站起来，我要加速了！” 越野车追自行车，一点挑战都没有，没五分钟，就要追上了。 “大哥哥，追上啦！” “大哥哥，就是中间那个戴口罩的砸的！” 顾猛瞧了一眼，虎背熊腰，跟江文的风格相似，边上两个瘦子，都二十岁左右。 “大哥哥，加油，快抓住他！” “哈哈，别着急，抓住了不好玩儿，抓不住才好玩儿，你们就看着吧！” 顾猛大笑了几声，也不加速，车子依然不紧不慢地跟在三人背后，看着三人拼命地踩着踏脚板，嘿呦嘿呦地大喘气。 两小鬼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累死他狗曰的！” 友子冲着车外大喊，“快骑啊，我们要追上你啦！” “哈哈，快追上了，坏蛋！” 前面三个人咬着牙，又拼命地等着车，有种想哭的感觉。 “大哥哥，他们快蹬不动了！” “哈哈，我再加点油！” 顾猛狠狠地轰了一把油门，前面三个听到动静，又拼命地蹬车，喘气声隔了五米都能听得到。 “哈哈，他们好像隔壁的阿黄啊！” 友子大笑着，说出了一句精辟的台词。 顾猛不紧不慢地追赶了七八里路，最后三个人实在跑不动了，看到路边有个水泡子，扔了自行车向下跳。 顾猛没管三人，带着友子和小毅原路返回，把两小鬼送回了家。 “友子，小毅，今天你们两个表现很好，我要奖励你们。” 顾猛拿了两张五块钱，一人手中放一张。 两小鬼愣愣地看着手上大钞，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友子小毅，今天你们做了好事，这是你们应得的奖励，记住！以后做好事就会有奖励的，所以要多做好事，做坏事的人会掉进水泡，明白吗？” 两小鬼傻傻地点了点头。 顾猛哈哈一笑，轻轻地拍了拍两小鬼头，开着车离开这里。 “友子小毅，你们手里拿来的钱？” 友子妈妈从屋里听到车响出门看，就看到自家儿子和邻居儿子手中拿着大钞。 友子挥着手激动地比划着，“刚有一个大哥哥，带我们坐车，开得好快，追坏人” 小毅在一边连连点头，“大哥哥说我们做了好事，还给我们五块钱。” “哈哈，你们两个会挣钱了，有出息！”友子妈妈开心地伸出了手，“友子你的钱” 开着车来到原来的位置，看着车上的碎玻璃，顾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块原装玻璃上百块，这一次损失不小。 下了车，他又去了陈道民家。 江文走了。 陈道民的手中拿着一个剧本，脸色有些复杂。 “顾猛，很抱歉！” 顾猛不在意地一笑，从江文来他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挺无所谓的，他只是想试一下，不成功也无所谓。 “陈老师，你手上是剧本？” 陈道民点了点头，前段日子，芙蓉镇重新选男主角，他也去参加了，刚才江文就是过来送剧本的。 “哦？” 顾猛不解，“江文不是可以演戏吗？” “不行啊，上面说了，江文和刘小庆不能一起演，影响不好。” 顾猛明白了，录像带的事情传得很广，两人关系曝光，要是再继续演对手戏，等到片子上映，很有可能遭到社会的抨击，单位领导看了也不喜欢，有可能将片子给禁了，剧组不想冒那么大的风险。 现在陈道民得到了这个机会，可以跟大明星大导演合作，肯定不会再出演李海。 顾猛没有再劝。 “陈老师，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 “一定！” 没了陈屠夫，还有王屠户李屠户，顾猛冷哼一声，走着瞧！ 车子先前，去了人民艺术剧院。 找第二人选。 手机站: 136、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中午，太阳当头照。 顾猛驱车来到了东城区王府井大街上，在汉京人民艺术剧院门口下了车。 人民艺术剧院艺术剧院也叫首都剧场，是话剧爱好者的集聚地。 话剧兼具了歌舞剧的雅与世俗社会的俗，乃是一门雅俗共赏的艺术。 每逢周末剧场开戏，剧院里乌央乌央地都是人。 观众里有国家干部、大文人，也有蹬车的、搓澡的，从观众的身上也能瞧出京城人的文化底蕴。 不过再过二三十年，剧院人气渐渐走低，话剧这门艺术也只是圈里人自娱自乐的小众娱乐，大众看了，一脸懵逼，演的什么玩意儿，不知是大众的素质降低了，还是艺术家们不肯低下身子迁就大众，演一些贴近生活的剧。 首都剧院里最出名的话剧，就是曹宇老先生的《雷雨》，上个周末他陪着王娅来看过一次，也是雷雨，结果惹得姑娘老大不高兴，因为他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睡就睡吧，还打呼噜，打呼噜也行，可声音比台上的演员声音还响亮，惹得全场观众纷纷转头，不看台上看台下，这不是公然抢戏嘛！ 姑娘红着脸拉着他赶紧往外遛。 然而这事真不赖他，上午练了铅球练田径，还有两个月亚运会就到了，这段时间训练量加倍，幸好他身强体壮，不然训练完哪有精力陪姑娘看话剧。 好在王娅也善解人意，没跟他这个粗人计较。 再次来到剧院，顾猛左右瞧了瞧，上次走得快，应该没人能认出来吧？ “小伙子，又来看戏？” 忽然一个带着红袖标的老大爷悄无声息地从旁边蹿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戏谑。 “大爷，你认识我？”顾猛可不认识这位大爷。 “哼哼！” 大爷上下瞥了一眼，“上次你走得匆忙，钱还没给，今儿个遇上了，补上吧！” 顾猛挠了挠头，“大爷，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胡说！我老头子有那么糊涂吗？像你这么大个的人，我活了六十多年也没瞧见过几位，怎可能认错，还有你打呼噜的动静儿可真大，打雷似的。” 顾猛很尴尬，都过去一个周了咋还有人记得。 他乖乖交了钱，双份的停车费，大爷担心他中途溜走，所以先收了。 临走时老不修地喊，“小伙子，今儿打呼噜吗？要是打了提前说一声，我想跟着进去听听响儿！” 顾猛摆了摆手，走到剧院门口看了下公告牌。 一块三尺高的黑板，上面写着‘今日有戏：秦皇父子’ 导演兰天野，编剧霍答，下面还有一溜儿演员的名字，其中刚好有自己要找的人朴存新。 朴存新演男一号公子扶苏。 朴存新今年三十四，在空政话剧团呆了十年，年初才正式调入人艺，现在还是人艺里的小马仔，熬了三十年，熬成了院长。 原版电视剧《失乐园》的男主角就是朴存新，演得挺不错，尤其是穿着军大衣，留着胡茬子在边藏高原上等死的几集，演出了男主角的绝望、挣扎、渴望，平静地等死。 其实一开始顾猛就考虑过朴存新，他的年龄、形象、气质，都挺符合，如果说男主角有一些小动作又陈道民的风格，那其他的风格都属于二十年后的朴存新。 胡梅推荐的人中也有这位，排名靠后。 因为胡梅与他有着同样的顾虑。 朴存新演了十多年的话剧，没拍过电影电视剧，身上满带着舞台剧的风格，表演的痕迹很重，把角色交给他合适吗？ 不过从陈道民那里出来，他又想通了。 演戏是一份工作，演员接了戏，就接了这份工作，好演员会想方设法地完成这份工作，朴存新算是一个好演员吧。 他叹了口气，演员归演员的，编剧归编剧的，没必要操心太多。 进了门，补了张票，话剧已经开演了。 顾猛瞧了瞧，观众席上有三四百人，后边还有空位，他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地观看。 舞台上郑荣老师演的秦始皇与箫鹏老师演的李斯相对而坐，讨论着焚书坑儒的事情。 旁边站着饰演公子扶苏的朴存新。 年轻时的朴老师也很英俊，跟朱世茂一样，一看就是正派人物，演不了坏蛋。 李斯：“陛下，臣已将《焚书令》拟就，请陛下御览！” 扶苏大吃一惊：“焚书令？” 秦始皇帝展开竹简读道：“史官非《秦纪》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 扶苏大声劝谏：“陛下！天下藏书是文化珍宝，不可因人而废书啊！” 秦始皇帝：“竖子不要多嘴！朕之决策，任何人不得非议！” 扶苏痛苦地低下头去，呆滞良久。 顾猛微微点头，演得很不错，朴老师很适合演这些善良仁爱的角色。 史书上，有了大魔王秦始皇的衬托，扶苏跟个白莲花似的，这两人的组合有些像朱元璋与朱允。 秦始皇和朱元璋不停地杀人，两个小的不停地劝解，越洗越白，就成了历史上著名的白莲花。 “小朴不错，舞台表演风格越来越成熟了，将来能在话剧界挑大梁” 正看着，忽然听到前面一个梳着大背头，头发花白的老者说话了。 “哈哈，天野，你别捧他，他还不行，要多练练” 旁边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接话了，谦虚中带着一点自得，这人应该是朴老师的父亲，人艺的副院长苏先生，最先说话的应该是导演兰天野。 “现在年轻演员都一心朝着银幕上扑，像小朴这样能潜下心来研究演技的年轻人不多了，我很看好小朴的。” “哈哈，天野小新怕是要叫你失望了，他不是不想朝荧幕上扑，是没机会？” “哦？他想拍电视剧还是电影？” “电影，前段时间他看到一个好剧本，男主角跟他定位很衬，他拿着剧本在家练习了很久，还主动上门找导演自荐，可剧组那边一直没给话，这两天他在家正心烦” “哈~，什么剧本？导演是谁？” “失乐园，导演是” 顾猛在后边儿听着，心中一喜，求仁得仁，咱也该给年轻人一个接触大银幕的机会不是？ 就他了。 等朴存新下了台，顾猛找到了他。 两人在剧场旁边的小酒馆聊了一下午。 顾猛注重交代了三点。 一是内心戏一定要稳，事前一定要多练练，用心揣摩剧本，揣摩角色。 二是增肥，事先看起来肥一点，中间再减更容易点，头发要留长一些，电影拍摄周期短，剧中主角的发型会变。 三是十天后开拍，计划一个半月拍完，中间最好不要请假。 至于片酬的事情不归顾猛管，现在演员的片酬都是按月计算的，朴存新是人艺的职员，电影挂着电影厂的牌子，算是同行组织之间的借调，按月发工资再加上一些补贴，花不了两百块，好便宜！ 找完了男主角，又要开始找女主角，邓姐还在河邶大观园拍戏，电话联系不上，只能亲自开车去剧组找她了。 哎，我真成了刘备了。 137、救命啊！ 大观园在河邶真定，石各庄那嘎达旁边儿，距离京城不到三百公里，按照丰田小越野的速度，理想状态下，不到两个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 第二日上午顾猛训练完毕，向教练们请假两三天。 教练们想也没想便同意了，自从顾猛加入田径队，三个月来，每周都按时来田径中心训练五个半天，没缺过一次，与其他的运动员差不多。 不过顾猛训练的项目更多，铅球、中长短跑项目等共十项，相应地他的运动量是其他运动员的数倍，甚至十倍。 起初，教练们担心每天的运动量太大，他身体扛不住，可顾猛表示没事，教练们有什么本事尽管招呼。 教练们不相信，以为他在说大话，可等到训练时，教练们真正地震惊了，居然有这么强悍的人，譬如负重跑，在他的腰上绑上一个五十斤的轮胎，一般田径运动员最多能坚持五千米，可顾猛轻松地跑了一万米，练习几天都是，于是教练又加重，从五十变成一百，顾猛依然能坚持住，超强的力量，超长的持久力。 霸王在世！ 这是教练们对他的一致评价。 由于顾猛的表现太突出了，太超人了，教练们不知道该怎么训练。 他们不得不调整以前的训练计划，专门开大会，希望群策群力研究一套更适合他的训练体系，现在还没有研究出结果。 这两天顾猛请假，大家也有时间好好地研究一下接下来怎么训练。 总之，给顾猛当教练挺具有挑战性的，太难了！ 在107号公路上，顾猛又在开车，理想状态下每小时一百五，可当前的路况不理想，省道而非高速公路，顾猛开车的手艺也只是一般，他是力量型选手，而非技术。 如果不出意外，一个小时跑一百里算多的，可意外偏偏发生了。 从京城到石各庄，中间有一条崎岖的山路，路上坑坑洼洼的，不知道是养路队失职，还是有人故意挖的，因为每隔一米一个坑，车子上下抖动着非常有节奏感，随着抖动，让人禁不住想来一支骑马舞。 路上有坑，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忽然路边草丛中传出来一个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的人，那人捂着肚子，手上满是血迹大喊道，“救命啊！” 救还是不救呢？ 这是个问题。 顾猛艺高人胆大，慢慢地放缓了速度，在那人身边停下。 “太好了，谢谢你！” 那人高兴地大喊起来，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随着那人的叫喊声，前面的路上出现了几个拿着铁棍杀猪刀的人，快速地跑来，是在追赶？ 顾猛不想惹麻烦，打开车门，“快上车！” 那人趴在地上伸手道，“我没力气了，你能不能拉我上去？” 顾猛只能好人做到底。 可等他下了车，地上的人看着他愣住了，不远处的人也突然站住不追了，愣愣地看着他，尼玛，怎么有这么壮的人？身上还一套野战装备，太凶悍了。 “老三，这票算了！” 忽然那群带头的人挥了挥手，迅速地带着人撤了。 地上的人听了，安然无恙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嘻嘻地说，“大个儿，你是个好人！” 说完，快速地消失在了草野之中。 顾猛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敢情这是一群车匪在下套？ 踏马的，早知道就该开车轧死这伙狗曰的。 好人不好做啊！ 顾猛开着车继续向前，心里暗暗感叹着，昨天还教两小鬼做个好人，可好人真的有好报吗？自己会不会害了两个小家伙，以后再也不教别人做个好人了。 正抱怨着，忽然又从从草丛里跑出来一个血淋淋的家伙，一个脸色苍白，衣服凌乱，同样捂着肚子的人，白色的衬衫上到处都是血，整个人摇摇欲坠，命不久矣。 我尼玛，有完没完？ 这才走了不到两千米，接连出现两波车匪？ 不过这个人有点不一样，他没有喊救命，手中捏着两张带血的票子，两百外汇券。 车匪没有这么富裕吧？ 顾猛咬咬牙，从座位下抽出长把扳手，这一次要再是车匪，他打算大开杀戒。 可惜，他没有表演的机会。 这个人真不是。 这个人是个车主，上午开车经过这里，在路上遇到了刚才的情况，一时同情心发作，停下了车，车子财物被抢，他拼着挨了一刀，逃出了那群人的包围圈，捂着伤口沿着车道向前走，希望能走到医院，可这方圆数十里都是山区，哪里有医院。 他拦了几辆车，只有顾猛这辆车停下。 顾猛感叹着民风剽悍，打完劫都不用休息。 那人伤情严重，上了车就昏迷了过去。 顾猛不想惹下人命官司，快速地开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安排好了住院后，悄然离去。 他只请了三天假，没时间在这里瞎磨叽。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市局便带队围剿了那伙车匪，领头三人没多久就吃了花生米，因为有些人是小人物得罪不起的。 开了三个小时的车，一路有惊无险地走到了真定。 进入了县城，路况普遍比别处要好上很多，崭新的建筑物十分气派。 大观园荣国府在公路旁边，交通十分便利，81年开始建设，三年完工，给本来旅游资源贫乏的小县城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车子来到荣国府门口，正巧剧组正在门口拍戏。 大夏天的，天上飘着雪沫子，大门口前林黛玉身上穿着狐裘，叫叫弱弱的，纤手捻着一块折枝红梅丝帕，不停地咳嗽着，在俩丫头的搀扶下慢慢地向台阶下走。 台阶下停着一台轿子，两个轿夫，不知道这是哪一出戏。 林妹妹快要下了台阶，忽然瞥了过来，脸上的神色风云突变，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大声叫喊了起来，“凤姐姐，土豪来啦！” 破功了 原本想方设法营造出的凄冷的意境全没了。 王福林导演大气，站起来大骂道：“林黛玉，你真生着病呢，做什么妖？！” 旁边的人也惊了一下，好好的林妹妹怎么忽然变成了林疯子，喊叫什么土豪？ 林妹妹也知道自己错了，不好意思地指着顾猛的车，嘟嘟囔囔道，“王导，马老师病了，你不是正着急没人演倪二吗，这不，倪二来了” “什么倪二？好好演你的戏，管什么闲事？”王导气道。 林妹妹才不怕导演生气呢，犟着性子说，“我可不是乱说的，他年边儿上还在西游记剧组待过，连杨杰导演都看好的实力派演员。” “哦？” 在圈里杨导可是出了名的挑演员，当初连六小龄童都看不上眼，这一次看上的是谁？王导有点好奇。 不管是谁了，先拍戏，拍完戏再说。 “林黛玉，再来一次，大热天的，别瞎折腾！” “好！” 顾猛在远处看到了林妹妹的表现，不由地笑了几声。 “你别笑！这次来，钱带够了吗？” 邓姐穿着清凉的戏装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把团扇轻轻地摇着。 顾猛开了车门，邀请她上车，笑问，“姐，什么带钱？” 邓姐在他身上挖了一眼，“上次你耍阔气，大手大脚地花钱，这几天剧组缺钱，大家肚子里没油水，林妹妹昨天还嘀咕着你什么时候能来探班，可以打土豪改善伙食，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这一次她肯定会把你吃穷的。” “哈哈，姐你就放心吧，别说一个林妹妹，就是十个一百个林妹妹我也能喂饱” “真的？” 邓姐歪着头眼中带着戏谑的神色。 “真的！” 说完不久他就后悔了，林妹妹真不好伺候。 谢谢大佬们的月票推荐！林妹妹这厢有礼了。 138、其实我也能演贾宝玉 138、 林妹妹以帮顾猛接了一个角色为名，要他请客吃饭，顾猛并不领情，他忙着拍戏忙着训练，压根没有时间演戏。 见他拒绝了，林妹妹忽然笑脸一收，拿着帕子着眼角，倒在邓姐的肩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戏精！ 邓姐暗暗好笑，“好了顾猛，你别逗小旭了，你瞧瞧我们小旭娇花一般的人儿，见她哭了你不心疼？” 顾猛微微一笑，摸着胸口认真道，“我仔细感受了一下，我的心真不疼，反而有些开心，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嗖~ 林妹妹猛然抬起头，冷冷的小眼神跟飞镖一样激射而来，刺得他浑身一冷。 “好好！我投降！” 顾猛受不了小姐姐冷嗖嗖的眼神，举起手表示罢战。 “哈哈！”邓姐忍不住笑了。 “哼！” 林妹妹依然没有放过他，小脸冰冷冰冷的，零下十三度，泼点水都能结冰。 “你答应请客吃饭了？” “答应！能请林妹妹吃饭，是我的荣幸！” 顾猛认真道，在所有饰演林黛玉的演员中，他喜欢两位演员，陈小旭与陶慧敏，陈小旭演得传神，陶蕙敏长得够俏，等红楼梦上演之后，陈小旭就成了无数老男人心中的女神，能请她吃顿饭，不知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只请我一个？” “肯定还有我姐啊！”顾猛看着邓姐笑道。 姐什么姐？不要脸！ 林妹妹暗暗撇嘴，“别人你就不欢迎？小气鬼！” “好吧，随便几个，来者不拒，这下总可以了吧？” “好！” 林妹妹轻轻合了一下手掌，俏脸上冰雪消融，狡黠一笑：“今儿个一定要你破财！” “林妹妹凤姐姐，开戏喽！” “来喽！” 等林妹妹走了，邓姐左右瞧了瞧，从衣兜里拿出个红色的钱包，悄悄地塞到他手里。 “拿着！” “干嘛？” 顾猛捏着钱包不解。 “小旭从来说一是一，她说要你破财肯定会做到的，这点钱你拿着傍身，不管小旭闹什么幺蛾子，都别丢了咱西川汉子的脸面。” “姐，我有钱！” “拿着！” 邓姐不容他拒绝，提着裙摆扭着腰肢走进了阁子。 顾猛拿着钱包，发了好一会儿愣。 哎~ 剧组开了戏，导演又换了一个，顾猛四下里转了转，找到了剧组的总导演王福林。 刚跟邓姐聊了一下，她在大观园里的戏份这两天就能拍完，只剩下最后几场戏份要到外地拍，在剧组的拍摄计划里，要到一个月后，也就是说她有一个月的时间。 女主角戏份不是很多，一个月足够。 顾猛跟王导聊了聊，王导答应了借调的事情，红楼梦拍了四年，拖得时间太久，到了最后人心都散了，湘云惜春晴雯都外出串戏，管也管不住。 王导又问了一下他在西游记剧组的事情，顾猛不知王导咋知道的，也没有隐瞒，简单地说了一下。 王导点了点头，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身高体壮，面部轮廓硬朗，举手抬足间自然流露出一番豪侠之气，这个人确实有些像原著中的醉金刚倪二。 原著中倪二身体强壮，仗义疏财，是条难得的好汉，算是红楼梦中少有的正面人物。 可当初大家一起商讨剧情，在倪二这个角色上产生了分歧。 一个是按原著来，找个武生演倪二。 一个是变一下，倪二算是个武角，红楼是部文戏，加个武生有点另类。 商议一番后，第二个意见占了上风。 于是编剧们把倪二这个角色变了一下。 倪二从豪杰之士变成了一个爱耍酒疯的街头泼皮无赖，从武生改成了一个丑角。 剧组选用了京城第一丑角马曾寿先生来饰演。 马曾寿是老艺术家，演个小角色手拿把掐，不在话下。 不巧在要开戏时，马老师吃糖包子烫了后脑勺，伤口发炎住院去了，听说伤情挺重的。 这下剧组又要重新找人。 王导仔细想了想，又看了看顾猛，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红楼梦中尽是一些娇小姐、白脸公子哥儿，全是生角与旦角的戏份，有些阳气不足。 顾猛高大威猛，阳刚气足，算是一个大武生，要是在一群娇小姐、白脸公子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物，观众肯定会眼中一亮。 当初在讨论倪二时，他支持不变，按原著来，可不想大家因一个小角色产生分歧，最后妥协了。 可在见到了顾猛之后，王导越想越觉得加一个阳刚的角色很靠谱。 他急匆匆地找到了剧组另外两位制片任大慧和韩谆，还有编剧们开个小会，大家觉得可以微调一下，不过要看看顾猛这个人。 于是顾猛在看着凤姐姐拍戏时，身边时而不时地出现几双眼睛，他也不在意继续看戏，大观园姐妹们在院子里吟诗作对。 大观园的姐妹都很漂亮，姐姐妹妹们，春来秋菊，各擅胜场。 花丛中的宝哥哥长得够嫩，面相够富贵，可脸盘子太大，不够帅，比起唐三藏徐绍华差远了，要是让徐绍华演宝哥哥行吗？ 他暗暗地代入了一下，不行，唐三藏的表情太愣，太沉稳，缺少小孩子的跳脱与活泼，演不了十三四岁的宝玉。 自己呢？ 顾猛又把自己的形象代入到贾宝玉的角色上，一个勇猛的大将军陪着一群小丫头赏花嬉戏，如同霸王与虞姬，一刚一柔，非常地合适。 “原来我也能演贾宝玉，可惜啊~” “顾猛！你进来一下！” 正遗憾着，王导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五个人，半老头子，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瞧着他。 刚才偷窥自己的人怎么都集中在这？顾猛好奇。 “顾猛，你说你跟着项翰老师学过戏，你能按照纸上的内容表演一下吗？” 王福林递过一张纸来，几行工整的钢笔字，墨迹还没干。 上面写着： 倪二喝醉了酒，在巷子里晕头晕脑地走着，被埋头赶路的贾芸撞到。 倪二大怒，一把抓住贾芸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骂道：“你娘的，瞎了眼，碰起我来了！” 贾芸受了惊吓，连忙喊道：“老二别动手！” 倪二睁了睁眼：“哦，原来是贾二爷，我该死，我该死” 也就这点内容，顾猛看完好奇道：“王导，您这是？” “哈哈，没什么，你能演一下倪二吗？” 顾猛想着给邓姐请假的事还没完全批下来，不好拒绝，配合着演了一下。 不就是醉酒骂人嘛！ 前世他心情不好经常喝得烂醉，演个醉汉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拉下拉链，露出结实的胸膛，学着醉酒的状态，眯着眼睛在屋子里趟了趟。 制片任大慧一瞧不错，喝醉了酒，身体发热就爱脱衣服，这点细节处理的很好，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要不要在他的胸口上贴上一片胸毛，想象中倪二穿着一条赤膊开襟的布衫，喝醉了酒拉开衣襟，一片胸毛，整个人的粗犷的气息就提了上来。 “嗯？” 正看着，任大慧不由地惊大了眼睛，旁边几个人也是一样，嘴巴也惊讶地长大了。 顾猛演倪二，王导配了贾芸的戏。 贾芸闷头蹿脑地撞了酩酊大醉的倪二，倪二一发怒，提起了贾芸挤在墙上，以此表现出倪二的勇猛。 本来大家打算借助工具提起贾芸，可顾猛太猛了，单手抓着王导的衣领，胳膊都不带打晃的，王导至少一百三啊，这家伙多大的力气？醉金刚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吗？ “好！” 任大慧和屋里的人禁不住鼓起掌来，演技不错，也贴合原著倪二形象，这个演员很合适。 听到掌声，顾猛忽然惊醒了，刚才一直想着喝醉，脑子不由地晕了，当场耍起酒疯来，他回过神来，连忙放下脸色有点苍白的王导，连连道歉。 “哈哈，没事没事！” 王导越瞧他越高兴，“顾猛，想不想演个角色？” 顾猛愣了一下，“倪二？” “是啊，你很适合倪二这个角色” 顾猛为难了，“王导，我实在没有时间” “倪二只有三场戏，耽搁不了多久” “可” “咳咳！” 王导忽然板起脸来，我好不容易说服大家改剧本，又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个阳刚的角色，岂能让你跑了。 “顾猛啊，你不是要借凤姐儿串戏吗，我刚又合计了一下，凤姐的戏可能要提前了，没有时间呐~” 王导呵呵一笑，“你说咋办？” 顾猛咬了咬牙，这老头都快六十了，咋还那么皮呢？ 为了借到凤姐顾猛只能暂时卖身红楼剧组，打起了短工，三场戏而已，还没有黑熊精多，小意思。 下午剧组下了戏，顾猛在县政府招待所预定了一桌酒席。 不料，到了六点，林妹妹和邓姐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哈哈，土豪我们来了！” 林妹妹看到他站在门口，故意大叫着打土豪分田地，不打倒土豪，咱们怎么能吃饱饭？ 真是好有道理！ 他仔细数了数，四十三号人，演员全来还有剧组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 一人至少吃两块钱 四十三人就是两个月工资没了。 林妹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指若削葱根，小手挺漂亮的。 顾猛一合计，剧组中五十多号人，既然要请客，不如全请了。 于是他和凤姐一道去把王福林、任大慧几个剧组大佬请来。 为了多些王导的‘照顾’，顾猛狠狠地展示了一把什么叫做海量。 当晚王导栽了，当着全体演员的面钻了桌子，第二天病恹恹的，不停地拍脑门子，头晕啊头晕。 于是在顾猛拍戏时，他狠狠地叫了几次咔，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吼了顾猛几句。 著名导演借机报复新嫩演员，一点节操也没有。 顾猛不在乎，他要的是凤姐。 三天后，他加急拍完了倪二的三场戏，开着车带着凤姐回到了京城。 假期到了 剧组也等不及了。 139、匠艺娱乐 “姐，这里是我在京城里的家，你暂时先在这里住下吧！” 回到京城，顾猛带着邓姐来到了四合院，茱莉娅不喜欢四合院的布局很少来，而且不久东德方面的高层要来访华，茱莉娅一直在使馆里忙着接待工作，顾猛都好些天没见到她了。 四合院空着也是空着，他带着邓姐来京，总不能叫人家住招待所。 邓姐站在四合院中，左瞧右看看，两进的院子，客厅、偏厅、东西四间厢房，厨房，墙角的厕所，青砖碧瓦朱柱绿窗纱，精巧而雅致。 在院子的水池旁边有个小花圃，里面栽种着许多花苗，太阳底下，蔫蔫嗒嗒的，需要浇水了。 在小花圃不远靠墙的位置，那里种了三株金丝柳，夏季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在院中撑起一片清凉。 柳树下有一把躺椅，一个雕花的石桌，桌上放着一把紫砂壶，定是顾猛粗心忘了拿回去。 环境清幽，颇有雅趣，邓姐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这里，这里跟想象中的家好像啊！ “你住这吗？” 她咬着下唇儿，一双水汪汪的凤目紧紧地钉在前面的身影上，高大强壮，成熟稳重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能同生，日日与君好。 “姐，亚运会快到了，我平时忙着训练，很少来这边，暂时就你一个人住了，旁边有个铁匠铺，里面有一个长辈，也是西川的，待会儿我介绍你认识。” 顾猛提着邓姐的行礼，放在了西点边儿的厢房里。 上个月刘长山要来，他收拾了一间屋子，一切都是新的。 可刘长山不愿住大院子，听说旁边的铁匠铺也会他的，就住了进去，铁匠铺只有五十平米不到，三间房，卧室、杂物房、打铁房，平时刘长山收了旧货也都摆在那边处理。 听他不住这里，邓姐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瞬间又释然了，今儿个他不是在这里吗？ “又带了一个女人过来，这小子不像话，年纪轻轻的，一点也不知道节制” 铁匠铺前的树荫下，佟老头和刘长山坐在一起检点旧货，佟老头看到顾猛又拉来一个陌生的女人，顿时骂骂咧咧起来。 刘长山呵呵笑了笑，“年轻人嘛，不都是这么混过来的”，说完又继续在破烂堆里忙着。 来了京城之后，他常常蹬着三轮在各个胡同里走街串巷，收了不老少旧物件回来，这个时候大家手头没多少钱，收藏意识淡薄，什么破桌子烂椅子裂缝的陶瓷罐，听着有人收，赶紧处理了，搁在家里多占地方。 过了半个月，还真收了不少老物件。 他不大了解文玩这个行当，收回来之后，只得麻烦佟老头，请他帮帮鉴定，并向他学习有关文物鉴定、养护、买卖等知识。 顶好的物件，他都交给了顾猛收藏。 顾猛家里有个很大的保险柜，搁里面很安全。 一般没有什么收藏价值的文物，他都摆在街道边上的小铺子里，经常有外国人会来问价，一个个财大气粗，他跟着佟老头很多东西，一张利嘴把老外忽悠的团团转，大半个月赚了一千多美金，比在丘山十年赚的还多。 有了钱以收更多好东西，昨天有个院子要搬迁，剩下的老物件要处理，他得了消息，亲自去看了一下，好大一堆破烂，有好的有孬的。 主人家一口价一千元，全部处理。 刘长山答应了，拉回来找佟老头帮忙指点。 佟老头太有本事了，不愧是故宫博物馆的终身顾问。 在他的指点下，一件件不起眼的破烂突然散发出了金子般的光芒，一个缺了把手的白瓷茶壶居然是宋朝汝瓷，一个瘸了腿的小茶几，紫檀的，还有一根更不起眼的鸡毛掸子，那里面的棍子，竟然是金丝楠木，古人真奢侈！ 这次收获不错，六十多件旧货出了三件顶级货，五件次一级的文物，算是大赚了。 “哈哈，佟伯伯，你又在跟谁生气呐？” 佟老头正在碎碎叨叨地骂着某人流氓混混，不懂节制，可巧正主儿端着一盘子西瓜从院里出来，听了一耳朵的。 “哼！” 佟老头才不怕他听到，“我就骂你怎么啦！你来胡同里住，就该把这儿当个家，整天不回来不说，一回来就带些个妖里八经的女人过来，像个什么样子？” 佟老头越说越气，指点着说，“咱这是后王府胡同，正经儿清贵地，可不是旁的花胡同，你来这里别坏了胡同里的风气。” 顾猛无语，他只带着茱莉娅和邓姐来过，哪有妖里八经的女人？ “佟伯伯，刚那是我姐姐，我带我姐来家里住，咋就坏了胡同的风气？” “你姐？”佟老头不相信，两个身材长相可差远了。 顾猛耸了耸肩，朝着院子喊道：“姐，前面儿酒吧有事，我要去一趟，你要是闷了，可以来转转。” “晓得喽！” 邓姐应了，用的还是西川话。 佟老头闹了个没脸，可惜年纪大了，供血不足，没办法红着脸表示尴尬。 “小顾，原来真是你姐啊，老头子错怪你了。” 顾猛有些委屈地叹了口气，“佟伯伯，其实我真是个好男人，你看桐桐姐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考虑” “滚蛋！” 佟老头挥着金丝楠木的鸡毛掸子大骂道：“少给我打桐桐的主意，不然我打断你个腿！” 顾猛嘿嘿一笑，“佟伯伯，你想哪儿去了，我可是桐桐的四叔，我说帮她介绍个对象，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呃？ 又误会啦？ 佟老头混了个好没脸，指着巷道子，“滚蛋！今儿个我不想再见到你小子！” “好好，佟伯伯，你别生气，我这就滚！” 顾猛说滚就滚，耍了几个鹞子翻身，不见了踪影。 佟老头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捏了一片西瓜狠狠地咬了一口，冰凉凉的舒心，甜丝丝地爽口，顾小子以前都没有这么好心，肯定是他姐姐的心思，真是个好姑娘。 “小刘，那姑娘真是顾小子的姐姐，我瞅着咋不像呢？一个长得白净，个头不高，一个跟卖炭的尉迟恭似的，哪里像姐弟俩？” 刘长山正在给剩下的旧货估价，哪有时间关心胖旁的，随意回了句，“表的吧！” “这还差不多” “小刘，他表姐年纪也不小了，有对象没？” “没有吧！” “哦~” 顾猛可不知道佟老头在打什么主意，来了酒吧，坂田在卡座里等着，商量一下办公司的事情。 “公司的事情搞定了吗？” “顾君，不辱使命！” 坂田拿出一份资料放在他的面前。 匠艺娱乐有限公司，公司在香江，股东有三个，顾猛占70%，金山事务所占20%，猛龙酒吧占10%，算是一个中外合资的娱乐公司。 现在公司只在香江有个办公室，别的什么都没有，一个空架子，等着顾猛慢慢填补。 不过有了这家公司，这次拍电影的出品方就会从金山事务所变成了匠艺娱乐。 顾猛翻看着资料，有想起一件事：“宫梨答应签约匠艺吗？” “没有拒绝，还在考虑之中” “坂田君抓紧点，我很看好她的前景，可以先给她一笔签约费，还有去香江、东洋拍戏的机会。” “嗨！” “坂田君，听说张一谋导演的片子缺钱，咱们可以掺和一下，女主角还没定吧？只要宫梨签了匠艺，可以推荐一下。” “嗨！” 谢谢大佬们的票票，谢谢！ 140、演技的问题 “啊啊啊！！” 一间狭小的办公室中，门户紧闭，窗帘紧紧地拉上，形成了一个幽暗密闭的空间。 在幽暗的房间里，只有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照亮了桌子上的物品，一沓体检报告，粉红色的，上面用英语写着有关艾滋病的体检报告，血检显示为阳性。 在体检报告的旁边立着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坐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男的英俊帅气，女的温柔贤淑，还有一个**岁的小女孩，手中抱着一个小恐龙，笑容灿烂。 在相框的对面，照片上那个露出温和笑容的男人，此时面色苍白，头发凌乱，一件医生的白大褂皱皱巴巴，不知经历了什么，与照片上的形象判若两人。 镜头慢慢推进，监视器中男人的眼中透着绝望、惊惶，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他的眼睛不停地在体检报告上和相框上来回地看着。 他难以抉择。 他悲痛欲绝。 他紧握着拳头，狠狠地把刀架在脖子上，狠狠地朝着脖子割去。 “咔！” 镜头后面，导演胡梅叫了暂停，这已经是第五次暂停了。 “朴老师，麻烦你的动作再收一点，眼里的情绪再多一点，看起来更绝望一些，让人能感受到你的绝望，一种具体的情绪你是演员，应该能拿捏得更准。” “胡导，我需要五分钟时间调整一些情绪。”朴存新点了点头，声音很低沉，有些沙哑。 “好！大家休息五分钟！” 导演一声令下，屋里的居住人员又重新活了过来，从墙角钻出一个摄像，从桌子下面钻出一个录音，化妆又要上前检查演员的妆容，朴存新摆了摆手，转身蹲在墙角，抱着头坐了下来，整个人又沉浸在黑暗中，他在酝酿。 大家看到演员这个状态，又自觉地收了声，关上灯，大家轻手轻脚地移动，一切都是为演员服务，对导演负责。 “顾猛，你觉得怎么样？”胡梅调试着监视器，把拍摄的镜头倒回去看了一遍。 顾猛摸着下巴，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味了一下，“是还差点，感染力不够，第一幕用这种镜头是为了留下悬念，李海为什么要自杀？最后李海在脖子上狠狠地划了一下，到底死没死？朴老师表演得不错，可缺一点眼睛里面的戏，外在的表演就显得有点夸张。” “朴老师是话剧演员，在台上表演，台下的观众又看不到他的眼睛，怎么练眼睛里的戏？” “是啊，慢慢来吧，朴老师的角色演好了，这个戏就成功了一半。” 胡梅点了点头，这部戏全靠一个男主角挑大梁，男主角差了，整部戏就毁了。 “顾猛，邓姐准备的怎么样？昨天她试了一下戏，还是一股子红楼梦的味道，我跟你直说，要是她达不到我的要求，必须换人，不然你就换了我。” 顾猛挠了挠头，“梅姐，我姐都是老演员了，肯定能调整过来，你就放心吧！” “希望吧！” 胡梅叹了口气，“这次咱们找的两个演员都有问题，一个演话剧，一个演红楼，与京剧差不多，两个人都难转变。” 这个事实，两个演员都存在问题，可也有优点，一个是演了十年话剧的老艺人，一个是演了十年舞台剧的老演员，两人演技高，而且都很努力。 为了演好李海妻子张梅的角色，这几天邓姐经常拉着他对戏，睡前铺床叠被，早上起来穿衣洗脸，做饭做家务，把他伺候得像个大爷似的，不论从哪里看都像一个贤妻良母，顾猛对她很放心。 现在唯一可虑的是朴存新。 他的表演始终无法摆脱舞台剧的桎梏，不止现在，以后朴存新的戏里面，都带着这种风格，这种风格让他在话剧的舞台上游刃有余，却又限制了他的戏路。 以后的拍摄动不动搞脸部特写，眼睛特写，可朴存新遇到特写镜头时，脸上会有些慌神，好像有些怕镜头。 今天这第一场拍了大半天也没过，开门不顺。 看到沉浸在黑暗中的朴老师，顾猛的心情有些复杂。 相比邓姐，朴存新更努力更拼命，才几天不见，原本积极开朗的人不见了，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种忧郁和冰冷，与他站在太阳下面说话，感觉他像是影子，没有一点温度。 “梅姐，要不先拍日常吧？第一幕难度太大留后面拍？” “外行话！” 胡梅嗤笑一声，“拍电影都是先难后易，难拍的镜头不先啃掉留在后面就是问题，这就是个难关，过去了一帆风顺，过不去继续磨，或者重选演员。” 顾猛受教了，“这么一直逼迫着演，会不会逼出什么心理问题。” “呵~，心理没点毛病的怎么做好演员？”胡梅又给他上课，“我们导演里传着一句话，迫出来的是油，流出来的是水，演员不逼一逼，能演好戏吗？要是连这一点压力都受不了，做什么演员？” 这风格有些像墨镜王。 顾猛轻轻笑了笑，“梅姐，这话有点绝对了，你看看我，一天专业的演技课都没上，也没人逼我，可圈里资历最老的两位导演杨导和王导都很看好我，我的演技是从哪里来的？” “嗤~” 胡梅笑得很不屑，“一个黑熊精，一个醉金刚倪二，全都是本色出演，你有演技那种东西吗？” “没有嘛？”顾猛自我感觉挺良好的，他自认演技不错，所以才敢向红高粱的男主角伸出魔爪。 胡梅点了根烟，撇着嘴说道：“我要是拍电影，绝对不会用你这种演员。” “为什么？” “做个悲伤的表情看看？” 顾猛不明白，但他不想被人小瞧，他紧蹙着眉头，咧着嘴。 “悲伤！不是忧愁，连情绪都分不清，怎么演戏？” 顾猛想了一下，从嘴里抹了点口水在眼睛上。 “咦~，恶心！” 顾猛不管，在眼睛上抹了点水，脸上的肌肉慢慢放松，眼角嘴角全都向下垮，眨了眨眼，“梅姐，怎么样？” 胡梅挥了下手，“红妹，给咱大编剧拿面镜子来！” “唉！” 场务王红妹快速地取了一面镜子过来，看到顾猛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又赶紧捂上了嘴巴。 “拿给他照照！” 王红妹又把镜子放到顾猛面前。 “看看镜子里的你，有什么感觉？” 顾猛本来就黑，屋里的光线又暗，看不太清，加上灯光从头顶上照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像西游记里的阎王。 “有点丑？！” “不止丑，还很滑稽，你的悲伤不仅无法感染人，让观众看了还想笑，怎么样演电影？” 一个大汉表演悲伤，还落泪的镜头，确实有些滑稽。 顾猛烦恼了一秒，忽然又高兴了起来，这种表演的风格怎么有些像是无厘头呢？ 或许在香江自己能红，在国内大概不行，冯氏喜剧没起来之前，国内的喜剧全都是战争片，打败了敌人胜利会师就是喜剧，别的喜剧没有。 “傻兮兮的！” 瞧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胡梅无语地摇了摇头，好好的一个运动员，为啥要跳进演艺圈？ 叫人搞不懂！ “胡导，我准备好了！” 当朴存新再一次站起来时，整个人都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原本两个凑在一起说话的摄像师，十多个人的房间也沉默了。 “好！” “化妆上！” “摄像准备！” “录音灯光，各就各位！” “开始！” 嘿嘿，月末了，厚颜求一波票，还谢谢各位大佬的票票，订阅，谢谢支持！ 141、个人小传（求订阅求一切） “我叫李海。 今年三十四岁，毕业于汉京医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人民医院外宾科当医生。 外宾科专门接待外国病人，待遇好，假期多。 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岗位。 我擅长外科手术，一把手术刀玩得贼溜，工作十年，我营救无数的病人，我很自豪。 今天阳光明媚，早上起来，看到老婆张梅在厨房里忙碌，我禁不住靠在厨房外，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同岁，高中同学，大学同学，我们相恋了六年，在二十四岁的那一年，我们结婚了，结婚第三年，我们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李媛。 因为是女儿，张梅显然有些遗憾，一直想着再要一个儿子，可是我没有答应。 生孩子很痛很伤身体，我是医生怎么会不知道呢 而且有了一个宝贝女儿，我已经足够了，不想要得太多。 “看什么”张梅转过头，笑盈盈地问我。 “老婆，你真漂亮” 我学着高中时的语气，我上高中学习不好，调皮捣蛋，张梅学习好，又是班花，放学后我经常跟在她的后面，大声地赞美她，我觉得我能娶到她，很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嘴巴够甜，也足够幸运。 张梅弯着嘴角一笑，“别闹” 她又在厨房里忙碌着，做我最爱吃的煎饼，还有女儿的鸡蛋饼。 为了这个家，老婆付出了很多，她本来在银行上班，为了照顾女儿又换到了旁边的中学。 这些年她一直忙里忙外，操持着家里。 我很庆幸娶到一个这样的女人。 “老婆，听说别的两口子结婚，都有个七年之痒，我们都结婚十年了，怎么就没动静儿” 张梅捂着嘴轻笑，扬着木铲子作势吓道：“我看你是皮痒了，找打吗” “哈哈，老婆大人饶命” “好了，别闹了，去叫媛媛起床，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赖床，羞不羞” 我学着女儿的声音说，“不羞不羞，谁叫我有一个好妈妈呢” 老婆终于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厨房，去旁边的小房间里叫醒了爱睡懒觉的小猪猪。 小猪猪今年八岁了，上三年级，长得像他的妈妈，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好漂亮的女孩子，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地球，才会如此幸运地拥有她们。 吃过早饭，我亲吻了老婆的额头，这个习惯我们坚持了十年，我希望能坚持一辈子，等到她鸡皮鹤颜时，我希望能亲吻着她的额头一起长眠。 来到医院，路过护士站的时候，黄玲笑吟吟地向我打招呼，小姑娘才从卫校毕业，长相漂亮，做事也勤快，每次见到我时，总会表现得格外热情，眼中透着火热的光彩。 我猜想，她应该是喜欢我的。 是啊，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缺少追求者呢 不过有了一个好老婆，别的女人一点机会也没有。 哎，真心为她们感到惋惜。 经过检验科时，我进去坐了一会儿，我的老朋友好兄弟张国民在里面上班。 大学里那么多同学，最后只有我们留在了人民医院。 我们俩有缘。 约好了下午一起打乒乓球，我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桌上放着昨天的报纸，汉京晚报，小市民的报纸，我最爱看。 前后翻了翻，除了几场会议，没有什么新闻，不过有一条社会新闻留住了我的眼睛。 因为这条新闻与我的工作有关。 新闻上写着，在汉京发现了一例爱滋病携带者，爱滋病又叫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它是由于感染了艾滋病毒而引发的，主要通过血液传染和性。 感染之后，人体感染后导致免疫系统被破坏，人体易于感染各种疾病，并可发生恶性肿瘤，最后的结果是失望，无药可治。 又发现一种新的疾病，作为医生，我很无奈” 这是一个关于男主角李海的个人小传，一共写了一万多字，作者当然是朴存新朴老师。 下午拍戏休息时，朴老师在做笔记，顾猛瞥了一眼，看到了这个故事。 他心中好奇，“朴老师，为什么要写这些啊” 朴存新微笑着收回了笔记本，“写个人小传有利于加深我们对角色的理解，写得越深刻，我们的代入感越强，心里的感动就越多，等到表演的时候，会更加准确地把握住角色的感情，是快乐还是悲伤，是痛苦还是绝望” 他摇了摇笔记本，“我们可以清晰地把握住角色的脉搏，亲眼见证角色的心路历程，可以更好地代入进去。” “代入” 顾猛有些惊讶。 在表演技巧上，有两种常见的派系，一个是体验派，一个是方法派，体验派常常强调体验生活，代入角色，演的比较真实，可也容易在角色中受伤，譬如严重的心理伤害，在演完之后需要认真地调节，否则出不了戏麻烦就大了，陈小旭与女儿国国王朱玲就犯了代入太深的毛病，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代价是相当严重的。 顾猛想了想自己的两次表演经历，似乎从来没有代入过，不过在演完了黑熊精之后，走路的时候经常会不自觉地左摇右摆，惹人嘲笑，也许就是演戏落下的后遗症，哎，原来自己也曾代入过，好伟大的感觉。 “顾猛，这个什么爱滋病是真的疾病，还是因为爱，滋生的疾病”朴存新忽然问道。 顾猛哈哈一笑，从桌子上拿过一份报纸，“朴老师，这篇报道就是我写的，事情就发生在六月份，关于病情方面的情况全都是真实的。” 朴存新看过那份报纸，本以为上面的新闻事件都是杜撰的，不由地吸了口气，“原来真有这种疾病，这种病也太危险了。” “是啊” 顾猛耸了耸肩，“这大概是对人类纵欲过度的惩罚吧外国发现的病例很多，已经引起了许多国家的重视，好在我们国家才打开国门，目前只发现一例病毒携带者，可随着国家的改革开放，无数人走出去又回来，加上来华的外国人逐年增多，未来这种情况应该会越来越严重吧。” 朴存新明白问题的紧迫性，“国家应该重视它，提前预防” “不可能用我们老师的话说，医学科技发达了，每年都有新发现的疾病，国家哪有那个精力” 顾猛眼睛一转，忽然想到朴老师未来是红丝带组织的宣传员，还设立了相关基金，能不能提前把他拉近关爱协会呢 有了朴老师和李国强操持，他可以放下这摊子事情，忙别的事情，未来有了钱，再向协会捐些钱，献献爱心，他只想种下一颗种子，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负担太多，会累 而且他还有控烟协会呢 相比关爱协会，控烟协会更有意思。 他向朴老师讲解了一些有关关爱协会的事情，关爱病弱群体，现在组织里有七八十人，这些人都是汉大的，学生会、记者团、新闻班里面的人，主要活动就是发放小雨伞，印刷宣传单，每个月由李国强做一次健康宣讲，收效甚微，不过很锻炼人。 朴存新听了他的讲解，表示可以考虑一下，等他作了具体了解之后再决定。 顾猛欢迎。 “好了，开戏了，演员各就各位” 又要开戏了，这一次还是在铁路医院。 李海的办公室里，李海正在看报纸，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叫喊声。 “李医生，有急诊，快去急救室” “咔” 拍了三遍，这段过了。 下面的情节，到了李海命运的转折点上。 李海是外宾科医生，忽然接到了一个重病患者，需要马上做手术。 在做手术时，李海一不小心被手术刀划破了手指，因此感染。 病人手术过后，抢救无效死亡。 经检测，病人患了爱滋病。 李海想到了报纸上的报道，身体仿佛掉入了冰窟，他心怀忐忑地通过好朋友张国民做了一个血检。 很不幸，他感染了。 这次剧组选角，男主女主是他找的，其余的演员都是胡梅找的。 胡梅的眼光太好了，选了张国力演张国民，选了汉京小姑娘高媛媛当李海的女儿李媛，还有李海的父亲，直接邀请了人艺副院长朴老师的父亲苏鸣担任。 整个剧组全都是角。 只有他一个编剧有些像是打酱油的。 “顾猛” 下午拍完了戏，离开时胡梅叫住了他：“剧中两首插曲你录制好了吗” “正在录制” “快点你要先录出来我听听效果，我这人对音乐很挑剔，不好我可不要。” “放心吧梅姐妥妥的” 142、我把体操王子带坏了（求订阅） 想要文体两开花，必须要两头抓。 剧组开机了，顾猛清闲了，剧组里有胡梅负责，后勤工作交给了李国强，他京城人，地头蛇，又是汉大学生会主席人面广路子活，医院就是他联系的，这方面交给他挺放心的。 至于宣传与发行，等到电影拍摄剪辑完成至少要到十月份，现在不急。 忙完了剧组，顾猛又回到了体育中心田径训练馆。 他来到训练馆宿舍，三个舍友郑成、蔡建民、李方都起来了，顾猛换上了训练穿的蓝背心小短裤，跟大家一起去训练馆食堂吃饭。 训练馆食堂的伙食太好了，顿顿有牛肉鱼肉，荤素搭配得当，营养丰富，国家在这一块儿上挺舍得花钱的，国家希望运动员们一个个都精神饱满地站在国际舞台上，展现出华夏的精神风貌。 “哎~，又是牛肉，一大早上我挺不想吃肉的。” 李方大口大口地吃着牛排，吃得很香，嘴里说出的话却有些嫌弃，典型的表里不一。 李方与顾猛同岁，从荷兰省选上来的小将，个头不高跑得飞快。 这娃家里穷，没来国家队前都没吃过牛肉，每次吃牛肉的时候都喜欢矫情两句。 大家习以为常，没理会他，埋头吃饭。 早上吃完饭要训练，不能吃得太多，一人一份牛肉，二两左右，两枚鸡蛋，稀饭牛奶豆浆自选。 伙食不错，可惜品种有些单一。 吃完了饭，训练中心所有的运动员在田径场上集合，主要有田径的、体操的、举重的，差不多有三百多人，无论男女，一个个都是壮实的汉子。 早上第一个项目是跑步，大家一起绕着环形跑道跑十圈，算是热身运动。 这点运动量对顾猛来说算是小意思。 “顾猛，这些天你怎么没来酒吧？” 正跑着，李柠悄无声息地蹿了上来，他个头小，才一米六出头。 顾猛故意向他头顶上方的位置扫了扫，嘀咕道，“谁在说话，咋没人呢？” “别装了！我有那么矮吗？” 李柠有些郁闷，他挺希望再长高一些，可长高太麻烦，长一厘米，对动作都有很大的影响。 顾猛嘿嘿一笑，“柠哥，听口气，你还天天泡酒吧？” “酒吧怎么啦？”李柠理直气壮地说，“我发现在酒吧里练体操挺不错的，有音乐有观众有欢呼声，比在训练馆更有效果。” 顾猛无语，第一次带他去，他还说酒吧是个不三不四的地方，现在还迷上了，天天钻里面不出来。 自己不会把体操王子带坏了吧？ “柠哥，酒吧不是个好地方，我劝你以后少去，不然我告诉庄主任，关你禁闭。” 李柠斜了他一眼，“你这人很矛盾啊，你是酒吧的老板，怎么又说酒吧不是个好地方？” “柠哥，对别人来说是个休闲娱乐场所，可柠哥你是国家队的希望，华夏的运动员代表，你要代表国家征战国际运动赛场，还没到娱乐休闲的时候，现在还不能松懈啊！” 顾猛叹了口气，严肃道，“柠哥以后你别去酒吧了，下午回去我就在门口贴张通知，国家运动员不得入内，尤其是你。” “哎~，别呀！我还要在酒吧里训练，你不让我进去我怎么训练？”李柠急忙说道。 “借口！” 这是执迷不悟哇！ “柠哥，每次我去酒吧都看到你在一群女孩子跳街舞，勾搭女孩子，哪里训练了？” 李柠脸色微红，“我真的是在训练，这事梁教练都知道，现在每天教练都陪着我一起去。” “不会吧？！” 梁教练也泡吧上瘾了？ 他可是体操队主教练。 自己不会把整个体操队都带坏了吧？ “李柠！顾猛！” 带队的教练发现了两人，“谁叫们说话的？！你们俩出列！罚站半小时！” “是！” 训练队里的罚站不是双腿立直站军姿，而是双手撑地玩倒立。 顾猛没问题，李柠更没问题。 两人倒立在田径场中间，跟两根标枪一样挺直，从脚尖到手一条线。 等教练走了，两人又开始嘀咕。 “柠哥，教练知道你泡吧不仅不管还跟你一起堕落？” “什么叫堕落？这词儿忒难听了点！” 李柠慢慢地解释起来。 他去酒吧真的是训练，上次从顾猛这里学了几招街舞的动作后，他忽然发现自由体操和街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注重节奏感，讲究力与美的结合。 他灵机一动，在体操中加入了几个街舞的动作，起初几个教练不同意，可他越练越好，增加了体操的观赏性，征服了教练。 为了获得更多的灵感，他经常跟教练去酒吧训练。 顾猛听了额头冒汗，李柠不用玩什么创新就可以成为传奇级别的体操运动员，现在玩创新会不会玩坏了？ 李柠要是学坏了，自己便是国家和民族的罪人。 “柠哥，听我一句劝，按照教练教的训练就好，千万不要搞什么创新。” “这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哎~，不听劝怎么办？ “顾猛，我想起来了，我刚找你有件事。” “什么事？” “上次你不是玩儿过一种动作，叫什么太空步吗？能不能教我？” 顾猛顿时警惕起来，“你要干嘛？” 李柠嘿嘿一笑，“顾猛，你说我在平衡木上跳太空步怎么样？” “不怎么样！” 在平衡木上跳太空步？他不是要疯吧？ 嗯？ 不对，平衡木可是女子项目，他一个男的跳个屁？ “嘿嘿，我女朋友不是在女子体操队吗？我也帮她搞个创新！” 李柠的女朋友陈颜，国际健将级运动员，84年奥运会全体第三，现在女子体操当助理教练。 “行不行？” “行！” 中午训练完毕，运动员管理办公室。 “小顾，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听哪一个？” 庄主任老庄见他来了，笑呵呵地开玩笑。 顾猛跟他熟了，指着他嘴上的烟，“主任，前些天上面来了同志，训练中心属于禁烟场所，你这是公然违抗上级命令啊！” “哈哈！忘了忘了！” 庄主任灭了烟，又问：“两个消息，先听哪一个？” “先听好的吧！” “恭喜你！以后每天的训练项目可以减少了。” 顾猛轻轻一笑，“这算什么好消息，项目多怕什么，我又不是扛不住，哎~，不对啊主任，还有一个月就要开运动会了，怎么突然减了项目？” 庄主任翻了个白眼，“你十个项目，难道都给你报了？” 顾猛点了点头，确实不能，赛事会有重叠，还有要给别的运动员参赛机会。 “我有几项！” “四项！铅球、400x400、五千米、一万米” “怎么才四项？” 他答应过老先生要拿三块金牌，四个项目拿三块，难度太大！ 庄主任笑道：“上面说，亚运会的舞台太小了，你配得上更大的舞台，上面希望你好好训练，争取在两年后奥运会上大放光彩。” “是！” “白书记！” 顾猛走后，庄主任又去了上头的办公室。 “上次不是说好了可以让顾猛参加全部的田径项目吗？只要调整一下，不会出现赛事重叠的。” 白书记摸了一下额头，有些为难地道，“顾猛出现的太突然，有些赛事调整不过来，我们不能为了他一个，让别的运动运没机会上场，咱们做事要公平。” 庄主任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四月份才加入，是有点突兀嘿嘿，书记，不过我听说一个小道消息，说顾猛参与了控烟，惹得有些人不高兴，想压一压” “胡说！” 白书记摆了摆手，“别听一些小道消息，下去忙吧，马上就要开运动会了，你要抓紧点。” “是是！” 143、来啊，跳舞啊！（求订阅） 训练完毕，顾猛回到学校。 放了暑假，学校里人很少。 204里空无一人，王恒和张静安回家了，刘福才忙着卖书，陈伟忙着录制专辑，都忙啊！ 他给阳台上两棵绿植浇了点水，拿了个笔记本，去了教师公寓区。 上次校长说给他留了一间房子。 他没有拒绝。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两个人住刚好。 他和茱莉娅。 暑假期间，两个人一直住在这里，算是正式同居了吧。 公寓门的三环锁还挂在门上，茱莉娅还没回来，东德大佬访华之事已经敲定，就在十月份。 65年，华夏与大苏苏关系破裂，与大苏苏控制的东德关系自然也不怎么好，东德在国内下达了“不谈两国政治，不看华夏人的小册子，不与华夏人随便接触”的“三不”要求。 关系降低到冰点。 到了八十年代，大苏苏挥起锤子敲打不听话的小弟阿富汉，派遣了十万大军入侵阿富汉，杀光了胆敢提出反苏苏政策的阿明总统的全家。 苏阿战争爆发，长期打消耗战，大苏苏消耗极大，对身边小弟的管控力度大大减弱。 于是东德与华夏的关系慢慢缓和，才有了互派留学生的事情，茱莉娅也能来到汉京大学留学。 这一次东德大佬访华，象征着双方关系即将走向正常化，这对两国都有重大的意义。 上面要来，茱莉娅的工作从兼职变成了正式工，届时有可能加入到翻译的队伍里。 茱莉娅跟着顾猛学了近一年汉语，水平相当不错了，已经能看得懂小说剧本了。 完全能胜任翻译这个差事。 “小顾回来了！” 楼道东头的窗子敞开着，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老头子独自一个人坐在窗子下，对着一盘围棋沉思。 他是顾猛的邻居，文学院的副教授方德，教古代汉语的。 方教授今年五十多，妻子病逝，儿女成了家，他无事一身轻，暑假了也不回去，待在宿舍里读书、搞研究、下围棋，一副老学究的做派。 夏天屋里闷热，楼道上两头通风，比较凉快，从窗子里吹进来的凉风刮乱了他头上仅剩的几撮头发，老头子伸手捋了捋，用力过重，不小心捋下来一小撮头发，他惋惜地叹了口气，把头发放在窗子上，随风飘散。 顾猛看了哈哈一笑，“方老师，你这小日子过得够清闲自在。” 方教授轻哼了一声，“可比不得你，年少风流，有佳人相伴，你洋媳妇儿？” 奇怪！怎么满满的怨念？ 顾猛笑了笑，“茱莉还在上班，晚些时候才回来。” 他拿出钥匙开门，“方老师你下着，我进屋看会儿书。” “等等！” 方教授捏着一颗白棋轻轻地敲了下棋盘，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顾猛，今儿个我们三楼老师开了个小会，专门研究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顾猛好奇，自己也住三楼，开会怎么不通知一声？ “咳咳，怎么解决噪音污染的问题？” 顾猛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学校里挺清净的，没有什么噪音的。” “这个这个” 方教授有些为难了，这个事怎么说呢？真不该接了这个差事。 吱呀~ 顾猛斜对面的门打开了，艾米穿着布拉吉，抱着手臂站在门口，冷着脸说，“晚上你能不能别撞墙，你要是控制不住，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顾猛顿时明白了，羞得老脸通红，连忙道歉。 哼！ 艾米瞥了一眼，一甩头发走了回去。 顾猛又向方教授道了歉，赶紧躲进了屋里。 这事太丢人了，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一点？ 他敲了敲墙，咚咚，确实有些单薄，比留学生公寓差远了。 他叹了口气，等邓姐拍完了戏，可以和茱莉娅搬过去住，又或者再买一套商品房。 不想了！ 顾猛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茱莉娅爱喝啤酒，冰箱里还有很多。 他想了想，又拿出两瓶，送给了方教授一瓶，又敲了敲艾米的房门，在墙角放了一瓶。 艾米爱喝酒，喝起酒来跟哥爷们儿似的，上次他搬家过来，请客吃饭，艾米和茱莉都喝醉了，只留着他收拾烂摊子。 回到了房间，顾猛坐到书桌前，开始抄起小说来。 上一本侏罗纪公园，两个版本已经抄完，《恐龙岛》小说和画册都已经发行。 两个月来，小说在国内卖了两万多册，比起今年二月河的《康熙大帝之夺宫》的五十万册，还差得远。 幸好小画册的销售数据好看一些，正版截至目前超过五万套，现在国内儿童读物贫乏，年内买十万册不在话下。 卖了这些书，他挣了不到八万，其余的大头被兴华书店、学校出版社和图书分了。 现在他等着坂田的回应，前些天，他抄完了原版的侏罗纪公园，跟坂田签订了一份合约，由他代替自己寻找出版社出版侏罗纪公园，主要在米国和东洋。 坂田这个胖子很奸诈，顾猛不太放心，他又把另一份稿件交给了茱莉娅，请她帮忙。 发行之后，茱莉娅可以获得相应的分成，算是佣金。 只是用英文写作不太容易，顾猛有些担心自己的文笔，不知道经过茱莉娅的修改之后，国外那些出版商能不能看得上自己的小说。 不管了。 抄书大业，再接再厉吧！ 这一次他又决定向《哈利波特》伸出了魔爪。 前世他学了两年英语，那个外国女老师推荐读小魔法师原著，学得更快，可以增加词汇量。 于是他拿着哈利波特原版做课外读物，慢慢地阅读，遇到不会的查字典，反复读过几遍，还记得一些经典的对话，譬如老头邓布利多说过，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 加上看了电影，大致回忆起一些情节。 他打算先用汉语写一本《小魔法师》，同样先用小画册子发行，之后再出版同款小说。 英语版本的慢慢来，先列大纲，先占个坑。 开头好像是幸存的孩子，哈利波特的姨妈家，猫和猫头鹰，魔法学院的来信，进入魔法学院 顾猛慢慢地想着，对比着电影画面，越想思路越清晰，笔记本上的大纲越来越多。 有时候写着，顾猛忽然来了灵感，要不要写一本《小魔法师与恐龙》呢？ 冰与火之歌这部小说中也有龙，可惜前世没有好好地研究一下，多背一背。 知识就是财富，明白了已经太晚。 啪！ 下午五点了，屋里有些暗了，客厅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 茱莉娅回来了。 她轻轻地走到了顾猛的身后，看到桌上的稿纸，高兴地问道：“顾，你又在创作吗？哦~，亲爱的，你太棒了！” 茱莉娅激动地吻了一下他的耳朵。 一个博学的超人才是最完美的男人。 抄人顾猛一直沉浸在回忆故事的情节之中，直到这时才抬起头来。 “亲爱的，欢迎回来！” 茱莉娅轻轻一笑，提了一下手中的袋子，“看看我买到了什么？” “香肠？” “！正宗的黑森林香肠，还有道奇黑鱼子酱，刚下班我经过外汇商店，正好看到这两样，今晚我要请你品尝一下正宗的德餐。” “我的荣幸！” 与华夏千姿百态的美食风格不同，东德的美食相对有些单调，主打食物有四种，香肠、面包、啤酒和奶酪，在这三种事物上，东德做到了极致，仅仅是香肠就有1500多种，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黑森林肠，各种特色的面包有1200多种，著名的汉堡包，黑麦面包，奶酪有600多种，啤酒种类更多，就像华夏的白酒一样，每个乡镇的口味都不一样，没人能统计出它的种类数量。 顾猛是个嘴甜的大肚汉，也不挑食，不管茱莉娅做了什么，他都大声地赞美，然后全部吃光，最终赢得了女孩的香吻。 吃完了饭，天色尚早，顾猛开着车，带着茱莉娅去了猛龙酒吧消遣。 李柠果然又来了。 听说他最近又多了一个外号，舞王！ 舞王看到他来了，兴奋地大喊道：“顾猛，来啊，咱们比一比，我也可以找找灵感！” 顾猛看了一下，他的旁边确实站着梁教练，不像骗人。 “柠哥，我刚吃饭，容休息一下再来，你先练着吧！” “顾猛快点来，我给你们伴奏！” 舞台上窦伟快速地敲了几下架子鼓，这小子天分高，才学两个周就玩得贼溜，酒吧里的架子鼓都被他霸占了。 “行！” 顾猛摆了摆手，揽着茱莉娅走向了里面，邓姐也在，她的身边坐着林妹妹，小姐姐眼睛红红的，难道贾宝玉和宝姐姐好了？ 144、不要再哭啦（求订阅求票票） “哟，小姐姐，怎么还哭上了？” 茱莉娅和邓姐陈小旭都是熟人，也不用介绍，顾猛来了直接坐下，笑吟吟地调侃起了哭鼻子的小旭。 陈小旭回了一个凶狠的眼神，一双似蹙非蹙卷烟眉高高扬起，像两把锋利的宝剑直插顾猛的小心脏。 “呸！臭男人，世上就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 顾猛有点尴尬，咱又没渣你惹你，为啥要骂人？ “顾猛，你别见怪啊，小旭不是骂你。” 邓姐跟茱莉娅打了招呼，又忙着过来解释。 林妹妹拍完了戏回来陪男朋友，两人好久没见了，失去了心灵的默契，没说两句话就开始吵架，小旭的男朋友毕君老师说了几句重话，小姐姐一气之下哭着跑了出来找邓姐求安慰。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顾猛也听邓姐讲过，毕老师可能给小姐姐戴绿帽子了，以林妹妹的性格又怎么能忍受，不吵架才不正常。 不过站在男人的立场上，顾猛挺理解毕老师的， 在没有演林妹妹之前，听说陈小旭乖巧可人，脾性不错，演了林妹妹之后，慢慢地变得多愁善感，爱吃酸捻醋，小嘴儿也刻薄。 本来两人说好要一起白头，毕老师忽然发现自家女朋友变了，被林黛玉夺舍了，他要是还能继续喜欢陈小旭，那才不是真正的喜欢她，只是喜欢她漂亮的躯壳罢了。 顾猛轻轻地叹了口气，这种事也没办法劝解，“小姐姐，不要哭了，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你会唱歌？” 显然陈小旭没有见识过顾猛的厉害。 “嗬嗬~，小姐姐你这个话问的很有趣哟，在四九城，你去打听打听，又几个不知道我汉京歌王顾猛？” 顾猛摸了一把鼻子，牛皮哄哄地说道。 “吹牛！”陈小旭不屑地撇了撇嘴，张那个样子会唱歌？ 顾猛懒得跟她一般见识，“茱莉邓姐，你们在这里坐着，我上去吼一嗓子。” “好！” “顾猛，可以开始了吗？” 李柠又开始挑衅了。 “等等！我刚写了一首新歌，大家想不想听？” 顾猛站在舞台上，大声地问道。 “想！” “又有新歌，顾猛牛哔！” 来酒吧的大都是熟人，见他要上台唱歌，顿时来了精神，一起哄闹起来。 “有谱吗？我给你伴奏！”窦伟问道。 “刚写的，没谱！” 顾猛也不会写谱，他拿起一个吉他，简单地拨弄两下，跟陈伟混乐队，他学了一段时间的吉他，凑合着能听。 “大家好，有个朋友跟男朋友吵架了，哭得眼泪哗哗，身为朋友，我挺替她难受的” 陈小旭听了弯了下嘴角，这个家伙还不是太渣嘛！ 顾猛扯了扯嘴角，“我真的挺难受的，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哭呢？你知道吗，你哭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 “哈哈哈！” 茱莉和邓姐忍不住笑了。 “啊啊！” 陈小旭握着拳头，很想打人，“混蛋！” “好了，废话不多说，再不唱我可能就要挨打了，一首那就这样吧，送给大家！” 叮咚叮咚~ 简单地拨动了几下吉他。 不要哭了嘛 该哭的人是我吧 你都坦白爱上了他 我有什么办法 那就分手吧再爱都无须挣扎 “呃？” 邓姐听了歌词愣了一下，怎么劝人分手？ “小旭，顾猛胡唱的，你可别听他的。” 陈小旭静静地听着，“他唱的挺好的，早就过不下去，拖着有什么用，不如分了干净。” 听着听着，眼泪就止住了。 “顾猛，这首歌很不错，我可以唱吗？” 等顾猛唱完，窦伟跟上来问道。 “可以啊！我唱的一般，以后那些歌，你和陈伟商量着办，谁唱的好谁主唱！” 现在窦伟也是猛龙乐队的一员，有他和陈伟在，顾猛顺利地从台前走到台后，成为幕后黑手。 唱完了歌，顾猛又跟李柠斗舞。 顾猛凭借一些列高难度动作，得到了不少喝彩声，可他知道自己输了。 李柠练习了多年的自由体操，节奏感特别好，身材小又灵活，耍出来的动作没一个不酷的。 现在举办一场全世界街舞大赛，李柠肯定能拿冠军。 两人斗舞引得全场大声叫好，集体潮，有个小女生还激动的晕了过去。 顾猛赶紧停手，拍了拍李柠的肩膀，“柠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我这个舞王的名头就让给你啦！” 李柠轻笑一声，“不来了，我感觉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未来一个月我要抓紧闭关修炼，研究新的体操动作。” 这一点顾猛赞同，“用心训练吧，争取多拿几块金牌。” “你也一样！” 说完，李柠和梁教练一起离开了酒吧，像是侠客打败了大魔王之后，归隐江湖。 自己是大魔王喽？ 顾猛暗暗一笑。 “钊哥！” 出了舞池，走到吧台前，找到了经理张钊，“陈伟呢？” “说曹操曹操到！”张钊指着他身后笑道。 转过身，陈伟，胡梅，还有王小妃三人一起走了进来。 “猛哥，我建议在大恐龙的头上打绿光，一定会更吓人的，你觉得好不好？”王小妃指着门口的恐龙雕像说道。 “哈~，别乱出主意，我可不想把客人给吓死了。” 顾猛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问三人，“电影插曲录制的怎么样了？” “录制好了，陈伟和小妃表现得都不错，那个东洋人请得制作人很专业，一切都很顺利。” 胡梅满意地笑道，陈伟专门学习过音乐发声，有一定的专业素养，王小妃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天生条件好，两首歌录制得很成功。 “猛哥，那首《感恩的心》真是你写的？” “是啊，怎么啦？” 王小妃有些敬佩地看着他，“猛哥，你太厉害了，以后你一定要多给我写几首歌。” “没问题！只要你还叫我猛哥，哥就一直给你写歌。” “真的？” 王小妃高兴地问道：“我要是叫一辈子呢？” “那就一辈子喽！” “哈哈，猛哥，我叫定你了！” 顾猛笑了笑，匠艺娱乐已经签下了宫梨，要不要再拿下王小妃？ 两个天后啊！ 想想都很过瘾。 “猛哥，你在想什么，笑得好奸诈啊！”王小妃歪着头问道。 “啊？哈哈，没什么！” 顾猛摆了摆手，“我先走了，明天好要早起训练。” “顾猛，专辑快要录好了，只差你那三首歌了，录完了坂田计划年内发行。”陈伟说道。 “没问题！” 145、他唱歌像是在打铁（求订阅）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 “顾先生，请停一下！” 匠艺音乐的录音棚里，顾猛大声地唱着歌，猛龙乐队第一张专辑叫《朋友》。 里面有原版周华建的《朋友》，还有一首臧天硕的《朋友啊朋友》，第一首交给了陈伟演唱，顾猛声音粗犷，适合唱第二首。 除了两首朋友，还有平凡之路、妹妹你大胆滴往前走、那就这样吧等，一共有八首歌，由他和陈伟、窦伟演唱。 为三人录制专辑的是坂田从香江挖来的专业制作人戴志诚，清瘦的中年人，一口保准的港普，勉强能听得懂。 “戴老师，怎么啦？”顾猛拿下耳麦问道。 “你用力地吼一嗓子我听听！” 顾猛不懂，照着做了，用力大声吼叫，像荒原上的独狼。 “好，非常好！” 听了他的声音，戴志诚竟然鼓起掌来，“顾先生的音域十分宽广，声音也很有特色，若是顾先生专心搞音乐，必然能闯出一番成就。” 真的假的啊？ 不会因为自己是匠艺的老板故意拍马屁吧？ 顾猛有点怀疑。 “哈~，顾猛，我早说过你适合唱歌玩摇滚，你偏偏要拍戏练体育，不务正业！”陈伟的声音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这个味道顾猛太熟悉了，在国家队里，教练们常常这么说，在剧组胡梅也时常会说，重来一世，顾猛忽然发现自己成了个全能型人才，夸张吗？其实不夸张，人的生了个体构造是一样样的，每一个人都有成为天皇巨星的潜质，如果说王小妃窦伟的音乐潜质是12，普通人也能达到10的程度，重要的是机会，挖掘潜质，后天培养。 顾猛没有理会陈伟的谴责，“戴老师，你说怎么唱吧，我都听你的。” “好！” 戴志诚笑道：“顾先生，你的声音很高亢，请你放开声音唱，不要压制自己的声音，刚才你的唱法，像是在学习别人唱歌，僵硬呆板，没有自己的风格和特色，这对一个歌手来说是很不好的。” 顾猛明白了，刚才他确实在学原唱唱歌，声音有些压抑。 “顾猛，戴老师说的很对，不止是是这首歌，你以前唱歌，除了第一次唱一无所有，别的歌都感觉在鹦鹉学舌，不伦不类，你要是能放开自己的声音，肯定能唱的更好。” 这话可能在陈伟心里憋了很久，趁着这次机会全都秃噜出来了。 “好，我知道了！” 学别人唱歌可能不会犯错，却失去了自己的特色，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歌手，不能没有特色。 顾猛决定突破自己，用自己的声音唱歌。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 这一次顾猛唱得很用力，每到最后一个音节，他都会重重地顿一下，将一口气用完。 “棒极了！” 戴志诚听了，十分激动，对着旁边的陈伟和窦伟说，“原来顾先生的声音是这样的，不仅粗犷，还特别有力量，有节奏感，给人一种”他认真地想了一下，“有种在打铁的感觉，铿锵有力，听着非常地提神醒脑。” “哈哈！戴老师你说对了，顾猛就是在打铁。” 窦伟看着隔音玻璃后面的顾猛，唱歌时紧握着拳头，全身肌肉紧绷，脑袋一顿一顿的，跟打铁没什么两样，这应该是顾猛的表演风格吧，要是在舞台上表现出来，会非常有感染力。 “戴老师，你知道吗，顾猛本来就是个铁匠。” “哦，原来如此！” 戴志诚明白了，“顾先生真是多才多艺啊！” 他受到坂田的高价聘请，来内地帮忙录制专辑，本想着敷衍了事，捞一笔钱。 在内地搞音乐有前途吗？ 可来了内地之后，一个惊喜连着一个惊喜，先是陈伟，中音非常棒，非常适合唱流行音乐，要是去了香江肯定能成为大歌星。 接着又见到了王小妃、窦伟，这两人更令他惊喜，先天条件极品，长得又不错，又热爱音乐妥妥的天王天后的苗子。 今天见到了顾猛，他的感觉很复杂，比起前三个人，他更看重顾猛，顾猛的资质虽然比三位差一点，但是他会写歌，还都是很不错的歌！ 这种创作型歌手，潜力更大。 要是能把这四个人带去香江，那该多好，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做老板，成为百万富翁，迎娶港姐，那日子想想都挺美的。 不过 这两天他跟陈伟、窦伟、王小妃套了一下近乎，陈伟和窦伟暂时都没有去香江发展的意思，两人想把内地的音乐搞起来，再去香江开演唱会，王小妃有些犹豫，因为她家里打算移民香江，她正考虑要不要跟过去。 看到顾猛后，戴志诚没有问题也知道不可能，听说人家是国家队的，怎么跟着他乱跑？ 带不走几人，他又动了其他的心思，古人言，山不靠我，我去靠山。 顾猛不是匠艺公司的老板吗？ 现在这个公司还是个空架子，什么都缺，自己要是率先加入，将来未必不能混一个元老当当。 这家公司有东洋人，不缺钱，有顾猛这四个，不缺人才，内地渐渐开放，流行音乐慢慢兴起，不缺市场，而且在内地还能挖掘出更多的人才。 想着自己带出一群天皇巨星，戴志诚十分地激动，我这是要发吗？ 决定了。 一定要留在内地，一定要搭上匠艺娱乐的大船。 “戴老师，顾猛唱完了，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陈伟提醒，戴志诚连忙回过神来，倒回去重新听了一遍。 “朋友啊！朋友！” 这声音太具有争议性了，喜欢的人，喜欢他的力量和节奏感，听起来十分的积极向上，给人一种火星四射的感觉，听多了他的声音，耳朵会中毒，因为你总是能时不时地想起这个声音，像是铭刻在脑海里的铭文。 不过他的声音不够细腻，心情不好的人听了会觉得嘈杂，有品味的人会觉得不够高雅，这种音乐绝对不能再茶室、咖啡馆播放，怪惊人的。 顾猛的歌声与王小妃的声音像是两个极端，一个空灵清雅，如空谷幽兰，一个钟鸣金石，阳刚气十足。 这两个声音都是很有特色的声音，王小妃的听众会更多一些，顾猛的市场相对小一些，可要是遇到了喜欢他声音的人，一定会成为他的铁杆歌迷。 录音室里其他人还在等着，戴志诚沉思了片刻，认真地说道：“顾先生，你可以再放开一些，再用力一些，不要怕唱破，也不用拘束于原来的调子，你找到了适合你的唱法，就尽可能地深入下去，不要有什么顾虑，因为在你的歌声里，在你领域里，找到最舒服的唱法，才能唱出最自由的声音，这种的声音是你特有的声音，别人无法模仿的和超越。” 他又转过头看着陈伟和窦伟，“你们两人也是一样，唱出特色。” 陈伟和窦伟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明悟，自己或许还要继续练习，继续挖掘本身的潜能。 顾猛听了指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戴老师，我准备好了！” “开始！” “朋友啊！朋友！” “哈哈，好，就是这种感觉！” 戴志诚激动地手舞足蹈，比刚才想到自己将要飞华腾达还要兴奋，作为一个专业的音乐人，能亲手发掘一种动人的声音，那感觉像是挖到了一座金矿，兴奋得令人发狂。 陈伟和窦伟也十分震惊，这是顾猛真实的声音吗？ 太令人震撼了。 如果说刚才他唱得像是在打铁，铿锵有力。 现在呢 就像是钱塘江的大潮撞击着坚固的堤坝，大海的波涛撞击着海岸的断壁。 啪！啪！啪！ 一声声 一下下 能摧毁人的听觉，摧毁人的心房，而且听着还有一种性感的味道？ 太牛逼了！ 顾猛要是用这种声音唱一无所有，肯定更加令人震撼吧？ 事后，陈伟和窦伟好奇地问顾猛为什么能唱出那么令人震撼的声音。 顾猛神秘一笑，拍了拍墙壁。 找个女朋友自己体会吧！ 146、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周末，顾猛从青山院回来，准备去一趟剧组看看，茱莉娅今天不上班，跟着一起过去了。 拍了两周戏，医院里的戏份快结束了。 主角李海在确定了被感染的事情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离开了他奋斗了十年的地方。 在医院前的大街上，路边黄叶飘零，渲染了一种冷清的色调。 人群中李海脸色苍白，头发和胡须都长了许多，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颓废，他迈着沉重步伐，走向不可知的远方。 “咔！”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朴老师对角色的把握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他完全地投入到了角色之中，变成了李海，他的角色自传也越写越多，达到了三万多字，而剧本才不到两万字。 顾猛很佩服，本想借来看看，可朴老师最近变化很大，沉默寡言、敏感易怒，稍微靠近他都会引来一个冷冷的注视。 “苏院长，朴老师不要紧吧？” 李海的父亲，同时也是朴老师的父亲苏鸣也在剧组。 苏鸣叭了口烟，“没事儿，干什么工作都有工伤，演员又怎么能避免呢？前面压抑的戏份快拍完了，后面都是温馨的情节，他必须走出来才能完成接下来的工作，我相信他可以的。” 顾猛点了点头，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况，钱不是那么好挣滴！ “顾猛！” 胡梅离开监视器，看着他身边的茱莉娅：“戏里有个情节是李海不相信张国民的检测结果，便去了米国检测，这里我们需要一个外国医生，茱莉可以客串一下吗？” “这怕是不行吧！” “为什么？” “茱莉太漂亮了，不合适吧？” 嘁~ 胡导不屑地甩了他一眼，直接问茱莉，“茱莉，你愿意在电影里客串？只有十秒钟，两句台词。” 茱莉娅笑了，“医生是一份神圣的职业，为什么不？！” “好！” 胡导一声令下，道具组参照着国外医院的办公室开始布置，至于外国医院的外部镜头，到时候从国外的买回来一段影像资料插入。 茱莉娅梳了一个干练的发辫，穿上白大褂，带上一个银色金属架眼镜，整个人的气质顿时一变，成了一个气质清冷的医生。 “好，很不错！” “开始！” 主角推门而入，一脸忐忑。 “咔！茱莉，你面对的是一个外国男人，虽然没有蔑视，可应该表现得冷漠冰冷一些，这象征着社会对这类人的态度，没有包容。” “ok！” 重新开始，茱莉娅冷着脸看着主角，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张表，用英语说了一句话。 李海医科大毕业，英语本身也不错，听了医生的话，整个人的气质又垮了一截，完全陷入了绝望。 “咔！” “好，不错！再来一遍！” 正拍戏时，忽然窦伟开着陈伟的车来到了剧组。 顾猛好奇，这小子来干什么？ “顾猛，有个女孩子跑到安平胡同找你，邓姐要我来通知你一声。” 窦伟走过来，轻轻地说道。 顾猛心中一跳，“王娅？” 五六月份王娅的留学资料交上去之后，便回家等通知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学就来，应该是通知到了，幸好今天没有带茱莉娅去胡同，差点翻车。 “嘿嘿！顾猛”窦伟上下打量着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笑个屁！长这么大还不找个姑娘谈恋爱，以后绝对会栽到女人的手里。” “笑话！” 窦伟一脸的自信，这小子有点大男子主义。 可惜前世记者采访，他一脸愤愤地说自己的婚姻完全是一场阴谋，他是受害者，他的运气被人窃夺了，那个人现在就跟他在一起。 顾猛有些奇怪，最近小两口一直在一起录歌，怎么没见一点爱情的火花？ 有点奇怪！ 等到茱莉娅拍完戏，顾猛把她送回了家，又开着车来到了胡同。 “王娅来了！” 王娅站在院中，笑盈盈地迎接着他，院中的柳树下，邓姐和陈小旭坐在一起喝茶，石桌上三个茶杯。 “哈哈，两位姐姐也在呢！” “呸！别叫我姐姐！” 最近几天陈小旭一直住在这边疗伤，看到又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上了顾猛的贼船，她有种拿石头砸死渣男的冲动，本以为他只是脚踏两只船，没想到还有第三只，或许还有第四只、第五只好想锤死他。 邓姐暗中踢了一下她的鞋，提醒她别乱说话。 等顾猛和王娅一起过来，陈小旭再也忍不住了，气呼呼地站起身来。 “你们聊，我出去转转。”走了两步，又转头说，“王娅，我告诉你一句金玉良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哈哈” 邓姐连忙站起来，拉着陈小旭朝外走。 “王娅顾猛，你们坐着说话，我和小旭去酒吧里坐坐！” “好！” “邓姐和小旭姐怎么走了？”王娅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给我们两人营造一个二人世界啦！” 王娅眼睛一转又问道，“这不是你家吗，怎么让给邓姐和小旭姐住？” 顾猛呵呵一笑，慢慢地讲了起来。 “去年开学我一个人来学校，正好跟邓姐做一个包厢，之后一直有联系邓姐是我剧组里的成员，又是老乡，她来了京城，我这里刚好有个空院子，所以” 他忽然停了一下，看着丫头的眼睛，“你不会吃醋了吧？” “怎么会呢？” 王娅摇了摇头，“我才没有那么想呢，邓姐刚说了，你们俩是干亲姐弟。” 顾猛笑了笑，拉着丫头在树底下坐着，“上次打电话，你下个周再来，来这么早是米国那边有动静了？” “嘻嘻，我的留学申请已经通过啦，入学通知书已经邮寄到了留学生办公室，我在家里待不住，就早早来了” “太好了！” 顾猛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拉着她的手，“丫头，恭喜你了！” 说笑着王娅忽然又收起了表情，她轻轻地靠在顾猛的肩膀上，“可是又不想出去了，外面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弟弟，也没有你，还没有桃子，我一个人在外面，我有些害怕” 她细细地诉说着离开家之前的不舍。 顾猛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没事的！黄毅不是也在那边吗，还有我明年打算也申请留学，哎，只是我参加了国家队，不知道能不能申请通过？” “不管能不能通过，你也一定要申请，不然我就找个外国男朋友，气死你！”王娅凶巴巴地说道。 “千万别！” 顾猛捂着胸口说道，“王娅，我宁愿你找那个黄毅也别找外国人，怪膈应的！” “你胡说，我只把黄毅当做哥哥，才不会有别的关系，对了，黄毅哥哥八月份也回来了，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好！” “我爸爸妈妈和弟弟跟着一起来的，他们住在黄伯伯家，明天我带你过去吧！” “好！” “嗯？” 王娅忽然皱了皱鼻子，不满道：“顾猛，你的身上怎么有一股香水的味道？” “有吗？” 顾猛闻了闻，有一点，来之前他仔细处理过。 “一点点，可能是在酒吧里沾到的吧，走我带你去我的恐龙酒吧看看，绝对不比国外的酒吧差。” “好，听说你会唱歌，待会儿你一定要给我唱一首。” “没问题，保证原创！” 第二天，顾猛和王娅一起去了黄家拜访，意外地遇见了一个熟人。 147、大师现形记（求订阅） 是日，天朗气清，顾猛提着礼物走进了黄家大院。 这趟来得挺尴尬的。 他跟黄家非亲非故，黄家又是王家的准亲家，他又何苦来哉？ 可王娅要一起，他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红墙之后，深宅大院，碧瓦朱檐，气派而又肃穆。 黄家的四合院很大。 过了门口岗哨，过了影壁，进了前院，再进二院门，忽见台阶上站在一个拄拐的老头子，仔细一看，这不是青山院四大长老之一的黄大佬吗？ “黄老，你怎么在这儿？” “哈~，臭小子，这是我家，我在这怎么啦？”黄老笑骂道。 呃？ 这里是黄家，黄老头住在黄家大院没什么问题啊，只是怎么会这么巧？黄老竟然是黄毅的爷爷？ 旁边儿黄家几个、王家几个也都坐在院子里，看到黄老和顾猛熟稔地玩笑，不禁有些好奇。 “爷爷，你们认识？” 有人好奇地问了，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洋装在身，短发、白净、中帅，看起来挺不错的，应该就是黄毅。 王娅也好奇，“顾猛，你怎么会认识黄爷爷？” “哈哈，青山院里的小顾老师，我给你们说过吧？”黄老大笑着问。 “难道他就是会易筋经的顾研究员？” “神奇的小顾老师？” 大家都好奇地打量顾猛，上上下下，看个不停，像是在看一个大师。 顾猛尴尬得要冒烟，自己什么时候会易筋经了？还有神奇的前缀是给人用的吗？ 给人盯着，顾猛只能笑着一一问好。 “哈哈，小顾老师大驾光临，进屋坐！”黄老头等他尴尬了一会儿才伸手指了指里屋。 “不敢不敢！” 这黄家院里还坐着几个中年人，一个个龙盘虎踞的，他可不敢拿大。 “黄爷爷，我们也坐外边儿吧！” 王娅把两人带着礼物交给了一旁的保姆，拉着顾猛在院子里坐下。 可直到这时，大家的打量还没结束。 好尴尬啊！ “顾猛，你会易筋经？” 王昌明首先问话了，不论脸上还是眼中全会是毫不遮掩的质疑，其他人也等着他的回答。 顾猛憨憨地笑了笑，“嘿嘿，王叔叔，我不会易筋经！” 呃？ 这么坦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怕丢饭碗吗？ 大家又转头看向老头子，眼中带着戏谑，黄老经常在家里吹嘘青山院多么神奇，里面有多少高人，什么秦大夫会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针灸之术，什么林大夫太极大师。 近两个月黄老在家里吹得最多的就是小顾老师，自幼研习易筋经，力大无穷，身轻如燕，霸王再世 难道就是眼前的老实人？ 青山院里不会住着一群骗子吧？ 亏得你们还是老同志，连骗子都分不清楚？ “咳咳！” 黄老也有点尴尬，他一尴尬起来可不像顾猛那么温和，他瞪着眼睛扫视了一圈。 “都看什么看？！小顾那是跟你们谦虚呢？你们以为人家真的不会易筋经吗，不对，现在不叫易筋经，改叫瑜伽养生术，小顾可是瑜伽大师。” “哦！” 大家都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瑜伽？” 黄毅微微一笑：“爷爷，瑜伽我知道，耶鲁大学有瑜伽学会，练瑜伽可以锻炼身体，可没听说过瑜伽能养生？” “哼！你知道个屁！” 黄老吹胡子瞪眼，“外国人玩得那一套能跟我们华夏人相比，你去把外国那些瑜伽大师叫来，小顾老师分分钟叫他们做人。” 顾猛摸了摸额头，有点小尴尬。 瑜伽讲究身形与意境，比形体动作，顾猛自信可以比过，只是在冥想的境界上，他自认差了很多。 譬如练瑜伽的人讲究心怀虔诚，趴在地上做一个五体投地的动作时，就想象着跪伏在佛祖的脚下，把自己想象成地上的泥土，卑微如沙尘，这一点需要靠冥想才能达到，顾猛境界不够，实在做不到。 “小顾，你有信心比过外国那些瑜伽大师吗？”黄老严肃地问。 他能回答不吗？ “有！” “哈哈！好！” 瞧着大家还有怀疑，黄老轻哼一声，“小张，给我拿块砖来！” “是！” 旁边一个保镖跑步拿了一块砖过来。 青砖！ 顾猛知道老头要干什么，额头隐隐地冒汗。 “哈哈，小顾老师，上次你青山院里表演我没看清楚，能不能再表演一次，让大家开开眼界？” 黄老笑呵呵地问道。 顾猛听到他叫拿砖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心中暗暗叫糟。 上次在院里表演用的是红砖，这是青砖，比红砖更结实，能掰断吗？ 他真没掰过。 “爷爷，是用手劈砖吗？” 黄毅指着旁边的小张说，“张哥一掌下去可以劈断四块青砖，爷爷你不是见识过了吗？” 旁边的小张微微抬了下下巴，只是劈砖吗，呵呵，对于咱保镖来说，小意思！ “哼！以掌劈砖算得了什么？我年轻时都可以，小顾老师的本事可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得！ 捧上天了！ “小顾老师，掰！” 小顾老师为难了，这一寸多厚的青砖敲起来罡罡作响，不比石头差多少，太有挑战性了。 怎么弄？ “顾猛，用手劈砖很痛的，要不还是算了吧？”王娅劝解道，她可不想看着顾猛出丑。 “哈哈，没事，瞧我的！” 顾猛微微地笑了笑，锻炼了这么久，力气涨了很多，双手的力气更大了，可以试试？ 他双手捏着青砖的两端。 “什么？？” 大家看着他用手掰砖，一脸懵逼，竟然是用手掰砖？这小子脑子不是有问题吧？ 小张也愣住了，用手掰砖？这是青砖不是饼干，这人大概率是个骗子，可首长怎么会相信？ 忽然他大喝一声。 “哈！” 用力地掰了一下。 “没断！” 青砖安然无恙。 “大师大概没带工具包吧？” “哈哈！” 可以想象，上次顾猛在青山院里的表演，之前肯定做了准备，这一次来得匆忙，不小心露出了破绽，大家不由地轻笑起来，揭穿一个骗子的感觉相当不错。 黄老有点没面子，脸色都黑了，“小顾，再来一次吧！” 顾猛摇了摇头，把砖放在石桌上，站起身来说道：“见过了各位长辈，晚辈该告辞了。” 说完就走。 大家也没留。 行骗失败，不走？留着不尴尬吗？大师！ 王娅跟了出来，“顾猛！”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上门拜访吗，怎么表演起了掰砖？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咱家顾猛可是个文人。 “顾猛，没事的！” 顾猛嘿嘿一笑，转身说道：“王娅，你现在回去看看，他们的脸色肯定很好看。” “什么？” “哈哈，你快回去看看，我在车上等你。” “噢！” 王娅懵懂地走进院子，只见黄老头和年轻人黄毅一人手中拿着半截砖头发愣，旁边的人也都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 “妈妈，怎么啦？” 林凤芝回过神来，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小顾不是把砖放在桌子上吗？小张要拿去丢掉，可刚一碰到，砖就断了，你说神奇不神奇？肯定是顾猛刚才悄无声息地掰断的。” “啊？” 王娅惊了一跳，顾猛好厉害，忽然她又想起一件事，高考那次，他不是在大家面前掰断了一块砖头吗，本以为砖朽了不结实，没想到他真那么厉害！ “小娅，你怎么又回来了？” “哈哈，顾猛叫我回来看热闹呢！” “” 大家都明白了，顾猛早就料到了。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人？！” 黄毅拿着断砖深深地感叹道，刚才那块砖可是货真价实的的青砖，一点问题都没有，居然空手给掰断了，或许他真的练过易筋经？好想学一下！ “哈哈，知道小顾老师的厉害了吧？” 黄老有面儿了，挥手道：“还不快把人给我请回来，这次都不许给我冷脸，明白吗？” “不会不会！” 148、抓的太多，你不累吗？（求订阅） 其实顾猛很不想再走进黄家大院的，不是因为黄家人的态度，而是他心虚。 青山院几位大佬都知道他有作风问题，有一个外国女朋友在使馆工作，为此还接受了两次政治审查。 黄老头肯定也知道。 黄老头一直都把王娅视作孙女黄家的儿媳妇，现在他又以王娅的男朋友的身份进入黄家，多尴尬！ 在黄家的时候，他是坐立难安，如坐针毡，对大家的好奇和探究也只是敷衍一下。 好在吃了顿饭大家就散了，临走时，黄老头陪着他走到前院，支开了王娅后，还真跟他谈起了这件事。 “小顾，男人要有担当，年轻风流可以，可欺骗丫头的感情是不对的，纸包不住火，有一天丫头知道了怎么交代？” 黄老严肃地质问道。 王娅是老战友的孙女，长得乖巧可爱，他有几个孙子，没有孙女，所以一直都很稀罕王娅，把她当作了亲孙女，在王娅的感情问题上，他不强求王娅一定要嫁给黄毅，只希望她未来能嫁给一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 前些天听王娅说找了一个男朋友，两人关系很好，他要求王娅带来看一看，是不是好男人，骗不过他的眼睛，见到来人是顾猛，他暗暗摇头，顾猛是个有本事的人，但作风有问题。 院中老人拿顾猛的作风问题开玩笑。 大家都年轻过，在结婚之前瞎混没关系，没人深究。 他本也不愿多管。 不过这件事发生在自家晚辈的身上，他不能不过问。 顾猛叹息一声，他也曾烦恼过这个问题。 坦白？ 放手？ 他有点舍不得，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轻易放了，心会滴血。 继续瞒着，拖着？ 总有拖不下去的时候，一旦事情炸开。 砰地一声 结果会怎么样，可以预料，伤害会更重。 “黄爷爷，这件事我错了，我不该骗王娅，只是” 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跟老人说起这件事，他挺希望老人能给自己一个建议。 论远见和体力，自己优胜。 论见识和智慧，即使活了两辈子，也比不上一个经历了战火与动乱的老人。 既然老人知道了这件事，他便想着敞开了讲。 黄老明白他的心思，直截了当地问道：“小顾，你打算娶王娅吗？能在二十五岁之前结婚吗？” 这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 前世他没有结婚的经历。 其实这一世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结了婚之后，意味着有一个女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理直气壮地干涉自己的生活。 对于一个私生活丰富的人来说，那样的生活想起来挺可怕的。 他常常在想，婚姻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生存合作？ 种族延续？ 爱情升华？ 他不缺少生活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不缺少愿意为自己生孩子的女人。 至于爱情？ 他何曾全心全意地爱过一个人。 结婚？ 或许等遭遇了更多的事情，感觉婚姻会带来更大的幸福，或许会考虑结婚，但也只是或许。 “黄爷爷，我不想骗你，这件事我还没考虑好。” 黄老听了，嗬嗬一笑，“你才十八岁，没考虑清楚也正常，慢慢想吧！”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在前院的小花园里转了一圈，花园中绿植枝繁叶茂，几丛矮小的蓝菊开得正艳，蓝色的花瓣，头顶一抹雪白，珊珊可爱。 “顾猛，我提一个建议，你愿意听吗？” “黄爷爷请讲！” “你要是愿意娶小娅，我祝福你们，我很希望有你这么一个有本事的晚辈亲戚，可如果你不打算娶王娅，没有跟她过安稳日子的计划哎，不如趁着王娅出国这几年，慢慢放手吧，时间和距离，连生命和信仰都能消磨掉，何况懵懂的感情？” 这话是事实。 现在的王娅，单纯、依赖，还没有成熟。 去了国外会发生什么事？ 不管发生什么，她一定会在这几年里迅速地成长，长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想的性格？ 顾猛也不能预料到。 一想到自己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心怀，他怎么能甘心？ “顾猛！学会放手吧！” 黄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没有发现你抓的东西太多了吗？你搞学术、做新闻、创立协会、拍电影、做音乐、开酒吧、还有体育、收文物、搞出版、交女朋友你抓得太多太多，你不累吗？” 顾猛愣住了。 听老人一说，他才发现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做得太多太杂，确实有点累了。 他想起了一篇初中学过的文章： 蝜蝂者，善负小虫也。行遇物，辄持取，卬其首负之。背愈重，虽困剧不止也。其背甚涩，物积因不散，卒踬仆不能起。人或怜之，为去其负。苟能行，又持取如故。又好上高，极其力不已，至坠地死。 自己与柳宗元笔下的蝜蝂何其相似？ 一旦遇到了好的东西，机会等，总想紧紧地抓住，拼命地朝身上揽。 有点贪心了。 负担得太多，最后会不会被压死？ 黄老是要自己学会取舍？ 他抬起头来想找黄老问问，黄老背着手走向了后院。 “顾猛，黄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王娅走过来，笑盈盈地问道。 顾猛望着眼前娇花一般的人儿，暗暗地叹了口气，笑道：“运动会快要来了，黄爷爷要我加油，为国争光呢！” “哈哈，好啊，今年你一定要多拿几块金牌，给我一块收藏，好不好？”王娅摇着他的手臂。 顾猛摇了摇头，“不好！” “为什么？你舍不得？”王娅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当然不是” 顾猛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给你的当然是最好的，亚运会金牌算什么，我会把奥运会金牌送给你。” “嘻嘻~” 王娅高兴了，“不管亚运会还是奥运会，我都要，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你要的都是你的。” “哈哈，这是你说的，我要你的时间。” “好，怎么给你？” “过几天我就要走了，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许做，一直要陪着我，陪到我觉得你很烦的时候，好不好？” “哈哈，好！” “走，把黄毅和弟弟叫上，我们开车出去玩。” 149、艾老师的男人回来了（求订阅） 玩了几天 王娅还是走了。 跟着黄毅一起登上了飞机。 顾猛开车把王娅送到了机场，把身上所有的钱和外汇券换了一万两千美元，都送给王娅傍身。 他想给得更多。 可现在他能给的只有这么多了。 “顾猛，回吧！” 黄老摆了摆手，坐进了轿车里。 王昌明扶着哭泣的妻子，眉头静静地皱着，时不时地向天上望去，王娅的航班早已起飞，轰轰隆隆地，消失在蓝天白云之间，化作一颗看不见的星辰。 “顾猛，回吧！” 王昌明叹了口气，扶着妻子坐进了黄家的轿车。 轿车慢慢地去了，汇聚在车水马龙的都市中。 顾猛靠在车头，久久地望着天空，胸口上的泪水尚有余温，那个在趴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女孩子却已经离开了。 是暂别 还是永远 他不知道。 是放手 还是继续占有 他也不清楚。 想不到在活一辈子也这么纠结，太特么丢人了。 顾猛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管王娅做出什么改变他都能接受，不管王娅最后选择什么他都会祝福，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顾猛！” 正要上车离开机场，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呼唤。 机场的出口。 那是一个自己很熟悉的，此刻又觉得有点陌生的女人，迈着欢快的步伐渐渐靠近。 她是艾米。 不是过去的艾米。 她穿着一身外汇店里最时髦的香奈儿夏裙，披肩的秀发微卷。 原本不着粉黛的面庞，也点染了颜色，红唇黛眉。 尤其是那两弯眉毛，本来两条眉毛微微有些浓，英气勃勃，现在竟然成了两弯新月眉，整张脸都变得柔和许多。 她的唇角，高高翘起，一双秀气的眸子里，充溢着浓浓的喜色。 整个人焕然一新，仿佛从一朵天山雪莲变成了池塘里的粉色莲花。 艾米的变化太大了，使她发生改变的源头应该就是她身边的男人吧？ 一米七出头的个头，半秃的额头，微凸的肚子，复杂的神色，除了一张稍微方正的脸，稍显整齐的西装，周身没有一点出彩的地方。 艾米紧紧地挽着他的手，像是一个母亲终于寻回了失踪已久的傻儿子。 他就是艾米的男人吗？ 这个男人配得上艾米吗？ 来了汉大一年多，听过关于艾米老师的传闻，本以为艾米等待的男人多么优秀，多么出色。 可这么一个男人值得你做出这么大的改变吗？ 他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可一个人的学识、财富、地位、健康状况等等都可以从外表看得出来。 这个人没有一点有钱人的富态，没有博学者的儒雅，没有上位者气势，这样一个人值得你跟家里闹翻吗？ 傻丫头！ 太傻了！ “顾猛，你也要回去吗？” 见他点头，艾米欣喜地笑了笑，“麻烦捎我们一程！” 出于厌屋及乌的心理，顾猛挺不想捎的，不过走得近了，竟然从艾米翘起的嘴角上看到了一丝颤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苦涩，一丝祈求。 她那么厉害，应该也看出来了男人的状况吧？ 那个寄托了她一生的男人，带着失望回来了。 她该怎么维持曾经的骄傲和倔强，她此时所拥有的，只是表面上一点点的坚强的外壳。 她才是那个最苦的人吧！ 顾猛暗暗地叹了口气，“艾老师，这位是？” “朱栋，我先生，剑桥博士后。” 顾猛不知道博士后该是什么样的，可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一个博士后是多么重要的科研人才，国家能没有一点动作？ “朱老师您好，我叫顾猛是艾老师的学生，欢迎你回到祖国的怀抱。” “顾猛你好！” 朱栋的普通话有点生疏。 握手时，朱栋不自觉地微微躬身，手掌有些潮湿。 这绝逼一个咸湿佬。 顾猛活了两辈子，握了不知多少次手，什么人什么身份，基本上能通过手掌，还有这些细小的动作分辨出来，除非他是个戏精。 “艾老师” 他想说出来，却又怕伤了艾老师仅有的自尊。 “艾老师朱老师，请上车！” 还有时间，慢慢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个咸湿佬再次伤害艾老师。 回到了教师公寓。 顾猛在屋里来来回回走着，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 一想到那个咸湿佬还在艾老师的屋里，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他有些抓狂。 怎么办？ 他挠了挠头。 不能让两人单独相处。 他走到艾老师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艾老师的眼睛红红，可笑容依然倔强，“顾猛有事吗？” 顾猛想了下，“艾老师，朱老师才回来，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算是给朱老师接风洗尘。” 艾老师摇了摇头，“不用了，他累了，洗个澡好好地休息一下，吃饭的事明天再说吧！” “艾” 顾猛想要在说什么，艾老师快速地关上了门。 艾老师太倔强了，有些死心不改了。 用强制手段？ 不行啊！ 人家周瑜打黄盖，两口子的事怎么管？ 他又在屋里转了转，怎么办，都洗澡了。 他眼睛一转，看到了餐桌上的啤酒。 咚咚咚！ 他抱着一箱子啤酒，再次敲响了艾老师的门。 屋里飘出一股家常菜的香味，艾老师在做饭。 过了一会儿，艾老师打开了门，她换上了居家的花布裙子，腰上系着围裙，手中拿着锅铲。 “怎么啦？” “艾老师，朱老师累了，喝几瓶啤酒解解乏吧！” 噗嗤一声 艾米笑了，眼泪也流了出来。 “顾猛，谢谢你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知道我选择了什么样的人，选择了什么样的路，哎，这就是命，哈哈~” 艾老师神经地笑了几声，忽然说道：“顾猛，以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当真，做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就好，不要一天想着出人头地，翻江倒海，没有用的。” 顾猛暗暗地叹了口气，或许艾老师曾经对朱栋说过同样的话吧。 他再劝了一句，“艾老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走错了路可以再选一条，人活一辈子谁没走过岔道？” 艾米摇了摇头，忽然脸上闪现一丝倔强，“不行的，女人的路一旦选择了，就绝对不能回头，况且我还没有输，我还没有输” 砰！ 门又关上了。 哎~ 顾猛抱着啤酒回到了屋里。 打开一瓶，悠悠地喝着，太阳落下了树梢，天快黑了 150、我就是当寡妇也不会选择离婚（加更，谢谢大家的票票和订阅） “咚咚咚！” 天快黑了，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谁呢？ 茱莉娅回来绝不会敲门。 他好奇地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五十多岁的年纪，鬓角花白，穿着板正的中山装，腰身挺直，气质雍容。 这人有些眼熟。 “小顾是吧？我是艾米的父亲。” “你？” 顾猛忽然认出来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艾长征，大佬啊！ “首长好！” 他激动地行了个军礼。 “嘘！” 艾长征微微一笑，“可以进去说吗？” “首长请！” “哈哈，小顾老师，别客气，你还是叫我艾伯伯吧！” “是，艾伯伯！” 两人坐定，顾猛又想起身倒茶。 “小顾，不用忙了，我说一件事就走。” “艾伯伯，你不去艾老师家吗？” “不了！” 艾长征从中山装的右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待会儿你替我去吧！” 艾长征打开信封，从中拿出一叠资料。 慢慢地讲着，“前几年这人从大学毕业后便失踪了，我在英格兰安排人追查他的下落，可惜这人一直再换名字，都是英文名，直到前些天他在机场买飞机票，才暴露了真实身份。 这人化名查理，这几年藏在伦敦金融城做掮客，这次股市动荡，国际黄金价格大涨，他跟风炒作，不仅赔了所有身家，还让一位大人物损失了钱，他被逼无奈，想要回国躲避风险。” 艾长征语气平淡，表情毫无波动。 顾猛暗骂，这个咸湿佬果然是个骗子，该死的东西，他浪费了艾米那么多的心血，白白辜负了艾老师的期望，现在混成这副模样，居然好意思回来骗吃骗喝，他还是个男人吗？ “艾伯伯，我们马上把这件事告诉艾老师。” “哈哈，不着急！” 艾长征压了压手，又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婚纱照，朱栋和一个外国女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这照片无异于一把刀，能把艾老师的心肝戳得稀巴烂。 她等的人不仅没有混出头，还彻底地背叛了她，如果说前者可以原谅，这一件绝对不可饶恕。 “这人太混蛋了！” 顾猛气恼地摇了摇头，“艾伯伯，艾老师需要知道这些。” 艾长征点了点头，把手在资料上重重地压了一下，“小顾，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吧。” “为什么？” 顾猛不明白。 “艾米太骄傲了，她应该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想看到她知道了” 艾长征没有说完，站起身来向外走，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小顾，有时间劝劝艾米，让她常回家看看吧！” “好！” 顾猛送出门，楼道口站着两个人影，陪着艾长征一起离开了。 势不容缓。 顾猛拿着档案袋又敲响了艾米的门，用力地敲，再不开他打算踹门。 门开了。 艾米站在门口，“你又要干什么？” 顾猛上下打量着她，衣裙整齐，“你没吃亏吧？” “滚！” 艾米又要关门。 顾猛用力推开，“艾老师，我想进去坐坐。” “不欢迎！” “我要给你看份文件，重要文件。” 艾米伸出手，“拿来！” 顾猛递了进去。 一分钟后。 门后响起一声文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艾米，怎么啦？” 脚步声，朱栋的询问声。 门后没有人回答。 “艾米，你怎么把东西乱丢，这是什么哦，伐柯，你们怎么会知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艾米，请听我解释，我真的很努力，我在国外天天吃带着木屑的硬面包，我就想出人头地，带着你光明正大地走进艾家的大门，我真的很努力，艾米，要相信我” 朱栋的声音充斥着慌乱和苦涩。 “这都是真的？” 艾米的声音冷而死寂，让人不寒而栗。 “艾米艾米，你要相信我啊” “你结婚了！！” “不不！艾米，我爱的人永远是你，那个人是个寡妇，有钱的寡妇，我不爱她，我只想得到她的钱，成为大人物，然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来，艾米你要相信我！” “你让我觉得恶心！” “不不不，艾米，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上大学，为了你我出国，为了你我拼命向上爬，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朱栋的声音有些疯狂，开始大声地咆哮。 “哈哈哈，艾米艾米，你漂亮你高贵，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得到你，哈哈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一点让你看上了，你竟然真的垂青于我，哈哈哈，牵手的那一天，我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在做梦，那个梦太美了，哈哈，要是我们的时光能够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刻，停留在那个小山村里该多好” 门后寂静无声，许久传来一声叹息，“可是你太要强了，你太强势了，你不甘平凡，也要我不能做个普通人，我脑子不聪明，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你要我好好读书，考上汉京大学，我咬着牙拼了命，在你的帮助下，考了三年才考上，哈哈，汉大啊，天之骄子，我做梦也没想到过 本以为你满足了，可是你不满足，你带我结交权贵，要我力争上游，可是我真不是那块料啊，我太累了。 在这沉重的四九城里，我活得太压抑了，我喘不过气来，再下去我会崩溃的，所以我选择留学，哈哈哈，去了国外” 朱栋深深地吐了口气。 “在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我就像是逃出笼子的鸟儿，我激动得哭了。” “出了国，我也想过好好地学习，硕士博士院士，可是我真不是读书搞研究的料，我想赚钱赚很多的钱，成为大富翁 可，国外的聪明人太多了，我也不是那块料，后来我渐渐地明白了，我根本就成不了一个大人物，我就是一块朽木，怎么能成为精美的木器呢？何况艾家豪门，就算我成了亿万富翁又能怎么样？在权贵的眼中，金钱算得了什么，首富又能怎么样？一条命令就能让你倾家荡产。” 朱栋深深地喘息一声，“嗬嗬，我知道了，我永远也不可能带着你正大光明地走进艾家大门，永远也没有机会，永远我放弃了，我是个普通人，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小媳妇、小日子、小孩子，并不穷困的日子，足够了” “这一次我回来，本来就是打算跟你离婚的，让我们两个人都解脱吧！” 朱栋重重叹了口气，拿着西服从门口走了出来，他的腰背挺直了些，似乎说完了那些话，让他轻松了不少。 “艾米！”朱栋站在门口回头，“你是个好女人，可是你的心太大了，你想做王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达到你想要的高度，没有人有资格能做你的男人。” “你也不行！” 他轻蔑地瞥了顾猛一眼。 “我走了，谢谢你的晚餐，我暂时会找个翻译的工作，等你来离婚，快点吧！等我赚够了钱，我还会出国的。” 朱栋在楼道中摆了摆手，下了楼。 顾猛进了屋。 艾米坐在沙发上。 桌子上还摆着饭菜，青椒炒肉、西红柿炒蛋、家常豆腐色香味俱全。 “艾老师，就这样让他走了？” 艾米没有回答。 “艾老师，离婚吧！” “离婚？哈哈哈！” 艾米终于有了反应，笑容中带着锐利的煞气。 “我就是当寡妇也不会选择离婚！” 呼~ 愤怒地艾米把一个搪瓷缸扔向了窗外。 下面传来一阵嘀哩哐啷的声音。 顾猛最笨，不知道怎么劝解一头愤怒的母暴龙。 他想了想，从家里拿了四瓶茅台，陪着艾米喝了起来。 艾米喝了两瓶醉了。 顾猛安排好了她，关上门回到了家里。 八点多，茱莉娅才回来。 “顾，刚吓死我了！” 茱莉娅捂着胸口，眼中带着惊恐。 顾猛环抱着她，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亲爱的，怎么啦？” “车祸，我遇到车祸了，就在学校前面不远的一个拐角，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被车撞飞了十几米远，太吓人了。” “” 151、酒吧被查封（求订阅求支持） 那天过后，艾老师离开了汉大，出国了。 开学了，新闻班又换了一个辅导员，一个青涩的年轻人胡晓峰。 顾猛卸下了班长、记者团团长的职务，离开了篮球队、外语角。 亚运会来了，他要出征了，一切必须轻装简行。 “我宣誓，服从领导，遵守纪律，努力拼搏自强不息，力争上游，创造辉煌佳绩” 9月16日，汉京体育局训练中心，国家队四百多名运动员在出征前进行了庄严宣誓。 大家都是国家队挑选出来的精英，有荣誉也有责任，在领队老袁的带领下，一个个都大声吼叫着，眼中盈溢着泪水，心间激荡着热血。 宣誓过后，运动员们登上飞机，前往汉城。 “顾猛呢？” 顾猛登上飞机没多久，李国强忽然急匆匆地闯进猛龙酒吧，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左顾右盼地寻找着顾猛。 白天酒吧人少，窦伟在练习乐器，见他着急忙慌的模样，停了下来。 “顾猛参加运动会去了，强哥怎么了？” “操！剧组马上杀青，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伙顽主，闯进剧组好一顿打砸抢，不仅砸坏了一台摄像机，还把最后几天拍摄的胶卷抢走了。” 李国强愤怒地叫喊着，他是京城人，在剧组搞的是外围工作，调解、交涉，这一次剧组出事，不是打他的脸吗？ 窦伟也是个火爆的性子，“操！谁特么这么欠调教，走，今天就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群人找到，瞎了眼的狗东西，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两人正要出发，王小妃同学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悄悄地溜了进来，看到两人气势汹汹的模样，“怎么啦？” 李国强又是一通解释。 “王八蛋！趁着猛哥出国闹事，一群没胆子小人！” 王小妃狠狠地咬着牙，挥着小胳膊，气愤地喊：“走，今天一定要把那群混蛋找到，可不能叫猛哥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比赛。” 若说前面是气愤，后面全是激动了，之前只听说过京城顽主们打架，看却没见过，这一次一定要带好好地见识一次，王小妃跟在两人身后有点小激动，小脸红彤彤的。 李国强和窦伟开着车，拉着一群伙伴到处打听消息找人，整整找了一天，什么消息也没得听出来，王小妃同学没瞧上热闹，又跟着一群人气嘟嘟地回了酒吧。 陈伟回来了。 “伟哥，我跟你说” 窦伟又是一通好说，谩骂控诉，他知道陈伟能量大，希望他能带着大家出口气。 陈伟听了，淡淡道，“这件事交给我，你们不要管了。” “伟哥，怎么干？” “哼！” 第二天城里顽主间通传了一个消息，失乐园剧组的是是谁干的，早点站出来，给个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大家都知道那是顾猛的剧组，此时顾猛又代表国家征战在外，谁敢站出来？脸不要了吗？ 三天后，青年剧院领导找到江文谈话。 “江文同志，上面放了话，你作风不端，败坏了文艺界的风气，三年内不许接戏，下去多上上思想政治课。” “凭什么？！” 江文十分地愤怒，难道顾猛那边又动手了？前些天顾猛剧组被砸的事情真不是自己的手笔，自己没那么卑鄙，凭什么受惩罚，他不甘心。 “吼叫个什么？” 领导轻哼一声，“上面的决定还能冤枉了你，我就问你一句，你跟那个有妇之夫刘小庆断了没有？” 江文怔了一下，“我们是朋友！” 交个异性朋友怎么啦？犯法吗？ “啪！” 一沓照片摔在桌子上，“前晚昨晚，你在哪儿？！” 江文脸色忽然变了几变，“主任，我们在一起打麻将，好几个人，陈军也在，我们有人证。” 这几晚他确实在那边打麻将，刘小庆爱打麻将，经常找几个伙伴在家打麻将，这事圈里人都知道。 这两天打麻将的时候，她老公也在家，还帮忙烧茶做饭，这完全是个误会。 “聚众赌博，罪加一等！” 领导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别狡辩了，下去认真写个悔过书，深刻一点，不然我会向上面反映，考虑延长你的禁演期限。” “呼哧呼哧~” 他气愤不已，这是摆明了要压自己，不管怎么解释都没用了，不行，不能禁演，前两天才谈好了红高粱男主的角色，张一谋会等自己三年吗？ “主任，不管怎样都要处罚吗？” “这是纪律，你犯了错，不该罚吗？” “我辞职！” 江文狠狠地甩了下胳膊，“老子不干了！” 他气哼哼地往外走。 “哼！” 领导淡淡道：“青年剧院是个笼子，关着你，也能护着你，出了剧院，十年之内，你的片子休想在大陆上映，不信你试试！” 咯吱咯吱~ 江文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十年呐，演员的黄金时期就在二十多三十岁。 “年轻人做事别太冲动，下去好好考虑吧！” “呼！” 江文出了口粗气，“谢谢主任！” “江文，作为长辈，我劝你一句，人家针对你不会是空穴来风，上次本来是三年，人家打了招呼要给你免了，但是你确实犯了错，剧院主动要处罚你，这一次的事情我也听了点消息，你过分了。” “主任，真不是我干的！” “哼！不是你就是你那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反正都一样。” “” 大院江家，江文江大郎正坐在沙发上郁气，江二郎火急火燎地钻进了屋，见到大哥，脸上一喜： “哥！青子拍婆子被人当流氓给抓了，你面子广，快想点办法救救青子吧！” 江大郎冷冷地盯着弟弟，“那件事是你干的？” “什么事？” 江二郎愣了一下，看着哥哥的眼神，秒懂，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作为半个圈子里的人，他知道规矩，私下里不管怎么斗，都别直接动手，更别说砸剧组。 看到哥哥起身，他知道自己再不解释就要挨打。 他眼睛一转，哭喊着说，“哥！你别生气，都怪顾猛，顾猛那个混蛋太缺德，上次开着车把我们三个追了十几里地，还逼着我们三个跳水泡子，峰子跳得太快，肺里呛了水，晚上回去就发烧，得了肺炎，差点翘辫子，这仇我们能不报吗？” 江二郎越说越气愤，把自己给感动了，抹着眼泪道：“哥啊，咱们京城大院里的爷们儿，宁折不弯的主儿，什么时候吃过那种亏？还亏在一个乡下人的身上，憋不憋屈啊，哥啊你心里就服气吗？” 江大郎把拳头捏的嘎巴作响，是啊，一个在京城混了二十多年的汉子，竟然接连在乡下人手上吃亏，太丢份儿了。 劝住了哥哥，江二郎暗喜，“哥，上次的事情青子也参与了，你快想办法拉他出来，要是他受不住大刑，吐了什么，我肯定会受牵连的。” “哼！都是你干的好事，一点规矩都不懂！” 江大郎气呼呼地在椅子上坐下，冷冷道：“上次你们抢的胶卷呢？” 江二郎脖子一缩，“烧了！” “真烧了？” “峰子烧的！” 呼哧~，江大郎气坏了，猪队友。 “哥，没办法拉青子一把吗？” “哼，笑话，他陈伟管得了文传系统，岂能管得了我们这片？来而不往非礼也。” “哈哈，好，大哥威武！” 第二天青子安然无恙地出来了，有人举报猛龙酒吧涉灰，酒吧被查封。 第四天，坂田出资一万美金，入股猛龙酒吧，占两成股份，酒吧成了合资企业，重新开业。 江大郎禁演期限加长。 报纸上开始出现有关《失乐园》的负面新闻，在社徽主义国家，怎么会失去快乐，片子很有问题 152、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求订阅） 汉京热闹，汉城更热闹。 九月二十，第十届亚运会，在汉城举行。 这次亚运会算是汉城白捡来的，81年北朝坪壤、伊拉客巴格达、汉城三个城市提出了申办申请。 坪壤硬件条件不够，自动退出竞选。 巴格达内部出现了问题，也退出了争夺。 汉城不战而胜，高丽也成了第一个在两年之内连续举办亚运会和奥运会的国家，88年还要开奥运会，高丽人高兴疯了。 就像今天一样，可容纳十万名观众的蚕室运动场看台上，十万高丽人一个个喜气洋洋，脸上带着自豪的光彩，骄傲的神色。 这次运动会确实很给他们长脸，本届亚运会的比赛运动多达25种269项，是历届亚运以来最多的一次，来自27个国家地区的代表共4847人，人数也打破以往各届纪录。 等到高丽队走出通道，走向会场时，数万观众发出了海啸般的呼啸，高丽运动员激动地挥着手，叽里咕噜地说些鸟语，来之前领队老袁要大家学几句高丽语，顾猛没学，华夏的方言有什么可学的？ 这一次高丽派出的参赛选手人数最多，达到了494名，他们有信心在本次运动会上战胜华夏、东洋，成为亚洲体育最强国，因为这里是汉城，在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 第二个进场的东洋队也很有信心，他们的人数基本跟华夏持平，四百四十左右，在亚运会上，东洋以前一直是第一，亚洲体育强国。 但在上一届新德里亚运会上，他们败在了华夏队的手里，华夏队拿了61块金牌，153枚奖牌，东洋队拿了57块金牌，152枚奖牌。 在奖牌数目上，华夏队刚好强干了东洋队。 奇耻大辱！ 八格牙路！ 这一次东洋队要一雪前耻，重新夺回往日的荣耀。 “板载！” “板载！” 东洋队呼和着万岁进入了会场。 “顾猛，人家正开运动会呢，小鬼子喊着‘办砸办砸’，太不厚道了吧？” 李方用鄙夷的眼神送走了东洋队。 顾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他们想砸场子吧，东洋人最爱搞破坏了。” “确实！” 李方想起了历史课本上的三光政策，东洋人搞破坏确实十分专业。 “没文化很可怕，人家喊的是万岁好不好？” 李柠给两人报以鄙视的眼神，“不懂就闭嘴！” 顾猛哈哈一笑，“柠哥你说你一个体操运动员，老是跑我们田径队掺和算什么事？是想跟我们比速度吗？” “哼！来了国外，我们都是华夏队，分什么彼此，顾猛同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 “是，老前辈教训的对！” “哈哈！” 等了片刻，华夏队第七个入场。 篮球队队长宋韬擎着国旗率先入场，队员们都是天蓝色西服，白色西裤，风格清新时尚。 “下面入场的是华夏队！” 场中播音员大声地叫喊着，四百多名队员喜气洋洋地走出通道，一个个面带微笑，挥着手准备跟全场的观众打招呼。 然而 原本油锅似的运动场骤然间变得寂静无声，观众们一个个板着脸，活像一座座蜡像，只有在西面看台上有上百留学生在喊着： 华夏加油！ 在这宏大的运动场中，这声音显得单调无力，让运动场更加地寂静。 四百多名运动员们放下手，收敛了笑容，紧跟在篮球队的身后，沉默地走着，走着。 场中的播音员也变成了哑巴，观众们嘴角裂出了一个个得意的笑容，瞧啊，我们高丽人多么团结，完全没有提前商量。 “噗嗤~，一群穷鬼，即使再穿的光鲜亮丽又能怎么样，总改变不了落后的本质！” “哼哼，诺大的一个国家，gdp还没我们高丽高。” “前天他们来汉城，看到我们的城市，一个个都惊呆了，土番子！” 台上嘲笑着。 台下依然沉默着，走着 忽然队伍中爆发出一阵打铁般的嘶吼声。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这个声音响起后，全场人都震住了，太突然了，太响亮了，一个人的声音怎么能喊那么大声。 华夏队员们惊了一下，纷纷地跟着嘶吼起来。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一个人的声音让人惊醒，四百多人的声音惊天动地，这声音汇成洪流，像一把利剑撕裂了平静的天空，刺破了会场的沉默。 “起来！起来！起来！” 华夏留学生站起来了，香江奥门代表队站出来了，台北队站出来了，在场的华人都站起来跟着一起唱。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进！！ 这歌声震耳欲聋，这歌声杀气腾腾，这歌声热血滚滚，竟然压过了十万高丽人的窃窃私语，这歌声无愧于本界运动会上最响亮最豪迈的声音。 “华夏队！好样的！” ‘汉城运动会唱响了华夏的声音’ ‘起来！起来！起来！我们是华夏人！’ ‘世界舞台展现华夏风采——汉城亚运会纪实’ 开幕式上华夏代表队遭遇了寒流，队员们高唱国歌击碎了寒冰，各国媒体纷纷报道。 兴华社21日社论中，用肯定的态度表演了华夏队的勇气，无论身在何方，华夏人绝不低头，华夏队是好样的，希望队员们化悲愤为力量，化热血为坚强，在赛场上勇创佳绩，再造辉煌，同时高度赞扬香江奥门台北运动员的行为 东洋新闻社也对此次事件进行了报道，声称华夏力量正在复苏，崛起之势，势不可挡，华夏内地有市场有廉价劳动力原材料，前景不错，大有作为，财阀们应该给予更多的关注，同时也不忘了嘲笑一下高丽人小气，没有一点东道主的风度，这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们岛上。 国际奥委会主席萨玛兰奇和亚洲奥委会主席法哈德亲王都对此事和了一番稀泥，表示运动会是和平赛事，希望不要在比赛掺杂任何的政治倾向和偏见，同时预祝运动员们取得好成绩。 只有高丽媒体对此保持沉默，所有的媒体在报到时都选择性失忆，跳过了这段，只是在畅想着分析着本国获得亚洲第一的可能性有多大，第一块金牌会花落谁家？ 所有媒体表示，运动会第一块田径金牌一定会落在本国长跑运动员车载勋的手中。 因为在前年国际田径运动会的万米赛道上，车载勋获得第三名的好成绩，目前排名，亚洲第一。 小勋勋是最棒的！ 运动会开始后，高丽媒体纷纷聚焦田径赛道，他们要拍下小勋勋胜利夺冠的画面。 小勋勋加油！ 谢谢大佬们的票票。 153、我绝对不相信华夏人能跑那么快 “观众朋友大家上午好，这里是蚕室运动场，上面我们已经播报了今日的赛事情况，主要有十三比赛项目，分别是跆拳道、击剑、乒乓球、万米据现场专家分析，本次亚运会第一块金牌会在万米赛道上产生，现在请跟着我们记者的脚步，聚焦万米赛道” 高丽国sbs电视台记者在运动会现场进行了赛事直播，主持人高雅晶穿着一身亮丽的西装，时尚的卷发，拿着话筒，身后跟着摄像站在环形赛道边缘。 高雅晶播报完了之后，摄像把镜头对准了万米赛道，一大群穿着五颜六色比赛服的长跑运动员们风驰电掣。 “据统计，参加万米赛事的运动员一共有四十六人，这些运动员主要来自十八个国家，其中有我国的车载勋xi” “载勋xi加油！” “勋欧巴fighting！” 正在播报时，现场传来激烈的加油声，场面异常地热烈。 高雅晶只能暂时停下来，对着镜头笑了笑，“载勋xi的人气真的是很高，大家听一听，全场都是给载勋xi的加油声” 摄像的镜头又对准了观众席上，一群穿着高丽服的女子跳起了传统舞蹈，还有一群挥舞着国旗的青年大声地吼叫着，载勋加油。 给足了观众镜头之后，高雅晶又开始播报，“车载勋xi目前世界排名第三，亚洲排名第一，并且车载勋xi是亚洲万米记录的27分12秒36，车载勋xi是亚洲目前唯一一个能够跑进27分20秒的人，全亚洲唯一一个！” 高雅晶读着资料，忍不住脸色潮红，失态地尖叫起来，当场蹦跶两下。 “咳咳！” 摄像赶紧摇了一下镜头，对准了万米赛道。 高雅晶在摄像后面撇了撇嘴，哼，载勋欧巴确实很棒呢，不仅跑得飞快，长得还很帅，在电视机前的女孩子肯定都跟自己一样激动。 她整理了一下发型，又开始播报，指着赛道上的选手，开始介绍起了比赛的情况。 “比赛已经进行了20分钟，比赛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现在让我们看一看赛道，目前位于第一名的选手是哈哈，当然是车载勋xi” 她指着赛道上一个穿绿衣服的选手说，“大家都看到了，载勋欧巴跑得飞快，他那两条大长腿像骏马一般疾驰在赛道上，他已经成功地甩开了大队伍，甩了第二名选手至少250米，载勋欧巴加油！” “这个女人眼瞎吗？” 旁边的兴华社记者韩红星听到了高雅晶的播报，奇怪地打量着她，转播前不查资料吗？ “第二名选手是来自卡塔尔的布鲁斯，今年三十二岁，比载勋xi年长六岁，目前成绩排名亚洲第二，第三名是来自东洋的松永建一，这是一位新生选手，才从高中生中选拔上来的，以前没有参加过国际赛事，这次能拿到第三，实力不俗，据说松永君的偶像是载勋欧巴，祝他能保持目前的好成绩，第四名是” “主持人同志，你搞错了！” 听了一会儿，韩红星忍不住了，用高丽语招呼道。 高雅晶不耐烦地回过头，“么？” “同志，你错了，跑第一名的是我们华夏运动员顾猛同志。” “呵~” 高雅晶张大了嘴，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嘲笑声，对着摄像机撩了撩头发。 “观众朋友们，我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对不起，我忍不住，请允许我失态一下” 她捂着嘴咯咯地笑了几声，咳咳，又板着脸，严肃地说，“刚才我身边一个华夏记者告诉我，目前跑第一的是华夏人，哈哈哈，阿西巴！目前跑在第一的确实是载勋欧巴，全场的人都知道，他竟然眼睁睁地说是华夏人跑第一” “哈哈哈，华夏人真不要脸！” “华夏人的精神胜利法好厉害，哈哈哈！” 正在看sbs台的观众们一起哈哈大笑，笑得像隔壁村的二傻子。 “好了，华夏方面也派出了一位选手比赛，现在让我们看一看这位选手在哪里呢？” 高雅晶伸出纤纤玉指在运动员身上点了点。 “哦，找到了，那位运动员藏得太深，大家请看，那位身穿22红色运动衫的大个子就是华夏代表，资料上说，这位华夏选手名叫顾猛，今年十八岁，哈，好稚嫩，历史成绩？无！他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国际国内赛事，只参加过校运会，哈哈，那么这位代表跑在第几呢？我数数1、2、3哦，他身穿22号，刚好跑在第22位，刚刚好呢！” 韩红星捂着额头，这女人是傻子吗，这是万米环形赛道，谁说跑在前面的就是第一？ “呀！” 高雅晶忽然惊叫起来，“场边裁判已经在终点拉上了彩带，载勋欧巴已经是最后一圈了吗？太快了，载勋欧巴很有可能破世界纪录哦！” “快快，我们快到终点等着，一定要拍下载勋欧巴撞线的镜头。” 她又大声地催促着摄像向终点赶。 电视机前面的观众们也眼睛睁得大大的，期待着最后的一刻到来，欧巴要是撞了线，不仅能为大高丽赢得本界亚运会第一块金牌，还有可能刷新万米记录，太值得期待了。 这一刻数百万人聚集在电视机前，双手握在胸前，期待着祝福着载勋xi能创造奇迹。 “呼哧呼哧~” 高雅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镜头前面，脸色涨红，“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终于在比赛结束前赶到了终点，马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载勋欧巴成功甩了其他选手整整一圈，马上就要撞线了。” sbs的镜头对准了车载勋，但是全场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华夏人夺冠啦！” “么？” 高雅晶连忙回头看，这是怎么回事？ 摄像连忙把镜头对准终点，只见一个威武雄壮的大汉正披着红旗拍打着胸口，在赛场上飞驰着大喊道，华夏万岁！ 高雅晶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都傻了。 “华夏人撞线了？还在载勋xi前面？” “搞错了，一定是裁判员数错了圈数，载勋欧巴还没有来呢，怎么能提前拉线？” “抗议！我们要向裁判组抗议！” 电视机前面的观众义愤填膺，大声吼叫着。 而运动场上静悄悄的。 输了！真的输啦！ 尽管现场的观众们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可大家亲眼看到那个穿着红色战袍的人像一阵风刮过赛道，怎么嘘也拦不住，直接把车载勋甩了大半圈，大半圈啊！ 呜呜~，怎么会输呢？这绝对不是真的！有脆弱的女孩子开始低声哭泣。 “叮铃铃！” sbs电视台转播中心办公室忽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部长朴一波接了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大变。 来到转播室，大声吼叫道：“掐掉！把高雅晶那条线的直播掐掉转到别的赛场上。” “部长为什么？赛事安排有问题，我们要抗议！” “抗议个屁！我们都被那个蠢女人给害死了！” “怎么回事？” “华夏人夺冠了！” “么？” 万米比赛结束，裁判们上交了各位选手的资料，播音员一看资料，吓了一跳。 “万米比赛结束，本场比赛冠军是来自华夏队的顾猛，成绩为26分19秒53，创造新的世界万米记录，恭喜华夏队！” 高雅晶接了通知也是一脸懵逼。 “么？” 华夏选手拿了第一？大破车载xi亚洲记录，还快了近1分钟？ “么？” 所有知道成绩的高丽人都是一脸懵逼。 华夏人竟然在我们的赛道上创造了世界纪录？ “有问题！绝对使用了兴奋剂！” “我们绝对不相信华夏人能跑那么快！” “米国人可以，非人南美人都有可能，华夏人绝对不可能创造万米记录，还是世界纪录！华夏人和我们都是黄种人，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必须要彻查！” 高丽国内舆论沸腾，就算那个傻逼主持人播报错了，但是错的有情可原，一个华夏人怎么可能跑那么快，我们不相信！ “查！” 组委会也不相信，亲自下令彻查。 “顾猛，请配合我们调查！” 154、我骄傲我是华夏人！ 高丽国叫查。 组委会叫查。 其实连华人们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成绩，田径，绝对不是华夏人擅长的领域，这个成绩是真实有效的吗？ 第一块金牌就出了丑闻，这事就闹大了，对国家的形象也不好。 华夏驻高丽大使立即召见华夏队领队老袁，直截了当地问，到底有没有问题？ 老袁斩钉截铁地说，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 又问，会不会是顾猛擅自服用违禁药品？ 老袁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又趴在大使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大使惊了一跳，好家伙，原来首长们知道顾猛的厉害才派他来参战，这个国宝级别的人，不管怎么样都要保住，一点问题都不能出。 而顾猛在走下赛道时，就被组委会的人带下去尿检。 一群带着牌子的人盯着，让顾猛当众尿尿，其中有男有女，也有华夏方面的人员。 嘶~ 顾猛毫不客气地尿了，两瓶子，a瓶、b瓶，各75毫升，如果a瓶和b瓶的兴奋剂检查均为阳性的，则证明这个运动员服用了兴奋剂。 检方离开后，顾猛暂时不能离开，必须要等结果。 饿呀！ 早上只吃了一块牛肉，现在真饿了！ “哈喽！能不能带一份饭来？” 办公室里留有两个志愿者，一男一女，男的狠狠地瞪着眼，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按照规定，在检测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受检人员不能饮食。” 女人偷瞄了他一眼，红着脸没有说话，眼神古古怪怪的！ 顾猛没有再喊，就算他们把饭端来把水送上，他也不敢吃喝，要是里面放了添加剂，吃了之后，没有问题也变成了问题。 无奈！ 他只能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冥想，珍珠奶茶方便面，火锅米饭大盘鸡 咕咕咕！ 屋子里响起一阵阵打鼓声。 “噗嗤~” 女孩子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头朝男生说了几句话，男生摇了摇头，拒绝了女生的提议。 “顾猛！” 过了一会儿，领队老袁和大使一起赶了过来，“怎么样了？” 顾猛睁开眼睛一笑，“在验尿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哈哈，顾猛主要是你的表现太亮眼，连我听了都吓一大跳，太不可思议了，你不仅夺了冠，还破了世界纪录。” 老袁到现在还没有消化这个喜讯，朝着顾猛竖了个大拇指，“不得不说，顾猛，你真是太厉害了！” 顾猛矜持地笑了笑，其实成绩出来时他也微微有些惊讶。 平时训练他最好的成绩也才27分05秒，就这成绩在国内已经是最快的，国内万米记录是28分08秒67 这次之所以能跑那么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开幕式的刺激，他心里憋着一股怒气，不理会对手的干扰，不管耳边的嘘声，只是用力地奔跑，跑着跑着，一不小心破了世界纪录，意外之喜。 不过这个成绩也不算啥，05年一个埃塞尔比亚选手比他快了两秒，也就是说他的纪录只能保持到05年。 不行！绝对不能被人抄后路，还要再努力训练，争取创造出一个令后人绝望的纪录。 咕咕！ 他的肚子又响了。 “哈哈！” 老袁和大使都笑了，不愧是老头子亲自点的将，果然不同凡响。 顾猛捂着肚子，有些郁闷，“主任，我的饭量你知道的，从早上到现在我只是了一块牛肉，快饿扁了，你能不能催他们快一点？” 老袁知道组委会的节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暂时忍着一点，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结果。” “好吧！” 过了一会儿，组委会的人来了。 比赛录像没有问题。 尿检没有问题。 高丽方面的人员一脸沮丧。 其中一个领队的高丽官员说，“我们要求血检！” “抗议！” 大使大声喊道，国宝的血岂能让你随便抽？大使十分激动，又布啦啦地说了一阵高丽语。 检查违禁药品有两种办法，一个是尿检，一个是血检，在运动赛事上，以尿检为主，血检只是一种辅助检查，用于一些尿检无法检测出来的兴奋剂。 尿检已经是对运动员人格的质疑，再来一次血检就是对运动员人格的侮辱，这怎么可能答应？ 运动会是一项和平赛事，血检是怎么回事？ 组委会成员也不赞成高丽方面的提议。 “哎~” 高丽方面很失望，如果冠军出了事，第一名的头衔又会落到高丽代表车载勋的头上。 可惜 他为什么没有服用兴奋剂呢？ 这不正常！ 华夏人怎么会跑那么快？ “哈哈！” 安全过检，顾猛畅快地笑了出来，对着几个高丽官员说了几句话，转身走出了药检办公室。 “他说什么？”高丽官员一脸懵逼地问翻译。 翻译扯了扯嘴角，眼睛一转，“他说他喜欢高丽，愿意为高丽观众献上更精彩的赛事。” “是啊？哈哈哈！” 高丽官员笑了，“这位华夏选手还不错”，他向身后的秘书摆了下手，“告诉株式报社记者，就说万米冠军热爱高丽，愿意成为高丽人的朋友。” 嘶~ 翻译牙痛，其实顾猛说的是他喜欢高丽妹子，一定会在高丽运动会上多拿几块金牌，给小妹妹们留下一个超人的传说，这是放狠话呢！ 要不要解释一下？ 翻译看着老大的背影，咬咬牙，算了，不能丢了饭碗。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9月21日，在汉城蚕室运动会场上，第一次响起了胜利者的国歌，这首歌属于冠军顾猛，属于华夏队，属于全场的华人。 场中，在最高的领奖台上，顾猛挂着金牌，望着缓缓升起的红旗，心中充斥着感动、激动、自豪、骄傲贫穷的华夏，落后的华夏，被人瞧不起的华夏，可不论如何她都是我的祖国，我的母亲啊，我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她增光添彩，为她争夺荣誉。 如今我做到了，祖国你看到了吗？母亲你看到了吗？ 红旗高高飘扬，顾猛仰起头，一颗泪珠滑落在地上。 “顾猛，恭喜你获得万米冠军，为华夏队夺取第一块金牌，此刻你最想说的话是什么？” 等顾猛下了台，兴华社记者韩红星激动地问道。 顾猛挥着拳头大喊道：“我骄傲我是华夏人！” “好！” 周围的华夏人一起大声欢呼。 “顾猛，恭喜你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你能告诉我们，是什么让你跑得这么快吗？” 一个华夏体育报的记者大声地问道。 顾猛爽朗一笑，“我代表华夏十三亿人参赛，当然是十三亿父老乡亲们的激励和支持让我跑出这样的成绩” 其实体育报记者并不满意，怎么能不提国家队的培养？上级领导的关心？小顾同志跑得很快，可是在政治上还不成熟啊！ 不等体育报记者再问，东洋、因度、高丽等国记者，还有华夏的香江、台北媒体都涌过来采访。 其中高丽记者是这样问的，“顾猛，听说你喜欢高丽，有意加入高丽国籍对吗？” “啊？我说过吗？” 由于高丽翻译出了问题，记者把疑问语气听成了肯定语气‘啊，我说过！’ 第二天高丽媒体纷纷报道，万米冠军亲口说，他喜欢高丽，愿意迁居到经济更发达的高丽，还有高丽组委会官员的旁证。 高丽人转悲为喜，纷纷欢呼，我们失去了一个亚洲冠军，却迎来了一个世界冠军，高丽的魅力果然是强大的，冠军是我们的，顾猛是我们的。 因为这件事顾猛受了老袁的严厉批评。 “记住，你小子以后少给我说话，听到没有！”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 “哼！” 155、顾猛引起的基因热 顾猛万米夺冠，轻取世界纪录，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国内。 21日中午，金老喜冲冲地走进了政委的办公室。 政委眯着眼，一手文件，一口香烟，吧嗒吧嗒地抽着，怪享受的。 “哈哈，老政委，抽烟呢？” “你要嘛？”政委向旁边的秘书摆了下手，“熊猫卷烟厂送来的新品，抽起来味道醇厚，确实比中华烟软和些嘛。” 金老呵呵一笑，谢绝了美意。 他盯着政委指间的香烟，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老政委，这烟你以后怕是抽不了啦！” “咋啦？你们协会又搞么事世明堂？” 金老挥了下手中的纸，“哈哈，老政委你别忘了你跟顾猛的约定，汉城那边来信，今日上午顾猛帮助华夏队拿下了本次亚运会第一块金牌，同时还创造了万米世界纪录。” “呵~，好事嘛！快拿来我看看！” 政委拿过新闻稿看了一下，大笑，“哈哈，我这小老乡还是很猛地嘛，比上个记录快了三十多秒，这个纪录二十年内没人能破！” 金老不赞成，“老政委这可不一定，顾猛的纪录无人可破，他自己可以破嘛！” “哦~，确实滴！” 政委笑着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了什么，看着手中半截未抽完的香烟，“有点可惜，这烟怕是真抽不成啦！” “老政委，你可以把半根抽完再戒？” “那不行，小老乡超额完成任务，我还能赖他的账。” 说着把半截烟摁进了烟灰缸，对秘书说，“小张啊，以后我的周围禁止烟火，盯着点儿。” “是！”小张一脸为难地答应下来，正准备收拾烟灰缸。 “稍等一下！” 金老动作麻溜地把烟灰缸里的半截烟收了起来。 “你干么事？” “这可是老政委最后一根烟，我要收藏起来。” “哈哈，你个老家伙，还是老调皮。” “喜讯喜讯，特大喜讯！” 汉京大学，张静安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冲进了教室，“咱们的老班长在亚运会夺冠啦！” 轰！ 教室顿时热闹起来，争相传阅张静安手中的报纸。 “哇！班长拿到了亚运会第一块金牌。” “哇！世界纪录，世界冠军呐，顾猛牛爆了！” “快点写稿上交校报，头版头条！” “还有广播站，顾猛为我们汉京大学争光添彩，应该让全校师生都知道。” “对对！” 刘福才看过报纸后，眼睛一转跑到了噹噹图书临时办公室，找到了李国强嘀嘀咕咕起来，商议完毕之后，办公室里传出一阵响亮的奸笑声。 没过几天，第三版恐龙岛和小画册子的封面上就多了一行字。 ‘世界冠军顾猛为什么能跑那么快，答案就在其中。’ 小读者们一看，联想纷纷。 哇！恐龙岛的作者竟然是世界顾猛，顾猛不会就是华猛吧？ 世界冠军是不是被人打了迅猛龙基因针才跑那么快？ 我们也要打针！！ 一时‘打针’成了小朋友们共同的愿望。 外国间谍听了，展开丰富的联想，难道恐龙基因针是真的？ 他们有点怀疑。 过了两天，汉城又传来消息，华夏人顾猛参加了男子400x400夺冠。 厉害！ 9月28日，顾猛梅开三度，五千米夺冠，再次创造新的世界纪录，经组委会严格检查，不存在服用兴奋剂的问题。 嘶~ 一个华夏人能跑那么快？ 有问题！ 间谍们忍不住了，他们纷纷传出消息，华夏可能在研究一种改变人体基因的药物，目前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应当给予更多的关注。 外国大佬们一听，差点尿鞋上了，华夏人真尖呐，我们搞军备竞赛，研究原子弹宇宙飞船，人家研究基因技术，还成功了，了不起！ 下令！ 一定要多注意顾猛这个人，还要注意华夏的动向，这种基因技术我们一定要拿到。 同时给科学院拨了一笔钱，让科学家们多研究一下基因技术。 两大国科学家们到处找可能携带了恐龙鲜血的蚊虫化石，想要认真研究一下转基因的可能性！ 然而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财力之后，结果证明，恐龙基因完全是狗屁不通的玩意儿，过了几十万年恐龙的鲜血早报废了，哪能改变人体体质。 其实在长颈鹿、鳄鱼等动物身上会存在着恐龙基因，那些基因你敢朝身上注射吗？ 就华夏那落后的科学技术能研究出基因？ 都是骗人的，不能相信！ 虽然最后科学家们证明了恐龙基因技术存伪，是某些不良图书商恶意炒作的结果，但在国际上还是兴起一股‘基因热’，传言中顾猛成了世界上第一个基因超人。 借着基因的东风，《奔赴恐龙岛》成了畅销书，半月时间卖出了二十万多本。 不多久外国市面上出现了翻译版本，有英语、法语、德语、日语等等三十多种语言，外国人翻译了恐龙岛，准备作为研究恐龙基因的资料。 那本面对国外市场的《侏罗纪公园》更是大卖。 以前坂田不太看好《侏罗纪公园》这本书，只交给了一家小型的出版社发行，一个月也没卖出一千本。 在基因热兴起后，一个月内再版了五次，在东洋、米国等地卖出了五十多万册。 按照当时签订的版税分成15%计算。 一不小心，顾猛成了百万富翁，还是美刀。 可谓是名利双收。 绿岭地处偏僻，顾妈妈在数天后才知道运动会上的消息。 这天中午顾妈妈做完了午饭，提着篮子准备到河里洗衣物，忽然看到赵佳拿着一份报纸，满脸喜色地冲进了院子。 “佳佳，你咋回来啦？” “哈哈，芳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顾猛拿冠军啦！” 赵佳笑颜如花，今早上课，进入教室时，同学们挤在一起看报纸。 西川日报头版头条，西川小将顾猛七天连拿三块金牌，连破两个世界纪录，顾猛不愧是西川的好男儿。 一看顾猛的信息还是丘山绿岭人，同学们知道赵佳也是绿岭人，纷纷问她认不认识顾猛。 赵佳顿时激动坏了，涨红着脸大声地宣布：“顾猛，是我的男人！” “啊？” 赵佳丢下惊呆了的同学们，拿着报纸向办公室跑，她要请假，要把这个消息带回绿岭。 老师一听她男朋友是世界冠军顾猛，怎么能不批假？ 于是赵佳一刻没停地跑回了绿岭，把这个消息带给了顾妈妈，耐心地向她讲解着世界冠军有多么了不起，顾猛就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三个金牌意味着什么，光宗耀祖，载入史册啊！ “好啊好啊！” 顾妈妈激动地抹起了眼泪，看到顾勇和对象从打铁房出来，高兴地喊道：“大勇小碗，小猛拿了世界冠军，你快放鞭炮，把那挂一万响的放了。” “嘿嘿！” 顾勇才不知道世界冠军什么，肯定是阿弟又干了好事，看到老娘高兴，从屋里拿起炮仗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 “顾勇阿弟拿了世界冠军？” 顾勇的对象张小碗读过高中，比顾妈妈更明白世界冠军意味着什么，那可比当了县长还要光荣，她激动得满脸通红，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顾勇抓在手里。 “阿妈，你坐着，我去洗衣服！” 张小碗伶俐地接过衣服篮子向外走。 “哎，小碗，不用了，你读书人手嫩，水有些凉，禁不住的。”顾妈妈怜惜道。 “阿妈，没事的！” 张小碗提着篮子就下了河。 赵佳瞧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 暑假里，顾猛小舅妈给顾勇介绍了一个对象，就是张小碗。 这女子仗着读过几天书，长得有几分姿色，傲娇得很。 她有点瞧不上顾勇，等到高考落榜，受不了父母的催促，才答应试着跟顾勇相处一段时间，经常来顾家蹭吃蹭喝，一直没松口答应这么婚事。 现在一听顾猛拿了冠军，忍不住连阿妈都叫上了。 不要脸！ 上次回来赵佳劝过顾妈妈，张小碗有点懒，不像个贤惠的人，不行再找一个。 可不知顾妈妈犯了哪一门子轴，偏偏瞧上了张小碗，说她脑瓜子聪明，长得水灵，能说会道，手脚懒一点没啥，人哪有十全十美的，顾勇又是这条件，能娶上张小碗算是不错了。 顾勇脑子简单，见张小碗长得不错，傻呵呵地黏上了。 赵佳叹了口气，瞧这情形，十有八九要成了。 “噼里啪啦！” 等顾勇放完了炮仗，忽然院子外面又有人开始放鞭炮。 “王书记怎么来了？” “刘县长也来了！” “袁书记也来了！” “顾家这是干什么？” “听说顾猛治在运动会上拿了两个世界冠军，三块金牌” “啊呀~，那不是五个第一？” “是啊，顾猛是文曲星和武曲星转世，顾家好造化” “顾家的祖坟真是风水宝地” 顾家小院又热闹起来了。 谢大佬们票票支持！ 156、车祸（求订阅） 十月初，汉城的天气有些凉，中午的时候天空中慢慢地撒起了小雨，气温更低了。 路边的木槿花已到了残败的季节，粉红色的花瓣在雨中纷纷坠落，树下好似下了一场花瓣雨。 汉城亚运会开了十三天，也渐渐地到了尾声，许多国家和运动员参加完比赛，开始陆续地离开汉城，热闹的汉城在这场秋雨中慢慢地转为冷清。 汉城冷清了 运动场上的赛事却一点也不冷清。 用胶着来形容比较恰当。 本次亚运会的主要看点是，华夏与高丽、东洋三国之战。 三国在25个项目上，争夺270块金牌。 起初十天，华夏队金牌数一路领先。 李柠拿了四金二银，金牌数与因度短跑女皇乌沙并列第一，奖牌数目排名第一。 顾猛报了四项，参加了三项，两破世界纪录，拿了三块金牌。 华夏男篮、自行车、网球、射箭等15个项目上都获得了金牌。 除了足球，别的项目也拿了奖牌。 在华夏队屁股后面紧追不舍的是高丽与东洋。 两国相互咬住不放，但在两队金牌数均落后数十枚。 然而 这里是高丽，这里是汉城，一切皆有可能。 昨天，乒乓球决赛。 高丽队突然发力，战胜强大的华夏乒乓队，获得男女团体金牌的鼓舞，奇迹般连获29枚金牌。 金牌数与华夏队打了个平手，都拿到了92块金牌。 在奖牌榜上，高丽拿了第一，220块，比华夏多出两块。 高丽人欢欣鼓舞，喜气洋洋。 有人天天晚上跑到华夏队宿舍外敲锣打鼓以示庆祝，主办方还派遣两百多位漂亮的女志愿者前来服侍，表示各位运动员都累了，请随意享受。 华夏队有铁一般的纪律，当然不会接受。 可东洋运动员不愿辜负主人家的热情，一个个都是白天比赛，晚上做了高丽女婿，第二天起来脚软手软全身都软，裤衩一下，好多运动员在赛场上发挥失常，一共只拿了56块金牌，被华夏和高丽远远地甩在身后。 本来华夏、东洋、高丽三国混战，到了最后成了楚汉争霸的局势。 今天两国金牌榜打平，赛事还剩下三项。 拳击、帆船，以及男子铅球。 在三个项目上，高丽都有夺冠的机会，而华夏只有两项，帆船与铅球。 帆船的比赛正在釜山帆船赛场上进行，离得太远，顾猛没去，心里一直记挂着，希望华夏能够胜出。 帆船胜了，明天的铅球再胜一场，华夏队稳赢高丽，他有那个自信。 路上细雨蒙蒙，顾猛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带着鸭舌帽，在延世路附近的大街上闲逛。 身边还有李柠郑成五个队友。 快要回国了，大家都想出来看看，顾猛没有扫兴。 这条街道与汉京大学前的城府路有些像，在这条街道的大路上，聚集了六所知名大学，分别是延世大、梨大、西江大、弘大、明知大与航空大学。 不过街道两边酒楼饭店、超市金铺等建筑林立，街上车来车往，比如今的成府路繁华了数倍。 街道上还有一簇簇年轻的面孔，有撑着伞的小女生，有跟他一样只戴着帽子的男生。 见到有学生看过来，顾猛不由地低下头，用帽檐遮住容貌，免得被人认出来。 没办法，从亚运会开始的第一天起，他就成了亚运会上人气最高的选手。 第一天采访闹了误会，高丽媒体纷纷报道他有投奔高丽的打算，高丽人对他的态度好了一些。 男人们赞叹他的速度和成绩。 女孩子们痴迷于他的大长腿，垂涎于他的身体。 “顾猛xi？！”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那个人的背影像不像顾猛xi？” “就是顾猛欧巴！” “顾猛欧巴在这里！” 这些天听多了‘顾猛欧巴’这个词，顾猛有些敏感，一回头，一群女生饿狼似的追了上来。 糟糕，我这么低调，怎么还是暴露了？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逛！” 顾猛向李柠几人招呼了一声，撒腿就跑。 “哈哈哈！顾猛在高丽的人气真高哇！” 李柠望着顾猛的背影，还有从身边奔跑而过的女孩子们，带着奚落笑道。 李方几人脸上带着羡慕，被这么多小姑娘追着，肯定很爽吧！ “顾猛跑快点，加油，拿出你万米的速度！” 李柠不嫌事大，大声地叫喊道。 顾猛甩开了追兵，站在远处大喊道：“李柠，你小心点！” 在高丽，体操王子的名头并不比田径超人小多少。 听到顾猛的叫喊声，女生们纷纷留步，朝着李柠猛瞧。 “呀！真的是李柠xi！” “快来啊，李柠xi在这里” 刚才李柠还在看笑话，转眼间被一群小姑娘围着。 “不要啊，别动手！” 人群中李柠不知被谁占了便宜，咿咿呀呀地尖叫着，有些羞涩和尴尬。 郑成和李方几人也不好干看着，合力把李柠扯出了包围圈。 可惜帽子没了，衣服上皱皱巴巴的，脸上还有个口红印，像是被蹂躏了一样，惨兮兮的。 有李柠背锅，顾猛站在远处看着，哈哈大笑。 “顾猛欧巴，能给我签个名吗？” 忽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从对面的街道上走了过来。 十五六岁的模样，有点婴儿肥的脸，她手中拿着一个本子，双眼睛盯在顾猛的身上，带着崇拜的目光。 “哈哈，可以！” 这时候没有人追着，顾猛也不在意。 吱嘎！ 忽然从街头冲过来一辆卡车。 卡车的速度非常快，直直地冲向了街中间的女孩子。 “小心！！” 他大吼一声，女孩子看到了车，吓愣住了，呆呆地站在街道中间。 此时车与人之间只相差了不到五米。 顾猛只有一秒钟的考虑时间。 一是选择救人。 救人的结果，很有可能受伤。 受了伤的结果是比赛很有可能出现意外。 二是选择放弃，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孩子被车撞飞。 顾猛难以抉择。 他的身上肩负着重要使命，绝对不能出事，一旦出了事，失去了关键的一枚金牌，必然会影响到国家的荣誉。 自己就会成为国家的罪人，遭人唾骂，像88年奥运失金的李柠一样，不管为国家做过多少贡献，争取过多少荣耀，最后舆论不饶人。 而且这次车祸来得蹊跷，很有可能是故意安排的，前天初赛，自己的成绩力压高丽选手，名列第一，高丽方很有可能安排一场车祸防止自己在铅球项目上夺金。 自己有理由选择放弃。 放弃吗？ 如果不是假的呢？ 这一次退缩了犹豫了，就会在心中留下怯懦、自私、冷漠的种子，以后该怎么勇敢起来。 第一次，他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一秒之中，他的脑子想了很多，可在最后一刻，所有的荣辱得失都没有了。 一切都交给了本心与本性来驱使身体。 不管有多少钱多少职称，我还是一个勇敢善良的铁匠。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国家效命，为国家争夺荣誉，但是我还是我自己的。 他迅速地朝着女孩子扑去。 谢谢大佬20170206083043547、大佬清风自来哟的支持！ 157、你绝对不能质疑我对祖国的忠诚！ 10月4日，在第十届亚运会闭幕的前一天，有几条新闻引起了各国，甚至世界的关注。 第一条：《我国帆船项目夺冠》 兴华社消息，昨日上午，亚运会帆船决赛在釜山帆船赛场上进行。 来自我国的选手郑浩率先绕过了所有规定的标志并触及终点线，获得了比赛冠军。 我国金牌数为93枚。 第二条：《亚运会遭遇最大黑幕》 东洋新闻社消息，昨日上午，亚运会拳击赛决赛在汉城体育馆举行。 东洋选手中村野夫对战高丽朴希洪。 比赛开始，中村野夫采取主动攻击策略，打得对手毫无招架之力，朴希洪2次被打翻在地，第二次直到裁判数到第8秒才勉强起身。 比赛结束时。 双方计算点数，中村野夫有效击中86次，对手只有32次，不到中村君一半数目。 最后裁判竟然判决高丽选手胜出，原本应该胜出的中村君只拿第二。 此次比赛被各国媒体成为亚运会史上，最大的黑幕。 高丽采用作弊手段，获得一枚金牌，金牌总数为93枚，与华夏并列第一。 第三条：《田径超人街头遭遇车祸》 高丽日报报道，昨日下午两点左右，华夏运动员顾猛在延世路上游玩时，不幸遭遇了车祸，经专家诊断，顾猛右臂轻微骨裂，需要休养至少一个月才能恢复健康。 据了解，华夏运动员顾猛在本次运动会上，创造了两项世界纪录，分别是男子田径一万米，男子田径五千米，同时顾猛协助队友拿下了男子400x400米接力赛冠军。 顾猛在本次运动会上连破两次世界记录，拿下三枚金牌，金牌数目并列第三。 由于其在田径项目上的惊人表现，被国民称为田径超人。 从组委会得来的资料，顾猛不仅在田径赛道上表现惊人，在铅球项目上同样取得了不俗的成绩，2日在体育馆举行的铅球初赛中，顾猛名次暂列第一。 然而令人感到遗憾的是，顾猛因车祸伤了右臂，可能无缘参加铅球决赛，最有可能获得铅球项目冠军的是我国选手李昌勇xi，预祝昌勇取得好成绩。 第四条：《田径超人街头英雄救美》 汉城日报报道，昨日下午，‘田径超人’顾猛xi在延世街头散步，忽然一辆失控的卡车从街头疾驰而来，即将撞向路中一名梨花会中学女生。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田径超人奋不顾身地向前扑去，用超乎常人的速度从死神手中救回了女生的生命，充分展现了田径超人的风度与胆魄，请看下图。 图一，大卡车疾驰而来 图二，中学女生吓呆当场 图三，田径超人大声提醒 图四，田径超人奋不顾身扑向了车头 图五，田径超人紧紧地将女生护在怀中 图六，田径超人手肘撞在了路沿上，衣服上沾满鲜血 图七，田径超人温言安慰受到惊吓的女生，女生安然无恙 图八，田径超人和女生进入医院接受治疗 图九，由医院提供的ct胶片显示田径超人受伤，右肘部有轻微骨裂 图十，田径超人将会错失铅球决赛，心情低落 《田径超人永远是高丽人民的朋友》 《田径超人成为适婚女生最想交往的对象》 《田径超人成为国民偶像》 “哈哈，田径超人，看完了这些报纸，你有什么想法？” 汉城国民医院病房，李柠挥着手中一沓高丽报纸戏谑地打趣道。 顾猛靠在病床上，右手打着石膏，吊在肩膀上。 闻言耸了耸肩，笑道：“我做了我该做的，我问心无愧！” “嗬嗬~，好一句问心无愧啊！” 砰！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了，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黑着脸走了进来，他便是本届亚运会的副领队，运动员管理中心副主任张启德。 张启德冷冷一笑，“顾猛，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华夏队的运动员代表，国家派你来参加亚运会是想让你争夺荣誉，不是派你来逞英雄的。 为了一个高丽的小女生，你受了伤不能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你知道给华夏队，给国家带来多大的损失吗？” 顾猛知道，出手救人只是受伤，如果没有出手呢？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报纸，还有那些快速抓拍的照片，如果自己当时选择了冷眼旁观，此时自己怕是已经身败名裂了。 这个说法毫不夸张。 自己是一个以速度见长的世界冠军，传言中的基因超人，如果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子被撞飞，事后会遭受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不仅高丽国会质疑自己的人品，恐怕连华夏新闻也会进行批评，朋友们会怎么看？后世的网民会怎么看？ 这就是一个终生抹不去的黑点。 如果自己辩解说怕影响比赛，有人会相信吗？大家只会认为自己当时很怯懦。 除了名誉，还会受到更大的经济损失，在宣传上，人们还会相信基因超人吗？一个懦弱的超人？一个眼睁睁地看着车祸发生的超人？ 未来自己会走向更大的舞台，这件事的负面影响会一直持续下去。 幸好自己的本性是勇敢的，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出手。 因此不论遭遇什么，他始终不后悔当时的决定。 他沉默着，耳边依然传来粗暴的训斥声。 “我告诉你顾猛，本来我们可以蝉联亚运会金牌榜第一，但是由于你严重错误，我们华夏队丢失了最关键的一块金牌，在本界亚运会金牌榜上只能屈居第二，你就是华夏的罪人呐！” “张副主任！” 张启德的话太重了，李柠忍不住出声，“顾猛已经代表国家队拿了三块金牌，还” “闭嘴！” 张启德冷喝道，“你们都是国家培养的，国家在你们身上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没有国家的培养你们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吗？拿三块金牌又怎么样？那都是应该的，但是你错失了本不该丢掉的铅球金牌，这就是你的失误，亏得你还有脸说问心无愧，羞死个人” 张启德想到某些人的托付，心中暗暗得意，你是世界冠军怎么样？你创造了世界纪录又怎么样？我是你的上级，我骂你的时候你就得乖乖地听着，谁叫你犯了大错，谁叫你控烟，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嗬嗬~ “我告诉你顾猛，你的身份是运动员代表，你代表了整个项目的运动员，这次你要不贪心揽下四项，我们完全可以安排另外的人来参加铅球比赛，完全都是因为你的错误，你的冲动，导致了华夏队失去了关键的金牌，等运动会结束后，局里会对你的行为进行处罚，别以为你有了三块金牌就可以为所欲为” “张副主任！” 顾猛看了看手中的表，已经上午九点了，他站起身来说道：“如果你骂完了，我该去参加比赛了，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比赛？！” 张启德愣住了。 李柠也愣住了。 “你还要去参加比赛？” 张启德指着他的胳膊嗤笑道，“你想在赛场上表现一下你英勇无畏的精神吗？你想告诉高丽人你多么坚强吗？你想用这种办法逃避处罚吗？哈哈，我告诉你没用的，你这人思想很有问题，我看高丽报纸上说的不错，你来到汉城，见识了国外的花花世界后，一心想着讨好高丽人想着迁居移民” “够了！” 顾猛怒喝一声，圆睁着眼睛，目光中泛动着泪花。 “张副主任！你是领导，你可以质疑我当时的决定，但是你绝对不能质疑我对祖国的忠诚，我热爱我的祖国如同我的母亲胜于我的生命！” 他用力地拍打着胸膛，砰砰作响，“我是华夏男儿，生于斯长于斯葬于斯，在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奉献一切牺牲一切，我的心跳告诉我，我可以做到，我的热血告诉我，我可以做到，你呢？张副主任，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思来质疑我，你凭什么用如此盛气凌人的语气来质疑一个即将走上战场为国家奋战的战士？！” 张启德心中有鬼，诺诺无语。 李柠抿着嘴，眼中泛着泪花，不停地向他比大拇指。 “啪啪啪！” 门外传来一阵有力的掌声，门开了，领队老袁和大使站在门口鼓掌，带着欣慰的目光，连连点头。 “顾猛欧巴！” 那个被他救下来的女孩抱着一束蓝色的郁金香冲了进来，婴儿肥的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敬仰和爱慕。 昨天在医院里两人已经认识了，小女孩李真儿，十六岁，梨花中学学生，两人用英语聊得很不错。 “顾猛先生，我是真儿的父亲李英熙，多谢你救下小女！” 李真儿的父亲，一个四十岁左右，眼睛锐利的人，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气势，此人非富即贵，就连一边的华夏大使都隐隐地让他半步。 “李先生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情。” 顾猛用英语回到，看到男人还要再说什么，他指了指手表，“对不起李先生，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这是属于我的个人秀场，我怎么能迟到呢？” “顾猛，你真的还要参赛吗？”老袁问道。 “是的主任，请允许我代表全国所有的铅球运动员出战！” 老袁叹了口气，瞥了张启德一眼，“顾猛，这件事上面已经知道了，上面完全赞成你昨天的行为，认为你在国外彰显了华夏人的传统美德，这件事比获得一块金牌更有价值。” “多谢！” 顾猛真诚地说道，微微松了口气。 “顾猛，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你完全不比带伤参加比赛” “主任，我不想缺席我的比赛。” “好！我们一起去！” 顾猛微微一笑，用英语对女孩道，“接下来我会尽力奉献一场惊艳的比赛，真儿小姐要去看吗？” 李真儿激动地连连点头，又转头看向她的爸爸，“噢爸，可以吗？” 李英熙和煦一笑，“当然可以！” 顾猛重新穿上战袍，带着受伤的胳膊出发了，在离开医院时，他向着人群中的坂田点了点头。 坂田微微躬身，乘车离去。 多谢大佬们投的票票，非常感谢！ 158、搏一搏飞机变摩托 汉城百济路丰乐博彩中心。 在亚运会期间，丰乐及时推出了运动会博彩项目。 押注的项目包括，各项大型赛事金牌归属、金牌榜前三名、奖牌榜前三。 现如今亚运会即将闭幕，各项赛事的金牌已有了归属，高丽锁定了奖牌榜第一。 只剩下铅球冠军与金牌榜第一悬而未决。 前天顾猛在铅球初赛上表现亮眼，昨天两国金牌数目打平，彩民们迟疑了，到底该押哪一方？ 可随着田径超人右肘受伤，彩民们有了选择，纷纷下注。 “买李昌勇xi胜出，一百万” “哈哈，才一百万吗？我下五注五百万，李昌勇xi必然胜出，再买五百万，我高丽金牌第一” “我也买李昌勇，十注一千万” “哎，田径超人怎么受伤了，我挺看好他的” “是啊，我本来也准备买田径超人，现在只能下李昌勇” 彩民们很热情，在开赛的前一个小时，有超过十亿韩元押了李昌勇夺冠，高丽金牌第一 在铅球项目上 李昌勇赔率高居第一，1比11 菲律宾、马来、溙国、东洋选手等六名选手赔率在1比2左右浮动 华夏选手顾猛凉了，赔率达到了惊人的数字，几乎没人买他胜出。 “社长，顾猛已经受伤，不能参赛，为什么不扯了他的标注？” 博彩公司主管看着各位选手的赔率，疑惑地问道。 社长摇了摇头，“在组委会没有下达退赛通知之前，运动员都算参与了比赛，只要运动员还在，就有一定的机会，尽管是万分之一，但也有夺冠的胜率，这就是博彩的魅力。” “啧啧！” 主管点了点头，看着顾猛的赔率暗暗想到，如果最终夺冠的是顾猛，下注的人肯定赚大了，可惜顾猛受伤，胜率不足万分之一，傻瓜才会买他胜出！ “我买顾猛夺冠，华夏金牌榜第一” 忽然一个又白又胖的东洋人来到了投注窗口。 主管扯了下嘴角，好心地提醒道，“先生，你没看今天的报纸吗？华夏选手右肘受伤” “不用啰嗦，快给我办理投注事宜！”东洋人不耐烦地道。 主管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呢？ “好的先生，请问你下多少？” “五十万” 嘁~，才五十万韩元，都不够一顿早饭。 “美元！” 呃~，东洋人真是财大气粗，可有钱也不该这么糟蹋吧？ “先生，请问你确定要下50万美元在顾猛和华夏名下？” “啰嗦什么？快点！” 主管暗暗摇头，想做一个有良心的博彩中心主管真不容易。 “先生请你填写投注表格表格无误，请拿好你的投注证明，祝您一本万利” 没等他说完，东洋人早带着证明走了，主管摇了摇头，人啊，有时候咋就听不进去劝？ 门外，坂田收好了票证，回头看了一眼博彩中心，暗暗想到，顾君，我已经押上了全部身家，一切都看你的了。 从国民医院到蚕室综合体育中心的路上，顾猛收到邀请，坐上了李英熙的奔驰商务车。 “顾先生，多谢你救了小女，请允许我代表我的家人向您致敬，请你收下我们的谢意！” 车上李英熙又旧事重提，拿出一张支票双手递上。 顾猛淡淡一笑，“李先生，你不必如此，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与金钱无关。” “顾先生，你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和我的家人知道你绝不是因为小女的身份才会出手相救，因此我们愿意把顾先生当作朋友，赠予十万美元赞助您的体育事业，请顾先生笑纳！” 李英熙言语委婉，十分客气。 “欧巴，你拿着吧，我家里很有钱的，上个月偶妈在巴黎买了一副画就花了一千万英镑，这次欧巴救了我，他们才拿出十万美元，真小气！” 李真儿瞥了一眼爸爸，嘟着嘴有些不满。 李英熙老脸僵了僵，这丫头还是不是我李家的女子，怎么胳膊朝外拐？ 小丫头好可爱，顾猛轻轻笑了笑，随即收起笑容，严肃道：“李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绝对不能收受你的赠予，这次我受伤影响了比赛，如果我拿了钱，与卖国求财的叛徒有何区别？” 李英熙怔了一下，点了点头，“顾先生风光霁月，品性高洁，令人钦佩。” “不敢当！” “嘻嘻~，欧巴是个大侠！” 李真儿喜欢看故事书，书中大侠行侠正义，锄强扶弱，不求回报，书中还说英雄救美，美人爱英雄，想着想着，她不禁红了脸颊。 顾猛哈哈一笑，“多谢真儿小姐赞赏！” 李英熙收起了支票，“顾先生，昨天的车祸来的蹊跷，你可曾想过有人与小女合谋害你受伤退赛？” “怀疑过！” 顾猛毫不掩饰地说道，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那车来的不正常。 “欧巴~” 李真儿睁着大眼睛，眼中雾气朦胧，有些委屈。 顾猛微微一笑，“当时确实怀疑过，不过与真儿小姐相处了一会儿，我便打消了怀疑，真儿小姐单纯善良，品质无瑕，怎么会做出那种卑鄙的事情？” 当然还有小姑娘身上穿着一身名牌，水晶腕表更是闪闪发亮，一个衣饰奢侈的人有必要亲自来做这种危险的事？ 狂热的爱国份子？ 一场小小的亚运会而已，用不着搞那么大的事情。 听到他的赞美，李真儿开心地笑了起来。 顾猛知道自己的说法不能叫李英熙相信，又轻轻地拍了下桌椅笑道，“现在看到了李先生的状况，我心中更无怀疑。” 李英熙微微点头，“此事确实与真儿无关，真儿只不过是被人利用。”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他们敢拿真儿做局，就必须付出代价，请顾先生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顾猛摇了摇头，“李先生，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其他的事情我并不关心。” “不错，我也只是在做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说话间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蚕室体育中心到了。 比赛要开始了。 159、因为我是超人 “大事件，田径超人重归赛场！” “最新消息，田径超人带伤参赛！” 当顾猛下车的那一刻，一个消息传遍了汉城，又通过媒体传遍了高丽，甚至传到了华夏东洋等国。 早上看新闻，汉城人都知道了田径超人英雄救美的事迹，认为铅球比赛毫无悬念，本国选手必然夺冠，本国也稳拿金牌榜第一。 不料没过多久，新闻中又说田径超人会继续参加比赛，难道他伤势没有影响？难道超人能创造奇迹？ 大家见识过了超人的爆发力，不仅在赛场上，还在今日新闻的图片上。 在车祸来临之前，卡车的速度那么快，据现场目击者讲述，至少有八十迈，卡车距离女生的位置只有五六米远，几乎是眨眼便要撞上，在千钧一发之时，田径超人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速度。 在那张照片中，照相机只捕捉到了两条幻影，一条是卡车的，一条是田径超人的，可田径超人的幻影更淡一些。 专家猜测，在那一刻田径超人爆发出的速度或许超过了五十迈。 假如转换成米与秒来计算，在那一秒中，田径超人的速度达到了每秒十米以上，这速度比百米世界冠军还要快。 体育专家分析，88年奥运会，田径超人很有可能参加百米，并且有很大的希望夺得百米冠军。 哇！ 观众们一听，连连惊呼，田径超人这么犀利，输给他真不算一件丢人的事，因为人家是世界冠军。 见识了田径超人的超人速度之后，大家又想亲眼见识一下超人的力量。 最近市面上流传着两本翻译体，作者都是田径超人顾猛，一本是《奔赴恐龙岛》，一本是《侏罗纪公园》，都与恐龙基因有关。 有新闻报道称，恐龙岛那部很有可能是田径超人的自传，田径超人被注射了恐龙基因之后，身体发生了变异，才会有那么快的速度。 据悉米国苏联等国的科学院已对恐龙基因之事展开了调查。 两大霸主国的科学家们都相信了，这事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 大家一看里，华猛生于三十年代，如果这是一本自传，岂不是说田径超人的年龄在六十左右？ 哇！ 这可是一个活着的传说。 传说就在家门口，不去亲眼看一看，多可惜！ 于是汉城市民纷纷行动，驱车赶向体育馆，外地人只好乖乖地趴在电视机前，焦急地等着超人上场。 虽然有本国选手参赛，但是大多数人都希望田径超人能够夺冠。 如果田径超人带伤参加比赛还拿到了冠军，这说明什么？ 非凡的速度 强悍的力量 恐怖的自愈能力。 这不是基因超人是什么？ 对于所有的人来说，这场比赛，更是一场见证奇迹的赛事。 等到比赛开始，十万人的场馆坐了大半。 “哇！田径超人的人气相当赞，从宣布田径超人继续参战到现在，才过了一个多小时，现场来人超过了三万人，人数还在继续增加，请看现场！” sbs体育频道主持人高雅晶在接受了一番严厉的训斥之后，又画上精致的面容，美美的衣裳，拿着话筒站在镜头前面。 受到上次失败教训的影响，这一次她小心多了，成熟多了，果然人要经历折磨才能成熟。 听到高雅晶的招呼，摄像把镜头对准了观众通道，人们蜂拥而来，观众席上的空位越来越少。 在镜头的旁边，还有世界各国的媒体记者。 是的，世界各国的记者！ 在运动会开始时，会场上的记者大都是亚洲人面孔，现在欧美人面孔的记者占了一半，其中有美联社、法新社、塔斯社等等。 从记者的身份上看，各国都很关注这场赛事，更关注田径超人的状况。 “铅球决赛即将开始，请运动员入场准备！” 现场的广播传出了开场的消息，记者们纷纷把镜头对向通道。 铅球初赛有二十多人，每人投出三球，成绩最好的前八人进入决赛。 今日赛场上只有八个运动员参加比赛，要不是有重量级人物顾猛参赛，这种小众赛事肯定无人问津。 “大家请看，第一位出场的是来自菲里宾的选手阿加西，最好的历史成绩是1828米，第二位是日本选手第七位是我国选手李昌勇，最好的历史成绩是1989米接下来出场的就是田径超人顾猛xi！” 念到顾猛时，高雅晶隐隐地蛋痛。 要不是他跑得太快，自己不会挨了一顿臭骂。 可是现在顾猛在高丽的人气太高了，比今年人气演员崔民直还高，小主持得罪不起啊。 而且仔细一看，猛猛欧巴超帅的，硬朗的轮廓，超雄性的面孔，赞爆了的胸大肌，艺术雕刻般的腹肌轮廓，最最最重要的是两条强壮结实有力的大长腿，还有一条从体检室中传出的小道消息，有个女志愿者说 “高小姐，顾猛快出来了，控制室要我们靠近一些，观众们都想近距离看一下田径超人，最好能采访他几个问题。” 摄像正在走着，忽然发现同伴全身僵直地站着不动弹，只能出声催促一下。 “哦~，好的！” 高雅晶脸颊通红，深深地喘了口气才跟着记者人群走向通道口。 本国记者有优待，他们可以占一个最近的位置。 马上就可以看到猛猛欧巴了，高雅晶忽然有些激动，从小坤包里拿出个小镜子，照了照，补了点口红，加上本就晕红的脸颊，真漂亮！ 如果猛猛欧巴能多看我一眼，迷上我该多好，我一定要给他生一群小超人。 通道两边，记者们站好了位置，一个个拿着照相机，翘首以待。 通道里的休息室，华夏队随行医生帮助顾猛拆开了吊带，右手暂时可以自由活动。 顾猛动了动手脚，做了一些简单的热身运动。 一旁的小姑娘李真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迷离的色彩，他穿着红色的短袖，健壮的右臂上绕着一圈绑着白色的绷带，像角斗场上的斯巴达，威猛壮烈。 “真儿小姐，我要去比赛了，你不上去看吗？”出发前顾猛问道。 李真儿眨了眨眼，“欧巴，你能拿下冠军吗？” “当然！”顾猛握着拳头自信道：“因为我是超人！” “欧巴加油！” 160、一个战胜了超人的人 “顾猛出来了！” 过道外，记者们正在耐心地等待着，忽然前面听到一呼喝，大家唰地一下转过头，话筒、照相机、摄像机都职业性地前伸，争取第一个采访到。 顾猛走出通道时，微微有些受惊，怎么来了这么多同行？ 扫一眼，差不多有一百人呐~，那个标志是兴华社的，那个是米国美联社，那个是苏联塔斯社全球七大通讯社来了大半，这是要采访我吗？ 我要火遍全球啦？！ “顾猛，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顾，你能接受我的采访吗？” “顾，你受了伤，为什么还要选择比赛？” 记者们纷纷发问，一个个争先恐后，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各位，请安静！” 顾猛大声地说了两遍，一遍汉语一遍英语。 “我会任意挑选三位记者先生，一人一个问题。” 第一个当然是兴华社随队记者，老熟人韩红星。 “顾猛，我们从医院了解到，你的右肘骨裂，无法再进行比赛，你为什么还要带伤上场？” 顾猛微微一笑，“因为我是华夏运动员，因为我有信心拿下冠军！” “噢！” 大家都惊叹起来，这人是自信还是自大？受了伤还要比赛，会影响伤口的恢复，后患无穷。 这种逞强的行为不可取。 “第二个！” 在美联社和塔斯社记者都以为会问到自己的时候，顾猛居然把手指向了旁边的德新社。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 德新社的记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金发帅哥，突然被点到，他愣了一下，“顾先生，请问华夏基因” 年轻人没有准备好，忘了怎么表述。 “哈哈，记者先生，我会一点点德语，你可以德语提问。” 年轻人心中一喜，顾先生竟然会德语，太了不起了。 “顾先生，请问华夏科学院正在研究基因技术吗？” 听了他的问题，各国记者暗暗摇头，这个问题太直接了，恐龙基因研究事关重大，顾猛怎么会说？ 在大家都认为顾猛会否认时，不料顾猛点了点头。 “哄！” 所有的记者集体髙潮，眼睛耳朵鼻子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顾猛的身上，不想错过一个感叹号。 兴华社记者韩红星吓得脸色一白，国家有研究基因技术吗？即使有也是秘密，怎么能乱说？他挤眉弄眼地提醒顾猛，不要乱说，会犯政治错误的。 可顾猛视而不见，严肃地道：“是的，经过我国科学家的刻苦钻研，终于在水稻转基因技术上取得了重大突破，未来我过会将这门转基因技术推广全国，甚至全世界以解决现存的饥饿” 嘁~ 听了他的回答，记者们白眼纷飞，我录音笔都准备好了，你给我说这个！ 韩红星抹了把汗，好小子敢调戏我，回去就给王涛打电话，叫你考试不及格。 “顾先生，我问的不是水稻，我问的是恐龙基因？”德新社记者连忙补充道。 “哈哈，一切都在书里，你们自己研究吧！” 顾猛适时地搞了一波推销，又把手指向了东道主记者，一个妆容精致的女记者。 高雅晶被他一直就晕啦，刚顾猛出来时，同行们太凶猛了，一个个往前挤，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挤得过？ 她只能站在第二层，在人缝里偷瞄顾猛，走近一看，猛猛欧巴身材好棒，比古希腊的大力神雕塑还要完美 正在偷瞄时，被顾猛点到，她一激动，晕晕地问道：“欧巴，你喜欢高丽女孩子嘛？” “花痴！” 全场同行一起暗骂，咱么都是新闻人，有点专业素养好吗？ “丢脸！” 电视机前的男观众一起声讨，你是大高丽美女记者，怎么能狂舔华夏运动员？ “问得好！” 女孩子们一个个都睁大眼，觉得这个问题问得非常棒，这个主持人应该加个鸡腿。 顾猛听了，笑了一下，“高丽女孩子很漂亮，没有人不喜欢。” 他摆了摆手，离开了采访区。 “耶！” 电视机前的女孩们大声欢呼起来，顾猛欧巴夸赞我们漂亮，还亲口说喜欢高丽女孩子，耶耶耶，太棒了！ 顾猛欧巴加油！ 李音爱金禧善挥着小胳膊大喊道，一时间无数小女生当场转化成了顾猛的小迷妹。 男生撇了撇嘴，不就是长得酷一点、高一点、壮一点嘛！ 哼哼，我金忠国、姜虎冬对灯发誓，未来一定要努力健身，早日变成一个壮汉，向田径超人发出挑战。 采访过后，大家的视线又转向了赛场。 比赛正式开始。 八人轮换着上前扔铅球，三轮，每人只有三次机会。 大家都盯着顾猛，期待着他的表现。 “顾猛欧巴加油！” 最近的看台上，李真儿大声地喊道，蹦蹦跳跳的，十分激动。 李英熙无奈地捂着额头，女儿长大了果然很不好，让他有一种丧失感。 “真儿，你是个淑女，大喊大叫的很不好。” “偶爸，我知道了” 李真儿端正地坐着，双手叠在腿上，大眼睛嘟噜噜地转着，欧巴就要上场了吗？欧巴加油！ 第一轮，前面七个扔完之后，终于到了顾猛登场，他走进圈里，拿起了铅球。 对面的看台上，一个肥头大耳的人黑着脸问旁边的人，“金医生，你汇报中说，顾猛右臂骨裂不能比赛，为什么还能拿起铅球？” 金医生摸了摸汗，“都次长，顾先生体质异于常人，轻微骨裂不会影响手臂活动。” 都次长冷哼一声，“这么说他还有希望夺冠？” “不会的！” 金医生自信道：“肘部骨裂影响运动神经，他只能做简单的活动，想要投铅球是不可能的，他不顾伤势参加比赛，右手很有可能出现残疾。” 都次长大喜，“好好！我现在倒是希望他能夺冠，哈哈哈！” “快看！顾猛要掷球了！” 台上传来一声呼喊，大家看到顾猛右手托着铅球，转动着身体，在做投掷的动作。 “难道他没有受伤？” “难道那张ct是假的？” “难道他真的是超人，昨天骨裂，只休息一天就好了？” 大家议论纷纷，大多数人开始质疑起了ct胶片的真实性，如果顾猛没有受伤，今天的比赛将会毫无悬念。 “老袁，顾猛手臂有伤，这么做后患很大，你怎么不拦着点他？”顾猛的铅球教练老阚不满地说道。 “哈哈，老阚别担心，顾猛知道轻重。” “他知道个屁，年轻人只会逞强。” “哈哈，老阚，铅球比赛规定了必须用那一只手参赛吗？” 老阚愣了一下，惊呼道：“他准备用左手？！” “快看！顾猛换手啦！” 旁边的华夏队员大声喊道，看台上的人都好奇地看着。 只见三角区顶点的圆圈中，顾猛把铅球从右手交换到了左手。 左手托球，右手指月，开始了试推动作。 “该死的！” 都次长焦躁地翻动着资料包，“为什么没有他左手的信息？为什么？当时应该下狠手，功亏一篑！要是他夺冠了，我的心血就白费了。” “不行的，顾猛从来没有练习过左手，怎么可能扔出好成绩？” 老阚摇了摇头，扔铅球可不止是比力气，还有比技术，一般运动员练习了上万次，在比赛时，全身肌肉都能调动起来，劲儿往一处使，才能掷出一个好成绩，没有经过专业的练习不大可能投得太远，除非他真是个超人。 “哈哈，顾猛不是一直在创造奇迹吗？希望这一次他能创造奇迹吧！”老袁笑道。 “希望吧！” 老阚叹了口气，他并不好看这次比赛。 “顾猛要掷啦！” 全场的人都紧紧地盯着那个人，那个铅球，那条下沉弧线。 砰！ 铅球落地了。 只是 那个铅球坠落的位置太近了，才达到三角区一半的位置。 “哈哈哈！” 看台边，都次长哈哈大笑起来。 “哎~” 观众们垂头丧气，果然没有奇迹。 “第一次投掷成绩，1536米，成绩排列第八” 电视上显示了顾猛的初次成绩，买了博彩的人大大地出了口气，吓死人啦！ “欧巴，加油！” 李真儿和电视机前许多小女生抱着拳头暗暗地祈求道。 欧巴，你的出现，为我们编织了一个梦幻般的身影，请继续梦幻下去好吗？拜托了！ 第二次投掷开始。 在这一轮中，高丽运动员李昌勇表现十分突出，扔出了2018米。 原亚洲男子铅球纪录是20米09，由卡塔尔选手阿苏迪创造，保持了六年无人可破。 然而就在今天，李昌勇一举突破了男子亚洲铅球纪录。 太了不起啦！ 顾猛呢？ 他第二次投掷开始了。 所有人都秉着呼吸，盯着那颗飞起来的黑球。 砰！ 落地了！ 比刚才远一点。 经测量：1896米！ 哈哈，才18米，距离20米还有很远。 刚才媒体采访时，他大言不惭地说有信心拿冠军，现在怎么样？打脸了吧？哈哈哈！ 高丽媒体开始欢呼，一个战胜了超人的人诞生了，他就是我高丽国的大力士——李昌勇xi！ 男生们开始狂欢，赢了本次比赛，高丽的金牌数就会比华夏多出一块，高丽万岁！ 女生们暗暗叹息，超人萎了吗？ 各国媒体记者摇了摇头，什么恐龙基因，什么基因超人，全是瞎扯，白来了一趟。 紧接着第三次投掷开始了。 李昌勇破了亚洲记录，各国选手纷纷表示放弃第三轮，因为对于投手来说，最好的状态在前两轮。 第三轮？ 不可能！ 于是宽阔的赛场中，只剩下一位运动员，还在努力地挣扎着。 161、不装逼会英年早逝吗？ 人体解剖专家关云长做过一个实验，在常温环境里，人体冷却的速度比烧酒要快一些。 以前顾猛不相信，今天他不得不信。 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他经历了一个从炙手可热到快速转凉的物理过程，每投掷一轮，温度下降一半，两轮投完，全部凉凉。 刚才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想要拍摄他的英姿，现在他站到照相机前，记者们会很嫌弃地叫他走开，嫌弃他挡镜头。 全场的观众们也是一样。 当顾猛第二次投完之后，他们叹了口气，世界上果然没有奇迹，带着失望渐渐离场。 电视机前面的高丽观众们大都关上了电视，开始庆祝高丽第一次成为亚运会金牌奖牌榜双第一，赞爆了！ 只有李瑛爱金禧善等一些小女生还守在电视前，傻傻地等待着奇迹，世界上一定会超人，会有白马王子，会有奇迹的，对吧？ 电视中，顾猛第三次踏上了三角区的圆圈中，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全场都冷冷清清，一片片秋叶从天空中飘来，打了个旋落在空位上充当起了现场观众，气氛凉透了。 “顾猛欧巴！” 忽然李真儿合着手掌激动地大喊道：“不管你有没有拿到一位，永远都是我心中的超人！” 顾猛愣怔了一下，哈哈一笑，有铁杆在，不算太凉。 他拿拳头捶了捶胸膛，朝着小丫头比了个大拇指。 观众和记者们暗暗撇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不专心比赛还有兴致招惹姑娘，田径超人有点自甘堕落。 “18号选手，你有三分钟的预备时间，请快速准备！”裁判淡淡地提醒道。 “呵呵，还不放弃吗？我的记录岂是那么容易被破掉的？” 新任亚洲第一投手、超人终结者李昌勇冷冷地笑道，这家伙太招摇了，什么田径超人、英雄救美、国民新欢，都是学虚名，在赛场上，一切要靠实力说话。 顾猛不理会场外的反应，他开始准备投掷。 以前他没有专门练习过左手，也没想过有一天右手受伤，需要左手来接锅。 在比赛一开始，他试了试右手，勉强能托起球，根本不能用太大的力气。 他只能尝试着用左手。 铅球比赛规定不是太死板，只强调三点，一是不能出圈，二是单手，三要以颈部或下颌为起点，扔出去就算是有效成绩。 第一次换左手来投掷，感觉很别扭，出手也不够利索，还稍稍擦了一下侧脸，微痛，现场人太多他都不好意思挠一下，最后的成绩自然不会太好。 第二次他总结了失败的教训，又在场外练习了一下左手投掷，动作利索多了。 第三次上场他定了定神，拿着铅球默默地冥想了一下，725kg，直径12厘米，上辈子自己好像是被铅球砸死的，或许冥冥之中存在着某种缘分。 他默默念着，被苹果砸中的牛顿啊，乱扔铁球的伽利略啊，各位大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 当他睁开眼睛，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铅球、三角区。 他左手托起铅球，右手指月状，身体紧绷如强弓。 肩部慢慢下压，蓄力！ 弓弦缓缓张开 身体筋骨嘣嘣作响。 继续下压！ 继续张开！ 嘣嘣！ 压！ 嘣！ 压！ 身体的弓弦拉到了极限，他稳了稳神，目视前方三十多米外的裁判，那是他的目标。 他暴喝一声，“砸死他！” 全场震惊，齐齐看向了场中。 前面安全区里的裁判忽然全身发冷，只见顾猛在放声大吼的同时，猛地一个冲步，凭着全身的力量、惯性，狠狠地将铅球扔了出来，如同古时战场上的投石车，势不可挡！ 教练望着渐渐逼近的铅球炮弹，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了三步。 “哇~，弧线好高啊！” 全场观众、记者，电视机前的观众紧绷着身体，紧紧地盯着那颗飞翔在空中的铅球，有期待，有惊讶，有震惊。 “别飘了！快落下！” 赛场边上的李昌勇凶残地盯着铅球，想用眼神吓一吓小家伙。 “呼呼！” 那些买了李昌勇胜的彩民们朝着电视大口大口地吹气，希望能把铅球吹掉。 街边的小酒馆里，坂田紧紧地握着小瓷杯，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铅球。 咔嚓一下，杯子碎了。 砰！ 铅球落地了！ 全场全城乃至全国的人都秉着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两个裁判的测量，所有的人都明白。 奇迹 有可能已经出现了。 三十米的三角区，铅球下落的位置过了三分之二白线以外。 这说明 顾猛的成绩一定超过二十米。 到底是多少？ 不止是高丽国，连华夏里许多人都守在电话旁，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这一枚金牌太关键了。 在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时，现场两位该死的裁判，磨磨蹭蹭地测量了片刻，又确认一下，最后向主裁判席汇报了数字。 “来自华夏十八号选手的最终成绩是咳咳” 咳尼玛！ 所有的人都在诅咒那个得了咽炎男播音员。 “21米45！” 哄！ 现场沸腾了 全城沸腾了 电视节前面的人都沸腾了 华夏的人接到电话兴奋了。 顾猛凭借着一只从来没有练习过的左手，投出了2145米，用左手轻松破掉了亚洲记录。 虽然这个成绩距离世界铅球纪录还差一米。 但是同样同样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纪录。 他是全世界用左手投得最远的运动员。 “耶！” 尘埃落定 人们大声欢呼。 他们不是在庆祝顾猛夺冠，而是在庆祝一个传说的诞生，他们有幸亲眼见证了这个传说。 “超人，他是个真正的超人！” “这个世界果真是有奇迹的！” “难道恐龙基因是真的？否则他怎么能做到力量与速度坚固？” 场中的记者遥遥地望着领奖台上的顾猛，期待着能再一次采访到他。 但是顾猛在领完奖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赛场，脸色有些难看。 兴华社记者韩红星走后门采访到了他，“顾猛你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绩，为什么还闷闷不乐？” “哎~” 顾猛沮丧地摇了摇头，“我的目标是三十米，可惜我没有做到，我失败了。” 周围，老袁、老阚、韩红星、李柠大家一致抬头望天。 我们不是特别想翻白眼，但我们只能用这种动作来表达此时的心情！ 不装逼会英年早逝吗？ 162、妹崽太多金牌不够分 “热烈庆祝顾猛连破世界纪录，10月6日之前，本店酒水全免！” 猛龙酒吧前，顾猛念着店上挂着的横幅，气不打一处来，我嚓~，趁着我不在，居然这么乱搞，必须要严肃地整顿一下。 他轻哼一声，狠狠地推开了酒吧的门帘。 “砰！” 忽然门里传来几声爆气的响动。 空中纷纷扬扬地撒起了一些彩色的纸片。 “surprise！！” “哈哈，欢迎世界冠军胜利归来！” 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想起，从猛龙雕像两边涌来一大群人，204宿舍加新闻班李国强、邓姐胡梅小旭剧组一伙、王小妃窦伟佟大卫，还有老崔京城音乐圈里一群一眼望去，京城里的熟人差不多都在，一两百人，挤挤一堂。 “哈哈，大家都在呢！”顾猛笑着招呼道。 “顾猛，在本次亚运会上，你连破两项世界纪录，豪夺四块亚运金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恒拿着一个啤酒瓶直愣愣地怼了过来，差点没塞眼睛里。 顾猛拨开啤酒瓶，扬着下巴得意地说，“我强烈要求学校给我调换几个高质量的舍友，我可是世界冠军呐，还跟你们几个凡人住在一起，是不是太委屈啦？” “哈哈哈！” 大家就喜欢看着他装逼。 “不要哔脸，拿了几块金牌而已，瞧把你嘚瑟的！” 王恒和张静安几个齐声笑骂。 “哈哈，几块金牌而已？” 顾猛莞尔，指着几人，“你们四个才真不要脸，知道跟着我住在一起你们占了多大便宜吗？告诉你们，等将来出了社会，你们要是混不下去了，只靠着写回忆录就够你们买房买车包二奶啦。” “呸！” 四人齐齐转身离开了门口，真不想再多看一眼这个不要逼脸的舍友。 “哈哈！” “猛哥猛哥，金牌在哪里，快拿来给我看看？” “四叔，我要看金牌！” 等陈伟几人让了位置，王小妃和佟大卫俩小急忙挤进来，拉着他的衣服口袋衣领乱翻乱看。 “呀！王小妃，别在裤子口袋里乱摸！” 顾猛连忙拉出一只小手，从上衣袋里拿出一块金牌递给两小参观。 “哇！好漂亮！” 王小妃拿着沉甸甸的金牌翻来覆去地看。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王小妃近一米七，小不点佟大卫蹦蹦跳跳地看不着。 王小妃不管，自顾自地看着，“猛哥，你不是拿了四块吗？还有三块呢？” 顾猛脸色一垮，摊了摊手，“送人啦！” 汉城邮递速度快，闭幕式结束，拍完了照片之后，他就把万米金牌邮给了身在哥大的王娅。 回来后又把五千米的金牌邮给了赵佳，请她拿回去给阿妈阿哥看看。 第三块铅球金牌昨晚上送给了茱莉娅。 只剩下这块400x400金牌，准备留给邓姐的。 “金牌啊，你拿着送人？”王小妃和其他人都愣愣地看着他。 “哈！” 顾猛耍帅地擦了下鼻尖，抬头望天，脚尖轻轻地拍着地面，“对我来说，拿金牌有难度吗？” “咦~，屌势！太骚了！” 李国强扇了扇鼻子，离他远远的。 “哈哈！” “猛哥，这块金牌送给我好不好？” 王小妃紧紧地攒着金牌，眼中带着弱弱的祈求。 “我也要我也要！” 佟大卫扯着带子扯不动，瘪了瘪小嘴想哭，发现周围人太多，哭起来太丢面子，只好用力地忍着忍着，但人家心里真的好委屈，为什么不能快点长大长高呢？等我长高了一定要跟王小妃这个野丫头打一架，她太坏了经常欺负人家个儿小，呜呜~ 顾猛摸了摸小不点的头，心里有些为难，这个是给邓姐的，早知道争取多参加几项，金牌太少不够分呐。 “小妃，88年我还会参加奥运会的，下次再给你奥运金牌？” “不！我要这个！” 不管奥运还是亚运金牌，先拿到手再说，等到了88年我再要，不给我就哭，哼哼，还是本姑娘聪明，王小妃得意地笑了笑。 顾猛暗暗叹了口气，比李真儿麻烦多了，“行吧！不过下次奥运金牌你可别想要了。” “嘻嘻，下次再说！” 王小妃抱着金牌蹦蹦跳跳地跑了，佟大卫噗踏踏地跟在后面，“小妃姐姐给我看看！” “叫我小姨，我给你看！” “为什么？” “我跟顾猛一般大，你为什么叫他四叔叫我姐姐，我才不要凭白比他矮一辈呢！” “小姨！” “哎！看吧看吧！” 顾猛摇头笑了笑，跟剩下的人一一打了招呼，跟老崔几个哟了待会儿唱歌，各自散去。 他陪着邓姐胡梅来到卡座喝酒，邓姐没拿到金牌，挺抱歉的。 “邓姐，戏拍完了吗？” 邓姐温婉一笑，“完了，拍两遍都完了。” “两遍？” “呵~” 林妹妹冷笑一声，“剧组被人砸了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当制片人的。” 顾猛愣一下，怎么才离开半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大事？ 他顿时怒了，横眉怒眼，“谁砸的？！” 呃？ 他个头大，身上的气势太强，发怒时凶神恶煞的，把陈小旭和剧组几个小女生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都处理完了。” 邓姐轻轻劝了一句，把那日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胡梅又跟他说了一些圈子里的动态。 剧组被砸之后，陈伟和江大郎一派开始隔空斗法。 一个在警务系统有关系，一个在文传系统有背景。 双方互不相让，斗得人仰马翻。 最后的结果就是江大郎十年内别想在大陆演戏，与江大郎走得近的一些人遭到了牵连，拍的片子送上去之后，严苛审核，但凡有一点超纲的知识点，咔嚓一下，毫不客气地减掉，没问题的延后上映，许多人担心受到牵连，纷纷后撤，离战场远一点。 相应地猛龙酒吧被查封了两次，罚了两百元，剧组屡屡被人骚扰，窦伟陈伟开车被查被罚款。 本来对手还想对两本下手，宣扬两本文笔粗糙垃圾、思想不正确，可随着顾猛名头越来越大，对方无奈收手，只在《失乐园》这部电影上做文章。 《失乐园》中的爱滋病涉嫌影射政治问题。 多年前，社会上曾有一类人也遭遇了爱滋病患者一样的待遇，被人唾骂，遭人冷漠甚至暴力对待。 但是现在这群人都翻身了。 而在失乐园中，这种人的结局却是死亡。 这说明了什么？ 编剧不安好心。 这部电影的思想极其不端正，绝对不能上映。 嘶~ 顾猛哭笑不得，对方也真会想，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这也举报？ 不过不怕，这部电影一定能够上映，就算没有陈伟也照样可以，因为在出品方中，不仅有坂田的金山事务所、香江匠艺公司、汉京大学学生会、关爱协会，还有一个超重量级角色——华夏控烟协会。 在电影中，医院学校等公共场所都设置了禁止吸烟的标志，还有一个肺病患者看病的镜头，医生指着患者的肺部胶片指出抽烟太多，得了肺癌。 除此之外，他承诺将内地30%的票房无偿捐给控烟协会，作为控烟宣传活动的启动资金。 有了华夏控烟协会傍身，怕个锤子？ 163、买几栋房做包租公 “陈伟，剧组的事情多谢你了！” 楼上办公室里，顾猛拉着陈伟上来谈事情。 “客气！” 陈伟从壁橱上取下一瓶波尔多红酒，又拿了两个杯子。 “我不喝红的，给我来罐黑啤！” 自从那次上了坂田的当之后，顾猛看到别人倒红酒心里总毛毛的，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臆想，导致他喝红酒也没啥滋味。 “毛病！” 陈伟摇了摇头，从柜子下取了一罐啤酒扔了过来。 “好酒！” 卡撒黑啤酒，徳国产的，黑褐色的液体，喝起来有一种麦芽烘干过的焦香味，令人印象深刻。 除了滋味不错，营养价值也高。 卡撒黑啤以麦芽为原料，维生素成分丰富，氨基酸含量是其他种类啤酒的四倍多，氨基酸是生命之元，为身体和大脑提供能源。 江湖人称黑牛奶。 既能补脑又能补肾。 这也是顾猛选择黑啤的原因。 至于红酒，酸不拉叽的，除了装逼，没啥喝头。 陈伟倒了酒，举杯示意了一下，“上次酒吧被封，我答应了坂田入股，没来得及打招呼，别介意。” 顾猛摇了摇头，这件事坂田在汉城说过，坂田以一万美金从陈伟手中买下了两成股份，成了酒吧的三老板。 去年顾猛只花了一千美元就拿下了三成。 听起来像是坑了坂田，其实并没有。 顾猛花一千，那是友情价。 一千美元连舞台上那架雅马哈钢琴都买不下来，除此之外，猛龙酒吧还持有匠艺公司10%的股份，一万美元，坂田那小子高兴疯了。 顾猛想了一下，现在酒吧的股东里，陈伟40%，自己30%，坂田20%，还有百分之十，由陈伟代为管理，胡梅、张钊、窦伟等人参与分红。 顾猛打算把自己手中的股份分出去10%，吸引更多志同道合的人进来，学长李国强、学弟李岩红、李柠等等。 如果把这些人都吸引进来，现在这只是一间小小的酒吧，未来就是个谈生意的地方，如果经营得好，未必不能成长为一个横跨各行各业的商会。 他跟陈伟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希望引更多的人加入酒吧，那些人有了酒吧的股份就会有归属感。 当然分出股份不是白送，而是友情价认购，大家钱不多，每1%两千元比较合适。 陈伟认同了他的提议，也愿意分出10%，价格跟他一样，打算卖给老崔、高崎、高小颂等音乐人。 两人商议了一下，20%加上本来多出的10%，一共30%，分成三百股，一股200元，每人最多只能买10股也就是1%，再多了就需要审核资格。 三百股卖完为止，希望能招揽更多的潜力股。 商议好了股份，顾猛又提出了一件事。 “陈伟，最近我赚了点钱，我打算买几栋楼，有门路吗？” “哈~，赚了点钱？买几栋楼？一栋楼房二十万，几栋下来上百万，这么一算你至少赚了上百万。” 他摇了摇酒杯，笑道：“你不会在高丽抢银行了吧？” “后海，差不多吧！” 顾猛没有隐瞒，简单地把买博彩的事情说了一下。 坂田无利不起早，在买了酒吧股份之后，他带了三十五万美元来了汉城，靠着顾猛的快腿，三十五万变成了五十万。 最后一场铅球决赛，顾猛受伤，坂田不敢再跟，顾猛表示想以《侏罗纪公园》的版税为抵押，向坂田借贷五十万。 坂田见他信心十足，又不甘心失去这次赚大钱的机会，愿意借十万。 顾猛嫌太少，最后讨价还价一番，借来了二十五万，他想赌一把大的，同时试一试坂田的信誉，委托坂田全部买了博彩。 没想到坂田也是个赌客，居然陪着他梭哈。 险之又险地，两人最终赢了。 五十万美元一转手，除开手续费，变成了138万。 还了账，顾猛还剩下44万，在黑市里打了个滚，洗了一下，变成了40万干净的钱。 三十万存在了香江汇丰银行，他手中还剩下10万美元，近100万人民币，按照临街一栋房20万的价格，他可以拥有五栋，拥有了这五套房产，他感觉自己不用再奋斗了，以后靠收租子，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他手头上有十万美元闲钱，买房的事情还要落在陈伟的身上，现在在京城并不是有了钱就能买房，各方面的关系必须打通，而且本地人买房价格更便宜，国家鼓励京城人把钱拿出来支援京城建设改造，但愿意拿出钱的人很少，所以外地人就有了机会。 陈伟听了，“你打算买酒吧旁边的楼房？” 顾猛沉思了一下，“在街上买两栋街面店，其余的买商品房，能多买几套。” “哈~” 陈伟笑了，点了点手指，“你啊你，肯定是打着金屋藏娇的心思对不对？” “瞎话！我是那种人吗？” 顾猛笑道：“我准备多买几处房产当包租公，你想不想合作？” “怎么合作？” “组建一个房产公司，把手下的房产整合起来，包括这座酒店、我的四合院，再组建一个物业公司，找钊哥拉一批退役兵，组建一个安保公司” “停！” 陈伟挠了挠头，“这事听起来都很麻烦，做起来肯定更麻烦，等以后再说吧！” 想到了黄老的话，顾猛也感觉自己有点操之过急，“行吧，不过房子的事情拜托你了。” “小意思！走！下去唱歌，咱们可是文化人，总念叨着钱，忒俗了点，咱们要唱唱歌，陶冶一下情操。” “哈哈咱酒吧还是租的，要不买下来吧？” “行！等坂田到了，咱们几个合计合计。”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有新的，你有新的彼岸” 楼下十分热闹，舞台上老崔、窦伟、王阳几个正在联手演唱《朋友》，台下很多人跟着一起唱，有时候还有人冲上去吼一嗓子，玩闹似的。 顾猛很喜欢这种感觉，像个大家庭。 “停停停！” 轮到窦伟唱了，他忽然冲着话筒大喊，“世界冠军来了，请他上台演唱一首歌，大家说好不好？” “好！” “哈哈，顾猛，你好久没唱了，快上台吧！” 大家都是熟人，想要听歌，顾猛也没矫情，直接上了台。 “咳咳，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开唱之前喜欢说几句白话，逗逗闷子，有些人就到处说我以前是个跑堂说相声的，窦伟，别乱瞄，说就是你！” “哈哈！” 大家瞧着窦伟笑了起来。 “今儿个我不打算说废话了，直接给大家来点干货。” “哈哈，你刚还说不说白话，现在都说了半天了，快唱吧。” 窦伟大声挑刺。 “唱当然要唱，今儿个我打算给大家唱一首新歌。” “哦？” 场子里的人都来了兴趣。 “牛哔啊顾猛，又是一首新歌，你能不能别这么厉害，一边拿比赛一边写歌，衬得我们很无能啊！” 老崔大声地调侃道。 顾猛点了点指头，“老崔，你还真说对了，这首歌还真是我在比赛的时候得到的灵感。” “是吗？快唱！” “快唱！” 全场一起吼叫着。 “哈哈稍等一下！” 顾猛压了压手，“开唱之前有件事拜托大家一下” “哎，你这人就是磨蹭，有事快说！”连一向很没有存在感的高小颂也表达了不满。 “哈哈，小颂别着急，着急容易发胖” 顾猛说了一句冷笑话，才道：“我和梅姐的新电影将于本月18日在汉京电影学院礼堂举行试映，大家有时间了一定要去看看。” “废话，这还用你说，快唱！” “你没回来之前我们和梅姐早就定好了，谁要听你半天废话，快唱！” “唱唱唱！” 台下那些家伙一起挥着手大声喊叫着，再不唱就要打人了。 “哈哈，一首《追梦赤子心》送给所有的追梦人！” 叮叮咚咚 顾猛弹着吉他，轻轻地开唱了。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起初声音有些低沉，大家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像是在听着他的低语倾诉。 老崔和陈伟坐在一起，轻声道，“顾猛什么时候改风格了？” 陈伟耸了下肩膀，“没有风格就是他的风格，这首歌适合窦伟唱。” “哈~，我也觉得！”窦伟欣喜地插了一句。 “去！别说话，仔细听！” 陈伟推开了小弟的脑袋，又把视线投向了舞台。 也许我没有天分 但我有梦的天真 我将会去证明用我的一生 也许我手比脚笨 但我愿不停探寻 付出所有的青春不留遗憾 唱到这里，顾猛手中弹着吉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注意！要来大招了！”窦伟忽然说道。 陈伟几个也紧张地看着舞台，因为他们都看到顾猛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是要打铁的前兆，接下来必然是声嘶力竭的声音。 果然，在顾猛换完了气息之后，直接放弃了吉他，紧握着话筒的撑子用力地唱了起来。 向前跑~ “卧槽！” 陈伟老崔窦伟同时惊叹一声，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们太熟悉了，上次听到‘一无所有’就是这种感觉，而这一次这种感觉来得还要凶猛，猛的一塌糊涂。 一是这首歌调子更高，另一个原因是顾猛的唱功更厉害更专业了，唱出来的声音更加有力度，说一句震撼人心并不为过 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一连几句炸裂般的嘶吼，台下的人都被顾猛的嗓子震蒙了，愣了傻了。 高崎直接愣在原地，嘴巴长得大大。 高小颂手中的啤酒瓶砸在了脚背上都没有发觉。 王小妃握着拳头，小脸憋得通红，再不喘气有可能会窒息 失败后郁郁寡欢 那是懦夫的表现 只要一息尚存 请握紧双拳 “这歌词写的太棒了，以前我不相信顾猛能写歌，现在我信了，这不就是最后一场比赛的事情吗？” 陈小旭盯着舞台，暗暗地想着，原来你如此优秀，可惜太花心。 邓姐也痴痴地盯着舞台上的身影，紧紧地握着拳头。 继续跑~ 等唱到最后的髙潮时，所有的人都大口大口喘气，用力地挥着拳头，疯狂地跺着地面，跟疯了似的。 带着赤子的骄傲 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 为了心中的美好，不妥协直到变老。 “呼哧呼哧~” 终于唱完了，台上台下一起大口大口地喘息，有的人揪着自己的头发，有的人泪流满面而不自知，有人用力地拍着桌子，把手都拍痛了。 陪着顾猛沉浸在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中。 这声音，有毒！ 老崔暗暗感叹道，顾猛的爆发力太强了，以前听陈伟说顾猛的声音像风暴一样凶猛，他还不相信。 现在他信了，论声音的爆发力，圈子里没一人能比得上顾猛。 “顾猛牛哔！” 老崔竖着大拇指，大声地喊道。 “顾猛牛哔！” 陈伟窦伟高小颂所有的人都向顾猛竖起了大拇指，以表达内心的震撼。 “顾猛牛哔！” 王小妃的嗓子有些尖细，顾猛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狠狠地瞪着眼，“没大没小！别跟他们学坏了！” “好的猛哥！”王小妃嬉笑着说道。 训完了小丫头，他对台下的陈伟和窦伟说，“这首歌是专门为我们乐队写的，适合三个人唱，你俩上来，咱们练练，等着电影试映那天，一起上台表演。” “好！” 窦伟早等不及了，飞一般地跑上了台。 三人都准备好之后，开始练习，第一部分交给了陈伟中音，第二部分交给窦伟，高音部分顾猛负责，最后再合唱，三人强强联合，这首歌的质量立即上了两个台阶。 听完三个人的合作，老崔有些羡慕地感叹道。 “绝对的经典！” 164、向顾猛同学学习 十月京城，天气凉凉。 一阵阵秋风刮过，花草褪色，树木凋零，黑、白、灰又成了这座古都的主色调，就像是这个时代，严肃而又单调。 汉大东门徐记小吃铺中主食也是黑、白、灰三种，粘稠的黑米粥、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晋西风味的荞面馍馍。 徐记小吃物美价廉，离学校又近，早上铺子前拥挤着不少年轻的身影。 这是一辆越野车在铺子前停了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走下来，向司机挥了挥手，说了一句鸟语，车子走了，大个子走进了店里。 “老板，来二十个肉包子！” “二十个？在这吃还是带走！” “现吃！” “好嘞！” 顾猛进了小铺，左右看了看，二十多平的小店，坐了三四十人。 正瞅着空位，拐角处一个长得小帅的年轻人兴奋地挥了挥手，“团长，过来坐！” 顾猛看了一眼，认出来了，记者团里的新人李岩红。 李岩红是图书情报专业，也就是信息管理，而新闻传播专业学的是信息处理，两个专业算是近亲。 开学社团纳新，李岩红积极地投入了记者团的怀抱。 顾猛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我退团了，叫我名字就好。” “哈哈，团长，你可是记者团的创始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们的团长。” 顾猛眉头一挑，这语气咋那有点耳熟呢？ “进了团，你跟着谁学习？” 记者团采用以老带新的方法，一个二年级带两三个新人，教他们采访技巧和写作，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方便结交学妹或者学弟。 李岩红笑了笑，“我指导老师是张静安学长” “难怪！” “什么难怪？” “哈哈，张静安文采好，专业素质不错，跟着他好好学。” 聊了几句，一大笼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就端上了桌，中号包子，顶上还带着好看的褶儿。 “同学，这里有猪肉大葱、白菜大肉、莲菜肉、韭菜肉四种馅儿，你看合适吗？”老板殷勤地问道。 “行！” 顾猛接过两个料碗儿，一碗香醋，一碗油炸辣椒面儿。 醋是晋西的陈醋，也叫米醋，用小米、糯米、黄豆为原料，手工作坊出产，添加剂少，滋味酸爽，醇香，余味悠长。 来了醋，顾猛跟喝酒一样，一口闷掉。 这习惯是他在青山院跟老陕晋西那边的老人学的，一开始不习惯，在老头子们的撺掇下慢慢喝了几次，那滋味真不错。 “哈哈，团长，你喝醋的样子很有我大爷的风范。” 李岩红笑着竖了个拇指，现在只有那些老头子喜欢这么吃醋，年轻人都受不了这个酸劲儿，想不到顾猛一个外地人敢一口闷，厉害！ 顾猛哈哈一笑，“吃包子吗，我叫得多，别客气！” “不了，团长你吃吧！” 顾猛没有再劝，拿着包子沾着香喷喷的辣椒面，吃的虎虎生风。 一低头，片刻二十个包子进了肚子。 一抬头，铺子里都没了动静，全都傻了眼，这人饭量也太大了，一个包子小二两，一般人吃四个就不错了，这大个一气儿吃了二十个，那就是四斤包子，太凶残了。 顾猛哈哈一笑，一抹嘴，与李岩红打了声招呼出了包子铺。 “唉~，大个儿，你还没给钱呢！” 等他出了包子铺，老板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 顾猛正准备给身后人留下一个生猛的背影，闻言，身体僵住了，差点吃了顿霸王餐。 “哈哈，忘了忘了！” 顾猛尬笑几声，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钱，一个包子五分钱，不算便宜。 掏完了钱，他心里挺郁闷的，上次比赛完了在汉城吃饭时，还享受了一次刷脸免单的待遇，怎么回来就不行了？ 这算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吗？ “吃那么多，一点记性都没有，浪费粮食！”老板数着毛票，小声抱怨着 李岩红经过时，顿了下步子，“老乡，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 老板数着钱，满不在意地问。 “顾猛你知道吗？” “不认识！” “顾猛？！” 店里的几个学生顿时惊呼起来，“同学，刚内位是世界冠军、在亚运会上连得四块金牌的田径超人顾猛？” 李岩红微笑着点了点。 “我去！居然是这位大神！” 铺子里的人大都是汉大的学生，亚运会期间总能从学校的广播和校报上听到看到顾猛的消息和新闻。 顾猛是华夏第一位在亚运会上获得万米冠军、五千米、铅球冠军的运动员，是三项世界纪录的创造者，国际健将级运动员。 在运动会期间，他见义勇为，奋不顾身英勇救人，不幸伤到了右手。 在那样艰难的条件下，他坚决不放弃，带伤参加了最后一项赛事，用一只从未练习过的左手帮助国家队夺得了最关键的一枚金牌。 最终华夏队成功战胜高丽，位居亚运会金牌榜第一。 在这场战役中，顾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亚运会结束后，报纸上关于亚运会，关于顾猛的消息还没有停下来，人民日报把顾猛称作‘田径之光’，有了他在，华夏田径一定能大势崛起，在未来的奥运会上取得更好的成绩。 华夏青年报还把顾猛帮助同学高考，华夏好班长等事迹拿出来整理报道，写得十分感人。 顾猛出身穷困，比大多数人家庭状况还差，但是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汉大，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 太了不起了，太励志了。 党报评论赞曰，顾猛同学身处逆境，不屈不挠的精神是新时代年轻人学习的榜样，号召年轻人向顾猛学习。 传闻各地的初中高中专门召开了大会，主题就是‘向顾猛同学学习’，开完会还要求同学们写心得体会，怎么向顾猛学习，许多学生在写‘励志’作文时，经常拿着顾猛的事迹作为例子。 可以说在学生群体中，顾猛已经家喻户晓了。 “顾猛是谁？”包子铺老板还一脸懵逼地问。 李岩红耸了耸肩，不知道怎么解释，忽然看到柜台上放着几本小画册，“你知道华猛吗？” “华猛？当然知道！”老板兴奋地说，“我家小子最喜欢看恐龙岛，我跟着看了一下，华猛真是太厉害了” 看着兴致勃勃的老板，李岩红淡淡地道，“华猛就是顾猛” 老板愣了一下，“基因超人？” “是啊！” “啊啊！” 老板兴奋地喊叫起来，“基因超人吃我家的包子了，还一口气吃了二十个，我打算改名，改叫超人包子” 李岩红摇了摇头，离开了铺子，从兜里拿出一张票，顾猛留下的《失乐园》试映门票，下午四点，他打算去看一看超人学长制作的片子。 哎，有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学长，做学弟的压力山大！ 165、刘国华的三个选择 上午顾猛带着一沓门票，去了一趟体育中心，邀请几位队友、教练、领导赏脸看电影。 队友们都笑呵呵地接了，表示一定到。 领导们那一关不好过。 亚运会完了，参赛的运动员有半个月的休整期。 一般来说，运动员跟国家正式职工一样，局里供吃供穿还发工资。 凡是有点积极性的运动员，也不会真的休整半个月，玩个两三天自动归队修炼，争取早日筑基，凝练金、银、铜三种金丹，就连李柠这种得了十几块金牌的人也只休息了两天。 可顾猛倒好，整整半个月没在局里露过面，上次局里召开庆功大会聚餐，还是李柠亲自去学校找的。 无组织无纪律！ 庄主任一只手接了电影票，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要不是看在你跑得快，我很想代表国家把你开除了。 顾猛呵呵一笑，那敢情好，训练起来挺累的。 哼！想得美！ 庄主任教训了几句，看着手上电影票，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不务正业，亏得你是国际健将级运动员，整天还不着调，拍什么电影。 顾猛耸了耸肩，等老庄训完了，又去接受老袁还有几个教练的轰炸。 什么胜不骄败不馁，再接再厉，勇创佳绩，浇了他一身鸡汤。 顾猛擦了一把脸上的鸡汤，叹了口气，快步离开了训练中心。 “顾猛，上车！” 没走几步，一辆黑色桑塔纳在路边停下，第一根大粗腿刘国华在驾驶室招了招手。 顾猛打了声招呼，坐到了副驾驶位置，车是新车，车况比红旗好，可档次差了很多。 “刘伯伯，你的红旗呢？” “早坏了！” 刘国华发动了车，叹道：“还是外国车质量好，开起来感觉舒服，那辆红旗的发动机经常熄火，有次要开大会，半路抛锚了，差点没把我急死，我一生气就换了辆车，这车开着舒心。” 顾猛哈哈一笑，开玩笑道，“刘伯伯，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想开红旗可惜连车漆都不敢碰，你倒好，还嫌弃？” 跟刘国华熟悉了之后，他说话也随意了许多，这大粗腿家世显赫，当兵的性子，没有什么架子，很好相处。 “你喜欢？喜欢我送你！” 顾猛摇了摇头，“喜欢是喜欢，可是我没那个资格，开出去肯定会被人骂死。” “胡说八道！” 刘国华笑骂道：“你小子可是国家未来推向世界的一张名片，国宝级别的人物，你没资格，谁有资格？” “哈哈~，不敢当！” 顾猛呲了呲牙，‘国宝’这个词已经成了青山院老头子们调侃他的新梗。 前段时间他主演的那集西游记播了，老头子们知道了黑熊精是他演的，纷纷调侃说西川出国宝，熊猫是熊大宝，顾猛是熊二宝，两个都挺熊的。 受到启发，顾猛暗暗想着，要不要再把熊大熊二抄出来，熊大是一只暴躁、力大无穷，有幽默感的大黑熊，熊二是一只又笨又萌又善良的大熊猫，两个一起打光头强？ 这组合蛮有趣的，可以考虑一下，把这个故事交给别人来编。 “顾猛，我不是开玩笑的，想要红旗吗？” 刘国华忽然严肃道：“给我出个主意，我要是觉得合理了，把那辆破车送你。” 顾猛愣一愣，有点为难，刘国华的问题肯定涉政，不好掺和。 他婉拒道：“刘伯伯，我一个练体育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能出啥主意？” “哈哈，咱都是自己人，别谦虚！” 刘国华摆了摆手，“我的事情不是太复杂，是关于转岗的问题，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三条路，我不知道怎么选择，有点为难，想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你年轻人，思想开放，眼界开阔，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顾猛知道不好推辞，“刘伯伯你说，我参考一下，说错了你别见怪。” “好！” 刘国华身体恢复了之后准备转干，五十岁的将军，转出来降一级，厅局级干部。 三条路，一个是公安系统，一个体育系统，一个是外交系统。 第一是京城某局政委，算是二把手，第二体育运动委员会三把手，第三是某处一把手。 顾猛不太懂里面的门道，认真想了一下，目前国家的状况，治安问题，国际局势，还有体育。 治安管国内，外交对国际，体育算是从国内到国际，三个都算是不错的热点部门。 他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见解，其中夹杂了一些自己对未来形势的评估和展望，不偏不倚。 虽然前两个选择对自己更有利，但他不想在这里面掺杂个人的考虑。 抱大腿这种事有利有弊，抱着大腿走得快，但抱多了身上难免沾灰，他对这事一直都很小心。 刘国华听了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一个合格的参赞，毕业了出来帮我吧！” 顾猛挠了挠头，“刘伯伯，你知道的，我作风有问题，不太适合国家部门。” “好嘛！一般人都羞于谈到作风问题，你小子倒好，还用作风问题做挡箭牌，哈哈~，老头子们说的不错，你小子外表熊样，内心嘹亮，未来啊~” 刘国华哈哈一笑，卖了个关子。 顾猛有点挠头，“刘伯伯，我未来咋了？” “没咋！” 刘国华打了个方向盘，笑骂道：“你都上车半天了，去哪儿说句话！” 顾猛朝着窗外瞧了一下，快到天安门广场了。 “刘伯伯，麻烦你把我搁在传媒大学门口。” “你那小女朋友不是出国了吗？还来干什么？” “还有几个朋友在” 顾猛一拍脑袋从兜里拿出两张邀请函，“刘伯伯，我跟几个朋友拍了部电影，下午在电影学院试映，有时间来看看？” “多给我两张吧，我没时间，我送人” “行！” 到了地儿，顾猛要下车了，忽然问道：“刘伯伯，你想好了去哪任职？” “哈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那地方肯定不管作风问题，你小子就做好给我当属下的准备吧，哈哈~” 刘国华带着一连串笑声开车走了。 顾猛挠了挠头，不管作风问题？肯定不是第一个，体育系统管不管？外交管不管？ 好像都管！ 他要去哪，顾猛还真摸不准。 原地琢磨了一会儿，顾猛走进了校门，去年昨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上次王娅还说要参加首映的，可惜电影拍完了，她不在 希望坂田给力点，早些把电影送上米国院线。 166、真假大师 传媒大，老毕宿舍。 老毕拿着电影票看了看，疑惑地问道，“顾猛，最近圈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失乐园》是你写的本，你还兼了制片？” 顾猛呵呵一笑，“有什么问题？” 老毕冷哼一声，“问题大了，你知道我是学电视摄像的，要拍电影也不告我一声，你太不够意思，一点也没把我当老乡看待！” “哈~，就为这么个小事情？” 当初他想过找老毕当摄像师，不过最后剧组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胡梅，摄像师也是她的老伙计，顾猛不好轻易插手。 见到老毕抱怨，微微一笑：“你要是想进剧组当摄像早言传一声，我认识不少大导演，随便打声招呼都安排了。” “真的？” “废什么话，走吧，找周桃她们去！” 顾猛扯着老毕的胳膊又找到了周桃她们。 女生宿舍楼下，周桃见到了他，面色先是一喜，唰地一下又垮了，抱着手臂，冷淡地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世界冠军大驾光临，稀客稀客！” 顾猛早习惯了周桃的语气，哈哈一笑，熟稔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啦别端着了，今儿个我来是找你们看电影的，我的电影今天试映，快点把大姐二姐叫上一起吧！” 周桃嘴角微微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拿了冠军就不认识我们这群老朋友呢？” “怎么会呢，你是我小姨子，俗话说小姨子是姐夫的” “啐！” 周桃羞恼地踩了他一脚，涨红着小脸快走进了宿舍楼。 “哈哈哈！” 看到小姑娘落荒而逃的样子，顾猛莫名地有些小爽，御姐也有害羞的时候？ 回过神来，又发现老毕的眼神很古怪，“看啥？” “你和周桃你们俩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儿，该不会” 老毕嘿嘿一笑，竖着俩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瞎想什么，周桃是我的小姨子，懂？” 老毕重重地点了点头，坏笑道：“周桃半边是你的” “龌龊！” 顾猛鄙夷地说，“上次跟你说过，每天读《太祖选集》《马恩全集》陶冶情操，你读了吗？” “读了读了！” 老毕回答得十分敷衍。 “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以后。” 顾猛没有再说，等周桃三人下来后，五个人一起打车奔向了电影学院。 “顾猛，你怎么才来？” 下午两点多，顾猛来到电影学院门口，遇到了李国强和刘福才几个。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李国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眼睛都急红了。 顾猛心里咯噔一下，“强哥，出什么事啦？” 李国强叹了口气，“大礼堂被人给占了” “什么？” 顾猛愣了一下，“梅姐不是跟学校商量好了，今晚大礼堂播放咱《失乐园》吗？学校又换别的电影了？” “不是学校的问题” 李国强伸了下手，“走吧，咱们边走边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上午李国强带着一群人正在大礼堂布置，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上百个老年人，其中有老干部、老教师，还有住在附近的老人，大家一来占住了前面的位置，不管怎么劝说都不听，说急了老头子们拿着拐杖打人。 顾猛听了，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早不来晚不来，怎么这个时候来？ “老人们来大礼堂干什么？看电影吗？” 要是来看电影的，他倒也欢迎，老教师们都是文化人，看了电影也能指点一下。 大礼堂影院实际上就是给京电的学生老师观摩学习用的。 一些从京电走出去的老师或者学生经常会带着作品回来，通过学校师生的检验，来判断一部影片的优劣。 这一次胡梅把片子带到母校试映，也是想请学校的老师们把把关。 李国强摇了摇头，“他们是来听大师讲座的” “什么？” 这可麻烦了，这时节最难惹得人就是大师们，越有名的大师越难惹。 上次一位震旦大学的传播学教授郭庆观来汉大讲座，本来准备好的会场被大师给占了，上面大师一边讲一边表演，下面一群退休老师老干部，身份极不简单，谁也不敢上去把大师赶下来。 顾猛当时负责布置会场，本想上去轰走，被郭教授劝住了，最后大家一起在台下当观众，等大师宣讲结束之后，他们才开始传播学讲座。 上次他被大师恶心了一把，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 “强哥，今儿来的是哪位大师？” 在青山院呆的久了，对京城里名头最响的几位大师都有了解，他想跟大师商量一下，能不能通融一二。 李国强听了，忽然严肃起来，“今天来的大师身份可不简单，乃是鼎鼎有名的王森王大师？” “王森？” 顾猛想了一下，他没听过这人的名头，难道是外地的野大师？ 怀着疑惑来到了电影学院大礼堂。 一栋老式的建筑，门头上还有一颗红星。 胡梅和朴存新还有一票剧组人员都在大礼堂门口等着。 胡梅见他来了，打商量道：“顾猛，王大师在里面讲座，要不重新换个地方？洗印厂那边也行，我刚派人打招呼去了。” “梅姐别着急，让我看看情况！” 顾猛走到门口朝里面望了一下，大礼堂上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大师，头顶挽了个道髻，一身白的道袍，有模有样的，大师正拿着一个杯子表演。 下面有百位老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大师先向台下展示了一下杯子，空的，还邀请人上台检查杯子，真是空的，然后大师发功，头顶冒白烟，慢慢地酒杯里装满了酒。 现场立即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大师还邀请一位老人上台饮酒，老人一饮而尽，竖着大拇指说了一句好酒，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顾猛看了一下就明白了，杯子底下有机关，这个大师是个玩魔术的，他为什么偏偏瞅准了这个时间来学校表演？ 蹊跷！ 时间快到了，顾猛来不及多想，准备上去跟大师先礼后兵。 “顾猛，别冲动！” 李国强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劝道：“王大师来头很大，别说你是亚运冠军，就是咱校长都不一定能招惹得起。” 顾猛暗暗惊讶，“你认识这位王大师？” 李国强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是外地人，有些事可能不太清楚。近些年国家那些老前辈们年事已高，身体经常出现问题，国家为了照顾这些老人的身体，组建了一个秘密研究所，从天下挑选了很多奇人异士加入了这个研究所。” “研究所？”顾猛挠了挠头，这玩意儿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这件事我也听说过！” 胡梅面色严肃地说，“传闻这个研究所里的人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有的人会特异功能，有的人据说活了几百岁，还有武当气功大师、太极宗师，还有神医扁鹊的传人，听说姓秦” “噗嗤~” 听到这里，顾猛忍不住笑出声，秦大夫怎么成了扁鹊的传人？ “顾猛，你笑什么？” 李国强胡梅朴存新，还有新来邓姐陈小旭王小妃几人显然也听过这个传闻，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顾猛摆了摆手，忍着笑道：“没事，你们接着说。” “顾猛，我告诉你，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位王大师就是研究所里的研究员，你知道研究员什么级别吗？” 李国强一脸敬佩地说：“研究员跟我们教授一个级别，他们的学生们个个都是大佬，随便一个出来都比京城一把手官大，你认为这样的人我们能招惹吗？” 顾猛点了点头，这话确实对的，青山院里的老头子真没一个简单的。 他微微一笑，“那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那个神秘的研究所里来了一位练过易筋经的高人。” “易筋经？” 大家惊讶地叫了起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顾猛，你怎么知道这事？” 陈伟也来了，身边跟着窦伟老崔等人，都带着乐器，准备演出。 陈伟走进了，疑惑地说：“我听一位长辈说，这位大师是真有本事，身轻如燕，力大无穷，一点也不唬人，你咋知道？” 顾猛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以你的条件也不清楚青山院的事情？” “青山院？” 陈伟遗憾地摇了摇头，“那里的事情都是保密，一般人都不知道里面的详情。” 顾猛挠了挠头，原来青山院在民间有这么大的名头？ 可惜院里有规定不能把里面的事情说出去，不能多说什么。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也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至于里面的王大师是假的。” “吹牛！” 大家都不相信。 陈伟奇怪地看着他，“真的？” “我骗你们干什么？”顾猛耸了耸肩，“我以前在宿舍里说过，我在一家养老院里教广播体操，别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卧槽！” 陈伟惊讶地道，“不会是那家养老院吧？” “你说呢？” 顾猛哈哈一笑，迈步走进了大礼堂。 陈伟望着他的背影，愣愣地说，“卧槽！身轻如燕，力大无穷，他不会就是那个练了易筋经的大师吧？” “什么？！” 李国强王恒窦伟一群人全都傻了眼，身轻如燕力大无穷，貌似很符合顾猛的情况。 “师父！！” 张静安窦伟反应快，大喊着跟了进去。 “猛哥！” “四叔！！” 陈小旭看了邓姐一眼，邓姐摇了摇头，忽然感觉枕边人挺神秘的。 “这个家伙连你都瞒着，不像话！” “不怪他，应该有规定吧！” “你啊，总护着他，以后哎~” 谢谢大佬的月票，更新迟了，海涵！ 167、电影缓缓拉开序幕 “同学，你干什么，王大师正在上课，不可打扰！” 顾猛从后门进去，要到台上找王大师聊聊，半路上被两个同样穿道袍的弟子拦下了。 仔细一看，两人衣服上还印着‘天竺圣地’的字样，搞得特别玄乎。 顾猛懒得解释，一手抓着一个圣地弟子扔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 大师发现了台下的异动，停止授课，道貌岸然地喝道。 台下的老人们齐齐看了过来，有认识顾猛的人，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来干什么？不认识的人横眉怒眼，责怪他打扰了大家的修行。 顾猛不理会一群想着长寿的老头子，昂首阔步地走上讲台。 “王大师，听闻你是研究所的人，能不能把你的证件给我看一下？” 王大师眉头一皱，“你是何人，有何资格看我的证件？” 哈，派头挺足的。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顾猛没时间跟他瞎磨叽，不顾大师的反抗扯到了拐角，从兜里掏出一张证件，冷冷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研究所的，我也不想拆穿你，现在你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否则我保证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王大师看到证件吓了一跳，他有幸在青山院里待过几天，对里面的身份证件一清二楚。 院里身份最高的是正研究员，下来是副研究员，他本想求一个助理研究员的身份，最不济当个见习，可惜没有资格，而身边的大个子太牛逼了，证件上居然是副研究员。 看年龄，他不到二十吧？ “你你这个也是假的吧？” 王大师想拿着证件仔细看一下。 顾猛冷哼一声收回了证件，上次从汉城回来，他的级别升了一级，从助理研究员变成了副研究员，这事私事，没必要跟一个骗子解释。 “不管真假，我劝你见好就收，撕破了脸皮，下不来台，别怪我言之不预！” 说完在大师的肩膀上拍了拍。 王大师倒吸一口凉气，这大个子有真功夫。 他也是个老江湖，属于江湖八大门中的飘门，听着挺玄乎，其实就是人在江湖飘，干的是杂耍卖艺、登台现演的勾当，如今气功大兴，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他想来搏一搏富贵。 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不能惹，这大个子下手黑，一掌下去自己的肩膀就麻了，实在是不能得罪，而且那张证件很像是真的，就更不能得罪。 “哈哈，兄弟，在下飘门王三木，天上一筐地下一摞，敢问兄弟是哪一门？” 顾猛不懂暗语，摆了摆手，“我不是你们江湖人，别给我来这套，带着你的人赶紧走。” “是是！” 王大师陪笑了两声，转身准备下台，忽然眼睛一转，又凑过来低声道：“大哥，今儿真不是兄弟诚心来砸你的场子，是有人花钱雇我来的。” “姓江？” 王大师呵呵一笑，“抱歉，我不能说！” 操！ 肯定是江大郎，这一手不怎么难对付，就是有些恶心，像是吃大餐前突然在盘子上看到了只苍蝇一样。 顾猛无语，有必要这样搞吗？越搞矛盾越大，难道他不想着和解？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大师，“这个情我领了，以后你只要不犯我手里，我不会拆你的台。” “多谢！” 王大师深深地鞠了一躬，下了台向老人们说了几句。 不到三分钟，老人们走得一干二净，一个没留。 顾猛有点惊讶，这骗子倒有几分本事，至少组织能力和言语表达能力很强，那群老人都是知识分子，竟然被他几句话给带走了，这种人放在信访部门，肯定大有作为。 “师父，你太厉害了，怎么三言两语就把王大师劝走了？” 窦伟看着空荡荡的大礼堂，惊讶地问道。 顾猛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叫我师父？” “我要学易筋经！” “师父，我也要学！” 张静安和王恒争先恐后地说。 “猛哥，我也要！”王小妃抓着他的胳膊，野蛮地摇了摇。 “四叔，我也要！” 佟大卫够不着手臂，只能抱大腿，他完全不知道易筋经是个什么，看到王小妃那个野丫头要，肯定是个好东西。 顾猛拍了拍额头，“你们能不能成熟点，世界上有易筋经那玩意儿吗？” “那你在养老院里教的是什么？”窦伟不信。 “顾猛，你不会也还是个骗子吧？”王恒深表怀疑。 顾猛翻了个白眼，“我教的是瑜伽！” “瑜伽？” 这个词大家都没听过。 顾猛稍稍解释了一下练习瑜伽的效果。 没等他说完，王小妃立即喊道：“猛哥，我要学瑜伽。” “行吧，等有时间了我再教你们，今儿个事多，别瞎掺和。” “好！” 应付了一群好奇心旺盛的人，顾猛又要忙其他的。 今天这场试映完全是私人搞得，一切都要亲力亲为，好在朋友多。 “陈伟，暖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行！” 陈伟带着窦伟几个在台上摆弄起了乐器，让来的早的人可以看看表演。 “强哥王恒，麻烦你们在学校门口迎接一下，免得有人找不到地方。” “没问题！” “梅姐，学院老师都能来吗？” “放心吧，肯定能来。” 顾猛走走看看，准备到门口亲自迎接，今天很多人都是他找来捧场的。 “顾猛，刚才那个一直搂着你胳膊的小丫头是谁？” 周桃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又补充道，“我代替王娅问，可不是我要问的。” 顾猛微微地笑了笑，“王小妃，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妹妹。” “那个年纪稍大漂亮一点，长得” 周桃在胸前比划了下，见他看过来，连忙捂着胸口，狠狠地瞪了回去。 “别乱看，那个大大的是谁？” “邓姐，我干亲姐姐，王娅认识。” 周桃撇了撇小嘴，“姐姐妹妹挺多的嘛？” 顾猛哈哈一笑，把手架在她的肩膀上，坏笑道：“姐姐妹妹多不怕，可我的小姨子可只有你一个，这下你放心了吧？” “啐！” 周桃脸色一红，甩开他的手臂，离他远远的。 顾猛哈哈一笑，看到邻居方德领着几个学校里的教授来了，这些人笔杆子好，身上兼着各家报纸的特约评论员的差事，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 他想借这些人的笔杆子宣传一下，连忙上前问候，请周桃带着几位老师进去坐着。 “哈哈，顾猛，这场子弄得不小，我刚看到了不少同行。” 采访老师王涛开着车带着几个同事来了，旁边还有老熟人韩红星。 经介绍王涛带的人都是华夏电影电视报的编辑，也是电影协会的成员，这次王涛太给力了。 顾猛笑脸相迎，厚着脸皮说：“王老师韩老师，还有各位老前辈，待会看过了电影，麻烦你们在报纸上帮我捧一捧。” “哈哈，想得美！” 王涛冷笑道：“我们都是专业的记者，讲究客观公正，好了不用你说我们自然会宣传，要是太烂了，可别怪我们给你这个世界冠军泼冷水。” “哈哈！世界冠军顾猛拍了部烂电影，这也算是个有意思的新闻呐！”韩红星奚落道。 “不会的，电影肯定好看” 顾猛有点后悔了，这帮大记者都是很有职业道德，要是电影不合眼，他们的笔杆子可不饶人。 送走了记者，又迎来了国家队李柠一伙，人艺剧院一群，张国力带着一群朋友，高媛媛跟着她爸妈一起 到了下午三点半，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他回到大礼堂一看，加上电影学院的师生，超不多七八百人，闹哄哄的一堂。 他上台向各位来宾道谢一番，和窦伟陈伟唱了一首歌，王小妃带着佟大卫、高媛媛合唱了一首《感恩的心》。 电影缓缓拉开序幕。 168、宫梨的第一次亮相 “老张，你怎么才来，电影马上要开始了” 大礼堂里，电影要开幕了，陈楷歌不停地朝着后门张望，在第十八次回头时，终于看到了老朋友张一谋的身影。 老张身材消瘦，带着个灰色的簸箕帽，穿着灰色的高领毛衣，针织围巾从侧面看有几分高仓健的风采。 陈楷歌心里暗暗纳罕，老张平时挺邋遢的一人，今儿个怎么打扮得人模狗样的？ 张一谋走过来，呵呵一笑，笑声中透着老陕人的豪爽和粗犷。 “楷哥，刚遇到了熟人，来迟了一步，你别见怪。” “熟人？” 陈楷歌好奇地看向了老张的身后，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 脸颊稍圆，肌肤红晕，眼大眉浓，鼻梁高挺，嘴唇丰后，很有立体感。 论长相，女孩不够精致，但在专业人士眼中，这种容貌很有特点，特别适合上镜，简直是老天爷赏饭。 再要多看几眼，老张黑着一张兵马俑似的老脸挡在了姑娘的前面，目光中透着几分警告，像是在护食一样。 陈楷歌暗暗一笑，难道老张春心萌动，看上了人家姑娘？ 真好笑！ 三十五六的人了，还跟玩起了纯情游戏。 陈楷歌忍着笑意，“老张，不介绍一下？” 老张侧着身子介绍道：“这是宫梨，华戏大二的学生，我新片的女主角。” 宫梨微微一笑，很大气不羞涩。 “陈老师您好，恭喜您又拿了银豹奖、萨特兰杯导演奖。” “哈哈，谢谢！” 去年他和张一谋强强联手，拍摄了一部《黄土地》，该片一炮而红，先后获得第38届洛迦诺国际电影节银豹奖等奖项，第29届爱丁堡国际电影节萨特兰杯导演奖等。 出道即火，老陈对此十分得意。 三人站着小聊了一下，等到要入座时老陈有点为难了。 今天来的人多，空位不够。 老陈只占了两个位置，三个人怎么分配？ 老陈暗暗想了下，自己和老张年龄大又是著名导演著名摄像，该我们坐。 但是呢 宫梨是女孩子，俩大老爷们儿坐着，让一姑娘站着，尤其是老张对人家姑娘心怀不轨，行不通！ 自己和姑娘坐着，让老张站着？ 老张肯定不高兴，还以为自己要挖他的墙角。 怎么办？ 老陈站起来，他打算把这件头痛的事情交给老张处理，他谦让一下，“老张，你们坐？” “啊？”老张同志愣了一下，高兴地笑了笑，“老陈，谢谢啊，你真够意思” 于是老张伸手推开了他，邀请女孩坐下。 宫梨不好意思，“张老师，你和陈老师坐，我站着看就好。” “哈哈，没事，站着长个，是吧老陈？”老张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郁气的老陈。 陈楷歌紧紧地攒着拳头，气得浑身打哆嗦，我都三十多了，还要长个儿？ 什么叫重色轻友，说的就是这个混蛋。 我好心好意地给他占了个座，还一直护着担心被别人占去。 这混蛋倒好，来迟了不说，有姑娘陪着，就嫌自己多事碍眼。 “哈哈，老陈，你冷吗，怎么还打哆嗦？”老张言语关切地问道。 陈楷歌咬着牙，“我好得很！” 操蛋，必须绝交，这种朋友就像是垃圾股票，拿在手里闹心。 “老陈！” 正郁闷着，听到老张轻轻地叫喊了一声。 他很不乐意地撇过头，看到老张挑了一下眉头，一顿棒棒面？ 太少了！ 老陈眨了三下眼睛，三顿羊肉泡馍。 老张吓了一跳，一顿泡馍一块钱，三顿可是三块，请不起！ 他眨了一下眼睛，一顿怎样？ 老陈无奈地耸了耸肩，一顿就一顿，老张这人太抠搜，能答应请吃羊肉泡馍，算是大出血了，通过一顿泡馍也可以看出来，老张对姑娘动了真心。 可老张早结婚了，闺女都三岁了，现在这么乱来好吗？ 哎~，冤孽！ 老陈胡思乱想了下，心中郁气稍稍消了一些。 两人刚谈好价码，忽然宫梨站了起来，歉意地道：“张老师陈老师，前面有一熟人在叫我，我过去一下。” “呃？” 两个挤眉弄眼的大老爷们儿愣着了，怎么走了？不等两人问，就看到大白菜快步走到第一排一个白面胖子的跟前，打了声招呼，又在第二排主创人员中间坐了下来。 “坂田？” 张一谋惊讶地道。 老陈看着空余的宝座，一屁股坐下，还是坐着舒服。 “老张，你认识那个胖子？” 老张邹着眉头讲道，“坂田是东洋人，在东京和香江都有电影公司，上次我不是跟你说拍电影缺资金吗，坂田主动找上门，一口气给我投了这个数。” 老张竖了两根食指，重重地顿了下。 “两万？” “二十万！” “嘶~，财大气粗，东洋人果然有钱，坂田的条件是什么？” 陈楷歌摸着下巴暗想，自己的电影《孩子王》还缺投资，是不是可以找坂田谈谈？ “他要全部的海外发行权” “差不多！” 陈楷歌默默想着，这小鬼子胆子真大，片子还没拍出来，一下子就拿出了二十万，典型的赌客，这种人可以合作。 “坂田怎么认识宫梨呢？难道女主角是他推荐的？” 老陈不喜欢投资人干涉剧组的工作，心中有些迟疑。 老张摇了摇头，“宫梨是我和莫颜选的，与坂田没有关系。” “哦，那坂田和宫梨怎么认识？” 陈楷歌看着前面，“你看！不止是坂田，那个大个子，是不是在亚运会上连拿四块金牌的顾猛？宫梨和他好像也很熟，两人在说什么？宫梨好像笑的挺开心的” 咯吱~ 话没说完，老陈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磨牙的声音，偏过头一看，老张紧紧地咬着腮帮子，咯吱咯吱，好像在偷吃牛筋鞋底。 忽地一下，老张突然站起来，气势汹汹的。 陈楷歌连忙拉着他，劝道：“老张，你别激动，人家只是在一起说说话，又没怎么地，你可冲动，顾猛可是世界冠军，你打也打不过。” “我不打架，我去找坂田聊聊电影。” “等会吧，电影开始了！” 大礼堂里灯光一暗，电影果然开始了。 哎~，老张远远地瞧了一眼女孩的背影，忍着复杂的心思坐了下来。 第一幕，黑暗的房间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拿着手术刀在苦苦挣扎。 “嚯~，这镜头真够清晰，拍这片子很烧钱吧？”老陈忍不住惊叹道。 老张没说话，他静静地看着电影，阴暗的色调、沉重的喘息声、纠结的表演、绝望的情绪，干净利索的剪辑手法，留下了巨大的悬念。 这部片子的风格很另类，演员演技不错，情节也很抓人，他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剧情了。 谢谢大佬们的票票支持。 169、别碰我！！（第四更四千字求订阅求一切） 第一幕刚落下，第二幕便是一个匆忙嘈杂的场景。 与第一幕慢节奏不同，第二幕的节奏明显很快，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快快！病人突发急症快点抢救！” 医院的大厅里，几名护士推着一个平板车快速地跑向了急救室。 画面中，镜头在急救平板车上一晃而过，看不到车上躺着的人，只能看到护士们匆忙的脚步和车轮滚滚，还有嘈杂急切地场景。 大家一看，心中暗想，难道第一幕那个男人没有自杀成功，被发现的及时，又拉来医院抢救？ 张一谋摸了摸下巴，如果这么安排剧情，未免落了俗套，电影的叙事手法，需要跳跃性快节奏才能吸引人，平铺直叙会像的剧情太过平淡 随着车轮的前进，路过一间间办公室。 在办公室的门头上有门牌。 走过第一间办公室，镜头忽然放大。 门牌上写着出品方：汉京电影制片厂、金山事务所、匠艺娱乐、 第二个门牌，制片人：顾猛、李国强 “耶！” 台下，李国强看到自己的名字，兴奋地叫了一声。 第三个门牌，导演：胡梅 第四编剧、主演等字幕信息。 “有创意！” 陈楷歌赞叹道，国内电影片头的字幕一般先是小字，忽地一下变成大字，简单粗暴。 这部片子出字幕的方式别出心裁，明显借鉴了国外的风格。 等字幕出完，平板车推向了急救室，洁白的墙壁上出现了三个大字《失乐园》。 一个护士离开了平板车，小跑着敲响了一件办公室的门。 门头写着‘外宾科副主任医师—李海’。 “李医生，有位外宾突发急诊在抢救室，需要你亲自手术。” “马上来！” 随着门里传来一声回应，镜头自然地透过门，转到了屋里的场景。 “嚯~” 观众看到了李海，齐齐惊叹一声。 画面中有一位英俊帅气，精神奕奕的年轻医生，装着整洁的白大褂，头发胡须整整齐齐，指甲十分干净，从内到外全身充满着阳光、自信、幸福的味道。 这个人正是在第一幕想要自杀的白大褂。 第一幕与第三幕的画面中是同一个人，但是两人的精神状态有天壤之别。 观众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阳光帅气的医生沉浸在绝望中，想要自杀？ “厉害厉害！” 陈楷歌毫不吝惜地赞叹道，“我们这个学妹拍摄手法别具一格，情节铺展一环套一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心思。” 张一谋想了一下，“我看过胡梅拍的《女儿楼》，喜欢用女性的视角，细腻的艺术语言，与这部片子风格相差很大，有些不像是她的构思。” 陈楷歌不同意他的说法。 “胡梅年轻，还没有形成固定的导演风格，通过一部片子看不出她的底细？” “也许吧！” 张一谋没有辩解，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他打算私下里找胡梅谈谈，向这个学妹学习一下。 “胡梅，你进步很快啊，上部片子经常用闪回，差点没把人绕糊涂，这部片子成熟了不少。” 前排胡梅和电影学院的老师李晓君坐在一起，李晓君看了片刻之后，十分满意，学生的作品有了明显的进步，他老怀安慰。 胡梅听了脸色一垮，有些郁闷地道：“李老师，我只是按照剧本脚本拍摄，分镜头、角度、构图、色调、调度，剧本上基本都有，我改动的地方不到一半。” “不会吧？” 李晓君有些惊讶，“你们的编剧是谁？” 胡梅指了一下，“顾猛，那个前不久拿了四块金牌的运动员。” “他？” 李晓君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大块头大个子，憨厚的面相，一看就是个粗人，他会写剧本？ “李老师，人不可貌相，你别看顾猛长了副熊样，脑子聪明着呢，高考考了个西川省探花郎，汉京大学的高材生，写、写歌词、谱曲子、发专辑” 胡梅有些郁闷地叹息一声，“好像没有他不会的”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啊！” 李晓君赞叹了一声，又聚精会神地看电影。 紧张忙碌的急救室中，病人呼吸困难，紫绀明显加重，需要切开呼吸管插管处理。 “止血钳！” “纱布！” 李海正在紧张地做手术，忽然旁边一个小护士在地上绊了一下，轻微地撞了一下李海的手臂。 唰！ 锋利的手术刀轻松地划开了手套，李海的手指上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创口，出血了。 那把手术刀上还沾染着病人的污血。 李海的命运在此出现了转折。 做手术时，电影上的画面出现了回放，李海想起了早上看过的报纸，上面详细报道了一则爱滋病的情况。 传播途径主要是血液与性，感染后免疫系统崩溃，目前无药可治。 “不会的不会的！” 李海默默地安慰自己，一直坚持到手术结束，他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了家。 晚上妻子很开心，很高兴，又到了例行公事的日子，可他心事沉沉，第一次拒绝了妻子的邀请。 妻子的不解、疑惑、体谅，让他万分愧疚，却又无法解释，默然无语，连晚上睡觉都悄悄地隔了半尺。 第二天早上，病人呼吸困难死亡，经检查病人感染了艾滋病。 电影的开头跌宕起伏，从手术到体检，中间的情节慢慢推进，却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抑。 等到第二十分钟，确认了病情时，李海躲在了卫生间里，发出了一声惊人的哭嚎。 “谁？” 旁边的厕所里传来一声疑问。 李海捂着嘴巴，满脸涨红，哭不出声来，可是豆大的眼泪从腮帮子滚滚而下。 绝望、无奈、压抑。 让他忍不住想要痛哭发泄，但是周围的压力又让他不能放声大哭，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这极具象征性的一幕直击人心。 观众们全都被感染了，女人们泪流满面，男人们把自己代入到了李海的角色中，想象着自己遭遇了这种情况，该如何面对家人，面对社会？心中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朴老师演得真好！” 宫梨轻轻地赞叹道，这场戏非常考验演员的演技，从哭嚎到憋住流泪，表演的时候必须连贯，不能中断，才能达到最好的表现效果。 顾猛点了点头，确实演得好，爆发力好，收放自如，第一声哭嚎十分惊人，后面憋住流泪的场景更为感人。 听说朴存新为了演好这场戏，在单位的卫生间里呆了三天，不断地练习，不断地酝酿情绪，为了那一声哭嚎，他练得嗓子都沙哑了，人艺剧院中许多男人差点被吓得阳痿，连厕所都不敢上。 顾猛转头想夸一句，却看到朴存新泪流满面，整个人还没从故事里走出来。 当个好演员真心不容易。 大礼堂后面的角落里，陈道民也来了。 看完了朴存新的表演，他微微地叹了口气，换了自己，能演出这种效果吗？ 可以的！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别碰我！” 忽然音响中传来一声嘶吼。 画面中，李海在刮胡子，一不小心在下巴上划出了一条口子。 邓姐演的妻子想要帮他擦拭，李海当即爆发出一声吼叫，表情惊恐、动作慌张，连连后退几步，离妻子远远的。 他在害怕，害怕传染给了妻子，可看到妻子的右手僵直地举着，妻子的眼中充满了不解、疑惑、恐慌，还有泪水。 李海很想上前安慰妻子，像以前一样给妻子一个拥抱，可他有苦难言，嫌弃自己不堪，担心污染了妻子，脚下又退了一步，不可触碰的爱人。 演员的心理活动就在这前进半步，后退一步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太厉害了！ 陈道民暗暗地赞叹道，上一场自己有信心演好，这一场不行，这种完全依靠肢体语言的表现方式，只有那种在话剧舞台上浸润了多年的老艺人才能做到。 就这一点来说，顾猛选角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牛！” “这演技太棒了！” 看到了这一场戏，不止是陈道民，大礼堂里的观众都纷纷赞叹起来，今天来的大都是专业人士，演技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朴存新的演技真没的说。 一部片子，故事好，有内涵，主演演技好，片子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只要坚持后面不崩，这部片子肯定会是一部好片子。 记者们都在暗暗地琢磨着，该从哪个角度入手写剧评呢？ 大家认真地看着，片中慢慢地展现出了更多的亮点。 男主无法面对妻子张梅，匆匆地逃离了家门。 十年来，李海第一次忘记了亲吻妻子的额头。 邓姐饰演的张梅怔怔地望着丈夫的背影，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不知道他正在承受什么折磨，但是她感同身受。 丈夫走后，她轻轻地点了一下额头，丈夫忘了的事，她帮着补上。 与男主角那种爆发式、斧凿刀劈式的表演形式不同，邓姐的表演形式就像是春雨一样，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点点地感动人。 当李海的病情被人发现了，周围人的眼光看到他都变了，变得冷酷无情。 妻子依然选择理解他，关心他，包容他，温暖他，陪同他去边疆支教，当身份再度暴露，支持他在偏远地方开小诊所，当李海病情日渐严重，妻子陪他到处旅游，陪着他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光，也是最美的时光。 妻子和女儿像是李海黑暗世界中仅余的一点光亮，也是他能够摆脱死亡，重新积极面对生活的关键。 邓姐没有刻意地表现演技，只是她特别注重细节，她的动作、她的语言、她的眼神无一不展现了一个好妻子的形象。 到了最后 在大家的心中，女主角的形象比男主更加丰满。 男人们都想着，在现实生活中，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包容大度的女人该多好。 除了男女主角，两个大配角男主的父亲，扮演者苏院长，男主的朋友张国民，两位小演员高媛媛和佟大卫都演的很不错。 除了演员，片中的插曲特别好听。 最后男主李海为了救落水儿童，最终沉落在水库里。 在他的葬礼上，王小妃饰演幼儿园的老师带领着一群孩子。 其中有高媛媛演的女儿，佟大卫演的落水儿童。 二十多个小孩手捧鲜花在李海的追悼会上唱起了《感恩的心》。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 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清澈动听的歌声引得现场观众纷纷垂泪。 歌声飘出了追悼会现场，门外站着一群男男女女。 与充满了单纯、美好、爱心满满的追悼会现场不同，在大人的世界里充满了世俗、不堪。 “李海在大学是练习游泳的，怎么会淹死呢？” “嗬嗬~，得了那种脏病，说不定是不想活了，借着救人的机会自杀，还能当个英雄” “哎呀~，他得了那种脏病，死到哪里不好，偏偏死在了水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是啊，李海把水弄脏了，我们到哪里吃水？这个李海真是祸害。” “听说这病传染得很快，你们说张梅和小媛传染没？” “有可能！以后还是不要跟他家来往了” 在一群人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人，这个人身材瘦削，脸色惨白，手中拿着一张粉红色的体检单。 听着周围的议论，冯元征饰演的病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画面从彩色变成了黑白，黑色的街道，黑色的建筑，灰黑色的人群，只有一张体检单是粉红色。 嗬嗬~ 他在喉咙里轻笑了一声，拿着体检单慢慢地走远。 呼哧呼哧~ 音响里传来一阵沉重压抑的喘息声，脚步声。 随着电影结束，戛然而止。 现场的人都愣愣地坐着，一点表示也没有。 顾猛和胡梅对视一眼，有些尴尬，难道片子有什么问题？ “啪啪啪！” 忽然李晓君站起来用力地鼓掌。 “啪啪啪！” 宫梨站起来鼓掌。 “啪啪啪！” 陈道民、张一谋、陈楷歌、王涛、韩红星、坂田所有的人都站起来用力地鼓掌，没有人欢呼。 因为最后一幕实在太压抑了，太沉重了，大家没能及时调整过来，只好用这种鼓掌的方式来表到自己对片子的喜爱，也是一种宣泄。 顾猛也啪啪地鼓起掌来，微微地松了口气。 “成了！” 谢大佬的月票，看不到书友名称哦？ 170、顾猛，跟我们走一趟吧！ 全片长118分钟，电影结束，已到了傍晚时分，橘黄色的夕阳斜照在大礼堂的墙壁上，几棵沙柳树的影子在墙上轻轻舞动，又像是另一场电影的开幕。 “王老师，谢谢您来捧场！” 大礼堂前门，顾猛和胡梅站在门口，送别来宾。 “顾猛，剧本真是你写的？” 王涛停下脚步，疑惑地打量着他，一遍又一遍，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顾猛憨憨一笑，懒得回答这个没水平的问题，从旁边的纸箱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网兜，装着五个皮质的恐龙玩具。 “哈哈，王老师，您拿好，慢走不送！” 王涛拿着几个玩具，严肃地道：“我在后面看了一下，每个来宾都有礼物，你是不是打算用些小物件儿来收买我们？” “有吗？” 顾猛故作疑惑地看向旁边，李国强刘福才几个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王涛指着几人笑骂道：“你们几个不老实，光明正大地行贿受贿，小心我去派出所举报。” 顿了一下，王涛又摊开手，“我记得还有一张卡片，怎么我没有？” 没节操！ 顾猛暗暗撇嘴，刚还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眨眼功夫又干起了公然索贿的勾当。 顾猛从兜里掏出来一张身份证大小的卡片。 王涛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合金制成，一两左右，上面有‘猛龙酒吧贵宾卡’七个大字，铁片中间雕刻了一只霸王龙，体型庞大，威猛霸气，下面还有酒吧地址，卡片编号。 “怎么跟前边儿几个人的卡片不一样？” 顾猛瞅了一下旁边，才小声道：“王老师，贵宾卡有两种，普通贵宾卡上面刻着迅猛龙，执卡在酒吧消费，可以打八折，老师您这是高级贵宾卡，刻着霸王龙，可以打五折。” “哦？哈哈哈，你小子真是个奸商！” 王涛摆了摆手，心满意足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顾猛正在门口送客时，忽然从小道上冲出来四个白制服。 大家一愣，李国强惊讶地道：“王老师真去派出所举报了？” 刘福才摇头道：“礼尚往来，送几个玩具犯法吗？” “别担心，可能是因为别的事” 大家正疑惑着，只见一个中年制服带人直奔过来。 中年制服打量了几眼顾猛，“你叫顾猛是吧？” 顾猛挠了挠头，自己最近没有犯法吧？不对，自己一直都是好公民，从来都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若是有问题，好像只在男女关系上有点不检点，可作风问题不归局里管吧？ “同志，我是顾猛，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中年制服敬了个礼，严肃道：“有人举报称你冒充国家高级研究人员，在社会上招摇撞骗，非法牟利，我们希望你能去局里解释一下。” 冒充？招摇撞骗？ 顾猛愣了，哭笑不得，这是江大郎的手笔还是王大师的？ 三脚猫的招式，太没水平了。 “同志，今儿个太忙，局子就不去了，关于我身份的事，你们可以向上面调查一下。” “顾猛同学，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中年制服的声音变得十分严厉，他把手插在腰上，隐隐地带着威慑。 顾猛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事情没调查清楚就盲目出警，是受到江大郎的指派故意来砸场子？ 这个场子砸的够准，那些从电影院里出来的人纷纷停下脚步，自动当起了吃瓜群众。 这些人中有记者有老师，一旦自己跟着制服走了，明天报纸上会不会出现世界冠军被捕的新闻？如果自己的副研究员证件是假的，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江大郎这昏招真恶心。 他暗暗地捋了一下与江大郎结怨的经过，除了最初碰巧偷拍了一下，之后从没有向对方出过招，开车追人那次算是他们咎由自取，自己还没找他们赔车玻璃钱。 可江大郎倒好，干扰自己找演员、砸剧组、封酒吧、黑《失乐园》，今天又找两批人砸场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不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肯定会被人骂怂包。 他紧皱眉头，眼神骤然转冷。 “今儿个我把话撂这儿，我不管你们受到谁的指派，今天你敢砸我的场子，明天我就砸你的饭碗，信不信？！” 顾猛个头高达，一旦发起怒来，气势十分惊人，像是一头猛龙。 中年制服禁不住倒退了一步，心中暗暗叫苦，顾猛是亚运冠军，汉大学生，就算冒充一下研究员也只是个小问题吧？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真不该为了讨好上司揽下了这个得罪人的差事。 他想退缩，可有想起上面的交代，无论如何要把人带到所里走一趟，把证件的事情调查清楚。 他眼睛一转，“顾猛同学，我知道这里有误会，所以请你去解释一下，解释完了你马上可以离开。” “哼！” 顾猛冷笑一声，“你们局子算个什么级别，有权利过问我的事情吗？我尊敬你们的身份才好言相劝” “干什么？！” 陈伟带着一群摇滚青年从大礼堂出来，老崔高小颂十好几个，大都是长发飘飘，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乐器，气势汹汹地走到制服面前。 陈伟指着领头的鼻子大骂道：“把你的手从腰带上拿开！不然我保证你一辈子都摸不了抢，信不信！” 中年制服脸色忽红忽白，当了十多年制服，第一次这么憋屈，眼前这群顽主没一个好惹的，真不该招惹这群人。 他觉得还是顾猛好说话一些，“顾猛，这里人多，一点小事闹大了不好，不如你跟我们走一趟，一来一回不费事。” “扯几把蛋！” 陈伟大骂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江大郎的龌龊心思，顾猛什么身份，能任由你们随便泼脏水的？今儿个别说是你，就是你们系统的一号来了也请不动顾猛，你信不信？” 中年制服扯了扯嘴角，这牛逼吹大了，一个拿了金牌的运动员而已，有那么大的脸吗？还一号 “郝军，谁叫你们来的？” 双方正僵持着，一辆绿卡车径直开了过来，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大盖帽。 中年制服一看到这人，连忙敬礼，“政委，局里接到群众举报说顾猛持有研究员证件，涉嫌冒充高级研究员” “什么时候接到的举报？” “中午！” “哈~” 政委冷笑一声，“中午举报，下午出警，咱们系统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中年制服苦笑，明显有人找事嘛！ 政委走到顾猛跟前敬了个礼，“顾猛同志，我叫金超毅，局里政委，麻烦你能不能把证件给我看一下？” 顾猛默默地算了一下，政委是处级还是厅级？可不管处级还是厅级，连陈伟都不了解，他能知道？ 他拿出证件，“领导，你能分辨真假？” 金超毅哈哈一笑，低声道，“我爷爷叫金” “哦~” 顾猛恍然大悟，金老的孙子，知道这事不奇怪。 “经过鉴定！” 金超逸拿着证件大声道，“顾猛确属青山研究所副研究员，享受教授级别待遇。” 哗~ 现场一片哗然。 在场的人大都见多识广，隐约地知道青山研究所是个什么地方。 传说研究所中住着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太极宗师、武当气功宗师、神医个个神通广大，关于特异功能的传说就是从青山研究所传出来的。 顾猛年纪轻轻，二十岁不到，竟然成了副研究员，教授级别，太牛逼了。 大家睁大着眼睛望着场中的小巨人，夕阳照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道金色的光环，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真的会特异功能！” 有人忍不住惊叫出声，顾猛文武双全，能写书能拿金牌能破世界纪录，没有特异功能怎么能那么优秀？ 顾猛扯了扯嘴角，发现伙伴们也傻乎乎地看过来，心中很无奈，事后又要多解释一番。 “顾猛，听爷爷说你能空手掰砖，啧啧，真牛逼！” 金超逸轻轻地赞了一句，拍了下他的肩膀，“有时间来家里坐坐，我想跟你切磋一下。” “是，金政委！” “叫哥！” “是，毅哥！” 顾猛哈哈一笑，从衣袋里拿出一张霸王龙贵宾卡，“毅哥有时间来酒吧坐坐。” “哈哈，公然行贿” 金超逸笑着接了过来，“放心吧，今天这事哥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绝不让你受委屈。” “哈哈，谢谢毅哥！” 军大院江家，江大郎正在跟一群朋友喝酒，汪烁、马钢炮等七八个。 “哈哈，干！” “老汪，还是你脑子灵光，不管顾猛的身份是真是假，只要去了局子，我保证明天报纸上全是世界冠军诈骗进局子的新闻。” “哈哈，那小子有几分蛮力气，要是乖乖地练体育，我懒得尿他，谁叫他没事喜欢瞎蹦跶，写了本屁又拍烂电影，瞎几把乱搞，我瞧不上他。” “老江老汪，假如顾猛真是个研究员怎么办？” 江大郎和汪烁愣了一下，这事还真不好办。 “屁！青山院我知道一点，号称天下第一养老院，里面全是能人，小钢，你也不想想，顾猛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崽子，有资格进去？” “对！来来，咱们喝酒？” “砰！” 正喝着，一个中年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没等江大郎那一声‘爸’叫出口，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说！今天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江大郎被打蒙了，“没没干什么啊？” “砰！” 又是一脚踹了过来，含怒出手，倒飞了两米。 “叔！叔！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王说和马钢炮几人从中劝解，江二郎吓坏了，躲得远远的。 “起开！” 中年人一把拨开了两人，指着地上大骂，“顾猛是什么人，也是你能得罪的？！” “不就拿了几块金牌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江大郎弱弱地分辩了一句。 “几块金牌？” 中年人用力地拍了拍脸，“那是国家的面子，岂是你能随便打的？别说是你，就是我们这群老家伙也不会招惹他，我告诉你小王八犊子，立即去跟顾猛道歉！” “不可能！”江大郎从地上站起来，僵着脖子说。 中年男人挥了挥手，江大郎一步不退，十分倔强。 “你易叔叔因为你的事被停了职，你好自为之吧！” 中年人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走出了门。 “老江，怎么闹成这样了？” 江大郎摇了摇头，“顾猛有那么厉害吗？肯定是陈伟又出手了，混蛋！这件事没完！” “你们说世界冠军进没进局子？” “哼！明天看新闻就知道了。” 谢大佬的票票鼓励！ 171、他的特异功能是控制女生？ 试映之后，顾猛难得有一段清闲的时间，每天除了晨练、上课，就是打铁。 是真的打铁。 现在胡同里有人家铁具损了，就扔在铁匠铺，一个来月存了十多件。 顾猛逢了闲，经常会来铺子里打铁，一锤一锤地敲着铁块，心里很踏实，他喜欢打铁的时候想事情，能想得更清楚些。 前两天被江大郎等人耍了一道，金超毅传信，徇私枉法的人被停了职，接下来会被‘委以重任’，管理档案室。 局子里的事情顾猛管不着，心里也不关心，只是江大郎那拨人怎么对付？ 噹噹噹！ 他边打着铁边想着招儿。 午时，坂田找到了铁匠铺，他准备带着《失乐园》去海外发行，这一走需要好几个月，今日来辞行。 顾猛冲洗了一下，带着坂田回了院子，他有件事想找坂田商议一下。 秋天来了，院里黄叶纷飞，有些清凉。 顾猛在树下泡上了一壶清茶，斟了两杯，端了一杯给坂田。 坂田受宠若惊，赶忙用双手接着，恭敬地道谢。 虚头巴脑的 顾猛轻笑一声，“坂田君，上次有人在首映上捣乱，你知道这事吧？” “知道！” 坂田点头，郑重其事地道，“顾君，有事尽管吩咐，鄙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猛轻轻一笑，“和谐社会，别做出一副要打打杀杀的样子，不需要。” “嗨！” 坂田认真倾听着，与顾猛接触的越多，他越是感到对方的强大，不止在力量上，还有智慧。 顾猛微微抿了口茶水，“对付不友好的人，有千万种办法，除掉是最蠢的办法。” “敢问顾君准备怎么做？” “孙子兵法说，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秆一石，当吾二十石，坂田君可知是什么意思？” 坂田想了一下，“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顾猛比了个大拇指，赞道：“坂田君，你果然是个华夏通，两个意思差不多，都是要取之于敌，用之于我。江大郎颇有才华，他的朋友也很有才华，竟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一下。” 坂田眼睛一转，“怎么利用？” “传闻江大郎十分仰慕东洋文化，他肯定会非常希望与坂田君合作。” 顾猛微微一笑，记得江大郎未来的孩子叫一郎、次郎，这么说倒不是污蔑他。 “顾君的意思是？” “坂田君，你可以派人接触江大郎，声称欣赏他的才华，怜惜他眼前的遭遇，愿意帮他上下打点，解除他的禁令，投资他的事业，帮他成为一个国际巨星，国际大导演。” 坂田嘿嘿一笑，“条件呢？” “没什么条件！” 顾猛有些同情地道，“江大郎是个人才，埋没了太可惜，我希望他继续演戏、拍戏，成为一个大明星。” 坂田瞬间秒懂，眼中冷芒一闪，“与他签订一个长约，让为我们所用，沦为我们赚钱的工具？” 顾猛挑了挑眉，笑道：“我有那个意思吗？我说的是合作共赢，懂吗？” 坂田点头，“顾君以德报怨，鄙人佩服佩服！” “哈哈，坂田君，请茶！” “顾君请！”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坂田告辞离去。 顾猛坐在树下，怔怔地出神，前些天书店分红，他又多了十五万资金，现在有了钱，该找一个可靠的人帮忙打理财务。 坂田是东洋人，心思阴险，唯利是图，总靠着他将来肯定会出事。 可是找谁呢？ 他仔细地分析了一下周围的人，没一个有理财的本事，最好能找一个在国外呆过的人。 “给！你的报纸！” 正发愣呢！忽然从空中飞来一沓报纸，重重地砸在怀里，身边一阵香风飘过，他抬起头一个苗条的身影飞快地窜进了屋里。 顾猛哈哈一笑，看到邓姐走进院子，好奇道：“最近两天林妹妹怎么总是躲着我？搞得我好像洪水猛兽似的。” 邓姐在石桌旁坐下，正要拿杯子倒水。 “那是坂田的，你用我的杯子吧！” 邓姐拿着他的茶杯喝了几口，笑道：“这两天大家一直都在猜测你的特异功能是什么，有的说你会飞，有的说你会变身，你知道小旭猜的是什么吗？” “什么？”顾猛好奇。 邓姐轻轻地笑了几声，“小旭说你的特异功能是勾搭女人，只要你一发功，没有那个女人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哈哈，还有她说女人跟了你之后，一定会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她担心被你控制，才不敢在你跟前多待。” “哈哈！她真会胡思乱想，那种功夫可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可惜我没有啊！” 顾猛笑着摇了摇头，跟邓姐聊了一会儿，他仔细地看起了近两天的报纸。 现在新闻传播相当滞后，电影首映过了两三天报纸上才陆续地出现一些文艺影评，至于杂志上的影评，周刊、半月刊、月之类，至少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 他认真地看了一下这些报纸，有黑的，有吹的，有不吹不黑的。 “这是一部相当糟糕、相当肤浅、相当粗糙的电影” 丁黑子在汉京文艺报上发表了一篇负面评论。 “从剧情上讲，空洞乏味，一百多分钟都在讲述了主角生病、挣扎、死亡，一直在卖惨，根本没能从人性角度出发，探讨更深层次的思想内涵。整部片子的格局不大，全部都是在办公室、家里、学校、诊所、医院等小场面拍摄，讲一些细碎的琐事，相当无聊，男主角演技太浮夸，表演的痕迹太重，女主角太傻，太过完美，根本不符合现实” 还有人批评剧组的选角问题。 “英俊的男主角，美丽的女主角，漂亮的女儿、小学老师无论大小演员，就连主角的父亲都是一个长相不错的人，这么多花瓶能拍出一部好片子吗？整部片子从一开始” 也有人从代入感上批评。 “为了你的身心健康，家庭和谐，千万不要看《失乐园》！记住千万不要看！《失乐园》整部片子的风格过于压抑，看完之后心里沉甸甸的，我难受了三天，而且看完了电影之后，我整个人都像是生病了一样，前两天我在家里削苹果，突然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沾到了苹果上，我正在包扎伤口时，看到女儿正在吃苹果，我突然大发脾气，大吼一声‘别碰苹果’，女儿当时就吓哭了这几天我老婆一直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家里其他人也一样如果你们不想被当做神经病，最好别看” 嗯？ 这篇怎么感觉不像是喷子的文章？ 顾猛翻完了一沓报纸，一共有十六篇关于《失乐园》的影评，只有上面三篇是负面评论，其余的都是好评，大大的好评，捧导演、捧编剧、捧男女主角，把《失乐园》吹成了一朵花。 “世界冠军顾猛的处女作，今年寒假最值得期待的电影！” “1986年最佳十部影片之首” “最新潮的拍摄手法，最新潮的叙事方式，最清晰的镜头，最深刻的内涵，最感人的故事可以说，这是一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电影” “恭喜华夏电影人，第一部新式电影出现了样板戏已经过去，电影人都在试图摆脱样板戏的困扰，近两年有不少新导演在尝试着走一条新式的道路，从第四代导演到第五代，谢靖、郑东天、吴天敏、陈楷歌、张一谋等等，他们都在尝试，或成功或失败，但目前只有一人做得最为成功，那就是胡梅导演，在她的新作《失乐园》看不到一点样板戏的痕迹，她彻底地跳出了样板戏的窠臼，走上了一条新式的导演道路” “有人知道顾猛吗？是的，是那个在汉城亚运会上连创三项世界纪录，豪夺四块金牌的华夏骄傲——顾猛，最近他出圈了，他开始当编剧做制片拍电影，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我不抱任何期待，世界冠军能做好编剧吗？ 我不相信，我带着批判的眼睛走进了电影院真的好看，顾猛写剧本的水平相当高，他运用了一些列对比镜头语言，展示了一系列深刻的内涵，健康的主角与准备自杀的主角、温暖的家庭与冰冷的社会、美好的过去与悲惨的现在、儿童的纯洁与成人的世俗太完美了，他，顾猛，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金牌编剧” 顾猛扯了扯嘴角，有点小尴尬，才写了一个剧本，哪里称得上金牌编剧，铜牌还差不多。 这些文人真没节操，竟然被几个玩具收买了，早知道应该多送几个。 被人拍马屁的感觉倍儿爽。 “嗤~”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轻笑，“瞧瞧，某人嘴巴逗笑歪了，不就是几篇吹捧的文章吗，值得那么高兴吗？” “不值得吗？” 顾猛抬头看了一眼女孩，狡黠的眸子，戏谑的唇角，长发披肩，印花的百褶裙在清风中飘摇，随风传来一缕幽香，美不胜收。 “上半个月报纸上全都在说你破纪录拿金牌，那时候怎么没瞧见你有多高兴呢？” “不一样，我有信心拿金牌，拿了之后没多少惊喜，但剧本不一样，我能在一个陌生的领域中取得好成绩，当然值得高兴。” 说完之后，他戏谑地笑道：“小姐姐，你站在我的前面，难道不怕我发功吗？” “哼！装神弄鬼，有本事你发吗？”林妹妹微微挺了下胸，满不在乎地说。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猛在额头上点了一下，又唰地一下指导陈小旭的身上。 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陈小旭，这辈子你都离不开我了。” 陈小旭愣了一下，脸色唰地一下红了。 “啐！不要脸，我告诉凤姐姐去。” 顾猛哈哈一笑，“邓姐，我回学校了。” 茱莉娅终于忙完了接待的事情，顾猛想好好地犒劳一下她。 谢谢大佬594588的月票，终于够三十张了，谢谢！ 172、她要结婚了（我要放毒了） 晚上八点，黑夜如期而至，明月清辉如约前来，跳过阳台，照亮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桌上的菜品中西结合，有华夏的炒菜，也有徳国的炖菜，还有两国融合的酸黄瓜、土豆泥。 一共六个菜，色香味俱全。 “咚咚！” 房门响了，顾猛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像是个家庭主妇一样，端着一道刚做好的冷切牛肉放在了餐桌上，顺手打开了门。 门外，明亮的灯光下，茱莉娅肌肤白皙，酒红色的长发稍稍绑着，搭在右肩上，高跟鞋，一身鹅黄色的呢料风衣，映出高挑丰盈的轮廓。 工作了一天，她的脸上带着疲劳的神色，唇角依然笑盈盈的。 “亲爱的，我回来了！” “亲爱的，欢迎回家！” 顾猛哈哈一笑，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茱莉娅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肩膀，转了半圈，借力跳进了门槛。 这是她下班后最喜欢的游戏。 忽然她皱了皱鼻翼，看到了桌上的饭菜，高兴地跑了过去，甜菜、洋葱、酸黄瓜都是她的最爱。 茱莉娅微微地叹了口气，眼中盈起了薄薄的泪水，“亲爱的，你太好了，我有些舍不得离开你了” 顾猛挂好了她的工作包，她的外套，转头笑了笑，“那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吧！” 茱莉娅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隐去眼中的泪水，笑容明媚地道：“亲爱的，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不过先洗手！” “哈哈，亲爱的，我太累了，你帮我洗吧” “乐意效劳！” “谢谢，我的绅士！” 餐桌上，两人喝了些啤酒。 茱莉娅觉得啤酒不过瘾，又喝了一瓶东洋的清酒，红晕慢慢地染红了雪腮，她有些醉了。 “亲爱的，我们跳舞吧！” “好！” 阳台上，两人拥抱着，在月光下，轻轻地摇啊摇，没有舞曲的渲染，两人随着心跳，踩着浪漫的节奏。 茱莉娅醉了，靠在他的肩头，紧紧地抱着他，越抱越紧。 顾猛感觉到了，怀里的人有心事。 “茱莉娅，发生了什么事？” 茱莉娅轻轻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泪水从腮边滑落。 “怎么啦怎么啦？” 顾猛急忙问道，在一起一年多了，他第一次看到茱莉娅流泪。 茱莉娅轻轻地啜泣了一声，“顾，我要提前回国了。” 这个消息有些突然。 顾猛愣住了。 按照预期，茱莉娅的留学计划是两年制，从85年4月到87年4月，现在回国比计划提前了半年。 他心思一转，“是访问团的缘故吗？” 茱莉娅点了点头，“我的舅舅也来了，他觉得我学得不错，可以回国了。” 顾猛苦笑了一下，“不会是因为你的汉语学得不错吧？” “是的，不只是汉语，还有我对国际局势的分析和遇预见，都让舅舅感到惊讶” 茱莉娅亲吻了一下他的下巴，笑道：“亲爱的，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顾猛摇了摇头，“早知道我就不该跟你讲那些东西茱莉，既然舅舅来了，为什么不邀请他来家做客？” “不用了，他是个极其古板无趣的老头子，你不会想要见到他的。” “怎么会” “别说这些，让我们跳完最后一支舞吧！” 茱莉娅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摇了起来，她开始掌握了主动权。 “不！不会是最后一支舞的。” 顾猛紧紧地搂着女人，忽然感觉自己在慢慢地失去她，尽管搂得很紧，那种丧失感却并没有消失，有种把沙子紧紧地抓在手里，直到手中的沙子撒完，他就会彻底失去这个女人。 他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茱莉娅是一个很独立，很果断的女人，一旦她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悔改。 是什么让她这么果决地选择了放手？ 两人依然拥抱着，摇摆着，可节奏慢慢地变得不一致了。 继续下去，这支舞很有可能成为两人最后一次跳舞。 顾猛心中一动，轻轻地在女人的耳边说，“茱莉，我为你唱首歌怎么样？” “顾” “一首英文歌，我为你写的” “好吧！” justonestdance ohbaby justonestdance oh~~ 离日出还有短短几个小时 明日即将到来 我们彼此也该明白 我们的爱已经永远结束 我多么希望和你一起 我多么希望我们度过这场难关 跳完这最后一支舞吧 这是徳国电影的主题曲《最后一支舞》，茱莉娅听着，哭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一致的舞步又慢慢地恢复了协调。 “亲爱的，可以把这首歌写给我吗？” “当然，这是你的歌曲！” 最终茱莉娅还是提前离开了华夏。 10月28日，国际机场，徳国访问团专机前，顾猛送别茱莉娅。 茱莉娅换下了漂亮的衣衫，穿上了一套严肃的女士西装，她挽着头发，取掉了耳环首饰，原本活泼娇媚的脸颊变得有些清冷严肃。 不止是表情，连眼神也变得冷漠，身上隐隐地带着强大的气势。 变化太大了。 顾猛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认识她了。 “茱莉？” 被茱莉娅用清冷的眼神看着，顾猛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顾！” 茱莉静静地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开口道：“知道去年我为什么没有跟你回家吗？” 顾猛忽然想起了那件事，那次本来已经说好的，可在要回家前，茱莉娅又表示去了。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你在跟我交往时，还有别的女人吧？” 果然是这样，茱莉娅很聪明，甚至有些精明，这么久了，不可能没有发现什么。 顾猛暗暗地叹了口气，想说对不起，又觉得毫无用处，覆水难收。 做错了事，必须承担后果。 他点了点头，“我爱你，从来没有打算欺骗你。” 茱莉娅微微勾了下嘴角，她在笑，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反而更加的冷漠。 “你不止一个女人，对吗？” “对！” 这个时候又何必撒谎，他坦然了。 “若是在徳国，知道背叛为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茱莉娅冷冷地问道，脸上带着煞气，让本就白皙的面孔，变得更加的白皙，如同凝结上了一层清霜。 “死亡！” 没等顾猛回答，她吐出了一个冰冷的德语单词。 是被杀、除掉的意思，而不是去世、逝世。 顾猛摇了摇头，“不，茱莉娅，我们没必要那样” 如果说自己欺骗了她，她何尝没有欺骗过自己？ 她从来没有说过有关家庭的事情，若是个普通家庭的女人，怎么会拥有这样的表情，凌人的气势？ 而且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跟自己谈论政治、国际局势、世界经济有何尝不是在套话？利用自己？ 顾猛不是个笨蛋，他心里明白，联系两人关系的最稳固的纽带不是爱情，而是利益。 只要有利益存在，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 茱莉娅是一个政客，不会感情用事。 “呵~” 茱莉娅忽然一笑，笑得很明媚。 她上前一步，伸手抚摸着顾猛的脸颊。 她的手掌有些冰凉。 “你说的很对，我们没有必要那样。” 她紧紧地盯着顾猛的眼睛，眼中慢慢地溢出了泪水，“因为我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你，爱上了一个混蛋” 是真的吗？ 顾猛不敢相信。 “菲兹小姐，该登机了！” 飞机舱门上，有人恭敬地提醒道。 茱莉娅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感伤，“我要走了，我的男人” 她踮起脚，亲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在她准备离去时，顾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茱莉，我也爱你” 别说了，一切都在吻里。 飞机起飞了。 顾猛望着飞机消失在天际，从衣兜里拿出拿出一封信，茱莉娅离开时留下来的。 “亲爱的，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你你勇敢坚强，心中充满了正义善良，你拥有世界上最强壮的体魄，也有最温柔的灵魂，这样的你令我深深着迷，不能自拔那晚，我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你但是我发现如果没有了你，我未来的人生会变得毫无惊喜，这个世界也会变得无趣” “其实来华夏之前，我已经订婚了，这次回去，我就要结婚了本来这是一次毫无惊喜的留学，却惊喜地遇见了你，谢谢你给我一段美好的回忆。” 结婚？ 顾猛忽然心里十分地难受同时交往了几个女人，他给予最多的是王娅，最欣赏的是赵佳，但最喜欢的人陪伴最多的人却是茱莉娅。 她竟然要结婚了。 顾猛呵呵一笑，不结婚又能怎么样？自己能给她一段安稳的婚姻吗？ 他望着天空，转过身走向了人间。 天空，飞机上。 茱莉娅正在拆解一个大纸袋，那是顾猛给他的礼物。 《最后一支舞》的歌词与曲子 一封信 还有十万美元 茱莉娅看着这些东西，眼中泪光盈盈。 她拆开了信，上面有很多有关国际政治的内容。 “不，亲爱的，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她喃喃自语道。 “茱莉，你在看什么？” 旁边，一个六十多岁，长着鹰钩鼻的秃头问道。 “礼物！” “嗤~，一个运动员而已，值得你留恋吗？” “他是世界冠军” “没什么不同” “他是个冠军、也是个畅销书作家、歌手、编剧、作曲家他无所不能，在我的心中，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比得上他。” 茱莉娅转过头，冷漠地看着秃头，“就连你，我亲爱的舅舅，连你也比不上他。” “哈哈哈！” 秃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拿他跟我比较？” 茱莉娅坚持自己的观点，“他有力量有智慧，如果从政，一定能打到你的高度，不，应该比你还要伟大，因为他不会看着自己的版图被人割裂而无动于衷。” 秃头收敛了笑容，“茱莉，我们正在努力，你知道的，东边的帝国依然十分强大，我们需要时间” “时间？” 茱莉娅冷冷一笑，“我的男人说，愚蠢的领导人，不切实际的改革政策，失败的阿富汉战争，在一点点地绞杀帝国的灵魂，它的肌体已经病入膏肓，未来必然会像拿破仑帝国一样，不可避免地走向解体还有那堵墙，维持不了几年” “不！” 秃头激动道：“如果建立的原因还没消除，那堵墙将会屹立大约50年，甚至100年，一千年” “你果然还是个老顽固，华夏人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的天下，难道你没有看到那面墙上写满了诅咒的话吗？” “不，不会的！” 秃头不想再说这件事了，“茱莉，回去之后，你安心地当柯特家族的少夫人，每天养养花，听听歌剧，少过问一些政治。” “不可能，我绝不会在家里当一个毫无价值的花瓶，至于柯特家族的那个毫无德行的浪荡子” 茱莉娅冷冷一笑，“听说他喜欢一些很刺激的运动，舅舅，能借我几个黑衣人吗？” “不不！茱莉，他是你的未婚夫，你的丈夫” “名义上的而已，你看上了柯特家族的财富，需要他们的支持，如果我掌控了柯特家族，舅舅会得到更多，不是吗？” 茱莉娅自信一笑。 秃头陷入了沉思，外甥女是个好强的人，是个果断而又心狠手辣的人，曾经有个大家族的浪荡子想非礼她，直接被她拿枪轰了脑袋，在自己和柯特家族的周转下，才有了这次留学事件，本以为她在这个封闭的华夏，会平静地渡过两年时光，没想到 “是因为那个运动员？” “舅舅，他是冠军，世界冠军！” “好吧，你是为了那个冠军？” 茱莉亚轻轻抚摸着小肚子，淡淡地笑道，“舅舅，我是为了你！” 谢谢大佬的月票，谢谢！ 173、上春晚？ 没有了茱莉娅，教师公寓里的房间，变得空荡荡的。 顾猛有些失落，不自觉地来到胡同，准备找邓姐谈心。 院门紧锁，黄叶又遮住了门槛。 对了，邓姐和陈小旭已经回归了红楼梦剧组。 院里没人。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商量好的吗，怎么说走一块儿走？ 发泄的途径不止一种不是吗？ “呼哧呼哧~” 训练中心的环形跑道上，顾猛穿着一件三十斤的沙袋马甲，在奋力地奔跑着，任由汗水淋湿了全身。 场边郑成李方等人看着他的身影，议论纷纷。 “顾猛发什么疯，早上举了五十组杠铃，一千个俯卧撑，现在都中午了，他还在跑，快三十圈了。” “前些天他缺席了训练，难道今天来挨了领导的批评？” “不可能，顾猛可是咱们田径队的宝贝嘎达，谁会骂他？你看看他那个精神头，几天不锻炼根本没有影响。” “确实！都创下了两个令人绝望的长跑纪录，他还锻炼干什么？” “呃？难道他想破掉自己的记录？” “嘶~”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李方哭丧着脸，“他太绝了，一点活路也不给我们留” “你抱怨个锤子，有顾猛在，奥运会400x400你们照样拿金牌。” “咦~，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李方高兴了，挥着手大喊，“顾猛加油，跑快点！” “高兴个锤子” 长跑队员韩点点望着顾猛的身影，无奈地叹道：“跟他生活在一个时代，简直是我们长跑运动员的悲哀啊~~” “确实！” 长跑运动员们赞同地点头，顾猛的身体素质太强大了，在这个时代里没有人能达到他的速度，也没有人能破掉他的记录。 至于后人有可能吗？ 据教练们分析，二十年内，没有人能够做到。 “不只是长跑，短跑、中长跑也是一样，听说下次奥运会，距离至少会安排顾猛参加至少十项赛事。” “至少十项？我滴个乖乖，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你们说下次顾猛能创造几项世界纪录？” “至少十项吧？从百米到万米，正好十项赛事，他很有可能挨个打破。” “啧啧，非人类啊，他已经冲出了世界，难道想冲向宇宙？” “你们在干什么？” 忽然有人在后边问道。 “瞧外星人呗！” 李方耸了耸肩膀。 “咳咳，主任，你怎么来了？” 郑成听到声音有些耳熟，回过身一看，来人是运动员管理办公室的庄主任。 庄主任板着脸在几个人身上一扫，点了点腕表，“现在是正常训练时间，你们都在干什么？看热闹！” 大家低着头不敢吭声。 庄主任指着跑道上的身影，讯问道：“知道人家顾猛为什么能跑那么快吗？李方，你说！” “天赋！” “狗屁！” 庄主任走到跑道上，指着地面问道，“都来看看，这是什么？” 大家走近一看，原来在跑道上有一圈湿漉漉的脚印，全都沉默了。 庄主任指点着道：“我告诉你们，这不是天赋，这是汗水，这是勤奋，这是不屈不挠的意志。 你只会羡慕顾猛超人的速度，怎么不学习他超人的意志，他的勤奋。 你们以为他缺席了上午的训练就是三心二意吗？就是骄傲自满吗？ 我告诉你们。 不是！ 就算顾猛没来，每天早上他都会坚持负重跑一万米，会举重锻炼身体，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一问学校旁边的居民，他们可以告诉你，顾猛的速度是日积月累的勤奋，是寒暑不易的坚持，是他一次次地自我突破得到的，而绝对不会是你们所认为的天赋，论天赋，其实你们比他更强。” 庄主任喘了口气，“我没有骗你们，局里曾经专门派人去了顾猛的家乡调查，顾猛在初中时体育成绩，连你们都不如，到了高三他才开始练习跑步，每天从山脚跑到山顶，一年四季，风雨无阻，上了大学也一样。 现在汉大已经向市里申请，准备把顾猛每天早上跑步的道路改名冠军大道，是希望后来人能学习、继承、发扬顾猛坚持不懈的精神。” 他指着跑道上的汗水，“看到没有，我们这里也有超人的精神，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 “学习！” “向超人学习！” “向顾猛学习！” 一群人红着眼眶，大声地吼叫着。 “不错，榜样在先，我希望看到你们的表现。” 嗷！ 一群人像狼崽子一样，在跑道上卖力地奔跑着，嗷嗷直叫。 在最前方，那个狼王依然在用力地奔跑着。 庄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真是太腻害了，搁在古代我就是诸葛孔明级别的智者。 “主任，有事吗？” 下午，顾猛洗完了澡，被庄主任召唤进了办公室。 “坐！” 庄主任笑了笑，有这个好榜样在，田径队的成绩必然蹭蹭上涨，有了成绩，就有了政绩。 他亲自泡了一壶茶，笑眯眯地问，“顾猛，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一点私事” “有困难就讲，不管公事私事，我们都会帮你解决。” “私事你们也帮忙？” 顾猛端着茶杯微微一笑。 庄主任哈哈一笑，“那是当然，体育中心就是个大家庭，我们是运动员的家长，私事也可以帮忙的。” 顾猛点了点头，“我缺个女人！” “噗~” 顾猛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不乐意地道：“庄主任，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激动？” “咳咳咳！” 庄主任捂着嘴咳嗽了一阵子，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我在运动员办公室干了十几年，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出这种不要脸的要求，还光明正大地提出来，我是办公室主任，不是媒婆，你搞清楚了吗？” 顾猛嘿嘿一笑，“主任，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你小子！” 庄主任哭笑不得，顾猛现在是局里的宝贝疙瘩，与大家的前途息息相关，骂不得，打？更别提。只能捧着，好在顾猛确实很乖，得了四块金牌之后，依然谦虚低调，很不错的人。 “主任，您老召唤我有事吗？没事了我要去找老窦推拿一下。” “有事！” 庄主任拿了一张通知，“这次亚运会华夏对表现得很不错，尤其是你和李柠，局里要你们作为运动员代表，参加今年的春晚。” “上春晚？” 顾猛吃了一惊，仔细地看了一下，有八分钟的时间。 “表演什么？” “随便，有节目就表演，没节目露个脸，讲几句吉祥话，算是国家对你们的表彰。” “不上可以吗？我过年还要回家。”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 谢谢大佬无效命，乾坤道友的支持，谢谢各位大佬的票票！ 174、三上春晚！ 体育中心，理疗室里。 顾猛趴在床上，请推拿师傅老窦帮忙按摩。 “老窦，重点，再用点力气，别担心我会痛。” “呼哧呼哧~” 老窦喘着粗气，笑骂道：“叫唤个屁，全身肌肉疙瘩，摁都摁不动，再用力我手指头还要不要？” 顾猛扯了扯嘴角，“老窦啊，你是推拿界的大师，难道就没有招待过我这种体格的人？” 老窦想了一下，“还真没有，有比你胖的比你壮的，就是没有像你这样硬邦邦的，你全身的肌肉又结实紧密，整个人像是完整的一块，每次给你推拿都遭老鼻子罪。” “哈哈，没有别的办法？” “要是你不怕痛，我拿锤子给你砸砸？” “没问题，你就把我当铁块敲打吧！” “好嘞！” 老窦嘿嘿一笑，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大号的木锤，红褐色，马蹄大小，一头大一头小，三四斤重。 老窦有了武器，大喝一声开工，报复似地一通乱砸，真把顾猛当作废铁来打。 “诶哟喂！真舒坦，老窦，腰上重点照顾一下！” “哈哈，没问题，这腰一看就欠收拾” 砰砰砰！ “诶呦喂~” 李柠走进来一瞧，调侃道：“窦师傅，打铁呢？” “哈哈，小拧子，你要不要试一试？”窦师傅挥着锤子笑道。 “算了，我肉体凡胎，享受不了这种待遇！” 李柠笑了笑，在旁边床上坐着，“顾猛，上面通知咱上春晚，你知道吧？你说表演个啥节目？” 顾猛眯着眼睛享受，懒懒地道：“随便！” “要不咱们跳街舞？”李柠兴致勃勃地问道。 “甭想！” 顾猛嗤笑道：“咱是运动员代表，代表着国家运动员的脸面，当着全国人的脸跳街舞，不怕被人骂神经病？” 国家还没有开放，大家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较差，就像国内流行的迪斯科，一些人看到都会嗤之以鼻孔，认为不成体统，更何况街舞，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李柠本来挺兴奋的，听了这话，当头被泼了一瓢冷水。 “那你说这么办？” 顾猛趴在这里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唱爱国歌曲？ 李柠唱歌跑调。 小品相声更不行。 运动员必须注意脸面，在全国观众前嬉皮笑脸，成何体统？ 他想来想去，只有健美操、广播体操可以考虑。 广播体操太低级，没有什么观赏性，而且跳完至少要十分钟，时间不够。 跳健美操倒也不错。 跳健美操要穿紧身衣，可以展示一下自己的大长腿，结实的肌肉，强壮的肉躰顾猛隐隐地有些小激动。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李柠说了一下。 李柠也是个好显摆的，一听可以展示肌肉，他兴奋地拍了拍手。 不过两个人太少，一者跳起来不够壮观。 二呢，没有绿叶的陪衬，怎么能衬托自己的风骚？ 顾猛想了一下，“要不跟局里商量一下，在队里挑几个身材很好的运动员。” 李柠嘿嘿一笑，“要得！” 两人商议完毕之后，立即去了局里向领导汇报申请。 领导们开了个小会，认可了他们的建议，可以多带几个人上台一起跳健美操，向全国观众展现一下华夏运动员的健美体魄，以及尚武精神。 确定好了表演节目，剩下的就是确定参加春晚的人选，能被选上的人要符合两个条件，一是优秀运动员，最好是拿过金牌的，二是身材要好，无论男女。 这事由局里负责，顾猛没有胡乱插嘴。 接下来几天课程很满，他提着书包乖乖地回学校上课。 到了大二，课程更多了，顾猛参加亚运会耽搁了大半个月。 回到学校后，一直在补课抄笔记，虽然校长大人给了豁免权，但他不想做一个特长生，尽管他确实是一个特长生。 “传播学鼻祖威尔伯·施拉姆在书中提出了报刊的四种理论，即：集权主义理论、自由主义理论、社会责任理论、苏联的共产主义理论世界各国的新闻传播制度与其社会政治制度是一脉相承的” 正在做读书笔记，新闻班新任班长王恒同学走过来，敲了敲桌子。 “顾猛有人找你” “谁啊？” 王恒指了下门外，“走廊里，你自己看呗！” 顾猛出门一看，是个好久不见的熟人，项翰，西游记里的老师，又矮又土，衣衫凌乱胡子八叉，一点老艺术家的逼格都没有，跟个要饭的似的。 见了他，项翰咧着嘴嘿嘿一笑，“顾猛，我记得你在剧组说过，我来了汉大，你请我吃饭，对不？” 得！ 不仅形象像要饭的，说出来的话更像。 中午，勺园食堂二楼小包间。 顾猛点了几个硬菜，第一盘菜糖醋里脊，色香味俱全。 刚一上桌，项老师也不客气，呼噜噜一通大吃，眨眼功夫，消灭了大半。 顾猛瞧着眉头直跳，“项师傅，剧组断粮了？” “差不多吧！” 项老师抹了下嘴，叹道：“哎，做学生就是美啊，顿顿大鱼大肉，不像我们剧组，天天吃糠咽菜，我两个月没吃过肉，惨不惨？” 顾猛心中一跳，试探道，“项老师，你不会是替剧组化缘来的吧？” “听你的口气，还能再捐点？”项翰表情古怪地问道。 顾猛摇了摇头，西游记剧组就是个无底洞，捐多少钱都一样，不划算。 不过 要不要用匠艺娱乐的名义赞助点，捐点名气？ “项师傅，我没多少钱，不过我可以找人赞助。” “真的？” 项翰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眼泪都冒了出来。 一直都处于缺钱状态，诺大的剧组居然只有一台摄像机，央视本来说要多提供一台，可最后还是没动静。 央视认为剧组太烧钱，不打算多投资，要求拍个结尾算了，导演和制片不愿放弃，到处找投资，因为缺钱还砍掉了15集，真个是一分钱掰成两分花。 “顾猛，你能拉多少赞助？” “多少钱能在片头挂个名？” 项翰嘀咕道：“央视投了三百万，挂片头，铁道十一工程局投了三百万，也可以挂，想挂片头至少一两百万吧？” “一两百万？算了算了” 赞助完全是白掏钱，一点回报也没有。 如今匠艺娱乐盘子太小，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顾猛，你别急着拒绝，我可以回去问问，或许十万也可以的。”项翰急忙劝道。 顾猛有点迟疑，十万划算吗？ 公司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需要跟坂田陈伟几人商议一下。 “行吧，你们都回去商量，最好能商量出个合理的价格。” “哈哈，好啊好啊！” 项翰咧着嘴，高兴地直拍手，乐完了之后，他才想起今儿来的目的。 “顾猛，今天我找你来，有件大喜的事情要告诉你。” “啥喜事？” 项翰嘿嘿一笑，眼睛本来就小，一笑全没了。 “天大的喜事，听完你绝对会高兴得跳起来” 顾猛挠了挠头，现在从天而降一个亿，自己也未必会高兴得跳起来。 “说！” “嘿嘿，今年西游记剧组上春晚，也有你的戏，高兴不高兴，开心不开心？” “上春晚？” 顾猛不由地皱眉，记得前世87年西游记剧组好像真上春晚了，神仙妖怪一起拜大年，怎么会这么巧？ 一次性来俩？ “顾猛，你这是什么表情？” 项翰看到他毫无一丝喜色，奇怪道：“上春晚可以在全国观众前面露脸，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不上行吗？” 项翰摸了把胡须，“你说呢？” 送走了项翰，顾猛叹了口气，来到酒吧找陈伟商量赞助西游记的事情。 酒吧里，大家伙儿都在，一个个都脸上挂笑，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怎么啦？”顾猛好奇。 “猛哥猛哥，有件大喜的事情要告诉你，天大的喜事，听完你绝对会高兴得跳起来” 王小妃揽着他的手臂，跳着脚喜滋滋地说道。 顾猛掏了掏耳朵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试探道：“不会是上春晚吧？” 呃？ 全场一片死寂，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神仙。 王小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猛哥，你真的有特异功能？” 窦伟啧啧称奇，“顾猛，你太牛逼了，竟然能未卜先知。” “真的要上春晚？”顾猛比他们惊讶。 陈伟点了点头，“我们乐队收到了春晚剧组的邀请，上台演唱《追梦赤子心》” “我去~” 邀请个屁，肯定是陈伟走了后门。 三个节目怎么办？ 头痛！ 多谢大佬2017020，大佬2018010的月票支持！多谢大佬们订阅。 175、回家一趟 要上春晚，过年肯定回不去，他给赵佳拨了个电话，通知了一声，希望母亲和哥哥来京过年，以后住京城也行。 不料赵佳告诉了他一个更为惊讶的消息： “阿哥腊月二十二结婚？！” 上次赵佳写信，介绍了一下张小碗的情况，姑娘读过高中长得不错，就是有点懒，不像个贤惠的人。 顾猛不在意，懒不要紧，有钱人不怕懒，只要母亲和哥哥满意，一切都没问题。 他这一头才答应。 母亲立即请人看日子，顾家不差钱，三媒六聘一套上，事情办得很啰嗦，现在就等着结婚了。 顾猛思来想去，阿哥结婚，自己就是飞也要飞回去。 由于寒假要回家一趟，平时里顾猛忙成了陀螺，上课、训练、排练春晚节目。 偶尔过问一下电影上映的事。 片子拍完送审，过了之后，一切都交给了制片厂负责，具体什么时候上映、多少家影院联映、首日票房、上座率顾猛一概不知。 这就是跟国营单位合作的坏处。 制片厂是国营单位，宣发单位也是国有，电影院同样是。 私人敢查国家的账？ 不过《失乐园》是合拍片，国营单位也要给外资一个交代，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顾猛有幸看了一下对方上交的报表。 十一月份电影上映，两个多月，全国四百多家影院联映，上座率也达到了80%以上，可以说场场爆满。 但 总票房不到二十万。 按照四六分成，顾猛代表的金山事务所、香江匠艺娱乐、汉大学生会、关爱协会、控烟协会，只能分到七八万？ 想当初本片的投资号称十万，从账面上一看，亏了两万多，这事被某些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顾猛无奈，这就是目前国内电影市场的现状，也该说没有市场。 电影票一张两毛钱，大多数电影票都是各单位免费发放给职工的福利，能见到回头钱，都算是国家的照顾外商的感受。 唯一能赚钱的途径就是卖海外发行权。 可海外发行权在匠艺成立之前就卖给了坂田。 就算是盈利，也是坂田一个人赚了。 坂田真是个奸商。 他肯定早就调查清楚了国内的现状，才会故作慷慨地放弃了国内票房分成。 以后跟他打交道还要再小心些。 不过电影还没有下架，放映周期为一年，希望明年还能再分点。 期末考试结束，学校放寒假，顾猛在汉京排练了几天节目，坐火车回到了西川绿岭。 一年时间没见，绿岭变化很大。 盘山道更宽了。 交通也方便了。 从县城到镇上每天有一趟小巴车。 顾猛运气好，来到县城正好坐上了那趟车。 才一上车，一个年轻人惊喜地叫道。 “顾猛？！” 顾猛看了一下，不认识，不过坐这趟车的大都是绿岭人，他笑着点了点头。 “真的是顾猛！” 车上的人齐齐看了过来，一个个都带着激动的神色。 “顾家娃儿，你回来了？” “顾状元，你放假了？” “顾猛考上了京城大学，又拿了世界冠军，真给我们绿岭争气。” “哈哈，我们运气好，跟世界冠军坐一趟车” 大家都站起来打招呼，十分热情。 顾猛笑了笑，一一打招呼，想不到自己在镇上的知名度挺高的。 一路上跟老乡们聊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 顾猛在亚运会上大展雄风，给西川人挣了脸面，不仅县上领导登门拜访，就连省上领导来了丘山视察，也表示想来绿岭转一转，看一看探花郎和世界冠军的家乡。 来了一看，穷山恶水，交通还不方便，镇上的教学条件也特别差。 领导离开后没多久，一笔五十万专项资金拨到了县上，专门用来修通盘山道，改善交通，还计划在镇上修建教学楼和卫生所。 因为顾猛，全镇人受益，大家都感激他，说起他没人不竖个大拇指，道一声绿岭骄傲。 顾猛暗暗摇头，拿了几块金牌就能得到省上领导的重视？ 异想天开！ 李柠拿了那么多金牌，也没听说过他们厂西省有什么表示。 真正的原因应该在于他另一个身份，青山院研究员。 研究员身份不高，但认识一群大佬们。 他算是享受了一次天子近臣的待遇。 这份人情以后要还。 到了状元桥头，顾猛下了车，今天腊月二十，后天就是顾勇大喜的日子，顾家房前屋后都很热闹。 大人们在准备着做席面的食材，土豆、萝卜、大白菜、鸡鸭鱼肉、劈好的柴火，院子里到处都是，还有打杂的在镇上各家借来了几十张四方桌，还有长条凳子，全都放在院子前。 小孩们漫山遍野地疯跑，其中就有舅舅家几个小的，何护田、护林、护良。 “小猛哥回来喽！” “大姑，小猛哥回来了！” 几个小的大声喊叫，屋里人都涌了出来，又是一通寒暄。 阿哥今年二十八，终于要结婚了，顾妈妈少了一桩心事，整天都笑容满面，喜气洋洋，精神头好的不得了。 阿哥知道要结婚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害羞，只要有人一说新娘子，顾勇顿时满脸通红，不知道他害羞个啥。 屋里最忙的人就是赵佳了，她是这次喜事的内管事，办喜事要买什么东西，全都在她这里领钱算账。 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在顾家没有任何名分，她毫无顾忌地抛头露面，帮助顾家打理一切，完全是孤注一掷，不留给自己后路。 将来要是顾猛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她还有脸在镇上待吗？ 就算是现在也少不了有人说三道四，说她怎么倒贴 但赵佳完全不在乎。 顾猛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情有些复杂。 一年不见，她更漂亮了，衣着朴素，身材高了一点，也丰满了些，爽利的马尾辫上沾着一片树叶，用治病救人的手在灶台上忙碌着，被汗水淋湿的秀发紧贴着在腮边。 她用袖套抹了一下汗水，偏着头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微微一笑，“等会儿，马上就好。” 过了一会儿，赵佳端上一大碗热腾腾的猪血汤。 “吃吧！” 新鲜的猪血切成条状，里面有粉条、瘦肉、芋头、青菜、葱花，味道相当鲜美。 在他吃饭的时候，赵佳就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眼睛眨啊眨的，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顾猛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笑得跟傻大姐一样！” 赵佳眯着笑眼，“好吃吗？” “好吃！” “锅里还有很多” 顾猛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地思量了一下，“赵佳，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汉京吧，你不是想学医，我给你介绍几个好老师，绝对是” 正说着，旁边传来一声啜泣。 赵佳嘴角含着笑，泪流满面。 顾猛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这是？好好地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有人说闲话？” 赵佳摇了摇头，“你肯开口叫我进京，我心里欢喜。” 顾猛苦笑不得，“你要是想进京，随时都可以，有必要哭吗？” 赵佳没有说话，抹掉了眼泪，拿起他的碗。 “我再给你盛一碗。” 谢谢大佬们的票票，有点卡文，苦恼！ 176、你是我兄弟 顾勇结婚当日，绿岭镇十里八乡的人都赶来了，最初只准备三十桌，根本不够坐，又连忙添加了二十桌席面，依然不够。 绿岭镇上的人跟赶集似的往顾家赶，都说是来沾一沾喜气。 有人是来看新娘子的，更多的人听说世界冠军回来了，跟想看一看他。 “状元郎，老头子想求你一件事。” 顾猛正在院子门口迎客，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带着个小娃娃凑了过来，眼中带着希冀。 顾猛好奇，“大爷，你有啥事直说，我是晚辈，当不起个求字。” “状元郎是文曲星和武曲星转世，当得起当得起！” 老头子咧着漏风的嘴，呵呵直笑，他把身后的小孙子扯到前面来。 “状元郎，我这个小孙子打小聪明，我希望他将来跟你一样能做状元，当冠军，你能不能摸一摸我孙儿的头，给他传点福气？” “啊？” 顾猛傻了，摸头杀能传福气吗？ 在老头子的坚持下，顾猛只能在小娃娃的头上摸了一下，说了句好好学习，长大成为国家栋梁。 “嗬嗬~，好好，谢谢星君！” 老头子跟捡了个金元宝似的，当场激动地老泪纵横，逢人便说文武星君给我孙儿赐福了。 这事传开的后果就是—— 在顾家门前的空地上，排了一大溜小孩儿等着他赐福。 一开始只有十几个，可听说了文武星君今日赐福，很多人飞速跑回家里，用自行车、木板车，把家里邻居的小孩儿都拉到顾家门口，像是领工资一样，排起了长队，越排越长。 顾猛瞧着额头冒汗，这怎么感觉像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动？ 他连忙找到袁书记，请他想办法。 袁书记笑呵呵地表示没问题，大家图个吉利，与迷信无关。 顾妈妈有些不乐意，自家的福气怎么能乱传，传完了怎么办？ 赵佳说不用担心，顾猛福如东海，福气很厚，传不完的，惹得顾妈妈喜笑颜开。 当天他一共见了四五百个小屁孩，手上沾了厚厚一层头油。 中午他开着林大龙的车，带着阿哥去张家把新娘子接了回来。 张家家庭条件一般，朴实的农民，四个闺女，连个儿子都没有。 顾猛送了一千块钱出门钱，引得女方宾客一阵惊呼，人人羡慕。 这可是正式工三年工资，有了这一千块，张家立马翻身成了本地的有钱人。 新娘回来之后，顾猛在院子里招待宾客。 王昌明开车来了一趟又走了，林大龙留在这里。 赵家赵泰一人来了。 高中的老师同学也来了。 借着绿岭奇迹的名头，前年有很多老师借机跳出了山沟沟，剩下的老师中，老校长身体依然硬朗、汪明汪主任成了副校长、老蔡如愿以偿地转了正，还当了教导主任 那一级的同学大都来了，上了大学的刘琳变得干练了一些，性格也开朗了许多，陈芳还是老样子，大大咧咧的，张一驰成熟了不少，见了面只是笑笑，有些无话可说 最后一个人贺宏军，一年不见，他有些颓废了。 他的姘头和他的生意伙伴勾结起来，把他的钱席卷一光，带着钱跑路了，还给他留下了五千块钱的烂账。 他提着斧子找到姘头家里闹事，还伤了人，被当地派出所当场擒获，本来要判刑的，林大龙看在顾猛的面子上，出面拉了一把，赔了五百块钱和解。 贺宏军从此一蹶不振，几个月下来，面黄肌瘦，衣衫破***乞丐还不如，要不是顾妈妈每顿给他留饭，他都有可能会饿死。 他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有几次喝醉了发酒疯，大喊着狗男女，胡乱打人，名声更臭了。 从此镇上多了一个人人不待见的‘贺疯子’。 前天顾猛回来找他，他还一直躲着，不好意思见人。 今天顾勇结婚，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人坐在打铁房里喝闷酒。 顾猛微微摇头，在旁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军子，跟我去汉京吧！” 贺宏军嗬嗬一笑，伸着残疾的右手，“我是个瘸子，去汉京有什么用？” “我有很多生意，需要人可靠的人打理” “我是个文盲，什么都不会，连帐都算不清楚，嗬嗬~，你能放心我？” “当然！” 顾猛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因为你是我兄弟！” “兄弟？” 贺宏军咀嚼着这个词语，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嗬嗬，你是状元郎世界冠军，我哪有资格当你的兄弟？” “我认你是我兄弟，你就是！” 贺宏军低着头，肩膀微微地抖着。 顾猛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谁没个七灾八难的，要是你因为一个女人一点点钱就一蹶不振，我真瞧不起你军子，眼前一点小沟小坎真不算什么，等你去了京城，你就会发现那个女人那点钱算个屁，跟我去汉京吧！” 贺宏军沉默了。 “军子，欠银行的账，我替你还了，后天早上我就动身去汉京，希望你能赶上。” 说完顾猛离开了打铁房，留他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他要是没重新做人的心气，谁也帮不了他。 “阿妈！” 堂屋里，新娘子正在进行入门仪式，张小碗向顾妈妈敬茶。 “诶！” 顾妈妈高兴地应了一声，拿了一个银镯子给新娘子戴上。 “好！” 屋里人全都哄笑起来。 赵佳在门口看着，眼中满是羡慕，“张小碗现在肯定美死了，顾猛，你说那个银镯子我带着好看不好看？” 顾猛呵呵一笑，有点尴尬，赵佳身材微丰，皮肤又好，有些杨玉环的体质，带着银镯子肯定好看。 可这话不好回答，他转了个话题问道：“赵佳，想好了跟我去汉京吗？” “芳姨也去吗？” 顾猛无奈地叹道：“阿妈盼来了儿媳妇又盼孙子，不想挪窝。” “芳姨不去，我也不去！” 赵佳坚定地说。 “佳佳，你过来！” 忽然顾妈妈朝着门口招了招手。 屋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大家的注视中，赵佳红着脸走到了前面，“芳姨！” 顾妈妈拉着她的手，笑道：“佳佳，你要是愿意，也叫我一声阿妈吧？” 这话一出，很多人又看向了顾猛，心中暗暗嘀咕，难道顾妈妈是打算连顾猛的婚事一块儿订？赵佳是个好女子，要是能嫁给顾猛也是好命。 顾猛挠了挠头，阿妈怎么突然来这么一招，有些措不及防。 赵佳回头看了他一眼，含着泪叫道：“阿妈！” “诶~~” 这一次顾妈妈更开心，回答得更响亮，又从左手褪下一个银镯子给赵佳戴上。 “恭喜顾大妈双喜临门！” “双喜临门！” 办了一次喜事，顾家从此多了两个人。 顾猛没有纠结赵佳戴银镯子的事，等喜事过后，他准备离开了。 二十四日早上，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到小巴车来了，贺宏军也没有出现。 他叹息一声，告别了家人，背着土特产上了车。 等小巴车走到了山顶时，忽然山顶上响起了一声嘶吼，“绿岭，我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顾猛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谢谢大佬的月票！ 177、他的胳膊上能跑马？ 来到京城正是腊月二十六，春晚剧组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彩排工作。 八十年代，春晚节目播出方式主要是录播加直播。 在三十晚上前七天，春晚导演组会对各族节目进行严格的彩排，录制春晚录像带。 录像带的作用主要是以防万一。 万一在节目播出的过程中出现了技术故障或者意外，临时可以用录像带替换。 譬如杂技、魔术等事故概率较高的节目，一般选择播放录像带，有时从现场嘉宾的衣服、音乐、灯光等细节上都可以看出破绽。 由于李柠和陈伟的馊主意，顾猛的两个节目也被导演组判定为危险性演出，必须要进行提前录制，防止车祸现场。 他在央视表演大厅待了三天，除了早上锻炼，其余的时间都是在排练节目，一直排练到二十九晚上。 一个字累！ 比负重跑完了万米还累。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下午，他又准时出现在了央视演播大厅的后台。 前些天录制节目时，各组各个节目单员分别进行录制，表演嘉宾不用一起来。 顾猛没遇见什么明星。 今晚不一样，大家伙都来了，众星璀璨。 论颜值，费祥当属第一人，他长了一张纯米国范儿的华夏脸，男女通杀。 本次节目组总导演是邓导，女的，嗜好拍帅哥，所以今年春晚观众们随时都看到费祥的盛世美颜。 论名气，有王岗、冯攻、侯耀闻、马集，还有香江歌手叶丽怡，唱《上海滩》主题曲的那个。 今晚叶老师穿了一身高开叉的旗袍，搁在前年体育馆那场春晚，绝对能冻成一只猴。 论身份，有个人能顶到天。 顾猛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之后，来到了自家小组的地盘。 其实论名气和身份，自己不比前面这些人差，咋没人来拍马屁呢？ 顾猛怪郁闷的。 可能是知名度还不太高的缘故，他决定今晚一定要好好地表演，争取赶超费祥，成为全民男神。 来到小组休息室，李柠、郑成、李方，还有体操队的壮汉，和四个女体操运动员，都是小个女生。 一共十六个人，男生穿着白色背心，女生穿红色短袖，下身健美裤，一个个身材都是一流。 今晚体操表演在第二组第六个节目，算是在正中间。 大家都在做热身运动，免得待会儿表演出现意外。 顾猛也没有例外，跟着练起了瑜伽热身动作。 “啪啪！” 过了许久，导演组小组长进来了，他拍了拍手，“下一个节目运动员上，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 “顾猛上场了。” 绿岭顾家大院，电视机放在大门台阶上的桌子上，院子里挤着上百号人。 大家听说顾猛要上春晚，早早地吃完了年夜饭，一个个都提着凳子来到了顾家看电视。 等道顾猛一上场，大家一起用力鼓掌，顾猛太厉害了，竟然上了春晚，上了春晚全国都认识他，名气比市长还大。 顾妈妈坐在人群中间，身上穿着新衣服，前面是暖洋洋的炭火，左边是赵佳，右边是张小碗、顾勇，手里抓着吃食，眼睛盯着电视机，儿子在里面跳舞，耳边是大家的欢呼惊叹，这日子太美了，跟做梦一样。 她抓着赵佳和张小碗的手，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阿妈，怎么啦？” 赵佳和张小碗一起问道。 顾妈妈含着泪笑道，“我心里高兴呐！” 赵佳微微一笑，“阿妈，等明年小碗给你生个孙子，你肯定会更开心。” “哈哈哈！” 顾妈妈连连点头，“大勇小碗，你俩抓紧点。” “嗯嗯！” 顾勇认真地点了两下头。 张小碗红着脸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傻乎乎的” 赵佳瞧这小两口打情骂俏，不禁有些羡慕，什么时候自己和顾猛 “哇！” 忽然院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也太危险了吧！” “顾猛的胳膊能受得了？” 顾妈妈赵佳等秉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机。 和平里小区，王家正在吃团圆饭。 “哇！猛哥身材真好，太棒了！” 王小妃紧紧地盯着电视机，盯着顾猛的一举一动。 “哇！他要是我男朋友该多好？” 这时候不止她一个人在惊叫，一群女生都忍不住惊叫，粗壮的胳膊、大块胸肌、若隐若现的腹肌，还有两条大长腿，太酷了。 “一个大男人穿那么紧的衣服，像什么样？” 王爸爸冷哼一声，准备换台。 没等他的手碰到遥控器，王妈妈提前抓了过去。 “丫头想看你就让她看嘛，多大的人了，还跟丫头斗气。” 王爸爸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想看吧？” 王妈妈脸色一红，“我最近胖了一点，想练习健美操，我看看他们那套健美操适不适合我？” “老妈，你别想了，猛哥他们跳的健美操全是高难度动作，不适合普通人跳。” 王小妃眼睛直盯盯地看着电视，顾猛在哪，她的眼睛紧跟着追上去，猛哥身材太好的，听说是练习瑜伽的效果，明年一定要跟他一起练。 王妈妈看了一下，“这套动作不难啊，哪里难了？” “高难度的动作马上就来了哇！” 王小妃听顾猛说过这套健美操里有高难度动作，可没想到动作难度这么高。 电视里，在一支节奏欢快的音乐声中，十六人跳完了一支健美操。 当大家以为这个节目快要结束时，顾猛站在了舞台中间，双手平伸，静止不动。 李柠在队友的帮助下，纵身跳上了顾猛的肩头，然后以他的两条胳膊作为支撑，耍了一套托马斯全旋，整个人在顾猛的双臂上跳来跳去，还来了几个后空翻，金鸡毒立。 看到了这一系列惊险的操作，舞台下，电视机前面的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都忘记了欢呼，忘记了鼓掌。 心中只有两个字，“牛哔！” 古人形容一个人很厉害，常常说此人胳膊上能跑马。 大家都以为是个夸张的说法。 今晚上看了李柠在顾猛胳膊上跳马，大家对人体的力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顾猛也太强壮了。 胳膊上站了一个人，还能纹丝不动，这是超人吗？ “哇！” 等李柠表演结束后，大家以为节目完了，但是更惊险刺激的又来了。 只见两个女体操运动员又站到了他的手臂上，一边站一个。 这两人体操运动员都是平衡木冠军，站在他的手臂上跳起了一套平衡木保准动作。 手撑倒立、前后空翻、空中腾跃。 “这太牛逼了！” “这还是人吗？” “他不累吗？” 春晚现场的舞台下，惊叫连连。 电视机前很多人伸着手感受了一下，想象着自己的手臂上站着两个人，不行，根本不可能。 “哇！！” 忽然站在顾猛胳膊上的两个女生在空中来了个交叉跳跃，左边的跳到了右边，右边跳到了左边，一气呵成，稳稳落下，最后两人还在顾猛的拳头上来了个金鸡独力，感觉像是顾猛用手托住了两人，平平地托着。 “太牛逼了！” “果然是超人！” 这一夜过后，所有男人都希望拥有顾猛的体魄，所有的女生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像顾猛一样强壮。 由于顾猛这只蝴蝶，全国上下兴起了一阵健身热潮。 一个个以顾猛的身材为样板，开始撸铁！ 谢谢大佬月票！ 178、换个发型怎么样？ “顾猛厉害！” “不愧是国家对运动员，太刺激了！” 顾猛和李柠等人下了场，来到后台，遇见的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向几人喝彩。 顾猛礼貌地笑了笑，走进休息室，他立马躺在了沙发上，太累了。 别看他刚才表现得十分轻松，其实一直在咬牙坚持。 李柠一百一十多斤，托起他不成问题。 难就难在保持平衡上。 李柠在左边跳体操，他右臂必须使劲向下压，才能保持平衡，否则会翻车。 李柠下去后，他一刻没歇，手臂上又上来两个体操女生。 两人加起来一百五六，一边一个，平衡感更好些，比应付李柠轻松点。 只是最后一个动作难度系数全场最高。 两女生在他的拳头上跳芭蕾。 这个动作特别吃力，感觉就像在两只手腕上各挂上一个一百多斤的大铁块，沉甸甸的。 手上驮着重物，他还必须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只要稍微晃一下，两女生必然会掉下来。 一场表演下来，全身都汗湿了。 “哈哈，苏芳张玲，你俩下脚太狠了，把顾猛给踩坏了，还不赶紧给他按一下。” 李柠笑着调侃道。 两女生羞涩地笑了一下，坐到顾猛的身边，“猛哥，要不要我们给你推拿一下？” 顾猛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躺了一会儿，顾猛告别了队友，来到了乐队的候场室。 房间里，陈伟抱着吉他在调音，表现得很平静。 窦伟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拍手，一会儿咧着嘴傻笑，乐得跟个煞笔似的。 他今年才十七岁，去年还只是职高的学生，上半年在酒吧打工。 由于受到了某人的赏识，加入了猛龙乐队，转眼半年时间，录专辑，发唱片，入股酒吧成为小老板，即将要登上了春晚舞台，他怎能不激动？ “淡定点，不就是上春晚吗？” 顾猛拍了一下他的头，说起头来，不得不说一下两人的变化。 京城圈里的摇滚青年喜欢模仿米国摇滚明星，一个个都留着代表着叛逆、自由、个性的披肩的长发，陈伟、高小颂、老崔、窦伟清一色的长发，油腻腻脏兮兮的。 顾猛特嫌弃，感觉跟两人组队有失逼格，一直谋划着怎么剃掉两人的长毛。 这次上春晚，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那天陈伟说要上春晚。 顾猛答应，只有一个条件，理发！ 不理发不上。 作为第一支登上春晚舞台的民间摇滚乐队，第一次亮相，必须给全国人民一个好的印象，一个阳光干净、积极健康的形象。 一些老顽固不接受摇滚，与摇滚青年们的发型、服饰、行为习惯，以及一些不良嗜好有很大关系。 顾猛是运动员，不想表现得太过另类，也要求两个队友做个好人。 窦伟当场答应，只要能上春晚，别说理发，全身剃光都行。 陈伟犹豫了七天，才咬牙切齿地答应理发。 按照顾猛的发型，理发师给两人理了个超时尚的子弹头发型。 理完了发，忧郁男陈伟多了几分帅气，皮肤白，大家子弟天然地气质好，板着脸不苟言笑，他酷的像冰！ 窦伟本就唇红齿白，留了短发，变得更阳光清爽。 窦伟对这个新发型很满意，时不时地扯一下头顶上那撮呆毛，手动立正。 陈伟没说，不过他的头发上总摸着很多发胶，从子弹头变成了火焰头，想来也是很喜欢的。 被他拍了一下头，窦伟很紧张，连忙跑到镜子前照了照，扶了扶头发，受高小颂的影响，他也变得有些自恋。 梳完了头，窦伟笑道：“顾猛，你刚才的表演太猛了，要不待会儿我和陈伟坐到你肩膀上唱歌？” “行啊，待会儿我介绍说，这是我大娃，这是我二娃，我们一家三口为大家带来一首吉祥三宝。” “滚蛋！” 笑闹了一阵子，第三组负责人进来通知三人准备。 顾猛三人脚踏大头皮靴，身穿黑色无袖皮甲，挎上吉他，气势汹汹地走出了候场室，一切都像是慢镜头，肛肛肛~，再配上赌神出场的主题曲看起来会更加有气势。 “砰！” 走得太快，窦伟一不小心绊了脚，摔了个大马趴。 “噗嗤~” 旁边几个路过的伴舞女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猛扯了扯嘴角，猪队友，本来挺有逼格的，这一下搞成了无厘头。 顾猛扶起小家伙，调侃道：“还没上舞台呢，现在磕头拜年有些早吧？” 窦伟哭丧着脸，“你俩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 “跟不上你就说啊！” 为了照顾小家伙，顾猛和陈伟只能慢下来，从快四变成了慢三，气势有点颓。 “稍等一下！” 来到演播大厅前，三人等了一下，舞台上王岗和赵连佳还在表演《拔牙》。 赵：大夫，您这会是什么药？ 王：炮药！ 赵惊问：泡药是什么？ 王连忙改口：是妙药，灵丹妙药 赵：这妙药是什么成分？ 王：这个这个里面有麝香 赵：怎么没有香味 王：你只要拿着我这根烟，轻轻一碰，就能闻到味儿了。 赵连佳拿着烟点火，嗤地一下，舞台上闪过一阵耀眼的火光，炸了！ 这年头剧组胆子也够大的，竟然在春晚舞台上玩火，还用真的火药表演拔牙，也不怕教坏了小孩子。 主持人李晓玢在舞台上做了个串场，在观众的掌声中，三人走上了春晚舞台。 “嚯~，那不是顾猛吗？怎么又上台了？” 猛龙酒吧里，高小颂、王阳、高崎等一群摇滚青年都来这里聚会。 等到顾猛三人上了场，大家都安静下来，仔细地看着。 “别说，顾猛设计的发型真特么酷！” 高小颂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看向身边几个长发男，“我们要不要也把头发剪了？” 高崎挠了挠头皮，头发太长有些痒痒，“留长头发才有摇滚范儿，没了长发我们与路人有什么区别？” “可子弹头也挺有摇滚范儿的。” 高小颂不同意，长头发太难洗了，容易长虱子，还分叉，护理起来太麻烦，留短发多好。 “有范儿！” “很酷！” 丁五王阳都赞同道。 “要不等老崔来了商量一下” “老崔来了！” 正说着，老崔走进来酒吧。 “卧槽~，老崔你怎么也理了个子弹头发型？” 大家惊讶地喊道。 老崔摸了一下头发，骚骚地问：“难道不酷吗？” “酷！” 高小颂竖了个大拇指，说道：“以后咱玩摇滚的都理这种发型怎么样？” “要的！” “看！顾猛他们要表演了” “他们三个人的衣服真酷，皮甲上那么多铁片，好闪啊！” “顾猛怎么在桌子上放了三个玻璃杯？” 高小颂知道一些内幕，呵呵一笑，“等着，待会儿的表演绝对惊爆你的眼球。” 谢谢大佬们的票票！ 179、他真的会特异功能 “观众朋友大家过年好，我们是” “猛龙乐队！” “我叫顾猛” “我叫陈伟” “我叫窦伟” “今天我们给大家带了一首《追梦赤子心》，祝愿国家繁荣昌盛，祝愿大家梦想成真。” “啪啪啪！” 说完了吉祥话，观众鼓了掌。 背景音乐响起了，舞台周围的灯光稍稍暗了下去，一个明亮的大灯照在了三人身上，三人留着新潮的发型，穿着新潮的服饰，三个人像是明星一样，在灯光中闪闪发光。 “三个靓仔比本港的明星有势！” 台下叶丽怡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同伴赞同道，“大个子顾猛成熟稳重，台风很稳，陈伟冷着脸很有性格，窦伟长得不错，这个组合很有意思。” “顾猛在话筒前放了三个杯子准备干什么？” “看看吧！” 噹！咚！咚咚咚！ 三个人一起弹起了吉他，前奏简洁明快。 陈伟唱：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舞台下坐着很多专业人士，等陈伟一出声，大家眼睛一亮，竟然很好听。 “声音不错！” “唱得好！” “与学友的风格很像” 叶丽怡身边的同伴说，“这个后生比学友长得靓，声音也适合唱流行音乐，在本港肯定会发展得很不错。” 叶丽怡点了点头，“可以向公司推荐一下” “哈哈~，别想了，陈伟家里可不简单，他只是在大学里玩玩，绝对不会成为职业歌手的。”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歌手轻轻笑道，稍微跟两人提了一句陈伟的家里。 “哦~” 叶丽怡和同伴叹道：“可惜了！” “哼！一个大小伙，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像个什么样子？” 京城陈家一家人吃完了年夜饭，凑在看春晚，陈爸爸拍着沙发，有些生气。 陈妈妈奇怪地瞥了老头子一眼，“往年到了春晚你都在书房里坐着，现在春晚都开始半天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噗嗤~” 旁边几个年轻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爸爸有些尴尬，“咳咳，这首歌的歌词写得还是很不错的，积极向上，催人奋进，以后要唱歌，就该唱这种歌。” 陈妈妈微微一笑，“听小伟说，顾猛参加万米赛跑时，得到了灵感，写了这首歌，听起来当然催人奋进。” “不错，顾猛这个年轻人不错！” 陈爸爸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以前你看不惯小伟留长发，下命令逼着理发都没用，人家顾猛三言两语就劝动了小伟，你看看小伟的新发型精神不精神？” 陈爸爸再点头，“不错不错！” 陈伟唱完了第一节，轮到窦伟接着唱第二节 也许我没有天分 但我有梦的天真 我将会去证明 用我的一生 “窦伟这小子真是走运了，才十七岁就上春晚，羡慕死寡人了！” 猛龙酒吧里，高崎仰头灌了口啤酒。 “我也羡慕” 丁五疑惑地问道，“窦伟才开始接触摇滚，也没多厉害，顾猛怎么偏偏瞧上他了？” “这是个问题” 大家都有些不理解，论能力大家都不比窦伟差，甚至更好，顾猛为什么只邀请了窦伟加入？ “窦伟天赋好！” 老崔肯定地说，“他学了不到一年的摇滚，现在各方面的素质都不比我们差，前些天他还开始创作，我看了一下很不错，顾猛或许就是看上了他的潜力。” “确实进步的很快！” “顾猛真有眼力劲儿！” “都别说了！” 高小颂忽然叫道，“顾猛要开唱了！” “唱就唱呗，这首歌我们又不是没听过。” 王阳不在意地道。 “哈哈，这次不一样，你们看着杯子！” 电视里，顾猛开始唱了。 向前跑~~ 迎着冷眼和嘲笑 “没有什么啊？”老崔疑惑道，“顾猛的声音确实比以前更有爆发力的，不过听他唱歌就行，看杯子干什么？” 高小颂挠了挠头，“难道失败了？” 继续跑~ 砰！！ 正说着，顾猛又唱到了第二段，当他唱到那个‘跑’字，前面的一个玻璃杯，嘭地一下炸开了。 “耶！成功了，顾猛牛哔！” 高小颂挥着拳头大声地吼道。 “卧槽！” 老崔一伙儿全都愣住了，“还能这么玩儿？” “我天~” 电视节前和舞台下的观众都愣住了，这也太震撼了吧。 国内许多高音歌唱家也愣住了，原来真的有人能通过声音震碎玻璃杯。 大家都看到玻璃杯放在舞台前面，距离顾猛有一米多远，一嗓子吼过去，居然炸了一个？ 这声音太炸裂了！ 还有两个呢？ “切换镜头！” 现场导演向摄像传话。 摄像把镜头对准了桌子。 桌子上有个牌子写着‘岁岁平安’。 牌子后原本三个玻璃杯是竖着排列，一个比一个大一号，每个中间隔了半尺，第一个小的炸了，第二个第三个安然无 砰！ 这时顾猛正好唱到了髙潮的部分，“向前跑！！” 一嗓子过去，在镜头前面，第二个中号杯子又炸了。 “猛哥牛哔！” 王小妃禁不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激动地鼓掌，我猛哥太厉害了。 “妃妃，女孩子，别说脏话！” 王爸爸瞪了女儿一眼，看着电视批评道，“唱歌就好好地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老爸，过年不就是玩玩吗？加上这个，娱乐性不是更强吗？” 王爸爸摇了摇头，“歌唱得不错，加上这个容易转移观众的注意力。” 王小妃没有辩解，继续听歌，期待着最后一个杯子炸开。 全国的观众都盯着最后一个大玻璃杯，想看看最后顾猛能不能震碎。 向前跑~~ 等到顾猛唱到这一句，大家紧紧地盯着玻璃杯。 大玻璃杯晃了两下，没碎！ 吁~ 大家都很失望。 继续跑~ 大家认真看着，这一下肯定能碎，这可是最后一个高调了。 然而没碎！ 没碎？ 失败了？！ “哈哈，装什么比，这下子在全国人面前丢脸了吧？” 江家江二郎指着电视哈哈大笑。 表演结束，最后一个大玻璃杯没碎，顾猛也有些失望，怎么会没碎呢？ 在彩排时，三个杯子碎的很顺利。 这次怎么失败了？ 他感觉嗓子有些发痒，大概是用嗓过度的缘故。 不管什么原因，这次算是丢脸了。 碎碎平安？陈伟真会出馊主意。 他暗暗叹了口气，跟陈伟窦伟一起向台下鞠躬，按照之前排练的台词说： “谢谢大家，祝大家碎碎平安！” 本来是句讨彩的话，现在有些打脸了。 “哈哈哈，丢人丢大了吧！” 江家江大郎汪烁几个很高兴看到顾猛，还有那个纨绔子弟陈伟出丑，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这算是新年最好的礼物吧？ “砰！” 谁知在顾猛三人说完了‘碎碎平安’时，那个最大的玻璃杯居然自己炸了。 尼玛，这是魔术吗？ 王小妃愣了。 酒吧里高小颂老崔一群人都愣住了。 还有知道顾猛研究员身份的人全都愣了。 他们的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 他真的会特异功能！ 谢谢大家的票票订阅支持！ 180、你怎么能穿裤子呢？ “哗啦啦啦~” 最后一个杯子炸裂，现场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说好了碎碎平安，最后一下无缘无故地它真碎了。 这说明什么？ 天佑华夏！岁岁平安！ 这个节目不错，歌唱得好，寓意更好！ “谢谢！” 顾猛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暗道一声‘老天保佑’，快速地告别了舞台。 “卧槽！刚我以为演砸了，没想到最后关头居然碎了” 下了台，刚走出演播室，窦伟拉着他的吉他背带，兴奋地问道，“顾猛，那个大杯子到底是咋炸的？” “老天保佑呗！” 嗓子有些不舒服，顾猛都不想说话，他刚又想了想，很有可能是杯子事前已经被震碎了，三个人一起谢幕，形成了共振效应，成了打碎杯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窦伟不相信，左右瞧了瞧，鬼头鬼脑地问：“顾猛，你跟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悄悄地施展了特异功能？” “笑话！” 顾猛朝着他的头顶啪了一下，“我要是会特异功能，还陪着你们两个小屁孩玩音乐？早特么拯救世界去了。” 发型被弄乱了，窦伟很生气，“哼哼！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陈伟你说是不是？” “很有可能！” 顾猛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辩解，他取下吉他，挂在窦伟的脖子上。 “替我把吉他带回去，我还有一个节目，到一两点才能忙完。” “哈哈，你真是个劳模！” “哎~，造孽！” 西游记春晚主题名叫《齐天乐》，属于春晚第五个组节目，零点以后的时间全都属于西游记剧组。 顾猛细数了一下节目单，一共十八个节目。 开场时，神仙妖怪齐登场，黑熊精需要出来亮个相。 结尾时，有一场黑熊精与齐天大圣过招的戏份。 一共两个节目。 西游记剧组人太多，单独占了一个很大的演播厅，他到的时候，大家还在排练，孙悟空在练身法，新唐僧迟中瑞在练嗓子的，赵莉蓉老师在跟项翰排练小品 尽管剧组彩排已经通过，在转播室里备了录像，但老艺人们依然一丝不苟地操练着，唱念做打，一招一式地磨练着，争取将最好的状态呈献给观众。 “哈哈，超人来了！” “黑熊大仙来了，刚才那个杯子是不是你施法震碎的？” “黑熊精，再吼一嗓子听听！” 剧组几个年轻的演员见他过来，笑着打趣起来。 大家一起排练了几天，都比较熟悉了。 顾猛哈哈一笑，一把抄起了红孩儿，翻开他的衣服打趣道：“小家伙，今晚上穿没穿裤子？” “黑熊精，快放开我！” 演红孩儿的小家伙叫赵新培，今年九岁，拍西游记时才六岁。 杨导说西游记里的红孩儿就是不穿裤子的，拍摄的时候不能穿裤子，小家伙很害羞，一拍好他的镜头，小家伙忙不迭地跑去穿裤子。 今晚上红孩儿有一个重头戏，向在座的老者拜年说吉祥话。 顾猛看到小家伙穿了裤子，吓唬道：“红孩儿，你怎么能穿裤子？我替你脱了吧？” 小家伙吓坏了，捂着裤子大喊道：“杨奶奶，黑熊精欺负我。” 扮演女儿国国王的朱老师坐在旁边喝茶，听了笑着说道：“红孩儿，黑熊精欺负你，你应该喊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喊杨导干什么？” 小家伙一看，牛魔王和铁扇公主不在旁边，忙朝六小龄童喊道：“叔叔，快点来救我！” 孙悟空随叫随到，挥着棒子大喝道：“妖怪！快放了我侄儿” “哈哈哈！” 顾猛插着腰大笑道：“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弼马温呐，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哎哟~” 正高兴着，杨导拿着观音菩萨的拂尘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顾猛，别闹了，剧组里就属你最清闲，你能不能帮我买点东西？” 顾猛一听有正事，放下红孩儿，在他的头上拍一下，“小屁孩儿，一边玩儿去” “杨老师，买什么啊？” 杨导走到拐角，轻轻地说：“今儿三十晚上，大家还没吃年夜饭” “啊？还没吃年夜饭？”顾猛吃了一惊。 杨导有点尴尬，又拍了一下他，“小声点！我们不是忙着拍戏，一直没顾上吗。” 顾猛嘿嘿笑道，“明白，废寝忘食嘛！” “哼！知道就好，我们老一辈艺术家为了艺术甘愿忍饥挨饿，哪像你们年轻” “停！” 顾猛听不得长篇大论，指着斜靠在踏上的朱玲老师说道：“杨老师，你看到没，朱老师都快饿晕啦，你再不说买什么饭，朱老师可能要进医院了” “没大没小的，连我也敢调侃？！”朱老师长了一双顺风耳，听了他的话，连忙坐直了身子，嗔着眼睛笑骂道。 顾猛嘿嘿一笑，躬身打了个千儿，“女王陛下恕罪！” “好了，别闹了” 杨导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堆毛票放在地上，数了数，一共四十八块二毛三，她又扳着指头算了算，“一份饺子一块钱，我们组里有六十个人，还差十块多，要不买炒菜和米饭？顾猛你说咋样？” 顾猛捂着额头，十分无奈。 “杨老师，你可是央视著名的大导演，老艺术家，你摸了半天就只找出这么点儿钱？” “四十八可是我一个半月的工资，这么多钱还少？” 穷人不可语富。 顾猛懒得再说。 “算了杨老师，晚饭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们在这里等着。” “顾猛，你把这些钱拿着吧？” “不用了” 顾猛想了一下，一个人带不了那么多东西，瞧了一眼有气无力的国王，“朱老师，想不想早些吃上饭，想吃就跟着去帮忙带饭？” 朱老师摆了摆手，“算了，我懒得走路” 瞧瞧杨导多残忍，把人饿成啥模样了。 “朱老师，我有车！” “那行！” “哈哈，杨导，我就说等顾猛来再叫饭吧，今晚上我们肯定能吃上好吃的。” 等顾猛一走，项翰孙悟空几个就闹了起来，哈哈大笑，群妖乱舞。 杨导笑道：“占小顾的便宜不好吧？” “哈哈，没什么，那小子太特么有钱了，上次他在学校食堂里请我吃饭，最后盘子里还剩下三两红烧肉、半只鸡架子、半条清蒸鱼，哧溜~，我问他怎么办？你们猜那小子怎么说” 不等大家猜，项翰拍了下手，气呼呼地道：“那小子一脸无所谓地说，放这儿，等着服务员来收拾，啧啧，这小子典型的大资本家，不敲诈他一顿对不起广大的老百姓。” “嗯！” 大家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哈哈，今晚上我们就等着吃大餐吧！” “哈哈哈！” “顾猛，这是你的车？” 上了丰田小越野，朱老师左右看了看，还是新的。 “这车多少钱？” “六千多外汇券” 朱老师暗暗地把外汇券换成人民币，一辆车要三四万。 “啧啧，项老师说得对，你小子果然是个资本家，敲诈你一顿大餐，我们心里毫无负担。” 吱呀~ 顾猛听了这话，顿时刹住了车，“敲诈？什么意思？” 朱老师差点磕了脑袋，“你开车能不能稳一点，小心翻车了。” 顾猛嘿嘿一笑，“朱老师不用担心，我都是老司机了，怎么会翻车，你说敲诈是个什么意思？” “呵呵，待会儿回来你自己问去。” 朱老师说完闭上了眼睛，依然懒洋洋的，头上扎着发髻，身上还穿着国王的纱衣，像个贵妇人。 不一会儿竟然真睡过去了。 顾猛摇了摇头，风有些冷，脱下衣服给她盖上，然后一脚油门，踩进了汉京大饭店。 敲诈？ 咱不怕！ 土豪就是这么有范儿。 谢谢大佬清风自来的厚赐，您老就是这么有范儿！ 181、你们不会在外面偷吃了吧？（第四更，谢大佬们支持） 一个多小时后，顾猛搬着四个大保温箱走向了剧组。 朱老师捂着小肚子，慢腾腾地在后面走着，“顾猛待会儿进了剧组，你可别乱说什么。” “噗~” 顾猛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笑！” 朱老师使出了女王的气势，大发雌威。 顾猛认真地点了点头。 “哼！都怪你！” 这个锅顾猛不愿意背，“朱老师，这可怪不得我，是你一直要” “闭嘴！” 朱老师脸色尬红。 “哟~，朱老师，你这是怎么啦？” 唱西游记主题曲的吴老师看到朱老师这个模样，笑盈盈地问道，“该不会刚在外面偷吃，撑到了吧？” 朱老师听了，温婉的面颊上红云朵朵，明媚照人。 “吴老师，你可别乱说，不信你问顾猛？” 顾猛才不愿做挡箭牌，大步走了进去，大喊道：“饭来喽！” “哈哈，顾猛，你小子的速度也真够慢的，再不来我都打算啃窝窝头了。” 见他进来，项翰表现得十分积极，立马下了戏，从盆子里洗了洗手，叠着袖子就冲着几个箱子走来，有些迫不及待了。 顾猛哈哈一笑，“项老师，你别期望太高，我最近手头紧，所以在路边上买了一百个馒头，一百个窝窝头，大家将就着吃吧！” “馒头？” 项翰顿时不乐意了，“你小子就是个大资本家，还会差钱？” “哼！就算我不差钱，也不能随着你性儿敲诈吧？” 顾猛很不高兴，听了朱老师告密，才知道一切都是这个老不休的师傅唆使的。 项老师嘿嘿一笑，“顾猛，我知道你大方，才敲诈你的，你别生气，你不是也拍电影吗？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吱声儿。” “哈哈，这可是您说的项师傅，别等我请您的时候，您给我拿架子，三一推作五呐~” “哈哈！” 项翰一打开箱子，看到里面全都是硬菜，搓着手乐滋滋地道：“瞧您说的，冲着这顿饭，我也不能够哇！杨导，各位师傅，快点来吃饭，今儿个真是顿丰盛的年夜饭。” 他手脚麻利地把箱子里的盘子、碟子、大碗端上了桌。 一共二十八道菜，还有一大盆香喷喷的精米饭。 “嚯~” 演沙僧的闫老先生过来了，朝着桌子上扫了一眼，顿时惊呼起来。 “叉烧肉、红烧鸭肝、蒜蓉干贝、五香鱼、软炸鸡、烤香肠” 他对美食十分有研究，指着桌子上的菜一一报出了菜名。 “了不得了不得，这全都是谭家菜啊！” 顾猛竖了个大拇指，笑道：“您老行家啊，您老能看出这是哪里出的菜？” 这个问题一点也难不住老先生，“一次性能做出这么多种谭家菜，除了汉京大饭店，别无分号。” “哇！” “汉京大饭店的菜？” 剧组的人中许多人忍不住惊叫出声，汉京大饭店一般只招待领导人、外宾，各种贵客，没有身份的人连大门都进不去，就算是世界冠军也不行。 “顾猛，你咋进去的？” 大家都疑惑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们都挺听项翰过，顾猛很有钱，不过是个铁匠，山里娃，以他的身份怎么能踏进汉京大饭店的大门？ “顾猛，你祖上是”闫老先生也有些疑惑。 顾猛咧嘴一笑，“我真是个铁匠，祖上也是打铁的，没啥身份哈哈，大家快入座吧，等会儿饭菜凉了可就糟蹋了。” “对对！大家快坐，可别糟蹋了这一桌子好东西。” 项翰打声招呼到，看着这么多好吃的，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拉着演蜈蚣精的制片人和杨导入了上席，其他的论年龄一个个排着坐下。 今儿个还要上台表演，不能喝酒，顾猛在一旁添茶倒水。 “朱老师，你怎么不坐？” 等大家都入了座，只有朱老师歪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茶，真个像个女王。 她看了下，大家都坐了，她不好意思特立独行，就坐在顾猛旁边的空位上。 入座完毕，杨导站起来，拿着茶杯笑道：“托顾猛的福，今年我们能在这里吃一顿丰盛的年夜饭，记得去年过年，我们还在山上拍戏，什么都没准备，大冬天的，吃了碗肉哨子面条就算过年，大家跟着我受苦了” “杨导！” 听到杨导的话，大家想起了在剧组的日子，心中有些感伤，有几个女同志还红了眼眶。 “吧唧~，杨导，菜凉了~” 项翰盯着桌上的菜，吧唧着嘴，弱弱地提醒道。 “哈哈！” 瞧着项翰流着哈喇子的模样，大家哄然大笑，一扫刚才感伤的气氛。 “嘿嘿！” 项翰顽皮地笑了笑，其实剧组众人之中，他跟组的时间最长，担任过的职事最多，跑过的龙套更多，吃过的苦也算是最多的，可是他是个乐天派，老顽童一般，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杨导摸了下眼角，“好了，排练了一天，大家都饿了，开动吧！” 等到杨导和制片动了筷子，大家不再客气，下筷如飞。 对于汉京大饭店里的吃食，大家只闻其名，一直听说里面的饭菜多么好，厨子全都是宫廷御厨级别的，饭店里接待过多少外宾，有多少种菜系，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吃上这么一大桌菜。 今年的年夜饭，嗯，敲诈来的年夜饭，全剧组一起吃的年夜饭，大家这辈子都能记得。 “顾猛朱老师，你们怎么不吃？”嫦娥仙子好奇地问道。 顾猛拿着茶壶给各位添水，闻言笑道：“邱老师，我们吃过了。” “哈~，朱老师，我刚说你在外面偷吃，你还不承认？”吴老师打趣道。 朱老师有些不好意思，气恼地瞪了某人一眼，说好了别乱说的。 顾猛憨憨一笑，小声道：“说漏嘴了，女王大人见谅” 朱老师瞧着他那副熊样，真不值得跟他生气，心里还有种古怪的感觉，自己都三十多了，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闹别扭，奇怪！ 她摸了摸脸颊，有些烫手。 “顾猛，我们都问了半天了，现在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进饭店大门的，还有你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拿出来这么多菜，没点手段办不到吧？” 项翰大吃了一通，中场休息时问道。 顾猛拈花一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嗤~” 演如来佛的朱光龙老师当场笑喷了，“你小子当着我的面念佛？” “小项，顾猛不能说，肯定是有纪律，你也别问了” 杨导出声解围。 “咦~，杨导，你咋知道有纪律？”朱玲老师疑惑道：“刚才我跟他进大饭店，看到他出示了一本证件，饭店里的经理就对他很热情，我问他拿的是什么东西，顾猛说有纪律不能说。” 顾猛嘿嘿一笑，那就是研究员的证明，以前院里的老人们想吃点东西打牙祭，他常常跑腿，进去很方便。 “顾猛，这顿饭要花不少钱吧？”项翰又问道。 “不多” “三百多” 朱老师又抢答了。 “哦~” 大家点了点头，这么一大桌才三百多，汉京大饭店里的饭不像传说中那么贵啊，以后可以去尝尝 “美元！”朱老师又补充道。 “什么？！” 大家都震惊了。 “我们一顿饭吃了两千多？” “一个人吃了四十多？！” “一个月的工资？” 大家看着顾猛，果然是大款。 项翰指着顾猛，“你小子真是个败家子啊！” “嘿嘿！” 他在桌子下轻轻地踢了旁边的人一脚，悄悄地埋怨道：“不是说好了不说的嘛，怎么这么多嘴？” 朱老师微微勾着嘴角，“说漏嘴了，黑风大仙见谅” 这话跟刚才顾猛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说完之后，朱老师又愣住了，气恼地瞪着他，“小家伙，论年龄你该叫我阿姨吧，你就是这么跟阿姨说话的？” 顾猛咧了咧嘴，“您这么年轻，叫阿姨多不好，不如我叫您玲姐吧？” 朱老师眼睛一转，有这么个有钱身材又好，还是冠军的小弟弟，确实挺不错的。 “好吧！” “啪啪！” 剧组的摄像师王崇丘也是杨导的老公站起来拍了拍手。 “我们大家一起照一张相吧？” “好！” 全剧组一致同意。 “咔嚓！” 182、能我帮我包顿饺子吗？ 噹哩个当~ 晚上西游记春晚开场，神仙妖怪们齐登台。 唐僧师徒四人先出，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各位大仙再出，顾猛第八个出场。 依然是黑熊精的装扮，铠甲、毛皮、假鼻子、小红帽，遮的太严实，观众们根本瞧不出来黑熊精是谁演的。 “哈哈哈！” 这就是顾猛的台词，上了舞台，他迈着熊步，摇摇晃晃地转一圈，自动退到一边，等到演员们全上了场，他跟着剧组向台下观众，电视机前面的观众拜个年，说了句吉祥话。 然后完事了。 “顾猛，你留一下！” 开场结束，顾猛跟着各位老师一起下场，正准备去后台跟孙悟空、如来佛、女王陛下打扑克，却被春晚邓导叫住了。 等到站在春晚戏台门口，指着舞台下最前排的空位说，“顾猛，你别去后台了，坐那儿吧。” 顾猛一瞧，好嘛！那不是刚费祥坐的位置吗？ 费祥走了，要我接盘？ 辱人贱格！ 他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一甩头，“抱歉邓导，我没时间！” 断然拒绝了春晚总导演的邀请，这是怎么样的感觉？ 倍儿爽。 他迈着潇洒的熊步，飘然离去。 片刻之后，他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顾猛，委屈你了！”杨导叹息道。 “顾猛，让你受委屈了！”制片人叹道。 “顾猛，你受委屈了！”剧组里的人都叹道。 顾猛叹了口气，一脸悲壮地说，“为了剧组，这点委屈算什么？各位老师，我去了。” “哈~，顾猛，你来了。” 邓导似笑非笑地招呼道。 顾猛轻哼一声，不得不来，西游记剧组搞了这么个齐天乐春晚，只有一个目的。 拉赞助！ 开场说吉祥话，各位神仙向观众拜大年，唐僧唱戏、女儿国王和嫦娥仙子跳舞、红孩儿说祝词 全都只有一个目的，讨好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期望用这种形式的活动来拉赞助，把西游记接着拍下去。 邓导说了，全国观众要是知道了田径超人也是剧组里的演员，关注度必然提高，愿意赞助的人更多。 杨导一听，是这么个理儿。 于是杨导拉上制片人、唐僧师徒、一众妖精们上来劝说，为了西游记剧组，希望他能忍辱负重，去台下坐一坐。 顾猛真不愿意当接盘侠，可杨导愁眉苦脸的，妖精仙女们都带着期盼的眼神，他能拒绝吗？ 算了，为了西游，咱就牺牲一回，后世女演员为了拉投资，陪吃陪玩儿呢，出卖一张老脸真不算啥。 于是他取了假鼻子、毛茸茸的头套，穿着黑熊精的铠甲，坐在了观众席最前沿。 接替费祥，成为后半夜男神。 这个位置真香！ 镜头过来了，顾猛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卧槽！顾猛那小子怎么又上场了？” 江家几个都是夜猫子，晚上一起讨论着拍戏的事情。 江二郎听了一会儿，什么戏剧结构、什么文本内涵一句都听不懂。 他自觉没趣儿，一个人坐在了电视前，眼巴巴地瞅着女儿国国王，明眸皓齿，面若桃花，笑容温婉，宜室宜家，还有那一身粉红色的宫装轻纱 太美了，江二郎摸了下口水，这样的女人要是能啊~ 正瞅着，忽然镜头前出现了一张大黑脸，还是自己最讨厌恶人，心中有一万句脏话想送给春晚导演，费祥长得帅，你多拍拍无所谓，顾猛长成那样，拍他干什么玩意儿？ 辟邪吗？ 听到他的喊声，江大郎几个人齐齐转过头来。 “怎么哪里都有他，我一见到他就闹心” “一晚上三次，春晚剧组是找不到人了吗？” 江大郎黑着脸，“操！没完没了”，咔地一下关了电视。 马小刚愣了一下，哈哈一笑，“这个名字好，咱第一部片子就叫‘没完没了’？” “” 顾猛完全没有在意电视节前的非议，稳稳地坐在前场，好像一个安静的美男子，镜头来了，他给一个笑脸，镜头走了，他又静静地看着台上。 一个小时，一动不动，最后听京剧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 呼噜~ 舞台上，朱老师正斜躺在王座上凹造型，忽然听到下面传来一阵鼾声，好奇地瞧了一眼，只见顾猛垂着头，安静地睡去了，她连忙用宽袖遮住脸，吃吃地偷笑了几声。 “顾猛，快醒醒，别睡！”杨导坐在旁边，轻轻地叫几声，心里很无奈，第一次见人在春晚现场睡大觉。 顾猛被叫醒，以为镜头又过来了，连忙抬起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嘿嘿傻笑了一下。 “噗嗤~” 舞台上的演员们全都笑场了，旁边的观众也笑喷了。 转播室里，邓导摇了摇头，这真是个黑熊精，好在有录像，也不担心被打扰。 晚上两点多，终于轮到了顾猛上台，他翻了几个跟头，跟猴哥打了一阵子，彻底解放了。 太难熬了！ 向大家打了声招呼，他迈着沉睡的步伐，告辞离去。 “顾猛，等等我！” 朱老师穿着宫装纱裙，披着一件外套从旁边的门中走了出来，悄没声息的。 她晚上的戏份也拍完了，剩下的全放录像。 上了车，顾猛笑问，“玲姐，去哪儿？” “制片厂前边儿有个青年招待所，你知道吗？” “大过年的，你就住招待所？” 顾猛叹了口气，这些天在剧组也听了一些关于朱老师的事情。 朱老师也是命不好，早些年结了婚，可惜所托非人，前夫酗酒家暴，两人凑合不下去了，只能离婚，一直到05年的时候，都快六十了才重新步入婚姻的殿堂，跟邓姐一样，丁克人生，无儿无女，一生冷暖有谁知？ “招待所怎么啦？” 朱老师不以为意，“这些天我都住招待所呢，你以为谁都像个小家伙一样，开洋车住洋楼，大资本家！” 顾猛偏过头看着她娇美的侧脸，笑道：“玲姐，我家不在京城，过年就我一人儿，要不咱姐弟俩凑活一下？” 朱老师弯着嘴角，冷冷地盯着他，“小家伙，你想干什么？” 顾猛挠了挠脸，“我买了一些肉馅和饺子皮，准备大年初一包饺子吃”，他摊开一双大手，可怜兮兮地说，“玲姐你看看，我这手指头能包饺子吗？” “噗嗤~” 朱老师捂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象着他用胡萝卜粗的指头，笨手笨脚地捏饺子皮的场景，她笑得更欢乐了，花枝乱颤。 顾猛嘿嘿一笑，“玲姐，你能不能帮我包顿饺子啊？” 朱老师一抹嘴角，“行啊，我也能去你那里蹭顿好吃的。” “哈哈，玲姐，你可悠着点，小心又吃撑了” “小家伙不许乱说，开车！” “得了！” 五九时节，夜已过半，天空中没有月亮，漆黑黑一片。 不知在何时天空撒起了鹅毛大雪，如同谢道韫笔下的诗句，未若柳絮因风起。 瑞雪兆丰年呐！ 下了雪，道路湿滑，路前有好几辆车跟喝醉了似的，扭着屁股迈着八字步，性感极了，还有一脸小巴车，把脑袋顶在路边的栏杆上，撒起娇来。 咱不着急，慢一点，朱老师轻声说道。 顾猛哈哈一笑，咱老司机，不怕！ 谢谢大佬们的票票！ 183、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昨夜睡得晚，太阳出来了才起床。 落了一夜的雪，院里积了厚厚的一层，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明晃晃的亮光，照得人眼睛睁不开，就像昨夜的饺子。 顾猛玩心忽起，一脚踩下去，积雪淹没了半条小腿，以自己小腿的长度，这雪积了至少有二十三厘米，真深！ “小家伙把门关上！” “遵命，女王陛下！” 顾猛微微一笑，反手关上了门。 洗漱过后，他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送进了房里。 没办法，女王大人的架子就这么大，一点做客的觉悟都没有。 哎~，我真是太男了。 草草吃过之后，他换上训练装备，开始了今天的锻炼。 离开院子时，他冲着厢房喊道，“玲姐，肉馅儿和饺子皮放在碗橱柜里” “知道了，我再眯会儿！” “真懒！” 顾猛摇了摇头，抽出门上的两道门栓，打开了院门。 乍一开门，吃了一惊，门阶前坐着一个深沉的背影。 贺宏军！ 他身穿翻毛领的皮大衣，皮靴子，跟顾猛同款，本来挺新潮的装扮，可头上又戴着一顶跟刘长山同款的火柴头帽子，帽檐上还插着两根烟。 整个人的逼格直线下降，满满的土鳖气息。 他坐在台阶上，心事重重地抽着烟，地上扔了三四个烟头。 “军子，大过年的，你咋坐这儿？” 贺宏军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身来。 一脸凝重地问道：“猛子，昨晚上你是不是又带女人回家过夜了？” 顾猛挠了挠头，有些莫名其妙，“你问这干啥？” 贺宏军深深地叹了口气，四十五度角望着左边的天空，深沉地道：“猛子，听我一句话，女人不是好东西，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是好东西” 咳~ 这话咋听着像张无忌他老娘说的？ 顾猛想笑，又勉强忍住了。 “猛子，这些天听山爷说，除了赵佳和王娅，你在京城里还有不少女人，哎~” 贺宏军认真地道：“听我一句劝，赵佳是个能过日子的好女人，别的女人都是看着有钱才跟着你，她们都是图你的钱，想搬空你的家财，咯吱~” 他狠狠地咬着牙，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绝对不是真心对你，我劝你早些甩了那些女人，千万不要走上我的老路哇！” 顾猛暗暗叹息，贺宏军被那个女人害得太苦了，才会对女人怀有很重的戒备心理，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他拍了拍军子的肩膀，郑重地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贺宏军还想再说，却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刚才那几句话是他憋了一早上才想出来的，说完了就没了。 他有些无奈，这种事情以后慢慢劝。 “你锻炼吧，我走了！” 顾猛瞧着他的背影，喊道：“军子，院子里房间多有宽敞，你一个大小伙儿干嘛要跟山爷挤着住，还是搬过来吧” 前些天他来了京城之后，在院子里住了两天，感觉有些不自在，又搬到了旁边的铁匠铺里，跟刘长山搭伙。 顾猛有些搞不懂，怎么跟刘长山一个德行？ 贺宏军摆了摆手，“你那院子太干净了，连吐痰都找不到地儿，我不习惯” 顾猛扯了扯嘴角，还能说什么呢？ 过些天再买个院子吧！ 他锁上院子门，开始绕着什刹海跑步锻炼。 大年初一，京城里的年味十分浓郁，沿街家家户户大红灯笼，大对联，街上很多穿着棉衣的小孩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还有几个小男孩在玩炮仗，佟大卫也在其中。 小屁孩儿把炮仗插在雪堆上，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里拿着根香颤颤巍巍地伸向引线。 “砰！” 顾猛突然大喝一声。 “啊呀~” 佟大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哈哈！” 佟大卫瘪了瘪嘴，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喊，“四叔，你还没给我压岁钱呢？” “小财迷，你还没给我拜年呢！” “四叔过年好！” 顾猛哈哈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来吧，过来拿吧！” “耶！” 于是佟大卫跟着他跑了一大圈，累得气喘吁吁才拿到压岁钱，太难了。 锻炼完毕，已到了中午。 顾猛回到院子，厨房里飘出一阵诱人的香味。 有饺子的香味，油泼辣子的香味，还有蒜香、芝麻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饺子已经好了。 顾猛探头朝厨房里一看，朱老师已经换下了昨晚的宫装，披散着秀发，身上只穿着一件超大号的毛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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