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都市枭雄 - xp1024.com
《重生之都市枭雄》


第1397章 客串电影

完成了自己的最新个人专辑后,刘煜并没有像上一张那样满世界的进行宣传推广,而是暂别歌谣界,开始转战电影圈!要知道,唐小鱼的职业可是演员,所以就算刘煜在歌谣界取得惊世成就,被歌迷尊为“神”,却也不能让唐小鱼的满意。

虽然刘煜现在已经是戛纳影帝,但一来他获得是“最佳男配角”,这并不符合只想当主角的唐小鱼的心意;二来也是因为戛纳虽然是国际三大电影节之一,但在普罗大众心目中还是要逊色于奥卡斯的,而唐小鱼恰好就是极度推崇奥卡斯的那一类人!

不过,想要进军星条国电影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刘煜的名气和演技固然不是问题,但他的肤色,以及他和星条国几个大势力的过节,甚至还有天道的打压,都让他被星条国电影圈拒绝。

这一点,就连刘煜在西方的经纪公司环球娱乐也缓解不了。最后还是林小允亲自出马,依靠她“一线生机”的特性,才最终让刘煜得到了一个在知名大导演斯皮尔伯格最新电影《夺宝奇兵》中客串的机会。

当刘煜达到拍摄地的时候,电影《夺宝奇兵》已经开拍半个月了,在城市中的部分基本已经拍摄完毕,如今正准备转战外景,而刘煜所客串的角色真是主角一行人在前往秘境的旅途上遇到的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男子——龙。

到了片场,林小允让刘煜和林岳等候在片场里面,她则去找斯皮尔伯格导演。

“喂喂!”一个破锣嗓子在前面喊道,“你们都让一下,跑到这里干什么?这里正在拍电影,游客请离开这里!”

还没等刘煜回过神,一个魁梧而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已经走了过来,刚要伸出推开刘煜,却被身后的林岳钳住了手腕,“请你不要动手动脚。”

络腮胡子的男子是个火爆脾气,没料到自己居然被别人钳住,恼怒之下,挥起拳头砸向林岳,林岳闪都没闪,直接再次钳住了络腮胡子的拳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在拍电影,都快给我滚出去!”络腮胡子恼怒的大叫着,“你们再不滚出去,我可要打电话报警了!”

林岳推开络腮胡子,一脸无所谓的神情,“请便!”

那种显而易见的不屑让络腮胡子差点气吐血,不仅被落了面子,还早到这样的讽刺,心里已经是气急,恼怒之下,竟然伸出手,挥拳便揍向旁边笑吟吟的看着要好对付一些的刘煜。

“放肆!”林岳冷喝一声,还没等拳头揍在刘煜身上,他便已经出手,挥袖之间,便以将络腮胡子砸在了一旁,这还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

“哥们,有兄弟被打了,”只听得周围一声呼喊,呼啦的一声,围上来一群五大三粗的魁梧男子。

林岳冷冷的瞟了几眼众人,“我警告过你们,不要动手动脚。”

“臭小子!”络腮胡子见周围人都围了上来,顿时胆子壮了起来,从地上爬起来,将几个人围了起来。

刘煜依旧笑吟吟的坐在一旁,没有丝毫的胆怯,戏谑的看着众人。

“你们在做什么?!都给我住手!”一声怒斥如晴天劈雷。

斯皮尔伯格导演和林小允出现在不远处,看见这边剧组的几个龙套竟然将刘煜围在中央,俨然有要对他不利的趋势,不禁有些急促。虽然刘煜隐隐的被星条国影视界排斥,但任谁也无法否认刘煜的人气,他现在真正可以说是如日中天,万一把他给打了,先不说环球娱乐方面会不会不高兴,就是社会舆论和歌迷谩骂就能让斯皮尔伯格受不了!

想到这,斯皮尔伯格导演不禁上前几步,怒声道:“你们是哪个组的?谁让你们动粗的?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你们就敢动手?”

刘煜笑吟吟的站起身,走到众人中间,“算了,斯皮尔伯格先生,我们也有错,应该先亮出身份的才对,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说着,刘煜走到络腮胡子面前,轻轻的拍去了他肩膀上的灰尘,“这位先生,以后遇事的时候,请你先搞清楚状况,不要这么冲动。”

络腮胡子和他叫来的那群壮汉们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状况,一脸狐疑的看着刘煜和斯皮尔伯格导演。看他们笨成这样,斯皮尔伯格导演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你们怎么这么笨啊?到现在还没认出来这位先生是谁吗?”

刘煜耸了耸肩膀,摘下帽子和眼镜,露出绝美倾世的容颜,一身休闲而时尚的外套,穿在刘煜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华贵和温雅,淡淡的笑容绽放在脸上,透着君子的温润如玉、清和如风!还有那透着神秘气息的高贵和优雅,举手投足见流露出的君王般傲岸的气度,以及眉眼间隐隐透出的让人为之痴狂的风情,让所有人将其惊为天人!

“各位日安,我是刘煜。”温柔而优雅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耳畔,让众人为之痴迷。

斯皮尔伯格呵呵大笑,“亲爱的刘煜,你还是带上这些东西吧!要不然,你站在这里,恐怕我们整个摄制组都为你迷倒了。”

几个人起身向剧组内走去,只剩下了还在愕然的络腮胡子和众多龙套,许久,络腮胡子终于回过神来,“我靠!那个人竟然是刘煜?!我的偶像!”

进入剧组内,片场正在拍摄男女主角和几位伙伴相约一起前往秘境的场景,看见总导演斯皮尔伯格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副导演喊了一声,“ok!cut!”

几位演员松了口气,旁边的助理立刻递上来水和毛巾,一边给演员揉肩捶背,一边检查演员脸上的妆。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会,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几位主演,请过来一下,刘煜已经过来了。”斯皮尔伯格导演喊道。

听到刘煜的刘煜来了,整个剧组顿时热闹了起来,几位主演走了过来。

“斯嘉丽、尼古拉斯、拉比沃夫,这位是刘煜。”斯皮尔伯格导演介绍道,“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

斯嘉丽是一个很美的女孩,金色的长发,琉璃色的眼眸,精致的五官,眉宇间有着淡淡的青涩和稚嫩,嘴角间有着媚人的笑容,雪白的肌肤,身材高挑修长,前凸后翘,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斯嘉丽虽然才二十多岁,但却已经是好莱坞新晋演员,主演过好几部电影,票房都不错,这是她第一次和斯皮尔伯格这个级别的大导演合作,第一次主演这种投资近亿星金的大制作、大投资的电影,难免有些忐忑。

旁边站着的俊朗而魁梧的男子是尼古拉斯,作为好莱坞最优秀的演员之一,拥有着强大的票房号召力,栗色的头发,冰蓝色的眼眸,小麦色的肌肤,魁梧而壮实的身材,结实的胸肌和腹肌,再加上他经常饰演罪犯和特工的角色,被誉为好莱坞最有男人味的三个男人之一,是无数女性梦寐以求的对象。

左边站着的是拉比沃夫,金色的头发,英俊的外形,性感的身材,手臂上的肌肉隐隐若现。拉比沃夫士好莱坞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传出和众多女明星暧昧亲密的绯闻,成为媒体们的宠儿,而他本人在电影中所饰演的却无一例外都是正面的角色。

斯嘉丽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刘煜,欣喜的叫道,“果然是刘煜呢!你好,刘煜,我是斯嘉丽,超级喜欢你的那首《tell me hy》!”

“你好,刘煜。”尼古拉斯是这些人里面地位最高的,也是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演员,面对刘煜,他也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毕竟,两个人分属于乐坛和演艺界,没有什么交集的可能性,即便今天刘煜凭借着自己超高的人气、完美的外形和不错的演技站在这里,但是两个不同领域的隔阂依然存在,甚至可以说……尼古拉斯瞧不起身为歌手的刘煜。

不仅仅是在亚洲,就连欧美也是这样,模特只是能看能玩的花瓶,却没什么用处,歌手虽然比模特的地位高一些,却依然没办法和演艺界相媲美,歌手受到演员的排挤和鄙夷随处可见,大多数演员都瞧不起歌手。

“你就是那个歌手啊?模样长得不错啊!”拉比沃夫从助理手里拿过一支香烟,点燃之后,直接将烟吹到了刘煜的脸上,“不过,别以为自己会唱几首歌,有了点名气,就得意忘形,演电影可不是你们唱歌那么简单!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别给我们惹麻烦。”显然,像拉比沃夫这样自大的家伙是不知道刘煜获得过戛纳影帝的消息的……或者说,即便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毕竟在星条国有太多人只认奥卡斯,完全无视别的电影奖项!

刘煜神色未变,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微笑,仿佛没有听到拉比沃夫的话一样,转过头向导演斯皮尔伯格笑道,“导演,我想,我应该去造型组报到了,我的角色到现在还没有定妆,这可不行啊!”

面对演员和歌手间的争执,斯皮尔伯格也是无奈苦笑,点点头,“好,刘煜,你先去造型组看看,定妆之后,后天到洛基山脉的原始森林的时候,你的戏份正式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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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剧组到达洛基山脉的原始森林进行拍摄,整个剧组近百人全部在野外安营扎寨,开始着手准备明天的拍摄工作。这个场景的戏份预计会拍摄四天左右,然后回洛杉矶的影城进行拍摄,最后的就是特效合成。

“第199场,a!”

昏暗的古林里,无数高大的树木,将整个丛林遮盖得昏天暗日,整片古林里,最美丽的一汪清潭畔伫立着一棵巨大而高耸的道格拉斯黄杉,清潭畔盛放着一大片清丽脱俗的火焰草,而在那高耸入天穹的道格拉斯黄杉上,凭风而立着一个雪色华服、黑色长发的年轻男子。一袭华贵无双的雪色华服,腰间系着紫水晶腰带,黑色的长发如丝绸般凌空而舞,衣裾翩跹,宛如飘渺出尘的天人神祗,在火焰草花瓣的纷飞中,轻轻的执起手中的紫水晶长箫,静静的放在唇角间……

一袭耀眼的雪色,仿佛已经是天地间最纯净、最圣洁的颜色,它的圣洁和纯净夺去了所有颜色的风采,自天堂而来,给予人世间以神圣和信仰,衣裾蹁跹,随风而舞;那条美丽而璀璨的紫水晶腰带,是夜晚最闪耀的星辰,带着高贵和典雅,携着神秘和深邃的力量而来,让人为之炫目;那飞扬在天地间的黑色长发,是世间最肃穆而庄严的颜色,和身上的雪色华服相得益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两种颜色,黑得纯粹,白的自然;长发飞舞的恣肆而张扬,仿佛已经凌虚御风,飘渺间便要绝尘而去,羽化登仙;那美的惊心动魄的容颜仿佛已经占据了人世间的一切妖娆和魅惑,嘴角间抿起了异样的凄艳和绝烈的微笑,好像在向所有人描绘什么叫做绝代风华,倾世之颜!

剧组的所有人员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喃喃的道,“果然不负第一美男子的雅称啊……”

斯嘉丽所扮演的女主玛丽昂在执行导演的暗中提示下,收敛心神,没有任何表演痕迹的用惊艳而爱慕的眼神望着那个雪色的剪影,痴痴的说出台词:“那个人是……”

忽然,一阵清越高亢的箫声响起,宛如翱翔穿梭在云间的神龙的长啸,那样的恣肆张狂、自由自在,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囚锁住那份自由和张扬,听着不禁让人心神沸腾,好像自己已化身为神龙,肆意穿梭在云间。

箫本来应该是丝竹之乐,但是由紫水晶制成,便有了金石的铿锵之音。

“这音乐……”不仅仅是现场的演员们,就连旁边的导演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们都惊呆了,失神在这份宁静的音乐里。

“ok!cut!”随着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声音,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全部都是一脸钦佩的望着树上神采飞扬的刘煜。“好了!刘煜,下来吧,小心点!”

刘煜应承了一声,一个漂亮的乳燕归巢,借着道格拉斯黄杉上的保险绳,漂亮的翻身下来,翻身间,雪色的华服和黑色的长发飞舞起来,有着式的神秘和绝美。看到此景,整个剧组不禁又是一呆。

“哈哈……”走到刘煜身边,斯皮尔伯格朗声大笑,“刘煜,你可真的是给了我一个超级大的惊喜啊!原本你自己要求的这个布景和氛围,我还有些不敢太相信,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幕真的是太完美了!东方式的绝美和神秘……刘煜,我相信刚才这一幕绝对会成为电影史上最经典的场景!我本来只是想让你用你手中的那个乐器,随便吹上一段就可以了,没想到你竟然吹出了那么动听的天籁,真不愧是神之名啊……”

刘煜淡淡一笑,“没什么,总不能让我自己砸了招牌吧?”

“刘煜,刚才你用那个乐器吹出的音乐,能不能……给这部电影做主题曲?”斯皮尔伯格眼巴巴的问道。

刘煜笑呵呵的摇摇头,“导演,这首曲子虽然好,但是你觉得,它合适做《夺宝奇兵》的主题曲吗?”

斯皮尔伯格老脸一抽,讪讪的什么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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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场,a!”

啪的一声,女配伊莲娜的扮演者希拉里的一个巴掌直接打到了刘煜说客串的“龙”的脸上,雪嫩莹透的脸颊上,立刻出现了一道五指山,“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刘煜的脸色未变,倒是旁边的导演斯皮尔伯格有些恼了,刚想喊停,却见刘煜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依然按照剧本的要求,一脸的冰冷和高傲,仿佛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天人。

“不要!伊莲娜!”玛丽昂不禁叫了出来。

“不是我。”说着,龙高傲的转过身,不再看伊莲娜。

“阿嚏!”旁边的拉比沃夫“不经意”的打了个喷嚏。

斯皮尔伯格恼怒的喊了一声,“ng!”喊罢,便怒冲冲的走到几个人跟前,怒吼道:“希拉里,你怎么搞的?不是告诉你假打了吗?你怎么又上手了?这次是手滑了,还是没内控制住力道?还有你,拉比沃夫,你已经ng失误了多少次?!”

希拉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就是打了一巴掌吗?大男人,能怎么样?”

拉比沃夫也摊开双手,“导演,打喷嚏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了。”

“你、你们……”斯皮尔伯格导演虽然知道两个人是对刘煜种族歧视、地域歧视,再加上演员对歌手的歧视,已经让刘煜受尽了委屈,但是对此他却无能为力。因为希拉里和拉比沃夫都是投资方力捧的对象,如果不是斯嘉丽和尼古拉斯也有靠山,说不定这部戏的男女主角就是他们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斯皮尔伯格怒声道:“你们给注意点!告诉你们,他是刘煜,是歌坛上被称为神的刘煜,是获得了戛纳影帝的刘煜,不是你们可以胆大妄为的对象!”

刘煜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虽然在拍戏前他早就做好了万全的措施,希拉里的几巴掌都只是和空气接触,并没有真的打在他的脸上,而他脸上的那些痕迹也全都是他用灵力伪造出来的。不过,即便刘煜没有收到真正的伤害,但他心里还是火气翻天。无心的过失他会一笑而过,但这已经是摆明了要找茬,他要是还能忍下去就怪了……

“好了,再来一次!”

“第203场,a!”

啪的一声,伊莲娜的一个巴掌直接打到了龙的脸上,雪嫩莹透的脸颊上,再度出现了一道五指山,“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不要!伊莲娜!”玛丽昂不禁叫了出来。

“不是我。”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龙依然高傲的转过身,不再看伊莲娜。

拉比沃夫刚要再次搞点小动作,却不妨刘煜一拳砸来,直接砸在了腹部,将他砸飞过去,揍完这一拳,刘煜心痛的揉揉自己的手,一脸淡漠的看着拉比沃夫,“不好意思,刚才看你还要再打喷嚏,我突然想起一个治疗喷嚏的好办法,怎么样?现在不打喷嚏了吧?”

众人哑然,刘煜虽然一脸的淡漠和若无其事,但绝对不会是个软弱的主!拉比沃夫被刘煜教训了一下,又气又恼,更疼的说不出话来,自然不敢再多搞什么。

看拉比沃夫歇气了,刘煜又把头转向一脸惊恐的希拉里,“希拉里小姐,如果您的手滑,我有办法帮您治疗一下,怎么样?虽然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但是如果您实在想要,我不介意的帮您的。”

“不……不用了!”希拉里没有想到,刘煜和她见过的那些在星条国拍戏的东方人不一样,他虽然温柔,但却不软弱,竟然会还手,如果自己不是个女人,恐怕他也不会客气,一定会像揍拉比沃夫那样教训自己的。

经过刚才的那个教训,这次希拉里没敢下重手,拉比沃夫也没敢再捣乱,拍摄也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几天的野外拍摄下来,整个剧组除了刘煜等人之外,大多被丛林内的虫蚁咬的狼狈不堪,浑身上下全都是红色的小疙瘩。最惨的恐怕莫过于希拉里和拉比沃夫两个人,被虫子咬过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毒蛇咬了几口,好在剧组来之前,准备了血清,给两个人注射之后,这才得以继续拍摄,至于为什么毒蛇只咬他们两个人……咳咳……其实,这个刘煜也不知道……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摄制组离开原始森林,回到了洛杉矶,进行最后的室内拍摄和特效合成工作。与此同时,刘煜精湛的演技、谦逊的态度也得到了整个摄制组的一致称赞,虽然还是免不了有人对刘煜说三道四,但却已经没有人再敢搞小动作。

第1398章 欢快圣诞

今天是刘煜的最后一场戏,演的是“龙”在烈火中的涅盘,当然,烈火是特效团队用计算机技术特制的,现实中的刘煜只是站在蓝色的背景下,雪色华服和黑色长发被鼓风机吹得翩翩飞舞,傲然孑立在那里。然而,在计算机的屏幕中,却是一袭雪色华服的龙,抚着美丽晶莹的紫色长箫,奏出世间最凄艳华美的乐章。

“玛丽昂,钥匙的秘密在于你心底,你是个勇敢的女孩子,爱和勇气才是可以超越邪恶的力量,走到这里,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希望你能和印第安纳琼斯得到幸福……这个世界,需要你们的守护……”龙温柔的声音回荡在男女主角等人的耳旁,看着烈火中绽放着璀璨笑容的那个绝美男子,几个人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ok!cut!”斯皮尔伯格的声音终于响起,刘煜放下手臂,松了口气。

不仅仅是斯皮尔伯格,剧组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向这位乐坛之神致以最高的敬意,刘煜不仅仅是个出色的歌手,也是个出色的演员,对每个人亲切的态度、温柔而细腻的语气、专业的演技,让剧组的人们禁不住喜欢他。

“刘煜,辛苦了!你的戏份终于结束了!”不少人走过来,向刘煜道贺,“你的表演真的很出色,基本上没有ng的情况。”

刘煜笑盈盈的向每个人点头致谢,“这段时间,多亏了大家的帮忙,我们才能够拍得这么顺利,真的是万分感谢。”

斯皮尔伯格哈哈大笑,大声喊道,“好了,今天提前收工!你们要干什么的,就快点过来!”

在刘煜无奈的目光中,不少人走了过来,副导演奸笑道,“刘煜,我们剧组可有不少人都是你的歌迷呢!本来你来的第一天我们就想索要签名,但是被斯皮尔伯格拦下了,怕影响你的情绪,只好磨蹭到最后一天才赶过来跟你要签名。”

刘煜无奈的瞪了一眼斯皮尔伯格,“导演,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应该多ng几次,磨蹭到天黑的。”

斯皮尔伯格苦笑,“不要怨我,我也只是迫于他们的压力。你今天是逃不掉的,来吧,先给我签第一个,我女儿和妻子可全都是你的歌迷呢!怎么样,明年全球巡回演唱会给我留三张票?我们全家都去给你捧场……”

刘煜开玩笑道,“导演,我这演唱会还没开呢,票已经被要的差不多了。”

众人哄笑。给索要签名的人签好了名,刘煜这才跑出去卸妆,换好休闲服,直接和林小允几个人离开了洛杉矶,前往纽约环球娱乐总部,商议他在星条国的发展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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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圣诞节,整个星条国早早的就热闹了起来,不得不说,星条国的圣诞节要比华国热闹上好多,很有点像华国春节的意思,有着浓郁的西方气息。圣诞树和圣诞老人随街可见,刘煜和林小允、林岳漫步在街上,准备和星条国民众们一起过这个***的节日。

“煜哥,前面好像是时代广场,听说今天晚上时代广场有狂欢晚会,我们去看看吧!”林小允兴奋的道。

刘煜虽然不喜欢和别人挤来挤去,但看到林小允亮晶晶的双眼,也只能点头同意。

刚到广场,刘煜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没想到现在广场上已经有了很多人,气球和圣诞布置在广场上,圣诞老人在人群中穿梭,小孩子们玩玩闹闹、吃吃喝喝,大人们或是三五成群的聊天,或是步入舞池,尽情跳舞,整个广场很是热闹。

在广场中央,搭建了一个舞台,愿意上舞台表现自我、送出祝福的也不用客气,大胆的走上舞台,和舞台旁边的乐队们打声招呼,便可以上台唱歌了,舞台下面是狂欢的人群,尽情的舞动着自己此刻的心情。

“煜哥,你瞧,好热闹,我们也一起去跳吧!”林小允难得的表现出小女儿态,兴奋的几乎要跳了起来,“好久都没有过过圣诞节了!”

刘煜淡淡一笑,“你去跳吧,不用理我,我和林岳在旁边看着你就好了。小心点,别被人占了便宜。”

“知道了。”林小允应了一声,兴奋得冲进狂欢的人群中。

和林岳默默的站在阴暗处,看着场中央欢快的林小允,刘煜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靥。正在这时,两个金发碧眼、体态丰腴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打量了装扮过的刘煜几眼,笑吟吟的问道,“嗨!帅哥,怎么在这站着?那多无聊啊,一起去舞池跳舞怎么样?”

刘煜无奈的耸了耸肩,“很抱歉,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啊,我们可以教你。”其中最漂亮的那位金发美女俏生生的向刘煜眨了眨眼睛,外面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但是领口却开得很低,刘煜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见里面白花花的一片。

恰在这时,广场上忽然响起劲爆而高昂的舞曲,午夜的狂欢终于来了,还没等刘煜回过身来,蜂拥的人群已经将他挤进了舞池。

林岳也是玩家一个,在刘煜的首肯下,也放开了性子,占便宜般的跑到几个漂亮的洋妞身边尽情舞动自己健硕的身躯,此举不但没有惹来丝毫不快,反而引得几位美女娇笑不已,配合着林岳做出各种各样性感撩人的姿势。

看见刘煜走下舞池,林小允一边跳着舞,一边向这边挪动。她虽然主修的是《九阴真经》,但在刘煜体验上古魔尊各项传承时,也捡着自己喜欢的几个技能学习了一下,其中就有“天魔舞”。

虽然因为修炼的是武修的“真气”,而非魔修的“魔力”,无法发挥出“天魔舞”的最强效果,但就只凭着这一点点皮毛,林小允也足以挑战当世舞王了!她高超而充满魅惑的舞蹈惹得旁边人纷纷停下自己的舞步,站在一旁,观赏着这个女孩儿的曼妙身姿。

“跳得真好!”旁边不停的有人议论道。

听着耳畔的议论,刘煜无奈的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她差不多了。

林小允会意的点点头,知道今晚需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拍摄电影《夺宝奇兵》的宣传海报,这次斯皮尔伯格导演为了票房,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刘煜可是他最大的票房王牌。

停下舞步,林小允朝向刘煜走去。正在狂欢的人们看见她停下了那么精彩的舞蹈,自然有些意兴阑珊,幸好今天是圣诞节,倒也没人计较这么多,转身继续跳了起来。看见刘煜招手,林岳也爽快的摆脱掉几位美女,走了过来。

“时间不早了,”刘煜拍了拍林小允的肩膀,“我们该回去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准备拍摄海报。”

“嘿!这位女孩,你刚才跳的舞蹈真的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到演艺圈发展呢?”一个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向林小允高声道,“假如你进入演艺圈,我敢保证,只要有我们公司的培养,你绝对是最耀眼的明星!”

刘煜和林小允相视一笑,林小允要是想进军演艺圈,还需要外人捧吗?!

林小允有意要逗一逗这个男子,笑呵呵的指着刘煜问道,“先生,真的吗?那您看看他有没有希望?能不能把我们两个人凑在一起?”刘煜无奈的白了一眼林小允,却没有说话。

“他?”中年男子打量着完全掩盖了自己绝世风姿的刘煜,“外形倒是可以……”

“不知道您是哪个娱乐公司的星探?”林小允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中年男子咳了咳,递出自己的名片,“我是spe娱乐公司的副总经理霍德华,今天看这位女士跳舞还算不错,如果经过公司的培养和包装,肯定能成为新一代的青少年偶像。”

“好了,别胡闹。”刘煜拦下了还想再继续嬉闹的林小允,“霍德华先生,很感谢您的赏识,但是很抱歉,我们没有兴趣。”

“这位先生,您不能这么轻率的帮这个女孩儿决定人生……美丽的女孩儿,你好好想一想吧,站在那个星光璀璨的舞台上,下面无数年轻俊朗的男孩子为你的舞蹈而尖叫、疯狂,无数人追逐着你索要签名,那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林小允仿佛已经沉浸在霍德华所构造的设想中,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的吗?我真的会那么酷吗?!哦,上帝,那么多男孩为我疯狂?!”

刘煜一脸的无奈,他算是明白了,今晚兴奋过头的林小允是吃定这个唐突的中年男子了,不把他玩死,林小允是不会回去的,既然这样,那就陪她玩玩……皱了皱眉头,刘煜严肃的问道,“霍德华先生,假如她真的进入娱乐圈,万一得罪了什么人,那不是很容易遭到别人的封杀吗?谁又能保护她的权益?”

霍德华脸色微变,他还真没想到,眼前看起来略微有些青涩的青年,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不过,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他可使用惯了,脸色都不变的道,“放心,我们spe娱乐公司可是人脉很广,没有人能够封杀得了我们旗下的艺人。”

“那如果我们签约,都需要做一些什么呢?”林小允好奇的问道。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当然是各种演出活动和广告代言了。”

刘煜翻了翻白眼,“先生,不会让她去做那些什么违法或者不道德的事情吧?比如说,陪人上床之类的……”

中年人脸色顿变,其实他这个spe娱乐公司根本就不是正经搞娱乐产业的公司,只是一个皮包公司,主要是签下一些妄想变成大明星的年轻女孩儿,让她们去拍a字头的小电影,顺便陪一陪那些有需求的富商和权贵们。

刘煜淡淡一笑,“霍德华先生似乎有些为难呢……”

霍德华挤出了笑脸,“哪里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让旗下艺人做那种事情?”

林小允歪着脑袋,一副很郁闷的样子,“spe娱乐公司吗?为什么我都没有听过?要不然我们就和这家公司签下合约吧!”

刘煜笑盈盈的点点头,不过却有点苦恼,“霍德华先生,您真的很欣赏她,甚至愿意为了她也签下我吗?”

霍德华赶紧点头同意,“那是当然,我可是好久都没看见舞蹈这么出色的女孩儿了……至于你,其实也还是不错的……”

“既然这样……”刘煜拍拍脑袋,“看在霍德华先生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我们就算的便宜点。”说着,刘煜比划出了一个手指头。

看见这个数字,霍德华先生立刻大喜,“一万星金?”

刘煜笑呵呵的摇摇头,“十亿星金,这可是最便宜的价格了。”

咳咳……霍德华差点气吐血,十亿星金还是最便宜的价格?“你当你们的身体是金子做的啊?就算是金子做的,也没有这么贵啊!”霍德华先生气得大骂道,“女孩儿的舞蹈虽然出色,但也没有达到十亿星金的价值,顶天了也就一千万星金的身价……那么你呢,你又有什么本事,值得我别人花费九亿九千万星金买断?”

刘煜无奈的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一分钱一分货,霍德华先生,更何况,我们不是‘买断’,十亿星金只是一年的。”

“用不用我们向你证明,十亿星金的价值?”林小允笑嘻嘻的问道。还没等霍德华回过神,林小允已经笑嘻嘻的跳上广场中央的舞台,接过上一位女士手里的麦克风,向刘煜招招手。

刘煜一脸无奈加无辜,今天晚上又没有消停了,明天早晨报纸的头条啊……《刘煜圣诞与歌迷狂欢?!》算了,就让林小允好好的放纵一下,便宜一次纽约市的娱记们。看见刘煜走上舞台,林小允兴奋的帮他卸下了伪装,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下面的人群光顾着狂欢了,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什么人走上舞台,拿起麦克风。反而是舞台旁边的配乐的乐队们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绝美的男子……我们没看错吧?哦,我的上帝,竟然是销声匿迹了一个月的刘煜!

刘煜给了众位乐手一个善意而温柔的笑容,“麻烦几位了,我们只是想助兴而已,歌曲《颤栗》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当然!”乐队成员紧张的嘴巴都有些不利索。

刘煜优雅一笑,向他们鼓励的点点头。

劲爆而高亢的音乐声响起,那是飞速而劲爆的旋律!听着耳畔熟悉的音乐,正在狂欢的人们停下了自己热烈的舞蹈,纷纷转过头,诧异的看着舞台上,耀眼的灯光下,那个绝美的身影傲岸无比的站立在舞台之上,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祗,让所有人当场惊呆!骗人的……怎么可能会是他?!

一曲完结,整个广场上响起了尖叫声和疯狂的呼喊声,刚才还在尽情狂欢的广场,此刻竟然变成了一片疯狂的海洋!“上帝啊!竟然是刘煜!刘煜居然站在舞台上!”无数人这样疯狂的尖叫道,“消失了一个月的刘煜,竟然出现在这里!”更有不少痴狂的年轻女孩,激动得痛哭流涕,甚至还有人激动的当场晕倒,被抬了出去……

“好久没见到大家了,真的是好想念你们!”刘煜拿着麦克风,大声喊道,“你们有没有想我?!”获得万众一心的回应后,刘煜又摆出一贯的温柔优雅,“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的雅兴,前一阵子一直都在忙新专辑和电影的事情,好不容易今天是圣诞节,所以出来转一转,散散心,只是想走上这个舞台,和大家道一声,圣诞节快乐!”

“圣诞快乐!”所有人这样应和道。

“今天晚上我们和大家一起过圣诞节,好不好?”林小允突然兴起,高声问。

虽然不知道林小允的身份,但就凭她站立在神祗的身边,众人就不会无视她的话语,况且,她的提议还让他们万分期待,于是,现场再次掀起了一阵尖叫的狂潮。

刘煜无奈的瞟了一眼林小允,“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一个不一样的圣诞节。好了,话不多说,几位可爱的乐手们,《e are the orld》,可以吗?”柔情的歌声响起,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痴了……

霍德华那个家伙早就灰溜溜的跑了,一边逃跑,一边还在暗骂自己,这不是找死吗?!这双狗眼睛,居然没看出来,那个被他视为“添头”的人是现在被誉为神的刘煜!那可是世界级的明星,自己居然还妄想“顺带”签下他!真是看走眼喽……

看见舞台下面疯狂的场景,刘煜向林小允点点头,示意差不多了,再呆下去,这个广场上会招来越来越多的人,甚至还会惊动娱乐记者,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下面送给大家最后一首歌,算是今天送给所有人的圣诞节礼物,”刘煜笑了笑,“当然,这首歌曲大家应该听过,就是我最新专辑的主打歌《you ere not alone》!请大家多多关注我的新专辑——《take me to your heart》,相信这张专辑,会创造出一个新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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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条国各大娱乐报纸的头条,无疑又是刘煜,《刘煜神秘现身纽约时代广场》、《刘煜与民众齐过圣诞》等各种各样的标题。不过刘煜也没空理会这些了,他已经飞到了洛杉矶,为《夺宝奇兵》进行最后的海报拍摄。

《夺宝奇兵》所有后期工作已经全部做好,三天后在星条国洛杉矶的华国大剧院正式举行首映礼。华国大剧院是洛杉矶的老牌剧院之一,每年有近百部优秀的电影作品在这里举行首映礼,整个剧场外部风格古典,内部环境幽雅整洁,剧场内设施先进,尤其是那个环绕立体声音响和360度超清晰3d大屏幕,更是众多电影人的梦想。

漫步在洛杉矶影城的小巷里,又给自己易了容的刘煜打量着模仿欧罗巴十六世纪的城墙和街道,偶尔身边还会经过几个驾着贵族马车的马夫,车上坐着过来观光的游人们,每个人都是兴奋而激动的模样。

“啊?快看,前面的街道在拍电影,电影的男主角是约翰尼和贝金赛尔,两个好莱坞的超级巨星啊!”一群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忽然欢快的喊了起来,原本还在玩闹得不亦乐乎的众人,一溜烟的跑向前面的街道。

看着身后一脸兴奋而雀跃的唐尼,刘煜淡笑了起来,“怎么?唐尼,你也想去看看吗?”

唐尼是斯皮尔伯格导演的侄子,二十刚出头,是个有点冒失的毛头小伙子,虽然已经二十出头,却是个小孩子脾气。这次刘煜来洛杉矶,斯皮尔伯格导演忙于电影首映礼的工作,怠慢了刘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能让自己最喜欢的侄子代为陪同。今天早晨,刘煜提出想去洛杉矶的电影城去看看,唐尼兴起之下,便带着刘煜来到了这里。

听到刘煜这么说,唐尼讪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也是约翰尼的影迷,虽然叔叔是好莱坞的导演,却从来都不准让我去找明星要签名,这次好不容易……所以,刘先生,您不会怪我吧?”

可怜的傻孩子啊,到现在还没有认出来,现在站在他面前站着的这位男子是哪位……

果然,前面的街道很热闹,剧组正在那里紧锣密鼓的拍摄着电影《黑夜传说》,主演约翰尼和女主演贝金赛尔,导演也是好莱坞最重量级的导演之一的吉普森。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在狼人和吸血鬼这一对死敌种族中诞生的传奇爱恋。女主角是吸血鬼一族的月行者,由好莱坞最为炙手可热的女星贝金赛尔饰演;男主角是狼人一族的狂战士,由和尼古拉斯并称为好莱坞三大魅力男的约翰尼出演。

第1399章 冲突

“现在清场……不相关的人都请站远点,不要对我们的拍摄造成妨碍!”

听着剧组的工作人员不停的怒吼,刘煜顿时感觉有些好笑,幸亏自己的戏份在回洛杉矶拍摄之前就结束了,要不然回到这座影视城拍摄的时候,肯定是和他们一样被人当猴看吧?

“ok!start!”

约翰尼和贝金赛尔不愧是好莱坞最为出色的演员之一,演技十分精湛,一连拍了好几场,很少有ng的时候,尤其是约翰尼,两次入围奥斯卡最佳男演员,更是有着超高的演技,不仅仅是他自己表演的相当成功,也能带动自己周围的每一个演员进入状态。

不过,这还倒只是其次,最让刘煜目瞪口呆的是,在这部戏里面他居然看到了熟人——尾琪一莲!尾琪一莲在东瀛有着极强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其精湛的演技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成为东瀛公认的半步天王,而他本人在好莱坞也是混的风生水起,虽然进入不了好莱坞一线艺人的行列,也不太可能主演好莱坞电影,但是却也有着不低的地位,经常能得到一些重要配角的邀约。

很快,拍摄不得不暂停下来,午间休息,所有人都忙了一上午,也都还饿着肚子,工作人员和一般的演员还好说一点,可真就苦了约翰尼和贝金赛尔两个人,不少围观的游客们都跑过来向两个人索要签名,甚至连一旁的尾琪一莲都有不少人过来和他合照留念,可怜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吃饭,又不得不应付这些影迷们。

一个年轻男子拿起照相机,刚要将现场的场面拍摄下来,却引来了两个工作人员,“对不起,先生,这里正在拍摄电影,不允许拍照。”

年轻男子微微的犹豫了一下,显出一脸的疑惑,一脸专注的问道,“怎么可能不允许拍照呢?”

其中的一个工作人员无奈的笑了笑,“这是在拍摄电影,当然是为了防止剧透。”

年轻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忽然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刘煜等人,“可是,刚才我看见他们还在照相,所以我才拍照的。”

听见这话,另外一个身穿黑衣的工作人员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在片场将照片拍了下来,这不是纯粹砸自己的饭碗吗?!想到这,黑衣男立刻转过身,走到刘煜他们的面前,冷声道:“先生,请把东西拿出来吧。”

看见他向自己说话,刘煜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以,一脸的茫然,“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认错人了吧?什么东西?我实在搞不懂……”

“狗-娘-养-的,你还装什么蒜?我让你把刚才拍摄的照片交出来,告诉你,不要逼我动手搜你的身!”那位黑衣男怒骂道。

刘煜也冷下了脸,“先生,麻烦你说话放尊重点!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照片,更何况这里是不允许拍照的,我想您应该知道。”

黑衣男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很会拍导演马屁,常把导演哄得眉开眼笑,有了这层靠山,他平常在剧组里也是嚣张惯了,虽然不太敢得罪那些大明星,但是拿捏一个普通人却还是绰绰有余,平常谁见他不是卑躬屈膝、谄媚巴结?而今天,面前站着的这个男子,竟然敢藐视自己?想到这里,黑衣男终于忍受不住,破口大骂道,“狗-娘-养-的,听不懂我的话吗,快点把照片交出来……”

正当他在和刘煜争执着,刚才拍照的那个年轻人见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转向那边,当即撒腿就跑。

“他跑了?!不好,快去追!一定要拿回相片胶卷!”

“狗-娘-养-的,你们是一伙的!”站在刘煜面前的黑衣工作人员怒骂了起来,“一个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另外一个趁机逃跑,带走胶卷和相片,小子,这是你们狗仔队常用的伎俩,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识相的就把你的同伙叫回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刘煜彻底冷下了脸,“我说过,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还有,我不认识刚才的那个人,也没有拍过照片,麻烦你搞清楚!”

“不揍你,你就不会老实……”黑衣男挥起铁锤般的拳头,向刘煜脸上砸去。

身后一直沉默的林岳冷哼一声,还没等黑衣男的拳头凑过来,一个侧身跃到了刘煜身前,钳住了黑衣男的手腕,反身掰过,黑衣男的手腕却已经脱了臼。黑衣男惨叫一声。“你不配对他动手。”林岳轻启嘴唇,冷声道。

见到这边动起手来,剧组和围观的游客不少都围了上来,吉普森导演也走了过来,一脸的恼怒,看见黑衣男在一旁惨叫连天,怒气冲冲的问道:“混蛋!怎么回事?谁干的?!敢打伤我剧组人员,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啊!”

看见吉普森,刘煜脸色好了一些,毕竟吉普森是好莱坞大牌导演,拍的电影都不错,值得自己尊敬。“是这样的,吉普森导演……”

刘煜刚要开口解释,吉普森却冷冷一笑,打量了一眼刘煜,“不用多说什么了,黄皮猴子,敢这么嚣张,打伤我们剧组人员?”

黄皮猴子?!听到这个辱骂性质的称呼,不仅仅是刘煜,就连身后的林岳也愤怒了,这是赤果果的种族歧视!刘煜动了真火,厉声道:“吉普森导演,我敬重您是好莱坞的重量级导演,所以给您几分面子,但是,请你对刚才的话做出道歉!”

吉普森嗤笑一声,打量了几眼经过了乔装的刘煜,“哼,我们高等人没有给黄皮猴子道歉的习惯!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控告我种族歧视吗?还是再次挥出你的拳头?哼,麻烦你睁大眼睛,这里是星条国!这里是洛杉矶!这周围得全部都是我们高等人,除了你们这几只黄皮猴子,这里全部都是高等人!没有人会为你们作证,而且,这么多人将会为我们作证,证明你们无故殴打剧组工作人员!”

“吉普森导演,你似乎忘了我!”尾琪一莲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个大跨步,站在了刘煜的身边,“我也是你口中所谓的黄皮猴子,我会为他作证!吉普森导演,你可以在戏中诋毁我的演技,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侮辱我的肤色,侮辱我的种族!”

吉普森微微的有些薄怒,“尾琪一莲,你不想拍戏了吗?快点给我滚回来!这个角色可是你好不容易从监制那里求来的,难道你不想演了吗?”

尾琪一莲面露犹豫,但随即又坚定地抬起头,“吉普森导演,就算你把我从这部戏中换下来,我仍旧不允许你侮辱我的肤色和种族,我是人,不是你口中的黄皮猴子,请您道歉!”

吉普森冷冷一笑,“好,很好!尾琪一莲,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了,这个角色有很多人都在争着扮演。”

尾琪一莲强忍着心底的怒火,露出一个散发着寒意的笑容,“如您所愿!不过,请您对您所说的话道歉,那个称呼是在侮辱每一个人亚裔!您可以否定我的演技,可以否定我的努力,可以否定我的成绩,可以否定我的人格,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您侮辱我的肤色和种族,不允许您侮辱亚洲人!”

吉普森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有了尾琪一莲的证词,恐怕种族歧视的罪名就该成立了,虽然明知道形势对自己不利,他还是不愿意低头,继续叫嚣辱骂道:“该死的黄皮猴子,高等人是不会向你们这些低等生物道歉的!”

旁边的黑衣男眼见着吉普森在这场争执中,由于尾琪一莲的不顾一切,而变得形势有些不利,连声道:“尊敬而伟大的吉普森导演,那个黄皮猴子不禁拍照,还敢打人!”

听到这话,吉普森眼前一亮,急声怒道,“两只黄皮猴子,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这里有规定,不允许拍照,你们不仅拍下了照片,竟然还敢打伤剧组工作人员?真的是一群愚昧落后的猴子,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洛杉矶,是**律的文明人呆的地方吗?!”

“对啊!”黑衣男应声附和道,“你们这群狗仔队,以为拍到了照片我们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你们知道不知道,万一这些剧照流露出去,我们的损失有多少?你们赔得起吗?!告诉你,万一把吉普森导演惹毛了,以他和媒体界的关系,很容易就把你们搞垮!”

听见这话,尾琪一莲疑惑的望了一眼刘煜。刘煜冷笑一声,“看起来,你们这些所谓的高等人智商也不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你们仅仅凭借别人的一句话,就认定了我拍过什么照片,认定我是狗仔,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们幼稚还是单纯……”刘煜冷笑道,“你见过狗仔穿这么名贵的衣服吗?你见过狗仔队会在这里堂而皇之的和你们说话吗?你见过偷拍完还会留在这里和你们浪费口舌的吗?!你们只是听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了我偷拍照片,认定了我是狗仔……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种族和肤色吗?!”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刘煜的语气几乎已经冰到了极点。

吉普森和黑衣男哑然,仔细打量刘煜身上的服装,范思哲旗下的暗夜贵族今年最新款,价格不菲……应该没有几个八卦记者能穿的起这样价值十几万星金的衣服吧?再看看身后那个气势威压骇人的壮年男子,应该是保镖一类的人物,根本不可能是八卦记者……

两个人有些懊丧,但却还是不肯就此失了面子,吉普森冷哼一声,色厉内荏的问道:“这不也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乔装成这样?”

黑衣男更是笑的奸诈,“对啊,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快点让我们搜身,否则,我一定要报警,打人和拍照这两项罪名,够你们坐上几个月的牢!”

刘煜冷笑,“打人?这位先生,您倒是好意思说出口啊……这里的人都可以证明,明明是你出言不逊,还妄图殴打我,我的保镖不得以才出手的!我没有起诉您的意思,就已经很不错了,您竟然还敢厚着脸皮要起诉我?”

吉普森有些恼怒,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瞪了一眼黑衣男,厚着脸皮的说道,“那好,我就不追究你打人的事情了,只要你和你的人让我们搜一下身,我们这次就放过你!”

旁边的人全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在这里围观的人不少都见证了从始自终的整个经过,此刻看到堂堂好莱坞吉普森导演竟然是一副无赖嘴脸,不禁全都嘲讽的笑了起来,强词夺理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脸皮厚到这个程度,真的是……

刘煜挑挑眉,搜身?!也亏的他能想得出来!还真以为自己第一次来星条国啊?星条国最注重的就是个人隐-私,此刻他一个好莱坞大牌导演竟然要当众搜自己的身?他把人的隐-私权看成狗屁了吗?先不说自己被搜身,明天八卦记者们会怎么样报道,歌迷们会有怎么样的反应,但就是自己身后的林岳,他冷厉而桀骜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别人搜身?!

“刘先生,刘先生!”一直忙着跟约翰尼要签名的唐尼终于记起了刘煜,看到这边出了事,连忙从外围挤了进来,走到场中央,看见刘煜冷下的脸色和吉普森色厉内荏的模样有些疑惑,忙打圆场道,“吉普森叔叔,真的是好久不见啊!听叔叔说您一直都在准备一部大动作,想必应该是这部吧?”

看见唐尼,吉普森有些愣住了,他是见过唐尼的,身为和斯皮尔伯格导演齐名的大导演,虽然暗地里和斯皮尔伯格较劲,但是表面上两个人还是不错的朋友,唐尼是斯皮尔伯格最喜欢的侄子,自然也和吉普森认得,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斯皮尔伯格的侄子会出现在这里?

“刘先生,”唐尼走到刘煜身边,陪笑道,“这位是和我叔叔齐名的吉普森导演,您应该认识吧?”说着,他又转过了头,“吉普森叔叔,这位刘先生,是我叔叔斯皮尔伯格的客人,今天叔叔要我过来陪他一起好好逛逛好莱坞的电影城。”

听到这个黄皮猴子和自己的老对手斯皮尔伯格认识,吉普森心里对刘煜的厌恶不禁又多加了几分,冷哼一声,却没有言语。刘煜也是冷笑了起来,同样没说话。

见到场面再次冷场,唐尼不禁有些郁闷,谁能想到,在好莱坞电影城闲逛——这么悠闲的差事,居然还能碰见这种状况?!一边是叔叔的朋友,毫不起眼、性格温顺的人,一边是好莱坞和自己叔叔齐名的重量级导演,向来无赖而暴躁,权衡过两边的实力和种族过后,唐尼很是违心的将公正的天平偏向吉普森导演。

“刘先生,不知道您和吉普森导演有什么误会?”唐尼很是无奈的问道,“吉普森导演可是我们好莱坞重量级的大导演,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就向吉普森导演道歉吧,吉普森导演这个人一向都很大度……看在我叔叔的面子上,他会原谅你的……”

听见这话,吉普森乐得眉开眼笑,斯皮尔伯格的这个侄子很会做人嘛……

可唐尼的话,却彻底将刘煜的火气点着了,“我道歉?!”刘煜冷笑一声,“让我道歉?!为什么道歉?!别人诬陷我,我就要点头认罪吗?别人出手要打我,我要把身体伸出去让人揍个够?别人侮辱我的种族和我的皮肤,说我是黄皮猴子,我就要点头承认,还要说您形容得好?别人要搜我的身,我就要把衣服脱下来,让人搜的方便一点?我问你,凭什么?!就凭他是金发碧眼的西方人,而我是黄皮肤黑眼眸的东方人?你给我一个答案,凭什么?!”

刘煜冷肃的质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低下了头。唐尼也沉默了下来,许久,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刘先生,您冷静点……我不是在侮辱歧视您的肤色和种族……”

刘煜忽然笑了起来,宛如五月灿烂的桃花绽放在那个浪漫的季节,温暖的让人不敢直视,“我一直都很冷静,如果我冲动的话,恐怕早就已经一个拳头砸过去了,唐尼,你应该庆幸,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我,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已经动拳头了!我给你叔叔一个面子,今天我不和你计较,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那么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立刻打电话通知警局和你的叔叔,如果由警方来搜身,那么我配合。”

唐尼和吉普森两个人的脸色骤变,这件事通知警方?万一走漏了消息……

刘煜侧过身去,向身边站着的林岳冷声道,“林岳,立刻打电话给蒋文涛,让他联系最好的律师,吉普森导演,我们法庭上见!”

听见刘煜这么说,唐尼面露苦涩,而吉普森却是一脸的难看之色。见到事态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唐尼很是无奈的打电话给斯皮尔伯格导演,说清楚了整件事的缘由,却听见电话另外一旁斯皮尔伯格导演的暴怒和对自己的咒骂,连忙让他先安稳好刘煜,自己马上就赶到那里。

看见刘煜气定神闲的找个阴凉地方,优雅的坐了下来,尾琪一莲有些疑惑,走到刘煜身边,“这位先生,不好意思,不过……我们是不是见过或者认识?”

第一次看见尾琪一莲这么白痴的模样,刘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优雅而高贵的站起身,悄悄地掀开了帽檐,“尾琪君,你也太对得起我了吧?老朋友居然见面都没认出来?就算你认不出来我,我身边跟着的这个保镖你也应该熟悉吧?”

尾琪一莲目瞪口呆的望着刘煜,一脸的愕然,“你……你这个家伙!竟然是你?!”尾琪一莲苦笑了起来,“怪不得你敢那么跟吉普森冲撞,在西方混的这么多艺人里面,也就只有你有那个资格,敢跟好莱坞的大导演对着干。要是成一般的艺人,哪个不是受了侮辱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挑了挑眉毛,刘煜笑道:“那你今天为什么敢为了一个‘普通人’,就和吉普森导演对着干了?”

尾琪一莲苦笑,“你以为,那个吉普森看我顺眼吗?我知道自己的演技比不上约翰尼,却自信绝对超过很多好莱坞的演员,可是吉普森不仅把我的演技批判的一无是处,更在剧组里动辄对我斥骂……剧本里有很多打斗的镜头,别人都是用道具,而我却是真刀真枪的干,这真的是在玩命啊!那些特技演员为了排挤我,竟然把我的护身甲扔了,我挨打的镜头,被吉普森ng了近百遍,差点把我打死,他们是故意的。我本来想委曲求全,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委曲求全的机会都不给我,要把我换掉……这就是一个亚裔演员在好莱坞的遭遇,黄皮肤、黑发黑眸,在这里注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注定受人凌辱……我不服,我不服!为什么东方电影不能进入世界电影的主流?为什么东方人在西方就没办法获得成功?”

刘煜沉默了下来,“苦了你。”

“在东瀛,我虽然风光无限,被誉为演艺界的半步天王,国民都说我只需要一部有世界影响力的票房大片就能封王,于是,我来到了好莱坞……但是,在这里,我却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甚至待遇连剧组里的动物演员都不如……”

刘煜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完全没有想到,东方艺人在西方竟然如此艰难,尾琪一莲这个半步天王都是如此,那些低沉的亚裔演员就更不用说了!要改变这种现状吗?

刘煜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在二十年之内让东方电影赶上好莱坞,只是……优克莉的威胁近在眼前,他抽不出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做这份伟大的工作!况且,唐小鱼那个心怀不广的家伙也没有这种意愿,他真的犯不着去节外生枝,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世界!

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刘煜终于决定,这件事他不管了!如果真的对这种局面不满意,大不了在他离开前,以唐小鱼的潜意识塑造分身时,给唐小鱼灌输一些相关的技能,让唐小鱼秉承“遗志”,慢慢的改变这个世界好了……

第1400章 退让,首映

半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却足够围观的人消磨掉耐性,很多围观的人都选择离开,只有几个对这件事情十分在意的围观者等在这里。半个小时后,斯皮尔伯格导演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随行的还有环球娱乐公司董事维汪迪。

看到一脸紧张的两位大人物,不仅仅是唐尼,就连吉普森及剧组人员全都愣住了!见鬼,斯皮尔伯格导演不是在忙新电影的首映礼吗?为什么还会为了这个无关紧要的黄皮猴子赶来?还有,环球娱乐集团的董事维汪迪怎么会在这里?竟然还跟斯皮尔伯格一起来?上帝,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见刘煜悠闲的坐在阴凉处,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冷酷得骇人。看见刘煜的这表情,和刘煜熟悉的环球娱乐董事维汪迪顿时欲哭无泪了,能把好脾气的刘煜气成这样,这个吉普森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他一向歧视人也就算了,这次怎么不看好对象呢?那可是在歌谣界已经封神的刘煜啊!

其实吉普森也挺冤的,谁让刘煜这几天无聊,想找个人挑事?更何况,刘煜乔装的那么厉害,连和他熟识的尾琪一莲都没认出来,他又怎么可能会认得出来?如果知道是刘煜,他怎么着也要掂量一下……是个人都知道,这个在世界娱乐圈横空出世的美男子,在全球乐坛上拥有着怎么样的影响力,尤其是在亚洲,刘煜根本就是跺跺脚地也要颤三下的人物,没见现在高丽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吗?!

吉普森是好莱坞大牌导演,职业地位高出刘煜不少,不过很可惜,导演和歌手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虽然在业界吉普森的地位和影响力高过刘煜很多,但是在公众面前,刘煜的影响力绝对完爆吉普森!尤其是在亚洲,假如他想封杀谁的电影,以他在亚洲的地位和影响力,任谁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被吉普森自动忽略了,实际上,吉普森虽然是好莱坞大牌导演,但是他的人缘不怎么好,经常传出歧视黑人演员和东方演员的传闻,而且他和某个著名女演员偷-情的照片最近也被曝光,现在名声正臭……而刘煜,却是一点绯闻和负面新闻都没有的完美贵公子,两个人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完全没有可比性……

“刘煜,你……你又受什么委屈了?”维汪迪咽了咽口水,很没形象的问了一句。汗……其实他本来想问刘煜,你又欺负谁了,但是看到刘煜难看的脸色,这句话又被他咽了回去。天知道,这位活祖宗可不好惹,先不说他背后的实力有多神秘强大,单就是他在亚洲恐怖的影响力,也是环球娱乐不敢忽视的。

刘煜?!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掏掏耳朵,一脸难以置信和愕然的望着维汪迪,不会吧?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同名……

刘煜优雅的站起身,走到维汪迪面前,慵懒的摘下帽子和眼镜,露出绝美的容颜,一汪莹润温柔、深邃静美的美眸流转着异样的华彩和光泽,透着莫名的冰冷和骄傲,盈盈的扫视了一圈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对视。“维汪迪,你还真是可怜,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来?”

“大概是上帝在惩罚我吧?”维汪迪无奈的摇摇头,“每次你有事,都正巧碰上我在附近,我还真的是可怜,堂堂环球娱乐董事,竟然沦为了你的临时经纪人?”顿了顿,维汪迪有些犹豫,“刘煜,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毕竟把事情闹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煜冷冷一笑,挑了挑眉毛,“维汪迪,我没听错吧?你的话说的好轻巧,可是,‘黄皮猴子’这个称呼……不知道换作是你,你会不会忍受下来?给你面子,可以,我可以不计较他冤枉我的事情,但是,我要求他必须为他侮辱我们东方人的事情道歉!否则,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们直接法庭上见。”

“刘煜,吉普森先生也不是有意要……”斯皮尔伯格导演在一旁劝道。

刘煜愤怒了,冷冷的望着几个人,“斯皮尔伯格导演,看起来,您和您的侄子是一个意思了?要我给侮辱我的人道歉吗?”

斯皮尔伯格微微一愣,紧忙道,“不!刘煜,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原谅吉普森的无礼……”

刘煜愤怒的转过身,“斯皮尔伯格导演、维汪迪先生,我现在请你们扪心自问,假如今天受到侮辱的是吉普森,你们会不会对辱人者这么宽容?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东方人,你们会不会要我原谅他?这就是你们的标准吗?”

斯皮尔伯格和维汪迪哑然,确实,假如今天是吉普森受到刘煜的侮辱和冤枉,恐怕他们绝对不会原谅刘煜!而现在,刘煜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们却乞求刘煜的原谅,哪有这样的道理?!深究其原因,恐怕是因为刘煜是东方人吧?

见到两个人哑口无言,刘煜冷笑了起来,“我可以将这件事忍下来,但是,我要他为侮辱我们东方人而道歉!”

“刘煜!”身后的尾琪一莲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件事,要不然就……”

刘煜声音愈发冷冽,“道歉!”

在一旁的吉普森知道自己惹上了不应该惹上的人,却还在死要面子,冷笑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歌手?刘煜?哼,除了脸蛋漂亮一点,倒也没什么出众之处。想让我道歉,你做梦!我吉普森是不会给一个黄皮猴子道歉的!维汪迪先生,请贵公司雪藏这个歌手,贵公司所有的损失由我来出!”

维汪迪和斯皮尔伯格脸色冷了下来,两个人跑过来就是做和事老的,刘煜已经做出了让步,只等着吉普森松松口,就让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可是没想到吉普森这个老东西,当着两个人的面,居然还敢口出狂言雪藏刘煜,侮辱刘煜!

刘煜冷酷的望着吉普森,强行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怒火,虽然表演的成分居多,但他还是有种想要一巴掌拍死吉普森的冲动。“好!很好!”刘煜笑了起来,“所有的损失由你出吗?拿钱砸人?这件事我喜欢,那就看看,我们到底谁先把谁砸死!”

维汪迪欲哭无泪了,这两个人真的是……该死的吉普森!他以为自己算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命令环球娱乐的董事?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和《黑夜传说》的制作方派拉蒙影业公司的董事交好,怕事情闹大了影响到《黑夜传说》在亚洲的票房,哪里轮到你吉普森指手画脚?哼,你吉普森虽然是好莱坞的大牌导演,但是别忘了,这里是好莱坞!好莱坞的大牌导演有好几十位,难道还缺你不可了吗?不仅不识好歹,再次惹怒刘煜,竟然还口出狂言,让自己雪藏别人?最可恶的是竟然还说什么所有的损失有他赔偿?他赔得起吗?!

“吉普森,你不要太过分!”维汪迪不悦的道,“你一再侮辱刘煜,小心我们控告你种族歧视!还有,麻烦你马上向刘煜道歉!否则,我们环球娱乐将把你列入不受欢迎名单!”

吉普森微微的眉毛动了动,心下有些疑惑,环球娱乐竟然会为了一个歌手而甘愿得罪一个好莱坞大导演?

而刘煜反而淡淡的笑了起来,他已经知道环球娱乐的态度了,环球娱乐为了自己不惜开罪一个好莱坞大牌导演,这个人情,他记下了!不过,转而一想,刘煜心底却泛起了一种无力和挫败感,本以为自己的影响力已经足够大了,可是今天看来,自己的地位还是不行啊!在世界最主流的星条国娱乐圈里,自己还只是一个小虾米,一个任人蹂躏羞辱的小角色,面对这个明显带有种族歧视的好莱坞导演,自己竟然真的无能为力,除了上法庭控告他,自己竟然根本就没有本事和能力撼动他的地位!这就是差距吗?果然,主攻星条国市场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有攻陷了这里,才是真正的天王巨星,也才能真正的满足唐小鱼的“遗愿”!

“吉普森先生,”心中有了盘算的刘煜抬起头,一脸的凝重和凌厉,“看在维汪迪先生和斯皮尔伯格导演的面子上,我今天放过你,因为我不屑于用钱砸人。但是请你记住!总有一天,你今天对我所侮辱的,我将会十倍百倍的还回!”说罢,刘煜带着林岳大步离开。

这次,不仅仅是维汪迪几个人,就连吉普森都愣住了。之前还不依不饶的刘煜,怎么就在占据了上风之后,突然选择息事宁人了呢?!

坐在保姆车上,林岳同样满怀不解的问道:“老板,怎么突然放过那个白猪了?你是准备杀了他,所以才暂时避嫌的吗?”

刘煜淡淡的一笑,毫无遮掩的说道:“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可万万没想到,我在星条国的地位竟然如此低下,连羞辱自己的人都教训不了!”

“不,老板,你只是不屑于去做而已!”林岳低沉的道:“你太骄傲了,很多事情你不屑于做!就像今天,你真的没有办法教训那只白猪吗?不,以你自己的能力,你有至少百种办法让他永远翻不了身,可是你不屑于那么做……你只是想遵守规则,用自己在娱乐圈的能力教训他,这就是你的骄傲……”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刘煜接通了电话,却听的是林小允,“煜哥,我给你接了一个广告,是可乐集团的,三年两千万星金……”

听见林小允得意的笑声,刘煜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我知道了,允儿,你做得很好,不过我这边却有一个不算好的事情告诉你……”听见刘煜低沉的嗓音,林小允知道肯定是刘煜出了事。

紧接着,刘煜将今天在影视城的遭遇说了一遍,惹来了林小允的怒火。“煜哥,你一向都是有仇必报的,这次轻易放过那个吉普森应该有后续手段吧……”

刘煜苦涩一笑,“这一次,我们无能为力,允儿,我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想通知你,以后我的发展重心将放在星条国,我要征服这里,我要这里的人再也不敢轻视我!这两年来,我们在亚洲发展的太顺利了,以至于我们都忘记了星条国才是娱乐的中心,不能在这里登上巅峰,就不能说自己是天王巨星!”

“你说得对,煜哥,不过,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吉普森了吧?他居然敢那么辱骂你……”显然,林小允对吉普森还是耿耿于怀的!

被林小允这个“一线生机”盯上了,吉普森未来的“霉运”已经可以预见了!刘煜笑了,反过来安抚林小允道:“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不过,在剧组时真不好穷追不舍,毕竟那时不但有维汪迪和斯皮尔伯格的面子,还有贝金赛尔和约翰尼的关注。我要是咬着不放,固然可以让吉普森吃个小亏,但也会在贝金赛尔她们的心目中留下坏印象,这对我们在好莱坞立足不宜。反之,在我占据上风后主动退让,不但斯皮尔伯格他们会感觉欠了我一个人情,就连贝金赛尔他们也会认为我是一个大度的人。在我离开时,他们脸上的神情也证明了我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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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的某个广场上,超大屏幕播放着一部最近刚刚下线的电影,附近不少的居民都呆在广场上,或是三五人凑在一起,谈论着这部电影的缺失,或者评论者演员们的演技,闹得不亦乐乎。

当然,在这其中少不了刘煜的身影,他和林小允、林岳几个人坐在一起,和几个当地的居民谈论着这部电影。

“看看,这部电影的故事实在是俗套,演员的演技虽然不错,但是却十分僵硬,感觉那么假,就好像木偶一样。还有这部电影的布局,居然还有穿帮的镜头,简直是太糟糕了!”一位身穿皮草的大婶毫不留情的批判道。

“你在看看主角的表现,简直跟白痴一样!这哪里是好莱坞的演员?简直就是下三滥……”另一位留着络腮胡的大叔也怒骂道,“这个场景根本就不适合拍摄这样的镜头,真是不知道这个导演有没有长脑子?”

刘煜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真的不愧是洛杉矶的居民,竟然会把电影批得这么狠?

“这位先生,不知道您对这部电影有什么看法?”皮草大婶问道。

刘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平常不太喜欢看电影,所以对电影没有什么好于不好的概念,只是觉得,这部电影好像一直沿袭着星条国英雄主义式的路线,而且这其中不少的故事情节都在别的电影中见过。更何况,看着这些演员的表演,感觉好像少了点灵性……”

皮草大婶赞许的点点头,“看起来,您对电影也有不错的认识。”

就林小允捂嘴窃笑的时候,超大屏幕上忽然放送了一段宣传片,刘煜看着熟悉,却是自己拍摄的《夺宝奇兵》的宣传片。

男女主角处身山洞洞口,面对蜂拥而至的蝙蝠,毫不畏惧,手中的枪械倾吐着愤怒的火舌。一阵直透灵魂的清越箫声响起,刹那间,蝙蝠四散开来,在无边皎洁的月光中,树枝梢上站着一个雪色的剪影,在月光的掩映下,异常的飘渺出尘,但是很可惜,这只是个剪影而已,没有人能看得清那个剪影的容颜,只是依稀见得,他柔顺的长发在风中凌空而舞……

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打出了几个字:夺宝奇兵,与您相约,神秘惊喜,敬请期待。

播放完这一段宣传片,刘煜略微有些紧张的看着众位“评论员”们,等待着他们的评论。“这是斯皮尔伯格导演的新电影?”皮草大婶啧啧舌,“他拍的电影质量一向不错,想必这次也应该不会辱没了他的名声。”

络腮胡大叔回味了一下宣传片,感叹的道:“听说这次斯皮尔伯格搞的是大制作,准备冲击北美票房冠军。你没见到吗?都舍得花钱请尼古拉斯出演男主角了,啧啧……”

“如果斯皮尔伯格仅仅是想凭借尼古拉斯拿到这周的北美票房冠军,那真的会失望的,一部戏不可能依靠某个演员的出色表演就取得成功……”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先生也在一旁议论道,“虽然尼古拉斯的票房号召力不错,但是凭一个尼古拉斯就想把票房拉上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怎么可能?”络腮胡大叔撇撇嘴,“你没看见刚才的超炫目特效吗?估计是光魔的作品,有了光魔的特效,票房又能拿到不少。”

“你们注意到刚才宣传片里面说的神秘惊喜了吗?”皮草大婶好奇的问道,“真是不知道,斯皮尔伯格导演这次搞什么把戏?什么样的惊喜才能被称为‘超级’?”

眼镜先生犹豫了一下,“你们看清楚刚才最后的那个白色身影了吗?按理来说,他也应该是主要演员之一啊,可是却故意不让我们看清楚他,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的神秘惊喜吧?”

刘煜哑然失笑,这群人不愧是骨灰级电影爱好者,连这个也猜得到?

“说实在的,”络腮胡大叔点了点头,“那个人的演技应该很不错,就算没有露出正面,却也拥有不逊于尼古拉斯的吸引力。这样的表现力,恐怕是那个影帝来了吧?”

刘煜惊得目瞪口呆,这也猜得着?

离开的时候,刘煜还在为这些骨灰级别的电影爱好者感叹,却不知道,电影还没首映,却已经先火了起来,那抹雪色飘渺出尘的剪影和那阵清越而高亢的箫声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巨大的悬念、唯美的意境、绝美的剪影、震慑灵魂的古老乐声……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谜团,不停的吸引着别人的注意力。每一个人都在猜测,那抹雪色剪影,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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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傍晚,洛杉矶的华国大剧院早已人满为患,众多记者和影迷们等候在红地毯的两侧,等待着《夺宝奇兵》的首映式和众多主演的入场。就在所有人翘首以待的时候,几辆高贵的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的从第一辆车上走下一个男子,记者们立刻拿出相机,狂拍了两个人几张照片。

“是斯皮尔伯格导演……”一个记者压低了声音,对同伴悄声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部电影的票房很有信心,要不然,怎么会笑容满面?不过,也真的很期待,到底这部电影怎么样?居然能让斯皮尔伯格这么有信心?要知道,他的前几部戏可都是票房不怎么样,尤其是《世界大战》那部电影,简直被影评界骂死了,观众们也不卖面子,连投资的一半都没拿回来……”

同伴赞同的点了点头,“几个主演除了尼古拉斯是一线男演员,余下的可都不怎么样啊,尤其是拉比沃夫这个家伙,仗着自己和公司高层有些关系,张狂得不可一世,那个希拉里也只是凭着一部电影走红……真不知道,这次斯皮尔伯格哪来的信心,要知道这部再扑街的话,就算他是曾经得到过奥卡斯的大导演,也不会再有人给他投资了……”

“你难道没看他们做的宣传片吗?这部电影的特效做的可是超级棒!炫目至极!”另外一位记者感叹的插话道,“这次是请光魔做的特效,想必,仅仅是光魔也够拉到一部分票房的啊!”

第一位记者点点头,“也对,有了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大名、尼古拉斯的演技和光魔的特效,只要剧本不是太烂,应该都能拿到不错的票房,至少收回成本没问题……我们赌一把,怎么样?我赌他们能进入北美票房的前十强。”

“我赌他们的票房在前十二强至十强之间。”同伴无奈的道。

插话的记者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道:“我赌他们前八强!”

第1401章 《夺宝奇兵》首映

“你别扯了,”第一位说话的记者嘲笑道,“你也不看看,这部电影是在什么时候放映的?现在正是各大电影公司比拼票房的时候,各种各样的电影如火如荼的投入影院,那么多大制作的电影都不一定能进入前八强,就凭这部投资没过亿的电影,就能冲进八强?我说它能进入前十,已经是上帝护佑了!”

插话的记者倔强的扭过头去,“不是还有变数吗?你们别忘了,他们还有一个神秘主角!那个神秘惊喜,他们还没有亮出来呢!说不定这个神秘主角能扭转乾坤……”

提到这些天的那个小火了一把的神秘身影,几个记者心底都有些忐忑,斯皮尔伯格导演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敢把这么多媒体和电影界评论人请过来,自然是对这部电影有十足的信心,难道说……那个雪色的身影,真的能让他们翻盘?

正当几个记者在争论的时候,后面的白色林肯已经停下来下来,从上面走下一对俊男美女,女子性感美丽,男子魁梧而俊朗,正是《夺宝奇兵》的男女主演斯嘉丽和尼古拉斯。两个人刚走下车,只见得闪光灯拼命的闪烁起来,整个红地毯灯光闪耀,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斯嘉丽的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自信而骄傲的招着手,仿佛她就是这个红地毯上的女王!而旁边的尼古拉斯气场更为强烈,在那英挺一站,仿佛天生是为了这一刻而生,有着无可比拟的自信和成熟,明星的光环在他的头顶异常的瞩目,一对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足够让整个红地毯疯狂起来,欢呼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还好这是电影首映礼,影迷们保持着些许的理智,没有真正的疯狂起来,倒是让会场的安保松了口气。

紧接着,后面又过来一辆奢华轿车,从上面走下另外一对金童玉女,希拉里和拉比沃夫两个人。这两个人的出场,也自然是少不了热烈的闪光灯和影迷们的欢呼声,不过,相对于斯嘉丽和尼古拉斯,希拉里和拉比沃夫明显少了不少的声势。

“嘿!你们听说了吗?”一个记者悄声议论道,“听说最近拉比沃夫又和希拉里搞上了,啧啧……一部戏换一个女友,还真的是好福气呢。”

“那时尚名媛帕里斯呢?”一个记者急匆匆的问道。

“这还用问吗?帕里斯自己本身也是私生活混乱啊,两个人自然是分了呗!要是没分的话,或许还能来个……”说着,几个色狼相视一笑,明白了彼此眼中的色芒……

陆续的,几位主演都从车上走了下来,众多记者见没有了什么噱头,纷纷要离开。

“走吧,这部电影应该是没什么可写的东西了,除了尼古拉斯和斯嘉丽这对型男玉女,以及拉比沃夫和希拉里之间的那点绯闻,就没什么别的噱头了。”

“嗯,走吧!没什么可看的了,百老汇剧院那边一会好像还有一场首映礼,名字叫《特洛伊战争》,那可是大制作啊!光是投资就超过了1.5个亿星金,更是请到了好莱坞新生代四大美男中的布莱德和克鲁斯、莱昂纳多,还有号称风华绝代的欧罗巴女神爱丽丝菲尔!这么超强的明星阵容,再加上有数字领域特效公司的全力支持,肯定会大火的,这一周的北美票房总冠军肯定是他们!”

“是啊,走吧!”说着,众多记者纷纷要离开,“抓紧时间的话,我们还可以去《特洛伊战争》的首映礼拍几张照……”

“走吧,别啰嗦了,”

正当一众记者四散开来,准备离开会场的时候,缓缓的从不远处又驶来一辆奢华汽车!怎么这时候还有明星入场?是迟到了,还是有意自重身份?

在众记者疑惑的目光中,豪车缓缓的停在了红地毯前,一位工作人员立刻走上前来,打开了车门,缓缓的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年轻男子。黑色的皮鞋首先迈了出来,然后是一双修长穿着黑色礼服裤子的双腿,很快,整个身影从车里完全的走了出来!恣意飘扬的墨色长发、俊美绝世的倾世之颜、修长而健硕的身材,还有那件标志性的紫色衬衫和黑色礼服,正是众多记者们久违了的刘煜!

“不是吧……”

“上帝,我的眼睛没花吧?”

“骗人的……”

“雪特!我的胶卷没了……”

“竟然是他……”

“开玩笑的吧?”

“我、我在做梦吗?!”

愣神过后,闪光灯的声音终于疯狂的闪烁了起来,在众多记者的愕然和惊讶中,刘煜笑盈盈的站在红地毯上,随意的摆了几个pose,一举一动间都透着浑然天成和自然的灵动,在记者们疯狂的拍照声中走向剧院的大门。

影迷们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疯狂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在剧场门口异常的响亮,不过……貌似还有不少人不太鸟刘煜,在一旁冷眼旁观,毕竟这里是电影的首映礼,而不是刘煜的演唱会。

“刘煜,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部电影的主题曲是不是由你演唱?”

“刘煜,您和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私交很好吗?不知道您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煜,请问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和这部电影有什么关系?您是来给斯皮尔伯格导演加油助威的吗?”

“刘煜,听说你有意要进行全球巡演,不知道现在准备的怎么样?预计什么时候可以正式拉开帷幕?”

面对记者们喋喋不休的询问,刘煜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柔而淡雅的笑容,“这个……暂时保密,假如大家希望得到答案,可以留下来一起观看,而且在首映礼过后,我们会给众多电影人和记者们提问的时间。”说完,刘煜大步的走上前去,和一直等候在门口的斯皮尔伯格导演汇合,走进剧院的大门。

众多记者纠结了,真的很纠结,很郁闷!该死!为什么《夺宝奇兵》和《特洛伊战争》的首映礼要撞车呢?一面是众多好莱坞一线男星和欧罗巴女神爱丽丝菲尔,一面是世界乐坛现在最炙手可热的传奇贵公子刘煜,两个都舍不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假如现在去《特洛伊战争》的首映礼现场,肯定还赶得及得到那部大制作电影的第一手资料,那可是今年的大制作啊!但是,如果今天留在这里,拿到刘煜的新闻,就凭借刘煜的几张照片,明天报纸和杂志也肯定会脱销!或许刘煜还会现场演唱这部电影的主题曲,以他的号召力和影响力,这部电影的票房也能拉高不少……

当然,无论记者们怎么纠结,最后都要做出一个抉择:或是选择《特洛伊战争》,或是选择《夺宝奇兵》!不少记者都有些不情愿的选择了离开,但是还有一大部分记者选择了留下,留下的人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希望刘煜能给他们一个大头条……

看见众多记者们的选择,斯皮尔伯格终于松了口气,向身边的刘煜低声道,“刘煜,真的是万分感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今天我们的首映礼肯定会被搞砸了,这么多记者留下来,真的让我感到诧异,他们可是都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下来的。”

刘煜淡淡一笑,“呵呵,他们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是看在明天报纸头条的面子上才留下来的。貌似我每次出现,都肯定是头版头条,他们的报纸、杂志都能脱销,电视收视率也能提高一大截……”

两个人相视一笑。尼古拉斯也站在两个人身边,虽然不太喜欢这个来自古老而神秘的东方的歌者,但是今天,他也不得不感谢刘煜的到来,假如以他的影响力,肯定没办法留下这么多记者,到时候风头肯定会被《特洛伊战争》抢去,而他在好莱坞的地位肯定也会大受影响。毕竟他们“三大魅力男”在很多小一辈影迷心目中的地位都不如新近崛起的好莱坞“四大美男”,他可不想为那些只知道看脸的伪影迷提供叫嚣的借口!

“刘煜,谢谢你……”尼古拉斯低声道。

刘煜淡淡一笑,“大家都是同一剧组的,说这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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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业界众多电影评论人和记者在内,现场还有不少骨灰级电影爱好者坐在观众席上,当然,第一排的是制作单位的几位高层和电影界有影响的人物,第二排坐的是电影评论人和几位知名的骨灰级电影爱好者,两侧是记者们席位,中间和后面的是观众,剧组的主创人员则坐在了最后一排。

铿锵高亢的主题曲缓缓的萦绕在每一个人耳畔,配着极美的音乐声,那个熟悉的嗓音让所有记者和电影评论人眼前一亮,更有人激动的紧紧地握起了拳头!没错!果然没错!刘煜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这是打动灵魂的歌声,这是属于神的歌声!

激昂的音乐和完美的歌声好像带着所有人走进那个神秘的世界,踏上那前往秘境的征途!就在激昂的音乐声到达顶峰的时候,刹那间歌声变了,带着歌者特有的细腻温存,带着友情和爱情的缠绵凄婉,悱恻如水,动人心弦……

听着这主题曲唯美的歌声,所有电影评论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果然,这部电影的主题曲真的如传闻所言,是由刘煜作词、作曲并演唱的,先不看别的,但就是这主题曲就完全可以给个满分,刘煜“灵魂歌者”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坐在记者席间的记者们看向黑漆漆的3d超大屏幕,也是不住的点头,“斯皮尔伯格导演果然厉害,居然请到了刘煜为他们制作演唱这首主题曲,恐怕几天之后,即使他们的电影不红,这首歌曲也会红起来吧?”

电影很快进入正题,玛丽昂带着祖父遗留下来的一张地图找到了琼斯博士,经历了一些事端后,一行人踏上了寻找秘境的道路。演员精湛的演技、精美的布景、精彩的故事情节很快将众多观众们带入了这个略带魔幻的故事中。

就在众人进入秘境所在的原始森林时,一颗巨大的道格拉斯黄杉上,凭风而立着一个白色华服的男子。在火焰草赤红如火的花瓣的纷飞中,他执起手中的紫水晶长箫,静静的放在嘴角间,奏起了世界上最神圣而逍遥的乐章!

就在这时,镜头突然拉近了,那个白色的身影轻盈的抬起头,露出风华绝代的容颜!

“不是吧……”

“骗人的……”

“客串?他竟然客串了?!”

“我、我没做梦吧?”

“上帝!我没看错吧?”

“怎、怎么会是他?!……”

竟然是刘煜!真的是他!他竟然会以客串的身份出现在这部电影里面?

不仅仅是众多记者,就连在座的电影评论人都无一例外的露出愕然和震惊的表情,看见刘煜的第一反应,他们都以为只是这部电影的主题曲是由刘煜演唱的,谁会想到,在电影的大屏幕上,还会出现那个绝代风华的身影!

整个会场,都无一例外的把目光投向最后一排、躲在阴影处的那个黑色身影,看见所有人都在注视自己,刘煜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肯定的点点头,算是向众人有了回应。

箫声的殆尽,清冷的嗓音缓缓的响起,“我是龙,来自古老的东方,为秘境而来。”

玛丽昂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树梢上那个绝美的身影,“你……”

“我以神龙的名义起誓:我将守护你,直到秘境的开启。”

观众席上的众人早已看呆了,一直以来,刘煜的形象都是优雅高贵而温柔细腻,而此刻,屏幕上的这个仿佛随时都会飘渺而去、清冷骄傲的男子,直接将他们心中刘煜的那个形象完全击碎!

“龙”的一举一动、一颦一蹙间,都毫不做作的透着神秘和飘渺,还有他自己骨子里的傲慢和清冷,以及战斗中的无情冷酷,完全颠覆了人们所认识的那个刘煜……显然,这些自以为只有星条国才出好电影的人没有看过刘煜仗之获得戛纳影帝的那部华国电影!

“竟然是刘煜!最后一位重要配角竟然是新晋戛纳影帝刘煜!”

“虽然戛纳远远比不上我们好莱坞,但那影帝头衔也不是白给的!”另外一个人叫道,“你看刘煜的演技,真的很不错,他的表现力和渲染力都很强烈,没有丝毫做作的意思,反倒是充满了灵性……我觉得,单以演技而论,我们好莱坞十大美男恐怕都比不上他。”

“你看,刚才伊莲娜扇他的那一巴掌,绝对不是假打,是真正的真打,啧啧……斯皮尔伯格倒也敢让希拉里真打?不怕那群如狼似虎的lover们发狂吗?”

“斯皮尔伯格还真是狡猾,利用刘煜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给自己***房,这部电影可以算是刘煜的好莱坞***作了,我倒是很期待这部电影的票房。”

“不得不说,这部电影真的是充满了噱头,光魔的特效制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鬼斧神工,让人叹为观止;刘煜制作、演唱的主题曲,肯定是会走红的,还能拉到不少票房;尼古拉斯的精湛演技,得到的肯定是一片好评;充满悬念的故事情节、复杂纠结的人物情感以及真爱和守护的主题,又是这部电影的一大特色;最重要的是,刘煜在这部电影里面出演了重要角色,出彩的程度一点也不逊色于琼斯博士……”

随着电影故事情节的一点点深入,在场的人们不自觉的被紧张的故事吸引了进去。当龙选择挽救玛丽昂的爱人——琼斯博士的生命,而龙自己在熊熊烈火中涅槃,那一袭耀眼的白色华服异常的凄艳绝伦,抚着美丽晶莹的紫水晶长箫,轻抚出世间最凄艳华美的乐章。

“玛丽昂,你是个勇敢的女孩子,爱和勇气才是可以超越邪恶的力量,走到这里,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希望你和琼斯能得到幸福……”龙温柔的声音回荡在玛丽昂、琼斯等人的耳旁,看着烈火中绽放着璀璨笑容的那个绝美男子,几个人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与此同时,整个剧场里也不停地想起了抽泣声和哽咽声,甚至有几个脆弱的女孩子当即喊了出来,“不!龙,不要死,不要死……”

当整个电影结束的时候,剧院内,众多观众和影评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献给整个剧组以热烈的掌声和毫不掩饰的溢美之词。完美紧凑的故事情节,精彩绝伦的剧本和人物对白,炫目而宏大的特效,唯美动听的主题曲,刘煜和尼古拉斯在电影里的精湛演技,这些综合在一起,恐怕冲击北美票房前三甲也足够了。

当天晚上,整个剧组举行庆功宴,庆祝首映式的顺利举行,刘煜倒也没矫情,第一次留了下来,陪着众人,虽然只是一小会,这也算是给斯皮尔伯格导演面子了。

“刘煜,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恐怕我们今天就要真的出笑话了,记者们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留下来这么多。”斯皮尔伯格喝得有些微醉,“说实话,这部戏我不怎么太喜欢,要不是公司分配下任务,我也不会接这个剧本。”

刘煜淡淡一笑,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刘煜,以后我们再合作几部电影,行吗?说实话,我真的很看好你……我等着,等着你站在奥卡斯颁奖典礼的那一天!”斯皮尔伯格醉醺醺的叫道,“演这些鬼东西?见鬼的商业片!我讨厌他们!我想拍历史片,我想拍灾难片,我想拍文艺片!”

“我明白。”刘煜淡笑着点点头。

“刘煜!你别再拍商业片了,那些见鬼的商业片只会亵渎你的存在,去拍文艺片吧?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拍文艺片?难道就是因为文艺片现在不赚钱吗?我恨!我恨!”

“嘿!老伙计!你喝醉了……”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斯皮尔伯格,你到休息室休息会吧!我和刘煜谈点事情。”

斯皮尔伯格瞪大了眼睛,“卢卡斯,你这个家伙怎么来了?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唆使刘煜帮你挣钱吧?你不能这么做!他的表演是艺术,不应该被铜臭污染,他应该拍艺术片,而不是你的商业片……”

卢卡斯无奈的笑了笑,招呼过来侍者,将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斯皮尔伯格扶进了休息室,刘煜和林小允、林岳也跟着进了休息室。坐在沙发上,身为《夺宝奇兵》制片方的梦工厂影业的老板卢卡斯打量的看着刘煜,眼里有着说不出的疑惑和不解。

刘煜抿了口茶水,“怎么,卢卡斯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吗?”

卢卡斯呵呵的笑了起来,“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外星人?要不然,怎么可能如此天才?一边是被歌迷封为神的灵魂歌者,一边又是演技精湛到可以称帝的演员,这么多角色,到底哪个才是你?”

刘煜淡淡一笑,“哪个都是我。”

林小允暗自嘟囔,“我家煜哥才没有那么简单呢,他还是传奇的投资天才和传奇的金融天才……”

卢卡斯认真的点了点头,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卢卡斯,梦工厂影业的老板,同时也是一个梦想着用爱情片冲击奥卡斯的无名导演。”

挑挑眉,刘煜笑道:“很好的梦想啊。”

卢卡斯一脸的自信和昂扬,“我想请你作为我这部电影的男主角……说实话,以我的身份,就算我在导演界默默无闻,但假如我想拍电影,会有很多人愿意给我当男主演,而且片酬分文不取!但是,我只看好你,我觉得只有你才能完美的演绎我心中的那个爱情故事!那个爱情故事在我心里沉淀了三十年,我本来以为永远也不可能将它搬上银幕,但是看到你的表演后,我觉得,男主角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看着癫狂到没有一丝成功商人气质的卢卡斯,刘煜莫名的有些感触,对着征询他意见的林小允点了点头。

第1402章 梁山伯和朱丽叶

第二天,世界各大娱乐报纸全部以头版头条的形式报导了这部《夺宝奇兵》的情况,着墨最多的自然是客串演出的刘煜。而同期上映的超强巨制《特洛伊战争》则被挤到了第二版,这不禁让业内人士哑然,好莱坞三大美男和欧罗巴女神联手居然也没干过一个来自东方的刘煜?!

报纸上除了赞美以外,谩骂和侮辱也少不了,不过,那些“坏话”早在抵达刘煜目下之前就被林小允毁灭了,她让刘煜接触到的消息可以说全是利好的!就比如说这张《纽约时报》上的评论:

如果从一个电影的成本上讲,《夺宝奇兵》无疑是成功的,没有过亿的魔幻巨制,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但如果从演员阵容上讲,成功的应该是《特洛伊战争》。好莱坞当红一线演员布莱德、克鲁斯和莱昂纳多,还有欧罗巴女神爱丽丝菲尔,这样的阵容,已经足够让每一个电影爱好者走进影院。

相比较之下,《夺宝奇兵》的演员阵容显的就比较可怜,唯一一个好莱坞一线男星尼古拉斯想要支撑起整个电影,实在有些困难,好在有灵魂歌者刘煜的出现,挽救了《夺宝奇兵》的败局,甚至可以说扳成了平局。

从情节、剧本和场景布置上比较,《夺宝奇兵》很能吸引观众们的眼球,让人心动而紧张的悬念,尤其是最后伊莲娜出乎意料的背叛,更是让整部影片高-潮-迭起。还有那些或是唯美,或是阴翳恐怖的环境,将众多观众们带进了一个个梦幻般的世界中。尤其是最后的那个秘境,气势恢宏而庞大,简直堪称神作。

相比较之下,《特洛伊战争》就显得比较逊色,整部电影没有丝毫的悬念。众多影星充斥着整部电影,随处可见男人的人鱼线和女人的事业线,和情节紧张的《夺宝奇兵》相比,故事性就显得稍微有些单调。

不过,认真说起来,刘煜才是《夺宝奇兵》的最大亮点!神秘而唯美的造型,和他手中那只神奇的乐器,我敢肯定,将会成为一种流行趋势,在西方世界掀起一阵狂潮。那清越的乐声,我想,不仅仅是我会为它着迷,很多人也将为这段乐声而疯狂!这是真正的神曲,有着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期待吧,期待这段乐声,那将会成为一种流行趋势!

当刘煜出现在红地毯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给斯皮尔伯格加油助威,甚至很少有人会想到他能给一部电影演唱主题曲,更加不会有人想到,刘煜竟然亲自出演了这部电影的重要角色,那个神秘的守护者“龙”。

刘煜是《夺宝奇兵》的最大噱头,而《特洛伊战争》的优势则是它超级豪华的演员阵容,不过,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特洛伊战争》已经输了!刘煜一个人可以支撑起一部《夺宝奇兵》,但是《特洛伊战争》却需要四位超级巨星来支撑!

……

首映礼后的第一天,《特洛伊战争》票房成绩遥遥领先,位于北美票房成绩排行榜的第一名,《夺宝奇兵》屈居第五;第四天,《特洛伊战争》票房增速放缓,《夺宝奇兵》票房成绩急速上升,位于第四名,和第三名《钢铁侠》之间的成绩只差了百万星金的成绩;

一周过后,《特洛伊战争》还是占据着第一名的成绩,但是《夺宝奇兵》已经上升到第三位,和第二名《饥饿游戏》之间有着不小的差距;第十天,电影《夺宝奇兵》超越《饥饿游戏》,跃居第二名,紧咬着《特洛伊战争》;

第十五天,在刘煜的暗示下,恐怖的血色lover发动号召,希望将《夺宝奇兵》顶到北美票房第一位的成绩,两天之后,《夺宝奇兵》如愿以偿,超越了《特洛伊战争》,跃居北美票房成绩第一名;

第二十天,在莱昂纳多等美男死忠粉丝的引援下,《特洛伊战争》再次反超《夺宝奇兵》,重新夺得北美票房成绩第一名,但是和《夺宝奇兵》间的差距十分微弱,仅仅只领先了两百万不到的票房;

一个月之后,《特洛伊战争》以微弱优势夺得本月北美票房总冠军,《夺宝奇兵》屈居第二名,但是这个成绩,对于《特洛伊战争》已经算失败了,《夺宝奇兵》八千万星金的投资,票房成绩一点八个亿星金,彻底赚翻了。

与此同时,刘煜那身飘-飘-欲-仙的白色古华服造型,已经被影迷们评为了电影史上的经典形象。至于刘煜吹奏的那曲古乐《汉宫秋月》,也成了最近很流行的一首曲子,网络下载量达到了上千万,又为环球娱乐公司和刘煜创收了不少。

只是,这一切刘煜已经没有心思理会了,他如今正在华国某地,就卢卡斯的电影做着准备工作。就刘煜看来,卢卡斯酝酿了三十年的爱情故事其实就是一个狗血故事,讲的是一个东方王子和西方灰姑娘的情感纠葛。

不过,卢卡斯将这其中的文化差异、地位冲突、种-族-矛盾刻画的淋漓尽致,如果拍摄得当,倒是不失为一部有可能获得奥卡斯的经典影片。当然,剧本是不错,但要想拍摄出精髓,就不得不依靠演员的功底了,这也怪不得卢卡斯找了三十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除了刘煜之外,卢卡斯选择的女主角就是在《特洛伊战争》***演风华绝代的海***主的欧罗巴女神爱丽斯菲尔。因为是爱情片,所以对男女主角之间的默契要求很高,卢卡斯的意思是想要他们之间多磨合一下。现在刘煜就接到了爱丽丝菲尔的电话,准备去接这个悄悄来到华国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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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菲尔小姐,幸苦你了,一路上还好吧?”刘煜温柔而优雅的问候。

爱丽丝菲尔精致得宛如天使的脸庞转了过来,琉璃色的眼眸凝视着面前俊美的刘煜,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只是在耳畔用一条宝石蓝色的发带打成一个花朵。高挑而饱满的身材,穿着一件宝石蓝色的长裙,显得高贵而迷人。此刻的她,正一脸的惊喜看着刘煜。“刘煜,好久不见……”爱丽丝菲尔笑眯眯的打着招呼,“自从上次在卢卡斯办公室见过你一次,我们好像再没见过面吧?”

酒店的客人都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场景——第一美男子刘煜正和欧罗巴女神相谈甚欢……

神啊!我们的眼睛没花吧?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在这里?!为什么欧罗巴女神爱丽丝菲尔和华国的骄傲刘煜会双双出现在这里?!莫非两个人早有奸-情?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的燃烧起来……

注意到周围探究的眼神,正在和爱丽斯菲尔寒暄的刘煜淡淡一笑,转移话题道:“你现在累了吗?现在也到吃饭的时间了,要不我带你去品尝一些华国的特色菜?”

爱丽丝菲尔眼前一亮,“华国菜?!太好了!刘煜,你真的是太好了!我最喜欢吃华国菜了,尤其是那种很辣很辣的鱼……不过,在外国做的都不好,失去了华国原滋原味的特色,这次来华国,我终于能尝到真正的华国菜了!”

几个人收拾好东西,乔装一番,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酒店门,找到一家连锁的川菜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刘煜又细心的为几个外国友人要了刀叉,这才开始了惊险的晚饭。

说晚饭惊险,其实一点也不夸张,爱丽斯菲尔和她的女经纪人以及女助理、女保镖等几位女士在吃过第一口美味的川菜以后,便再也没办法顾及自己的形象,开始了一场美食争夺战。尤其是爱丽丝菲尔,要是此刻有人把她现在的样子的照片放在网络上,肯定会吓死一片人……

吃过晚饭,林岳结好了帐,众人这才离开川菜馆,向酒店返回。没想到,还没到酒店门口,几个人却傻了眼,酒店口等待着各种各样肤色的记者,拿着闪光灯,看见几个人过来,有人认出了爱丽丝菲尔,记者们一哄而上,立刻将两个人围了起来。

“刘煜,你和爱丽丝菲尔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在约会?”

“请问爱丽丝菲尔小姐,您自从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次是否意味着您将自己的初恋献给了刘煜?请问两个人是否已经同居了?”

“请问,爱丽丝菲尔小姐,面对几位好莱坞男星的公开求爱,您拒绝了他们,是否因为您早就已经和刘煜在谈恋爱?!”

“刘煜,假如歌迷们反对你们两个人的结合,你是否会选择继续坚持和爱丽丝菲尔小姐间的关系?”

刘煜很是无奈的说道:“诸位记者请安静一下,我和爱丽丝菲尔小姐之间的关系,只是朋友而已,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更何况,你们见过有人幽会的时候,还会带上这么多人的吗?”

爱丽丝菲尔也面露笑容,“诸位记者朋友们,我和刘煜是很好的朋友,虽然不是在谈恋爱,但是,这次……我们绝对不会让各位空手而归,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满意的答复?”一个记者不满意的高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们吗?”

刘煜头痛的揉揉眉心,“这个……”

爱丽丝菲尔无奈的看了看刘煜,“刘煜,算了,反正早晚也要说,我们就先说了吧。”

刘煜点点头,朗声道,“我和爱丽丝菲尔小姐之所以会同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们正在准备拍摄一部电影,男女主角正是我和爱丽丝菲尔小姐,由于剧组和导演等方面还没到齐,我们只好在这里等着。”

拍电影?!刘煜和爱丽丝菲尔是这部电影的男女主角?!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现场安静了下来,但是很快,记者们再次沸腾了,将话筒和闪光灯再次对向了刘煜和爱丽丝菲尔。

“不知道这部电影是什么题材的?导演是谁?可以向我们透露一下剧情吗?”

“刘煜,你这是第一次出演电影男主角,不知道您是否有信心胜任这部戏的男主角?是否能挑起大梁?”

“请问,刘煜,这部戏的名称可以向我们透露一下吗?拍摄地点在华国吗?”

“请问,爱丽丝菲尔小姐,不知道您对刘煜的评价如何?和一个戛纳影帝对手戏,您是否会有压力?!”

“爱丽丝菲尔小姐,…….您有着强大的票房号召力,而刘煜则被称作‘票房奇迹’,你们两个人的组合,是否会创造一个新的票房奇迹?!”

“在没有得到导演许可之前,我们不能说太多!”刘煜耸了耸肩,“各位请自便吧,我们这次来华国只是取景,顺便拍几个镜头,等回洛杉矶的时候,片方会召开记者发布会,正式公布关于影片的信息,也希望各位记者朋友们多多替我们宣传,票房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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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卢卡斯导演到了酒店,下午的时候剧组正式进入影视基地取景拍摄。其实这一部分的戏很少,只有三个场景,王子梁山伯在练武场和侍卫们练武,母后前来,将他即将大婚的事情告诉给自己的儿子,梁山伯彻底矛盾了,一方面因为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另外一方面又不愿意娶一位自己不认识的女子。母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矛盾的模样,也是心疼不已,终于梁山伯决定接受这一切,向母后请求在自己大婚之前,让自己度过一段自由的时光,母后心疼自己的儿子,便应允了下来,王子梁山伯化名为罗密欧,瞒着自己严厉的父王,悄然离开了自己的国度。

在练武场的那段场景,刘煜为了体现华夏的大气和威仪,特意请当地驻地部队派出了千人的队伍,上千人穿着黑色的华服,在校场练武的情景又是何等的大气和气势磅礴,在千人间,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异常的明亮耀眼,正是这部戏的男主角,王子梁山伯。

国内的场景快拍完,剧组再次离开华国,前往欧罗巴某小镇,进行秘密拍摄。

普罗旺斯小镇里有着一片紫色的薰衣草海洋,然而,小镇上的居民常会看见,在这片唯美的紫色海洋中,站立着一个绝美的白色华服的男子,手里拿着不知名的乐器,吹出异常美妙的音乐。同样的,小镇上有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女孩朱丽叶,活泼开朗、温柔而独立,只可惜,这个女孩是个哑巴…….

在一个明媚而温暖的午后,青年男女第一次邂逅了:俊美的男子,一袭白色华服飘逸而尊贵的坐在紫色薰衣草的海洋间,静静的享受着下午茶悠闲的时光。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朱丽叶站在薰衣草海洋外,正要偷摘几束薰衣草,却被罗密欧发现,朱丽叶一脸羞赧而无言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惹人怜爱……

罗密欧顺手摘下几束薰衣草,递到女孩面前,温柔的问道,“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那个荣幸,能够知道你的名字?”

朱丽叶羞得满脸通袖,紧咬着嘴唇,胆怯的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却看见他脸上忧郁而温柔的神色,不禁再次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罗密欧故作头痛的揉揉眉心,“看起来,这位美丽的小姐很不喜欢我呢。”

朱丽叶赶紧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罗密欧微微的有些惊讶,看向朱丽叶的眼里多了几分怜惜和疼爱,紧忙歉意的道,“真是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我不知道……”

朱丽叶扬起了甜美的笑容,摇摇头,羞涩的拉起罗密欧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朱丽叶。

罗密欧行了一个欧罗巴贵族礼节,温柔中透着莫名的尊贵,将薰衣草放进女孩的手里,“这些薰衣草,就算是我对你道歉的礼物,可以原谅我吗?”

朱丽叶抬起头,明澈甜美的目光和罗密欧温柔忧郁的目光相对,刹那间,仿佛时间停在了这一瞬!就在这么明媚而温暖的阳光里,两个人的眼眸中,印下了彼此间的影子,久久难以散去……

再次邂逅的时候,罗密欧已经换下了那身白色华服,穿上了平民们常穿的休闲服,只是那头飘逸的长发和举手投足间尊贵的气息,泄露了他的秘密——他不是普通人。

就在那个晚上,小镇露天篝火晚会空地中央,一袭白色连衣裙的朱丽叶被几位闺蜜推了出来,表演她最拿手的舞蹈《天鹅湖》,恰在这个时候,一袭平民休闲服的罗密欧也走了出来,嘴角间噙着温柔而细腻的微笑,拿出他最珍爱的紫水晶长箫,在宛如天籁般的箫声中,朱丽叶挑起了曼妙绝美的舞姿,映在火光中,仿佛真的有一只天鹅在湖面尽情舞蹈!

周围的欢呼声两个人没有听见,他们看见的,只是彼此眼眸中的那抹柔情和倾慕。火光映衬着两个人的剪影,暖暖的、柔柔的……

从这一天开始,罗密欧每天都会在紫色薰衣草的海洋里,或是喝茶,或是抚箫,或是一袭白色华服,或是一袭平民休闲服。而朱丽叶每天都会站在紫色薰衣草的海洋外面,羞赧而犹豫的凝望着那个绝美的身影,凝视着他眉宇间浓浓的忧郁和温柔……

两个人中间隔着繁茂的薰衣草,却像是隔着一个太平洋般遥远,那种遥远是两个人触不到的距离……

罗密欧也一直在犹豫着,犹豫自己的爱情,犹豫自己的身份,明知道这份爱恋不会有结果,给两个人带来的是伤痛和永恒的思念,但是,他还是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那个聋哑而美丽的朱丽叶……

终于,罗密欧走到紫色薰衣草海洋的外围,将悄悄偷看自己的朱丽叶拉进薰衣草海,为她抚上了一首箫曲,名为《梁山伯和朱丽叶》,两个人相依偎在一起,静静的感受着彼此间的爱意和柔情,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悠扬而温暖的箫声伴随着两个人……

虽然情愫互生,但是,罗密欧因为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无法说出对朱丽叶的爱恋,而朱丽叶也因为自己聋哑,自卑的不愿说出这份爱恋。

几天后的午后,依然是那么温暖的阳光,小镇突然热闹了起来,镇上的居民们都跑出来观看,好几驾奢华而高贵的直升飞机停在了小镇的镇口,直升飞机的外表有着东方某个古老王国的王室徽章。

一群黑色华服的侍卫们整齐而敬畏的来到住宅门口,受国王指派前来寻找王子的大内总管高力士带着两个侍卫恭敬而又强硬的请王子殿下梁山伯上飞机。于是,梁山伯最后以“罗密欧”的身份轻轻的吻了吻朱丽叶的额头,将自己心爱女孩的身影印刻在心底,以无上意志克制住自己那注定不会被王室容忍的念头,转身离开。

美丽的朱丽叶看着即将离开的王子,泪水簌簌的落了下来,拉住即将离开的罗密欧的手,用口型向自己深爱的男人道出了最美丽的语言——我爱你。罗密欧露出了那抹温暖而无限柔情的笑容,高贵而优雅的牵起女孩的手,将自己最为珍爱的紫水晶长箫放进她的手里。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伴着绝美而动人心弦的旋律,唯美的歌声响起,那一瞬间便成就了永恒,所有人仿佛都化身为了罗密欧和朱丽叶,回望着恋人眼眸中的凄美和不舍,带着王子殿下的责任和义务,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ok!cut!杀青了!大家辛苦了!”卢卡斯喜滋滋的大喊道。

晚饭的时候,剧组的主创人员没有狂欢,也没有惊喜若狂,反而每个人都坐在餐桌前,静静地回味着整个电影,就好像拍摄时的那样安静而温暖。整部影片风格温暖而细腻,就好像午后的阳光般恬淡温存,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惬意,还夹杂着淡淡的哀伤和忧郁,看着让人心疼……

男女主角刘煜和爱丽丝菲尔的表演,简直无懈可击!自卑的朱丽叶、忧郁的王子罗密欧,两位男女主角有着强烈的个性冲突,却能将整部戏演绎的温存、细腻、哀伤,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这部电影,将成为一部永恒的经典!

第1403章 实现心愿

《梁山伯也朱丽叶》的首映场结束后,不仅仅是现场的观众,就连坐在第一排、见惯了风浪的影评人们都不禁落下了凄然而哀伤的泪水,整个现场是一片哽咽声和哭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在有心人的表率下全场起立。现场所有观众以长达五分钟的热烈掌声,向《梁山伯和朱丽叶》的整个剧组及演职人员致以崇高敬意!整个华国大剧院被宛如潮水的掌声淹没,夹杂着不停地哽咽声,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了一个顶点!

卢卡斯导演带着男女主角和几位配角走上主席台,不停地向下面鞠躬,表示谢意,刚想用麦克风说什么,却很快被整个局院内的掌声淹没,只能无奈的笑了起来,将目光哀求的目光投向身边的刘煜。

刘煜淡淡一笑,拿起麦克风,优雅的向台下打了个停止的手势,温和的道:“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不过,首映礼还要继续,请大家停下来,可以吗?”现场的掌声很快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主席台上的刘煜,不少人还在泪眼朦胧,哽咽不已。

卢卡斯导演拿起话筒,“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在这里看见这么多人的眼泪,我想,我们整个剧组一个多月加班加点的努力已经值了,无论接下来一个月的票房如何,我们都将记得今天在座的每一位对我们的肯定和支持……”

爱丽丝菲尔笑盈盈的拿起话筒,“我是一个演员,饰演过太多的角色,这部电影却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源自电影角色灵魂深处的震撼和感动,不得不说一句,刘煜的影帝头衔名符其实,今后如果有人敢质疑刘煜的演技,我决不会答应!假如这部电影有机会入围奥斯卡,他拿到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小金人,我完全不会感到任何意外!”

第二天,世界各大报纸全部以整篇幅的影评评价这部电影,无数观看了这部电影首映礼的影评人纷纷发表影评:

《洛杉矶报》:整部影片风格温暖而细腻,就好像午后的阳光般恬淡温存,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惬意,还夹杂着淡淡的哀伤和忧郁,看着让人心底涌起一种莫名的哀伤和心痛……自卑的朱丽叶、忧郁的王子罗密欧,两位男女主角有着强烈的个性冲突,却能将整部戏演绎的温存、细腻、哀伤,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男主角梁山伯暨罗密欧的饰演者——刘煜,他的精彩表演是这部电影最大的亮点!通过这部电影,他的“影帝”头衔将会得到整个好莱坞的承认,我相信,明年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将会向他敞开大门!

《纽约时报》:这部电影将成为一部永恒的经典!从电影刚开始,整部电影就充斥着一种温暖细腻、哀伤心痛的氛围,王子殿下罗密欧和哑少女朱丽叶之间的爱情故事没有太大的起伏和波折,就好像是平凡的男女之间的爱情。爱的温情如水、平淡自然中又带着式的含蓄隽永、典雅神秘,然而罗密欧的身份注定了这份爱情的不平凡。罗密欧的骄傲和朱丽叶的自卑,两个人之间强烈的个性冲突成为这部电影的精彩之处,而男主角的饰演者刘煜,他无愧于“戛纳影帝”的身份!

《泰晤士时报》:在各位去电影院观看这部电影之前,我建议各位观众们带好足够的纸巾!美丽而凄婉的爱情,我见过的太多,但是这部电影却让我没忍住,情不自禁的落下了泪。这部电影里没有孤胆英雄、没有变-态坏人、没有搞笑场面,甚至没有能够让你眼前一亮的情节,有的只是唯美的男女主角、唯美的风景、唯美的故事情节以及唯美的爱情。罗密欧和朱丽叶之间的爱情平淡的就如同我们的生活一样,但是这种平淡中却透着刻骨铭心的爱恋,当朱丽叶撕破自尊和嗓音的禁锢,在罗密欧离别的时候,终于喊出了世间最美丽的话语——我爱你,那一刻,我的心痛了,那是真的很痛!我想化身为罗密欧,挣脱王子的身份和责任的枷锁,紧紧地拥住自己所爱的女孩,永远不分离……而王子殿下罗密欧,在离别的一刹那,回望恋人时的凄美和不舍,带着王子特有的骄傲和决绝,任是心痛,任是心碎,但是谁都无法阻止罗密欧爱的坚定和别离的决绝,那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与使命!这一刻,我震撼了!无论是怎么样的爱情,都不能和一个国家的责任相提并论,离别虽然无奈,却是必须的选择,这才是真正的有担当的男子汉!

《梁山伯与朱丽叶》首日票房大获成功,顺利刷新北美票房首位,将另外一部大制作的拥有强悍演员阵容的科幻电影挤下了首座宝位,而它的上座率更是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百分之百。为此还有记者专门跑到影院去采访,据说去电影院的人,有三分之二都是为了看《梁山伯与朱丽叶》的,其中有一半都是刘煜的粉丝。

甚至于,刘煜在一次电影宣传活动的时候,入住某家酒店,酒店外面竟然涌满了影迷,而且他们其中又有一半都不是本地人,而是来自于世界各地,并且也是专门为了刘煜而来。不知不觉中,刘煜的粉丝竟然已经拓展到了这个地步,当真是应了那句——天下谁人不识君。

而刘煜,作为华国内史无前例的超级世界巨星,得到了国内无数人的肯定和追捧,他也真正成为华国的代名词,让无数人都为他而骄傲。《梁山伯与朱丽叶》在国内的票房成绩就更不用说了,不但成为历史上票房最高的电影,还刷新了多个第一,首日票房第一,单日票房第一,总票房第一……

一部爱情电影《梁山伯和朱丽叶》震撼了整个世界,电影票一票难求,不少院线甚至增加了午夜场。一个月下来,《梁山伯和朱丽叶》北美地区票房成绩六亿星金,包括欧罗巴和华国在内的海外总票房则突破了十亿星金的大关。

对此,媒体记者们只能说是奇迹,还有刘煜的力量了。在这样的热度下,作为全世界最高电影奖项的奥卡斯也公布了提名名单,其中自然就有《梁山伯与朱丽叶》的名字。

这一次,《梁山伯与朱丽叶》作为一部无论是商业性的票房,还是艺术性的评价演绎,都达到了一个巅峰极致的电影,它的提名是无可厚非的。包括刘煜作为男主角提名的最佳剧情片男主角,《梁山伯与朱丽叶》还在奥卡斯上一下拿到了九项提名,领跑奥卡斯。

除了刘煜的最佳剧情男主角外,还有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剧本、最佳剪辑、最佳音乐、最佳摄影、最佳化妆、最佳服装设计八项提名。一举揽下这么多提名,这在电影圈已经是许久都没有出现的盛况了。

这边奥斯卡的入围名单还没有彻底炒热,奥卡斯的颁奖典礼就正式举行了。刘煜虽然身上只是一袭非常简单的黑色西装,但是他身上的那份光环和耀眼,却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是属于他的光芒,灿烂得如同星芒,耀眼得让不少人都激动得流泪了。

没有人怀疑刘煜拿不到今天这个奖,他在《梁山伯与朱丽叶》中的演绎,对梁山伯暨罗密欧心理变化的把握,堪称炉火纯青,看着电影中的他,其他人几乎不敢相信他不过才接触了几部电影而已。

最后,一切只能用天才,和奇迹来解释。最后的最后,刘煜似乎已经和奇迹两个字彻底挂钩了,他成为了奇迹的代名词,而奇迹也已经成为了他的代名词。奥卡斯的奖项颁布一步一步地进行着,刘煜果然拿下了最佳剧情类男主角,成为了新一代的奥卡斯影帝——历史上第一位黄肤影帝。

为此,全亚洲的各路新闻大肆报道,连华国晚上七点半的新-闻-联-播都耗费了整整三分钟对他进行赞扬。至于《梁山伯与朱丽叶》的其他征战收获,自然也是满载而归,奥卡斯的九项提名,中了七个!

之后,很多部正在筹备的电影,无论是国内的大片,还是好莱坞的大片,许多电影都表示属意让刘煜来出演男主角,并且也向刘煜发出了邀请,将剧本送到了他那儿去。外界纷纷猜猜刘煜会挑选哪一部电影接下的时候,刘煜却正式宣布了自己决定暂别娱乐圈,安心准备结婚的事情。

这个新闻是刘煜在围脖上发出来的,消息一出,迅速传遍了全世界,不管那些媒体的反应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全世界各地刘煜的粉丝们无论男女那都是哀嚎一片,一度以为是刘煜的围脖账号被盗了,甚至就连刘煜亲自贴图证明是自己发表的信息,也没有被混乱的粉丝采信。

因此,刘煜索性接受了几家大媒体针对此事的专访,并就此事进行了陈述式的说明!

首先,就是暂别,也只是暂别而已,这个时间大概是在一到两年的时间。其次,他现在把时间空出来,就是为了准备明年的婚礼,他要安心的娶一个女人,并且准备结婚就立马要宝宝,所以为了不耽误造人,他才放出来了这个消息。

刘煜慢悠悠地说完自己的话之后,连采访他的记者都忍不住愣了老半天。刘煜才多大啊?这就打算结婚生娃了?若是换做其他人,就算不是明星只是普通人,那他们也会觉得自己这个年龄还没有玩够吧?!

对此,刘煜说的话,也很有意思:“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觉得很对的那个人,也许在别人眼中,她算不上好,但是对于你来说,她就是很对,她就是应该属于你的那一个。每个人遇到对的人,时间并不确定,我只是与她相遇得比较早而已,我们继续等待下去也没有意思,定下来才是我们想要的,所以我也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年纪结婚有什么问题,只因为是她。”

刘煜这番话,可谓是大火了一番。虽然他是用中文说的,但是他的国外粉丝却迅速翻译了他的这番话,并且让这句话在各种社交平台上大火了起来,许多人都无比推崇刘煜的想法。甚至有人开始刷起了“嫁人当嫁刘煜”的话题。不过,这些人也就是空yy一下而已,黑蛛在看到这些的时候,心里面不知道多高兴。因为,她才是那个真正跟他在一起的人。

是的,让刘煜如此广而告之的“婚事”的女主角就是唐小鱼心中的那一点朱砂痣——黑蛛!

早在刘煜刚刚获得奥卡斯影帝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应到了唐小鱼残魂的满足,也就是说,在那一刻,刘煜已经实现了唐小鱼作为演员、艺人的“遗愿”,第八莲瓣已经成为他触手可及的东西!

唐小鱼自愿以魂飞魄散为代价献出已经和他的灵魂融合的第八莲瓣的条件有两个:

一个属于他的职业心愿——作为演员的唐小鱼,想要得到全世界影迷的喜爱,想要获得全世界电影人公认的业内至高荣誉奥卡斯,想要成为拥趸亿万的天王巨星!如今,凭借在歌谣界的大势,以及《梁山伯和朱丽叶》的成绩,披着唐小鱼皮相的刘煜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天王巨星”了!虽然刘煜现在没有再使用“唐小鱼”这个名字,但本身就是孤儿的唐小鱼对于他的名字也不太在乎,所以,这个“心愿”可以说是完美的实现了!

唐小鱼的第二个心愿是阻止贾存真和恩珍接触,让贾存真穷困潦倒,并让恩珍得到幸福!对于这个,刘煜做的不算好!虽然他斩断了贾存真的很多机遇,让他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名动华国、声贯东西,但是,作为世界之子的贾存真还是在欧罗巴找到了一条崛起之路,听说现在混的还不错。而且,他依旧和恩珍有了联系,就算不像“历史”上那样彼此情根深种,但他们彼此也有了很深入的交流。

原本刘煜是觉得自己应该很难完成唐小鱼的这个“遗愿”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在和唐小鱼用来“监督”刘煜完成心愿的残魂交流后,刘煜发现事情竟然有了转机!要知道,残魂乃是唐小鱼的潜意识凝聚而成,它代表的是唐小鱼最最真实的想法!而在唐小鱼的潜意识中,最最重要的竟然不是恩珍,而是一个在“历史”上对唐小鱼无怨无悔的付出,最后甚至为了他魂飞魄散的“炮灰”一类的角色——黑蛛!

后来机缘巧合,刘煜竟然和黑蛛遭遇了,在他别有用心的接触下,刘煜发现,唐小鱼的那丝“要死不活”的残魂竟然会因为黑蛛而活跃。在随后的种种试探中,刘煜终于肯定,黑蛛的幸福才是唐小鱼潜意识中最最重要的心愿!毕竟黑蛛是一个可以为唐小鱼做任何事的女人,而恩珍却是一个亲手杀死了唐小鱼的女人,这样截然相反的作态,唐小鱼的潜意识怎么可能不在意?!

就算唐小鱼因为往昔恩珍对他多方照拂的恩情,以及他本人对恩珍的暗恋心态,而将恩珍的幸福列入第二个心愿,但在他的潜意识中,黑蛛却要大大的重于恩珍!甚至于,就算完整的第二心愿,也远远重不过黑蛛的幸福!

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真相”,刘煜才会在实现了唐小鱼的第一个心愿后,立刻准备和黑蛛结婚!虽然他现在的性子和“历史”上的唐小鱼不同,但黑蛛还是爱他爱到不可自拔!如果能够正大光明的嫁给他,并且为他生儿育女,相信会是黑蛛最大的幸福!

虽然刘煜很是重情,但是早在接触黑蛛之初,他就已经将她定位为唐小鱼的女人,所以根本就没有动真情,这会儿利用起来自然也就全无心理障碍。只是,他毕竟和黑蛛有过深入的交流,即便当她是“人-妻”,却也不能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会为她安排好他离开后的事情的!

有了唐小鱼的残魂,再加上上古魔尊传承中的秘法,刘煜有把握制造出一个人工魂魄,用以进驻他离开后的唐小鱼躯体!只要做好设定,凭借残魂那曾经和第八莲瓣融合的灵魂强度,以及它作为躯体的“原主人”之一的身份,它必定可以顺利的接掌这具身体,完美的发挥刘煜遗留的各种技能,不虞被人察觉到它的异常!

而且,以唐小鱼残魂对黑蛛的爱重,它在获得自主权后,对于黑蛛只会越来越痴恋,绝对不会有变心的可能!如果刘煜无耻一些的话,还可以在这具相当于“分身”的躯体中动些手脚,让唐小鱼只能对黑蛛产生“柏拉图”式的爱情……

至于说林小允、伊菲等人,自然会被刘煜打上灵魂烙印,或是直接跟随他回到他的世界,或是留在这个世界等待刘煜以本体亲自来接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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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完专访后,刘煜就没有再关注这件事,但是他的电影《梁山伯与朱丽叶》的热度却突然上升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起步,其中自然是与他宣称的暂别娱乐圈有关。一开始很多人都看不惯地冷嘲热讽说这一定只是一个炒作手段,不知道多少明星都用这种方式来炒作吸引粉丝的注意,没有想到刘煜也用上了。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有很多粉丝为刘煜的这个宣告而痛苦。于是,尚未完全下线的电影《梁山伯与朱丽叶》票房就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原本已经下落的曲线,竟然重新呈上涨的姿态,在最高峰的时候,甚至还打破了《梁山伯与朱丽叶》的首日票房记录!

据说,是很多粉丝为了避免心中的遗憾,为了以后一两年都看不到男神的痛苦,一遍又一遍地看这很有可能会是未来两年间刘煜唯一的一部作品,这自然就为其贡献了巨大的票房。对于这种狂热的行为,一些路人和黑子称其为“脑残”,并且还声势浩大地说刘煜这是策划了一个巨大的骗局。

刘煜当然没有理会这种说法,事实上,在他参加了那次的访谈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的媒体,也没有接下任何的广告代言,杂志拍摄,自然也就没有电视剧电影了。在《梁山伯与朱丽叶》下档之后的一个月,刘煜仍然没有出现在除了街拍之外的任何媒体杂志之上,完全是一副要淡出娱乐圈的架势,所有人才终于相信了他们以为是说笑的刘煜的话,一瞬间,又是遍地哀嚎,简直跟刘煜宣布要结婚的消息相差无几。

为此,还刺激了《梁山伯与朱丽叶》的再次上线,这种极为罕见的破例行为,出现在许多粉丝的强烈要求之下,甚至还有国外的粉丝跑到院线外面静坐提议要求重新上线《梁山伯与朱丽叶》。

这种现象让多少媒体记者简直如同疯了一般的报道,不过刘煜仍然还是保持着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在《梁山伯与朱丽叶》在大部分地区重新上线之后,这部电影在已经于全球收刮了二十三亿星金票房之后,再度在全球收刮了超过十亿的票房,作为一部重新上线的电影甚至还挤下了一些新上映的大片电影。

不管刘煜如今有多么的火热,但他自己仍然践行着当初自己说出的暂别娱乐圈的话,几个月来硬是没有一点动静。而刘煜的事务,除了筹备婚事外,就是整合名下的产业。

之前刘煜是没有打算再回到这个世界的,但是现在,不说林小允和伊菲的家族至亲,也不说黑蛛这个会为他生儿育女的“人-妻”,单就英妃理和金正恩以及白莲教的众人,刘煜就放心不下。

将产业整合,不但是给了那些在这个世界全心全意为他打拼的手下一份保障,更是为他将来以本尊回到这方世界做铺垫!要知道,这方世界也算得上是一界之中心,有很多奇异的东西等着刘煜的发掘,就这么放弃未免太过可惜!

虽然这方世界有优克莉这个“大威胁”,但刘煜却不认为她会一直成为他的“威胁”!说不定,等到优克莉恢复魔尊实力、平定了领地的叛乱,再度将领到这个世界时,他已经拥有了男上女下的绝对实力!

第1404章 贝萨流士

事情和刘煜预想的一样,当他和黑蛛结为法定夫妻后,面对黑蛛脸上发自肺腑的幸福笑容,他明显的感觉到已经和唐小鱼的残魂融为一体的第八莲瓣有渐渐“独-立”的倾向。而当黑蛛怀有身孕后,第八莲瓣更是在唐小鱼残魂的激烈震荡中恢复了自由身。

要知道,孤儿出身的唐小鱼最为渴望得到亲人式的关爱,“历史”上的恩珍因他和她故去的妹妹有几分相似而对他颇为照拂,这立刻就让唐小鱼陷入了感情的泥沼。虽然唐小鱼分不清对恩珍到底是什么感情,但却视她为“唯一”,容不得别人来分享恩珍的爱心。如此,也就造成了他后来和世界之子贾存真为敌的悲剧!

虽然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下,贾存真的主观意识认为恩珍才是他最重要的人,但他的潜意识却知道,比起恩珍那“爱屋及乌”般的关怀,黑蛛的“无怨无悔”才是真爱!所以,当真正的爱着的女子怀了“自己”的血脉后,唐小鱼的残魂立刻就得到“大满足”,无视主观意识那个“让恩珍幸福”的遗愿,直接就放开了第八莲瓣!

原本刘煜是可以就此带着第八莲瓣魂归本尊的,但是,他的念头不通达!历经了这么多世界,这个世界时最让他憋屈的!如果不能好好的发泄一番,刘煜相信,就算他日后聚齐了小莲失落的所有莲瓣,让小莲恢复到身为混沌至宝的真身,作为主人的他恐怕也会因为这一丝执念而不能成为真正的宇宙至高存在!

故而,在将黑蛛托付给已经和刘煜化敌为友的月圣母后,刘煜就孤身赶赴欧罗巴,准备找贾存真的晦气!反正获得了第八莲瓣的他现在已经可以随时离开,一旦出现“天道发飙”或者“优克莉出现”等等他不能力敌的形势,他立刻就能舍下一切,脱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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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呜呜呜的摩托马达声自路后响起,刘煜微微挑眉,放慢脚步,行向路边。在获得了第八莲瓣后,就算还使用的是唐小鱼的身躯,但刘煜的“预感”能力却回来了!正是因为“预感”到他会在这条路上得到对付贾存真的助力,他才会深夜独自步行于这相对荒凉的郊野!只不过,纵然有所感,他也无意招呼这夜行的“暴走族”,所以行向一边,只是为了让身给背后的车队过去。

片刻间,一辆黑色豪车自他身旁行过,马车后跟有两辆重型机车,似随车的护卫。刘煜眼角一瞟,自管行走,而那两个身穿黑色皮衣、身形健硕的白种机车骑士却互瞧一眼,回首向他打量起来。这二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与疑忌,甚至将车速也缓了下来。其中一人沉声道:“先生,夜深路远,可愿搭我们的车赶上一程么?”

刘煜淡淡的道:“多谢好意!不过我就喜欢深夜漫步,你不觉得这样又一种静逸的诗情画意么?”

那两个机车骑士闻言似是一怔,另一人冷然道:“先生,只怕你言不由衷吧?!”

挑挑眉,刘煜笑道:“两位,你我素不相识,何必话中有话?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在刘煜说话间,前行不远的豪车忽然退行回来,开车的是一个留有八字胡的消瘦白种人,他下车将手中拿着的铁链一抖,在一阵脆响中气势汹汹的问道:“奥斯卡,杰克,这小子可是那面的?”

那名唤奥斯卡的机车骑士沉声答道:“不敢说,可是形态却使人疑虑。”

刘煜眯了眯眼睛,冷漠的道:“诸位,难道我夜行野道也碍着你们了吗?”

拿着铁链的白种人面孔一寒,沉声道:“小子,别想耍诡计,我扎伊贝萨流士已经看穿你的伎俩了!你应该是耳目吧,想要将我们的行迹通报给你的主子?告诉你,没门儿……”话声中,他手上铁链“劈啪”连响,向着刘煜搂头盖脸就是八记抽打,快捷、狠辣兼而有之!

刘煜冷冷一笑,不躲不闪,右掌奇异的倏伸又缩,出手之间,已抓住抽来的铁链!于是,这位自称“扎伊贝萨流士”霍然色变,身躯急起,抖手便是七点寒星,直袭对方!

刘煜身形如幽灵般在这七点寒星中飘掠而过,右臂肌肉猝然突起,用力一带,立将这扎伊贝萨流士扯的踉跄数步!

两名机车骑士惊呼一声,同时翻手拔刀——刘煜冷哼声中,手中铁链一抖一挥,已将那死命抓着铁链那头不放的扎伊贝萨流士抛了出去,笔直地飞向两个机车骑士头上!随着一连串的“唉呀”之声传出,三个人已如滚地绣球般跌做一堆,两辆重型机车也“哔砰”的侧翻倒地。

刘煜单手一翻,长长的铁链如雨点般急落而下,没头没脑的抽向地上滚在一起的三人。随着铁链的起落,这三人如杀猪般翻滚号叫不停。狂风暴雨般抽击了三十多下,刘煜才冷冷一哂,住手卓立不动。

扎伊贝萨流士奋力站起身来,双目怒瞪欲裂,嘶哑的叫道:“为什么停了,小子,你有种再打呀,我才不怕你呢!”

刘煜淡然道:“先生,你是m男吗?真的还想要我继续抽打你?”

这时,那两名机车骑士也鼻青眼肿的爬了起来,扎伊贝萨流士越发激怒道:“少装蒜,我这条命就在这里,想要就来那拿!”吼叫中,他便待往前冲进,但是豪车内忽然传出一个苍老而羸弱的语声道:“扎伊,你回来,容我问问这位先生!”

这位扎伊贝萨流士闻声之下,倏然止步,一收适才那疯狂拼命之状,诚惶诚恐的趋向豪车之旁。他对着后门的玻璃,恭谨的弯下身子,低声向豪车内的人说着什么。半晌,车窗被放了起来,在车内晕黄灯光下,一个方面大耳、须发皆白的欧裔老人缓缓靠向车门,举目向刘煜站立的方向望来。这位白发老人的容貌形态甚是威武,但是,看他苍白的面色及转动迟滞的眸子看来,却好似身染重疾。

刘煜缓缓向前行了数步,那两名机车骑士却紧张的拦在面前,厉声道:“先生,请留步,你敢再上前一步,我们……”

倚在窗边的白发老人忽然低沉的道:“奥斯卡,你与杰克让开,这位先生不是你们拦得住的,我有话与他一谈。”

刘煜冷然自两名机车骑士中间走过,来到车门前一米左右站住,微微欠身道:“老先生你好,不知有何见教?”

白发老人借着车内朦胧的灯光向刘煜仔细打量了一阵,在灯光下,刘煜的形态更现得超脱与深沉,老人颔首微笑,低声道:“来自东方的朋友,看来你和‘巴斯卡比鲁家族’及‘无头骑士团’应该没关系……”

刘煜心头一动,他知道“巴斯卡比鲁家族”乃是欧罗巴黑-手-党新近崛起的强势家族,这个家族的核心成员都出身修行界,不但人人实力高强,更个个心黑手辣,对敌人赶尽杀绝、不留寸草,可以说是欧罗巴臭名昭著又人人忌惮的势力。至于那“无头骑士团”,虽然名为“骑士团”,其实却是一个由堕落骑士组成的强盗团,他们专抢修士名下的产业,在其首领史特路尔森的率领下神出鬼没,令整个欧罗巴都头疼不已。

微微一笑,刘煜道:“老先生明见万里,我和巴斯卡比鲁家族之流没关系,老先生忽然提起他们,想是曾经结怨?”

白发老人感叹一声,道:“先生眼光果然厉害……巴斯卡比鲁家族与无头骑士团在近些年来已算得上是欧罗巴西部黑-道中最为猖狂的两拨人物,唉,我与他们素来河并不犯,却不料这些角色为了扩充势力范围,竟寻到我头上……”

老人微微一顿,又沉声道:“我世居葡萄-牙,承先父遗荫及修行界朋友赏脸,尚混得一方局面,但是,坏也坏在这里……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在月前一个晚上,大举而来,见面之下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加入一个叫做什么‘东成西就’的组织,和他们共同为非作歹;要么就让我放弃家业,即日离开葡萄-牙,永不能回!唉,我虽然自知力量薄弱,难与他们抗衡,但是,却也不能容人如此欺侮……”

白发老人目光黯淡,“翻脸动手后,我家族成员齐心用命,拼力抵挡之下,虽然伤亡累累,却将他们击退。只是,这一仗打得太侥幸了,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首要人物大多未到,我正自庆幸,不想在第三天,巴斯卡比鲁家族家主格里安及无头骑士团团长史特路尔森率领大批好手到来……唉,一场激战之下,我家族成员几乎伤亡殆尽,八十年来辛苦创立的基业在旦夕之间就冰消瓦解……”

刘煜十分同情的注视着车内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诚挚的道:“老先生,你是否也在这一战中受伤?”

老人苦笑一声道:“不错,我在与格里安拼斗之时,吃他一拳打在肋下,又被无头骑士团百骑长赛尔提偷射了一支弩箭在肩头……”刘煜双目微闭,沉吟不语,白发老人咳嗽了一阵,徐缓的道:“先生,萍水相逢,陌路相交,我本不该交浅言深,与你毫无关联的提起这些不幸之事,倒令先生你见笑了……”

睁开眼睛,刘煜沉声道:“请恕我冒昧,老先生可是葡萄-牙‘贝萨流士家族’的家主奥兹贝萨流士先生?”

白发老人微觉意外的一怔,随即呵呵笑道:“不敢,奥兹贝萨流士正是我,想不到我于此穷途潦倒之际,仍然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刘煜一笑道:“贝萨流士先生,吾等俱为修行界中人,扶危济困,乃为理所当然!何况贝萨流士先生大名,我更是素仰已久,现在,我不妨言明,贝萨流士先生如果信得过我,那就请直告目前境遇,让我能略效绵力?”

奥兹贝萨流士闻言之下,不由老脸一热,窘迫的道:“先生,说实在话,先生刚才教训我族中弟子时,身手之超绝,我已亲眼目睹!先生你一脸正气,行事磊落光明,我即知为可信可赖之人,目前,我等已是山穷水尽,四面楚歌,加以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等追兵在后,意欲赶尽杀绝,灭我贝萨流士家族根脉,我身受重创,族中幸存弟子又都技艺平平,故而甘冒先生拂袖之危,意图请赐一臂之助……”

面对老人东方修辞严重的话语,刘煜豪迈的一笑,道:“贝萨流士先生无需如此,区区小事,我敬候差遣便了!”

这位葡萄-牙“贝萨流士家族”的掌门人,挣扎着下车,感激的伸出一双颤抖的手,紧紧与刘煜相握,在面部的皱纹重叠舒展中,他沉缓的道:“我素来倾慕华国文化,也曾听闻一句古语‘疾风知草劲,患难现亲朋’……先生,多少异日奉承抬举我之人,在此刻俱皆离弃我而去,他们畏惧与落魄的贝萨流士家族再有交往,他们深恐与己身的利害有所冲突……先生,你不但不记我族人适才冒犯之过,更以陌路人的身份慨允助力,这在道德日渐丧失的今天让人倍感珍惜,我会永远记着你,贝萨流士家族所有弟子也会永远感激你今日的义举!我发誓,如果贝萨流士家族能够幸免于难,那么你将是我们贝萨流士家族永远的朋友……”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也不需要你的铭记,我只需要你对我的帮助——帮助我对付贾存真!是的,经过了这么久的试探,刘煜已经确认,他今晚上的“预感”正是着落在这贝萨流士家族身上!

虽然现在的贝萨流士家族看起来很狼狈、很弱小,但他们身上却没有多少死气,反而有一种“春风吹又生”的倔强生机!特别是在奥兹贝萨流士打开车门看到后座上披着一张毯子的“东西”后,刘煜立刻就察觉到了那“东西”身上的磅礴气运,而他的“预感”也在这一刻变的明晰无比——那个“东西”会在未来成长为雌威震慑整个欧罗巴修行界的被黑暗议会尊为“暗黑魔法第一人”的黑暗女王!

深深地看了一眼被毯子遮盖的严严实实的“黑暗女王”,刘煜深沉的一笑,低声道:“贝萨流士先生谬奖过甚,我不过略效微劳而已,尚未有所表现,贝萨流士先生却如此看重我,实令我汗颜。”

奥兹贝萨流士正待答话,豪车内忽而传出一个稚嫩的嗓音道:“爷爷,艾达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挑挑眉,刘煜轻笑道:“贝萨流士先生,藏于车内的想必是令孙女了!”

奥兹贝萨流士爱怜的回身掀起一条毛毡,毛毡下露出一张白净而清秀的小脸来,那小脸上一双灵活的眼睛,正好奇的向刘煜凝望着。

这就是“黑暗女王”?!刘煜抿了抿嘴唇,和声道:“小妹妹,你怕么?”

萝-莉版“黑暗女王”一眨眼睛,天真而不畏生的道:“我不怕,有爷爷和我在一起,好多好多坏人都不敢来欺负我,这位叔叔,我叫艾达贝萨流士,你叫我艾达好了。”

奥兹贝萨流士苦笑着道:“这是我在刀光血雨中最不能释怀的一个累赘,天幸上帝垂怜,使我在千钧一发之中能将艾达救了出来,否则,我怎有颜面去见她九泉之下的父母?”

刘煜安慰了老人几句,沉声道:“贝萨流士先生,我们在这里已耽误了不少时间,我看不如即时赶路寻个镇子住下,一则可以暂避对方耳目,再则也可充分休息一阵。”

奥兹贝萨流士颔首道:“不错,前面再出去三十公里就有一个小镇子,我们今夜可暂宿在那里。”说完了话,他在刘煜的劝说下转身上车,正待关上车门,老人突然伸出头来,十分歉疚的道:“先生,我真是昏了头了,还没请教先生你尊姓大名?”

刘煜静静的一笑,道:“贝萨流士先生,我叫刘煜,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奥兹贝萨流士轻轻点头,关上了车门。刘煜缓缓行出两步,那扎伊贝萨流士腼腆的走了过来,讪讪的道:“刘先生,咱们这就登程么?”

刘煜望着他身上红肿的伤痕尚未褪去,有些歉然的道:“扎伊,适才不知你是号称‘慈善之家’的贝萨流士家族成员,以至发生误会,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原谅……”这时,那唤做奥斯卡和杰克的两个机车骑士也推着重型机车走了过来,刘煜也向他们点点头,“二位,先前抱歉了。”

看了看摇头示意无事的两个同族,扎伊贝萨流士笑道:“嘿,华国不是有句古话吗,朋友不打不认识!不管是刘先生你揍了我们,还是我们揍了你,既然大家都是合得来的朋友,那就没有关系……”

杰克贝萨流士也出口道:“刘先生,扎伊说得对,我们近遭惨变,为人行事难免失礼,你老这几下子,倒不啻是给了我们兄弟一次教训呢!”

在奥兹贝萨流士的邀请下,刘煜正准备坐上副驾驶室,可他打开车门的手却突然顿住,侧首倾听了几秒钟后,他的面色逐渐转寒。不待疑惑的扎伊贝萨流士发问,刘煜就先一步说道:“扎伊,你看见前面路旁的一片树林了吗?”

扎伊贝萨流士回眸望去,不解的道:“不错,刘先生是发现了什么事吗?”

刘煜严肃的道:“扎伊你先将车驶入树林之内隐匿,并与奥斯卡、杰克两位全身戒备以防万一,我留在这里探探后面的车队。”

扎伊贝萨流士心头一跳,左右张望,但见夜色沉沉,风吹草动,哪有半点车队的身影?他疑惑的道:“刘先生,有动静吗?怎的我什么也没有听见看见?”

刘煜一笑道:“假如我听觉不差的话,半公里之外,约有十数辆机车正急奔而来,此时此地,却是小心些好。”他语声始住,人已关上车门,向扎伊、奥斯卡和杰克三人一挥手,卓然独立道中不动。

不多久,当那辆豪车及重型机车隐入树林时,一片疾若沉雷般的马达声已遥遥传来。刘煜抿唇一笑,想道:“这个世界的修行界人士还真是对机车情有独钟啊!不论是东方修行界,还是西方修行界,修士们普遍都喜欢摩托车呢……是因为摩托车比汽车更方便在遇袭时应变,还是只是这个世界的特有习俗?!”

在刘煜无聊猜测间,马达声更近,黑夜中果然现出十多个骑影,捷如飘风般狂驶而到。刘煜站立道中,衣衫飘拂,他那一双澄澈的眼睛中闪射出两道精芒,如鹰鹫似的凝注车队。片刻间,十数辆机车已驶至他身前不及一百米之处,车上骑士也同时发现了站在两车道当中的刘煜。

为首一骑疑惑道:“这都晚上十一点过了,怎么还有想要挡路搭车的小子啊?”

接着一个沙哑的语声吼道:“撞死这个瞎眼的狗屎!”

刘煜冷然一笑,蓦然厉声道:“通通给我滚下车来!”

这时,他早已看出来人俱是清一色的红、白相间的赛车手套装,其外套左胸上都印有一个骑着黑马、高举长剑的无头骑士!不用说,只要一看来人的穿着打扮,便知道定然是那“无头骑士团”的成员无疑!

刘煜喝声出口,十数辆机车已在“滋啦啦”的刹车声中拖曳出数十道黑黑的印迹,骤停了下来。一声口号,十多条人影已自车上同时飘落,行动利落,整齐划一!刘煜不由暗赞一声,不过面上却是一片冷漠,形态狂傲之极。

对方为首一人是个年约四旬、胡须满面的壮汉,他厉声道:“你是谁?拦下我们的去路想做什么?”如果不是刘煜在那一声断喝中表现出了足够的实力,怕是他根本就不会多费口舌,上来就直接打杀了敢于拦路的家伙!

第1405章 出手,联军

面对胡须壮汉,也就是“无头骑士团”副首领布里兹列夫色厉内荏的喝问,刘煜冷冷的一笑,道:“是我拦住你们了吗?我怎么觉得是你们挡住了我的路啦?”

虽然刘煜在之前那一声断喝中已经表现出了让布里兹列夫不可测出的实力,但布里兹列夫到底强横惯了,分外受不了这等调侃意味的说辞,当即双目怒瞪,额角青筋根根暴起,狂吼道:“小子,在‘无头骑士团’面前,可容不得你嚣张!”

虽然感觉不到刘煜的实力,但布里兹列夫自觉己方人数众多,又以刘煜的年纪揣测其实力就算高出自己也不会高过太多,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刘煜身怀秘术才让人感应不到他的深浅!在种种自我安慰似的想法驱动下,布里兹列夫正待猝然发难,他身边的“无头骑士团”百骑长赛门已抢身而出,沙哑的叫道:“副团长大人,就让属下来送这小子去地狱吧!”

布里兹列夫神色微动,同意了让手下先上去试探敌人的虚实,只叮嘱道:“赛门小心点,这小子好像有点邪门,让人测不到他的深浅……”

在他语声尚未作一个结束的时候,刘煜已抢先出手,猝而拔空十米之高,双臂展处,又猛烈无比的反扑而下!赛门料不到对方会抢先出手,更料不到对手的攻势竟然如此凌厉,他面孔扭曲,大斜身,一道银虹己突然如滚桶般翻卷而出!

虽然赛门的反击看似犀利,但布里兹列夫的经验何等老到,见状之下已知情势不妙,他踏前一步,同时摆手示意。于是,十数下兵刃出鞘的声音随之而起,十多条红白相问的身影纷纷凶悍无比的冲入战圈。

赛门使出的兵器,是一把精光闪耀的骑士剑,此刻有如层层密云,堆集而上,似欲将敌人斩成千片万段!然而,就在那滚滚的寒光沾及刘煜衣衫尚差一线之前,刘煜已蓦而长笑一声,修长的身躯竟似月光下的幻影般,飘渺而不可捉摸的自凌厉的剑光中穿过,一道强厉的劲气,同时斩向赛门!

此刻,十多把骑士剑亦有如乱蛇闪掣般,带着急锐的风声,自四面八方袭向刘煜!赛门面孔血红,狼狈已极的倒蹿出五米之外,手中骑士剑挥舞如电,竭力护住身前要害。刘煜并未乘势追击,在冷笑中身形霍然暴转,双臂如铁杵般硬分猛格,一连串惊呼起处,五六件骑士剑己凌空飞起!他毫不迟疑,变“金刚不坏体神功”为“鹰翅功”,挥手之间,八名无头骑士团成员已名符其实的变成了“无头”。

一条庞大的人影凌空扑落,一声轰然大喝随着漫天拳影,宛似决了堤的洪流,汹涌厉烈的攻向刘煜。于是,在这每一拳的浑然劲力中,刘煜宛似一片落叶飘出,脚尖尚未沾地的时候,又倏然似弹簧一样,疾如流矢般倒射而回,一排劲烈无匹的罡风,亦狠辣的压向敌人,而这时,正是那突袭者的拳势劲道消弥无踪的时候。

时间拿捏的准确,出手之恰到好处,便是天下任何一个武修看到,也只有叹为观止!偷袭者布里兹列夫的双拳用老,却不见了敌人的影子,不由大吃一惊,脚步急旋,又似狂风暴雨般捣出十八拳。

仅存的几名无头骑士团成员,此刻怒喝如雷,又奋不顾身的借势冲上,他们并非悍不畏死,而是他们副团长的加入给各人壮了胆!

刘煜不屑的笑了一声,如游魂般穿过漫天的拳影,在七把密集的骑士剑中纵-横穿梭,双掌激发出的“鹰翅功”有如千百把快刀同时劈落,七股血箭自那七名仅存的无头骑士团成员胸际溅出,而名震欧罗巴修行界的布里兹列夫竟然措手援救不及!

十五条尸体安静的躺在地上,血溅洒在四周,空气中充满了血腥与残酷。布里兹列夫难以置信的呆在当地,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在自己十七个人的同力合击之下,竟然落得如此惨厉的结果——己方仅存两人的结果。

赛门更是恐惧的睁大双目望着眼前这年轻的敌人,他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出,对方到底是用什么身法从自己凌厉的剑光中穿过,更能借势将自己逼得左支右绌?气氛中蕴含着恐怖,恐怖里更有着迷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借着冷冽的空气清醒一下头脑,布里兹列夫试探道:“你可是为贝萨流士家族出头的?”

刘煜绝美无双的面庞上浮起一丝冷清的笑意,在夜色中现出一股如魔鬼般的残忍与凶煞。他点了点头,缓缓的道:“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史特路尔森,以及巴斯卡比鲁家族的混蛋,贝萨流士家族会去找他们的,要他们做好迎接报复的准备!”

布里兹列夫抑制不往又待动手,但当他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当他想到对方那有如幽灵般不可捉摸的身法时,却又不由自主的泄了气。赛门紧握着骑士剑,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但他的惊悸较之布里兹列夫更深,自然更不会有可能招致刘煜误会的举动。

刘煜沉静的一笑,继续道:“贝萨流士家族的恩怨,自有贝萨流士家族与各位自行了结,不过,我如有兴致,到时说不定会插上一手玩玩……现在,你们还不赶紧自己滚开,难道还想让我送你们不曾?”

布里兹列夫气得浑身簌簌直颤,愤怒的忖道:“自己率领一位百骑长和十五名正式团员追赶贝萨流士家族漏网余孽,却不想半途杀出这个恶魔来,现在十五名团员已死亡殆尽,自己与赛门又吃了暗亏,目下再度动手,也只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但是,若就此回去,又如何向团长大人交待呢……”

刘煜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打算帮他作出决定,在奇快的刹那间,已向布里兹列夫攻出十三掌,又几乎在同一时间,两腿齐飞,有若迅雷疾电,踢向一旁的赛门!他这猝然发难,大出布里兹列夫和赛门的预料,两声惊呼尚未来得及出口,二人已被逼得纷纷倒蹿出七米之远,形状极为狼狈。刘煜厉声叫道:“你们怕回去交待不了是吗?那就都留在这里吧!”叫声中,又如风卷残云般猛扑而上,身形纵-横如电,掌腿汹涌似天瀑倒悬,澎湃厉烈无比。

惯来霸道的布里兹列夫终于忍受不了的狂吼一声,倏而捣出三十拳,声嘶力竭的吼道:“小子,有本事就杀了我吧!”

一道银芒也自侧旁溜泻而至,一个沙哑的语声叫道:“小子,我赛门的这条命你也拿去吧!”

刘煜朗笑一声,足下用力一撑,身躯已忽然拔升空中十五米,略一盘旋,又似一只扑食的苍鹰般坠落!布里兹列夫沉桩立马,全力推出七拳,拳势浑厚雄劲,大有拔山移鼎之慨,他已将一身精修的斗气完全融入这捣出的七拳之中!

于是,轰然巨响暴起,沙土齐飞,尘灰迷漫。沙尘中,一条人影蓦又飞起,毫不停滞的掠向正待抢身上前的赛门!赛门双目怒睁,手中骑士剑舞如匹练,霍霍有声,宛如一个滴水难入的光球!

扑来的人影微微一顿,竟不可思议的随着这舞动的光球旋转过来,其旋转速度之快,好似较这光球更有过之!于是,在赛门手中骑士剑紧密的挥舞中,在一丝几乎难为人类肉眼察觉的微小间隙里,那条鬼魅也似的人影如流光般倏而闪缩,一条手臂连着那柄骑士剑,竟硬生生被劈落尘埃。

这人影正是刘煜,当他“见缝插针”的散招刚刚奏效之际,赛门蓦然惨嚎着高呼:“团长大人,赛门去了,二十年后再来为您效力!”叫声里,赛门忽然全身倒立,单臂猛撑,竟以双脚为箭矢,射向刘煜胸前!

刘煜的双眸闪出一片湛然光彩,强壮的双臂连续挥击出了上百记“鹰翅功”!一张宛似有形罗网般的锋锐气劲在刹那间将来袭的赛门浑身上下一丝不漏的罩入其中。毫无疑问的,赛门倒飞而来的身躯,在瞬间就散裂成无数块肉屑,伴着漫天的鲜血坠落于地!

这样的惨烈局面,刘煜宛若未见,沉静的转过身来,夜色中,在他适才与布里兹列夫战斗的地方,有一滩殷红的血迹,而布里兹列夫却已踪迹沓然!有所感知的刘煜冷然凝眸一望,在右侧的黑暗中,有一条隐约的人影,蹒跚却又显然是亡命的在一拐一拐的奔逃……

刘煜冷酷的笑了,瞳孔中射出幻异的光彩,他并未追赶,“活口”本来就是他有意为之,他需要借助外力来“糅合”他和贝萨流士家族的关系,加深艾达这位未来威凌欧罗巴的“黑暗女王”对他“仗义援手”的感激之情……

这时,隐于林内的扎伊贝萨流士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刘先生,你没事吧?”

笑了笑,刘煜淡淡的道:“怎么,以为我被敌人收拾了?”

扎伊贝萨流士的面皮一热,连忙大步奔到,有些尴尬的道:“刘先生切莫误会,唉,用华国的一个成语来说,我们早成‘惊弓之鸟’了!刚才在林内耳闻这边惨叫不绝,家主甚为刘先生担忧,对头个个是穷凶极恶之辈,身手又都不弱,若刘先生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能安心,所以……”说到这里,扎伊贝萨流士的目光无意间向侧旁一扫,面前这种凄厉的景象,立时将他下面的话惊得猝然噎了回去。

刘煜轻松的一笑,道:“这些人胸口上都印着一个无头骑士,假如我猜的不错,他们应该都是无头骑士团的成员吧?”

扎伊贝萨流士目瞪口呆的啊了一声,激动的道:“刘……刘先生,这是你一个人干的?”

刘煜似笑非笑的道:“你觉得谁是我的帮手?”

扎伊贝萨流士震惊的望着刘煜那绝美的面孔,嚅嚅说道:“刘先生……您的实力可真是了不得啊,地上躺着的都是无头骑士团的正式团员,每个人都有青铜骑士的实力……啊,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杀掉这一群强大的战力,前后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呢!”

扎伊贝萨流士又过去一一检视除了变成肉沫的赛门之外的十五具尸体,吐了口唾沫,恨声道:“无头骑士团啊无头骑士团,今晚先让你们中的一部分变成‘无头’,等我们贝萨流士家族缓过气来,日后还有好戏等着上演呢,咱们走着瞧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到这里,忽然抬头道:“对了,刘先生,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有没有溜掉的?”

刘煜沉声道:“共有十七人,只有一个人负伤逃去……”

扎伊贝萨流士急问道:“那漏网之鱼刘先生可识得么?”

刘煜一哂道:“我不认识,不过听人叫他什么‘布里兹列夫’……”

语声未已,扎伊贝萨流士已惊叫道:“我的上帝,这是无头骑士团的副团长啊,刘先生,那家伙的一身‘霸拳道’可十分高强呢。”

点了点头,刘煜笑着转移话题:“扎伊,我们过去吧,免得令贝萨流士老先生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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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萨流士是有名的“慈善之家”,在欧罗巴有着极好的名声,虽然大部分故交都因为他们凶残的敌人而疏远了他们,但总有一些患难之交和知恩图报的人是可以因为恩义而无视危险的!

奈特雷伊家族的家主基尔巴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他和奥兹贝萨流士可谓是生死之交,两家的关系极其亲密,甚至还有让艾达贝萨流士和基尔巴特的孙子文森特奈特雷伊订婚的提议。

在刘煜护送奥兹贝萨流士前往秘密庇护所避难的途中,就遇到了带着奈特雷伊家族大部分武装力量来援的基尔巴特。在基尔巴特因奥兹贝萨流士没有第一时间向他求援而发了一顿脾气后,他才说出了他调查到的关于那个想要招揽贝萨流士家族的“东成西就”的情报!

没有出乎刘煜的意料,那个“东成西就”竟然真的是贾存真搞出来的势力!所谓的“东成西就”,指的就是他“在东方成长,在西方取得成就”的意思!只不过,刘煜还是小瞧了贾存真“世界之子”的运道!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亲儿子”在华国太憋屈了,天道在没有克制之力的欧罗巴给予了贾存真最大的眷顾。不用“遇难”就可以“成祥”,无需“逢凶”就能有“吉”!在欧罗巴毫无根基的贾存真竟然相继得到了欧罗巴七大千年世家中的布里塔尼亚家族和达尔顿家族的拥戴,又得到了欧罗巴八大骑士团中的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的效忠。像差点灭绝了贝萨流士家族的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在贾存真麾下只属于中等势力而已!

不过,现在因为骑士之王阿尔托莉雅的出现,贾存真麾下最为重要的两股力量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都去处理这攸关他们前途的大事去了,“东成西就”的实力只剩下一半,算是对付它的最佳时机!

在刘煜的“教-唆”和基尔巴特的提议之下,奥兹贝萨流士终于决定动用一切资源,对贾存真展开报复!有贝萨流士这个注定会中兴的家族牵头,相信就算是世界之子贾存真也要吃瘪的!更何况,还有刘煜这个不受天道掌控的“异数”存在……

虽然“联军”是奥兹贝萨流士出面联络,但主帅却不是他,而是落在了刘煜的头上。刘煜之所以能够上位,除了源自于贝萨流士家族的感激和自身强大的武力之外,更因为玫瑰骑士团的支持!

如今的玫瑰骑士团虽然脱离了达尔顿家族,但实力却不减反增!要知道,玫瑰骑士团现在的主干成员,基本上都是刘煜亲手转化出来的暗黑骑士。得益于上古魔尊的秘术和无限力量之石,这些暗黑骑士的实力不但没有消弱,反而强上了不少。再加上暗黑骑士无惧伤痛、不畏死亡的特点,一个白银巅峰实力的暗黑骑士足以在单挑中斩杀一个黄金中阶的人类骑士!

故而很多误以为玫瑰骑士团已经衰落而向它发起挑战,试图夺取它“八大骑士团之一”头衔的中等骑士团在这样的战斗力面前纷纷铩羽而归,这自然让玫瑰骑士团的声望更重。甚至很多人认为脱离了世家掌控的玫瑰骑士团才是真正继承了骑士精神的战斗团体,这也导致很多真正的骑士转投到了玫瑰骑士团麾下,让这个经历了内-乱的骑士团的实力更胜巅峰时期!

正是因为这个有声望、有实力的玫瑰骑士团的大力支持,奈特雷伊家族的人才没有帮助他们的家主争取联军主帅的位置,再加上奥兹贝萨流士的劝说,以及刘煜本身的潜移默化,基尔巴特才完全放弃了出面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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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联军”,但总人数也仅仅只有一百二十七人,不过这些人最次的也有白银骑士级别的战斗力,中坚力量更全部由黄金骑士级别的人物组成,对付“虚弱”期的东成西就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刘煜的戒指空间中还有数量上千的傀儡武士呢!要不是不想引起欧罗巴人的疑虑,刘煜早就放出那些黄-种-人面孔的傀儡武士了!

正往“东成西就”的驻地前进,负责警戒任务的基尔巴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听后,他沉稳的道:“刘先生,前路有人来了。来人身携武器,是修行界中人,有七个。”

刘煜平静的笑笑,道:“人我不犯,让他们过去。”

于是,片刻间,机车马达声已遥遥传来,坐卧路旁休息的联军各人全是目不斜视,气定神闲的安然不动。刘煜依着一辆重型机车,缓缓饮着一瓶矿泉水,不一会,前路尘头大起,七辆机车已旁若无人般急速飞驰而来。不一会儿,七辆机车已经来近,车上骑士俱为清一色皮衣壮汉,七人额头全都束扎着一根红绸带,顾盼之间,十分张扬。

这时,七人亦已发现道路两旁有着不少彪形大汉站卧,他们似是冷然一惊,居首的皮衣壮汉猛然挥手,七人全部急刹车,纵身上前,站成一排,日光照耀下银芒乱闪,七人手中都握上了一柄沉厚的单刃斧。

基尔巴特有些奇怪的低声道:“这些家伙好激烈的反应,莫非认错了人?”

刘煜望着那七个皮衣壮汉,他们站成一排,兵刃斜举,面孔铁青,一派寻-衅-滋-事的模样。在他的示意下,随侍在他身边的扎伊贝萨流士行前数步,沉声道:“各位,你们这是误会什么了吗?”

为首的皮衣壮汉怒睁双眼,厉色道:“你们少骗我!这批货我们早就盯上了,前前后后费了不少功夫,你们不声不响就要插上一脚,未免想得过于便宜了。”

扎伊贝萨流士的江湖经历极丰,闻言之下,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淡淡一笑道:“这位先生,你太过武断了,我们可不是来跟你们抢买卖的……”

皮衣壮汉狂笑几声,怒吼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吗?不想插手我们的买卖,你们会兵刃齐备的守候在这里?嘿,天幸我们提前过来设伏,否则等货物被吞了,我们都还找不到冤家呢……”

另一个皮衣壮汉不屑的呸了一声,道:“大哥,我看不用等首领过来,我们先将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宰了算了!这些混蛋也是没开眼的角色,事前都没有打探这是我们‘神风盗贼团’盯上的肥肉吗?”这些皮衣壮汉个个出口粗鲁不雅,凶横跋扈,直是将眼前各人视如无物,好像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以予杀予戮一般。

这时,为首的皮衣壮汉,凶狠的扫了四周各做各事、全无警戒的众人一眼,大笑道:“你们这群混蛋都听好了,看在你们还算乖顺的份儿上,我们就不追究,你们全都跪下来叩个响头,再乖乖的滚开吧,神风盗贼团的地盘之内没有你们猎食的可能!”

第1406章 灭杀,临战

面对神风盗贼团的自以为是,联军成员全都默立不动,肃然无声,但是,每一双目光却是如此渴望的注视着他们的主帅,在每个人心中,都迫切的希冀刘煜有一个表示——以血来清洗污秽的表示!

刘煜双目半垂,他从基尔巴特那儿听说过“神风盗贼团”,这个组织是西-欧有名的强盗团体,和专门劫掠修行界人士产业的“无头骑士团”不同,神风盗贼团的底限低得多,只要是有利益,不管目标是修士还是普通人,也不管目标是好人还是恶棍,他们都会下手!而那几个皮衣壮汉口中所说的首领,应该就神风盗贼团的团长、名列欧罗巴六大通缉犯第三位的亚克西斯了。

想到亚克西斯和神风盗贼团的种种恶行,刘煜尔雅的露齿一笑,回头环顾手下各人,轻缓的挥了挥手,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杀!”随着这个“杀”字,七条人影如七只饿狼般猛扑而上,一个对着一个,不多不少。

玫瑰骑士团团长卡德蒙德第一个向那皮衣壮汉之首扑去,照面间便是猛辣无伦的二十九剑!那皮衣壮汉惊呼一声,手中单刃斧急抡,拼命护住全身,双脚已连续踢出四腿,招式之间,到也十分利落。

卡德蒙德嘿嘿冷笑,大旋身,诡异得令人目瞪口呆的忽然欺身进入那片急舞的刃光中,在瞬息的瞬息里,如流光电掣般挥剑而出。没有一发的缝隙,更没有一分的空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悲号陡起,又在满天飞洒的鲜血中蓦然噎回,身躯在空中连翻数滚,砰然落地!

几在同时,另一条身影血浆迸溅的被一股大力倒撞出八米之外,似一根木头般歪倒地下。紧接着,又有三声惨叫响起,地下在刹那间再度增加了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一个披头散发的皮衣壮汉,满面鲜血的亡命冲出,目光中透出极度的惊恐,喉底发出宛如呜咽的响声,适才的倨傲这时已经消失殆尽,只怕这位皮衣壮汉自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如此残酷与干净的打斗呢。

他才奔得数步,一阵恍似催魂般的哼哼声随后响起,盘旋的冷电精芒裹着一条人影,猝然自后飞到,又猝然倒射而回。假如目光尖锐,就可以看到在那条人影的迅捷往返中,在那刹那间的接触里,一柄骑士剑已将那皮衣壮汉透心穿过!

没有人再去看这句瞪着双眼、咧嘴突唇的尸体,所有人的视线都向一处聚焦——那里,皮衣壮汉中仅存的最后一人,正吃力的往来攻防,他全身正在痛苦的颤抖不已,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而他的面部——眼眶四周的皮肉被生生撕裂一块,垂在颊旁,左面的耳朵已被连根拉下,他已不能出声,因为他的嘴唇,连同嘴内的牙床都已经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了!

与这人动手的不是别个,乃是玫瑰骑士团副团长里瓦尔!他闪动着那双森冷得有如鬼眼似的眸子,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微笑,对他的对手的惨状,没有丝毫的怜惜!里瓦尔身手之绝之毒,乃是欧罗巴修行界少有的,而他的冷酷却更在身手之上。

虽然这皮衣壮汉血渍淋漓,里瓦尔的双手却是点滴未沾,像是在随意戏耍一头畜生一般。刘煜虽不觉得过份,但看到联军个别人眼中惊惧的神色,只能开口道:“里瓦尔,别玩了。”

里瓦尔如奉圣旨,恭诺一声,双手闪电般击出,脚下蓦然上挑——连惨吼都是如此微弱,那皮衣壮汉才被震飞半米,又被一脚挑起空中,连转数圈,重重的摔落于六米之外。里瓦尔冷然注视着那具尸体,狠厉的道:“的确是些不成气候的东西,宰起来还真不费什么事!”

刘煜淡然的笑笑,缓缓行向机车,基尔巴特跟在身后道:“刘先生,现在起程么?”

刘煜摇头道:“不,等神风盗贼团其他人到来,今天我们为欧罗巴除掉这块毒瘤,也算是那他们祭旗,预祝我们这次能旗开得胜……”

正说到这里,基尔巴特的手机又响了,他接听后笑道:“来了,而且人数不少。”

一旁的卡德蒙德听闻,躬身问道:“主帅,这次是不是和刚才一样,刀刀斩绝?”因为刘煜不想暴露出他和玫瑰骑士团的关系,所以卡德蒙德等人都没有叫他做“主人”,而是以“主帅”代称。

刘煜点点头,冷然道:“神风盗贼团已有七人丧于我们手中,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片刻间,修士们常用的交通工具机车的马达声已在前路响起,渐至渐近。车队约有近百辆,在日光映照之下,看得十分清晰,为首者是个年约四旬,容貌森冷凶戾的消瘦白人,紧跟在他身后的九十余辆机车上,也都骑着肥瘦不等、俊丑迥异的九十多名修行界人物。但看这九十多人,个个气息悠长,肌肉虬结,便知全是体修有成的武道高手。

一阵急刹车之声传来,亚克西斯等人已齐齐下车,目光惊恐而愤怒的注视着躺在地上,死状凄厉的七具尸体。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凝结,双方的无数对眼睛,皆在仇恨的互相瞪视,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

僵持了片刻,亚克西斯到底不愧是曾经过大场面的黑-道枭雄,他强自镇定,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刘煜沉声道:“地下躺着的这些人,都是你们做的?”

刘煜闲散的点头道:“不错。”

亚克西斯目中凶光暴射,厉声道:“为了什么?”

刘煜一笑道:“敢于冒犯我的跋扈之人,自该有这样的下场!”

跟在亚克西斯身后的近百名盗贼团成员闻言之下,不由哗然鼓躁,群情愤激。亚克西斯也按耐不住的厉声笑道:“好,冲着这几句话,我就要试一试你们到底有什么资格敢于说出这样的话!”亚克西斯的这几句话,不啻是点燃了一堆火药的引线,那近百名盗贼团成员纷纷摩拳擦掌、抽拔兵器,准备大干一番。

刘煜轻轻的一笑,徐缓的道:“那么,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他右臂微抬,一个狂厉的语声立刻随之扬起:“臭狗屎,让我先来试试你!”人随声到,里瓦尔已悍不畏死的冲向亚克西斯而去。

呼喝之声纷纷而起,玫瑰骑士团的卡德蒙德,奈特雷伊家的埃利奥特和弗雷德,以及贝萨流士家的奥卡斯和杰克,还有受到奥兹贝萨流士邀请而来的欧罗巴知名散修贾巴沃克和多鲁达姆,各率领数名联军成员,如猛虎般狂冲入敌阵。

刹那间,吼骂、怒叱、惨嚎,乱成一片,兵刃声搀合着拳脚声,碎骨声夹杂着裂肌声,不停的传入每个人的耳膜,拼斗是惨厉的,但没有人有怜悯,也没有人有仁慈,双方的嘴里只有一个杀字,眼中也只有一个血字。

有五条人影趁着战局混乱,不约而同的向卓立一旁的刘煜直扑而至,人未到,寒芒与锐风已经先至!两声怒叱随起,临时担任刘煜护卫的玫瑰骑士团大队长威廉维斯特和菲利普维斯特二人已似两道掠天而过的虹光,暴迎而上,二人手中的骑士剑也如雷电般绞合而出,截下了两个偷袭者!

刘煜也朗朗长笑,身形微转,一抹皓月似的蒙蒙弧光闪处,又猝然间一颤,散碎成点点繁星,而两声凄厉的惨嚎随之而起,漫天飘洒的血雨中,赫然有无数肉块坠落。

凌空扑来的五条人影中,唯一没有接战的一个,这时吓得惊呼一声,拼命跃落一旁,而一旁,奈特雷伊家的家主基尔巴特早已张臂弓身,恭候多时了。于是,只闻基尔巴特一声大吼,双臂猛抡,那落向一旁的神风盗贼团成员,已在猝不及防中被打的胸腔凹陷,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的身死当场!

刘煜和基尔巴特随手就能解决掉对手,但其余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那边,威廉维斯特冷峻的面孔上隐含杀机,一波紧似一波的猛攻他的敌人——神风盗贼团八大高手中的诺恩。看情形,这二人倒是伯仲之间,如果威廉维斯特不依仗黑暗骑士不痛不死的特性欺负人,他们要想分出胜负,恐怕有的等了。

而与菲利普维斯特交手的,同样是神风盗贼团八大高手中的古洛特。这个中年胖子使得是一对形似烛台的旁门兵器,点戮如风的在菲利普维斯特缤纷赛雪的骑士剑中往来穿走,丝毫未落下风。

刘煜沉凝的四望,只见丘陵、高坡、大路、路旁,尽是凶猛砍杀、拼斗不已的人群,地下肚破肠流的尸体也在显著的增加着……闷雷般呼喝声和尖锥似的悲叫声,不停的响起,不时的在空气中飘扬。

摇摇头,刘煜起步走近正与里瓦尔狠拼,已逐渐不敌的亚克西斯。

里瓦尔阴沉着脸,半声不响的以凌厉无匹的身手狂攻敌人,这时空中人影暴闪,一道冷电已似经天长虹般射向亚克西斯!来势是如此狠辣与厉烈,有如一道宽阔激荡的瀑布,轰然暴泄而出,根本没有一丝间隙。里瓦尔乘势攻出十八剑,脚尖急旋,猝截敌人退路,他知道,在这无可言喻的恢宏攻式下,敌人是必然要退后的。

亚克西斯已倾全身所学,却仍然不是敌人对手,正在感到心焦力竭之际,那一道令人魂飞魄散的寒芒又已掠到,惶急中,他大吼一声,竭力退出五步,两把手叉神速的划出两道半弧,威凌的斗气在半弧中急颤如浪,倾泻而出!

一片劲风似怒涛般汹涌滚去,与那道神龙似的刀芒在刹那间接触。在轰然巨响中,那道强烈的光芒微一折斜,又直射而下,经过是瞬息的,亚克西斯后力还来不及提起,已觉得一股森森寒气透骨而入!

亚克西斯十分清楚,敌人的刀式已非他所能抵抗得了的,这时,最好的方法就是退避。于是,他面孔抽搐的急退七米,但是,他忘了里瓦尔此刻早已卓立于他身后,蓄势以待。

一声冷笑响起,漫天剑影自空斩落!在这千钧一发中,亚克西斯到底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黑-道雄才,他怒吼半声,左臂猛挥,以面向地,急扑而至!于是,金铁交鸣声中,传出了清晰的骨骼断折声。

寒光骤敛,亚克西斯的大腿被穿透出了一道食指长的口子,鲜血正汩汩而出。适才的骨骼断裂之声,则是里瓦尔自后猝袭的结果。亚克西斯单臂挥拒之力,与里瓦尔蓄势猛斩之功相差甚远,因此接触之下,即便手叉架住了骑士剑,但亚克西斯的一条左臂也还是被生生震断。不过,对于亚克西斯来说,这点牺牲是值得的。他若不挥叉相拒,那么,这凌厉的剑势定会落在他身上致命之处,而那射到的刀罡,也会在他扑身跃出时将他开膛破肚,绝不仅仅只是刺入他大腿这么简单。

亚克西斯痛苦的在地下翻了一滚,森冷严峻的面孔已扭曲得变了形,黄豆大的汗珠和着泥沙自他额角淌下,一方霸主的威风已经消失殆尽!里瓦尔冷酷的一龇牙,骑士剑一起一落,已将亚克西斯的头颅生生斩落。

兵刃的撞击声低落了,叱喝声减少了,惨嚎声也逐渐沉静……终于,除了急促的喘息与间歇的**外,一切的声息都停顿下来。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血迹洒染四周,斑斑点点,一滩滩一条条,残断的四肢零乱的挂落,偶而也可看到几个突目咧嘴,颈下血肉模糊的头颅!

刘煜深沉的凝目四扫,将毫未沾染一丝血迹的武士刀缓缓入鞘,联军属下各人正在迅速的检点伤亡,负创者也由同伴匆匆敷药包扎,一切善后都在静默与镇定中进行。

基尔巴特匆匆行至,低声道:“刘先生,适才我已寻视过联军属下伤亡情形!联军随行的一百二十七人中,除六个重伤到需要立刻静养的人外,还有四个死者,其他十三位伤者只要处理一下就可以继续战斗。”

刘煜轻轻点头,道:“神风盗贼团的情形如何?”

基尔巴特傲然一笑,答道:“全军覆没!”

因为重伤未愈而只能在旁掠阵的奥兹贝萨流士摇摇头,道:“有极少数漏网之鱼,至少我就亲眼看到了一个好运的家伙逃出生天。”

基尔巴特不满的瞪了好友一眼,质问他为什么不提醒自己,刘煜笑着圆场道:“没关系的,有了逃亡者,才会有我们剿灭神风盗贼团的事迹流传。虽然我们不是图名才这么做的,但如果有宣传者,那也是一件好事嘛!毕竟以我们的实力来说,并不畏惧神风盗贼团残余势力的报复……”

喜笑颜开的基尔巴特赞同的点了点头,而一边奈特雷伊家的黄金骑士埃利奥特又突然道:“主帅,我们是否要留下来看看神风盗贼团想要夺取的货物是什么?”

摇摇头,刘煜笑道:“我们又不是盗贼团,什么货物都诱-惑不了我们……怎么,难道你这个骑士还想要客串一把盗贼?”

在基尔巴特的瞪视下,埃利奥特不敢多说,唯唯诺诺,退到一旁。刘煜看了看天色,飞身上车,回首大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即刻出发,做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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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东成西就’的驻地天鹅堡就在离此二十公里外的‘富森山’下。”基尔巴特低缓的道:“‘天鹅堡’是布里塔尼亚家族的产业,专门用来招待贵宾,其保安规格严密无比,论及综合实力,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以及神风盗贼团之流,绝对不是对手。虽然现在天鹅堡被布里塔尼亚转赠给了贾存真,但因为‘东成西就’的存在,其守护力量不但没有消弱,反正增强了很多。就算现在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的绝大部分力量都不在其内,但我们也绝对不能小觑……”

里瓦尔无所畏惧的道:“主帅,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天鹅堡里面的那些杂碎都是贾存真的铁杆,他们不但在欧罗巴修行界胡作非为,更是非常敌视主帅您!我觉得那些家伙都不配活在世界上,我主张直接冲进去杀他个一干二净,再放把火把天鹅堡烧个片甲不留!”

刘煜还没有开口,老成持重的散修贾巴沃克就缓缓说道:“天鹅堡绝对不是各位想象中那么简单!它不仅仅是千年世家布里塔尼亚家族的待客场所,更是昔年欧罗巴修行界第一高手伊斯拉尤拉的潜修地!如果各位对‘伊斯拉尤拉’这个名字比较陌生的话,那么我说一个大家熟悉的名词——邪-教-团裁判长!”

临时会议现场顿时陷入沉默,就连基尔巴特这个有些自大的人都忍不住变了脸色。刘煜虽然在欧罗巴有些布局,但这里到底不是他的主场,他的情报收集力度不够,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什么邪-教-团裁判长伊斯拉尤拉的名头!不过看起来,这应该是一个已经潜修了很久的老牌强人!

身为暗黑骑士的卡德蒙德不像别人那样对伊斯拉尤拉怀有深深地忌惮,他左右一看,倏而起身道:“就算天鹅堡有伊斯拉尤拉在又怎么样?在我们这么多高手的大举猝击之下,任他伊斯拉尤拉如何了得,也是措手不及,首尾难顾!”

里瓦尔同样立身表态:“伊斯拉尤拉再厉害,那也是四十年前的事了,现在都还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呢!况且,就算有他坐镇天鹅堡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们这些人会因为他的存在就退缩了吗?就把仇恨咽下肚子,和‘东成西就’化敌为友了吗?”

基尔巴特点了点头,大声道:“对,卡德蒙德说的对,伊斯拉尤拉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我们这边这么多高手难道还吃不下他?”

贝萨流士家的奥斯卡也怒声道:“仇恨绝对不能就这么了结!只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而且还要连本带利……”

看着相继表态的众人,刘煜沉思了一会,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战吧,大家畅所欲言,商量一下袭击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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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森山如一只灰黯的魔手般耸展于众人眼前,山壁险徒峻峭,如刀斩斧劈,光滑的似是一面镜子,在这险峻的山壁下,依着坡度起伏,有着一片白色的城堡,看起来气势慑人,这就是天鹅堡!

高达五米的铜质巨门正大大的敞开着,八名反-恐-精-英装扮的彪形大汉,直挺挺的站于两旁,在路灯晕黄光辉下,有着一股逼人的肃穆与威武。在城墙的阴影里,还有幢幢人影往来巡视,喝问之声彼起此落,防卫之森严可谓无懈可击。

离着大门的约两百米远,一片微微高起的山坡上,伏着刘煜等百余人,两百多只眼睛毫不转瞬的凝注着周遭情况。

冷冷一笑,刘煜低沉的道:“时间已差不多了,我们该行动了!”

基尔巴特颔首道:“就让我们来试探一下这搅乱了欧罗巴修行界的‘东成西就’和潜修了四十年前的伊斯拉尤拉的虚实吧……”

刘煜不屑的哼了一声,沉着的道:“各位,还请各自小心,我可不希望庆功宴上少见几人!”说罢将手一招,里瓦尔、威廉维斯特、菲利普维斯特,以及父辈和伊斯拉尤拉有恩怨的散修多鲁达姆等四人,已紧随着他身后而出。

五条身影以极为快捷的速度,瞬息间消失于高坡之外,基尔巴特直到人影消失,方才回首道:“现在我们就按照之前定下的计议行事,埃利奥特,你率一队战士跟随我潜往天鹅堡的左侧等待时机!”

埃利奥特沉声答应,与十几名联军战士随着基尔巴特迅速向天鹅堡左侧掩进,每个人行动之间都像是一只灵活的狸猫,悄无声息,又迅捷无比。

卡德蒙德双眼眨出隐隐红光,他微微颔首,带着十几个玫瑰骑士团中的黄金骑士,飞快的掠向天鹅堡右侧。

奥兹贝萨流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遥望恢宏的天鹅堡,喃喃自语道:“这名闻欧罗巴的古堡,今天将会变成火狱屠宰场了……”

第1407章 天鹅堡

刘煜等人潜行至天鹅堡右后方二十米之处,前面就是高大厚实的堡墙,那里,正有一队装备齐全的“反-恐-精英”往来巡视不停。

刘煜向四周搜索了一遍,确定再没有其他防卫之人后,向身旁虎视眈眈的里瓦尔点了点头。里瓦尔微一躬身,猝然掠出,仿佛一片乌云,在那五名“反-恐-精英”尚未看清人影之前,他的骑士剑己在一秒之内连续贯穿了五个人的咽喉!

刘煜等四人飞身跃到,连同里瓦尔一起将那五个早已气绝的全副武装的枪手并倚在堡墙之上。天鹅堡的围墙十分高大,刘煜等却并不打算自顶端飞越,只见多鲁达姆冷静而沉着的将双掌按在围墙底端,而里瓦尔与维斯特兄弟则戴上头盔、穿上防具,冒充“反-恐-精英”分站几米开外,小心的防备着天鹅堡巡防队的到来。

多鲁达姆的独门斗气是土属性的,能够不动声色的化石为沙,在他持续的输出和小心的控制之下,坚固堡墙在片刻间已“化”出一扇两米高半米宽的门洞。刘煜踏前一步,双手一招,凌空将满地黄沙牵引到一边,将通行障碍清理干净。

威廉维斯特一见成功,正要回头招呼里瓦尔等人,可自堡后方向却快步走来四前一后五条人影!这时,除了威廉维斯特之外,其他四人亦已警觉,里瓦尔是负责注意这个方向的敌踪,他尚未采取行动,来人已沉声喝道:“雄霸欧罗巴!”

里瓦尔知道这必是天鹅堡巡防队的暗号口令,是以根本就不加理会,直接闪身出剑,那四人已半声未吭的倒毙地上,但是,四把枪械的落地却带起了轻微的响声。跟在后面的那条人影受树丛所限,没有注意到变故,只在口中低呼道:“汤姆,你又在和杰瑞打闹吗?当心头儿的训斥……”

“斥”字才吐出一半,风声倏起,这人的咽喉已被一只大手握紧,张口突目的做声不得。

刘煜掐着他的脖子,温和的道:“配合一下,我就问你几句话……”那人额角青筋暴现,喘息急促,双眼连连翻白,两只手却毫无力量的在空中挥动。刘煜轻轻地道:“现在,天鹅堡中有些什么人?贾存真在不在?他住在堡中哪个方位?”那人似乎句句听在耳内,却就是不开声,依然尽量大声喘息。刘煜知道时间紧迫,不容再事拖延,恨恨的微一用力,“崩咯”一声,那人立即全身瘫痪似的软软倒下。

刘煜一挥手道:“走!”

五条人影翩若惊鸿,自那门洞中逐一掠人,第一个映入各人眼帘的,是一个不伦不类的花园,设计者似乎想要中西合璧,结果却是两边不讨好。正在质疑贾存真品位的刘煜眉头一挑,身躯蓦然向后倒飞而出,微一折转中,已自一个看去十分明显的假山洞口底层拖出一个人来!这人被刘煜抓着领口,手足舞蹈的跌翻地上,身上一只对讲机正轻轻掉落尘埃!

里瓦尔等人暗道一声好险,刘煜已点了那人的软麻穴,一把提到假山之下,掀开他的面罩,生冷的道:“识相点,有几句话要问你。”

这人满脸横肉,虽然受制于人,却依然横眉竖目的一副桀骛之状,面对刘煜的要求,他呸了一声,张口就待呼叫。里瓦尔忽然掠迸,中食二指一插一勾,已将这人的左眼球生生挖出,另一只手却巧妙不过的掩在这人口鼻之上,使他无法呼叫。

那只眼球血淋淋的掉在地上,混着泥土变得污秽不堪,呕人已极,而那“反-恐-精英”更是鲜血满面,全身急颤,喉头略略作响,似已痛苦的无以复加。

刘煜冷沉的道:“这是教训,还要再来一次么?”

那人像已忍受不住,**着道:“我……我……说!”

刘煜紧接问道:“伊斯拉尤拉在不在堡内?”“反-恐-精英”艰辛的点点头,刘煜又道:“贾存真呢?”他又点点头,刘煜快捷的再问:“他们住在堡中哪个方位?这里还有那些修行界人物?”“反-恐-精英”颤抖着不说话,里瓦尔冷哼一声,已待撕去他的右耳。刘煜以目阻止,厉声道:“别再找罪受,你说不说?”

那人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声如游丝般低弱:“元首……与……与两位……夫人……都……都住在堡后的‘小南-海’中,供奉……供奉他……”

里瓦尔冷酷的道:“死了!”

刘煜放下那业已失去生命的躯体,眉头微微皱起,这“元首”不会就是贾存真吧?还真敢给自己定尊称啊!那“两位夫人”又是指的谁?不会是……感觉事情似乎变的麻烦的刘煜沉声道:“走,先到堡后那什么‘小南-海’中探寻一番!”顺手将尸体丢入一个水池,五人微微辨明方向后,借着周遭的阴影掩护,迅速向堡后潜进。

天鹅堡的范围是十分辽阔的,建筑也比屋连甍,转弯抹角,曲回极多,如不熟悉地势,极易迷失路途,而隐匿于周遭的危机——不论是警铃抑或是监控又随处皆是,如非堡内之人,确实寸步难行。

刘煜等五人潜入五十米之后,已发觉情势恶劣,不易渗进。里瓦尔恨恨的道:“主帅,我们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也不用探寻敌人的虚实了,现在就动手杀他个鸡飞狗跳吧!”

点了点头,刘煜沉声道:“时间紧迫,我们再向内潜进试试,万一不行,就放手厮杀!”

这时,五人正隐身于一排砖屋之后,远处随时可见人影幢幢,往来巡回,间或有一队“反-恐-精英”自砖屋之前大步行过,“警卫森严”四字,确可当之无愧。

刘煜作出决定后,当先向一栋建筑行去,这建筑修建的得恢宏气派,高高的石阶横列于前,两旁尚放置有一米多高的大型盆景。五人行动迅速,小心翼翼的沿着这栋建筑往后潜入,在经过无数的建筑物与回廊后,来到一片广场之前。在广场的对面,是一排白色的矮墙,自矮墙顶端向后望去,可见到一大片重叠而精致的连绵宫殿,但是,在这片广场上却没有一丝障碍,平荡荡的,一眼就可以全览无余!

虽然猜到了这个广场应该是一个“靶场”,但基于对自己的信心,刘煜没有多想,毅然道:“我们冲!”“冲”字出口,他已率先飞起,刹那间掠出二十米。里瓦尔虽然是有死尸转化而成的暗黑骑士,但心智却无损,待刘煜掠出二十米之后,他才准备起步——为的是保持距离,以免被敌人发现目标时无法相互施助。但是,正当他身形欲起未起之际,一声尖锐的警铃声已猝然响起!

在警铃声中,刘煜那修长的身影又已掠出二十余米,刚刚抵达广场的中心。这时,一连串“哒哒哒”的声响暴起,无数子弹似飞蝗般自四面八方向刘煜射到!

里瓦尔目光一环,立即发现这些子弹是来自广场周围的树木及那排矮墙之后!他迅速的道:“维斯特兄弟掩护主帅,多鲁达姆,我们分扑两旁!”不待他话声说完,威廉维斯特及菲利普维斯特二人早已扑身而出,里瓦尔尖笑一声,如巨鸟般飞向右侧树林!

这时,正值刘煜冷哼一声,腾空七米之际!里瓦尔闪电般掠至那排巨树之下,在躲过数拨弹雨之后,他大吼一声,骑士剑横斩而出——数声惊叫倏起,三团黑影被里瓦尔劈出的凌厉剑风迫得翻下树木!

这时,刘煜又跃出十米,眼看距离前面的白色矮墙已是不远——另一阵尖厉的警铃又急促响起,于是六枚发射自肩扛式火箭炮的火箭弹自矮墙后交叉射出,但是,这六枚火箭弹却并未射向刘煜,只是贴着地面遥遥擦过。在这些火箭弹飞过的地面,竟连续不断的发出轰然巨响,一股股带着强烈硫黄臭味的青色火焰随着巨响蓦然冲升燃烧,片刻间就形成了一片火海!

竟然不是普通的爆炸弹,而是特种燃烧弹?!刘煜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威廉维斯特与菲利普维斯特二人距着自己尚有十多米之遥,正在这片火海中左冲右突,形势十分危殆!正在这时,又是一组六枚火箭弹朝他射来。

微微皱眉,刘煜双掌同时猛挥,“乾坤大挪移”顺势发动,将六枚火箭弹一个不落的全部反射向前面的矮墙。于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震突然传出,一片火光夹杂着碎石迸溅四周,浓烟弥漫之下,熊熊的火势如地毯般霍然暴卷而出。

刘煜此刻面色沉凝,大声道:“威廉,菲利普,你们自己小心,我先往里一探!”语声中,有如一道夜空流星的尾曳,在火海内纵掠如电,瞬息间已穿越而过,他去势之快,甚至使火势都来不及在他身上燃烧!

一片惊呼起处,又是一波弹雨扑头袭到,刘煜看也不看,猝闪而出,身形揉近中,抖手便震翻了三名扑出的“反-恐-精英”!这时,一阵呐喊响起,在两个骑士打扮的中年白人的率领之下,十数个修士猛冲而上,剑光闪闪,悍如狼虎!刘煜长笑一声,大转身,掌影漫天而落,一片鲜血狂喷之下,那两名中年骑士已与其他八人命丧当场!

刘煜身形猛起间,两条人影已自后跟到,耳际传来威廉维斯特的语声:“主帅,这些挑梁小丑都交给属下收拾吧!”话声甫毕,手中的骑士剑已经和菲利普维斯特的骑士剑并在一起,交汇绞杀!于是,一片炫目的剑光中,剩余的几个修士被杀倒一片,哀哭惨曝之声不绝于耳!

有了维斯特兄弟帮忙清理杂碎,刘煜迅捷的越过数次阻挡与拦截,来到一栋恢宏而高大的华式阁楼之前,阁楼的门上有着三个苍劲有力的汉字:“小南-海”。

这时,楼前空无一人,朱红的大门紧紧的闭着。刘煜冷厉的一笑,掠身而上。几乎在同一时间内,一把骑士剑及一把花剑,迎着他的身形,自台阶两旁的暗影中倏而袭到!

刘煜不屑的撇撇嘴,右掌斜劈骑士剑,左手急点花剑,身形同时暴旋而回。两声惊呼随之而起,黑暗中人影微晃,立足不稳的踉跄后退数步。刘煜不言不语,如鬼魅般揉身而上,双掌如电,刹那间向对方各自攻出十九掌!

这两个隐于暗处之人,乃是千年世家布里塔尼亚家族专门训练出来的武装力量 “凯尔特武士”。刘煜一出手,就将这二名实力不弱的被布里塔尼亚家族家主特意调拨到天鹅堡中专门负责后堡守卫工作的武士逼得手忙脚乱,招架无方!

刘煜冷冷一哂,身形宛如一缕轻烟般闪进,骑士剑与花剑同时自身旁擦过,而这两名凯尔特武士肋下已各自中了一记铁锤似的重击!当两声惨嚎尚未及出口,两股血箭还没喷出之际,二人的躯体又被刘煜凌空踹起,摔落在那阁楼的朱红大门之前!

这时,暗影中人影倏闪,一个面色微黑、看起来像是欧非混血的六旬老者,在数十名凯尔特武士的簇拥下急步赶到。刘煜闲散的退后一步,冷然注视着来人!混血老者目光瞥及刘煜之际,不由自心头一凛,尤其地上那两具血肉糊糊的尸体,更使他面色大变,怒气陡升!跟在混血老者身后的一个红发大汉,蓦然高叫道:“啊?艾斯和米拉达被人杀了!这是谁干的?”

刘煜微笑道:“阁下不须如此大惊小怪,杀人者在此!”

红发大汉抢前一步,大吼道:“你是谁?与前堡的袭击者是一路人?”刘煜微笑着点了点头。红发大汉高叫道:“好啊,果然是一起的,混蛋,臭狗屎,今天我非活剥了你的皮替两位战友报仇不可!”

混血老者踏前一步,面如寒霜的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进犯天鹅堡?”

刘煜一笑道:“你又是什么人?”

红发大汉抢步而出,厉喝道:“住口!你竟敢对我们凯尔特武士副统领盖尼米得大人出言不逊,今夜必将你碎尸万段!”

刘煜嗯了一声,嘲弄的道:“副统领?想来擒下你应该能获得不少有用的情报……”

那盖尼米得双目倏射杀机,厉色道:“擒下我?臭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刘煜一笑,没有接话,只转向道:“那位红头发,你一会儿打算将我剥皮,一会儿又准备将我碎尸,准备老是动口不动手啊?”

红发大汉怒叫一声,猛冲而出,手中的一对尖角锤搂头盖顶的疾砸而下。刘煜冷冷一哼,倏而大喝道:“滚回去!”银芒闪现,鲜血似泉水般狂喷,尖角锤互相击出一溜火星,轰然落地,红发大汉也一个跟头栽倒地上。

盖尼米得大吃一惊,神色骤变!他十分清楚身旁这凯尔特武士的实力深浅,那红发大汉可是凯尔特武士的百人长,武功自是不弱,岂知才一上手,即已尸横就地!凯尔特武士其他数十人见状之下,不由惊怒交集,一声轰然暴吼,兵刃齐举,蜂拥而上!

刘煜厉啸一声,手中武士刀颤成一圈美丽而凄迷的弧线,洒出一点点一滴滴繁星似的精芒,看不见刀的来势,摸不清刀的去向,那锋利而狭窄的刃身,已在瞬息间透入数十个躯体之内!鲜血几乎都来不及迸溅,兵刃似乎争先恐后般纷纷飞出掉落,而一声声连续的嘶喊,却宛如拉扯不息的丝弦般缕缕相接,声声相连。

刀势毫不顿止,宛如坠落九天的银河,带着无与伦比的神威,直奔瞠目结舌的盖尼米得而去。盖尼米得的还击是徒劳的,若不是刘煜有“擒下你”这句话在先,他就绝对不会只是前襟被削落一块了!

刘煜右腕微颤,用刀身拍了拍盖尼米得的老脸,毫无表情的道:“伊斯拉尤拉与贾存真为何不出来迎战,驱使你们这些走狗前来送死,未免显得太窝囊了……”

盖尼米得嘴角抽搐,面色已由微黑变为灰白,他咬牙切齿的道:“小子,你不用狂妄,我们天鹅堡拥有你不了解的实力,你们今晚的所有袭击者,必然都逃不过身亡的下场!”

刘煜满不在乎的笑道:“就凭你们么?”

盖尼米得强忍怒火,恨声道:“伊斯拉尤拉供奉正在闭关,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出关,元首和两位夫人正在护法……”

刘煜一听到盖尼米得口中的“夫人”二字,忍不住问道:“你们那两位夫人叫什么名字?”

盖尼米得迷惑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成我们元首的夫人识得你么?”

微微皱眉,刘煜寒声道:“盖尼米得,别废话,告诉我,那两个夫人的名字!”

盖尼米得听着耳中远近的喊杀声、子弹声、爆裂声,瞳孔中映人阵阵闪耀的火光,但是,这些却比不上刘煜此刻的冷厉神色所给予他的惊恐。他艰辛的舐了舐嘴唇,低沉的道:“元首的两位夫人,一位叫做宋明珠,一位叫做恩珍……”

果然如此!没想到恩珍竟然真的在贾存真身边,她怎么能忍受贾存真当着她的面开设后-宫?“世界之子”的庞大气运在失去了克制之后,还能影响到她人的心智?!

就在刘煜沉思不解时,三条人影悄然自阴暗处缓缓地迫近他身后。这悄然掩至的三条人影,都是年过三旬的中年白人,一个是缺少了一只眼睛,一个蓄有八字胡,另一个而是满头卷发。三人俱是身材魁梧,目蕴精芒,行动敏捷,显然皆属武修高手!

盖尼米得看得清楚,他知道来人是元首在成立“东成西就”后亲自招募到的高手——名震欧罗巴修行界的“法兰西三剑客”。

三人不动声色,见刘煜似未察觉,迫行更近。刘煜挑挑眉,缓缓移平目光,毫不转瞬的凝注着盖尼米得。盖尼米得被那如冰似的锐利眼神看得心头狂跳,十分不自然的咧嘴笑了笑。

刘煜冷冷的道:“盖尼米得,你的笑容很不自然,而你目光也在闪烁不已,宛如在等待什么,也担忧着什么……”他突而大笑一声,身形暴转而回,一圈精莹的寒光刹那间凝成一道扇形的半弧,空气中并且带着咝咝的刺耳轻啸。刚刚潜至他身后不及两米的三剑客,骤觉银光耀眼,一片寒气已逼脸而至,三人俱不由惊呼一声,慌忙窜向一旁,形态好不狼狈。

刘煜转身出刀,只不过稍出即收,并没有存心伤人,否则,只此一记,这三位剑客恐怕就难以逃过。这时,他冷哼一声,刀光似闪电般自肋下反穿而出,奇妙无伦的抖出一溜精芒,若流星似的飞泻向五米之外——正是乘隙逃逸的盖尼米得面前不及一寸之处!

盖尼米得只觉一丝丝令人颤栗的劲风拂面而过,在他面前交织成一片电光似的白网,劲力四溢,着肌如削,骇得他大叫一声,倒退三步。在这不及人们眨眼的一刹那间,刘煜以最洒脱优美的招式,同时将四名欧罗巴修行界中盛誉昭彰的高手逼得手忙脚乱,首尾难顾!

望着这四个天鹅堡高手的羞怒惊惧之态,刘煜不屑的一撇嘴角,阴沉的道:“各位就只有这点道行吗?看来我真是高估天鹅堡和东成西就了……”

三剑客之首,那缺了一只眼睛的罗什福尔面容一变,大吼道:“贵族的尊严不可轻辱,我三剑客可头断,也不能容你这小子在此撒野!”

刘煜露齿一笑,道:“原来三剑客就是你们几个,听说你们是贾存真亲自出马招揽的,对他钦佩之极?好吧,就让我来成全你们的贵族尊严吧……”

盖尼米得一咬牙,大叫道:“罗什福尔,波尔托斯,阿拉米斯,我们豁出去了!”罗什福尔和波尔托斯、阿拉米斯三人闻言齐齐向后退出一步,手掌一探,已各自拔出三把一式一样的兵器——欧洲击剑运动中惯用的三棱重剑!

刘煜回头望了望紧闭的阁楼大门,淡淡的道:“收拾了你们四个,就可以放手摘取藏在楼里的几颗人头了,来,你们四个一起上吧!”

第1408章 魔奴,现身

三剑客之首的罗什福尔怒喝一声,抢先进击,手中西洋重剑精芒一点,猛截刘煜前胸,招出一半,霍然又转向对方腹下,空着的左掌则疾劈敌人颈项,一招三式,凌厉异常!

几乎在同一时间,波尔托斯和阿拉米斯二人闷声不响的分移两旁,手中一式的西洋重剑挟着缕缕锐风,急插刘煜两肋。盖尼米得也适时挺身而进,捣拳直攻刘煜面门。

这四人的合手之力,虽然看似凌厉,但还远不能威胁到刘煜。他分毫不动,仿佛跟本就没有看到这些狠辣得足可致命的攻势,直到这些攻击者离他身躯还有十公分之际,武士刀锋利的刃身“嗡”然一颤,神速无匹的在他全身周围划过一道耀目的精光,而无数金属撞击之声应手而起,四条人影跄踉的退出三步。

刘煜看也不看四名对手一眼,目光凝注武士刀颤动的精莹刀尖,冷漠的道:“四位,可不要留手啊!”

盖尼米得狂叫一声,电掣般捣出十六拳。伴随着这波呼啸激荡的劲风,三把西洋重剑也暴雨般骤而攻上。这一次,刘煜并没有出手还击,仅如一抹幽灵似的在刚猛的拳风和骤雨般的剑芒里穿走飘移,看似惊险,却又显得那么悠闲!

三剑客与盖尼米得惊怒之下,几乎连吃奶的力气也使了出来,四人将他们的生平绝学毫无保留的全部倾出,在瞬息间已各自展出了三十余招。四条人影围着一条人影在穿掠,而那条人影又在四条人影中浮游。

三剑客所擅长惯用的“连环剑”和盖尼米得赖以成名的“大力神拳”,都已反复地施用了三遍之多,但是,除了使他们自己大汗淋漓、心恐力竭之外,却并没有得到任何收获!给够了对方全力发挥的时间,刘煜假惺惺的认为自己足够“敬老”了,于是不再留手,“沧浪九击”顺势挥出!

亲眼目睹了手下被斩杀一空的盖尼米得对刘煜的戒惧是最为深刻的,乍见那噩梦般的刀芒,立刻嘶哑的大叫:“快闪!”喊声中,他已先一步心胆俱裂的拼命向外滚出,而就在他的身躯甫始沾到地面之际,一声恐怖的惨叫已然响起!盖尼米得听得出这是三剑客中老二波尔托斯的声音,当他手足俱软的翻第二个身的时候,又是一声宛如兽嚎般的哀号接踵传来!

就在这瞬息之间,三剑客中的波尔托斯和阿拉米斯二人,已在刘煜武士刀的冷锋下魂归极乐!

缺了一只眼睛的罗什福尔早已手足无措,急不迭的倾力跃向一旁,但是,刘煜的冷笑却似一连串的尖针般紧紧随在他的身后:“三剑客已去其二,你这个当大哥的就忍心独自偷生么?”语声是森寒的,而那溜蒙蒙的刀芒更是生硬,如削的锐风已随在刘煜话尾缠向罗什福尔身后!

罗什福尔双目血红,面孔扭曲,半旋身,右臂奋力挥出,西洋重剑直奔刘煜前胸射至!但是,当那把西洋重剑始才发出之际,紧随身后的刀芒已突然暴涨两米。在一片闪耀的光辉中,那把被罗什福尔当作飞剑使用的西洋重剑已被刘煜迅捷而神速的刀势削成铁屑!罗什福尔魂都吓出了窍,脚下发力,闪电般向外奔去。

刘煜淡淡一笑,直待对方跑出十多米之外,方才大声的调侃道:“好走,不送!”霍然,一条人影掠空而起,寒光蓦闪,一道美丽的圆弧纵横二十米,又在这弧光展现的同时归于宁寂。刘煜又冷冷立于原处,颤动的武士刀尖端,赫然插着一颗首级——不是那已逃出十多米远的罗什福尔又是谁呢?而刘煜挥刀之快、之狠、之绝,竟然连一声惨叫也没有让敌人发出!

盖尼米得本已翻滚出十米之遥,但是,当他还没来得及挺身站起的时候,一切事情就已结束,使他已不能再逃,也不敢再逃了。刘煜手腕微动,挑在刀尖上的首级便来回摇晃,刀身的寒光映着那头颅的嘴脸,更觉可怖之至!盖尼米得面青唇白的呆立不动,目光却恐惧的凝注着刘煜刀尖上挑动的人头,嘴角在神经质的抽搐不已……

刘煜淡然一笑,道:“盖尼米得,现在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盖尼米得激灵灵的一颤,没有说话。刘煜环顾周遭隐约的火光,阵阵如波浪似的杀喊声仍然不断传来,但爆炸和枪鸣的声音却较少了,显然天鹅堡一方已经开始呈现颓势了。用十秒钟的时间让盖尼米得感受到无声的压力后,刘煜方才冷然的道:“盖尼米得,伊斯拉尤拉何时出关?”

盖尼米得略一犹豫,终于不再嘴硬的道:“应该快了……”

挑挑眉,刘煜踏前一步,森冷的道:“我需要具体时间!”

盖尼米得又是一哆嗦,正待说话,远处一条黑影,疾如奔马般飞掠而来,速度之快,真是匪夷所思。刘煜虽是背向来人,发觉得却比盖尼米得还早,他毫无表情的道:“这不是你的战友,盖尼米得,这是我的属下!”

语声未已,卡德蒙德已自空而降,微微急促的道:“主帅,您的仇敌还没有出现吗?可是遭到阻碍了?”

刘煜抛落挂于刀上的头颅,道:“伊斯拉尤拉与贾存真都在这座阁楼中,地上躺着的这些人都是想阻拦我的家伙。”

向盖尼米得看了一眼,卡德蒙德问道:“主帅,这个老家伙也要宰了吗?”

盖尼米得额际冷汗如注,双目无光,在他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束手待毙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羸弱的儿童,面对两个力大无穷的成-年-人,根本没有一丝反抗挣扎之力——事实上也是如此,盖尼米得功力虽高,却又怎能与刘煜相比?又怎能与身为暗黑骑士的玫瑰骑士团新任团长卡德蒙德抗衡?于是他几乎是有些乞怜的望着刘煜,因为,他知道对面这年轻人地位必极崇高,只要他有一个微小的表示,便能判决自己的生死。

刘煜目光与盖尼米得相触,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位高权重的老武修,竟然已经有了精神崩溃的迹象。不过,这似乎是一种可以加以利用的情况……

在上古魔尊的传承中,有一种“魔奴调制法”,可以将人改造成绝对忠诚于魔主的拥有远胜于暗黑骑士和傀儡武士的进化潜力的半人半魔的强大生物。这魔奴的训练对于心境的要求是很严苛的,要么是自愿的,要么就是受到了绝对的压制。到目前为止,刘煜“调制”出来的魔奴就只有“自愿型”的胭脂虎和吊睛白额虎兄妹俩,而“压制型”的魔奴却是一个也没有!

要知道,刘煜之前因为魂魄不全的关系,心境修为大打折扣,要想成功压制别人,那就只能调制些筑基期的魔奴。面对这等实力的魔奴,拥有暗黑骑士和傀儡武士的刘煜,还真的有些不屑于调制呢!

盖尼米得的实力是元婴期初阶,原本是不会受到刘煜的“压制”的,但是,一来在获得了第八莲瓣的所有权后,刘煜的魂魄已经汇聚整齐,心境上可以和渡劫期修士比拟;二来现在盖尼米得的精神近乎崩溃,压制起来完全不费劲儿。

所以,刘煜没有对盖尼米得下杀手,而是直接用自己的精血和魔气凝练了一颗成熟型的魔种,植入到呆愣无助中的盖尼米得体内。

因为魔种已经成熟,故而一进入盖尼米得的体内,就立刻“生根发芽”,不但快速的改造盖尼米得的身体,更是慧姐影响了他的灵智。盖尼米得骤然感觉鼻尖一酸,几乎泫然泪下,他在人生的旅途上,已奔波了三分之二的路途了,经历无数的他,突然就感觉自己之前都白活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才刚刚找到生存的价值——从今以后,他的一切都是主人刘煜的,他会为了主人奉献出所有!

看着神态恭敬而满足的盖尼米得,刘煜微微一笑,但是,他那微笑却在骤然间凝结于嘴角边,双目注视着眼前阁楼的大门,而那两扇大门,此刻正在缓缓启开。逐渐的,那两扇沉重的大门开启了,四名魁梧的欧罗巴武士肃立门边,在里面的灯光映射下,可以看到有几条人影正缓缓向大门行来。

缓缓的,四条人影出现在门口,前面两人,一个是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的欧裔年轻人,另一个却是豹眼鹰鼻的金发老者。这二人一个年轻俊逸,一个沉练精悍,一看即知不是寻常人物。

跟在这二人身后的,则是一个身形修长,剑眉星目的英挺东方青年,他穿着一套白色西服,有如玉树临风,形态飘逸已极!紧紧依偎在这华裔青年身边的,是个面容俏丽异常、双眸似水的美艳欧裔少-妇。此二人如此亲近的靠在一起,形态上像煞一对情侣。

四人才行至门口,就沉稳的停住,那头戴黑色礼帽的欧裔年轻人雍容的向四周一瞥,目光在掠过遍地的尸体时,面色不由微微一动,他清朗的开口道:“盖尼米得,刚才有人通报说,有仇家前来寻衅,可知对方是什么角色吗?”

盖尼米得正用狂信徒看神的目光看着刘煜,哪儿有功夫搭理一个不相关的“闲杂人等”?!反而在面对刘煜疑惑的目光时,恭顺的上前释疑道:“那戴着黑色礼帽的年轻人叫奥迪塞乌斯,是布里塔尼亚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那个金发老者就是布里塔尼亚的凯尔特武士统领奥路费鲁斯,而后面的那个亚裔青年则是东成西就的元首贾存真,他身边的女人是奥迪塞乌斯的亲妹妹吉妮薇尔……”

奥迪塞乌斯目光冷然向刘煜和卡德蒙德一扫,桀骜的哼了一声,怒道:“盖尼米得,你平日的恭顺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回话?站在你身旁的是什么人?”

挑挑眉,刘煜淡然的声音幽幽地传到场中各人的耳里:“你直接问我不好么?”

奥迪塞乌斯目光凝注刘煜,“从谏如流”的厉声道:“你是谁?”

看着和那个布里塔尼亚家族核心弟子吉妮薇尔卿卿我我的贾存真,刘煜冷森森的道:“问你身后的那一个白痴!”

一身白西服的贾存真终于听出了这声音属于谁,面色一变,惊恐的注视着立于黯影中的刘煜。而奥迪塞乌斯则冷厉的道:“阁下,看你气度应该也是一位贵族,既然是贵族,那就应该自重身份,出口伤人有失格调!”

刘煜冷冷一笑,以眼神阻止“主辱臣怒”的卡德蒙德和盖尼米得,缓缓向前移出两步,走到楼内灯光的映照范围!

纵然有所预料,但心存万一的贾存真在看到“噩梦”出现后,还是反应过激的失声惊叫,目光恐惧的瞧着刘煜,语声颤抖而低弱:“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都已经两年多了……”

刘煜低沉的冷冷一笑,缓缓说道:“贾存真啊贾存真,你不会忘记我吧?你不会忘记那被你陷害,被你夺走挚爱的唐小鱼吧?”在这个时候,刘煜必须自称“唐小鱼”,因为恩珍还没有资格成为他刘煜的“挚爱”!

紧依在贾存真身边的吉妮薇尔感觉到了贾存真的颤抖,关切的问道:“达令,你怎么了?”

奥迪塞乌斯似乎知道一些贾存真和“唐小鱼”的过节,重重的哼了一声,厉色道:“你就是那个害的我朋友贾存真在亚洲呆不下去的唐小鱼?”往远处略一顾视,奥迪塞乌斯又冷森的道:“那些进犯天鹅堡的匪徒,都是你勾引来的?”

看刘煜淡笑着点头,奥迪塞乌斯忽然阴笑一声,道:“真是自寻死路啊……唐小鱼,如果你一直呆在亚洲,我们布里塔尼亚家族倒也鞭长莫及,可你居然不知死活的来到了欧罗巴,更妄想以卵击石,来天鹅堡找贾存真的麻烦,这真是上帝开眼,也已把你送到我的面前,让我帮我的好朋友兼妹夫出一口恶气……”

刘煜好笑的道:“奥迪塞乌斯,听见四周的惨叫声么?看见遍地的尸体么?闻得到焦臭的气味么?天鹅堡在你这目光如豆的人看来有如金汤铁壁,在我看来却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奥迪塞乌斯尚未及回答,他身旁的金发老者却宏声大笑道:“既是如此,阁下,你便试试看!”

挑挑眉,刘煜问道:“奥迪塞乌斯,伊斯拉尤拉在哪里?”

奥迪塞乌斯冷然道:“华国有一句古话,杀鸡焉用牛刀!有我和奥路费鲁斯统领在此,就足够拿下你了!”

这时,盖尼米得轻轻上前一步,在刘煜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在刘煜的点头,转身飞跃而去。

奥迪塞乌斯脸沉如水,瞪视着刘煜道:“你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竟然让盖尼米得这个布里塔尼亚家族的忠臣改变了立场?”

想到盖尼米得之前说的那些天鹅堡秘库中的宝物,刘煜不由得眯眼一笑,调侃道:“我就不告诉你……”

奥迪塞乌斯剑眉倒竖,恨恨地一挥手,大门内忽然拥出十余名凯尔特武士,每人手中各执一把冷兵器,齐向刘煜攻来!

刘煜双掌猛探,劲力如浊浪排空,一连串惨号起处,十余条壮硕的身躯已被凌空兜起,纷纷撞落楼内!这时,站立石阶两旁的四名凯尔特武士狂吼一声,拔出武器疾劈而到——就在四人武器刚刚举至一半之际,在一片突来的剑风横扫之下,这四名凯尔特武士胸腹间狂喷着四股鲜血,倒翻出大门之外!

手持沾满血迹的骑士剑,卡德蒙德赫然站立一旁,大叫道:“主帅,这些废物都交给属下打发,您请去找正主儿!”

刘煜身形如鬼魅般欺进,一片无尽无绝的掌影,排山倒海般罩向贾存真及他身旁的吉妮薇尔!贾存真心头大震,他十分清楚,以对方出手的来势,凭自己的一身所学是抵挡不住的,于是,他大喝一声,拉着身旁之人,猝然暴退五步,右掌急抖,已电光石火般反击十掌!

刘煜冷哼一声,脚尖一旋,大侧身,并指如戟,点向贾存真上盘十二重穴,左掌竖立如刀,疾劈吉妮薇尔颈项。贾存真面色灰败,猛然移出一步,双掌猛砍敌人胸前,两腿如风,连环十六腿蹴向对方丹田!

刘煜厉叱半声,不躲不闪,两臂上格下拦,双腿却如闪电般端向正亡命逃出的吉妮薇尔!一连串“劈啪”暴响随之而起,贾存真与敌人硬接之下,立时身形跄踉的退出六步,臂腿如折,痛苦异常,吉妮薇尔虽然身轻力巧,倾力闪避,小腿上也被踹中一脚,翻出三米之遥!

刘煜毫不停滞的继续扑进,掌势起处,有如狂风巨浪,劲力万钧!贾存真惊惧之下,尽力向后跃退,右手在腰间一按,一片精莹锋利的针形物体宛如满天花雨般激射而出,去势凌厉无匹!

距离是如此接近,兼且手法又诡异异常,而且笼罩的范围几达两米,对于常人来说实在不易闪避。可刘煜是常人吗?他整个躯体化为无形无质的幽灵,似物理攻击免疫般的自密集的针雨中穿过!

正当刘煜准备狠击贾存真之时,一把骑士剑已经横切而入,拦下了他的去路。虽然刘煜两招就解决了那位黄金骑士,但经过这瞬息间的阻挡,贾存真已牵着吉妮薇尔奔入阁楼。刘煜紧随其后,正好看见贾存真带着吉妮薇尔进入了一个貌似刚刚开启的秘密通道。

原本刘煜是准备继续“紧随其后”的,但是那条秘密通道似乎启动了自毁程序,要不是刘煜发觉不对劲,即使抽身退避,恐怕四散激射的激光装置毁掉的就不仅仅只是秘密通道了!就算不会给刘煜以致命的威胁,但也一定会让他狼狈不堪!

果然,天道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它的“亲儿子”吃亏的!刘煜毫不气馁,但也没有再追击,转身施施然的离开阁楼。

此时,楼外非但战况已更形凄厉猛烈,而且拼斗的人数也增加了不少,除了卡德蒙德和盖尼米得仍然力战奥迪塞乌斯和奥路费鲁斯外,威廉维斯特与菲利普维斯特也已赶到,正与七名手舞骑士剑的中年骑士打成一团,难分难解。

刘煜神情冷煞的向那七名使剑骑士一瞥,心知这七人应该是贾存真自己招揽到的小型骑士团体“吟游诗人会”。威廉维斯特与菲利普维斯特二人好似经过了多场血战,不但浑身血迹斑斑,衣服上的处处裂口更是清晰可见。观其所在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暗黑骑士的不死之身,现在维斯特兄弟两恐怕早就身亡了!

吟游诗人会的七位成员的七把骑士剑布成一面精密罗网,攻退有致,十分沉着,虽然这七人中任何一人与维斯特兄弟两单打独斗俱非敌手,但七人联合之力却使形势大为改观,不但威猛无匹,而且大有逐渐采取主动之势!

刘煜冷哼一声,纵身跃入战圈,掌式起如惊涛骇浪,急速地向吟游骑士撞至!七把骑士剑交汇出一片精芒暴迎而上,只是,刚与那一波掌劲相触,七只剑身就嗡然急颤,叮当相撞。

火星四溅中,威廉维斯特的骑士剑如闪电般飞斩而至,“噗”的一声,肚肠五脏已伴随着满天血雨四散洒出,一名吟游骑士连哼也没有哼出一声,即告尸横两断!其他六人惊怒失措中,菲利普维斯特的骑士剑又飞速削到,只听得半声惨嗥,一颗斗大头颅被飞抛半空!

刘煜冷笑一声,厉吼道:“不留一个活口!”

威廉维斯特与菲利普维斯特精神抖擞的轰诺一声,两把骑士剑挥舞而起,交织攻出,声势陡然转强!

卡德蒙德一见两个手下那边已经得手,不由急得暴吼一声,猛攻百剑!一串串的剑光连冲飞泻,空气中发出阵阵刺耳厉啸,剑光合着啸声,绵密而紧凑,几乎没有一丝容人转圜的余地!

第1409章 战

面对卡德蒙德突然猛烈起来的攻势,奥迪塞乌斯面色骤变,连闪三次后,手中的西洋花剑奋力反攻而上。奥路费鲁斯也是一声怒吼,寒光闪烁的单刃斧一连七招,还以颜色。卡德蒙德双脚钉立如山,毫不移动,骑士剑电芒纷射,一招接着一招,一式连着一式,一气不息的攻击。

眨眼间,三人在迸溅四射的光辉星芒下,已硬生生地拼拆了十六招之多,卡德蒙德分寸未移,奥迪塞乌斯与奥路费鲁斯却被逼退两米!刘煜微笑着立于一旁,双眸寒森森的左右顾视,他知道无论是维斯特兄弟还是卡德蒙德,在全力爆发出暗黑骑士的能力之下,已是稳稳的立于不败之地了。

就在刘煜兴起了加入战局的想法时,他的手机突然想起了刺耳的警报。刘煜心头一震,这可是他们预先设定的紧急-报-警-功能,可以在骤遇强敌、无暇分心的情况下快速求援告警!能够在联军占据了优势的情况下迫得联军成员使用这个警讯,显然他们遭遇到的敌人很强大!

刘煜不怠慢的沉声道:“卡德蒙德,你们自行应敌,我先过去看看!”

卡德蒙德显然也听到了那声警讯,连出九招,大叫道:“主帅,您请自便,稍待属下就过来寻您!”

刘煜大笑道:“好,我等着你!”“你”字出口,他已掠出厅外,瞬息去得无影无踪。

这时,四处的火光映得天际一片黯红,毕波之声挟着房舍的倒塌声连续传来,人影窜掠中杀声震野,好一片惨厉景色!按照手机上的警讯定位功能,刘煜连连飞掠不停,数度起落,已来到原先那片矮墙之前。

矮墙周围,倒卧着数十具尸体,鲜血横流,残肢随处可见,原来雪白的墙壁,现在却溅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及杂乱的五脏。在矮墙的门口,还有五六名凯尔特武士,正与两个联军勇士在作殊死之斗,寒光映着双方的面孔,每一张都是那么凄厉无比。

刘煜不声不响的猛然抢进,一个照面间,已将三名凯尔特武士震飞半空,其他数人尚未及惊呼出声,寒芒闪处,又纷纷被敌人斩死尘埃!

两名联军成员急忙躬身见礼道:“启禀主帅,天鹅堡方面忽现高手,导致胜券在握的我们陷入了血战之中。”

刘煜环目顾视,沉声道:“伤亡如何?”

两名成员恭声道:“目前已知的已有七名战友阵亡,十余人负伤,不过天鹅堡的敌人的损失绝对超过我们十倍以上!”

刘煜点点头,让两位手下自寻对手,他则掠往广场。这时,广场中正有一拨人影在狠攻猛斗。这群舍命拼斗之人,正是玫瑰骑士团副团长里瓦尔和奈特雷伊家家主基尔巴特,以及奈特雷伊家高手埃利奥特和弗雷德等多人!

里瓦尔的对手是一个须发皆白、形态古雅的消瘦老者和一个容貌威猛、虬髯绕颔的中年骑士,三人交手攻击,掌剑如电,俱是狠辣无伦,着着皆攻向彼此要害之处!基尔巴特手中握着一柄沉重非常的双手大剑,起落如飞的与一黑一白两个翘鼻中年人杀作一团,闪挪出手之间,基尔巴特似乎有些吃力。

而奈特雷伊家族的埃利奥特、弗雷德二人,正率着二十多名联军勇士和一个面莹如玉的中年剑客激斗,拥立在这英挺剑客四周的,还有近百名凯尔特武士。冲杀之间,这近百名凯尔特武士仗着人多势大,占了不少上风!

从整个的形势看来,联军所属已然处于劣境,与他们对手的都是天鹅堡的精英主力!根据之前收集到的情报,刘煜确认,那与里瓦尔交手的古拙老者应该就是在天鹅堡内潜修的布里塔尼亚家族的供奉伊斯拉尤拉了!而那个英俊的中年剑客,则是贾存真亲自出面招揽到的西班牙知名高手修路斯特!至于说那一黑一白两个鼻孔朝天的角色,如此明显的特征,刘煜不用思考也知道他们就是雇佣兵界赫赫有名的“黑白双煞”——黑犀牛克利福德和白犀牛麦克林雷了!

刘煜冷冷的一笑,缓步向人群中行去,这时双方拼斗正剧,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来临。而刘煜也没有出声报字号,直接就优雅的伸出双臂,猛然一抡倏收,两名凯尔特武士,立时惨叫着飞跌出五米之外!

这声惨叫惊动了双方,面容深沉古雅的伊斯拉尤拉目光急回,微微皱眉道:“你就是贾先生的死敌唐小鱼?”

此刻,四周的激战仍在进行,联军方面却土气大振,不顾一切的拼命反攻,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知道,自己的主帅一到,战局即将扭转了!

挑挑眉,刘煜冰冷的道:“不错,阁下听说过我?”

伊斯拉尤拉不答反问道:“那么,今夜率众大举侵犯本堡就是你的杰作了?”

刘煜冷冷的道:“不错,这只是开始。”

哼了一声,伊斯拉尤拉问道:“唐小鱼,华国有一句古话,得饶人处且饶人!贾先生都已经被你赶出亚洲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刘煜深沉的道:“你喜欢华国古语?那么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伊斯拉尤拉眉头紧紧皱起,迅速的在心中做了一次忖量:“这唐小鱼的实力未免也太恐怖了,连我也测探不出他的深浅!而且,抛开他本人的实力不说,单就他率领来犯的这些人,个个全都是身手卓绝,诡异狠辣无伦……今夜情势不妙,只不知自己闭关苦修的‘北极寒光’能否克制于他……”

刘煜冷冷地一笑:“伊斯拉尤拉,你准备好上路了没有?现在,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伊斯拉尤拉暗自镇定,默默提聚全身功力,故作泰然的道:“唐小鱼,假如你今夜未成所愿,那么,你还会再来么?”

刘煜唇角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毫无表情的道:“今夜,如不将天鹅堡夷为平地,如不将贾存真击杀当场,我们是不会离去的。假如有万一,那么,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让贾存真和‘东成西就’继续存在于世上!”

伊斯拉尤拉忽然展颜一笑,虽然他是在笑,但这笑容中却包含了无尽的冷森与残忍!刘煜早已听闻过伊斯拉尤拉的习惯,当他展颜一笑之际,就是准备施展辣手,置人于死地的时候!于是,刘煜也悠悠一笑,他不用戒备,他早已聚集灵力,以待一击了。

伊斯拉尤拉目光微微上仰,猝然侧身三步,反掌劈到,掌影连绵,缤纷如雪!刘煜冷然无语,脚尖猛旋,电光石火般连续攻出二十九掌,身形倏翻,又是疾如狂风般连攻三十六掌。伊斯拉尤拉大喝一声,三退三进,掌腿如浪,呼呼轰轰,眨眼间反攻十一招,身手狠辣无伦!

一声长笑,刘煜冲天而起,略一盘旋,双脚急点敌人两目,腰身猛弓,手刀猝砍对方天灵,招式才出,他已似滚桶般折向一旁,一口气推出十九掌!伊斯拉尤拉厉吼连连,在对方凌厉得无已复加的攻势中,左闪右避,退出七米之外!

刘煜身躯急起,如影随形的紧跟而上,大笑道:“想不到久享盛名的伊斯拉尤拉,也不过如此!”笑声中,掌影有如天河倒悬,汹涌而出,劲力激荡排回,惊心动魄!

伊斯拉尤拉倾力沉神静气,在呼啸的狂风中穿掠游走,以他七十余年以上的深沉修为,竭力寻隙作扭转战机的反击!

两条人影闪电般上下翻飞,如两道虹光穿插绞合,在人们肉眼所不及察觉的刹那间,做着生死一发的连续攻击,二人身手之神速快捷,几乎已不是人类的天赋本能所可以做到的了!

这时,与里瓦尔交手的虬髯大汉已渐处危境。此人乃是名震欧罗巴修行界的独行大盗“飓风”弗拉特洛,这位弗拉特洛受到贾存真的魅力感召,“弃邪从正”,加入了“东成西就”,打算造福欧罗巴人民。虽然弗拉特洛的实力相当于结丹期巅峰,但比起身为暗黑骑士的里瓦尔来说,却要逊上不止一筹!

里瓦尔适才因为伊斯拉尤拉的牵制,本来大有碍手之感,如今伊斯拉尤拉被刘煜接下,强敌骤去,不由压力大减,他剑影纵横中,已将对方逼得手忙脚乱,难于招架!里瓦尔一个大侧身,骑士剑抡出一个大圈,劲力反卷,立将正与埃利奥特等人激斗的凯尔特武士震飞五人,尸横于地!

弗拉特洛见状之下,不由羞怒交加,狂吼一声,其看家绝技“暴风拳”已倾力推出!里瓦尔洪笑一声,骑士剑倏迎而上——轰然巨响下,沙尘扬空,里瓦尔身形微晃,又大笑着挥剑扑上。

弗拉特洛素以拳力强劲见称,但与敌人硬拼之下,却被震退五步之多,他才觉耳鸣目花、血气翻涌,一片锋锐的剑气又当头压到!千钧一发中,弗拉特洛竭力提劲侧掠,双拳同时再度拼命迎拒。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传出,一大口鲜血喷起五尺之高,弗拉特洛那魁梧的身躯连连翻滚出三米之外!

里瓦尔大喝一声,身形跟进,双脚起处,弗拉特洛滚动的身躯尚未停止,又被踢飞空中,连翻数次,方才轰然落地,满口鲜血狂喷,略一抽搐,即告寂然不动!里瓦尔仰天长笑,大翻身,暴扑向正在力战埃利奥特等人的修路斯特!

奈特雷伊家族的埃利奥特、弗雷德二人,正在竭力与修路斯特率领下的近百名凯尔特武士拼斗,早已感到不易招架,因为,除了修路斯特实力卓绝、名不虚传之外,那近百名凯尔特武士也是千年世家布里塔尼亚家族精心训练出来的护卫,并非修行界寻常武修可比。这回有了里瓦尔的援助,他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面对里瓦尔来势猛辣的扑击,修路斯特冷叱一声,身形暴闪,四肢各自做了一个优美的转折,反袭而上。里瓦尔洪笑如雷,大侧身,身形如箭笔直地射向敌人,骑士剑携万钧之力,当头劈下!修路斯特全身一凛,足尖用力倒撑,双臂急扬,人向后掠出三米,但是,身旁的五名凯尔特武士却受剑势牵连,惨吼连声,当场被剑气撕裂出无数血口子,倒地抽搐!

修路斯特始才喘过一口气来,发现之下,已不及回身援救,正当他微微一窒之际,奈特雷伊家的弗雷德怒叱一声,猛然挥动手中兵刃攻上!修路斯特惊魂甫定,心神微乱之下,蓦觉寒光逼至,不由慌忙的闪向一旁,而里瓦尔长笑一声,又再度揉身攻到。

那边,与“黑白双煞”克利福德和麦克林雷交手的基尔巴特,一身实力虽然深厚卓绝,却在眼前两名修行界顶尖高手的夹击下感到有些难以施展,只是,若克利福德和麦克林雷二人想在短时间内得到胜利,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激斗已在情势的转变下更为凄厉,浓厚的血腥气息飘散空中,不论是有形的,抑是无形的。不过,总的来说,双方的情势已经改观,现在,联军方面非但已然扳回主动,更且制取先机了!

另一边,刘煜猛烈无比的发挥出他的实力,滚滚荡荡的掌山腿影,宛似无绝无尽的江河流水,没有任何一丝间歇的攻向他的对手——伊斯拉尤拉!这位布里塔尼亚家族的供奉,曾经冠绝欧罗巴修行界的一代强人伊斯拉尤拉,此刻冷汗涔涔,面红气喘,深沉古雅的面孔这时已完全失去了平素的冷静,他虽然倾力应敌,却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二人的激斗,已超出了五十招以上,但是,看情形的演变,只怕不会再出十招,便可分出胜负。当然,谁能稳操胜券,刘煜与伊斯拉尤拉二人彼此心中都是雪亮的!突然,一连串“劈啪”暴响倏起,这是两个武修以内家真力硬拼时的击掌之声!

不错,刘煜在不停的猛攻之下,终于逼得伊斯拉尤拉与他以真力正面接触了,二人已在眨眼之间,骇人听闻的连连对了二十八掌!伊斯拉尤拉歪斜的退出九步之外,每退一步,脚下皆是一对深达三寸的脚印,他的面孔已由血红转惨白,喘-息也变成了轻轻的呻-吟,而全身更在不可察觉的轻颤着!

刘煜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孔此刻也有些微的扭曲,他嘴唇紧闭,胸前起伏甚剧,但是,他却似一个没有丝毫感觉的人一样,仍旧双目煞气盈溢,一步步地往前迫近!

伊斯拉尤拉神色之间,隐约透出丝丝的寒惊,他虽然尽量高估了刘煜的功力,但事实证明,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简直不能相信,这个年纪当他孙子都嫌小的年轻人,竟然具备着完全压制他的实力!

逐渐的,刘煜逼近了……伊斯拉尤拉忽然目光凝聚不动,肌肉突然僵硬,皮肤也迅速的转呈雪白——和他的种-族肤色迥然不同的白,一种近似死人般的惨白!

刘煜心中微凛,知道对方可能要施展某种绝技了,在刹那间,刘煜运转“金刚不坏体神功”,身躯微弓,双掌提至胸前,准备应对伊斯拉尤拉的致命一搏!

看着一直在蓄势的伊斯拉尤拉,刘煜懒得再等了,断叱一声,抢身上前,连续拍出十八掌,又猝然向后掠出,身形腾空而起!“呼轰”的一片森寒狂风,挟着移山倒海之势,在刘煜身形掠起时,仅差一线的自他脚下扫过,地面上的泥土,当场被刮得满空飞舞。沙尘弥漫,声势之巨,足以慑人魂魄!

大笑一声,刘煜如鹰隼般自空中再度扑落,掌势起处,又是连环不断的二十八掌!伊斯拉尤拉面色又是一阵雪白,双掌猛推,一大片冷寒入骨、威力浩瀚的无形真气,再一次的狂卷而上!这威力无匹,带着森森寒意的劲气,就是伊斯拉尤拉在闭关期内苦练而成的“北极寒光”!

刘煜双臂倏展,右脚尖一点左脚面,身形连升十五米,在空中一个盘折,第二次反袭而至!伊斯拉尤拉双目似欲喷火,喉头一阵低响,双掌扬处,又是一片“北极寒光”狠狠推出!于是,刘煜身形又斜飞而起,然后再疾扑而落,如此周而复始,一连反复飞扑二十多次。他仍旧气定神闲,而伊斯拉尤拉却喘息如牛,面色白得发青,瞳孔光芒散乱,所发出的“北极寒光”威力也逐渐微弱!

伊斯拉尤拉此刻内心十分清楚,刘煜是要以游动闪击的方式,来消耗他汇集发出的真力,但伊斯拉尤拉此时已是势成骑虎,不得不咬紧牙关,硬挺下去了。

刘煜自第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过后,心知敌人所练成的真气威力十分宏大,若是硬拼,虽然仍可取胜,但自己纵然不会受伤,但功力多少会出现损耗。他现在要对付的可是受到天道眷顾的“世界之子”啊,他可不想因为麻痹大意中了天道的诡计,被一些“炮灰”消磨了实力!虽然如今贾存真逃避无踪,但刘煜有一种感觉,贾存真应该很快就会再次出现,等他再次出现时,恐怕就是正式的决战了……

蓦然,伊斯拉尤拉嘶哑的大吼一声,如疯虎般向刘煜扑到,双掌竭力推出,脚下闪电般连踢十七脚!刘煜这次却不再闪避,他沉桩立马,静立不动,肌肉突然隆起,双目精芒大盛,瞬息间神速无伦的反推四掌,双肘微沉,急挡敌人踢来的十九脚!

只听一阵轰然巨响,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劈啪”暴鸣声,空中血雨纷溅,一条人影倒翻出十米开外!一声惊吼起处,另一条雄壮的身影似流星般掠出,双臂一伸,将那震飞之人接在手上!

这边,刘煜赫然卓立,头发微散,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他感到血气微微翻涌,双目亦有些晕黑,但是,他却知道并不十分严重,他自内心庆幸已将敌人彻底击败了!奄奄一息的伊斯拉尤拉,正瘫痪似的躺在那雄壮黑人克利福德的双臂中。

克利福德细目怒睁,毫不稍瞬的瞪视着刘煜,怒到极点的一笑,道:“东方人,你得意了?可是,只怕你不能活着走出天鹅堡……”

刘煜森冷的答道:“你是克利福德,黑犀牛克利福德?嘿,伙计,别说大话,你自比伊斯拉尤拉如何?”

克利福德望了望怀中默然咽气的伊斯拉尤拉一眼,缓缓将他置于地上,蓦地,克利福德身形暴起,但是目标却非扑向刘煜,反而袭向正与修路斯特等人激斗的奈特雷伊家族的高手埃利奥特!

埃利奥特此刻正砍倒一名凯尔特武士,还没有将兵刃自那名武士的尸身上拔出,一片凛烈如削的寒风已倏而罩下!在刹那间,埃利奥特身形急伏,右臂用力一抽,他的武器霍然自肋下向后斩出!但是,那片罡烈的劲力却毫不闪避,依然猛撞而下!

血光倏闪中,埃利奥特的身躯宛似断线风筝般被震出八米之外,一大口热血狂喷而出!就在这口热血尚未接触到地面之时,一道银光倏然闪出,一声惨厉的嚎叫紧接着响起。在刚才的刹那之间,刘煜以快逾闪电般的手法拔出武士刀插入克利福德的肋下,只是,却仍然晚了一步!

刘煜怒哼一声,手中武士刀嗡然急抖,几乎不可察觉的于瞬息间劈出八刀,他这八刀出手之快,宛如仅只施出一刀似的!但是,事实上证明他并非只出一刀,因为克利福德的身躯已在刀芒闪动的同时,自头至脚,被硬生生斩成八段。脑浆、鲜血、肚肠,纷纷迸溅四溢,刺目至极,也凄怖至极!

正与基尔巴特拼斗得难分难解的麦克林雷嘶哑欲绝的悲鸣一声,眼角已因双目怒睁而开裂,他面孔上的肌肉更扭曲得完全变了形,疯狂的向基尔巴特攻出二十八招后,宛如一头狂怒的犀牛一般向刘煜冲来!

基尔巴特身形一个侧闪之下,暴喝着紧追而上,一名联军勇士大喝一声,抢步拦截,雪亮的骑士剑搂头便砍!麦克林雷看也不看一眼,左臂松弛的肌肉在刹那间倏而隆起,猛格而上,右手持武器反劈而去!

第1410章 宋明珠和恩珍

“当”的一声大响,联军勇士的骑士剑像是斩在一块精钢上一般,被震得飞起半空。而麦克林雷的随手劈斩,却将那名联军勇士劈倒于五步之外!

正当此际,麦克林雷背后一把沉重的双手大剑猛斩而落!麦克林雷厉叫一声,居然不闪不避,继续保持着冲杀向刘煜的姿态!

虽然感动于“黑白双煞”之间的深厚交情,但刘煜手下却不会有丝毫的留情。他冷叱一声,武士刀突然不可察觉的猛然一颤,一片宛如扇形的银光在这一颤下凝成,精莹得仿佛一片洁净无暇的水晶!

就在基尔巴特手中的双手大剑深深地砍入麦克林雷的背部,又带着鲜血顺着后退之势拔出敌人体外时,半声短促刺耳的嗤响过处,一把颤动着的锋利刀身已嵌入麦克林雷的天灵盖内!

在刘煜他们以身作则的表率下,联军个个双目红丝满布,钢牙紧挫,挥动着手中兵刃,形如疯狂般追杀着四散奔逃的“东成西就”诸人!周遭迸溅着殷红的鲜血,零乱的肚肠随处流淌,残断的肢体与离开身躯的丑恶头颅在相对着,而一声声凄哀的惨嚎此起彼落,令人肝肠寸断的呻-吟如怨鬼的哭泣般响自四周……

基尔巴特一拐一拐的走近,以手中双手大剑拄地,询问道:“主帅,是否下令全线进攻?”刘煜展露出来的高超实力完全折服了何谓奈特雷伊家族的当家人,他不再以“刘先生”相称,而是像卡德蒙德等人一样,尊刘煜为“主帅”!

刘煜移动目光,深沉的道:“埃利奥特还有救么?”

基尔巴特回头望了望正伏在埃利奥特身上恸哭不停的弗雷德,长叹道:“恐怕不行了……埃利奥特心脏跳动早停,全身业已冰冷,那一击已将他心脉震断,便有天使降世,也是回生乏术……”基尔巴特黯然低首唏嘘一阵,朝刘煜微微一礼,缓慢而艰辛的向埃利奥特尸体行去。

刘煜深深一叹,看着走到身边的里瓦尔道:“联军成员伤亡如何?”

里瓦尔用手机联系了各个战队的负责人,仔细查询后,神色黯淡的回身禀道:“主帅,目前我们已经战死了十七名勇士,重伤致残的恐怕也有五人,轻伤者难以计数……”

对于战事伤亡,刘煜其实并不在意,反正死的不会是他的属下,感叹了两句后,就转移了话题:“里瓦尔,修路斯特也逃了么?”

里瓦尔有些汗颜的道:“在属下击杀了几个凯尔特武士后,回身之际已不见那修路斯特,想必是逃了……”

这时,里瓦尔的手机又响了,接听后,他道:“主帅,天鹅堡中战斗仍然十分剧烈,好似敌人仍有部分高手在负偶顽抗,作困兽之斗。”

刘煜微一思忖,断然道:“我和你一个人一组,弗雷德率十名勇士一组,分头巡视,沿路开展救援,现在即刻行动!”

里瓦尔答应一声,如飞而去,奈特雷伊家的弗雷德也强按悲痛,又瞥了地上战友的尸体一眼,始率领着十名联军勇士巡视天鹅堡各处。

刘煜没有立刻动身,向基尔巴特沉声道:“基尔巴特家主身上带伤不宜移动,就请在这里暂息片刻,小心戒备,等天鹅堡全入我手后,我再派人来请你!”

基尔巴特微微躬身道:“主帅放心,我现在虽然有伤在身,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

刘煜微微一哂,拍了拍基尔巴特的肩头,忽然如大鸟般飞出二十米,几度起落,随即消失于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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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煜来到天鹅堡左侧方,目光所扫,地上全是满身血迹的尸体,以及零乱抛置的冷热兵器,在火的照耀下,可以看到远处仍有不少黑影在拼死格斗,金属交击之声,枪鸣爆裂声,掺合着叱喝悲叫,时而传来。

长声一笑,刘煜猛然飞身扑到,照面间,立将眼前最近的五名凯尔特武士震跌三米开外,接着双掌又自肋下奇异的穿出,再将两个心胆俱裂的敌人劈翻于地!

“主帅到了!”两名浑身浴血的联军勇士振声高呼,呼声中含有无比的兴奋与激昂!

刘煜豁然大笑道:“战况如何?”

二人喘息着奔前数步,躬身道:“我方伤亡近半,但敌人也已不支溃散,只是尚有少数仍在拼死顽抗!”

游顾的目光一凝,刘煜快速的道:“你们自己小心,我过那边去看看!”语声未停,人已掠出十米,直向对方一个身材妖娆、手挥长藤的东方美人冲去。那艳丽美人手中的长藤布满如钩毛刺,如果刘煜很是熟悉,那分明就是上古魔尊传承中的可以用来炼制鞭类武器的魔界特有植物吸血藤。而那位艳丽美人,刘煜比之吸血藤还要更加熟悉……

“宋明珠,久违了!”抵达拼斗现场,刘煜森冷的吐出六个字。

宋明珠目光急转,投射在刘煜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孔上,“唐小鱼?!”她惊呼一声,若遭雷殛般“蹬蹬蹬”一连退出三步,浑身微颤,手中的“吸血藤”也颓然垂向地下!是的,她便是当年最早陷害刘煜的贾存真存在于历史上的“三妃六嫔”中的“艺嫔”宋明珠!

当然,这个时空已经和“历史”不一样了!要知道,在“历史”上,“三妃六嫔”中的“仙妃”尹幽妍和“智妃”石棠樱现在已经和贾存真在一起了,可是如今,她们对贾存真全无好感,反而和刘煜有些不可言喻的暧-昧。

不过,在刘煜眼中,最最突出的变化其实是宋明珠!在“历史”上,这位美人在贾存真的后-宫中并不出彩,除了在贾存真厮混娱乐圈时给予过不少帮助之外,在贾存真后期波澜壮阔的经历中,几乎没有什么表现。要不是她是贾存真的第一个女人,恐怕也得不到“艺嫔”的封号!

可是,如今的宋明珠却有一身结丹期的修为,而且观其能量性质,应该是魔修一类。只不过,不像是自己修炼有成,而像是被人强力灌输能量……

宋明珠颤抖的指着刘煜:“你……你怎么在……这里?”

刘煜踏前一步,微笑着说道:“怎么贾存真没有告诉你吗?诶,真是不应该啊……他刚才死命狂奔时,还不忘拉着布里塔尼亚家的小公主,怎么却忘了给你来一个电话?啧啧啧,宋明珠,看来你在贾存真心目中没什么地位啊……”

宋明珠凤眼圆睁、柳眉倒竖,暗一语不发的向刘煜挥出七鞭!

刘煜笑道:“听说,用吸血藤炼制的鞭子拥有吸食敌人鲜血、弥补主人精力的神奇力量?!那么现在就让我来见识见识吧……”当他说话的时候,整个身形已虚幻得似是一缕淡淡的轻烟,自敌人飞舞的鞭影隙缝中穿掠而过!

宋明珠将一条长藤舞得霍霍有声,**如浪,鞭身的倒钩毛刺,随着不停的挥动,仿若活物一般不时伸缩!

刘煜轻描淡写的转移着身形,温和的道:“宋明珠,看来你是弃妇的份儿上,我容你再出十鞭!”

宋明珠眼中都充血了,她咬紧牙关,嘶哑的吼道:“姓唐的,今夜有我没你!”

“说得真好,有‘我’没‘你’!”刘煜忽然欺进一步,神速无伦的抓向对方执鞭手腕,双腿倏起,猛踢敌人肋下!宋明珠尖叫一声,狼狈的退出三步。刘煜冷笑道:“十鞭到了!”“了”字出口,漫天掌影已如江河倒悬般汹涌压下,罡风纵横交织,劲气如山,大有天云变色之势!

宋明珠觉得自己仿佛处身一条漂浮于茫茫怒海中的一叶小舟上,无边的狂飙合着雄浑的劲力,无休无止,绵密而紧凑的逼来,像是四周每一分寸的空间俱皆充满罡劲,每一丝可容回闪的隙缝皆被掌影布满!

娇叱一声,宋明珠倾力向后倒跃而出,可就在她身形适才离地之际,一股大力已将她右手长藤硬生生的夺过,一片片威猛的劲气,更将她那妖娆的身躯撞击得在空中连连翻滚。于是,血雨开始向四周喷洒,骨骼碎裂声刺耳的响起,那娇美的躯体终于孱弱的落向地下!

这一切动作的经过是迅捷无匹的,刘煜这时正冷然卓立在宋明珠身前,手中紧握着对方的吸血藤。宋明珠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双眸半闭,呼吸微弱,形态显得凄怜无比。

刘煜沉冷的道:“宋明珠,你现在可曾后悔当日为了贾存真而设计陷害我?”

“后……悔?”宋明珠努力地睁大眼睛,颤抖而断续的道:“不……我不悔害你,我……只悔于……认识贾存真……”

这是什么节奏?小女主和男主翻脸了?!挑挑眉,刘煜淡漠得的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看到我们曾经共事的份儿上,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帮你一把……”

宋明珠低弱而吃力的咳嗽两声,四肢一阵抽搐,双目无光的凝注天空,低微的道:“唐……唐小鱼,送……贾存真来……陪我……”

这真的是情-人而不是仇人?!刘煜微微一愣,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贾存真和他身边的人的!”

宋明珠忽然沙哑的笑了起来,伸出血迹满布的手指着刘煜,嘴唇不停的嗡合。

刘煜冷然道:“你笑什么?”

宋明珠喘息了片刻,孱弱的道:“唐小鱼……我真想知道……你……面对她……的时候……还能不能……下杀手……”

刘煜知道宋明珠说的那个“她”必然就是恩珍,对于这个唐小鱼曾经最爱的女人,刘煜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现在唐小鱼已经完全放开了第八莲瓣,但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干脆,刘煜才不想太过让他伤心,纵然现在唐小鱼的残魂是基于潜意识,但多多少少也对主意识痴恋的恩珍有一份舍之不下的香火情!

宋明珠强烈的痉挛了一下,她瞳孔的光芒已有些散乱,白色的眼仁不住的往上翻,呼吸也逐渐微弱:“我……我的眼前发黑……我看不见你了……唐小鱼,我……我要……去了……唐小鱼……我要死了……”

刘煜冷漠得似一尊大理石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宋明珠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才又重新出发,奔赴另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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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德蒙德的死亡斗气深沉无匹,出手之间,更是威猛得令人咋舌,但是,作为他对手的两个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白人的一身本领亦非同小可。

这二人不但面目寒如冬霜,毫无表情,甚至连一丝最起码的叱喝声也没有,可是,尽管他们实力高强,以极度的默契做最严密的攻拒,却已渐处劣势,而且,看情形不会坚持得太久了。

在卡德蒙德身旁游走不停,专做牵制性攻击的人,是一个神色冷沉精悍的华裔美人,只是,任她使尽浑身解数,如何向敌人诱引,却依旧不能挽回已经形成的败局。

刘煜的目光牢牢注视在这华裔美人脸上,双手紧握,但这却不是仇恨的表示。那容貌冷沉精悍的华裔美人,不是外人,正是唐小鱼主观意识最爱的女人——恩珍!

这时,卡德蒙德双眸闪出一点煞气,他石破天惊的大吼一声,雷霆万钩般劈出六剑,罡风旋回中,身形有如一头巨雕腾空而起,四肢各自划了一度美妙的弧线,又奇异无伦的扑身而下!

那两名礼服中年在敌人雄浑凌厉的六剑中,已经拼出生平之力招架,正在一口气尚未喘息过来之际,对方却又自空中扑落!迫于无奈,这两个一派斯文人打扮的家伙也不由赶命般俯身地上,奋力向外滚出!

卡德蒙德大笑道:“阳光绅士,‘懒驴打滚’这种招数您二位也使得出来么?”笑声中,身形微妙的做了一个急速的折转,原式不变的续扑而至!

“阳光绅士”也是一个修行界小组合,其成员鲍勃和科尔贝特都出身于贵族,一言一行都要讲究贵族风范,原本以他们的心性是不可能投靠一个东方人的,但是在天道的加持之下,贾存真的魅力几乎无限,虎躯一震之下,鲍勃和科尔贝特就“纳头便拜”,自认小弟……

此刻,面对卡德蒙德凌厉的攻势,鲍勃和科尔贝特齐齐闷哼一声,以背靠背,闪电般各出三十剑倾力迎拒而上!侧旁一声娇叱起处,恩珍亦似疯虎般猛扑而至,拼命劈向卡德蒙德肋下!

刘煜见状之下,微微一惊,要知道恩珍可是一位筑基期的“神修”,专攻精神法术,怎么这会儿却变成了武修?看其实力,也已经有了结丹期的修为!而且,她的情况和宋明珠差不多,也有一种根基不稳的样子,不像是自己苦修的!难道说,就像很多y-y那样,身为男主角的贾存真具备“双-修”技能,能够在爱爱的过程中,飞速的提升女主角的实力?嗯,话说,刘煜的本尊也是这样的情况,之前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仔细一想,刘煜突然就对和自己拥有同样“技能”的贾存真分外不满……

虽然心中不满的碎碎念,但刘煜的身形却早已若闪电般掠向前去,双掌猛递,一片劲气巧妙的将恩珍送出五米之外!

同一时间,一连串的紧密巨响过处,两股血箭急喷五尺,两条人影跄踉不堪的窜向夜色之中。卡德蒙德大喝道:“阳光绅士,如此一逃,岂不有失二位贵族风范?来来来,我们再战一场!”但是,卡德蒙德身形起处,却并非追向阳光绅士,在空中一个大偏身,如狂风般反扑向刚刚站稳的恩珍!

恩珍惊怒交集,她自是心中有数,知道自己刚才被能人所救,躲过一次丧身之危,但是,却不容她再细想下去,锋锐如刀的劲气已经搂头压到!她大叫一声,明知不敌的拼命推出六掌相拒。

正当此时,一个冷沉的喝声传来:“卡德蒙德,剑下留人!”

卡德蒙德本聚足功力,准备一剑毙敌,这冷沉的语声适才入耳,他立刻就知道是谁所发,当下倏叱一声,猛斜身,将剑势硬生生转向一旁,“哗啦啦”连串暴响中,一栋烧剩一半的木屋,被凌厉的剑气斩得四分五裂,粉碎无存!饶是如此,剑气的余威回旋,也将恩珍震得身形连晃,退出两步!

刘煜微一滑步,向前挪近五米,卡德蒙德躬身见礼。刘煜没有搭理他,目光移向恩珍那迷惑的面孔,静静的道:“时光荏苒,不觉阔别已然三年有余,珍姐英姿依旧,只不知还记不记得小弟?”

恩珍闻声之下,竟不由激灵灵的一颤,她十分诧异的退后一步,大声道:“阁下何人?是友是敌?”

刘煜冷清的一笑,道:“是友亦敌,珍姐,这要看你怎么分了。”

恩珍犹豫了片刻,沉声道:“适才以掌力将我送出险境的可是阁下?”

刘煜淡淡的道:“是我。”

卡德蒙德这时移出三步,目光凝注着恩珍,不过,神色之中已没有丝毫敌对之态,只因刘煜称其为“姐”。

恩珍久历江湖,饱经世故,自然看得出来,她这时可谓满头雾水,不明白眼前这位实力高强的敌人何以会对自己改变态度,更不明白隐于暗影处的那人何以会两度施救自己。她考虑了一下,道:“阁下与我可能处于敌对,我自问平素甚少施恩于人,如阁下错识我,便请即时动手,无庸留情!”

虽然在贾存真开后-宫这件事上倍显糊涂,但恩珍的本性还是没有改,依然是那个让男人也汗颜的巾帼英雌!刘煜心中暗赞一声,口中却沉声道:“你是恩珍,对么?”

恩珍用力点头道:“不错,正是我。”

刘煜大步行出,笑着道:“我是唐小鱼!”

恩珍大叫一声,退出两步,手指刘煜,嘴唇嗡合,久久不能出言。

刘煜一笑道:“珍姐,三年不见,你不想我吗?”

恩珍双目大瞪,向刘煜注视良久,方才语声颤抖的道:“你真是小鱼?”

相由心生!刘煜知道自从他取代唐小鱼后,唐小鱼的外貌渐渐的和他相像,虽然不至于判若两人,但变化还是明显的,若非刻骨铭记,很难第一时间将他和“唐小鱼”联系起来!让自己的面孔正对着恩珍,刘煜微笑道:“珍姐,你好像很吃惊?认为我不能取得如今的成就?”

恩珍惊愕的看着刘煜,低沉的道:“小鱼,你参与了这次的天鹅堡袭击事件?”

微微一笑,刘煜道:“参与?珍姐,看来你真的是小瞧我……这次的袭击事件就是我策划并主导的!”

恩珍只觉一股凉气自背脊升起,她十分清楚,照目前的情势来看,对方此言没有丝毫夸大之处,她嚅嚅说道:“小鱼,为什么要这么做,存真他都已经避让到欧罗巴了……”

听出了恩珍话语中淡淡的指责,刘煜忍不住为唐小鱼的主观意识抱不平,怒笑道:“避让?区区一个‘避让’就能解我心忧了吗?夺妻之恨,可是不共戴天的!唐小鱼视你为挚爱,信赖你,倾慕你,崇拜你,原以为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可是贾存真却破坏了这一切!他引-诱了你,让你和唐小鱼渐行渐远,甚至最后还反目成仇!最最不该的是,贾存真得到你后,竟敢不珍惜你,还和其她女人搞三搞四……珍姐,你让唐小鱼怎么能不恨他到刻骨铭心,你让我怎么能不为唐小鱼出这一口恶气?”

恩珍不太明白刘煜话中的真意,但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就足以让她面色倏红,羞愧的垂下头去,半晌方才低沉的道:“小鱼,你都在说什么呢?什么叫做‘夺妻之恨’啊?又哪儿来的‘反目成仇’呀?我一直都把你当弟弟的,即便和存真在一起之后,这样的心态也没有改变……存真是我命中的魔星,我一见他就什么也不顾了,忽视了你的存在,忽视了他的风流,忽视了你们之间的矛盾……不过,小鱼,你真的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收手吧……”

第1411章 骑士之王

没有去解释恩珍的那些“以为”,刘煜冷笑道:“现在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了!如今的天鹅堡,除了早一步逃走的贾存真和吉妮薇尔之外,其余人等基本上都已经死了!”

恩珍陡然一震,惊道:“小鱼,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布里塔尼亚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奥迪塞乌斯死了?布里塔尼亚家族的供奉伊斯拉尤拉死了?甚至连宋明珠也死了?”她问一句,刘煜就点一下头。恩珍面部肌肉抽搐,痛苦的道:“小鱼,宋明珠虽然和我不对付,但她到底是存真的女人,这下你们之间是永远也没有谈和的可能了……”

刘煜目光一沉,寒声道:“珍姐,依你之意,是要不分曲直的站在贾存真那一边,为宋明珠复仇了?”

一旁的卡德蒙德眼神一厉,骑士剑微举,以备万一。恩珍没有注意到自己又成了攻击目标,她幽然一叹,又抬头凝注刘煜,毅然道:“小鱼,我累了!你知道吗,随着存真一路西行,我看到了太多他的风-流,他总是说那是逢场作戏,是为了更好的融入西方社会,在欧罗巴立足……我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了,以我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委曲求全’的,可是,爱面对贾存真的时候,我简直已经纵容他到了自甘下贱的地步……现在,很奇怪呢,在看到你之后,我竟然有了潘然悔悟的迹象,往日种种,如今看来竟然是那么的可笑!什么为了‘真爱’抛弃华国的基业,跟随爱人到欧罗巴打拼,这种‘美好’的信念,早在贾存真-滥-交的时候就应该打破了,可我为什么会放任他呢……”

刘煜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恩珍竟然在这一刻挣脱了“女主”的宿命,不再迷恋“男主”贾存真了!虽然感觉意外,但对于刘煜来说,这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至少醒悟后的恩珍有可能会拥有自己的幸福,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疼爱她的男人!这样一来,也算是完成了唐小鱼主观意识的第一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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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注恩珍身形消逝,刘煜喟然一叹,带着卡德蒙德回到天鹅堡的大门前。受到消息聚集在这里的联军头目一见刘煜到来,齐齐躬身为礼,刘煜微一挥手,沉声道:“天鹅堡余孽可曾清除干净了?”

因为伤势没有参战,只在后方统筹全局的奥兹贝萨流士肃然道:“现在战况已趋平静,我方可谓大获全胜!不过,我们的伤亡也不轻,约占全数的一半,好在伤者多为轻伤,养息数日后即可痊愈。”

刘煜颔首道:“基尔巴特家主的伤有碍么?”

基尔巴特微笑道:“谢主帅关怀,我没有大碍,缝针上药后也仅是在行动之间略感不便而已!”

刘煜目光扫过环立于旁的十多名联军成员,只见各人全身血迹斑斑,面显疲惫,但却是个个精神亢奋,毫无颓唐之状!他十分关注的向每一个人含笑注视,目光中,充满了真挚与慰藉,不用任何言语或物质上的表达,但其中的激励却千万倍于后者。

这时,远处一条人影疾逾飞鸟般奔掠而来,三秒钟后,神态冷沉的威廉维斯特立于各人身前!

卡德蒙德冷冷的道:“威廉,你到哪里去了?要知道你今天担任的可是主帅的护卫,怎么可以擅离职守?万一主帅出了差错,你怎么交代……”

威廉维斯特面孔一热,赧然无语,但似乎有话要说,轻轻向刘煜移近了一步。

刘煜和声道:“卡德蒙德,威廉必然有所发现,才会没有赶回到我身边,倒不用严责于他,现在,且让我们听听他的禀报。”说到后句,刘煜的目光己飘向威廉维斯特身上。

威廉维斯特连忙肃容道:“属下在天鹅堡后方与卡德蒙德大人分别肃清敌人后,奉卡德蒙德大人谕令前往护持主帅。但那时天鹅堡中早成一片混乱,属下在与天鹅堡敌人经过数度遭遇激战后,已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一一解决了面前的敌人,倾力赶往主帅所在方位时,又忽然在一处隐蔽地点发现了贾存真和吉妮薇尔正在仓皇逃逸……”

刘煜神色一寒,沉声道:“你可曾追上?”

威廉维斯特续道:“属下当时便毫不迟疑的扑身杀去,与那贾存真迅速的互较了十余招,那贾存真的武功极为高强,但却似乎心绪慌乱,不愿恋战,未露败像便携着吉妮薇尔匆匆逃去,属下自是紧追不迫,如此边打边走。到了一处水池前,那贾存真竟抱着吉妮薇尔双双跳了下去!”

刘煜闻言之下,即挑眉道:“池中有密道?!”

威廉维斯特躬身道:“主帅英明!当时属下倒没有这个猜想,只是跟身跳入池中,那池水甚是清例,但却十分深邃,属下潜入池底,才发觉那里有一个水洞,而贾存真二人的踪迹却已不见。在这短暂的时间中,那二人决然无法匿于池底之内却不被属下发现,唯一解释便是二人已钻进了池底水洞!属下当即潜游至水洞中,经过一条窄道后,属下来到了一个水底大洞窟,四面拥有至少五六十个可供人潜入的水洞,而这时贾存真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属下无奈,只得返回。”

眯了眯眼睛,刘煜道:“这里是千年世家布里塔尼亚的地盘,有几条退路也不难想象,既然他们逃走了,那就算了……”贾存真竟然真的逃了,而不是谋划反扑?这怎么跟之前预感到的不一样?是预感能力出现误差,还是贾存真违逆了天道的安排?!嗯,连女主都可以打破宿命,那么男主违逆天道也就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全是属下无能,反应过于迟钝……”威廉维斯特先是有些惭愧的致歉,借着又取出一个手机,赎罪似的说道:“这是属下在池底水洞口发现的手机,应该是贾存真匆忙之下遗落的!手机是防水抗压的特制手机,属下已经通过解-码-器破除了密码,现在可以无碍使用……”

刘煜无所谓的接过手机,随手翻看到短信一栏,立刻就被一条皇家国教骑士团团长海尔辛发送的消息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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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亚荒原是位于欧罗巴两个联邦国交界的一块只有十平方公里大小的平原,因为土地贫瘠、土质疏松,又曾经是坑杀了十万人的古战场,灵异事件层出不穷,故而一直没有受到开发,渐渐成为欧罗巴修行界大型势力处理争端惯用的场所!

此刻,荒原树丛之下伏着一条条隐约的人影,他们身上所佩的兵刃,偶而会闪过一抹寒光。远处,又有无数条黑影疾奔而来,到近了,树林中迎出三条欧裔大汉,快步向那些奔来的人影行去。

稀疏的星光下,映出那些迅速移近的黑影,为首一个,正是皇家国教骑士团的团长海尔辛。自林中行出的三人中,身形消瘦的那位连忙行前五步,低沉的道:“团长大人,一切已准备妥当,哥拉尔骑士团也在其团副梅迪欧斯率领之下埋伏于侧,只待敌人前来,即可举事。”

海尔辛目光四处环扫,沉声道:“你辛苦了,阿尔托莉雅大约就快来到,一切照我指示行动!”

这消瘦汉子正是皇家国教骑士团副首领阿卡多,他身旁两人,浓眉大眼的是皇家国教骑士团第一大队的大队长沃尔特,另一个面色苍白则是皇家国教骑士团第二大队的大队长培尔纳德!

跟在海尔辛身旁的另一位副团长因特古拉微一沉吟,忽道:“团长大人,关于人手方面是否需要加以分配一下?”

海尔辛颔首道:“我想想……”他向肃立眼前的众人逐一瞥视后,迅速的道:“因特古拉、范布隆克和温盖兹等跟随我与对方正面谈判,培尔纳德、亚历山大、安德森等人随阿卡多隐伏暗处,等待我的命令!”

众人齐齐应诺,片刻间,已各自站伏四周。海尔辛又下令在四周挂上探矿灯,这样既可以让作为会场的所在“正大光明”,又能帮着遮掩一下伏兵的行迹。

两张座椅,分置对面,一幅皇家国教骑士团的团旗插于林前,另有二十名便装骑士持剑肃立于后,一派“鸿门宴”的气势!

在距离这两张座椅之侧,约二十米左右,在两棵纠结生长的大树上,仿佛与那些随风摇动的枝叶连成一体,有四条人影紧紧附着,除非你已知道那是四个人,否则,你一定会以为那只是树上较为粗大的枝杆罢了。

毫无疑问,这几个人正是刘煜和里瓦尔,以及威廉维斯特、菲利普维斯特等四人。在看到海尔辛发送给贾存真的“工作汇报”后,刘煜立刻有了一个打算,带着三个玫瑰骑士团中闲散无事的高手匆匆赶来此地。

因为“东成西就”已经基本消亡,联军自然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而玫瑰骑士团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刘煜能够使用的人手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了。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力量而已,在刘煜的戒指空间中可还有上千堪比黄金骑士以上级别的傀儡武士存在呢!

在知道了海尔辛的计划后,在他们还没有到达之前,刘煜他们便先行赶到,找着这两棵容易藏人的大树,神鬼不觉的掩了上去,没有给皇家国教骑士团任何一个人发现。

监控着局势,刘煜以细若蚊蝇般的声音道:“注意,好戏即将上场了,在未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你们都不要擅自行动!特别是你,里瓦尔,控制好你的战斗-欲-望!”里瓦尔等人微微颔首,每双眼睛都皆毫不转瞬的注视着那边。

这时,站在海尔辛身旁的因特古拉有些不耐烦的道:“团长大人,阿尔托莉雅那个女人怎的还没有来?眼看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

海尔辛那双炯然的目光向来路注视,迂缓的道:“她不会不来的,这丫头可是以‘骑士之王’自居,怎么可能会做出失约这等有违骑士行为准则的事情来?”正在他话声收住之际,来路上己遥遥响起一阵马达声。皇家国教骑士团诸人自海尔辛以下,全部凛然动容,紧张的望向来路,片刻间,六骑摩托车已风驰电掣般疾奔而来!

因特古拉哼了一声,微怒道:“好个狂妄的丫头,竟然敢只带六人就来赴约……嘿,这样岂不是显得我们不够大气,几百人跟人家六个‘谈判’?!”

海尔辛微微摆手,神色沉凝,缓缓向前跨出一步。于是,六骑摩托车逐渐接近,为首一人,是一个金发飘拂、一脸稚气的少女,只是她的眉宇之间洋溢着一股令人震慑的冷肃威严!在这金发少女身后,紧跟着一个虬髯大汉,及另两个相貌相似的孪生兄弟,再后面则是一个白发老者和一个面无表情的俊逸青年。

六辆摩托车在距离海尔辛十米远的地方缓缓停住,车上六人迅捷利落无比的翻身落地,金发少女则双目如电的向四周扫视了一遍。

海尔辛咳嗽一声,大声道:“阿尔托莉雅大人果然守信,我已在这里恭候大驾多时了!”

这金发少女正是最近哄传欧罗巴的新一代“骑士之王”、契约胜利之剑的掌控者阿尔托莉雅!她冷冷一笑,气度雍容的大步行上,沉朗的道:“不敢,我与人有约,自来重信,只是有劳您久候,倒是深觉难安。”

海尔辛向阿尔托莉雅身后的五人一看,不由暗里皱眉,忖道:“好家伙,跟着阿尔托莉雅这丫头来的,竟然全是些难惹的人物,圆桌骑士团第一高手毕斯马尔可亲至不说,就连那上代代团长瓦尔德也到了……”他心中想着,又启口笑道:“嘿嘿,阿尔托莉雅大人言重了,我们落座详谈如何?”

阿尔托莉雅微拂衣袖,洒脱的行向林内,与海尔辛二人分别坐落那两把椅子之上。跟在她身后的五人,则一字排开,每人相距三尺,肃立在阿尔托莉雅椅后。而皇家国教骑士团方面的因特古拉、范布隆克、温盖兹、塞拉斯、沃尔特,也都束手环立于侧。

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尔托莉雅,海尔辛沉声道:“阿尔托莉雅大人,我们就不要客套了,先论正题——‘骑士契约’已经是几百年的老东西了,我们实在没必要抱着那些陈年旧事不放!现在的时代发展太快,我们只有做出改变才能继续生存,那个‘八大骑士团臣服契约胜利之剑所有者’的约定,不如就此作废吧……”

阿尔托莉雅冷电似的目光微微一闪,冷冷的道:“海尔辛团长,阁下此言未免有失骑士风范!身为骑士,难道连‘骑士十诫’也记不住吗?先辈们立下的誓约,身为后辈的我们,怎么可以说改就改?”

海尔辛微微一窒,又道:“咳咳,这个么,事情毕竟过去了几百年,先辈们再是英明,也料不到世间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如果我们八大骑士团都遵循誓约,归于一人麾下,那么必然会招来当权者的打压。现在的骑士所拥有的战斗力可没法再对普通人形成碾压式的打击了,反而极有可能会再大威力热武器的打击下团灭的……”

阿尔托莉雅淡淡一笑,道:“如果海尔辛团长不想遵从先辈的誓约,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们舍弃‘皇家国教骑士团’的名称就可以了。”阿尔托莉雅此言一出,无疑是发出了最后通牒!随着她这句话,气氛已在刹那间紧张起来!

海尔辛料不到对方会如此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不由略感一怔,他努力咽下一口唾沫,强笑道:“阿尔托莉雅大人这般说话,未免过于无情了!皇家国教骑士团创立至今已有八百余年的时间,团旗上的皇冠和十字架都是先辈们用热血从历代政、教掌权者那里获得的封赏,我们绝对不会舍弃这样的荣誉!我希望阿尔托莉雅大人能再斟酌一下,不要让我们彼此难堪!”

阿尔托莉雅露齿微笑,道:“你既然不愿放弃先辈的荣誉,那为什么又要放弃先辈的誓约?难不成,你就是那种只知道享受,而不明白责任的纨绔子弟?”

海尔辛神色倏沉,强硬的道:“如此说来,阿尔托莉雅大人是不肯让步了?”

阿尔托莉雅美眸圆睁,冷冷一哼,道:“让步就等于毁约,这是不符合骑士行为规范的!”

海尔辛霍然站起,怒道:“阿尔托莉雅,你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圆桌骑士团的驻地么?容得你在这里如此嚣张?我现在再问你最后一句:没有任何条件可说,你是否同意‘效忠誓约’作废?”

阿尔托莉雅沉静而冷漠的缓缓站起,断然道:“无可商量!”

海尔辛蓦然狂笑一声,一脚将座椅踢飞空中,大叫道:“阿尔托莉雅,你是想以流血解决了?”

阿尔托莉雅冷凝的道:“你要战,那便战!”

气氛沉滞,环立海尔辛身旁的皇家国教骑士团各人散立于侧.个个杀气盈目,虎视眈眈,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海尔辛退出两步,怒极道:“好,阿尔托莉雅,我便看你狂得了几时!”他倏然暴喝一声,天摇地动的挥出十九拳!

阿尔托莉雅轻灵已极的转出三步,飘然还攻二十一拳!斜刺里精光突闪,宛若疾风暴雨般攻向阿尔托莉雅背后!阿尔托莉雅冷叱一声,身形忽然拔空,如鹰隼般疾扑而落,右手幻起千百拳影,猛拒海尔辛,左手五指曲张,急向猝袭她的因特古拉狠狠抓至!

同一时间,站立椅后的五人之中,满面胡须的圆桌骑士团第一高手毕斯马尔可大吼一声,倏而扑上,抖手攻向因特古拉,口中大叫道:“因特古拉,我来领教你的偷袭绝技!”

因特古拉左右受敌,正感窘迫,皇家国教骑士团的温盖兹怒喝一声,及时赶上,连出七拳,接住了毕斯马尔可攻来的招式!

这时,海尔辛已避过阿尔托莉雅的拳势,身形猛旋之下,双拳抡起二座圆弧,雷霆万钩的捣向敌人胸前腰际!阿尔托莉雅怒笑一声,攻向因特古拉的左爪如怪蛇般蓦而弯回,闪电也似扣向对方身躯右侧八大重穴,右拳微偏,硬封而出!

“噼啪”连响中,海尔辛目瞪如铃,拳打脚踢,须臾间一气展出十六招!阿尔托莉雅不避不退,连消带打,亦在刹那间将敌人攻来的招式封解干净。

皇家国教骑士团的塞拉斯见斗心喜,缓缓行出,朝那默立不动的圆桌骑士团所属四人招手道:“四位,如此热闹场面,各位这么站着,不是显得太冷清了么?来,来,来,我陪各位玩上一玩,也算尽尽地主之谊吧!”

圆桌骑士团一方的俊逸青年冷静的一笑,毫无表情的道:“你是皇家国教骑士团第三大队的大队长塞拉斯?”

塞拉斯呵呵笑道:“你应该是施泰因吧?听说你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十二圆桌骑士’,嘿,让我来称量称量你……”

俊逸青年施泰因淡淡一笑,却如鬼魅般倏而掠进,双臂略一伸缩,已奇快无比的点向塞拉斯上盘九大要穴!塞拉斯仍然大笑不绝,身形如风摆荷摇,左晃右闪,却在闪晃中,疾若狂飙般反击出二十掌!

与此同时,阿尔托莉雅已与海尔辛拼斗了三十招以上,战况亦较前更形激烈。阿尔托莉雅在骑士战技上的造诣,较海尔辛要高上一筹,但是,海尔辛久经阵仗,经验丰富,临敌不慌不乱,因此在短时间内,也不易分出胜负,更何况,还有因特古拉在旁做着牵制性的猝袭呢。

目前,双方还没有到生死立判的时刻,因为各自的顾忌,两方面都有留守,至少都还没有动上兵器。要知道,除了极少数的拳术爪击之外,欧罗巴的骑士战技的杀伤力大多都在武器技法上,不动兵器,就意味着不是生死相搏!

第1412章 伤亡

在暗影处观战的刘煜,方外灵力形成隔音气场,感叹道:“阿尔托莉雅这位‘骑士之王’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年纪轻轻,但气度雍容、实力出众,连横行欧罗巴的海尔辛都不是她的对手……而阿尔托莉雅用兵布阵也高明至极,随她同行各人,都不曾轻易出战,而是保存实力,等待时机。这些圆桌骑士团所属高手相隔两米,既能互相掩护,又不致影响行动的利落,如此部署,虽然简易,却可收到奇效,这小姑娘了不得啊……”

伏身一旁的里瓦尔虽然已经是暗黑骑士之身,但依旧保持着一些“骑士”作风,此刻鄙夷的低啐一声:“皇家国教骑士团的这些杂碎真是丢尽了骑士的脸,不但以多欺少,还要加上伏兵层层,真是看不过眼……”

菲利普维斯特亦轻声道:“主人,我们可要现身相助?”

刘煜微微一笑,悄然道:“不,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们可注意到阿尔托莉雅的两大臂助之一的兰斯洛特还没有出现?据我所知,阿尔托莉雅在获得‘契约胜利之剑’的承认,成为‘骑士之王’后,她每次出现,身边都跟随着圆桌骑士团第一高手毕斯马尔可和‘契约胜利之剑’原本的守护者兰斯洛特!现在兰斯洛特未曾出现,极有可能是隐伏暗处,待机而动,所以,我们暂时不必过于焦虑……”

此刻,皇家国教骑士团众高手见局势不利于己,纷纷“遗忘”了骑士行为规范,三三两两的各自围殴起了对手!于是,阿尔托莉雅及随行五人,已全部加入战圈之内,但是,就暂时的情况而言,他们却还是稳占上风!

阿尔托莉雅向海尔辛攻出九拳十三爪,双腿更是飞踢因特古拉。海尔辛怒喝一声,双足钉立如桩,沉神静气,倾力还击八拳,劲风如浪,随着拳势洋溢四周!因特古拉却有些消受不了,他滑溜溜的闪向一旁,双手急抖,努力的化解敌方飞腿搅动出的无匹潜劲。

巨响连起,海尔辛面孔通红,汗渍隐隐,退出三米之外,阿尔托莉雅亦震退一步,但是,就在身形往后倒退之际,却借势贴向地面不及三寸处,猛然反爪回抓因特古拉。爪风如刀,猝而抓到,因特古拉不料敌人有此一着,骇然闪避之下,已稍慢一分。

“嚓”的一声轻响,布屑被爪风带出五米,一片皮肉也沾着血丝抛起于空中,因特古拉大吼一声跄踉退出!海尔辛面色倏变,终于下定决心,反手急抽负于背后的一把雕缕着精致花纹、银光闪耀的骑士剑,手上猛挥二十九剑,嘴中也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

顷刻之后,树丛深处一阵暴喊起处,无数黑影疾扑而出!为首者,赫然正是皇家国教骑士团副首领阿卡多!

阿尔托莉雅长笑一声,朗朗说道:“你们这群堕落的家伙早该出来了,伏于暗处的滋味不太好受吧!”话声中,已连连闪过海尔辛的十七剑,又迅若雷电般反攻了十拳九爪!

阿卡多双手一偏,将斜挂于背后的一把以合金打造而成,沉重非常的双手大剑握在手中,半声不吭的冲至战圈,搂头盖脸便是凌厉无匹的二十剑!

阿尔托莉雅身形飘出三米,笑道:“正是荣幸呢,竞劳烦蒙皇家国教骑士团正副首领联手相抗,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说笑里,一个大转身,“铮”然轻响,一溜寒光如闪电般倏而现出!这正是欧罗巴所有骑士心目中的最高神兵——誓约胜利之剑!

寒芒闪晃中,阿尔托莉雅身形倏进,剑尖做了一个优美的震动,似经天的一抹长虹,潇洒无比的溜泻向两名强敌!海尔辛哼了一声,手中银剑舞起一片晶莹银墙,劲气充斥回旋激荡!阿卡多的脸涨成了紫色,伏身移步,双手大剑迅速护住上盘要害,双腿则猛扫而出!

阿尔托莉雅冷笑一声,剑身遥指二人,颤成千万寒星,奇幻莫论的再次攻至!于是,这两位皇家国教骑士团的正副首领,又一次的倾力闪避还攻,在形势上,二人已失去先机,成为被动之势!这时,他们已经深刻体会出,新任的“骑士之王”阿尔托莉雅的真实本领,以及剑上功夫的超绝,虽然,他拳爪上的技业已是弥足惊人的了!

另一面,那位满面胡须的毕斯马尔可已将他的对手温盖兹逼得左支右细,手忙脚乱了!而海尔辛的两位贴身守护骑士安尼克和马克斯韦尔,连同皇家国教骑士团核心层唯一一个女骑士——海因克尔,会合了沃尔特,四人联手,和圆桌骑士团的双生骑士格拉海德和贝德维尔杀了个难分难解!

但是,在阿尔托莉雅出任圆桌骑士团团长之前的圆桌骑士团代团长瓦尔德却被敌人增援而至的培尔纳德、亚历山大、安德森等围攻,再加上原先的范布隆克,这股突至的强大压力,却使这位品德高尚却不以武力著称的老骑士有些捉襟见肘了!

这时,厉叱声起处,包扎好了伤处的因特古拉率领二十名早已侍立一旁的骑士再度加入战圈,目标却是正与温盖兹单挑的毕斯马尔可!于是,杀伐转变得更加激烈和凄厉!

刘煜在树端微微摇首,叹道:“应该早出兵器下煞手,速战速决才是,不应该怀有妥协或是感化对方的心理,这一着却是阿尔托莉雅看差了……”

激斗中,毕斯马尔可大吼一声,双臂闪电般急抄猛挥,沉重双手大剑立刻将四名凶神恶煞的皇教骑士劈出两米开外!因特古拉狂叫一声,斜步抛身,一把金光闪闪的骑士剑猝然向敌人兜头斩落!温盖兹精神倏振,趁机拔出背后的骑士剑,泼风般急斩而上,合着十数把寒芒森森的兵器,布成了一面无懈可击的光网!

毕斯马尔可沉神静气,稳立原处,手中双手大剑大马金刀的劈、挥、砍、戮、挑,劲力呼轰中,威势惊人无比,而敌人攻来的兵器劲道,便在他的大剑挥舞下往来沉浮,**不息!

阿尔托莉雅淋漓尽致的发挥着她的剑术,剑气纵横中,有时聚集成一个明亮的小点,宛似连串闪耀的珠钻,有时幻化为无边的光海,有时舒展如横天的彩虹,冷煞得美丽,灿烂得凛烈!

海尔辛额际冷汗隐隐,鼻息咻咻,他已拼出四十年修为的功力,与正在闪掠如飞的阿卡多的攻势融汇在一起,竭力抵挡着面前这位年不过双十的女孩儿。

阿尔托莉雅的剑上功夫固然出类拔萃,但海尔辛和阿卡多的一身所学亦非泛泛之辈,二人功力之浑厚沉雄,亦算是修行界顶尖人物之一,所以,阿尔托莉雅技业虽奇,若要击败海尔辛与阿卡多二人,却也要大大费上一番手脚。

白发苍苍的瓦尔德,这时非但已落在下风,更且已到了异常危殆的地步,围攻他的各人中,以亚历山大实力最强,他手中的一把长达七尺的巨剑,不只式猛力雄,出招狠辣,而所发挥的威力范围,更几乎完全封死了瓦尔德所能发出的反击空隙!其他如培尔纳德、安德森等,也似吃了同心丸般尽量向敌人致命要害下手,范布隆克更横了心肠,一张面孔煞气毕露,招式之间全然是一击毙命的打法!

格拉海德、贝德维尔二人情势稍好,二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又武功奇诡、出手辛辣,联手之下,尚可与人数上占着绝大优势的沃尔特,海因克尔等四人扳成平手之局!

那边,皇家国教骑士团的塞拉斯正和圆桌骑士团的施泰因打得难分难解,二人功力悉敌,不相上下,塞拉斯胜在斗气雄浑、经验丰富,施泰因则招数精气、悍不畏死。于是,战况处在拉锯状态之中,在目前,还无法判断双方谁会胜利,但无可置疑的,阿尔托莉雅方面已处在不利之境。

阴影处,里瓦尔已有些不耐的低声道:“主人,像这样打要打到什么时候才完?不论哪一方胜负,最少也要等到天亮才能分晓……”

刘煜低声道:“不,就快有结果了,在目前情势之下,拖久了对他们哪一面都没有好处的,里瓦尔,我们再等片刻。”

就在刘煜说话之际,海尔辛已竭力冲破阿尔托莉雅的剑网,脚步猛旋,如暴雨般挥出二十三剑,口中同时大叫:“合力歼敌……”语声未尽,一串枪鸣连响,无数子弹射向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娇叱一声,剑光如长江大河般倏而盛涨,微一舒卷,已将漫天子弹扫落一空,在这刹那之间,海尔辛倏然单手急抖,一点星形光芒,已在闪耀的同时飞到瓦尔德身前!白发苍苍的瓦尔德大叫一惊,心力交瘁间,奋力跃出,范布隆克冷笑一声,觑准时机,左手倏而伸缩,衣袖之内,一柄锋利之极的匕首猛然刺向敌人右肋!

时间的经过是宛如电光石火的,只闻“嗤”的一声轻响,经由海尔辛手法的一枚六芒星形暗器一远胜穿甲弹的威力突破了瓦尔德的防御,深深嵌入瓦尔德的肩头。而在瓦尔德尚未及出声之际,范布隆克手中的尖锐匕首,也已插-入他肋下!几乎在同一时刻,一把巨剑和两把骑士剑也如影随形般紧跟而至!显然,皇家国教骑士团的家伙打着“柿子拣软的捏”的算盘,打算先解决掉形势最危的瓦尔德!

瓦尔德大约也看穿了这一点,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嘶哑的大笑一声,倾力移出半步,右手骑士剑奇妙无伦的斩向亚历山大,而当亚历山大偏身微闪之际,他那颤抖的手腕又神速的折向范布隆克,范布隆克微一犹豫,“嗖”的一声轻响,瓦尔德手中的骑士剑竟然脱手飞出。

此刻,培尔纳德,安德森的两把骑士剑已在这堪称其实典范的老骑士的背后划拉出两道超过二十公分的伤口!几乎不分先后,范布隆克的口中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号,他虽然已拼命闪出半尺,却依然没有躲过那把“飞剑”,这把骑士剑如今已然贯穿了他的左胸!

阿尔托莉雅看到亦师亦父的瓦尔德情势危急,当下神色惨变,面孔扭曲,不顾一切的向阿卡多急攻二十九剑,掠身待出。但是,一大片飞蝗似的子弹已射到,海尔辛也厉笑着卷土重来!

这时,安德森尖着嗓子叫道:“范布隆克大人废了,我们活剥了这老混蛋!”随着叫声,培尔纳德怒吼着猛冲而上,挥剑便劈向摇摇欲坠的瓦尔德!这位命已垂危的老骑士双目圆瞪,呵呵一笑,毫不闪躲,反而挺胸主动迎上。

亚历山大眼尖,见状之下,急忙大叫:“培尔纳德,快闪!”但是,迟了!又是“嗖”的一声,一只匕首自瓦尔德左手射出,恰好凑上大力冲至的培尔纳德,自他胸前射入,再由背后透出!

这精光闪耀的匕首,将培尔纳德带得退出三步之外,他恐怖的睁大眼睛,望着胸前一个铜铃大小的血窟窿,鲜红蠕动的内脏,正自里面向外溢出!亚历山大狂吼半声,手中巨剑暴卷,立将瓦尔德拍飞五米!安德森也尖吼一声,跟踪而上,连出四剑,急斩瓦尔德的头颅!

但是,一条人影蓦而自林中飞出,比他的骑士剑更快,一手接住瓦尔德,一手闪电般钳住安德森兵器!安德森实力不弱,按说要钳住他挥出的骑士剑是不容易的,但是,安德森却不知怎的在仓促间竟然闪躲不出!

那不速之客长笑一声,用力一摔,已将安德森抛飞空中七米之高!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刘煜!他迅速将手中老人扶住站稳,快捷的道:“时间短促,如你能够,可亲自报仇!”

浑身血渍斑斑的瓦尔德虽然早已奄奄一息,但神智却甚为清醒,他看着刘煜递过来的匕首,恍然明白了来人之意——此刻,安德森正自空中坠落,亚历山大急忙张臂相接。瓦尔德怒睁那双失去光泽的瞳孔,猛然抢过刘煜手中的匕首。于是,又响起“嗖”的一声,一溜精芒,微一闪晃间已猝然射入尚未落地的安德森喉中!

亚历山大双手霍然接住安德森,口中便大吼道:“什么人,竟然偷袭我皇家国教骑……”字号还没有报完,他就噎住了双目直直的看着深深插-入安德森喉中、几乎已透出颈后的匕首!

没有去管皇家国教骑士团那边的乱象,刘煜同情的扶着怀中以品德著称的老人,他这时伤痕累累,鲜血浸透衣衫,但是,他仍然抬起头来,孱弱的笑道:“先……生,谢谢你……在……在我去前……能知道你……你是谁么?”

刘煜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对于这位老人,他其实是可以救下的,还是为了加深阿尔托莉雅和贾存真一方的仇恨,他才故意见死不救。虽然不会后悔,但此刻依旧带着些真诚的沉重“表演”道:“前辈,原谅我晚来一步,晚辈是玫瑰骑士团的刘煜!”

瓦尔德喉头低响了一阵,全身急剧的颤抖,嘴角嗡合,语声微弱的道:“我……瓦尔德……先生……我……自内心感激……你,我己……不及……向阿……阿雅诀……别了……先生……”他喉间又乎噜噜的响了片刻,双眼翻白,两手痉挛的在空中乱抓,蓦然双目大睁,瓦尔德自齿缝中迸出最后几句话:“先生……我不行了……请代向阿雅告别……我今生无力……来世必会报答于你!”

刘煜正待说话,这位名扬欧罗巴的骑士典范已惨叹一声,颓然垂下头去,身躯也缓缓僵硬。没有任何一个动作,刘煜暗叹无语,抱着瓦尔德的尸体迅速隐入林中。

这时,亚历山大也将安德森尸体置于地上,目光移上,却发现范布隆克靠在一棵树干之上,右手紧握着沾满血迹的骑士剑剑把,眼珠突出眶外,面孔肌肉扭曲,早已气绝多时了!他眶眦欲裂的低吼一声,霍然转身,然而,原地之上却已没有了适才那不速之客的踪迹,甚至连那垂死的瓦尔德的影子也不见了!

“混蛋!”愤怒已使亚历山大红了眼,他伸手拔起插在地上的巨剑,魁梧的身躯急旋,猛然向双生骑士格拉海德和贝德维尔二人冲去!

这一切的经过,阿尔托莉雅早已看在眼中,但是,在海尔辛和阿卡多二人的拼力狂攻下,她却无法抽身前往,痛泪在她眼眶中隐隐闪泛,这位震慑欧罗巴修行界的年轻女霸主,强咬牙关,将无边的仇恨愤怒完全融合在剑势之中,毫无缓和的罩向敌人!

海尔辛自然看得明白,连连攻击二十一剑,狂声大笑道:“阿尔托莉雅,瓦尔德的死亡才不过只是你们圆桌骑士团覆灭的开始……”

阿卡多左偏身迅攻十七剑,大呼道:“团长大人,趁着她心浮气躁,杀啊!”

海尔辛险险避开阿尔托莉雅迅若雷电的十三剑,大叫道:“好!”随着急攻十六剑,尖锐的口哨又自他口中发出!于是,树丛内如潮水般呐喊着冲出两百多名皇教骑士,剑光寒雪,缤纷闪晃,如一群疯虎般围杀向早已深陷重围的阿尔托莉雅方面各人。

亚历山大沙哑的怒吼遥遥传来:“兄弟们,杀啊,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海尔辛身形闪晃中,迅捷的攻拒环游,沉喝道:“沃克,立刻率领你的第六大队搜索林内,那里有奸细匿于其中!”

“唰唰唰”三剑如长虹般连串溜到,海尔辛说话微一分神中,惊得急退五步,“嗖”的一声轻响,他的鬓角头发已被削落一绺!阿卡多狂吼一声,倾力援出二十招,始勉强挡住敌人的凛厉攻势,使海尔辛免于陷入窘迫之境!

阿尔托莉雅亦已觉出情势不利,迅速展开十七剑后,身形蓦然凌空而起,抖手之间,一枚信号弹遥遥飞向夜空!没过几秒,林外的大道上又响起了一片急剧的马达声,似闷雷般向各人激斗之处迅速移到!

海尔辛狂声笑道:“好个阿尔托莉雅,原来你也留着帮手未现,也罢,就让我们看看哪个棋高一着!”话声中,他石破灭惊的放声狂吼道:“儿郎们,现身围杀!”这一句话如一声巨雷,轰然传播四周,袅绕不散。

米亚荒原各个隐蔽点,应声接连闪出五百余名便装骑士,为首者赫然是哥拉尔骑士团副团长梅迪欧斯!在梅迪欧斯身旁,则是三个形态骄横、身材壮实的中年骑士和一个神色沉静、气质威严的老年骑士!

阿尔托莉雅上下翻飞扑击中,目光一斜,心中已不由一凛,急忖道:“糟透,情报中并没有提及哥拉尔骑士团也来助阵,没想到皇家国教骑士团真的堕落了,竟然会在骑士约战中邀请外援……现在的情势只怕不妙了!”她心中思忖,手上“誓约胜利之剑”一紧,有如天河倒悬,又似瑞雪缤纷,剑剑相连,式式不断,急若狂飙暴雨猛然反卷向眼前敌人。

海尔辛沉喝一声,银色的剑身闪泛成一片光海,其上精致雕镂的花纹几欲飞出,与尖锐的剑锋汇成一点,又颤成朵朵耀目的寒星,隼利而美妙,凶狠而神异!阿卡多也知道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激战即将降临,他也倾力施出浑身解数,将一把沉重的双手大剑舞得天云变色!

而此刻,十余个圆桌骑士己在五十多米外纷纷下车,由一个身形削瘦、面容冷漠的中年骑士率领,往斗场急奔而来。但是,就在他们隔着众人拼斗之处尚有二十来米距离之际,严阵以待的哥拉尔骑士团各人已纷纷散立堵截,为首的梅迪欧斯往中间一站,狂声笑道:“想要救援你们的丫头团长?那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那面容冷削的中年骑士蓦而止步,寒森森的道:“梅迪欧斯,你好大的口气,你认为你拦得住我兰斯洛特?!”

梅迪欧斯再度狂笑道:“兰斯洛特,连你主子阿尔托莉雅也败亡在即,你这小小角色还能张狂到什么时候?”

第1413章 现身参战

兰斯洛特冷笑连连,猝而揉身挺进,照面间便是疾若闪电般的二十八剑!梅迪欧斯怒骂一声,身形暴退又回,剑影起处,宛似万箭齐发,凌厉至极的反攻而上!

在头领的以身作则之下,圆桌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的各人瞬息间杀成一团。杀喊声、叱喝声、兵刃撞击声、悲叫声,混成一片,劲气与剑影交错,寒芒与锐啸相合,分不出是哪一方的血,分不出是哪一方的残断四肢,脚步在四处游移,又在四处寂然不动。

逐渐的,阿尔托莉雅方面已落在下风,除了她自己尚能稳立不败之外,其他人已在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的强大战力之下遭到不轻的挫折,由完全的主动而渐渐处于被动之局!

阿尔托莉雅奋力激战中,看到了己方的情形,她迅速的思量:“再这么下去,我方必将遭到极大损伤,虽然敌人必然也会付出代价,但总是不智之举……”她闪身躲开了六剑三拳后,断然决定:“如果无法令情势改变,也只能突围而去了,保留精锐,日后再和这群丧失了骑士道德的堕落之人做争斗!”

就在阿尔托莉雅正咬紧牙关,准备下令突围的刹那间,深黝的树林内,宛如鬼魅般掠出四条人影来!四人仿佛毫未将面前惨烈的杀伐置于眼中,大马金刀的往血雨纷飞的斗场纵来!双方的冲杀是如此激烈,情势亦十分混乱,这四条人影虽然没有掩饰行迹,却没有被激战中的任何一方所注意。

毫无疑问,这四条人影正是刘煜和他属下的里瓦尔、维斯特兄弟。刘煜线条鲜明的俊逸面庞上有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只要看见这笑容里蕴含的森严寒意,那么就会知道那所代表的杀机是如何浓烈。

里瓦尔低沉的道:“主人,放手杀?”

刘煜冷静的向四周环视,眨眨眼,点了点头:“不用留手,无须顾忌,各施手段,全力歼敌!”

这时,两名哥拉尔骑士正向这边掠身而到,手中骑士剑在黑暗中带起一抹寒芒。里瓦尔当即冷笑道:“主人,属下先出手了!”语尾还没消散在空中,里瓦尔的骑士剑已经闪电般自那扑到的两个哥拉尔骑士颈项擦过。

于是,两颗斗大头颅如皮球似的飞滚半空,里瓦尔的狂笑随着他的身影射-出十米,猛扑正在率队围攻双生骑士的亚历山大而去!里瓦尔行动之间,迅捷无匹,像似一阵狂风,亚历山大刚觉情势有异,还没来得及扭头察视已被里瓦尔一连串攻击迫出九米之外!

此刻,在另一边游走偷袭的因特古拉发觉暗中又来强敌,他迅速向毕斯马尔可攻出十二剑,转身急旋而出,口中厉喝道:“什么人,竟敢插手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的事情?”

里瓦尔豁然大笑,身躯凭空而起,骑士剑快捷无伦的刺向因特古拉咽喉,剑尖在夜影中颤成一圈圈的圆弧,来势难以捉摸!

因特古拉自是识货,他心头一震,斜步抛身,骑士剑抖手招架,大叫道:“各位留神,未知身份的人参战了!”叫声在空气中传播,在杀喊声中洋溢,虽然战况激烈,但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阿尔托莉雅剑尖一挑,划出了一道精芒闪耀的光带,洒脱的移出两步,又贯足斗气,石破天惊的连出三十剑,寒电迸射中,已将与她对敌的海尔辛、阿卡多二人逼退四米!自然,阿尔托莉雅听觉敏锐无比,因特古拉的呼喝声早已一字不漏的传入耳中,她精神一振,心中急忖道:“这次行动并未惊动其他友好势力,这时忽然有修行者插手相助,倒不知是哪一路的人物?”思忖间,她使剑的右臂上下挥舞,颤动如波,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宛如电蛇闪耀,来去无踪,却又连续不绝!

刘煜背负双手,旁若无人的踱了几步,好像视这酷烈的拼杀场面如无物。菲利普维斯特与威廉维斯特则紧随身后,四目炯然,棱棱有威。亚历山大已缓过手来,正若疯虎般与里瓦尔战在一处。因特古拉却掠至刘煜身前不远处站定,目光惊疑的在刘煜面庞上游移片刻,故作镇定的道:“不知阁下是什么身份,和我们皇家国教骑士团又有什么恩怨?如今我们正有事处理,待此间事了之后再和阁下清算可好!”

因特古拉貌似斯文,骨子里却是狡狯滑溜无比,他言谈之间,语气软硬兼施,自己尽量站稳脚步,却将心头的惊惧隐于言词之后,装成一副泰然之状。其实,这也是因特古拉聪明之处,敌人目前虽则只有一个出手,但功力之高已弥足惊人,在皇家国教骑士团大敌临阵的情势之下,实不宜再树新仇,何况,敌方来路实力都还不清楚,未明敌我,安能言胜?

刘煜冷清的一撇嘴角,淡淡的道:“你叫因特古拉?”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但刘煜语风之内,已透出几分令人难堪的讥刺。

因特古拉阅历丰富,场面见识得不少,如何会听不出?但是,任他面色大变,却在对方那双犹若冷电般的目光下哑口无言,刘煜那一股难以言喻的超然威仪,已在无形中将这位皇家国教骑士团中的重要人物之一震慑住了!

向前踏进一步,刘煜生冷的道:“本人在问你的话。”

因特古拉心头一跳,不觉退后半步,他努力咽了一口唾沫,强声道:“不错,我就是皇家国教骑士团副团长因特古拉……”话说到这儿,因特古拉突然感觉不是味道,虽则他有些莫名畏惧来人那股森冷的气势,但他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将自己的尊严完全弃置不顾,当着自己下属的面,像个下属般恭敬回话呢?!

这时,战况已逐渐进入决定性的阶段,人影往返冲杀,寒光闪烁不定,血雨迸流四洒,充分显示出人类最原始的本能——野蛮与残忍!站立在因特古拉周遭的皇家国教骑士团属下约有十余名,个个杀气腾腾,随时准备动手。

因特古拉目光不易察觉的向左右一飘,暗地吸入一口气,凶厉的道:“阁下,你也该报个名,让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托大,竟敢直接插手我三大骑士团的事务……”

刘煜嘴角一撇,冷悠悠的道:“你的身份不够,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因特古拉再也忍不住这口怨气,双目暴睁如铃,倏然滑身进步,瞬息间便是连环九剑,阴狠歹毒无比!随着他身形的移动,一片剑光也自四面八方飞斩刘煜周遭,缤缤纷纷,仿佛腊月瑞雪,却又寒气逼人之极!

同一时间,刘煜身边也爆闪出一片寒光,无数把骑士剑飞向半空,乒乓相撞,在夜暗中溅出点点火星,起落的惨嚎声跟随着条条的彪形身影横抛而出,即使实力高强的因特古拉,也立足不稳的跄踉退出五步!

刘煜微微一笑,回首道:“菲利普,做得好!”这自斜刺里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默立在刘煜一侧的菲利普维斯特!

菲利普维斯特不好意思的笑一声,挥剑又斩杀了三名皇教骑士,直扑惊魂未定的因特古拉,口里还大声道:“主人,这些跳梁小丑就都交给属下打发吧……”

刘煜安静的退后两步,目光四扫,下一刻,他就与另两道自黑暗中射出的炯然眼神相触了,那两道目光是如此凛烈冷厉,足以显示出这人的实力是如何高超。这个人沉默的卓立在夜影中,像是这场激斗的观赏者,沉着而悠闲。

挑挑眉,刘煜凝目望去。于是,他看清了对方那身鲜明的哥拉尔骑士团制服,也看清了那张雌雄莫辨的中年亚裔面孔!哥拉尔骑士团的制式常服是百褶衣,以褶皱处的颜色分别其地位的高低,其中纯金色褶皱是代表着哥拉尔骑士团的首领!但是,刘煜知道,哥拉尔骑士团的首领纳依鲁绝对不是眼前这个中年娘炮!可为什么,这位相貌极为秀气的无须中年亚裔竟然能身穿和哥拉尔骑士团首领完全相同的百褶衣呢?莫非哥拉尔骑士团有两个领袖么?

在刘煜不解时,一个低沉的语声在他身后响起:“主人,这娘炮形态倨傲,想是有所依恃,属下倒想领教一番。”

刘煜微微摇头,轻声道:“此人举止稳健,精气内蕴,应该不简单……威廉,你去协助兰斯洛特,我亲自来应付此人。”

威廉维斯特冷冷的瞪了那中年娘炮一眼,身形倏然倒射而出,在空中一个大翻身,猛然掠向正与兰斯洛特等人混杀一处的哥拉尔骑士团各人。

刘煜向前行了三步,一笑道:“阁下高姓大名?”

那中年亚裔娘炮的面孔在阴影中掠过一阵狞厉之色,双肩微斜,已仿佛一片落叶般飘出四米,语声轻柔:“小子,你没资格询问我的姓名。”

这是在还以颜色吗?!刘煜笑着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毕竟在欧罗巴厮混的亚裔不多,拥有你这样实力的人就更少了,更何况,你又长得如此有特色……”在娘炮的怒视中,刘煜毫无诚意的耸肩表示歉意,继续道:“你应该就是三十年前因为误杀了师长而逃离东瀛的合气道宗师苍北斗吧?你在欧罗巴不是一直独来独往吗,怎么会突然加入哥拉尔骑士团,还和纳依鲁分庭抗礼起来了?”

这亚裔娘炮面色微变,有些温怒,又有些惊异,大声道:“好小子,竟然真的识得我……不过,你的消息显然不够全面!我在欧罗巴虽然一直独来独往,但三十年的时间,却也交际了不少好朋友,纳依鲁就与我堪称莫逆!我之所以会加入哥拉尔骑士团,除了纳依鲁的再三邀请之外,也是因为贾先生的礼贤下士!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拥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竟然能够让高傲的欧罗巴人忘了肤色的差异,心甘情愿的认其为主……”

刘煜眨眨眼睛,实在不想听到苍北斗对贾存真的吹捧,当即一个旋身,以几乎不易察觉的速度攻出二十七掌,出手之快,宛似将这二十七掌在同一时间一气使出!

苍北斗暴吼一声,向侧移出三米,背微弓,又闪电般倒翻而回,呼呼轰轰反攻十八掌!但是,他的这一阵串凌厉的掌势,却全然在瞬息间落空。刘煜修长的身躯怪异至极的做了一个弧形的转折,角度之妙,恰好在苍北斗掌势威力的边缘。苍北斗狂吼半声,电光石火般纵身而上,掌腿齐出,无边无际的急攻狠打,出手的确威猛无伦!

刘煜双眸凝聚,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冷笑,身躯上下翻飞,有如一股虚幻的烟雾,在一片片犀利的劲风中穿走游弋,做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腾挪飘舞。

转眼间,五十招过去了。苍北斗已一连展出了合气道的无数绝技,曾有不少东西修士在他这些绝招之下命归黄泉,但是,在而今眼目下,却连他对手的一根汗毛也没有接触到。不过,苍北斗也是个久经阵仗的人物了,他在一轮具有相当威势的急攻快打之后,仍不能收到丝毫制敌之效,依他的经验判测,就知道是碰上极为棘手的高手了,当即就转攻为守,力求先自保,再寻机杀敌!

刘煜沉着的应对,不慌不忙,抽空关注别的战圈:

那边,阿尔托莉雅与海尔辛、阿卡多二人,正在闪电般往来闪移,神速无匹的交互相击,誓约胜利之剑精莹的光芒在夜色中闪耀着炫目的光辉,与两团急速滚动的银球融为一体,忽而上穷碧落、下达黄泉,忽而左掠右射、纵横无间,这三位欧罗巴修行界顶尖高手之斗看来尚要一段悠长的时间才能分出胜负呢。

另一边,亚历山大正泼风似的倾力施展他手中的巨剑,以生平之力,抵挡着他眼前的强敌——里瓦尔!亚历山大的实力虽然很不错,但比起身为暗黑骑士的里瓦尔来说,却是相差得太远了。半截铁塔也似的亚历山大,满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身法之间,已然越来越形迟滞。他用眼角向周遭一望,不由在心中打了个寒颤,原来,自刘煜等四人出现以来,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的优势,已完全消失,更逐渐形成极端不利之局!

这时,里瓦尔倏而上步揉身,狂风暴雨般骤施三十六剑,剑剑相连,有如怒海奔啸,剑气旋回中,来势惊人至极!亚历山大咬牙猛挥六剑,急步后退,脚步却已显示跄踉不稳。残酷的神色,有如一柄实质的尖刀,自里瓦尔锐利的双目中透出,他冷厉的一笑,猛的又一气斩出四十剑!亚历山大大叫一声,双眼突出,两臂肌肉隆起,使出生平之力,硬拒而上!

里瓦尔蓦而狂吼:“斩!”吼声有如雷电骤鸣,他毫不闪避的猛然攻入,巨剑在他胸前急拂而过,“呱”的一声,碎布分洒中,亚历山大亦同时连中九剑,魁梧的身躯有如螺旋般连连转动摇晃,每一个转动间,都带出了如泉的血水!里瓦尔对将死之人毫无兴趣,连正眼也不看亚历山大一下,直接就加入了身旁最近的战圈!

塞拉斯正苦战施泰因已有三百招以上,他依恃着雄厚的斗气及丰富的经验,刚刚略占上风,一团黑影,挟着一片令人口鼻皆窒的剑风,有如九天之上的罗网,骤而罩下!塞拉斯甫始感到劲力压至,已觉出来人实力之强较自己超出多了,他大惊之下,拼命贴向地面,险极的斜飞而出!

施泰因冷竣的一哼,猝然跟进,抖剑劈向敌人背肋!里瓦尔一击不中,怒火倏炽,喉中狼嗥似的一阵暴响,疯狂般和身扑向对方,此刻,亦正是施泰因出手合击之时。

塞拉斯想要再度闪避,在情势上却已不可能,他暗中将心一横,仰身向上,双腿如毒蛇般急蹴施泰因胯-下,手中骑士剑却运足功力,倏然斩向正中空中扑下的里瓦尔!

施泰因怒骂一声,双臂用力往上一提,瘦长的身躯已迅速倒拔五米,避过了敌人蹴来的两脚。但是,里瓦尔却依旧原式扑下,骑士剑也同时猛推而出。

一阵金铁交鸣轰响中,尘土飞扬,里瓦尔身形斜斜飞起,在空中转了一圈,飘然落地。迷漫的灰雾,半遮着里瓦尔血红的眼睛,他裸-露的前胸起伏不婷,嘴唇紧闭,又一步步逼向前来。

塞拉斯奇迹似的自地上缓缓站起,早昔的红润面色已全然消失,代之而起的却是过度的惨白,嘴角之上,热血汩汩滴落,看得出来,这位素来心黑手辣的人物已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里瓦尔仍然面无表情的步步逼上前来,目光中煞气毕露,又一言不发的劈出六剑!塞拉斯蓦而狂喝一声,连出六剑相迎——再度的铿锵巨响传开,还没有平复的沙尘又再度扬起……

施泰因有些惊悚的怔立一旁,他急快的自忖:“这位出手相助的骑士未免也太不将自己的生命看在眼中,以他高过我很多的实力,不出五十招,应该就能斩杀塞拉斯,完全没必要跟他拼命,这真是太剽焊了,太强硬了……”

尘埃落定,胜负已分。塞拉斯覆伏地上,寂然不动。而里瓦尔则被震退三步,微有气喘。

施泰因急步上前,关切的道:“多谢阁下一臂之助,阁下受创可重?”

里瓦尔回首一笑,道:“无妨,阁下却无须相谢,该谢的也不是本人,却是我家主人。”

施泰因有些迷惑也有些吃惊的道:“阁下这般人物竟还有主人?”

游目四顾,里瓦尔沉声道:“阁下,这些事情稍后再说,现在,却是应该尽快多杀他几个敌人!”

施泰因急忙点头,脚尖一点,猝然飞扑围攻兰斯洛特等人的哥拉尔骑士团众人而去。

这一切经过,刘煜都看在眼中,他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认真对待自己眼前的敌人了。一个纵身,刘煜修长的身躯已脱出苍北斗掌力之外,在空中不断翻跃,如流星般再度倒射而下!

苍北斗沉意凝神,双掌互圈,又猛然横展而出,一片劲风,亦刚烈至极的由下反迎而上,这乃是合气道的秘技之一:“龟派冲击波”!

刘煜长笑如虹,身躯竟宛如一片树叶,在这似惊涛骇浪般的绵绵劲力中急穿而过,抖手十九掌,狠袭对方全身八大要害!

苍北斗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敌人竟能毫无损伤的自自己掌力正面突破而入,他惊恐之下,双掌猛合,向后急翻,流矢般窜出五米。刘煜如影随形般电射而上,鹰翅功随手挥出!

苍北斗狂吼连声,面孔涨成血红,蓦而身形如旋风,掌势也在他的飞转中迅捷展出,掌风随身法形成相互冲激回旋之状,气势雄浑至极!

刘煜挑挑眉,笑道:“苍北斗,这就是你自创的号称冠绝合气道的‘天一旋风掌’吗?”

苍北斗不理不答,依然像个陀螺般旋转不停,掌势挥舞中,劲力澎湃,沙飞石走!刘煜笑着出掌,一**的劲力有如海洋中的波浪,汹涌冲出,层层不绝。两股劲气交实,轰然巨响中,刘煜身形升空八米,而苍北斗却跄踉后退九步,全身摇摆不定。

如龙吟似的长啸自刘煜口中发出,他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又挟着仿佛生生不息的万钧之力,猛然扑到。显然,苍北斗已不能再以硬力强拒,他像饮下过量的酒,脚步不稳,却又十分急促而惊怒的奋力跃出六步。

四周的压力,仿佛成为一个浑圆的气罩,这气罩丝毫没有空隙,而又交横着千百条力的网罗,令人口鼻俱窒的汇集向苍北斗。金边百褶衣在狂猛的罡风下飞舞,苍北斗满面赤红,嘴巴大张,面孔柔美的线条也变的狰狞而凄怖,他那修长的双臂奋力推出一**的劲力,自他这凶狠的神情看来,显然,这位在哥拉尔骑士团中与纳依鲁同等地位的苍北斗已经是打算孤注一掷了。

第1414章 胜券在握

劲气的冲撞,再度引发了巨响和飞尘。在这样的场景下,苍北斗的身形斜斜飞起,又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缓缓落地。刘煜的身躯亦在劲气回旋中摇晃不停,但是,他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孔,却依旧是一片深沉冷酷!

苍北斗脚跟刚才与地面接触,他胸中一口混浊的血气还没有来得及吐出,一片令人震骇的狂猛劲气,挟在漫天飞舞的掌影中,自四面八方纵横而来!苍北斗凄厉的狂声大笑,他赖以成名的“天一旋风掌”狂风暴雨般连环施出。

轰然闷响,尘土再度飞扬,周遭的树丛连着十数名在旁观望的哥拉尔骑士同时被震到八米开外,沙土与鲜血纷纷洒落,十多条残败的躯体如玩偶般毫无生气的砰然坠落,甚至空气中还袅绕着哀号的余韵。

风沙俱息,一切归向静止。甚至连场中剧烈无比的残杀亦因此而停顿下来,这一声霹雳似的震响,宛如响在每个人的头顶,震荡在每个人的心坎,更震醒了那一颗颗沉浸在杀戮与仇恨中的心!

刘煜冷然卓立,面孔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嘴角微微抿成一道弧线,顺着他酷厉的目光望过去,可以看见苍北斗那仍然挺立未倒的身躯,不过,这挺立着的身躯,却带给人们太多凄怆与恐怖的感觉。

那套哥拉尔骑士团唯二的金边百褶衣,此刻已然破碎不堪,苍北斗乱发蓬散,面孔肌肉因痉挛而皱叠成一堆,瞳孔空洞而散乱的凝视前方,随着身躯不停的颤抖,变的乌黑的唇角更滴落着紫红的血液……

但凡是搏杀经验丰富的修士都可以一眼看出苍北斗现在绝对是五脏六腑尽碎,已经是油竭血枯,难有生望了。颤抖着向前移出一步,苍北斗右手指着刘煜,嘴唇开合,但却难以发出声音。

挑挑眉,刘煜善解人意的道:“你还是想知道我姓名,是么?”

苍北斗全身又起了一阵激烈的抽搐,黑暗中已有数名哥拉尔骑士焦急的向他奔来,为首者正是梅迪欧斯。他们直到此刻,方始惊魂甫定,急忙来援助他们哥拉尔骑士团的名誉团长。

另一边,海尔辛亦悚然动容,脚步微一移动。站在他三米之外的阿尔托莉雅自鼻孔中冷冷一哼,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嗡”然一震,剑尖在夜色中颤起精芒一点。于是,海尔辛急忙又退回两步,怒目瞪视着阿尔托莉雅,一旁的阿卡多在暗中吸了一口冷气,凝望着摇摇欲坠的苍北斗,脸色很是难看。

平复了略微有些翻腾的气血,刘煜没有给那几名哥拉尔骑士团的人物询问苍北斗临终遗言的时间,直接冷酷的喝道:“各位,你们都在等候什么?”语声未住,里瓦尔沉叱半声,闪电般跃向正与阿尔托莉雅对峙的阿卡多,抖手之间,便是劈山碎石的二十八剑!

菲利普维斯特也长笑道:“主人,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的主要战力今晚只怕都要在这米亚荒原上烟消云散了……”说着,他已大马金刀的行向双生骑士身前,一声不响的攻向皇家国教骑士团属下的沃尔特和海因克尔!

于是,一场新的激战,又已展开。只是,这次的拼杀,场面却与刚才大不相同,客主的地位再次完全转变了。

因特古拉刚才在菲利普维斯特的追杀之下,虽然倾出他生平之力,躲闪奔跃,但肩头肋下,却仍被菲利普维斯特的骑士剑波及数处,因特古拉自己心中雪亮,若不是四周的自家属下出手阻截敌人,他因特古拉便再有十条命也早完了。他正在喘息吁吁的擦着汗水,耳旁又已听到温盖兹凌乱的脚步声与毕斯马尔可豪迈的狂笑,不用说,温盖兹又已落在危困之中了。因特古拉目光向四周一扫,看见自家团长海尔辛又已与阿尔托莉雅拼得人影不分,叱喝连连,他暗自叹了口气,返身飞向温盖兹与敌人相斗的方向而去。

此刻,圆桌骑士团的各人,在兰斯洛特、施泰因等人率领之下,已将哥拉尔骑士团诸人杀得步步后退,渐呈不支。哥拉尔骑士团为首的几名中年骑士,目下已有一人负伤,但是,一时之间,却也不易将其击溃。

最感尴尬的却是皇家国教骑士团副首领阿卡多,刚才他与海尔辛联手合击阿尔托莉雅,虽未占到上风,却也没有落败,但是,如今却要他独自力敌实力高强无比的里瓦尔,吃力与艰辛的情形自然是可想而知了。在转化为暗黑骑士后,里瓦尔的技艺之绝就与阿尔托莉雅旗鼓相当,而在体质方面,身为正常人的阿尔托莉雅自然就更不如无痛不死的里瓦尔了!

米亚荒原又变成一片修罗场,天空中星月俱暗,愁云惨雾弥漫四周,但是,杀喊呼号的声音依旧,兵刃交击的脆响未断,热血仿佛无尽无绝的在喷溅,人性的温和善良,在这场凄厉而残酷的争斗中也完全的沉沦……

梅迪欧斯用力咽了一下唾沫,看着似乎有动手打算的刘煜,有些口齿不清的道:“哥拉尔骑士团与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阁下为什么要与本团过不去?这其中莫不是有误会?如果真是误会的话,说开了就好……”

说实话,梅迪欧斯在欧罗巴修行界中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他在哥拉尔骑士团更是身居第二把交椅的高手,性格暴躁无比,动辄以武相向,又几时对人讲过道理不,甚至有些低声下气来着?

站在梅迪欧斯身后的三名哥拉尔骑士也是在哥拉尔骑士团中有些地位的角色,这时,三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纳罕而又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们得副团长一眼,他们哪里会知道梅迪欧斯此刻心中的滋味呢?

如果不是威慑于刘煜得强大实力,梅迪欧斯又怎么可能说出这等示弱的话来?可是,当他发觉手下六只愤怒的眼睛都在瞪着他们的敌人时,梅迪欧斯只能悲哀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待会儿怕是要豁出性命,放手一搏了,明早晨间的美丽旭阳,只怕他难得再看到了……

刘煜的冷笑逐渐深刻,而深刻中隐隐泛出一丝残酷,这残酷宛若有形之物,是如此尖锐,如此阴冷,却又如此寒人心脾。他悠然移眸游顾周遭的战况,似笑非笑的道:“你真的是名震欧罗巴的哥拉尔骑士团的副团长梅迪欧斯吗?怎么这话说起来却像是个祈求强者怜悯的软蛋啊?”

梅迪欧斯满脸的横肉一阵抽搐,尚未说话,背后却传出一声断喝,一条人影连着一道白光,猛然冲向刘煜而去!梅迪欧斯不用细想也知道是他身后的三名黄金骑士之一开始猝袭了,于是,他将心一横,正待倾力合击,却骇然的看到刚刚冲出的手下以远胜冲过去的速度飞了回来。只不过,他冲过去时时竖着的,飞回来时却是横着的!

梅迪欧斯心中预警,匆忙跃出五米之外,脚尖尚未立稳的时候,两声惨怖的哀号又倏而传来,那是剩余的另外两位黄金骑士……哀痛于惊惧混合在心中,梅迪欧斯亡命般一个大转身,抖手向身后劈出六剑,哗啦啦的一阵枝叶断裂之声响起,同时一连串的长笑起自梅迪欧斯身后!

这笑声听在这位哥拉尔骑士团的副团长耳中,直如利箭穿心,不但觉得浑身颤懔,甚至连所有的汗毛亦根根竖立!梅迪欧斯全身一阵冰冷,他此时感到一阵深刻的悲哀与怔忡,他万万没有想到,凭他一身在整个欧罗巴修行界也算得上一流之选的实力,在他目前的敌人眼中,却像一个不堪一击的幼童!

受此刺激的梅迪欧斯不但没有心胆俱碎,反而激发了血性,面孔刹那间变得赤红,他大叫一声:“团长,来生容梅迪欧斯与你再创江山!”语声随着他的身躯,如疯牛般向刘煜冲来,剑势宛如风云骤起,暴凌厉无比的猛压而下!

刘煜豁然断喝:“好!”身形如陀螺般呼噜噜转出三步,鹰翅功激发的掌刃成串溜泻而出!

梅迪欧斯惊天动地的狂吼一声,上拦下架,左拦右截,又悍不畏死的猛冲而上!

几乎是人们眨眼的千分之一时间,千百只掌影,带着尖锐的啸声,平地而起,自四面八方凌厉无匹的包卷而至!每一掌与每一掌的间隙是接连得如此紧密,每一股锋利的劲气与每一股锋利的劲气是交叉得如此猛烈,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空间可容转圜,没有任何方寸之地可供闪挪,天地在震动,而死亡的影子又在这片狠毒的掌势中隐现,仿佛连地狱的门也在呼啸的狂飙中启开了。

于是,如沉雷般的劈啪声伴随着骨骼的折断声,点点的汗水搀合着点点殷红的鲜血,在四周的空间迸溅飘扬。像是千百柄利刃同时砍落,梅迪欧斯的身躯已碎裂成块,肌肉的络纬仍在那赤红鲜血的浸濡下跳动,惨白的骨骼参差不齐的穿肉而出,碎裂的头颅在灰白色的脑浆中绞合成一堆刺目惊心的肉酱,而那只如核桃大小的瞳仁,却仍散发着无言的悲哀……

月黯星稀,四周跳跃冲杀的人影,已越来越少,哀号怒叱的呐喊亦渐渐减弱,这场杀戮已快进入尾声!

阿尔托莉雅的“誓约胜利之剑”在灰黑的夜色中宛如一条银带,又仿佛雷神发怒时的电柱,威力之强,足以裂胆惊魂!

海尔辛为皇家国教骑士团团长,横行欧罗巴二十余年,一身技艺精纯卓绝,属于欧罗巴修行界金字塔最顶尖行列的人物,然而,他如今遇上的对手却是获得了“誓约胜利之剑”传承的新一代“骑士之王”,不免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更何况,目前战局的惨败,已成定局,这在海尔辛心理上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至大的打击?要知道,一个骑士在与一个有着相等实力,甚至较他自己技艺更高的劲敌较斗之时,沉神静气乃是第一个要诀。但是,海尔辛现在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非但全团已陷覆灭之境,连自己亦难自保,这叫他如何沉神静气呢?

誓约胜利之剑的剑芒更甚,咝咝的剑气盘绕空中,仿佛一股股有形有质的尖刃,在周遭交错纵横,翻腾飞舞!虽是黎明之前的寒风,仍然吹不干海尔辛全身的大汗,他头顶水气蒸腾,内心却寒冷如冰。

站立在二人争斗处所五米之外,刘煜默默地瞧视了一阵,放心的移目他顾。在另一边,阿卡多的形势更糟,他已被菲利普维斯特那猛烈得有如山崩海啸的攻势逼得手忙脚乱,进退之间,身手迟滞而生硬,看情形,也不会支持得太久……

蓦然,一阵有似狼嚎般的长号自林边传来,刘煜的目光急忙回转,他那锐利的眼睛,还来得及看到一条身着百褶衣的中年骑士被斩成三段的尸横就地,而那位杀敌的施泰因则正跄踉退出五步,他紧握在手中的剑,正滴着殷红的鲜血!

刘煜一眼即已看明,这是以险招取胜的结果,那斩成三段的中年骑士,刘煜早已看出他实力不弱,而目前虽然丧在施泰因剑下,但由施泰因跄踉退后的步伐及面孔的苍白情形看来,似乎也吃了人家一个不大不小的亏呢。

忽然,刘煜的两道剑眉微微一皱,却是那施泰因在退身之后,甚至连喘息的时间都不要,又悍不顾死的冲入斗场。哥拉尔骑士团方面的主力已大部被歼,现下只有两名黄金骑士和十数名白银骑士还在浴血苦战。不过,任何一个稍具搏杀经验的人都看得出,他们的斗法及战力已到了强弩之末了。

兰斯洛特,阿尔托莉雅手下最得力的两员大将之一,他那阴冷的面孔上,此刻浮现着一丝少见的笑容。他虽然独自攻击着哥拉尔骑士团目前仅存的两名黄金骑士,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仍显得流畅与犀利,毫无滞碍之像。此刻,注意到施泰因的加入,他立刻知道,胜券已是紧紧在握了。

施泰因猝然冲入战圈,闪动之间已接下一名黄金骑士,双方均一言不发,不顾生死的杀做一团!其他的哥拉尔骑士,在兰斯洛特带来的圆桌骑士猛烈冲杀之下,亦已不支溃退,四处奔逃……

东方天际,已有了一丝鱼白的曙光,但林间的空气,却并不清新,四周飘散着腥臭的血气,兵刃的清脆交击声仍然激烈,然而,地上战死的尸体,却在红艳的曙光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了。

一溜灿烂的剑芒倏然升空,盘旋一匝,又急泻而下,叮当巨响中,嗡嗡之声不绝,海尔辛面红耳赤的退后三步,又奋力冲上。阿尔托莉雅娇笑一声,剑尖急颤如波,晶莹的剑花飘忽散飞,夺目至极!

稳居优势后,阿尔托莉雅才清雅的问道:“我是圆桌骑士团的阿尔托莉雅,敢问仗义出手的先生尊姓大名?”

立于一旁的刘煜微微一笑,道:“我是玫瑰骑士团的名誉团长,来自华国的刘煜。”

阿尔托莉雅有些讶异的挑挑眉,接着就地一个旋回,连出三十七剑,每一剑皆随着她身形转回的角度刺出,远远看去,便好似一个光华闪耀的大剑轮一般,美丽而狠辣,灿然而凌厉。随着剑式,阿尔托莉雅又娇笑道:“刘先生绝技惊人,我实在佩服,等这边的事情了结,还希望刘先生能给予我一个结交的机会……”谈笑之间,又是呼呼轰轰的二十九剑,剑尖光芒闪烁,寒风如削,逼得海尔辛左闪右挪,连出十六剑,方始险险躲过。

刘煜看得大为赞赏,笑道:“我也早就听闻过‘骑士之王’的大名了,况且,数百年前,我们玫瑰骑士团也在‘誓约胜利之剑’之下效力,能够和阿尔托莉雅结交也算是正中下怀了。”

这二人一个袖手观战,意态潇洒,一个出手如电,谈笑风生,好似根本不知身在斗场,好似眼前压根就没有一个扬名欧罗巴的大地骑士一样。

海尔辛气得两眼赤红,浑身发抖,但他除了竭力应付阿尔托莉雅那迅捷狠辣的剑式之外,哪里还有余力作其他的行动呢?而且,他越是愤怒,就越感气喘体虚,斗气不足,手中的银色骑士剑仿佛也在逐渐加重份量,招出之际,更难得心应手了……

正在此刻,一个人影飘然自密林的一侧摇曳而至,不用回头,刘煜已知道来人是威廉维斯特,他淡淡一笑,道:“威廉,战果如何?”

威廉维斯特沉声道:“禀主人,敌方埋伏林后的三百名枪手已全部被歼……”

刘煜点点头,笑道:“嗯,就知道这些人不会老实的遵守‘修行界约斗不用热武器’的规矩……现在,威廉,你去协助其他人,这场激战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威廉维斯特躬身应是,又长身而起,略一起落,就向海因克尔和沃尔特等人扑去!

自菲利普维斯特加入战圈以后,双生骑士便放开手去抵敌妄图以多欺少的白银级皇教骑士,而海因克尔和沃尔特这两个黄金骑士则直接与菲利普维斯特对上了手。但是,这二人功力虽是不弱,却怎能抵挡得住暗黑骑士菲利普维斯特那一身得自上古魔尊传承的超绝技艺?

仅仅三十招下来,海因克尔和沃尔特就已是喘息如牛,大汗淋漓。而菲利普维斯特因为不知道刘煜需不需要再收服一批属下,所以在一时之间也并没有取二人性命的意思,故而海因克尔与沃尔特二人尚能暂且苟延残喘,勉强支撑。

二人此际正险险闪过菲利普维斯特的连环九掌,尚未歇过气来,威廉维斯特已如流垦横空般摇曳而至。菲利普维斯特目光倏然一亮,知道自己兄弟必然是得了主人的令谕,当即问道:“威廉,怎么做?”

威廉维斯特身形在空中做了一个奇妙的转折,手中骑士剑微一伸缩,语气恭谨,却又冷煞的道:“主人说,斩尽杀绝!”话声中,锋利的剑刃一偏一斜,抖出一团寒森的剑芒,手腕疾抛倏挑,剑身嗡然震响,二十一剑剑剑连绵,一气展出,犀利无匹的攻向海因克尔和沃尔特!

海因克尔一身所学,较之沃尔特相差无几,而其臂力之雄浑,更在沃尔特之上,此刻,他手中那柄沉重的双手大剑有如泼风般挥舞不停,他已将全身所有的余力尽皆使出,为他的生命做最后的一搏。自然,沃尔特也早明白目前的处境,他倾力配合同伴的进退攻拒,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拼命抵挡着敌人那一**似乎永不停息的剑浪。

维斯特兄弟杀敌在即,刘煜也就不再关注,他的视线刚刚游弋,一声悠长而惨厉的号叫就摇摇传来,转目过去,一条颀长的白色人影正在升空,而另一条壮健的身影却沉重的落在地上,热血渗着横溢的肚肠迸溅,像是一个猛烈摔破的水囊。

刘煜目光急掠,已看出那直飞空中的白色人影正是施泰因!无言的一叹,刘煜纵身而上,一把捞住了这位很有拼命三郎架势的圆桌骑士团最年轻的黄金骑士!

施泰因甫一着地,便以双手捂嘴,好似在勉强吞咽着什么。刘煜摇摇头,以掌心抵在施泰因背后,低沉的道:“伙计,这口瘀血可以吐出来,不用吞下。”

施泰因刚才又以险招进袭敌人,他拼着胸口受击,踏入对方中宫之内,以骑士剑贯穿了对手的心脏!但是,他却也被那名哥拉尔黄金骑士在胸膛印了一拳!虽然施泰因已在事先运气抵御,但这名哥拉尔骑士实力不错,垂死之际,力道依旧惊人,这一拳之功,虽未如何严重,却也震得施泰因血气翻腾,耳鸣目眩。

这时,他张口吐出两团紫乌色的瘀血,面色苍白,额际汗水淋漓而下。刘煜取出一粒药丸,沉静的道:“伙计,你的伤势并不重,仅是因为中气亏损,略有脱力之像而已,吃下这粒药丸,再息一个小时就会好的。”

第1415章 团灭

施泰因依言服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分感激的望着刘煜,刘煜淡淡一笑,左右看了看道:“嗯,哥拉尔骑士团的残余就快一网打尽了。”施泰因急忙移目望去,他的目光与兰斯洛特的骑士剑同时落在那硕果仅存的哥拉尔骑士团黄金骑士的前胸之上!

一声狂吼,这中年骑士身躯猛翻而出,连连在地上滚出五米之遥,方才寂然不动。其他的哥拉尔骑士团成员,这时纷纷将手中兵刃弃置于地,嘶哑的大叫道:“投降,我们投降了!”

兰斯洛特蓦地吼了一声,喝道:“呸!见机不对就苟且偷生,你们也配得上‘骑士’的称号?我活劈了你们这些污蔑了骑士荣耀的混蛋!”仅存下的哥拉尔骑士团成员,这时只有五个人了,他们个个汗浸衣衫,血迹斑斑,一副疲惫不堪之状,五双眼睛,都在喘息中惊恐的注视着兰斯洛特,神色之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令人难受的滋味。

半晌,兰斯洛特缓缓垂下骑士剑,向围在四周的八名圆桌骑士摇摇头,语声低沉的道:“算了,你们都给我滚,以后不要再对外自称骑士!”那五名哥拉尔骑士喜色顿展,齐齐恭身施礼,呼啦一声,头也不回的向外急奔而去。

刘煜并不插手兰斯洛特的处置,缓缓回身注视最为重要的斗场。此刻,海尔辛的衣衫已全然被汗水浸透,虽然他强憋着一口气,但喘息的声音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阿尔托莉雅的剑法目前已发挥到淋漓尽致的最高峰,剑势有如漫天波涛,滚滚而起,又似银河星群,绚烂生辉。

大约也感觉到了战场的现状和刘煜的关注,阿尔托莉雅和海尔辛都不愿再缠斗下去,双双施展出了绝招杀手,现场顿时剑气弥漫,剑光璀璨!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好似铜钟大吕一般,震得人人耳膜生痛,连树上的幼小枝芽,亦随着落叶飘然坠下。

金属相击的声音尚袅绕未散,海尔辛的闪耀银剑已被切为两截,飞起空中七米之高,又映着旭阳初放的光辉,坠落丛草之中。海尔辛身形随着断剑着地,一个跄踉,“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颓然坐到地上,他仰着面孔,面孔上清晰的棱角已失去了往常的威严,交织成一片极端的凄凉与哀伤的线条,这神情,好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老人,有着天下虽大,却无我立身之地的哀楚。

阿尔托莉雅亦被震退三步,她秀美冷峻的面容上有着一丝红晕,而这红晕中却又透出一抹苍白。此刻,除了仅有的几处无关大局的斗场传来的动静外,现场再没有任何声响,有的,只是海尔辛粗浊的喘息。

大约是平复了气血,阿尔托莉雅“唰”声收剑入鞘,转向刘煜,微微躬身道:“今夜之战,多赖刘先生一臂之助,我不言谢字,惟将恩德长忆心头,时刻不忘刘先生拔剑之义……”

这话说的好有古韵啊……刘煜挑挑眉,仿照其口吻笑道:“好个阿尔托莉雅,如何对这区区之事这般看重?我有幸识得阁下,已觉无上荣宠,修行界之中,可不止只有骑士才具有正义之心啊……”

阿尔托莉雅真挚的道:“刘先生,之前阿尔托莉雅还觉得当今修行界人心不古,尽被红尘杂念污染,可如今看来,只是我所遇非人!今见刘先生,我心折万分,若有失言之处,万祈刘先生莫予见责才是。”

刘煜坦然笑道:“阁下言重了,我岂会如此小心眼?倒是目前之战,我们也该准备作一个结束了。”

阿尔托莉雅颔首同意,回头望向坐在地上的海尔辛,冷然道:“海尔辛团长,还有兴趣要贵团的骑士们继续流血么?”

海尔辛疲惫的睁开眼睛,直直的凝视阿尔托莉雅,嘴角却在微微的抽搐着。半晌,他蓦而奋力呼道:“皇家国教骑士团所属,一律罢战听令!”语声沙哑撕裂,却使远近可闻。

瞬息间,阿卡多满头大汗的掠至海尔辛身侧,不管自己右肩被撕开的皮肉,惶急的道:“团长,这是怎……”

他还没有说完话,半声惨叫已经传来,海尔辛仓皇回顾,却见海因克尔只剩下半个头颅尸横于地,沃尔特浑身鲜血淋漓的站在一旁发怔。海尔辛愤怒的哼了一声,双目中凶光顿现,但刚一与刘煜那冷厉的眼神相触又似泄了气的圆球般长叹一声,默默无语。

温盖兹、因特古拉、沃尔特这时也全然围立海尔辛身旁,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几处伤损,每个面孔都透露着极端的仇恨,但是,这仇恨却都深藏在畏惧之中。

里瓦尔和维斯特兄弟,以及圆桌骑士团的毕斯马尔可、兰斯洛特、双生骑士、施泰因等人,亦皆分立两侧,双方仍然是一个对峙的局面,不过,这与夜间交手以前的情形,却是大大不同了!

此刻,阿尔托莉雅回身向刘煜一礼,道:“今日之战,多亏了刘先生的援手,我等才幸免于难,不如就由刘先生作主吧……”

刘煜双手微摆,道:“岂敢!此乃阿尔托莉雅阁下与皇家国教骑士团之间的私事,一切尚请阁下与其了断,我怎能妄作安排?”

阿尔托莉雅微一沉吟,笑道:“那么,我便放肆了。”说罢,她面容微沉,冷冷地对海尔辛道:“海尔辛团长,事情已到如此地步,只要撂出一句话来,我定然接下,不过如今情势如何,阁下最好也在心中稍存根底。”

海尔辛望着满地尸体,四溅的鲜血,心中自然明白阿尔托莉雅言中之意,他沉默了良久,沉缓的道:“阿尔托莉雅,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的大半战力可说已在昨夜完全栽了,你应该明白,这笔血债是不会从此罢休的!所谓的‘百年誓约’我们再不可能承认,而且,除非你一剑诛杀我,否则,哼,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与你以及今夜落井下石的这一干人等,定然有再清算血债的一天……”在海尔辛的一声暗示之下,皇家国教骑士团的残余又倾全力挺身而起,攻向侍立于旁的敌人。

海尔辛目前怀着的是“拼一个够本儿,拼两个赚一个”的亡命心理,自然不会找上实力更胜一筹的阿尔托莉雅,他选择的敌人时看起来受了伤的施泰因。而皇家国教骑士团的其他人倒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因特古拉咬牙切齿的力拼毕斯马尔可,沃尔特悍不畏死的猛扑兰斯洛特,温盖兹更是豁出去的独自与双生骑士战作一团,而阿卡多则率领仅存的三位白银骑士,直冲向敌援之首刘煜而去。

刘煜冷酷的一笑,抖掌挥出,一大片连绵掌影,有如天网骤罩,劈向阿卡多等人!连声凄厉的惨吼,“鹰翅功”激发出的劲网在瞬息间将四个活生生的人分成了尸块,血肉淋漓,惨不忍睹!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是何想法,竟然没有下绝杀令,反而高声叫道:“海尔辛,你还不命令手下罢手停战,难道真想使你皇家国教骑士团灰飞烟灭,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么?”

语声入耳,海尔辛似乎略微一缓,但随即又狠攻猛杀,嘴里更嘶哑的狂叫道:“皇家国教骑士团万岁!今日为骑士团而死,我死得其所!我早已布下了火种,皇家国教骑士团永远也灭绝不了!”

一旁浴血死战的因特古拉,满面通红,气喘吁吁,闻声狂叫道:“团长,我因特古拉誓死追随,就是到了地狱,我也要与团长患难与共!”

海尔辛连挥九剑,大笑道:“好,好,因特古拉,我们就在一起……”

阿尔托莉雅微微摇头,在心中深深叹息,她仍然高声道:“海尔辛,不要冲动,你就不往后想想?不想再重振旗鼓,扬你皇家国教骑士团之名?不想养精蓄锐,一雪今日之耻么?”

海尔辛眼球上血丝满布,嘴角白沫飞溅,怒吼道:“放屁,以我目前的局势,如何能重整旗鼓?阿尔托莉雅,你不要再胡言乱语,总有一日,我皇家国教骑士团的后人会找你讨回血债的!”

阿尔托莉雅长叹一声,再次问道:“海尔辛,真没有停手的可能了吗?”

海尔辛狂笑道:“这一战,不死不休!”

阿尔托莉雅一拍双手,大叫道:“好!海尔辛,我成全你!”“你”字出口,阿尔托莉雅已长啸一声,寒芒闪处,宛似经天长虹,直射海尔辛而至。

海尔辛豁然长笑,半截银剑奋起万钧之力,猛迎而上!施泰因顾不得抹去头上汗珠,挥剑刺向海尔辛肋下,右腿突起,飞踢对方丹田!此时,阿尔托莉雅的“契约胜利之剑”在半空中挽了十三个耀眼的剑花,嗡然轻颤中,带着漫天的蒙蒙剑气,呼轰罩下!

海尔辛毫不闪躲,断剑未与阿尔托莉雅剑势相接,反而猛然下撤,倒劈向正揉身而进的施泰因,左拳却运足生平之力,倏而捶向阿尔托莉雅胸前!

施泰因原先与哥拉尔骑士团三名黄金骑士过招之际,已然受了伤,刚才与功力较他高出甚多的海尔辛动手,已是有些招架不灵,而此时,他万料不倒海尔辛的断剑竟会舍弃劲敌阿尔托莉雅,反而倾力向他削来!

海尔辛十分明白,凭他此刻的伤后之躯,若想与阿尔托莉雅硬打硬碰,不论支持的时间长短,失败的必然是他自己!在此种情形之下,要想出现奇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早已决定捞一个是一个,在这生死一发,生死攸关的当儿,不挡阿尔托莉雅而反取施泰因!

这突变的时间是如此的短暂,几乎不给人们一个思忖的机会,阿尔托莉雅任是功力超绝,因为事先毫无防备,也闹了个借手不及,她心急如焚之下,猛然使剑身去势加速,口中却只有时间叫出两个字:“快躲!”

在刹那之间,施泰因瞳仁中已清晰的看见那寒森森的断锋,肌肤上已敏感的觉出一阵刺骨的凉意,于是,他只感到脑中一阵空白,一片茫然,什么也想不起,也什么都无法想,他唯一能知道的,便是明白将有一次此生最大的痛苦到来,而这次痛苦,会使他了解永恒,也了解生命的义意是如何可悲。但是,就在那锋利的断刃距离施泰因尚有八公分之际,一条人影已自旁边疯狂般冲到,手中骑士剑猛劈向断剑!

没有一丝惨叫,也没有一声**,只有三条血肉模糊的身躯倒在地上,红嫩的肉与白色的骨,艳红的血与蠕动的肠,全都掺合成一片,映着阳光,成了一幅令人惊心动魄的凄厉图案!

阿尔托莉雅沉默的站在地上,面孔有些苍白,带泪的双眸中流露出无言的痛惜,她轻抚着手中的“契约胜利之剑”,而在这柄一泓秋水般的精莹剑身上,此刻正凝聚着三点珍珠般凄艳的血滴……

海尔辛双目怒瞪的侧卧于地,肚肠蠕动着自胸腹间一道尺许长短的可怖创口中溢出,右手尚紧握着一把锋利的断剑,全身鲜血淋漓,分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一个几乎被劈为两半的尸体横卧于旁,这尸体龇牙咧嘴,面孔扭曲,仿佛在临终前承受了极大痛苦,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他已永远看不到什么,但是,谁都知道,他必是珍惜着人生,虽然,他去了,但是,人人都明白,他原是不甘心就此去的。这几乎被劈为两半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双生骑士中的贝德维尔!

躺在最边的一人,却是施泰因,他的衣服上浸濡着鲜血,自左肩至肋下,有着一条可怖的创口,血肉模糊中,深可见骨。

刚才的一幕,旁观的刘煜一清二楚。当在那生死一发瞬息之间,虽然近在咫尺的贝德维尔,以生命做代价,猛力冲到,横击海尔辛劈下的断剑,但他的实力却远不及功力深厚的海尔辛,那来势急速的断剑固然被他架推开半尺,但那锋利的剑气却毫不留情的自他右肩砍落,透出腹部。甚至于,被海尔辛全力输出的剑气在穿透了贝德维尔的身体后,依旧伤了施泰因。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阿尔托莉雅的“契约胜利之剑”也洞穿了海尔辛的胸腹,更自上而下,划开一道尺许长的伤口!就这样,在这不及十分之一秒的短促时间里,欧罗巴修行界中三位知名骑士已两死一伤,死得是如此凄惨,伤得又是如此悲凉……

这时,又有一条人影冲到,此人一来,便呼天抢地的扑倒在贝德维尔的尸体上痛哭起来。不用细看,毋庸去想,刘煜也知道这痛哭的人必是那双生骑士中的格拉海德,自古以来,兄弟原是骨肉之亲啊!

紧接着,一个身影急冲而到,大吼道:“有种的别跑,妈-的,今天不将你斩成两段,我就不是温盖兹!”这冲来的人并非别个,正是原本独自与双生骑士拼斗的皇家国教骑士团高手温盖兹!

然而,格拉海德却似毫无所闻的,依旧俯在自家兄弟身上恸哭不已,披肩的头发垂在两边,随风飘动,带着一股英雄没落的悲戚气息。温盖兹一到现场,就惊天动地的连出七剑劈向格拉海德,口中狂吼道:“懦夫,你哭什么,这只是我们皇家国教骑士团讨回的第一笔血债,而你,将会是第二笔!”

当那连续的七剑成串飞出时,却蓦然被斜刺里一股雄浑无比的劲气挡开,这股劲力是如此恢宏沉厚,不仅在刹那间将这强厉的七剑消弥于无形,更将那气势如虹的温盖兹迫退出八米之外!

温盖兹毫不稍息,也不管身上是否受伤,依旧奋不顾身的猛冲而上,只看他额际根根暴起的青筋,咬紧的牙关,就知道他已在倾力一拼了!那自旁出手的阿尔托莉雅冷煞的一笑,毫无情感的道:“我不该怀着招降你们的奢望……所以,你们都去死吧!”随着她的话声,一道银蛇一般的寒光倏闪,在空间划了一道诡异的弧形,又连连闪了九个小圆,似一条寒森森的芒影,在大弧与小圆中穿过,直射温盖兹胸前!

温盖兹只感到似乎处身在千万利刃之下,又似乎全身麻痹地被缚上了断头台,心里千呼万唤的跃闪,却又宛如在梦魇中无法动弹!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一轮剑光后变成了两截,上身滚在前面,下半身却向旁边飞出,红嫩蠕动的肚肠流溅一地,恶心而刺目!

同一时间,一条身影被一柄沉重的双手大剑猛击得在空中连连翻滚了六次,带着骨折肉裂之声,带着如泉鲜血,沉重的飞跌出十米之外!不错,这是因特古拉,皇家国教骑士团的副团长,杀他的人正是毕斯马尔可!

场面的变化,已到了决定性的阶段,孰胜孰负,已是一眼可明的了。在因特古拉尸横就地之际,与兰斯洛特对手的沃尔特也满身浴血的向外狂奔,左臂软软垂下,显然已被他的敌人生生拆断!

这时,毕斯马尔可恰好回身,见状大笑道:“混蛋,你也去死吧!”随着话声,沉重的双手大剑倏忽飞起,在空中挽了一道弧线,又蓦然斜向左边,横斩而去!

沃尔特此时早已心胆俱丧,神志迷茫,尤其是左臂的创痛,更使他无从忍耐。在平时他已不是毕斯马尔可的对手,更何况在此山穷水尽之际?沃尔特的身躯凌空被兜起,又在空中分断为两截,各自连转了三个筋斗,又分别轰然跌落于地。

毕斯马尔可豪放的大笑道:“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于此米亚荒原,团灭!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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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亲信有了伤亡,但阿尔托莉雅还是拿出了最大的热情来招待刘煜,虽然刘煜也对这位“骑士之王”很有兴趣,但他下来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消灭贾存真。所以,在得到了贾存真的行踪后,他只能作别依依不舍的阿尔托莉雅,踏上了“追杀”的道路。

面对贾存真这个“世界之子”,人多不但不会力量大,反而会节外生枝,所以,刘煜让玫瑰骑士团的众人继续四处出击,剪除贾存真的党羽,而这位“东成西就”的元首大人,则由刘煜单枪匹马亲自追击!

看到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的刘煜后,面目灰败的贾存真和形态憔悴的吉妮薇尔都恐惧的双目发直,互握的手也都在不可察觉的颤抖着。

在一片死样的寂静中,刘煜幽冷而低沉的道:“二位,我的来意,想必你们心中都很明白……”

吉妮薇尔蓦然痛哭失声,她凄哀的叫道:“刘先生,请放过我们,我们布里塔尼亚会记住这份恩情……”

“恩情?”刘煜冷漠的看着她,缓缓的道:“天鹅堡被毁,你哥哥被杀后,我和布里塔尼亚家族已经是不共戴天了,这份‘恩情’从何而来?”

贾存真嘴角痉挛了一下,倔强的道:“刘煜,你用不着向一个女人施展你的威风,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不怕你!以往的事,孰是孰非也用不着再说,你放马过来吧!”

刘煜冷酷的笑了:“贾存真,你总算说了一句男人说的话……正如你所说,我们之间的恩怨说不清楚,反正人死债消,就快结清了……”他抿抿唇,冷然道:“现在,贾存真,你出手吧。”

贾存真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拔出背上的一把细窄的华国剑,他微一用力,剑身嗡然颤动,寒芒如水,盈溢扩闪。刘煜不言不动,目光凝视着贾存真,在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那里面所包含的轻蔑与不屑。

贾存真眼皮半阖,右手微微抬剑,就在他的剑势抬到一半的时候,就在他的眼帘骤睁之际,一蓬芝麻大小的锋利三角钢钉已自他的腰间“嚯”然飞出,宛如群星坠落,又似天女散花,成为一面扇形,无间无隙的罩向刘煜!

刘煜笑着摇摇头,武士刀倏而闪掠,成圈成点,成弧成圆,瞬息间,圈、点、弧、圆又拢合一处,形成了一片强烈的,无懈可击的浑厚芒墙!于是,轻微细碎的金属断裂声不绝响起,银色的钢屑四处飞溅,在地上铺出显目的一层。

第1416章 反派大魔王

“含沙射影?!贾存真,如果你没有别的手段,那我就要送你上路了!”在刘煜的调侃中,一溜冷电又似天外长虹,猝然自冥寂中飞射而来,剑刃破空,隐有风雷之声!

刘煜一声不响,手腕急颤,武士刀抖起万点寒芒,若电光石火,眨眼间已将飞来长剑连连挡出九次!他哼了一声,右臂猛挥,一道雄浑与深厚的寒光,仿佛狂暴海啸,浩浩荡荡的自四面八方无尽无绝的汹涌席卷而到!

贾存真刹那间变得面如死灰,他咬紧牙根,将真力全部贯注右臂,倾出生平之力,上下如飞的招架拦截,闪耀的剑芒,随着他迅捷的动作,也凝成了一片纵横的光网!

“叮当”的交击声乱成一片,几度裂帛似的刺耳声音紧接着贾存真的闷哼响起,寒芒倏敛,贾存真的左臂、胸前、脸上,已被划开了三道血淋淋的伤口!而他的双目中,却透出愤怒不屈的火焰。

吉妮薇尔尖叫一声,哭泣着扑到贾存真身边,心疼若死的看着他的创伤,手忙脚乱的拿出伤药,一边为贾存真包扎,一边冲着刘煜悲号:“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这么狠毒的对待我们……”

刘煜哼了一声,蓦然挥剑斩向贾存真,冷厉的道:“这叫做一命换一命,你懂么?一命换一命!”唐小鱼的那条性命,必须要用贾存真的这条性命来偿还!

刘煜蓦然挥出的刀光,像阴霾的天空中闪起的一道电火,仅只略一伸缩,已快捷无匹的来到贾存真胸前!贾存真双目怒突,满布血丝,他手中细窄的长剑猝然扬起,猛迎而上。

两股寒森森的刀罡剑芒在黑暗中微微交击穿舞,刘煜嘴角不屑的一撇,武士刀的刃尖倏然急颤起来,千万光点中“叮当”之声不绝,那薄薄的刀身好似灵蛇般滑溜,左右一摆,已奇妙的穿过敌人的剑势,“咻”地一声,在贾存真肩头削下一片肉来!

贾存真痛得全身一抖,脸上神色惨白,但他却强忍着不出一丝声息。吉妮薇尔睁着那双充满了惊恐绝望的大眼睛看着贾存真那痛苦的表情,凄惨的哭号道:“刘先生,请你别这样折磨他……求求你放过他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刘煜凝视着刀尖上的一颗血滴,这颗血滴在冰硬而尖锐的刀端轻轻颤抖,在吉妮薇尔的祈求声中,他俨然一副反派大魔王的架势:“任何事?看来你对贾存真真的是真爱啊……哼,贾存真,你还是了得啊,到哪儿都有愿意为你牺牲一切的女人!吉妮薇尔,如果你真想我放过贾存真,那么就把衣服脱了吧,我先验验货……”

吉妮薇尔停止了哭泣,眼光屈辱的注视着刘煜,缓缓的道:“刘煜,你说话算……”

贾存真终于忍不住胸腔中的悲愤与仇恨了,这些羞辱,这些恐惧,已压得他几乎疯狂,他声嘶力竭地打断吉妮薇尔的话:“薇妮,不要听他的!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就让你蒙受那么大的屈辱……刘煜,你这魔鬼,你根本毫无人性!是的,在华国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所以你毁了我在华国的事业,我并没有怨恨,更没有报复,而是来到了欧罗巴从头开始!我并不想和你有交集,但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我们之前仅仅只是意气之争,你为什么表现的不共戴天?你毁了我辛辛苦苦在欧罗巴建立的基业,更杀害了我在欧罗巴结交的亲友,你是恶魔,是刽子手……”

刘煜没有表情地露齿一笑,平板而生涩地道:“姓贾的,我们之间可不仅仅只是你以为的‘意气之争’,而是真真正正的‘血海深仇’!你不死,我的念头就不通达……”

吉妮薇尔畏缩地看着刘煜,又心疼的瞧着微微颤抖的贾存真,抖着嗓子道:“刘煜……假如……假如你发誓会放过存真,我会听话,我马上就脱-衣服……”

贾存真面色倏而涨得发紫,他暴恼的叫道:“薇妮,你……你忘了眼前的人是个恶魔么?你怎能如此说?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我们凭着手中剑冲出去,用不着求他!”

吉妮薇尔寒栗的看着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笑纹的刘煜,她全身发冷,双臂环抱着,不胜恐惧的呢喃:“冲出去……我们能冲的出去吗……”

贾存真怜爱地伸手抚摸自家女人的秀发,语声低柔地道:“不要难过,薇妮,有我在你身边,哪怕是天涯海角,千艰万险,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刘煜冷漠的望着这幅景象,心中百感交集,这吉妮薇尔在“历史”上可不属于“三妃六嫔”,甚至根本就没有在唐小鱼的记忆***现过,可是在这个世界,她竟俨然一副贾存真真爱的架势,实在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多变啊!嘿,既然都“变”了,那就干脆变个彻底好了!想到这儿,他阴森的道:“贾存真,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贾存真心头一跳,持剑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可在看到满眼痴迷的看着自己的吉妮薇尔后,他又勇气倍增,狂厉的叫道:“我豁出去了,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说着,他又转首叫道:“薇妮,让我们同生共死吧!”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长笑出自刘煜口中,武士刀的光辉闪耀,千百刀影弥弥漫漫,仿佛自四面八方卷压而至,层层重重,无尽无绝。随着这狂浪似的刀芒而至的,还有刘煜那冷酷得不带一丝人味的语声:“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就满足你的这个愿望好了!”

贾存真双目怒突,推开吉妮薇尔,奋起全身之力,挥舞着手中长剑,上栏下架,左挡右截,风旋云舞中,空气被激荡得成漩成涡,尖啸不已。

冷笑声中,刘煜的刀势在刹那间幻为满天星点,又在瞬息里化为漫天长弧,更在须臾间转变得有如山岳蹦碎,白色的衣衫随着刀光纷碎飘散,血花点点,铿锵之声震入耳膜,在荒野中回荡袅绕,一声接着一声,一波连着一波……

贾存真的招架,是如此地疲乏而困惫,软弱无力之下破绽百出,而在这些可憎的破旋中,武士刀更如灵蛇伸缩,乘隙进退晃闪,而贾存真身上的血肉,便一股股、一片片的飞溅而出,任凭他如何尽力防守躲闪也是徒劳无功!

刘煜刀势不停,口中更发出了符合反派大魔王身份的嘲讽:“贾存真,这凌迟碎剐之罚怎么样?我喜欢听你痛苦的**,我喜欢吉妮薇尔无助的尖叫,多美啊……”接着他的语尾,贾存真又是一声嗥叫,右颊上血肉翻卷——在此时,他的全身上下,几乎已没有一块完整之处了。吉妮薇尔披散着头发,扭曲着面孔,尖叫着向刘煜猛冲而来!

刘煜大喝一声:“好个舍命救夫的女人!”刀如群蛇乱舞,似狂风暴雨般纷纷交织而落,在陡然的变幻里,吉妮薇尔哀鸣着坠跌在地,不过,她的性命暂时无碍,刘煜还打算用她来玩弄贾存真呢!

果然,看到爱妻受伤,贾存真如野兽似在嚎叫着冲来,剑刃挥动如狂,恨不得一下子将眼前的强仇斩为肉酱!刘煜冷森森地淡然一笑,倏出三十九刀,一连将贾存真的攻击挡出三十九次,他手腕蓦然急颤,武士刀的尖锐刀端骤而震弹成千万个光点,快速得无可言喻地全然溜泻向贾存真的脸庞。

于是,贾存真惨叫着丢掉手中的长剑,蒙着面孔在地上翻腾呼号。刘煜目光深沉得看不出一丝端倪,冷酷得没有一丁点人类的情感,武士刀的刀尖轻轻地颤抖着,上面,正挑插着一颗胡桃般大,血迹斑斑的眼球!

原本在地上艰难蠕动着的吉妮薇尔,在看到贾存真的惨状后,平生一股力气,她发疯似的扑跪在刘煜身前,捣蒜般叩着头:“求求你,刘煜,求求你,饶了他吧,我听你的,我马上脱-衣服,求求你发发慈悲吧……”吉妮薇尔那原本美艳的面孔,这时已因痛苦恐惧而完全变了形,脸上的肌肉在扭曲,沾满了泥沙,泪水纵横,长发散乱,她哭着、号着、求着,完全没有了布里塔尼亚家族小公主的优雅和高贵……

刘煜冷冷一笑,一脚将吉妮薇尔踢翻,吉妮薇尔在地上翻了两滚,又不顾嘴角的斑斑血迹,再次滚跪到刘煜身前,苦求不止。

这处刘煜特意挑选出来截杀贾存真的无人荒野突如其来的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这声音来得是如此奇突,宛如自天地之间传出一般:“好狠,三十年以来,我还没有见过如此狠毒的人物,却不料在这荒野竟让我瞧见了这一幅活生生的地狱图!”

随着这嘶哑的语声,另一个相对深沉一些的嗓音接着道:“隐居的日子过惯了,只道是三十年来修行界已是一片样和,哪知首次出山,便遇到了这么一个心黑手辣的年轻人……”

这两个人声,让吉妮薇尔的双目中瞬间闪出希望的光芒,她不顾一切的大叫:“救命啊,请救救我们……”

刘煜对她泛起了一丝可笑的怜悯,悠悠的道:“贾夫人,你觉得那两个人能救得了你们么?假如我此刻欲置你于死地,就算那二人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在我挥刀的速度下及时将你们搭救出去,你太天真了,贾夫人。”

此时,那深沉的语声又起,带着一丝讶异:“年轻人,听你说话,不像是个嗜血的屠夫,怎么行事之间却这般歹毒残酷?”

刘煜冷冷一笑,道:“我这是在追讨血债!还请二位径直离去,以免彼此生出误会……”

最初开口的那个嘶哑的声音蓦地响起:“即便是追讨血债,那也不应该这么折磨人,更何况对象还有一个是女子!我们好意劝你两句,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语带威胁,哼,若按我昔年脾气,只怕现在你已经躺下了!”

挑挑眉,刘煜淡淡的说道:“老先生,若是可以的话,不如露两手试试,也好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具备让我躺下的实力!”

就在刘煜的语声甫落之际,一团黑影已猝然自右方一个巨石后飞出,更且暴烈地怒吼道:“好个狂妄的小子!”“子”字出口,一条黑黝黝的棍影已来到刘煜头顶!这一棍影所挟的风声异常强劲,隐约带着雷鸣之声。

刘煜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右腕猛力一流一振,刀芒已似极西的电火耀闪,快绝的倏伸又缩,“当”的一声震耳巨响起处,扑来的黑影已在空中连连翻了两个空心跟斗,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刘煜目光微睨,发现这是个高大魁梧的七旬老人,这老人红光满面,头顶光秃,此刻,他正睁着一双骇异而吃惊的眼睛,有些不大相信的瞧着刘煜。眯了眯眼睛,刘煜淡淡的道:“老先生,看来你是没资格管教我了。”

这秃顶老者气得用力一跺右手的一根乌黑铁矛,大吼道:“小子,你狂得过份了,你以为适才那一手雕虫小技就唬住我了?老实告诉你,还差得远呢……”

刘煜哼了一声,道:“那么,老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我再表演一次?不过,只怕这一次老先生你却未必吃得住了。”

秃顶老人面色全变,怒吼道:“我活劈了你这小子!”

乌黑的铁矛呼轰飞旋,有如山岳般盘扬而起,刘煜双目凝注,右手武士刀却倏而刺向右侧,一声尖叫骤起,正在他身前的吉妮薇尔已软软地倒了下去。秃顶老人这时可真是气疯了,他双目像喷火般瞪着对方,手中乌黑铁矛倏而挥起风雷之声,比方才威力十倍的猛攻而上。

刘煜大笑道:“老先生,这才像话。”他的刀势已迅速随着敌人的矛影翻起来,忽而上下交舞,忽而左右穿织,忽而前后拦截,忽而四面绕旋,像长虹,像群星,像怒涛,像狂风,成丝、成圈、成点、成弧,凌厉极了,也诡异极了。

只有一刹那,二人已电光石火般互换了二十余招,秃顶老人一连移换了六次方向,而刘煜却仍然稳立未动。他冷静的迎拒攻挡,目光却时而向周遭扫视,自然,刘煜不会忘记,还有一个老家伙尚隐身未出。

极快的,又过了十招,刘煜唰唰不息的连连击出二十六刀,在敌人奋力招架间,他悠悠地问:“老先生,阁下还有一位伙伴为何不见他出来助你一臂呢?阁下武功虽然练得也有几分火候,不过嘛,看来还难以对我构成威胁啊……”

秃顶老人在倾力拒架中,又猛烈的还攻十六矛,口中也大骂道:“住口,小子,胜负未分,你会知道有没有威胁的!”

刘煜在极小的幅度与空间里快逾闪电般一口气斩出三十一刀,就好像在同一时间、同一方向,有三十一个人同时向秃顶老人攻击一般。一连三个盘旋,秃顶老人见机躲出七米之外,又快捷的反扑而到,乌黑铁矛甫始挥出,敌人的刀锋却又似鬼魅般来到眼前。

迫不得已,他再度闪出,就像这样,周而复始的连续重演了九遍,秃顶老人已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在第十次闪避之后,终于张口大道:“迪卢木多,迪卢木多,这小子扎手得很……”

于是,那深沉的声音缓缓的响在左近:“澳迪纳,你退下。”

这叫“澳迪纳”的秃顶老人答应一声,迅速挥出九矛,脚尖急旋,宛似狂风般退出十步,他暗喘了两大口气,悄然抹去额际的汗水。就在他退后的同时,一个身着骑士便装的红发老人飘然而出。

秃顶老人快步迎向前去,气咻咻的道:“迪卢木多,这小子很难对付,你可得仔细点……”

红发老人淡淡一笑,长袖微拂,朝刘煜温和的道:“年轻人,可能通姓名?”

想了想,刘煜冷硬的报出真名:“刘煜。”

红发老人呵呵笑道:“年轻人,你算是将世上的这个‘狠’字做到了,不过,就算你与眼前这对男女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是无法善了,也应该给他们一个干脆痛快,又何苦这般折磨人家?要知道,任何一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任何人也都是他父母的孩子,以己比人,你又与心何忍?”

刘煜残酷的展出一丝微笑,笑得异常艰涩,他沉重的道:“老先生说得极是,就因为他做错了事,也因为他没有记着唐小鱼也是父母的孩子,更没有以己比人,所以,我才对他们施以薄惩。”

“薄惩?”红发老人不悦地哼了一声,道,“年轻人,你未免说得太轻淡了,这样残酷的凌迟手段还叫薄惩,那么,要怎么样才算重罚?年轻人火气总是旺些,性情也比较浮躁,现在,请告诉我,他们如何得罪你了,竟使你这般狠毒的对待他们?”

刘煜眨眨眼睛,平静的道:“老先生,你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有这么重的好奇心啊?往事我已经不想再提,我能告诉你的是,他们自有其取死之道!”

红发老人面色一变,如寒霜般道:“年轻人,我存心息事宁人,你不要自误,再度激起我往年习性可不好……”

刘煜毫不在意的一笑,道:“老先生,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

红发老人冷冷的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不想吐露内情了?”

刘煜强硬的道:“你我陌路相逢,非亲非故,非友非仇,我需要向你吐露内情吗?”

红发老人蓦然仰天长笑,笑声激昂高亢,笑毕,他狂厉的道:“三十年不出山,世人已经忘了我迪卢木多……”

挑挑眉,刘煜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红发老者竟然是欧罗巴传奇人物“光辉之矛”迪卢木多!要知道,这个老家伙可是三十多年前号称有希望成为欧罗巴第九支超级骑士团的“费奥纳骑士团”的第一高手!据说,这老头子的一身斗气战技全部是自创,自他行走修行界以来,除了一次与人打成平手以外,还没有听说曾吃过败仗……

迪卢木多在那边说了一大堆,却没有得到刘煜的一点回应,感觉被漠视的他暴怒到了极点,断吼一声,髯眉俱张地踏前一步厉色道:“年轻人,你是一定要逼着我动手了!”

回过神来的刘煜轻蔑的一撇嘴,道:“我还真的想要看看老先生当年威震修行界的‘光辉之矛’到底是怎样的神兵呢!”

迪卢木多气得面孔通红,大吼道:“年轻人,你这是在调侃讽辱我?嘿,看来我真的该教训教训你,也好叫你明白面对前辈修士应该给予应有的尊重!”

刘煜目光先向移到身后的那个叫做“澳迪纳”的秃顶老人一瞟,满不在乎的一笑道:“希望你不要像那位老先生一样,只会说大话……”

迪卢木多雷鸣似的大吼一声,猝然冲向前来,就在离着刘煜三步之前,又倏而一个大旋身,抖手便是一连串泻星似的二十一拳和十六腿,来势疾劲如万山齐崩,威猛之极!

刘煜脚尖轻耸,身躯已向对方的拳影中闪电般晃游而过,双掌并出,拍向对方全身十二处重穴。既然对方没有亮出他仗以成名的“光辉之矛”,那么他也不想用武器和他对敌。况且,刘煜的掌上功夫,无论是“鹰翅功”,还是“沧浪掌”,都不见得会弱于刀法!

迪卢木多十分讶异的“噫”了一声,迅速回身反击,呼声风啸中,漫天拳势已似罗网般向刘煜包卷而上。刘煜全身猝然俯向地面,贴着五公分的空间暴旋而回,一股狂飚似的劲风径自撞向迪卢木多下腹。

二人在这照面之间,已互不相容的连连以绝招攻敌、奇式自保,几乎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在两声喝叱中,掌拳纵横而起,漫天盖地,有如天河倒悬,绵绵不绝的搅揉在一起。在斗场上,已看不见二人的身影,只有呼轰的劲气在排旋回荡,只有裹着双方身躯的拳势掌影在挥舞穿飞,不尽不绝,交织弥漫。

第1417章 消磨气运

澳迪纳有些目眩神迷的站在一旁观战,这时,他已在暗暗为自己方才的大胆粗心捏着一把冷汗了。忽然,澳迪纳想到了一件事,他偷偷向斗场一看,悄无声息地移往吉妮薇尔倒卧之处,到了吉妮薇尔身前,他轻轻俯下身来,用修行界的急救手法止住了她的流血,唤醒了陷入昏迷的吉妮薇尔。

吉妮薇尔对昏迷之前的事情还有些印象,喘息了片刻,屠弱而颓丧的道:“老先生……谢谢您的救命大恩……”

澳迪纳笑着说道:“等会儿再谢吧,等到拿下那个狂傲小子之后,你再合起来一起谢谢我们……”

吉妮薇尔怯怯的道:“老先生……那刘煜……实力深不可测……我看……”

澳迪纳摇头笑道:“你不要惊慌,臭小子纵然了得,你可知道对付他的是谁么?那可是‘光辉之矛’迪卢木多啊……”他满以为说出“迪卢木多”的名字后,眼前的女子一定会面露惊喜之色,但是,他失望了,吉妮薇尔仍然十分忧虑的道:“老先生,刘煜的一身能耐,我很清楚,迪卢木多老先生功高一时,但与他相较,却仍然难有胜望……老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请老先生护送我与我丈夫先行觅地躲藏一时……老先生大恩大德,我布里塔尼亚家族定当厚报……”

澳迪纳怔了一怔,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在他们为了救援眼前二人而正在与敌人拼命之际,这被救的女人竟然不顾救她之人的死活而要求先行逃逸,更为了自身的安全而祈请护送,这不是太也显得不够意思了么?

澳迪纳心中想着,脸上已表露了出来,吉妮薇尔虽在身疲力竭之下,却仍十分精细,她一眼已可看出对方的不满,于是,她的眼泪顺颊而下,凄哀的道:“老先生,请你老人家原谅我的无礼,这并非我不通人情,只是我实在怕了那刘煜,如若他有一线之机,他断然不会放过我丈夫的,老先生,这些日以来,我们被他追杀得够痛苦了……”

澳迪纳心中一软,面色渐又缓和下来,他有些犹豫的考虑了一下,顺便转首看看战况的演进如何——这一转首观看,却几乎骇得他跳了起来,他那位名震欧罗巴的号称“光辉之矛”、“不败骑士”的战友迪卢木多,此刻早已将他仗以成名的兵器——一对烁亮绚烂的合金短矛拿了出来,正狂风暴雨般拒敌着刘煜手中闪掣如电的武士刀,在二人攻退旋回之中,迪卢木多竟然有些招架不支之势!

吉妮薇尔因为躺在地下,还不晓得形态已经比她所说的更要恶劣,她仍然低声央求道:“老先生,请你老人家发发慈悲,好人做到底,送我们一遭吧……”

澳迪纳拿起置于地上的乌黑铁矛,缓缓站起,沉重的道:“女孩,并非我不愿护送你二人离去,现在,恐怕连我等二人都不易脱身了。”

吉妮薇尔不由全身一阵哆嗦,颤抖的问:“老……先生……你……你说什么?”

澳迪纳目光凝注斗场,面色十分难看的道:“我在说,你的推测对了,迪卢木多果然有些敌不住那小子,看情形,迪卢木多要拼一次了……”

吉妮薇尔刹时面如死灰,她绝望的闭上眼,哀哀低号:“上帝啊……”

澳迪纳心中一酸,一跺手中铁矛,匆匆说道:“女孩,你自行设法逃生吧,我要加入战阵,与那小子一分生死了……”

萋萋的野草在风里摇摆,发出一阵阵萧索的声息,气氛苍凉逾恒,吉妮薇尔已流不出眼泪了,她无助的躺在地上,四肢百骇麻痹酸痛,混身没有一点力量,绝望,似一条毒蛇般啃啮着她的思维,连一丝几的期盼,都在这绝望中被扼杀了。她眼睁睁的望着天空,眼睁睁的看着澳迪纳的魁伟身影逐渐移去……

那边,刘煜手中的武士刀几乎与他的身体合并为一,挥起直冲云霄,俯落穿透黄泉,旋舞令星坠月殒,纵横使云弥雾漫,狭窄而锋利的刀身在他手上宛如雷神所挥击的电矛,闪跃于天地,迸射于苍穹,凌厉极了,也狂猛极了。

迪卢木多的双矛交相刺击,重叠翻飞,仿佛两个急速滚动的光球,速度之快,招式之奇,可谓叹为观止。

澳迪纳提着铁矛,心惊胆颤的站在一旁发怔,这种绝世高手的争斗,四周就像布起了一道紧密的罗网,旁人实在难以插手介入,澳迪纳固然亦属欧罗巴修行界一流人物,不过,在此种情形之下,他也感到自己已近乎多余的悲哀了。

在拼战中的两人,这时已经差不多明白双方的实力如何了,迪卢木多是近五十年来,在欧罗巴修行界***类拔萃的角色,他经过的大小阵仗何止千百,遭遇到的惊涛骇浪,生死关头也不胜枚举了。可是,在休隐三十年后首次行道的今日,他却遇到了眼前这位难以言胜的对手,这有如魔鬼般高强而卓绝的对手!

刘煜力斗迪卢木多,亦有着沉重的感觉,但是,却也没有到达制敌不住的地步,他有着充分的信心,可使眼前这位名扬一时的高手迟早落败。

体术武学之道,是丝毫也不能勉强侥幸的,好比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少力气就能举多重的物件,若不自量力,妄自逞强,则必会得到与希望相反的结果。目前的境势,在拼斗中两人都是肚里明白、眼中雪亮,任是长刀如虹,断矛辉耀,却都只是在等候那一刻的到来——胜利或失败的刹那。

渐渐的,迪卢木多心绪有些不宁了,尽管他表面上仍是十分沉着稳定,攻拒之间亦越来越猛厉,脑子里却极快的寻思着脱身自保的方法,以他的经验与所学,他相信,事情不会太恶劣……

刘煜身形闪挪如风,刀势连绵不绝,式式繁复紧密,招招快捷狠辣,在挥掠的刀影寒光中,他淡然一笑道:“老先生,这情形应该和你预想的完全相反吧?”迪卢木多闷不吭声,仍自招出如飞,纵横游移。刘煜紧跟着斩出十六刀,轻蔑的道:“迪卢木多,如果你此刻认输离去,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让你留着张口去哭告你的亲友,留着一双手再来寻我报仇。”

迪卢木多倏而左右各盘旋了三次,短矛上砸下撞,前刺后戮,双腿闪电般连连蹴出七次,突然又退出六步,大吼道:“小子,你一定会得到教训!”

像一只怒箭,刘煜修长的身躯冲天而起,又在刹那间若滚桶般翻转而下,于是,迸射的精芒暴涨,裹着他的身体回舞扩散,划破空气的刺耳啸声也随着光辉的闪耀同时响起。

迪卢木多狂笑如雷,沉马立桩,渊停岳峙。面孔亦极快的转为血红,双手短矛平平伸开——仿佛是流光一闪,窄长的寒电猝然似飞虹般射到。迪卢木多须眉俱张,狂叱一声,双手短矛抡起两团耀目的光圈,好像两个烈焰熊熊的火球,带着呼轰风声自左右挟到!

寒光倏而回转,略一绕旋,又挥霍着自十七个不同的方向射来,明亮的光芒长短穿插,散紧消合,有如大年夜里爆起在空中的烟火,缤缤纷纷,奇迷夺目。光圈迅速扩展,在荒野上空奔掠,野草纷飞,尘灰并扬,刹那间已与来自不同方向的十七道冷电接触!在一连串清脆而响亮的碰击声中火花四溅,嗡然的余韵续绕不息,两条黑影已倏然分开。

刘煜轻轻的将武士刀拄在地上,衬着他冷冷的一丝笑意,模样儿轻蔑极了。在六米以外,迪卢木多也挺立不动,手中的短矛闪眨着寒森的冷光,他两只眼睛仿佛喷火般怒瞪着刘煜,像一只负了伤的野兽,在恶毒中含有极度的仇恨。

澳迪纳慌乱而紧张的奔向前去,低声道:“迪卢木多,你没有受伤吧?”

迪卢木多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沉着的道:“栽了,我闯荡修行界凡五十余年,这还是首次碰到了大钉子,眼前小子终非池中之物,将来成就实在可畏。”

澳迪纳迷惑的向迪卢木多全身打量一番,奇怪的道:“不过……迪卢木多,你好像没有短缺什么……”

迪卢木多瞪了澳迪纳一眼,双脚轻抬,澳迪纳目光一瞥,不由骇得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这才止住那一声喉中的惊呼,原来,迪卢木多脚上那只牛皮靴子已齐底被削去,然而,他的脚板却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迪卢木多极其低微的叹了口气,冷森森的看着刘煜,语音深沉的道:“刘煜,你师承何人?”

刘煜舐舐嘴唇,缓缓地归刀入鞘,道:“迪卢木多,你为何追问此事?莫非想寻我师门报复?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何苦这般看不开?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我使人辱,明朝人令我羞!看淡一点,远一点……”

迪卢木多呸了一声,怒道:“臭小子,你休要冷言相讽,哼哼,假若你与我交换立场,你也会看淡一点,就此罢休么?”

刘煜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我不会,因为我不是你,无法体会你现在的心情,就好似你不是我,无法体会我的心情一样。”他抿抿唇,又道:“这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嗯,阁下原先不明白我的苦楚,却硬要充英雄卖资格横插一手,又说什么息事宁人的一大套,现在,阁下已尝到了滋味,以阁下望百之年,还无法参透这一关,我又怎能参得透?老先生,你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如此虚伪矫作,我真为你叹息。”

迪卢木多老脸涨得通红,他狂厉的道:“住口!我难道还要你来教训不成?小子,你记住,我有生之年必将寻你洗雪今日之辱!”

刘煜缓缓摇头,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道:“啧啧啧,这就恼羞成怒了?也罢,我就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吧,谁叫我们中-华-民-族具有尊老爱幼的美好品质呢……”

怔了片刻,迪卢木多忿忿的道:“我不愿与你徒费唇舌,异日再见,你一定会后悔你现在的‘美好品质’的……”

刘煜冷冷一哂,道:“老先生,我等着!只希望再见之日不会离得太久,因为,我虽然年轻,但你却是在太老了,时日无多啊……”

迪卢木多猛一跺脚,厉吼道:“小子,你……你这混蛋……”

刘煜毫不客气的摇摇头,又啧了两声,微笑道:“这样就没有风度了,老先生,别忘记阁下可是大名鼎鼎的‘光辉之矛’,一代不败骑士啊……”

澳迪纳一拄铁矛,暴吼道:“小子,今天你算是占足了便宜,使尽了威风,错过眼前,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你一雪此恨!”

刘煜冷冷的看了澳迪纳一眼,目光转移,奇异的笑了起来,他残酷地搓搓手,喃喃自语:“嗯,果然不出所料,天道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儿子丧命的!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慢慢的磨掉贾存真身上的气运,免得在击杀他时受到气运反噬!嘿,之前在华国,我只是对他出手,还没有伤到他就引来了天诛,可是现在,在他气运不停消磨的现在,我将他重伤至此,却也没有受到天道的惩罚!果然,水磨工夫才是正道啊……”

原本刘煜是打算在这里将贾存真击杀的,可是随着迪卢木多和澳迪纳的出现,他知道贾存真的身上还有气运,天道还在关注着这位“世界之子”,为了不受到“临死反扑”,刘煜才打算将计就计,暂时放任贾存真和吉妮薇尔离去,准备慢慢的追杀他们,一步步的消磨掉贾存真身上已经大幅衰弱的气运,直到气运再也不能“反噬”为止!

澳迪纳跟随刘煜的目光望去,他发现适才倒卧着吉妮薇尔的地方,现在已空荡无人,再向远处一看,另外那个受伤的男子——贾存真,也不知在何时失踪了。澳迪纳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原本嘶哑的声音却有如夜枭般尖刻刺耳:“嘿嘿,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因果必有循环,小子,你费尽心机的折磨人家,现在呢?呵呵,人家早跑了……”

刘煜有趣而可笑的注视着澳迪纳张开的大口,却并不出言反讥,他这奇特的沉静与凝视,使澳迪纳不期而然的止住了笑,有些讪讪地望着他,表情上,透着十分的尴尬,很有些手足无措的味道。

刘煜冷冰冰的道:“不笑了?以后会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或者,你会为你现在的笑而痛哭失声呢。”

迪卢木多阴沉着脸,双眸闪烁幻动,半晌,他转身向澳迪纳道:“澳迪纳,你也偌大年纪了,脑筋怎的仍不够用?这小子会不知道那两个何时逃走的么?假如他不是有意,他会眼睁睁的望着仇人生还!哼,其实,这正是他的狠毒之处!”

澳迪纳迷惑的眨着一双老眼,有点摸不着头脑:“迪卢木多,臭小子仇家已经跑掉了,我们虽然受到挫败,却救了欲救之人,让这臭小子功亏一篑……”

迪卢木多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澳迪纳,你怎的糊涂到这步田地?臭小子乃是用精神上的痛苦与灵性上的煎熬,来变本加厉的折磨他们啊!你想,那男的已经被他毁了容貌,弄得面目全非,女的也受尽了惊恐,心悸神衰,在今后,他们仍将草木皆兵,心寒胆颤的提防着这臭小子,过着逃亡与难见天日的艰辛生活,这种日子怎么过?这种心情又将如何消受?澳迪纳,我们都错了……”

澳迪纳闻言之下,弄得目瞪口呆,作声不得,迪卢木多猛的对着刘煜大吼道:“臭小子,我可曾说中了你的心意?”

刘煜可不打算解释其中的深意,只将错就错的笑了,这笑容看起来冷酷极了,他语声有如冰珠般寒瑟而冷脆的道:“是的,老先生,由这点可以证明你确实有些头脑,不像你身旁的这一位,整个一大草包。”

澳迪纳羞怒的大叫道:“放屁!你这个混蛋竟然侮辱我?”

挑挑眉,刘煜笑道:“侮辱?我说的是事实好吧?”

澳迪纳语风一窒,又弄得手足无措,只将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迪卢木多沉默的拉着澳迪纳便走,行出数步,他又停下,回身凝视刘煜,阴森森的道:“记住,小子,记住今天,记住此刻.会有一天,我要找到你再比划一次……”

刘煜仰首望天,淡淡的道:“我等着你,不过希望不要太久……”

迪卢木多怒恨已极的哼了一声,当他的哼声还在空气里回荡,两人的身形已电射而起,消失于荒野之中。刘煜笑了笑,感应了一下贾存真他们的去向,不慌不忙的也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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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贾存真一直没有离开欧罗巴,这两日就“带着”刘煜在欧罗巴的荒凉之地转圈子。这一天,刘煜循着贾存真他们留下的行踪来到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走至中途,道路的两侧突然跃出了近百个衣衫杂乱、形容疲惫的彪形大汉,他们手中各执着不同的冷热兵刃,个个都以充满了仇恨的目光杀气腾腾的看着已陷入包围圈内的刘煜!

扫眼之下,刘煜已见得这一百来个欧裔大汉不仅个个蓬头垢面,其中更有不少人包扎着头颈四肢,包扎处血迹殷然,透布渗出,像是这些人才经过了一场血战并败下阵来一样,神色中,带有无可掩饰的狼狈与不甘。

有些迷惘了,刘煜主动轻声问道:“各位……是劫道的?”

百多名大汉中,一个头上包看纱布,独着一只眼睛的高个子猛然翻翻白眼,声如洪钟的吼道:“少装蒜!大家是什么人各自心中有数,你们来的够快的,就这半天多的时间就已追踪到这里来了……不过,你们是不是太自大了,就派出了你这么一个眼线?混蛋,竟然敢看不起我们,就算我们人人带伤,这次也要让你来得去不得!”四周的大汉们愤怒的吼叫鼓噪,兵刃闪闪舞动,似乎立刻就要动手了。

刘煜双手高举,沉稳的道:“各位,你们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什么眼线……”

对方的独眼龙暴吼一声,叫道:“眼线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眼线!你不是巴斯卡比鲁家族的眼线才叫有鬼呢!你人少心寒了不是,你可别忘了前天夜里你们人多时的那股张狂劲……”

另一个非裔汉子大叫一声,激昂的道:“还废什么话啊,伙计们,弄死他!”

哼了一声,刘煜冷然道:“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怨不得我手辣!”。

百多名大汉呐喊吼叫看从四面八方狂野的冲了土来,独眼龙舆那非裔汉子领先扑进,独眼龙大叫道:“去你的手辣,叫你看看我们奈特雷伊家族的厉害……”

“奈特雷伊家族”像一阵雷响在刘煜的耳边,他心头一震,意念转动间人已激射而出,口中边高声的大喝:“我是基尔巴特的朋友刘煜,你们都住手!”

非裔汉子正待举剑攻刺,闻言立刻闪退,他左手一挥,大吼道:“伙计们退下!”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里面储存的照片,怔忡的和刘煜对比了良久,猛然丢掉平板电脑,“噗通”跪了下去,带看哭音的大叫道:“刘先生,果然是你老人家……你可算出现了,把我们眼都望穿啦……”

刘煜急忙将他扶起,四周的百名大汉业已欢声雷动的高呼起来:“刘先生到了……我们有救了……可以报仇了……”

双手高举,刘煜好不容易才将各人的欢呼压阻,那独眼龙已跑到跟前,苦看脸道:“刘先生,你回来得晚了一步,只要再早上两天,巴斯卡比鲁家族的一干杂碎们便不会如此便宜,我们也不至于弄了个灰头土脸,一败涂地啦……”

非裔黑汉子也跟道:“那天晚上好狠啦,来了至少两三千人,人头挤人头,人身挨人身,就像起了一片潮,一股脑的冲了进来,还有几十名枪手带着火神炮重机枪开道……”

第1418章 复仇

刘煜微有些奇怪:“巴斯卡比鲁家族虽然强大,但远远不如你们奈特雷伊家族,他们怎么可能聚集数千人手攻打你们而不被你们提前察觉?”

非裔汉子摇摇头道:“巴斯卡比鲁家族应该没有从欧罗巴本地调派人手,那三千人中的一大半都是东方面孔,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到你会认定你是敌人眼线的原因……”

最先将刘煜误认为敌人的独眼龙现实歉意的对刘煜微微躬身,接着又激动的叫道:“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以及他们雇佣而来的东方人,趁看夜黑,从四面八方杀了进来!我们未防到他们在天鹅堡一役后会来得这么快,措手不及之下可就损伤惨重了,前前后后折了五百多名伙计,伤的还没算上……”

围在旁边的另一个欧裔大胖子也哑着声道:“现场可真叫凄惨,枪鸣声和杀喊声像是鬼哭狼嚎,黑影里人追人,人扑人,血肉成泥,能让人一脚陷进去……”

微微皱眉,刘煜沉稳的道:“基尔巴特的现在在什么地方?”

独眼龙睁看一只布满血丝的眼,道:“家主伤得重,连夜送往贝萨流士家族的一个秘密据点治伤去了……”

大胖子也接道:“上帝保佑,家主一条命算保全了,他左胁上的伤口已见了骨,背上的几道刀口子也够深……”

“弗雷德呢?” 刘煜又问起了天鹅堡一役的战友。

独眼龙忙道:“弗雷德大人也带彩了,只是不知伤得加何,当时场面乱成一团,事后也没见看他,至今尚不知凶吉……”

哼了一声,刘煜道:“奈特雷伊家族就剩下你们这些人了?”

独眼龙唏嘘的道:“我们是昨晚上才聚起来的,奉家主交待在此候命,到底还剩多少人谁也不敢说……约摸另外还有三五股,人数有多少不清楚,阿内斯特应该心中有数,他今早来的,匆匆交待了几句话就又走了。”

阿内斯特?这也是天鹅堡一役中见过的奈特雷伊家族高手。点了点头,刘煜问道:“他什么时候再来?”

大胖子接腔道:“阿内斯特说天黑前他会过来和我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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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煜有很清晰的感觉,奈特雷伊家族的厄难是天道在帮它的亲儿子出气!因为拿刘煜没有办法,这才迁怒到了协助刘煜攻打天鹅堡的奈特雷伊家族身上!

怀着一分歉意,以及九分消磨“世界之子”气运的目的,刘煜决定先不忙追杀贾存真,而是“义不容辞”的留了下来,准备帮助奈特雷伊家族抗敌。

在独眼龙他们狂赞刘煜时,一片嘈杂的人语声激动的从树林外响起,独眼龙精神一振,霍然站起,他伸着脖子望向林道那边,自言自语道:“唉,怎么吵吵闹闹的,难道是阿内斯特来了?”

一条胖大的人影适于此际狂奔而来,是那大胖子,他人尚未至,兴奋的声音已气喘喘的吵喝着过来:“阿内斯特来了……”

独眼龙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慌张的,他原本就要来嘛。”

大胖子欢喜的道:“弗雷德大人也到了!”

猛的一震,独眼龙转身到了刘煜跟前叫道:“刘先生,弗雷德大人也来了……”

“我看见了……”

在刘煜的话语中,一条魁梧的人影呼噜噜的越过树梢自天而降,以骑士觐见君主的礼仪半跪在刘煜面前,欣喜之极的大叫道:“主帅,属下终于又看到您了……”

自然,这突来之人就是曾随同刘煜一起攻打天鹅堡的奈特雷伊家族的高手弗雷德,只是,刘煜没有料到他竟然这么“忠心”!是被刘煜强大的武力震慑住了,还是被刘煜超强的人格魅力吸引住了?再阴暗一点的想法,他只是在落难之时,想要抓住刘煜这根救命稻草?!

将弗雷德扶了起来,刘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之前听奈特雷伊家族的弟兄说你失了踪,凶吉不明,我还真是有些担心……现在好了,奈特雷伊家族的这笔血债,我们可以一起去讨回来……”

弗雷德用力的点了点头,长长吸了两口气,感叹的道:“主帅,您是不知道,在前两天的那个血夜,情景是多么的凄厉: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一共来了三千人,一上来就好像蝗虫过境似的一股脑的往我们这边冲,而我们也估错了人家的力量,以为‘东成西就’在天鹅堡吃我们一阵猝杀大大伤了他们的元气,至少也破了他们的胆,谁知这些王八蛋却来袭得那么快……”

刘煜低沉的道:“是不是才开始交手奈特雷伊家族就吃了亏?”

点点头,弗雷德眼中射出一股愤怒与仇恨交织的光芒:“如果仅仅只是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两股势力,我们奈特雷伊家族还不看在眼里,可来袭者中的一多半都是实力强大、配合默契的东方人,我们完全措手不及……”

刘煜半垂下目光,“知道那些东方人的来历吗?”

不假思索的,弗雷德恨声道:“在混乱中,我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自称,其华语发音是这样的——权……力……帮!”

刘煜的眼睛眯了眯,半晌后才低低的道:“基尔巴特受伤了?”

弗雷德点头道:“大大小小的伤势共有十六处,失血大多,已送到贝萨流士家族的一处乡村别墅去修养,您知道的,我们家主和贝萨流士家族的家主是生死至交……”

“你怎么样?”

弗雷德一笑道:“属下也伤了三处。胸背各一剑,大腿也是也挨了一枪,好在属下命大,没有就此躺了下去,我经过一番治疗后,到如今已好了三分啦,再养息个几天就没事了。”

笑了笑,刘煜道:“怎的你在混战之后没了踪影,把大家好急……”

弗雷德吐了口唾液,恨恨的道:“我和巴斯卡比鲁家族的七名好手拼斗,足足缠战了一个多小时,越打他们越朝外走,到最后,我受了伤,他们也全倒了。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我就往总部赶,却只见火光冲天,房舍屋宇尽在烈焰之中,奈特雷伊家族能动腿的人已经撤走一空……”叹了口气,他又道:“无奈之下,我只有与还在总部那里巡逻的敌人一路打一路跑,身上又带了伤,好不易才冲了出来,找着个僻静所在敷药包扎……主帅,您上次赐给属下的那些药物还真叫灵验,如果没有它们,我可能还要修养好几天才敢出来找人呢!”说到这里,他庆幸的哈哈笑道:“还好我今天离开了藏身地,要不然非但会错过阿内斯特,更会错过您……”

待到弗雷德的话语告一段落,一旁的阿内斯特立刻上前给刘煜行礼,仿照弗雷德的称谓,欢喜的说道:“主帅,属下已找着一个可供隐蔽之处,如今奈特雷伊家族所有残余的人马已经完全招集起来等在那里,去了以后,我们再详细的商议一下复仇的计划,您看怎么样?”

刘煜微微笑道:“我没有意见,现在就走吧。”

阿内斯特转身去交待独眼龙道:“通知下去,立即上道!”

驾驶着修行者最常使用的交通工具——摩托车,刘煜问道:“基尔巴特到了聚会点了吗?”

摇摇头,弗雷德道:“家主伤势未愈……”

刘煜平静的道:“我想,以基尔巴特的脾气,他断然不会允许我们撇下他自个儿去报仇的!”

笑了笑,弗雷德道:“家主的确是这样的性子,胜负心比年轻人还要重……本来我也在想要家主亲自参与,但仔细考虑了一下,越想越觉得不妥,他老人家火气太大了,面对仇敌时很容易冲动,我怕他在身子未愈之前又出了纰漏……”

挑挑眉,刘煜问道:“基尔巴特休养的乡村别墅距离这里多远?”

弗雷德道:“不出一百公里。”

点了点头,刘煜拍板道:“那还是接基尔巴特过来吧!这次行动不要他动手,但是,他必须要参与!这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性子,更因为他的身份,作为奈特雷伊家族的家主,他绝对不能缺席‘复仇’这件事!”偏头看着弗雷德,他再道:“而且,我身上还有一些药,应该对基尔巴特有用!”

露出庆幸的神色,弗雷德一拍自己的脸颊,道:“差点误了家主……主帅您说的很对,家主有责任为家族复仇,就算不能亲自出手,却也必须参与进来!对了,主帅,那些伤药可以让人先给家主送去吗?”

刘煜笑着道:“怎么方便就怎么办吧,这些事当然是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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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行驶至一座乱石嶙峋的山谷,带头的阿内斯特勒停下了摩托车,扬声道:“克洛德,我们回来了。”

山谷里随即起了一阵欢悦的骚动,黑暗中,幢幢人影自四面八方出现,大约有好几十个!一位高瘦的欧裔男子走了出来,焦急的道:“人都来了吧?独眼龙这拨人不知还剩下多少?”

阿内斯特下了车,“还有一百五十六个人,倒有一小半带着伤……”

克洛德忙道:“快进去吧,家主已经问了好几遍啦。”

吃了一惊,阿内斯特急问道:“什么,家主来了?他不是还在乡村别墅那边治伤么?我昨天晚上才派人去禀告家主关于这边的情形,怎的现下他人就到了?”

克洛德笑了笑,道:“家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觉得他老人家在知道了仇人的下落后,会老老实实地呆在乡村别墅养伤?”让了一步,克洛德又道:“好了,你快进去吧,我这就为后面的伙计引路去!”

阿内斯特“喂”了一声,低呼道:“弗雷德大人与主帅都来了……”

克洛德猛的一楞,又大喜过望道:“主帅?就是在天鹅堡击杀了伊斯拉尤拉,让家主也钦佩不已的那位刘先生?在哪里?他老人家在哪里?!”弗雷德与刘煜等人也正好朝前面行近,克洛德在暗影中却看得真切,他欣喜欢狂的奔到面前,一面躬身行礼,一面急呼呼的道:“刘先生,万万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您竟然出现了,要不大家伙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弗雷德轻轻地踹了忽视自己的克洛德一脚,笑道:“克洛德,不要急,他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以及那些东方袭击者都得付出代价,我们要让这些混蛋神形俱灭!”

克洛德的面孔涨红着连连点头道:“弗雷德大人说得是,奈特雷伊家族一命须得这些混蛋两命相抵!哦,属下还差点忘了……”

弗雷德道:“忘了什么?”

克洛德低声道:“家主已自乡村别墅赶来。”

弗雷德颇感意外的道:“什么时候到的?”

克洛德道:“傍晚时分。”

弗雷德招呼了刘煜一声,在克洛德的带领下,往山谷深处走去。山谷的尽头,有一条小瀑布,瀑布的旁边建有一座木屋!

弗雷德低声问道:“就是那座木屋?”

阿内斯特点头道:“是的,家主就在屋里。”说着话,他们已走进木屋前的平地上,这里正有十多个人在肃立相候。

刘煜眼尖,一进眼就看见了天鹅堡一役中的另一位战友里奥,这位奈特雷伊家主的高手吊着一条左膀,头上缠着白布,一付曾经挨过狠揍的模样。一见弗雷德进来,里奥兴奋的迎上,行着礼道:“弗雷德大人,你没事就好……”

弗雷德一把扶起他来,忙道:“现在还来这一套干吗?家主呢?”

朝屋里一指,里奥道:“家主在里面休息……”话未说完,他已看见了刘煜,一楞之下,像是捧着了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他大叫道:“上帝啊,是主帅啊!”这一叫,整个平地上的人们全被惊动了,一窝蜂的全涌了上来,行礼的行礼,请安的请安,闹哄哄的,热切切的,好不来劲!

刘煜正在感叹“被我统领过的人对‘主帅’这个名词的记忆好深刻”,木屋里,一个疲惫、沙哑,却掩不住充满了喜悦的声音已传了过来:“主帅……”

刘煜目光急转,已看见被人扶持着站在木阶上的基尔巴特,他头发披散蓬乱,满面胡渣,原本红光满面的脸色泛着淡青,全身都里在雪白的纱布中,那形态实在凄惨。

一个箭步抢了上去,刘煜紧紧握住基尔巴特伸出的双手,四目相观,俱皆无限黯然,好一阵子,刘煜语声哑的道:“对不起,基尔巴特……。”

基尔巴特唇角抽搐了一下,摇头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主帅?”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刘煜道:“我觉得,如果你没有率人跟随我攻打天鹅堡,奈特雷伊家族不会遭受这等厄难,毕竟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都是‘东成西就’的成员,他们对奈特雷伊家族出手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复仇……”

苦涩的一笑,基尔巴特凛然道:“‘东成西就’本来就是狼子野心,即便我们不先下手,他们总有一天也会找上奈特雷伊家族的,主帅您根本不必为此感到抱歉!来,主帅,我们到里面再谈。”

在左右的扶持下,基尔巴特举步行向木屋,后面,刘煜和弗雷德也跟着走进。这间屋子想是原来这附近的猎人或驴友什么人临时居住的,虽然如今已经过一番刻意清扫,却仍然有一股子腐潮之气,只有几把破椅子,一张残缺木桌,另外还有一张折叠床,床上铺设着锦垫,大约是基尔巴特他们自己携来的。

两名武士扶着基尔巴特坐在折叠床上,又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像是生怕他们家主坐不稳摔下来一样。长长吐了口气,基尔巴特道:“主帅,这里实在简陋,委曲你了。”

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刘煜在屋中踱了两步,缓缓的道:“基尔巴特,我们也不算是外人,有许多客套的话我也不用再赘述了。”

基尔巴特摇摇手,诚挚的道:“主帅你我相交时日不长,但却交心交命,华国有一句古话,士为知已者死……”

沉默片刻,刘煜又仰起头道:“关于这次聚集奈特雷伊家族所余人马,准备报仇雪恨,我已与弗雷德商谈过,并订下一个大概的腹案,只要你同意,我们就可以放开手去干了。”

基尔巴特低沉的道:“主帅您说。”

刘煜缓缓的道:“方案很简单,既然已经探明了敌人的聚集点,那么就由我及弗雷德率领家族里的可战之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段直接偷袭对方!”

基尔巴特双目一瞪,急道:“那我呢?”

刘煜低低的道:“你重创未愈,身体虚疲,就在这里休息吧。”

苍白的面孔浮起一片激动的红晕,基尔巴特不肯的道:“我不同意!无论如何,我也要参战,与主帅和手下的伙计们并肩杀敌,否则,我有什么资格继续担当奈特雷伊家族的家主职务?”

踏上一步,刘煜委婉的道:“基尔巴特,你的心意我也已经考虑到了,但心意总不能违逆实际问题啊!你目前创伤仍重,若坚持参战,乱兵之中,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先不说复仇不成,就是奈特雷伊家族能否存在,也难说了……。”

怔了一下,基尔巴特仍然摇着头道:“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是主帅,我不能眼看手下伙计们与敌人拼命,而自己却……”

“家主。”弗雷德在一旁插话道:“你想想,你跑去干什么?如今你连站也站不稳,还想跟着大伙儿一道去闯枪林弹雨吗?”额上的青筋都浮起来了,汗渍隐现,弗雷德又叫着:“奈特雷伊家族上上下下,包括整个欧罗巴修行界,谁不知道我们的家主是条铁铮铮的硬汉,你老人家已经不用再去证明什么了!如今,我们奈特雷伊家主遭逢大难,你必须要保存有用之身,力求奈特雷伊家主东山再起!在这个艰难的时刻,除了你,恐怕奈特雷伊家族中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魄力和能力了!”

一摇手,阻住了又待开口的基尔巴特,弗雷德再说道:“家主,并不是没有你我们便都成了废物,我们个个晓得你对我们的爱护与关怀,个个全知道你对此战期望之大,你不在场,我们也会奋勇杀敌,请你放宽心……”

良久,基尔巴特叹息道:“好吧……”

和弗雷德相视一笑,刘煜道:“基尔巴特,现在奈特雷伊家主能战之兵还有多少?”

沉吟着算计了一下,基尔巴特道:“连轻伤的一起算上,还有六百人左右。”

刘煜又道:“重伤的有多少?”

缓缓地,基尔巴特低沉的道:“约一百八十多人……”

摸了摸下巴,刘煜道:“实力比较出众的人手还有几个?”

基尔巴特低声道:“弗雷德,阿内斯特,里奥,基鲁,雷姆,鲁雷特,卢法斯……”

挑挑眉,刘煜道:“只有七人?”

面孔上浮现出意思悲凉,基尔巴特轻轻地道:“瓦妮莎已在前日血战中死去,那么一个注重养颜的美人,再找着她的时候,她半边脸孔都已血糊糊的了……”叹了口气,他又道:“文森特内伤未愈,又受惊累,至今人已全成了一块死肉,丝毫不能动弹……”

弗雷德在傍插口道:“基鲁和卢法斯是和我同列‘奈特雷伊八大高手’的人物,阿内斯特和里奥、雷姆、鲁雷特虽然略逊一筹,不过在欧罗巴修行界也属于一流好手……”

刘煜低沉的道:“够了,就这些人已可倾命一搏!”

惨然一笑,基尔巴特道:“六百残兵,七员疲将,这就是奈特雷伊家族如今全部的力量,想起来也实在令人伤感……。”

看着基尔巴特黯然的样子,刘煜淡淡的一笑,道:“够了,这些人马真的够了,对方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组织……基尔巴特,我向你承诺一句话。”

基尔巴特低哑的道:“请说。”

双目中寒芒闪闪,刘煜沉稳而有力的道:“若是这次不能一举击溃敌人,我刘煜就退出修行界,永不言武!”

第1419章 进攻

刘煜独立在山岗上的一株大树下,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岗下不远的废矿小镇。那是一座因为发现了金矿而兴盛,也因为金矿被开采一空而荒废的小镇,如今,那里被作为“东成西就”及其盟友权力帮的临时总部。

虽然“东成西就”的元首贾存真被刘煜追杀的惶惶不可终日,但“东成西就”应该不是元首掌权,或者说,“东成西就”拥有可怕的凝聚力,即便元首不知所踪,那些对其忠心耿耿的组织成员们不但没有争权夺利的迹象,反而作出了有效的应变——联盟权力帮是其一,攻打奈特雷伊家族是其二!

就在刘煜猜测“东成西就”有没有可能拥有一位隐形头领时,一条人影气喘吁吁的奔了上来,刘煜目光一瞟,已看出正是弗雷德!

来到刘煜的身边,弗雷德恭敬的道:“主帅,废矿小镇四周有很多巡防,我们不敢深入,不过已经能够肯定那里的确是敌人的大本营!通过分析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我们确信,小镇里的武装力量主要来自三个势力——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以及‘东成西就’的盟友,来自华国的超级势力权力帮!如今,三大势力在小镇中鼎足而立,各自据有一片领地,这和我们之前推测的情形有异常,您看是否还照原先的计划行动?”

点点头,刘煜笑道:“这样反而更适合我们之前拟定的计划!你们六百人依旧分成两队,分别进攻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至于权力帮就交给我了!”

吞了一口唾沫,弗雷德道:“主帅,权力帮虽然是小镇三大势力之一,但那只是它强龙不压地头蛇而已,根据我们的判断,它的实力绝对可以胜过巴斯卡比鲁家族及无头骑士团的实力之和,您一个人……”

拍拍斜佩的武士刀,刘煜镇静有力的道:“别担心,弗雷德,羊群的数量再多,也斗不过一只老虎的!好了,我先过去,你们伺机进攻!”问明白权力帮驻守的方位后,刘煜捷如狸描般窜向山岗之下,大摇大摆的向废矿小镇行去。

在距离镇子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有四个华裔黑衣武士正执刀巡弋着,刘煜才一踏上大路,已被他们发觉!四名黑衣武士似是微感意外,但却顿时提高了警觉,四个人迅速分立两边,四把雁翎刀也“呛”轻拔出鞘外!

靠近了,刘煜还没有表示什么,四人中的一个拦着路中,用华语冷冷的道:“朋友,前方乃是私人领地,请绕行!”

刘煜停下脚步,硬生生的道:“骗谁呢?!前面可是一座废弃的矿场小镇,我今晚要去那儿落脚……”

可能是看刘煜一副东方人的模样,说的又是华语,身处欧罗巴的黑衣武士有一丝乡情存心,故而没有喊打喊杀,而是解释道:“朋友,你走夜道,配兵刃,显见不是什么好路数!现在这座废矿小镇已是权力帮落脚的地盘了,你最好招子放亮点,别自讨没趣。”

冷冷一笑,刘煜道:“你们权力帮在华国横行霸道惯了,以为在这欧罗巴也一样可行吗?告诉你,没门儿!今晚我还进去定了!”

黑衣武士神色一沉,大喝道:“小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刘煜微微侧身,不屑的道:“你要挡我?”

狰狞的一笑,黑衣武士一扬手中雁翎刀:“不错!”

嘴角往下一掩,刘煜寒森森的道:“那就试试?”

目光一硬,黑衣武士叫道:“老子劈了你这混不吝的家伙!”

随着叫声,雁翎刀“呼”的拦腰斩来,刘煜退也不退,就在对方兵刃出手,他也即时挥手拔刀。精芒猝闪,雁翎刀断为两截分射空中,那出刀的黑衣武士也分成两截栽倒尘埃!其他三名黑衣武士但见刀光一闪,自己的战友就已丧命,他们刚刚呼了半声,精光闪闪的刀芒已“刷”的一翻猝到,这三个家伙还没搞清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那三颗大好的头颅已被刀芒余劲抛上了半天!

衣衫连一点血迹也未溅上,刘煜早已还刀于鞘,他大步往前走去。空中星月无光,四周一边漆黑,除了风声,甚至连鸟鸣虫啾之声也没有一丁点。来到镇口,这里又有十多名黑衣武士把守路边,他们竟还生着野火,大部份人都正围在火边取暖……

大约因为不是第一道防线的原因,这些黑衣武士的警觉心不高,刘煜几乎已在来到他们身前,他们方才发觉,其中一个猛一抬头看见了刘煜,不禁唬得退了两步,慌叫道:“站住……来人哪,有奸细……奸细!”

十多名正在闲散取暖的黑衣武士猛然跳了起来,雁翎刀“呛呛”出鞘,如临大敌般分向四周散开,数十只眸子紧张而又迷惑的朝刘煜身上打量不停。

微微一笑,刘煜点头道:“夜寒风冷,各位辛苦了。”

十多名黑衣武士有些怔忪的楞了片刻,其中一个高头大马的汉子排众而出,他瞪着刘煜,满是疑惑的道:“阁下是谁?”

刘煜唇角一撇,道:“你猜猜看!”

这个看似头目的黑衣武士一听之下就知道刘煜不是什么好路数,他进了一步,目光同时朝左右一瞧,这一瞧却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于是,他稍微定下了心,故意暴烈的大吼道:“猜什么,直接拿下刑-讯!”围立四周的十来个黑衣武士立刻小心翼翼的朝中间逼近,一边口中大声吆喝着,手上的雁翎刀挥舞得闪闪生辉。

皱皱眉,刘煜道:“各位,你们安静一点不成么,我又不是什么歹人,犯得着这般如临大敌,慌慌张张?”

为首的黑衣武士“呸”了一声,吼道:“少罗嗦,你认命吧!”他这个“吧”字还在舌头上打着转子,刘煜的武士刀已切入了他的胸膛又拔回,没有一滴血迹,没有丝毫影像,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刘煜依然好生生的垂着手站在对面……

围立着的十来个大汉完全没有发觉他们的头目已经遭遇到了致命的打击,甚至连头目本人也有些木僵僵的愕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胸口突凉,他想要低头看个究竟,可这一刹之间,他好像突然脑子里变成了一片空白!

另一个凶神恶煞般的武士凑近了两步,大声道:“头儿,这家伙是就地格杀,还是押送给上头?”

这被称做头儿的武士还没有及回答,已全身抽筋似的突然拳曲,大大的**了一声,朝后仰倒,胸前血喷如泉!周边的十多名黑衣武士惊慌失措,在他们还没有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一溜寒光已暴闪如电,刀刃划过空气,带起刺耳的“咻咻”锐响,每在砍进人们的肌肤之中,这锐响中就又挟上了一丝儿沉闷的尾韵。

满天的血雨溅洒,兵器抛散,第一声惨号代表着杀戮的开始,而这声惨号还没有消竭,杀戮便已停止。地下,十四具尸体狼籍躺卧,躺卧的位置,一丝不变的就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刘煜一个人独立镇口,静默片刻,慢慢向前面灯火幽寂,形同鬼域的废矿小镇缓缓行去。默默注视着四周的环境,刘煜缓慢而小心的藉着屋宇及街道的暗影掩护行动,待到行近一座小教堂,刘煜不再掩饰,就这么笔直的毫无掩藏的直行教堂门前。

像是幽灵突然自虚无***现,四条人影那么轻飘飘的毫无声息的自教堂最底层的窗口落下,四个人站在石阶上,刚好把刘煜围在中间!四个人互相望了一眼,中间一个生着鹰钩鼻的角色稍稍往前挪了挪身子,语声微带紧张的道:“朋友,你是干什么的?”

刘煜平静而冷漠的道:“我想,你们应该有听‘东成西就’的人说过。”

那双鹰钩鼻不自觉的动了动,瞪大了眼,古怪的道:“你就是率队攻陷了天鹅堡,被‘东成西就’的人称为恶魔的贾存真元首的死敌唐小鱼?”

目光一闪,刘煜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一笑。见他“默认”,四个黑衣人同时一震,面色大变,却都不自克的倒退了一大步!鹰钩鼻脸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他硬着头皮,提着胆子道:“唐先生……你……你如今意欲何为?”

刘煜哼了一声,道:“很简单,请你们回华国去!”顿了顿,刘煜又道:“假如你们不愿意就此回去,那么,我很抱歉,就必须要使天鹅堡的场面再重演一次了!”

鹰钩鼻心腔狂跳着,他畏缩的道:“但……但你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权力帮也不是‘东成西就’……结果只怕不会如你想的这么简单……”

刘煜硬硬的道:“如此,就我们来验证一下吧!”

站在刘煜身后的一个瘦高个儿忽然咬咬牙,慢慢的悄悄的往前移近了一步,刘煜缓慢的向前躬身,那样子就像是在朝对面的鹰钩鼻弯腰行礼!鹰钩鼻正感到有些愕然,一抹强烈的精芒猝而耀亮了他的眼睛,当他还没有来得及使瞳孔摄印出精芒映起后的景象时,一片鲜血已突然飞溅,“呛”声金属断响中还夹杂着半嗓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鹰钩鼻唬得拼命后跃,等他站住了脚步,眼睛看清了当前的情形,却又几乎一下子昏了过去!眼前那原先站在刘煜身后的黑衣人已然身首异处,头颅飞抛在石阶下面约三米之处,那具无头的尸体成大字形伸张着,手中的一把雁翎刀断为两截斜压在他自己身上。现在,刘煜的武士刀又正自他左侧的一个黑衣人胸口拔出,这名黑衣人正怪异的缓缓的向前跪倒,然后又沉重的俯扑于地!

右边的那位黑衣人早已僵了,他的雁翎刀半举,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全身的肌肉似在刹那间定型,以致使他就保持着现在的这个架势呆在那里,形态显得极其古怪而可笑!但是,鹰钩鼻却早就笑不出来了,他比他那位吓僵了的伙计强不到哪儿去,这时,他脑子里一片混乱,除了想逃命,就没有别的念头了!

刘煜目光注视着刀刃上的血渍正积成一线轻轻溜滚而下,彷佛方才发生的事情和他毫无关联。突地扬起一声狼叫似的惨嚎,鹰钩鼻神色恐怖,面容扭曲的狂吼起来:“来人哪……快来人哪……敌袭……敌袭啊……”

刘煜猝然单膝平曲,武士刀右旋突斜,右面,那个回过神来拔腿想跑的黑衣人已悲叫着顺着石阶滚了下去,他在翻滚之间,留余石阶上的是一滩滩殷红而浓稠的血迹!鹰钩鼻一下子呆了,他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淡淡的,刘煜道:“权力帮好大的名头,但是,你却太为权力帮丢脸了!”

打了一个寒战,鹰钩鼻退了一步,混身抖索:“你……你……你……你有种的……便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二三流角色,你可以找我们的高手去斗,八大天王、十九人魔,他们才有资格做你的对手,你胜了我们……也不会为你增加光彩……”

轻轻一笑,刘煜道:“并非我找你们,而是你们来寻我,不是吗?我和‘东成西就’、和贾存真不死不休,而作为他们盟友的你们,注定了是我需要清理的障碍……”话音未落,精光暴闪,鹰钩鼻猛然一个旋转,再也站不稳的横摔地下,右肩自左腰,整整被割开了一条可见内脏的血口子!

没有任何犹豫与思虑,刘煜纵身掠向教堂,笔直跃上了二楼的檐角!身躯在弯翘的檐角上打了一个美妙的回旋,“哗啦啦”的暴响中,二楼那扇窗户已成为粉碎,就在碎屑纷飞里,刘煜已挺立于那间房中!

这不是一间寻常的房屋,这是一个敞厅,约有上百平方米的一间敞厅,光滑的条木地面陪以灰白的颜色,厅顶吊垂着十盏明亮的节能灯,敞厅里没有任何陈设,连四周雪白的粉壁也是白得如此寒森……

五个穿着华国特色长衫的中年人成为一排盘膝坐在地下,面对着刘煜,神态沉静中透露出无比的阴狠,五双眸子全是精芒四射,尖锐而深刻的注视着刘煜。

刘煜踏进了一步,低沉的道:“看这情形,各位已静候我多时了?”

五个青衫人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中间坐着的一个轻轻扬起他那双斜耸人鬓的剑眉,平淡的道:“方才,你斩杀护法堂四把刀的手法极为高明,不愧是让贾存真先生忌惮不已的人物。不过,你也该到此为止了,护法堂四把刀的一笔帐,贾存真先生的冤屈,将在这里由我们代为索回。”

刘煜微带轻蔑的道:“我听过太多类似的话了,但是直到现在,我仍旧活得好好的,而那些大言不惭的人却都永远开不了口了!”

那青衫人缓缓站起,深沉的道:“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听过有人在我们‘长天五剑’面前如此嚣张了,你不错,不管你是多么无知,但你却有勇气!”就在这个“气”字还飘荡在空气中时,中年人的衣袖中已有一抹冷电似的寒光猝然袭来。

“好个袖中剑!”原地不动,刘煜右腕突扬,“当”的一声金属震响,那股寒芒又在伸缩之间同时连刺他全身十二个部位!刘煜的武士刀也划破空气,带起一片精光圆弧倒斩而上,双方一即收,紧跟着又是电光石火般的快攻快杀,眨眼间已展至了十八招!

青衫人冷淡的一笑,袍袖挥舞,银光闪闪,他微微侧首,道:“老二,与为兄一起送他上路吧。”随着他的语声,一把松纹剑已斜刺而来,看似缓慢,实则其快无比,彷佛甫见剑芒,剑刃已至身边!

刘煜猛然半蹲,武士刀一颤一弹,以刀尖的一点旋跳截击,“当”然震响,已准确无比的将对方的松纹剑荡出三尺。青衫人一声不响,直进中宫,袍袖飞舞下短剑截剌跃闪,快捷如风,刘煜身形纵横,武士刀“咻咻”锐响,在一条条、一溜溜、一股股的精芒交织之下,同时与这两位权力帮自称“长天五剑”的高手缠斗得难分难解!

这间敞厅只有百余平方米大小,双方这一交手,整个空间全被刀光剑芒所布满,每一寸空间都旋转着呼啸,充塞着锋利,闪耀着异彩,是那么动人心魄,那么窒人呼息……

汗水自两位青衫人的鬓角滑落,他们沉稳的面孔也起了一丝变化,多了一丝沉重的味道,那擅长“袖中剑”的中年人在刺出十九剑之后,微带急促的低呼:“老三,老四,你们也来搭把手!”

两把长剑泛着寒光,快速交叉劈到,然而,就在那两把利剑的来势隔着他们的目标还有尺许距离时,武士刀的刃锋已猛烈而飞快的将这两把长剑磕飞于侧,时间、部位、手劲,都是拿捏得如此出人意料的准确,以至当那两位使剑的高手方始察觉,已经不及回避!在“叮当”的交击声里,刘煜笑道:“只剩下最后一位了,你好意思闲着?”

现在,孤伶伶盘膝坐在地下的那个青衫人,年纪似乎比他这四位同伴都来得较轻,他有一张五官鲜明而突出的面孔,线条明晰,肌肉紧绷,予人的第一个印象,便是硬朗与倔强!没有站起来,他望着大厅中翻飞的人影,生硬的道:“大哥,可要我来?”

使“袖中剑”的青衫人快得有些狼狈的让过了刘煜的三刀,强压着喘息的窘迫,道:“小五,你就照他的意思做吧!我们布下‘排云五剑阵’,可不能让人小瞧了我们‘长天五剑’!”

刘煜正想开口再接上一句,一抹银彩已如泻地水银般贴地卷至!这“小五”的加入,顿时让战局起了质的变化。“长天五剑”的五把剑宛如五条矫健翻腾的银龙,又像是五道闪幻不定的冷电,彼此配合的极为默契,穿梭交织成了一片网,围着刘煜渐渐的收缩。

若是旁人,最后多半只能落得个被剑网绞杀的下场,但是换做刘煜,却并不把这个什么“排云五剑阵”放在眼里。他的武士刀毫不示弱的在紧密的剑网中倏进倏出,忽射忽弹,刀身带着“咻咻”的锐啸,歹毒无匹的与对方那凌悍的攻势杀在一起!

数人在敞厅里流走腾跃,他们都是那般快法儿,以致看起来只像是一些蒙蒙的幻影,像是在黑雾里隐现的一些魅魑,分不清谁是谁,似是永远不能停顿,这个影子才去,那个影子又来了……

于是七十余个回合就是这么过去了,使袖中剑的青衫人那张冷沉的面孔已显出明白的焦躁与不安,他在袍袖挥舞中低促的呼叫:“四位弟兄,不能留手了,用绝招!”

冷冷一笑,刘煜道:“不要慌张,我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他一言未尽,一抹寒光已斜斜卷来,这一剑来得古怪,就像是在冬日的天气里猝然降了一阵暴雨,那么令人不及防的迅捷而下。

刘煜武士刀倏展,“当”的一声将这突至的攻势震了出去,但是,几乎在这一剑的同时,另外三把长剑已带着锐风幻成三朵斗大的银云自三面罩来。刹时之间,咻咻的剑气已盈满了刘煜的周遭!

猛然吸了口气,刘煜冷酷的喝了一声:“好极了!”武士刀在这三个字的跳跃里霍然暴闪,有如烈阳的光辉骤射,普照四面八方,攻来的剑势,在瞬息之间便被荡震而出!

眼中泛起残酷的光芒,在那几张流转面孔的愕然里,刘煜已隐约听到一阵杀喊叫嚷的声音传来,在这阵喧嚣而杂乱的声音里,还含有一股令人余悸的恐怖及血腥意味,刘煜立刻明白,是奈特雷伊家族他们攻扑上来了!

在袍柚的挥舞中,一溜冷芒笔直戮向刘煜的咽喉,他一仰头,武士刀“嗡”的一声倏弯斜斩,左手一抖,“鹰翅功”已猝然激发。他出手的速度是如此快捷而出人意表,以至当那青衫人甫始发觉,“鹰翅功”所激发出的锐劲已结结实实的击在他的右大腿上!

第1420章 剪除

身形大大的摇晃了一下,长天五剑的老大神色骤变的踉跄退出三步,他咬着牙点穴止血,一声不吭的再度攻上。右臂飞舞,在青云似的袍袖掩遮下,袖中剑幻成十八朵剑花暴迎而上!

同一时间,另外四把利剑连划出成串的云朵,云朵降雨似的漫射出道道剑气,全往刘煜身上射去。武士刀迎着漫空的剑气飞砍而去,任那道道的剑气变幻溜泻,却也全在武士刀的纵-横里被准确无比的牵引到一边。

刘煜不愿再继续缠斗下去,奈特雷伊家族的人马显然已经展开了攻扑,而他们的力量还有些薄弱,看在他们对自己的恭敬份儿上,刘煜不能完全放任不管。虽然不会为了帮他们亮出自己的全部底牌,但个人的实力却可以全部拿出来帮他们!

在长天五剑的攻势凝滞的一瞬,刘煜左手一翻,“鹰翅功”全力激发,一名青衫人立刻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全身倏震,懒懒的倒向地下!长天五剑的老大早已因伤退于角落,他痛得面色泛白,但却丝毫不敢松懈的注意着眼前剧烈的战斗。察觉了同伴的跌倒,他惊恐的脱口大叫:“老二……”

其他三名青衫人惶然侧视,刘煜的武士刀已“咻”的直弹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耀目的光芒!“喀嚓”一声干脆的金属断裂声夹杂着切入骨肉的闷响传来,另一个青衫人的左膀连着一大块红糊糊的血肉飞上了墙壁,几乎不分先后,又一道“鹰翅功”激发出来的锋锐劲气为第三个青衫人开了颅!

一口钢牙紧挫,双目怒突,满脸的肌肉扭曲,那被称为“小五”的年青人疯狂冲进,喉中发出有如受伤野兽般的嘶哑嗥叫,锋利的长剑映射着白烁烁的寒光,宛如江河决堤般呼呼轰轰的卷削罩来!

刘煜冷冷一笑,身形半转,武士刀连连劈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将四十九刀幻为一次施出。“叮当”的震击之声在敝厅内回荡不息,长剑被接连磕开四十九次,每一次被震开的幅度极小,但是,却不折不扣的确实被震开了四十九次。

长天五剑老幺的身形摇晃着,脚步在不停的踉跄,他不想退,不愿退,但却不由自主的一再往后退。同一时间,刘煜的“鹰翅功”也撕裂了他的两只足踝!“啊”了一声,小五奋力挣扎,最终却只能无力的倒下!

一旁观战的长天五剑中的老大狂吼一声,不要命的扑了过来,袍袖急挥,一溜冷电笔直射向了刘煜的咽喉。刘煜的双目流射出肃煞而残忍的异彩,武士刀往上猝翻,“叮”的一声,袭来的那把袖中剑已在一跳之下反刺入天花板!

扑来的青衫人隔着尚有三步左右,一张原本深沉含蓄的脸孔就在这一刹已全变成白中透紫,而在这等少见的绝望面孔中,又透出了浓重到令人叹息的悲怆与凄凉!因为他看得分明,刘煜的武士刀在格飞了他抛射的兵器后,顺势翻落,“噗”的一声,抹进了地下小五的胸膛。小五全身猛的痉挛了一下,四肢已卷曲成一团,显然,这一刀是十分痛苦而致命的!

只差一步,扑来的青衫人宛遭雷殛般蓦地怔在当地,他维持着那扑来的姿势,却僵了似的再也拿不动脚。他瞪着眼,张着嘴,双手前伸,眼光呆滞而木纳,像在这瞬息里,思想与意识突然被掏空了,只留下那一具空有其表的躯壳!

慢慢的,刘煜子小五的尸身上拔出武士刀,淡漠的道:“你的袖中剑技法不错,只是,对我还差了点。”

猛一哆嗦,青衫人如梦初觉,他泪流满颊,呆呆的注视着地下的四具尸体,身躯在不停的颤抖。他直直的注视着刘煜,自迷蒙的泪光里,虽然隔着一层晶莹的幕,但是,刘煜却可以深深体会出在那双眸子里面蕴含着多少愤怒和多少仇恨……

微微一笑,刘煜道:“你们权力帮本来应该悠游的存在于华国修行界,过那种威凌四方、无愁无忧的日子,但你们人心不足蛇吞象不,偏偏要跑到欧罗巴来搅风搅雨……其实,身为华国人,我是很乐意看到同袍来欺负欧罗巴人的,我自己不就是这样吗?只是,你们实在是没有识人之明,居然攀上了贾存真这艘快要沉没的大船,还为他尽心尽力的护航,甚至不惜和我为敌……”看着木然的青衫人,刘煜摇摇头,又道:“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们‘长天五剑’已五去其四,看在你们义气深重的份儿上,我不想再将你也一起送走,你走吧!”

青衫人古怪的盯视着刘煜,缓沉的道:“既然知道我们长天五剑义气深重,那里就该明白,我是不可能独活的……我斗不过你,可权力帮不会饶你,你将用最大的代价来偿还今天这笔血债,相信我们不久之后会在另一个地方相见的……”说着,他笑了,笑声惨厉而嘶哑,像一只受伤的狼在嚎叫,就在这阵令人毛发悚然的笑声里,青衫人毫不犹豫的以右手食指猛然截向自己的咽喉!挺立的躯体蓦地一震,他大张嘴,喉中发出“啊啊”的叫声,猩红的血流自唇角,脸色在刹时变为紫青,双目怒瞪,似欲突出眼眶,而那只手指,已几乎齐根没入在他的咽喉之中!

望着那张痉挛的垂死面孔,刘煜微微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神色突然一动,转身下楼,来到一楼礼拜厅,面向大门,没过几秒,教堂的大门被拉开,一名黑衣武士匆匆奔入,在这名黑衣武士身后,紧跟着一位神态冷肃沉练的中年人,黑衣武士还没有看清厅内的情形,就已赫然与当门而立的刘煜打了个照面!

刘煜平静的挺立门内,温和的道:“别急,慢慢走。”

黑衣武士傻愣愣的瞪着对方,裂着嘴巴,一时竟呆住了。后面,那冷肃中年人长眉微扬,不悦的道:“小赵,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拖拉?”

叫小赵的黑衣武士还没有恢复意识,刘煜已冷冷的道:“顾环青,久违了。”

冷肃中年人神色一怔,随郎发觉了刘煜,于是,他“蹬蹬”退了两步,双眉急张,脸上的肌肉在不可察觉的抽搐,咬着牙,切着齿,满溢的仇恨流露自他那张突变的面庞上,半晌,他才强压着激动的情绪,愤然的道:“又是你,刘煜!”

刘煜微微仰头,道:“不错,天涯何处不相逢!”

那冷肃中年人,不是别个,正是曾在香江被刘煜杀得狼狈不堪的权力帮“十九人魔”中的“飞腿神魔”顾环青!这时,顾环青已将一颗跳跃剧烈的心儿定下,他寒着脸,厉声道:“姓刘的,香江之仇,今夜便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刘煜笑了笑,淡淡的道:“这些话,我实在已听得太多了,太烦了!顾环青,我们是冤家,一聚头便不会善罢干休,这一点,相信你我都明白!我们最好用行动来表明态度,而不仅仅只是耍口舌之利,你认为呢?”

虽然刘煜和权力帮的钱山谷有过盟约,但对顾环青却不会留手。因为在权力帮的派系中,顾环青是铁杆的“帮主派”,对李沉舟忠心耿耿,剪除掉他,不但可以为奈特雷伊家族报仇,还能为钱山谷减少一分篡位的阻力!

顾环青一双虎眼中杀机盈溢,他暴然的道:“不错,我们正该手上见真章!”说到这里,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嘴角抽动着,一双眼也尽量朝刘煜背后望过去。

刘煜卓然而立,不退不进,发现了对方的异状,他心中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他缓缓的道:“顾环青,可是想看点什么?”

顾环青的喉结在不停的上下移动着,他润润干焦的嘴唇,语声有些惶然的问道:“我权力帮的‘长天五剑’何在?”

刘煜耸耸肩,淡淡的道:“都没了!”

眼睛圆睁,顾环青叫道:“你胡说!”

冷冷一笑,刘煜道:“以我刘煜在香江以一己之力搏杀你藏狮岛之能,顾环青,你应该知道姓刘的不是在胡说?”

顾环青神色惨变,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刘煜,这是真话?”

刘煜平静的道:“我何须骗你?你要上楼去亲眼见证吗?”说着,他往一傍侧开身子,让出了楼梯。

顾环青身躯微微颤抖,他没有上楼求证,只颤着嗓子道:“姓刘的,你够狠……”

眼中闪过一溜冷酷的色彩,刘煜冷冷地说道:“你们对付奈特雷伊家族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大大的吸了一口气,顾环青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这位受了过度刺激的权力帮高手痛恨的道:“新仇旧怨,姓刘的,我们一起今晚了结吧!”

刘煜不屑的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在今夜了结你的性命的!”

顾环青忽然狂笑了一声,双目煞气横溢,他侧首道:“小赵,你都听见了?”

小赵答应一声,紧张的道:“是,小的都……”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顾环青已蓦地有如一阵旋风般冲了上来,双腿猝抖猛踹,再翻再出,眨眼里就是威猛沉浑的十八腿!

刘煜闪电般向后跃退,在跃退的同时,武士刀已带着刺目的精光迅捷而又犀利的反击出去!“哗啦啦”的荡声里,教堂的这扇钢木混合结构的大门已全碎为片片,木屑铁渣四溅飞旋。而就在这扇大门的裂散里,刘煜已奇快无比的斩出了六十九刀!双方像是没有交过手般一沾却退,就这么稍一接触,顾环青已寒了心,在这段日子里,在他感觉上,对方的本事似乎又精进了不少!

刘煜掠身出来,低沉的道:“顾环青,你完全没有长进啊……”

大吼着,顾环青暴跳三米,就在半空,他整个身子像个车轮般“呼”的旋转起来,未攀藉着任何力量,就如此神妙而凌厉的攻到,每在旋动之间,腿势有如狂风暴雨般纵-横不休,着实猛辣无匹!在每一腿与每一腿的间隙里,充斥着罡烈的劲气,而腿影与劲力便结成了无数片看不见,却足可致人于死命的罗网,那么紧急却又广泛的卷了过来,宛如整个教堂都在颤悚了……

刘煜闪挪如鬼魅,彷佛可以不受重力的限制,自由来往于无极的天地之间,如此飘忽而快速的在对方的攻击里翻飞腾跃,武士刀闪泛着精光,暴烈的挥斩削劈,用肉眼看去,只能瞧出一道道的光彩迸射着星星点点的光焰,连人影儿也都看不清。

一侧那小赵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溜了出去,现在,他又转了回来,但却不是一个人,跟在他身后,还有三个满身血渍、微微喘息着的人物!

刘煜冷森的一笑,武士刀“咻咻”快斩,其势如风如电,快捷至猛,口中道:“顾环青,你的帮手到了!”“呼”的一个大转身,让过了敌人自七个方向攻来的七腿,刘煜手中刀微沉猝起,他又讥笑的道:“只怕香江藏狮岛上的戏码要重演了!”

顾环青双掌拍地,倒跃而起,两腿带起两股雄浑而猛烈的劲力,像能排山倒海般呼呼轰轰的袭卷敌人,只见他目睁如铃,满口的牙齿紧挫,模样儿似是欲生啖了对方才能甘休!

那新来的三个人这时迅速向带路的小赵使了个眼色,小赵转到一边,三个人已熟练而镇定各自取了的一个有利的出手位置!

虽然在与顾环青交手,四周的情形刘煜却看得十分清楚,来的这三位人物,有一个他还认识,其他两人便是不熟,刘煜也晓得定是权力帮中的高手无疑!

大侧身,斜走两步,刘煜轻松的避开了顾环青雷轰电掣般的二十二腿,他一笑,道:“那边一位可是千手神魔屠滚吗?”不错,刘煜指出名字来的这一位,正是他认识的那一个,在香江藏狮岛一役中被他削了面皮的屠滚。

屠滚显然也认出了刘煜,他愤然的一哼,厉声道:“姓刘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投进来!今夜,就是我清洗耻辱的时候了!”

连续轮番以刀刃及刀背反覆出手拒敌,在呼啸的锐风里,刘煜清雅的道:“不要光站在那里说大话,加进来吧!”顿了顿,刘煜又道:“你旁边的二位也别闲着,我可以一起招待!”

屠滚一张老脸拉得比马还长,他朝左右微微比了个手式,但是“哇”的一声嚎叫让他的目光急转,却是那位小赵的一颗脑袋顺着地面滚了出去!

刘煜出手如电,他一抛刀刃上的血水,直戮向屠滚而来!

大吼一声,屠滚奋力跃避,同一时间,左右两人的“判官笔”和“双节棍”已交叉飞到了刘煜的头上,两件武器攻击的焦点都是又狠又准!

“好手法!”刘煜带着讽刺意味的话了一句,他不进不动,武士刀倏然劈闪,“当当”的震响中,那两位袭来的人物已各自退出去三步!紧接着,顾环青又吼叫如雷的冲上来,腿影像是秋天的落叶,那么飘散而广泛的罩下!

刘煜的武士刀在对方的腿、棍、笔中穿插旋舞,似流云,似清风,似闪电,似鬼影,快得不可言喻。“咻咻”的精光迸射窜飞,丝毫未因人力上的孤单而落了劣势!

那边,屠滚也探身加入战圈,他的“千手如来掌”还没有递出,武士刀的刀尖已“嗡”的弹到他的鼻头。迫不得已,他只能再度跃退,一张发青的老脸已经难看到了让人不忍目睹的地步了!

刘煜回刀却敌,大笑道:“屠滚,如果你的千手如来掌够功夫,当日在藏狮岛上你就不会狼狈受伤了!”

屠滚瞪着眼,两眼中似是喷射着火焰,他愤怒已极的在猛然闪身之下再度扑来,扯着嗓子嘶吼:“姓刘的,今夜不将你这混蛋打成肉酱,老子誓不姓屠!”

一刀逼开了那个使双节棍的高手,刘煜淡淡的道:“记着这句话,是你自己所说!”“说”字在刘煜的舌尖跳跃,他已贴身地下,一片刚猛的腿风“呼”的擦着他的背脊拂过,而同时间,在一声“咻”的震响中,“鹰翅功”已是急急的激发出去!

大叫一声,那个使判官笔的高手已在猝不及防下被“鹰翅功”击个正着。在“噗”的一下闷响里,鲜红的血与白糊糊的脑浆四散迸溅,连一声号叫也没有,那具尸体在劲道的惯性下已飞撞向那使双节棍的高手身上!

那人怪叫着,像见了鬼似的往一旁闪去,两只眼睛在刹那间竟发了直!而刘煜自然不会放过这一点点惊愕的时间!宛如一抹流光,刘煜挺身急进,武士刀一闪而过,使双节棍的高手顿时嚎叫着滚倒,每在他翻滚的当儿,他肚腹内的肠脏便一大段一大段的流到了体外!

顾环青与屠滚简直发了疯,他们二人的腿掌挟着无比的劲力,有如铁锤钢杵,纵-横交织着拼命攻扑,空气在他们的腿掌下激荡,在罡劲中徘徊!顾环青一口气施出二十七腿,这二十七腿布成了一面网,正对着刘煜卷了过去。

但是,刘煜却是游刃有余的在顾环青的腿势里穿-插-掠舞着,他的身似是抹上了油,每一股劲气,都是稍差一丝的擦着他的躯体滑过!狂吼一声,顾环青再甩腿踢出七招二十一式,当每一片腿影飞翔于空,便宛似有着灵性一般泻向刘煜,来势之急之快,真还令人匪夷所思!

冷冷一笑,刘煜猝然以武士刀为支撑,将刀尖插于地面,他整个人便在刀柄上旋飞了起来,在旋飞中,他同时做着幅度极小却异常精确的闪挪,于是,那片片如锤的腿影,就这么白白消逝了!

顾环青已经感到后力不继、气浮心躁,他焦急、悲愤、惶怕,但越是如此,便越不能得心应手,越无法阻拦敌人。

突然,刘煜将武士刀一拗一弹,他的人直拔空中,武士刀却“嗡”的斩向了顾环青!大吃一惊,顾环青赶快向右面窜去,而右面,一道锋锐的气劲已老早就等着他了,似是已经约好,顾环青正巧以他的脖子迎上!

“啊……唔……”顾环青**着,双手掐的喉头,慢慢倒下,这番倒下就再也没有复起的可能了……

一直插不上手的屠滚这时才有空隙攻来,但他刚冲上一步便呆住了,他浑身都在发凉,一股寒气冒自背脊,以致使他忍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

刘煜冷冷地注视着他,慢慢的道:“屠滚,如今只剩下你与我了……”

退了一步,屠滚脸色青中泛白,恐怖的瞪着刘煜,身体都在不争气的簌簌抖索……

发出一声冷硬的笑声,刘煜淡漠的道:“看来我们中成为‘肉酱’的那个不会是我了……”

僵直的挺立着,屠滚嗡合着嘴边,身子仍然在抖……

刘煜不再说话,收刀入鞘,在屠滚的脸色稍变为庆幸时,他已经全力拍出“沧浪掌”,如屠滚所言那般,将他变成了一滩“肉酱”!

没有再耽误,刘煜飞快的掠出教堂,寻向含杀声最为激烈的所在纵去。途中,刘煜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急促嘈杂的步履声响,他停身止步,静静等候。没过几秒,他已看见有两名欧裔骑士正带着满身硝烟的快步转过一处街角,向这边奔来。

两位青年骑士的制-服早已破损不堪,有血迹,还有焦灼的洞,零零散散的披挂在身上,再加上他们满脸的油污烟灰,越发显得狼狈而慌张了。猛然见到街道中间站立着的刘煜,那两位骑士不由都吓得大叫一声,险些坐了下去!

笑了笑,刘煜用英语平静的道:“不要紧张,那边情况如何?”

两个青年骑士大约以前未曾见过刘煜,一时之间也没想起他是何人,只是下意识的因为他一张东方人的面孔而将他视为了权力帮的成员。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角色急匆匆的道:“惨了,他们黑影中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个个又是死不要命,冷兵器,热武器,什么都用上了,伙计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难以形成有效的阻击!”

第1421章 夜战

松了一口气,刘煜又问道:“你们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满脸横肉的欧裔骑士这才跳起来,大叫道:“上帝啊,我只顾着说话了,人家奈特雷伊家族反扑过来啦,镇西和镇北到处都是人家的人!咱们放出的巡防差不多全被人家杀光了,巴斯卡比鲁家族家主格里安大人已亲率族中高手前去抵挡,目前已经连发了三次警讯,显然情形不太乐观。而我们无头骑士团驻防的镇北也有强敌,我们自己都有些疲于奔命,如何能抽出人手前往救援……所以,我们史特路尔森团长大人传下话来,要我们马上来请求权力帮的各位出马,毕竟你们的实力要高出我们不止一筹……”

旁边,他那个高瘦的同伴叹了口气,推了他一把,满是疑惑的道:“我们一路走来,发现权力帮的盟友倒是帮忙甚多,只是似乎无人居中指挥,显得有些散乱……朋友,看你的样子似乎是从权力帮驻地过来的?你们那边似乎很清静,没有受袭吗?权力帮的几位高层,顾先生、屠先生他们有什么指令……”

面对骑士们的疑惑,刘煜给予的回应就是两记“鹰翅功”。随手击杀了两个无名之辈后,刘煜再度起步,往厮杀声激烈的地方行进。没多久,他就到了权力帮驻地的边缘,只见这里火苗子四窜,黑影奔扑,呐喊叫吼之声与叱喝打杀之声起落不息。

刘煜慢慢的绕过起火的建筑,正巧看见有一个黑衣武士匆匆扑向燃烧之处,意图熄灭那些窜奔的焰火。走上前去,刘煜轻轻拍了拍这人臂膀,低沉的道:“不用费力了,还是赶快逃命吧。”

穿着权力帮精英帮众制式服装的黑衣武士正拼命用劈空掌压制火焰,听到如此“泄气”的乡音,顿时急吼吼的叫道:“滚-你-妈-的,大家都是盟友,唇亡齿寒的道理不懂吗?你不帮忙也不要在这里给老子漏气!”

摇摇头,刘煜道:“伙计,你转身!”

到底是精英帮众,黑衣武士的警觉心还是有的,一听口气不对,他立刻就势旋了过来,连看也不看一眼,手中的雁翎刀从下而上,“唰”的倒斩过来。璀璨的光芒猝然下压,在“当”的一声颤音里,已同一时间***了这位黑衣武士的胸膛!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黑衣武士连对方是谁也没有看清,就这么沉重摔倒在地下。

刘煜一抛刀刃上的血,洒脱的行向战圈,甫一踏出,武士刀凌空暴旋,一道光弧倏闪,四颗人头已斜飞到了一侧!一名黑衣武士闷声不响的从后面掩了上来,握着雁翎刀挺力猛砍,刘煜却似背后生着眼睛,微微一闪之间左手的“鹰翅功”已猛的斩中那名汉子的脖颈,一声惨嚎还未及发出,他已头断身亡!

人影微闪,一个欧裔大汉迅速跃近,口中低促的喊:“刘先生?”

刘煜身形一旋,已到了那个奈特雷伊家族最强战队“黑鸦”成员的身边,他平静的道:“情况如何?”

那个黑鸦武士喘息着,混身血污,咬着牙道:“咱们的人折了一多半啦,鲁雷特大人也带了彩,不过,他们这些混蛋死伤得更多,至少也有咱们的三五倍……”

飞起一刀,又一名黑衣武士仰身飞跌出去,刘煜略一沉吟,断然道:“好,你去通知所有我方人马,豁出全力进攻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遇到权力帮的高手就绕行,他们完全由我独力包办!”

黑鸦武士忙道:“但刘先生,权力帮还有许多人……”

刘煜一挥手,道:“不要管这么多了,你们照我所说的去做!”

答应一声,黑鸦武士急速往黑暗里奔去,于是,片刻之后,只见十五六条人影完全朝北面扑了过去。一片喊叫声自这片宽阔而微暗的院落四周响了起来,声音沙哑而粗厉,更带着一股子无可抑止的疑惑与不解:

“那些混账怎么都跑啦?”

“是啊,那些家伙个个亡命,出手都带着两败俱伤的架势,怎么这会儿突然都逃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追上去……”在一个冷峻的汉子的调遣下,一帮黑衣武士纷纷纵身,准备追杀敌人。

刘煜轻飘飘的飞落,正堵住了第一个追上来的黑衣武士的前路!微微一笑,刘煜温和的道:“你们的对手是我!”不等对方反应,刘煜的武士刀已经在旋飞中斩掉了五个人的头颅。

在一片鬼哭狼号里,那个指挥调度的冷峻汉子紧跟着扑来,他抹着脸上的汗水,舞动着手中一把精光耀眼的狭锋宝刀,破口大骂道:“什么人,竟然挡……”“挡”字还绕在他唇边,这位人物却宛似突遭雷殛般怔往了,他傻傻的瞪着刘煜,像一下子失去了魂……

刘煜深沉而冷酷的望着他,淡漠的道:“‘不回刀’杜林,别来无恙?”

冷峻汉子“蹬蹬蹬”退了三步,见了鬼似的怪哼起来:“快……快……快来人哪,刘煜在这里……”

这冷峻汉子,正是昔日在香江藏狮岛上临时担任巡护使的权力帮高手“不回刀”杜林。刘煜的厉害,他是早就见识过了,并且打心眼里畏惧,如今窄路相逢,他怎能不魂飞魄散,胆落意惶呢?

踏前一步,刘煜狠酷的道:“杜林,你们的对手是我,不用追其他人,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呢!”

杜林暗里一哆嗦,身后,一干黑衣武士们全在发怔,目光都投注在这边,意思好像是看他们这位头儿如何行动。杜林明白,若是不打,自己从今天起算是不要再混了,但是,若要打,则除了死路,不会有第二条道叫自己走……

刘煜一夫当关挺立道口,将百多名权力帮的爪牙震得没有一个人胆敢越过雷池一步。这是一段僵硬的窒闷的对峙,尤其是杜林,他人在站着,心里都几乎急得炸开。猛一咬牙,杜林暴扑上去,裂嘴歪鼻的厉吼:“弟兄们,给我冲!”

刘煜闪电般微微一旋,武士刀掠过杜林头顶,倏翻之下已有三名黑衣武士狂嚎着倒仰出去,同一时间,刀身又反砍回来,稍差一丝的擦过了杜林的头皮!双目突瞪着,杜林的“不回刀”带***点溜溜的寒芒,其快无比的攻向刘煜的上中下三路!

不退不进,不挪不移,刘煜的武士刀在一连串的“叮叮”骤响里,已准确至极的将杜林的攻势全然破解。喘着粗气,杜林被硬生生迫退了两步,他跄踉着步子,火辣的大吼道:“给我冲,给我冲哪!”

十八名黑衣武士硬着头皮,挥舞着雁翎刀扑了上来,眼看着他们活生生的跳吼着涌上,却在一片“咻咻”的匹练似的精光里变成了一堆残缺不全的死肉,后面的人看在眼中连心全寒透了,大家伙儿在口里呐喊吆喝着,推来拥去,就是没有人敢朝前冲……

杜林一张冷峻的脸膛已满布惶恐,他猛然一把将身边的一个手下推向敌人,尖锐的“不回刀”却在随后阴毒的抹向刘煜咽喉!

冷冷一笑,刘煜的手中刀快不可言的“噗嗤”透穿了那个被推来的黑衣武士,左手微微一挥,杜林刚觉胸前一凉,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由“鹰翅功”激发出来的锋锐劲气已经透穿了他的胸膛!

飞起一脚,将杜林还没有断气的身体踢翻在七尺之外,刘煜哼了一声,暴扑向前,武士刀闪飞舞劈,快斩急砍,有如乌云滚转,又像江河决堤,转息之间,一片片的血肉溅射,一颗颗的头颅抛升,留得命在的一些权力帮武士哀嚎连天,开始亡命般四散奔逃!

以超绝的身法在几秒内扫清了战场,归刀入鞘,一步一步的行向另一处杀成声传来的地方。他的步伐是如此稳定而沉着,双肩水平,看上去像一座在移动中的山岳,带着一股森凛凛的威煞气势,宛如天塌下来都能顶撑住。

斜刺里,一个权力帮的黑衣武士扑了过来,锋利的雁翎刀朝着刘煜的肩上便砍,刀光一闪之下,只听得“当”的一声暴响,黑衣武士已双手捂着咽喉翻跌出去,在他翻出的刹间,可以看见刘煜的武士刀正自他的颈下拔出!

连看一眼也没有,刘煜继续前行着,他转过了一条小街,前面正有七八十个黑衣武士在围杀着二十九个奈特雷伊家族的黑鸦武士!刘煜纵身上前,刀光猝闪中,已有七个黑衣武士惨嚎着仆倒。不待其他人有所反应,又有七个权力帮帮众肚破肠流,堆跌在了一处!

一个疲惫而振奋的声音高昂的叫起来:“刘先生到了!”

刘煜倏然矮身,让过了一把雁翎刀,他猛地暴旋,身侧四个黑衣人已分散着跌开,在满天的血雨迸溅里,他看见了奈特雷伊家族的高手,在上次的毁家之战中变成了“独眼龙”的雷姆!

二十多个奈特雷伊家族的黑鸦武士像一下子打了兴-奋-剂,个个勇气百倍,疯狂的展开了反攻。左手食指沿着刀刃一抹,将指上的血液弹开,刘煜沉声道:“雷姆,战况如何?”

带着满身血污的雷姆喘着气道:“全都攻进来了,他们大约是一下子慌了手脚,刚一接刃便被我们杀倒了二百多,如今正在混战,看情形我们占了上风!”

刘煜点点头,飞起一刀劈翻两个想要偷袭的黑衣武士,语声平静的道:“对方还有多少人?”

雷姆略一沉吟,道:“详细数目不晓得,但至少也在千人以上!”

刘煜又道:“你应该知道我让人传的话了吧?权力帮交给我来对付,你们集中力量剿灭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无头骑士团!”

雷姆点了点头,看刘煜有出手的架势,赶忙道:“刘先生,在镇西那边,巴斯卡比鲁家族和权力帮驻地交接的地方,弗雷德大人他们被很多权力帮高手围住了,这时我刚刚收到的警讯……”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你做你的事吧……”话音未落,刘煜猛然扑出,武士刀倏起倏落,翻飞射闪,在一片“咻咻”的尖锐破空声里,只见人头抛沉,肢体散甩,怪叫惨嚎响成了一片!

在两个呼吸的时间里斩杀了现场所有敌人的刘煜,无视雷姆他们的瞠目结舌,再度飞掠而去。这一路上都是在捉对儿拼杀的双方人马,有单斗的、混杀的、多吃少的、以寡敌众的,在暗巷里、在屋外、在大街上、在火场边,奈特雷伊家族与敌人格斗得如此激烈,如此狠酷!冷兵刃的寒光映着鲜血,热武器的枪膛吐着火舌,通红的眸子瞧着生死,原始的兽性蒙蔽了人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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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刘煜已望见了镇西的标志性建筑——电影院,以及在电影院门前正展开死战的一群人马!其中有个手持一把长度近乎一米五的大铡刀的敌人特别显眼,虽然看面相应该有六七十岁了,但却有一身远胜健美教练的纠结肌肉。这位肌肉老人如今精-赤-着上-身,坦露着坚实肌肉,横冲直闯的往来斩杀,凡是当着他的奈特雷伊家族所属,无不立时飞头破肚,命丧当场!

大吼一声,有如一抹流光,刘煜“呼”的凌空去,带着一片眩目的精光当头直扑而下!肌肉老人猝跃七步,左手扣住了一名奈特雷伊家族手下的肩胛骨,扯着自头顶摔了出去。刘煜收敛刀势,将飞来的自己人牵引落地!

那名奈特雷伊家族所属满头大汗的落地后,兴奋的大叫道:“刘先生到了!”

现场顿时欢声雷动,奈特雷伊一方斗志猛烈,双方的杀戮更陷入了疯狂之境!同时,一条人影急掠过来,大叫道:“刘先生,这小子是权力帮十九人魔中的长刀神魔孙人屠!”

刘煜一刀挑起了一个敌人,目光一闪,已看出来人正是奈特雷伊家族中的大胖子高手鲁雷特,鲁雷特左臂似有些不大灵光,大腿上还流着血,显然是带彩了!目光紧紧盯着那在五米之外的肌肉老人,刘煜急促的道:“弗雷德呢?”

鲁雷特大口喘气道:“和十九人魔中一个叫什么杜绝的老小子缠在一起了……”

正说着话,那满身肌肉的“长刀神魔”孙人屠的大铡刀“刮”一声又将一名奈特雷伊家族所属砍掉了半边脑袋,另一个奈特雷伊家族所属刚才冲上去,便被他一抓嵌进入胸膛!

刘煜冷冷的道:“鲁雷特,去帮你的手下!”说罢,他的身形已飘了出去。

这时,孙人屠正瞅准时机一刀斩向奈特雷伊家族“八大高手”之一的卢法斯。卢法斯双目倏睁,眼光带血,他大吼着,双脚平飞,猛踢敌人咽喉,但是,在行动上却已慢了一步!眼看着卢法斯败亡在即,斜刺里,精光猝闪,“当”的一声颤响中,沉重的大铡刀一下子被撞得插向地下。毫无疑问,那及时而来的人正是刘煜!

卢法斯满脸通红,汗如两下,他叫道:“刘先生,我……”

刘煜旋身而上,冷然道:“卢法斯,那边正需要你!”

卢法斯用力点了点头,抹了一把汗,整理心态飞掠出去。刘煜没有理会卢法斯,只定定的注视着“长刀神魔”孙人屠。孙人屠寒着面孔,两眼瞪得似欲鼓出眼眶,一步步的向刘煜逼近。七步之前,孙人屠站住了,他粗厉的道:“你是刘煜?”

刘煜生硬的道:“如何?”

孙人屠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狠毒的道:“香江,是你伤了老杜?”

微微一笑,刘煜道:“你这一问太也多余。”

咬着牙,孙人屠暴烈的道:“我今天就要将你千刀万剐,以为老杜报仇!”

目光看在武士刀上,刘煜缓缓的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大叫一声,孙人屠有如一头疯虎般冲了上来,在够得上出手的攻击位置时,他身形往左一晃,却怪异的闪到了右边,大铡刀幻起片片溜溜的冷电寒光,带着急劲的风声,有如一面罗网般罩住了方圆八米的位置。在这一片耀目眩神的光华中,他左手已闪电般抓向刘煜的小腹!

存心立威,刘煜上手就是绝招“沧浪九击”,武士刀闪飞旋舞,刀罡漫天席地的罩向孙人屠!

双方的动作宛如电光石火,一闪即逝,孙人屠令人毛发悚然的惨嚎。他的大铡刀摔在地下,混身上下已成了一个血人,脸上、四肢、胸腹、肩臂等处,都布满了一条条翻卷如人嘴似的深刻刀口。孙人屠双手绞扭,面孔已完全变了原形,他喉头在不住的咕噜,两眼突了出来,宛如随时随刻都可能爆裂!

抛洒掉武士刀身上的血,刘煜冷森的盯着对方,缓缓的道:“权力帮的‘十九人魔’全是一群无用的猪狗,顾环青是,屠滚是,杜绝是,你也是!”

孙人屠猛的大吼一声,奋力往刘煜身上扑!刘煜冷酷的吐出一个字声:“斩!”刀光如练,孙人屠顿时被腰斩成两半,五脏六腑四散溅射,像是一下子打破了个注满水的气球!下半身在这边,上半身俯在那边,而两截身体还在不停的抖动着,上半身的两只手,已完全抓进了泥土之中!

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刘煜仰翻出去,起落之间,刀芒连闪,又有三名黑衣武士魂断命丧!在混战的人群里穿越如飞,只是片刻,他已看到了弗雷德,以及和弗雷德正在鏖战的“快刀神魔”杜绝!

一眼瞥见了刘煜,弗雷德大叫道:“主帅,您来了,权力帮中枢那边已经搞定了?”

刘煜点点头,用欧罗巴语言回道:“留守在权力帮驻地的长天五剑和‘十九人魔’中的四位已经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今夜我们应该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弗雷德,把这个人交给我吧,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弗雷德的骑士剑硬架杜绝的戚家刀,他大大的摇头道:“主帅,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刘煜疑惑的道:“什么事?”

闪身连让三刀,弗雷德急促的道:“方才有两个人带着一支权力帮的打手朝南下去了,那两人的模样,极像林一直追杀的贾存真和吉妮薇尔!”不知道是不是“贾存真”这个名词的音节触动了杜绝的神经,听不懂欧罗巴语的他突然全力抢攻,戚家刀如狂风骤雨般打得弗雷德几乎招架不住。

眯了眯眼睛,刘煜继续以欧罗巴语问道:“弗雷德,你看清楚了?”

弗雷德本想详细回答,但杜绝似是故意压制他,攻击猛烈了许多,以致弗雷德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对抗,他一面奋力攻拒,一边微喘着吼道:“错不了……主帅……快去……这混蛋明明都听不懂……还想让我闭嘴……”

冷冷一哼,刘煜走出两步,又停下来,回身朝杜绝以华语道:“杜绝,孙人屠可是你的死党?”

杜绝出手如电中阴沉的道:“怎么?你想死得快点?”

豁然大笑,刘煜道:“如果那人是你的死党你就可以放心了,到了明年此日,你们一道做忌辰,谁也不用替谁伤心!”

神色突变,杜绝吼道:“刘煜,你将老孙如何了?”

刘煜淡淡的说道:“非常简单,一刀两半而已!”

呻-吟似的咆哮一声,杜绝双眼充血的暴冲而来,他扭曲的面孔宛如厉鬼,平素的冷沉神态一下子全消失了,像是沥血摧肝一般,他疯狂的吼着:“刘煜,我要吃你的肉,碎你的骨……”

断喝一声,弗雷德从中将他硬截了下来,骑士剑幻起一块晶莹的光影罩向敌人,他呼呼怪笑道:“老小子,你可是我!”

听不懂欧罗巴语的杜绝根本就不搭理弗雷德,他全身汗透,呼吸粗浊,双目血红,气浮神昏的嘶声吼着:“姓刘的,你如果是个男子汉就留下来,让我们决一死战,你有种就不要逃!”

远远的,刘煜丢下一句话飘然而去:“只要你活得到等我回来……”

第1422章 洞察气运

抛下身后的血腥与狠杀,刘煜朝镇南急追下来,如今已不分哪儿是谁的驻地了,整个废矿小镇都陷入了战火之中,镇南自然也不会例外。这里到处都有双方的人马在拼斗,有一帮人混战的,也有零散单挑的,到处都是人的叱喝惨嚎,到处都是兵刃的撞击爆鸣,到处都是映得天空变红了的火光……

自一座燃烧着的小楼顶上掠过,刘煜发现了一群人正在作殊死恶斗,双方旗鼓相当,都是有百多人,斗场的四周,已经有着不少形状凄怖的尸体了。倏然沉气,刘煜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半弧线,迅若闪电般插-向了混战的人群之中。

在刘煜的手臂挥动之下,九个欧裔武士的脑袋被抛上了半空,而武士刀回转,又有三个权力帮所属被连串开了膛!忽然,那边有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刘煜目光移寻,却不由微微皱眉。那边,奈特雷伊家族“八大高手”之一的基鲁正满口鲜血的跄踉抢出三步,一把狭锋刀和一把青锋剑分别自他胁下、小腹拔出,那把狭锋刀上还拖着一条花花绿绿的蠕动着的肠!

刘煜纵身上去,一把抱着这位身受重创的好手,悲厉的望着他道:“基鲁,你放心去吧,我会用他们的血来洗你的恨!”基鲁喉头咕噜着,他直定定的瞪着刘煜,蓦然全身抽搐了一下,整个身躯便全瘫了下来,而那双眼却仍旧大睁着……

无声的一叹,刘煜将基鲁轻轻地安放在地上,猛然就地旋身,六个敌人应势分身,变成了十二个半人。刘煜极快向右掠的人群中搜寻,那边,那使狭锋刀的华裔精壮汉子和那执着青锋剑的长袍华裔男子,正在砍杀着十几个悲愤膺胸的攻扑着他们的奈特雷伊家族所属!

刘煜一闪一掠已到了那一刀一剑之旁,此刻,青锋剑刚好刺杀了一个奈特雷伊家族所属!刘煜一言未发,揉身穿进,右手武士刀猛砍那长袍男子,左手“鹰翅功”暴取使刀的精壮汉子!

两位权力帮人物似是颇出意外,呼一声拼力朝两边跃出,他们早摸清了这一批敌人的虚实,一共就三个高手,其中两个已被缠住,还有一个方才亦已毕命,那么,这似是天外飞仙的一刀又是怎么回事呢?!

使刀的角色急忙转头瞧去,这一瞧,却差点瞧飞了他的魂!心脏突然一紧,他见了鬼似的怪叫道:“刘煜!”

长袍男子都还沉得住气,手上青锋剑当胸一横,他一面注意着四周的奈特雷伊家族人马,一边冷森的道:“就是在藏狮岛上打的你心惊胆战,让钱六爷到现在还在总坛修养的那个刘煜?”

那些杀晕了头的奈特雷伊家族所属这时才看清是谁来了,顿时爆起一片欢呼,而欢呼声中尚挟着哭叫:

“刘先生,是刘先生啊……”

“天可怜见,基鲁大人得以报仇了!”

“刘先生,这两个混蛋刚才坑了基鲁大人……”

刘煜一挥手,道:“你们退下杀敌,这两人交给我!”阴森森的盯着对面的两个人,刘煜道:“基鲁的一命不是那么贱的,用你们两命来抵,实在也嫌太便宜了……”

长袍男子儒雅的脸上微现怒色,他沉沉的道:“姓刘的,少在我面前卖狂,你也不打听打听‘十九人魔’中的‘三绝剑魔’孔扬秦是什么人物?”

刘煜冷酷的看了他片刻,目光又投注到那位执刀的精壮汉子身上:“我似乎在藏狮岛上见过你一面……是了,你当时就站在‘不回刀’杜林的身边,据说是他的拜弟铁脚李?你拜把弟兄已走了,你,还能偷生么?”

蓦地一哆嗦,这位果然是铁脚李的角色铁青着脸,口头上似打了结般道:“你……你,刘煜,你在说些……什么?”

上前一步,刘煜冷酷的道:“我是说,你拜兄杜林已死了,既然义结金兰,那就应该‘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所以你,如何能再活下去?”

瞪着眼,铁脚李恐惧的大叫:“你是说大哥他,你……”

挑挑眉,刘煜道:“最后再说一遍,杜林已经被我活宰了,如今,该轮到你了……”一溜精光接在刘煜的语尾,闪电似的猝然斜刺了过来,那溜清莹的光芒尚映在人的视觉中,又突地一顿,以完全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诡异的转了个方向,洒出满空寒星攻到!

刘煜大笑一声,武士刀急迎而上,在“沧浪九击”的施为中,变成点线圆弧的各式刀芒,交织反罩向偷袭者!

“啊……哇……”惨叫声中,片片的碎布飘向半空,携着点点的鲜血。那把青锋剑也“嗡”的一声弹出三米之外,颤颤巍巍的斜斜插-进地下!大张着眼,“三绝剑魔”孔扬秦一身衣袍全成了布条,零零散散的披挂在他的身上,而一条条一道道的血糟纵-横交织,布满了他全身上下,伤口翻卷着,血肉模糊,看去又是可怖,又是可呕!

刘煜生硬的道:“三绝剑魔孔扬秦,死!”武士刀猝然倏闪倏收,锋利无比的刀刃透过了孔扬秦的心口,将他猛的撞翻在十步之外,血,像箭一样突的标射出来!

一侧的铁脚李如梦初醒,他尖锐的惊叫一声,转过去拔腿便跑。刘煜眼皮子也不撩一下,“鹰翅功”的锐劲应手挥出,“喀嚓”一声,一下子便将慌失措的铁脚李斩首示众!

四周,在拼斗中,有欢呼声起落不息:

“基鲁大人的仇报了。”

“刘先生,真行!”

“基鲁大人可以瞑目了……”

刘煜收刀入鞘,招过来一名奈特雷伊家主的黑鸦武士,问道:“谁在这边带头?”

那个黑鸦武士忙道:“里奥大人和克洛德大人……”

刘煜点点头,道。:“人呢?”

黑鸦武士朝旁边的一座建筑一指:“刚才全打到里面去了!”

拍拍他的肩膀,刘煜道;“好,伙计,你多保重!”

那黑鸦武士感激又振奋的道:“小的省得,刘先生你放心好了!”

这时,正有十几个奈特雷伊家主所属冲向那座看起来以前似乎应该是酒吧之类存在的建筑,但斜刺里也有十几个黑衣大汉拦了上去,双方就在门口干了起来。没有管他们,刘煜闪身而进。在这座高有五米,面积超过三百平方米的酒吧内部,正有两拨人在往来奔斗,叱喝叫骂之声随时可闻!

扫眼之下,刘煜已经看清了酒吧中双方拼战的情形。奈特雷伊家族的里奥和克洛德正合力联手,与一个身材魁梧、面色红润的六旬老者博斗着。那老者双目如钩,鼻直口方,站在那里活像一座小山,有一股说不出的威武冷峻之气,他挥舞着一把双手大剑,风声如啸,剑影似山,那种豪迈雄浑之概,似乎连千军万马也难以冲过!

里奥奋力以他手中的骑士剑力拼着敌人的双手大剑,在旋舞的剑影下,里奥咬着牙闪挪翻飞着,青克洛德在一旁协助他,有如一缕轻烟般倏超倏落,两把手叉交替出击,做着瞬息间千变万化的攻拒。但是,他们虽然以二人联手之力,却依然没有主动制敌之机,时常在对方的双手大剑中左突右窜,捉襟见肘,有些说不出的狼狈和困窘!

另一边,一个娇艳迷人的欧裔女子正率领着五个欧罗巴武士围攻两个奈特雷伊家的黑鸦武士。让刘煜意外的是,那个身段优美的欧裔女子,竟然就是贾存真到哪儿都不忘带着的他的“真爱”吉妮薇尔!

如今刘煜已经获得了第八莲瓣的所有权,他的灵魂不再受到限制,虽然属于肉-体的金手指还不能应用,但“洞察”“预感”“威慑”“魅惑”这些灵魂方面的专属技能,却已经可以无限制的使用。

使用“洞察之眼”后,刘煜惊讶的发现,吉妮薇尔竟然没有一丝气运护身,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她满身的死气!想了想,刘煜有了一个猜测:吉妮薇尔并不是天命女主,她身上的气运是极其有限的,只是因为贾存真的“真爱”,她才能得以分享“世界之子”的强大气运。

要知道,“气运”这玩意儿不是说有就有的,即便是整个世界的管理者——天道,也要“储存”很久才能制造出一个“世界之子”!身为不受天道认可的“女主角”,吉妮薇尔的气运只能依靠贾存真的“转注”。要是平常自然无碍,可是现在,在刘煜的种种措施之下,贾存真已经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多余的气运来庇护吉妮薇尔?!

在刘煜的猜测中,天道为了让它的亲儿子贾存真获得足够的气运顺利逃亡,不但动手脚将分享气运的吉妮薇尔留在了凶险万分的战场,更是冷酷的剥夺了她本身的一点点气运,“回馈”给贾存真!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吉妮薇尔身上一丁丁的气运都没有……

闭上眼想了想,刘煜长长吸了口气,然后大踏步行向那边。正在狠斗中的里奥与克洛德同时看见了从一边擦身过去的刘煜,里奥大喜过望,喝叫着:“主帅,你可来了……与我们交手的这人……就是巴斯卡比鲁家族的家主……格里安巴斯卡比鲁!”

几句话的功夫,双手大剑已呼轰劈来十四次,逼得里奥倾力跳挪,拼命反击。克洛德大喝一声,冒脸挺进,三十三剑抖手刺出,好不容易才解了里奥的燃眉之危!

听到里奥的呼喊,刘煜微微一怔,他停下来,平静的道:“里奥,你和克洛德暂时缠住格里安……”目光向吉妮薇尔那边斜了一斜,刘煜又道:“等我去解决一件更重要的事,在过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说着,刘煜转身,精芒突闪,前面的五个敌人已尖嚎着横摔出去,殷红的鲜血刹时喷得漫天都是!这变化,显然大大的出了吉妮薇尔意料之外,她猛的一楞,手执的一把花剑凌空舞了一个旋花,呼的闪到三步之外!

点点头,回应了两个黑鸦武士的见礼,刘煜冷冷的道:“二位自便,把她交给我!”

对面的吉妮薇尔已经满身大汗,握着花剑的五指关节突鼓,绷得白青青的,她现在才发现碰着谁了!

挑挑眉,刘煜道:“吉妮薇尔,贾存真抛弃你了吗?”

吉妮薇尔抖动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存真才没有,是我主动留下来帮他断后的!”

眯了眯眼睛,刘煜笑道:“如此说来,你在贾存真的心目中还是最爱的女人?”刘煜之所以这么问,可不是源于八卦心理,而是想要确定吉妮薇尔和贾存真现在的关系!

天道没有人性,自然不知道感情对于人的影响有多深刻,纵然吉妮薇尔的气运被抽剥一空,纵然她和贾存真之间的牵绊被天道强行斩断,让她失去了获得贾存真气运的“渠道”,但只要她还是贾存真的“真爱”,那么她的生死就能对贾存真造成影响,否则,刘煜可不想去为难一个女人!

“那是当然!”即使处境艰险,吉妮薇尔也是一脸的甜蜜:“在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存真很是反对,最后还是我请人将他打昏,他才没能再阻止……”

刘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对我固然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你来说,却是将要致命的提示了……闭上眼稳定了一下心绪,刘煜冷酷的挥刀,以最快的速度让吉妮薇尔毫无痛苦的死去,这也算是他为这位痴情的女子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吁了一口气,刘煜侧跃而出,那边,里奥和克洛德与他们的对手格里安,已杀得快到生死立见的关头了!

里奥瞥及刘煜的身影,大喜过望的叫:“主帅……”

而作为敌对方的格里安一见刘煜去而复还,便晓得情况不妙,他将心一横,闷不吭声,双手大剑一颤一弹,流星也似的刺向里奥!里奥在呼叫之中略一分神,待到发觉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他神色一黯,奋力偏身,手中的骑士剑反削上去!

刘煜大叫:“躺下!”“当”的一声颤音里,里奥就地滚出,但是,他的骑士剑却已脱手落地,肩胛处血如泉涌!

克洛德眼见里奥受创倒地,不觉热血上冲,急怒交加,两只手叉幻旋着***上去。格里安狂笑如雷,双手大剑泼风似的挑打砸斩,眨眼之间又将克洛德迫退!一溜精芒自斜刺里猝然斩来,其快有如电闪,格里安大吃一惊,双手大剑抡起一片如山的剑影暴迎上去,在连串的紧密的撞响中,他己歪歪斜斜的退出了五步!

克洛德叫道:“刘先生。”

刘煜点点头,道:“克洛德,让我和格里安单挑!”

克洛德答应着退下,刘煜目注格里安,冷冷的道:“先后进犯贝萨流士家族和奈特雷伊家族的就是你?”

格里安重重一哼,道:“贝萨流士不识时务,拒绝归顺我‘东成西就’;奈特雷伊不宣而战,偷袭我天鹅堡……我不找他们找谁?”

挑挑眉,刘煜徐缓的道:“格里安,你对贾存真还真是忠心啊!像皇家国教骑士团和哥拉尔骑士团那样的超级势力都没有急着出头,你抢什么先?!为了向贾存真邀功?!可怜你老而昏庸,竟然看不出贾存真的腐朽,还死撑着要上他的船……格里安,现在刀已经搁在你的脖子上了!”

“混蛋!”格里安喝骂一声,出手竟是出奇的快,那脏话的尾声还在他可舌尖上打转,双手大剑已到了刘煜的咽喉!

不闪不动,刘煜稳如山岳,武士刀在近距内划着直线猝而上仰,“当”的一撞里,已将对方的双手大剑震了出去!几乎分不出先后,武士刀在一仰里猛闪而去,十七刀在刘煜手腕的颤翻里融为一刀,却分成十七个不同的方位罩向了格里安!

双手大剑上下左右,有如滚云奔涛般急速挥展,火星四溅,震击当当,刘煜稳立不动,格里安却已斜退五米!

毫不稍停,刘煜“沧浪九击”连环施展!格里安估不到对方一上来便赶尽杀绝施展煞手,而动作又是如此出人意料的捷若闪电,当他感觉到形势不对时,那片无可比拟的劲力已经到了头上!

像烟花在半空中爆炸,一条条、一溜溜、一点点、一片片、一团团的光芒往四面八方散射,在瞬息之间,像是天与地全消失了,都被这些眩目的光刃所包含,荡着风,驭着气,无所不容的汹涌而来!

霹雳般狂吼一声,格里安的双手大剑彷佛带着极北的寒风狂云涌起,做着奇幻而诡异的旋转与弹剌,威势雄浑中含有尖锐,凶猛里融有细腻,那么紧密的,有如一片倒罩的网一样的迎向了漫天落下的刀影!

星火溅飞着,金铁交击之声几乎震破了人们的耳膜,整座酒吧里全映射着迷幻的光影,那么金灿灿的,亮晃晃的……

在地下,格里安似是一个圆桶般连跃连翻连滚出去,每当他翻滚一次,地下便印上了一大滩刺目的鲜血,他的双手大剑巴掌大的剑身上,也布满了缺痕裂口!而刘煜则挺立不动,毫发未伤,只是微微有些喘-息。

双方的动作都是其快无比的,而且,没有犹豫,没有余地,没有悲悯,没有容让。充斥在他们中间的,除了仇恨,就是杀戮了。他们毫不迟疑,毫不黏缠,只一上手便是生死之搏,开始交斗便是胜负两断,连一丝儿可容彼此转圜的空隙也免除了……

格里安吃力的爬起,他的身上,可以一眼看出有四条可怕的刀创分布于胸、腹、胁、腿之上,这巨大的伤痕把他那一张原本赤红的面庞也变成青白的了!虽然站着,格里安仍在不稳的摇摆,他用手中的双手大剑支持着身体的平衡,粗浊的喘-息声几乎整间酒吧都可听见。

慢慢的,刘煜逼了上去,一步一步的,他道:“格里安,你后悔了么?”

格里安忽然呛咳着大笑起来,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刘煜道:“后悔什么?!不错,我是败了,但修行界中的人总得有修行界的归宿方式,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传统!我格里安并不畏惧,因为我当初踏入这个圈子之时就已准备着今天的来临……刘煜,你也要记着我格里安的话,早晚这一天也会来到你的头上,就像我在你面前这样……哈哈哈……”

从格里安的神态语气中,刘煜可以深切的体会到一种壮士的悲凉,英雄的没落,大势已去的不甘……挑挑眉,看看格里安,刘煜的语气里会有一股出奇的平和:“格里安,你可以承当起一家之主的身份,因为,你能淡看生死,不错,你是条男子汉!”

格里安嘴角的肌肉颤抖了一下,嘶哑的道:“刘煜,别说好听的,来吧,格里安已经准备好最后的生死一击了……”

旁边,看的双手紧握手叉,猛的冲向了格里安。刘煜比他更快,身形一闪,像鬼魅般挡在克洛德之前,微微抬起手来相阻,刘煜低沉的道:“克洛德,等一等。”

涨红着脸孔,克洛德急怒交加的道:“刘先生,为什么现在不杀这个罪魁祸首?多少血债都背在他身上,多少伙计的命断在他手里,绝不能轻饶了他啊……”

以“主帅”之名称呼刘煜的都是天鹅堡一役的战友,都见识过刘煜的厉害,自然不敢质疑刘煜的任何决定。这会儿听到克洛德的反驳,里奥立刻面色苍白的呵斥道:“克洛德,你闭嘴,听主帅的!”

刘煜目注格里安,冷然道:“现如今,你我都用不着讲究什么仁义道德,但是,格里安,我可以留下你一条性命!”

格里安做梦也想不到刘煜会说出这句话来,在他预料中,还不知道有多少酷刑厉法在等着慢慢的折磨他,能一刀斩绝,在他来说,已是莫大的奢望了,但……对方非仅不给他那等活罪去受,而更要饶他一死,在格里安的想象中,这几乎是不可置信的事!

第1423章 斩杀贾存真

刘煜可不是那种因为别人的风骨就大发善心的人物,他之所以愿意放格里安一马,完全是因为格里安对贾存真的忠心!就如同“真爱”吉妮薇尔一样,“愚忠”格里安也能分享到贾存真的气运。

而且,可能是因为格里安对贾存真的用处更大,或者说,他最近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贾存真,总之,天道没有抽离他身上的气运,更没有斩断他和贾存真之间的“牵绊”。因此,就目前而言,格里安对贾存真的影响远胜于吉妮薇尔!虽然斩杀格里安也能像斩杀吉妮薇尔那样让贾存真受到打击,但是,“斩杀”绝对比不上“策反”!

举个最直观的例子:呆在这座废矿小镇的只是巴斯卡比鲁家族一半的武装力量,将这里清扫一空,虽然会让巴斯卡比鲁家族损失惨重,但却没有法子把他们斩尽杀绝。在天道的手脚下,幸存的那些巴斯卡比鲁族人极有可能被仇恨激发潜力,众志成城的团结在贾存真的身边,一边为“东成西就”开疆拓土,一边找机会寻到刘煜的相关势力狠狠报复!但如果是格里安被策反了,那么不但巴斯卡比鲁家族的势力会脱离“东成西就”,更会让格里安的亲友动摇!

这样的打击,对贾存真更加致命!故此,刘煜才会多费口舌!

不知道刘煜险恶用心的格里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大大的摇了摇头,

呐呐的问道:“你,刘煜,刘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旁边,克洛德厉声高叫:“刘先生,不行啊,你这是纵虎归山,刘先生……”

刘煜一挥手,道:“克洛德,稍安勿燥!”

混身浴血的里奥也暴吼道:“克洛德,你给我闭上臭嘴!”

迷惘的看着刘煜,格里安有着不可抑止的颤抖与兴奋,他嘴巴嗡合着,全身燥热难当……

挑挑眉,刘煜道:“格里安,你听清楚我说的了?”

点点头,格里安艰辛的道:“但,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刘煜淡淡的一笑,直白的道:“当然是为了整个巴斯卡比鲁家族!要想保住你的性命,你就要传令你所有的手下停止抵抗,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格里安双目圆睁,怒发冲冠的吼道:“办不到!”

冷冷一笑,刘煜道:“格里安,华国有一句古话,识时务者才是俊杰!眼前的情况,不用我说,相信你也看得十分清楚!”

厉叫一声,克洛德狂吼道:“格里安,我要活劈了你!”

目光微寒,刘煜仰首无话,里奥怒视身侧的克洛德,破口大骂:“克洛德,你要是不想被逐出家族,就给我立刻闭嘴!”

克洛德嘴巴张合了几次,终于退下三步,垂下头去不再吭声。里奥瞅了他一眼,悄然道:“你就别再喳呼,主帅必有用意……”

平静的,刘

煜上前一步,道:“今夜,你们巴斯卡比鲁家族已完全陷入溃败覆灭之境,这一点我相信格里安你可以看得出来。从开始你们便搞成一团混乱,没有眼线,没有守卫,没有巡防,更失去了调度指挥。这些,全都在正式激战之前就被我们一一铲除殆尽,现在,你们的手下们群龙无首,领导之人只能各自为战,做着漫无目地的杂乱抵抗,正遭受着奈特雷伊家族有系统、有条理的剿杀!你们已失去了可以独挡一面的高手,也失去了可以进行特种作战的人材,如今,更失去了你这位家族的绝对领袖,再打下去,除了让巴斯卡比鲁家族所属死光之外,你们将不可能有一点收获!格里安,修行界讲究的不光是骨气,还有情感,还有仁慈……”停了停,他又道:“你格里安统领手下千人,将巴斯卡比鲁家族发展到有望挑战欧罗巴七大千年世家的程度,除了你能打能杀、有头脑有威严之外,更因为你带人用感情,笼络得住人才。你的手下们也是父母生养的好孩子,是跟随着你以命相护的好男儿,到了这步田地,你又何必非要眼睁睁看着们死绝死光不可?”

格里安听着,禁不住心头狂跳,汗浆如雨,但是,表面上,他仍倔强而倨傲的挺立不动,没有任何表情。

坦荡而真挚的看着格里安,刘煜继续说道:“欧罗巴地小邦多,自古以

来就势力整合不休。在欧罗巴人的心目中,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化不了的冤,只要利益足够,血海深仇最后也能化为玉帛!诚如你说,修行界有修行界的归宿方式和不变传统,胜败更是兵家之常!今天,你传令手下停战,正是表明你对他们的爱护,对他们的痛惜,不会有人因此看轻你,蔑视你……”

有如石塑木雕般呆立着,格里安怔忡无语,他的双目迷蒙,嘴唇微张,像已陷入一个浓雾重重的幻境之中。

微微一笑,刘煜的语声又清晰的沉柔的坚定而有力的自那团浓雾中传来,有如暮鼓晨钟:“想想你的家庭、老妻、子孙,也想想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格里安,只要你愿意伏低做小,对奈特雷伊家族保持恭敬,你们巴斯卡比鲁家族就能保持存在,你们依然有声威重整的一天!拿未来的希望与目前的败灭来比较,格里安,你是聪明人,该晓得如此去选择……”

宛如一桶凉水猛然自头顶倒了下来,格里安痛苦的抖了一下,他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迸自齿缝:“刘煜,你,你保证你能做到方才所应允的一切?放下了武器后,我的族人不会受到杀戮?成为奈特雷伊家族的附庸后,我们巴斯卡比鲁家族不会受到吞并?”

点了点头,刘煜沉稳的道:“我能!”

长长的叹息一声,格里安沙哑的道:“我

答应你,但……”

刘煜紧接着道:“但什么?”

格里安伤感的道:“无头骑士团和我们巴斯卡比鲁家族亲如一家,我可以影响到……但是,来自华国的由元首亲自结交的盟友权力帮的战友只怕不肯答应!”

淡淡笑了一声,刘煜道:“他们还有那些人?”

略一犹豫,格里安沉重的道:“实力不在我之下的有长天五剑、三绝剑魔、飞腿神魔、长刀神魔、快刀神魔、千手神魔,他们都不是容易说服的人……”

冷静的,刘煜道:“这些人都不用过虑了,格里安。”

全身一震,格里安几乎不敢置信的脱口惊呼:“你,你是说……”

嘴角勾起一抹生冷的笑纹,刘煜深沉的道:“你说的这些人,都已经死在了我的刀下,如果再没有其他人物,那么就只等你传谕所属停手了!”

格里安震悚的问刘煜:“这是真的?你把他们全杀了?”

刘煜冷然道:“你该相信我有这份能耐,而且,他们都不如你的幸运。”

重叹一声,格里安道:“好吧,我们出去。”

于是,刘煜与格里安在前,两名黑鸦武士扶着里奥于后,克洛德则护卫一边,几个人踏过地下狼藉的尸体,迅速来到酒吧之外。

外面,战况已完全成了一面倒的情势。原先双方人马还旗鼓相当,都有百余人之众,如今巴斯卡比鲁家族方面却

只剩下了三十来个,正被还有七八十名之多的奈特雷伊家人马围杀,奈特雷伊家所属里更多出来一个高手--阿内斯特!

格里安见状之下,痛苦惶急的道:“刘先生,似乎应该先叫你们的人停手。”

刘煜点点头,沉声道:“克洛德。”

克洛德答应一声,刘煜道:“你听见格里安家主的要求了?”

在里奥的瞪视中,克洛德无奈的一叹,伸手入怀,摸出一只银光闪闪的哨子来,他凑在嘴上,立刻响起一阵悠长,清亮而柔和的声音来。

正在勇猛围攻敌人的一干奈特雷伊家武士,骤然听到了这阵哨音,几乎全都傻了,他们怎么也猜不透为何在这等紧要的节骨眼上会来了这么一手?但怪是怪,疑是疑,却都纷纷歇手,迅速往后退下。

那三十来个巴斯卡比鲁家族武士顿时呆了,一个个手握兵刃,大力喘着气,一面是庆幸有了喘-息之机,暂可不死,一面又深恐对方再行施展什么更为阴毒的计谋,他们挤在一起,惶乱的不住左顾右盼着……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格里安大喝道:“巴斯卡比鲁家族的孩子们都听着,放下兵器,全到我这边来。”静默了一下,随即又响起了一片喧嚣声和窃语声,格里安神色一沉,继续提气大吼道:“你们都听见了?”

那边,巴斯卡比鲁家族的手下们纷纷惊叫:

“是家

主……”

“我的上帝,这是怎么回事?”

“快丢武器吧,听令行事。”

一阵金属的撞击声立即砰砰碰碰的响起,三十来位人物一窝蜂似的涌到了格里安这边。直到这时,奈特雷伊家的一帮人才算是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片震耳撼天的欢呼啸叫已爆响而出。

阿内斯特匆匆奔来,喜形于色的道:“刘先生,他们投降了?”

刘煜唯恐伤了格里安的尊严,他没有回答,仅是摆摆手示意。

格里安这时正向他的手下们在说话:“孩子们,立用传出命令,要所有弟兄停止杀戮,并向这里集中,今夜的拼斗,到现在已经结束了。”所有的巴斯卡比鲁家族人马都怔住了,有隐约的唏嘘声响起,没有人答腔,也没有人移动……怆然惨笑,格里安颓废而悲凉的道:“怎么?没有人听话?你们认为我格里安已经不配领导你们了么?你们可以擅作主张了么?”

人群中,一个哽咽的声音响起:“家主……”

又一个凄哑的嗓子:“我们输了?”

格里安用力一顿手中的双手大剑,变色暴吼:“通通给我滚!你们还不快去传令?还要你们的兄弟多死几个?”一愣之下,三十多个人立刻一哄而散,望着那条条隐入黑暗中的背影,格里安不禁怆然泪淌……

刘煜装做看不见,他挥挥手道:“阿内斯特,你也快去通知我

方人马停手息战,以免再引起无谓牺牲!”

阿内斯特答应一声,急奔而去。,刘煜又向克洛德道:“克洛德,你去通知弗雷德,要他按照原定计划,监守降敌,救人拯伤,并赶快聚集我方所属集中歇息,再遣出搜索队搜寻敌我双方的死伤者。”克洛德连连点头,飞身掠走。

人影奔掠着,叱喊着,有的在拯救伤者、扑火熄焰,有的在清点尸体、翻找相识,人来人往,喧嚣之声乱成一片。但是,在这片杂乱吵闹之中,却有着和平的振奋,浩劫过去后的欣慰……

那边,眼前的七八十个奈特雷伊家武士已布署阵势,开始收容那一拨拨涌来的巴斯卡比鲁家族降敌,他们在喝问着,查询着,不过,显然其中已减少了太多的敌意与憎恨。格里安微闭着眼,缓缓的坐向地下,垂首默默无语,看上去,他是那般的苍老,又那般的悲酸……

在一个手下扶持中,里奥凑了上来,他笑着,低哑的道:“主帅,还是您厉害!”

刘煜淡淡的一笑,问道:“里奥,可曾看见那与吉妮薇尔在一起的贾存真?”

思索了一会,里奥摇头道:“未曾看见,只有方才主帅您杀了的那个美女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并没有另外的人。”

默然不再出声,刘煜微微仰首凝注着深沉沉的夜空,他在想,想那贾存真可能逃去的地方。里奥并不十

分清楚刘煜对身为同胞的贾存真为何如此切齿痛恨的原因,但他却愿意为刘煜效力。于是,他悄悄向身旁的这个黑鸦武士交待了几句话,这人点点头,立即匆匆离开,快步行向那些坐在地下的巴斯卡比鲁家族降敌与监守降敌的一干奈特雷伊家主武士。

没有多久,那个黑鸦武士就带着一个消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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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情报,刘煜来到了一座无名山谷,他目光炯然的四处搜视,当他看清了整个山谷就只有一栋木屋的时候,他没有再做犹豫,立刻长射而去。几个起落之后,他已来住了这栋松屋之侧。

这是一栋带着粗扩的欧罗巴风味的房舍,无论那一部份都是用一根根原始的松木搭造,斑烂褐黄的树皮还附生在树干上,看去特别有一股淳朴与古拙的感触。这栋木屋有三扇窗,房侧及屋后各一,而门户则开在房屋前面靠左。

闭闭眼睛,刘煜冷峻的沿着屋前木造的五层梯阶到了门口,而门是关着的,他没有考虑,徐徐敲了几下。屋里是一片沉寂,但刘煜侧耳倾听,可以依稀听到隐约的鼾睡声。于是,他较为用力的又重重拍了几下门。过了一阵,里面有一个显然是尚未睡醒觉的朦胧华语响起:“谁呀?这大

清早的就来拍门?”

刘煜温和的道:“我是巴斯卡比鲁家族的人……”

半晌,开始有窸窸窣窣的的穿衣声及穿着鞋子拖地的杂音传到门边,里面那个人物一面低声咕哝着一面拉开门闩。颇不耐烦的启开这来开门的华裔汉子披着一件权力帮的制式黑衣,半挣着一只惺松睡眼,尚未看清门外的是谁,刘煜已猛一把将他推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意外让那汉子大叫一声,朦胧的睡意也全吃这一推给跑了,他两手撑地,楞呵呵的瞪着形色冷酷,站在面前不言不动的刘煜,一下子竟连舌头也转不过弯来了。

就在两人四目相视的当儿,里间一个沉稳的语声已急急传过来道:“康庭,都说贾先生需要静养了,你怎么一大早就鬼叫?哎,也不知道废矿小镇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这鬼地方也没个信号,想要联系一下帮里边儿都不行……这样吧,我在这里看着贾先生,你去外面四处跑一跑,看看哪里有信号,争取联系一下帮里边儿!除了问问战况外,也让他们找几个高明一点的医生,我觉得贾先生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一夜之间竟然憔悴至此……”

这熟悉的嗓音……是在香江有过交集的沈潜龙吧?!

在刘煜猜测间,倒在地下的这位“康庭”急忙站了起来,他怒气冲冲的往刘煜身前一站,骂道:“你什么身份,居然

敢推我……”

刘煜有些心烦的反手一个大耳光,打得康庭鬼嚎一声,整个人平飞着起了三米,满口鲜血狂喷着重重摔跌出去,这一下,他除了直躺在地下咯嗦,连哼都不会哼了。

沈潜龙也是久经风浪的老江湖了,方才听康庭说话就觉得情况不对,等到刘煜扇飞了康庭,他已经手持青锋剑跃了出来,但是,却没有来得及再有其他动作,刘煜的影子已那么令人魂飞魄散的映入视线之内!

除了在藏狮岛上留下的阴影之外,刘煜现在完整的灵魂所自带的“震慑”光环也给了沈潜龙很大的威压,一股抑制不住的恐惧突然笼罩了他的全身,他上下牙床在捉对儿颤响,躯体也一阵紧似一阵的哆嗦着……

残酷的在唇角浮起一抹微笑,这抹微笑,有如一只猫儿在悲悯的对着爪下的老鼠做着安抚,刘煜淡淡的道:“久违了,沈潜龙。”

浮在额际的青筋宛似一条条的大蚯蚓,沈潜龙全身冷汗透衣,他的心腔也在“通通”的狂跳着,似是一下一下的敲击他的肋骨,几乎连意识都麻木了。好一阵子,他才嗡合着嘴唇道,“刘……刘煜……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点点头,刘煜徐缓的道:“问得好,沈潜龙,你自然明白,我来这里不是要与你交朋友,早在香江你和吊睛白额虎反目成仇时,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了友善的可能

!”

巨大的恐怖让沈潜龙大大的摇晃了一下,他面白如纸,努力的解释道:“刘先生,香江的事,我也不是有意如此!毕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身为权力帮四大护法之一,必须腰围权力帮的利益而战!再说了,你和六爷不是和睦共处了吗,为什么这么气势汹汹……”

冷凄凄的一笑,刘煜道:“我的目标不是你们权力帮,而是里面的那个人!”

微微松了一口气,沈潜龙不解的道:“贾先生?这个……”

挑挑眉,刘煜冷漠的道:“沈潜龙,你打算阻拦我?”

苦笑着摇摇头,沈潜龙识时务的让开了路。缓缓的走进里间,伏在木-床-上的那人已艰辛的抬起头来,蒙蒙胧胧的看着刘煜。这人,任他目陷腮削、面如黄腊,任他瘦骨如柴、发枯如草,但刘煜却仍旧一眼便认得他是贾存真!

此时的贾存真让刘煜直感叹“世界之子”不好当,虽然凝聚莫大气运,但同时也较常人更加依赖气运,甚至可以说,气运对世界之子来说,就相当于氧气对于常人!在刘煜的种种打击之下,气运衰弱到极限的贾存真被“折磨”得像是一个骷髅,可怖又可憎!

这时,贾存真也认出了站立在面前的人是谁,于是,一阵不可抑止的哆嗦立即传遍了他的全身,巨大的恐怖及震骇冲击着他,他粗浊的喘着气,抖不成声:

“饶……了我……我……求……你饶……了我……”

全身猛的一抽搐,贾存真双眼翻了一阵,唇角吐着血泡,又疯了心似的哭号着道:“我……如今……都……落得这副田地……你还……忍心……杀我?我……我求……”

摇摇头,刘煜冷森而寡情的道:“虽然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但为了唐小鱼最后的执念,为了让我的念头通达,你必须死!”

凄怖的,贾存真令人毛发悚然的长嚎起来,但是,就在他的尖嚎声尚未及传出这间内室,眩目的光芒猝闪又息,他的一颗脑袋,已那么可怕的带着满腔鲜血飞起,凸目裂嘴的撞破了屋顶,直冲向天!

刘煜的武士刀早已在一出之下又收了回去,此刻,他双手空空,神色淡然的仰首向风云变色的苍天,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挑衅的笑纹!

第1424章 最后的角色扮演

因为各种各样消磨气运的手段,刘煜在击杀了“世界之子”贾存真后,并没有受到天道的惩罚,只是微微感到了一个排斥之力。本来刘煜是打算借力带着林小允她们一块儿走的,但是可惜,身为“一线生机”的林小允是无法离开这方世界的!这一点,刘煜之前还真不知道。所以,他的原定计划只能略作修改。

原本刘煜是准备用唐小鱼的潜意识来制造一个分身,可是现在,有了林小允等人的蓝星,他注定会常常来这里,这时再炼制分身,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所以,刘煜无视了之前的决定,打算在离开前毁掉唐小鱼的肉-身,只用“存在之力”在天道的规则中保留住“巨星刘煜”这个身份的存在,等他抽空整个穿越过来,再全盘接受“唐小鱼”的“遗产”,嗯,其中也包括了黑蛛老婆……

“魂返”回了自己的身体后,刘煜第一时间用本尊返回蓝星处理了后续事宜,因为担心魔尊优克莉的出现,刘煜不敢在蓝星久留,好好的和林小允、黑蛛等人温存了一段时间后,就回到了主神营造的空间。

接着又和前几次穿越后的常态一样,刘煜借着主神的“时空之力”,挨个儿世界的穿梭,一边处理各式基业的事务,一边和自己各世的女人亲香。因为主神对于时空法则的掌握,刘煜在蓝星的几年之间,在他各世的女

人们看来,也不过几天而已,是以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最多不过是小别胜新婚的激-情而已!

就在刘煜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家悠闲的小日子时,小莲传来消息,说在成功融合了第八莲瓣后,她又感应到了最后一片失落的莲瓣的下落。因为有着优克莉这个说不上是威胁的威胁存在,这一次刘煜很是主动的要求立刻进行第九莲瓣的收回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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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了他所取代的角色的记忆后,刘煜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这次他可是“整穿”,以他灵魂和肉-体的强大,吞噬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简直不要太容易,“多”出来的这区区十几年的“记忆”对他也不会造成任何冲击,他头疼的是,第九莲瓣也不是那么好到手的!

混沌紫莲是由宇宙最强法则之一的“时空法则”具现而成,故而它所失落的莲瓣多多少少都带有时空之力,不论是“主神”,还是“花天狂骨”,都是如此!可是,这第九莲瓣却完全没有显露出它对时空的掌控力!

虽然现在刘煜还没有得到第九莲瓣,但处身于这方世界后,小莲已经把相关信息传输给他。在这个类似华国古代的世界中,第九莲瓣竟然化身为国之神器,为如今统治华夏大地

的“大凉皇朝”镇压气运!

要想获得第九莲瓣,就必须成为大凉皇朝的皇帝,而且是名正言顺继位,受到万民拥戴的正统好皇帝!这就绝了刘煜“推翻大凉皇朝,自立为帝”和“迷惑当今皇帝,让其禅位”的念头!

好在,面对最后一个即将“圆满”的任务,小莲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她给刘煜安排了一个很好的身份!那个被刘煜吞噬的角色,正是大凉皇朝当今皇帝“康乾帝”最为疼爱的太子——殷礽!

“太子爷,药来了,您赶紧趁热喝!”这个是太子的奶嬷嬷,姓容,因为儿子早夭,所以一直在太子身边伺候着,对太子殷礽极其忠心。“太子爷,皇上让您今儿个歇一歇,不用再去灵前了,太皇太后他老人家不会愿意看到您这么糟蹋自个儿的身子的……”

“容嬷嬷,父皇那里怎么样了?”刘煜从殷礽的记忆中得知,康乾帝最为敬爱的祖母,也就是殷礽的曾祖母刚病逝。

“皇上还在灵前,只传话过来让你好好休息。雨化田,去给万岁爷报一声,说太子爷醒了。”容嬷嬷一边回话,一边温柔的服侍刘煜喝药,一边又给一个小太监吩咐道。

刘煜撑起身子,道:“不用了,曾祖母不在了,我……孤连送都不送,真是枉为人孙!”康乾帝最是注重孝道,而太皇太后又是他最为敬爱的祖母,刘煜无论如何都

要去表现一番。在“魅惑”这类手段禁用的情况下,刘煜只能用行动来增强康乾帝的好感了,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太子,今后的帝位就一定是自己的!所以,该讨好皇帝的时候,就一定要讨好!说完,刘煜下了床,准备去慈宁宫。

“太子爷?”容嬷嬷还想说什么。刘煜摆摆手,一意孤行,最后又在她的坚持下,喝完了那碗药,然后往慈宁宫走去。

皇宫中到处挂着白帐,慈宁宫挂着一片惨白,奏着哀乐,刘煜一步步的走上前,在灵前磕了头,上了香,然后爬行至康乾帝身边,静静的跪在那里。

“不是让你回去歇么?怎么又来了,身子怎么样?”即便是处在悲伤之中,康乾帝还是分了些神在自己这个最爱的儿子身上。

“……父皇……”刘煜张张嘴,叫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知道你舍不得你曾祖母,朕也舍不得,但是人难免一死,你别太难过,要不她也难安!”康乾帝眼中了泪花闪过,太子这孩子什么就好,就是太重感情,他还正在长身子,要提醒他不能过于哀伤,要不伤了根基就不好了!康乾帝自己对于祖母的感情很深,之前他也曾昼夜号痛不已,水浆不入口,也曾吐血昏迷,这一切还是因为太子因哀思过度昏迷过去,这才让他从祖母离世的悲痛中回过神来。

“是!”刘煜垂下

头,过了一会儿,他又抬头看着康乾帝,道:“父皇,您……您也别太过伤心。曾祖母……她老人家……定是……父皇……”说到最后,飚出了影帝级别的演技的刘煜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朕知道了!”这天底下敢这么劝康乾帝的没有几人,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让他能够稍稍释怀,也就因为对太子的担心令他分了神,拍拍儿子的肩膀,康乾帝点点头,然后转移注意力。此刻他依旧沉浸在皇祖母离世的悲痛之中,脑里想着自己跟皇祖母相依为命的日子,曾经他觉得皇祖母管得太多,可是现在他却恨不能她再管管自己。

康乾帝回过神,转眼看了一下,只见自己的儿子们都是一脸哀容,可是,康乾帝都不记得自己这个最宝贝最骄傲的儿子上次是什么时候哭,他暂时遗忘其实这几日自己的宝贝太子也是一直跟着自己哭的事情,看他只是默默地流着泪,觉得太子是真的伤心难过,孝顺之情跟自己是一模一样的,眼中的哀思让康乾帝顿时担忧不已,毕竟他才刚刚清醒。

“太子啊!你曾祖母这个年岁已经是难得的高寿了,你别这么伤心,父亲知道你跟你曾祖母感情深,可是也不能过于伤感心……”康乾帝看到儿子这个样子,暂时强压下自己的悲伤,只是一味的关心儿子。太子正是张身子的时候,要是哀思过度,伤

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痴痴的”看着曾祖母的棺椁,刘煜的眼泪就没有办法止住。看着太子泪如雨下,哀伤至此,康乾帝也忍不住流下泪来,抱着刘煜嚎啕大哭起来。康乾帝跟太子抱着痛哭,看的其他皇子都羡慕不已,特别是大皇子看了后更是嫉妒的不行,一股郁气突然涌上心头。

“咳咳……咳咳……”因为“哭”的过度,刘煜忍不住咳嗽起来,渐渐地竟然有一种撕心裂肺之感。康乾帝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悲伤,给儿子拍拍背,他自己也因为伤心过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煜咳了好半天才止住咳嗽,但是泪珠子还是挂在脸上,哀容依旧不变。透过康乾帝的肩膀,刘煜看到了背后那几个“兄弟”羡慕的眼神,心里一阵腻歪,在殷礽的记忆中,这些所谓的兄弟可从未拿太子当过兄弟看待啊!

想到这些青年少年都是他未来的敌人,刘煜突然心生一计,拿着帕子,醒醒鼻涕,然后边哭边轻声嘟囔了句:“……怎么……有……生姜……”

刘煜说话的声音极小,但是架不住康乾帝跟他跪在一起的,而且此事的康乾帝正直壮年,虽然因为哀思过度,但是身体机能没有什么问题,还是听到了刘煜的话,通通鼻子,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着,康乾帝竟然也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怪味,似乎像生姜,也像其他……

“曹少钦,给朕好好搜搜这些皇子、公主还有嫔妃,看看是谁在搞鬼?”对于太皇太后离世,本就悲愤不已的康乾帝,此刻已经阴谋化了,竟然有人会不伤心?还用这种不上台面的东西做戏给自己看,怎能不气愤?

作为康乾帝最为信任的贴身大太监,曹少钦得了康乾帝的低声嘱咐,立刻就率着乾清宫的大宫女瞄着腰,在守灵人群中巡视!

康乾帝心里已经知道有人在哭丧这件事上作假,可是等收到五条带着生姜味的罗帕,四条浸了不知是什么的催泪的东西,康乾帝的脸此刻已经黑到一种境界了。所幸几个皇子公主并没有使用,不过贵妃、惠妃、荣妃、德妃、宜妃等九个妃子都是用了催泪的手段,康乾帝气的浑身发抖……

看着康乾帝在太皇太后灵前大骂那些个嫔妃,刘煜很是满意。贵妃的十皇子,惠妃的大皇子,荣妃的三皇子,德妃的四皇子,宜妃的五皇子和九皇子,这些可都是潜在的敌人,在太子生母早亡的如今,减弱“枕头风”的威力是很有必要的!

只不过……抽泣中的刘煜泪眼朦胧的看着嫔妃守灵那里跪在最前面的皇贵妃,心里倒是颇为诧异,在殷礽的记忆中,太皇太后对于皇贵妃并无甚喜爱,没想到此刻皇贵妃竟然能够不借助外物伤心至此,看来果真演技不错。

康乾帝本来就心情极度不

好,此刻骂起人来更是什么恶毒的词都往出蹦,今天的事真是撞到他心口上了,此刻他是看谁谁不顺眼,就连德妃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因跪着很难受,加上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不停的抗议,就微微挪了挪,结果被康乾帝逮个正着。

“尔不过区区一介包衣奴才,竟罔顾朕平日对你多有怜惜……”骂着不解气,康乾帝还打算上脚,刘煜一看发觉有些过了,一直忙爬到康乾帝面前,抱住他的腿。

“父皇,息怒啊!”刘煜沙哑着声音哭喊道:“父皇,曾祖母还在看着呢!德妃娘娘就是有天大的不是,请看在德妃娘娘怀有龙嗣的份上……”

“龙嗣……”康乾帝冷笑道:“这个贱人就是仗着怀了孩子,连太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亏得太皇太后在世之时还对她多有关心,区区包衣奴才,人卑贱,就是孩子出生也指不定是个什么东西?给这么个东西高位,朕真是悔不当初啊!”康乾帝不缺儿子,此刻对德妃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刘煜看到康乾帝气的浑身发抖,心里也确实赞同他的话,凡是要跟他争皇位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又看到各个嫔妃也是一脸惊慌的样子,而且眼前的德妃感觉也撑不下去了。于是爬起来死死抱住康乾帝,坚定的劝道:“父皇……息怒啊!曾祖母最疼孩子了,您忍心让她难过么?……父皇

……儿子求您了……”

康乾帝听了刘煜的话,又看到自家宝贝太子苍白的脸色,想到他前一天还因为伤心过度晕倒,叹口气,看也不看德妃,只是拉着刘煜重新跪在灵前。“给太子换个厚点的垫子……”许是发了一通火,康乾帝此刻的精神头还不错,也有心情关心儿子了,不过依旧仅限太子一人。

“父皇,您也要保重身体,儿子已经没有曾祖母跟母后了,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儿子不能没有父皇!”有过穿越成“克善”和“贾环”经历的刘煜,在讨好皇帝方面也算是卓有经验的!

康乾帝一听儿子真心的关心,刚止住的泪水,差点又奔出来。其他人都说什么万岁万岁的,都是虚的,还是自己的太子好,是真心关心自己,于是又留恋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皇祖母的棺椁。又跪了一会儿之后,然后拉起自己的儿子,儿子年纪还小,在这么熬下去,身子骨就坏了,自己是父亲,不能在儿子面前让他担心。

“曹少钦,皇子公主们都过于年幼,你让人看着,别让他们过于哀伤,以致伤了身子。”康乾帝拉着刘煜对自己的贴身大太监吩咐,说完就拉着自己的宝贝太子慢慢的走出了慈宁宫。

一路上,康乾帝绞尽脑汁的告诉“悲哀”中的太子,虽然太皇太后仙逝,自己也跟他一样的难过,但太皇太后不会希望看到他这

个样子,为了所有关心他的人,你小子一定要坚强起来,不能一直这么哀伤下去,那不止会让已经逝世的太皇太后安眠,就连你父亲也会很担心的……

“父皇,即如此,儿子也求您,不要过于哀伤,这样不止儿子会很担心,就连曾祖母她老人家也不希望您……”快到太子寝宫毓庆宫的时候,刘煜也反手拉着康乾帝,关切道。

康乾帝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有对他身边的人吩咐了半天,要他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太子,然后自己就坐着龙辇回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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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新年,可是太皇太后驾崩,自然不便庆祝,康乾帝又怕刘煜伤怀,并不要求他时时守在灵前,每日早早的就叫他回来,刘煜则在没人的日子,不停的思索该如何“名正言顺”的成为一个“万民拥戴”的好皇帝,还开始按照太子殷礽的笔迹练起字来。

直到二十七日除服后,看到字练的差不多了,刘煜心中一动,拿来一摞纸,显示写了好几首悼词,然后按照太皇太后去世的时间写起随笔来。只是随笔里有对太皇太后的思念,以及回忆之前太皇太后对自己的好,还有一些康乾帝跟太皇太后以及自己在一起相处的情景,满篇充满了对太皇太后

这个曾祖母的怀念,以及对康乾帝的敬爱。

一连写了好几篇,又仔细看了看,觉得自己都感动的不行,才分别标上不同日期,然后刘煜又叫了随身小太监雨化田找了一个檀香木的盒子,将随笔放进去,搁置在书架之中。

“太子这两日都做什么呢?”大过年的,又逢太皇太后逝世,康乾帝的心情并不怎么好,控制住情绪之后,就又处理了一番之前累积的奏折之后,问了声。

曹少钦帮康乾帝换上新茶,恭敬道:“太子爷除了每日守灵,就是去陪陪皇太后,再有……就是在书房里……”

“在书房里干什么?”康乾帝又问。

“奴才听说是写了悼词,然后默默的烧掉……”曹少钦只得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康乾帝一听,叹口气,道:“这孩子,就是太过诚孝。”

曹少钦恭敬道:“这也是跟皇上您学的。”他自然知道康乾帝此时对太子爷有多满意,于是夸耀着。

康乾帝一听点点头,又问了刘煜这两日都进了什么,又问了他是否休息……曹少钦一一回答。其实每日康乾帝再忙都会见见刘煜,可是还是会习惯的问问,也许刘煜这两日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担心,让康乾帝心里很是熨妥。

自从康乾帝训过众嫔妃之后,接下来的守灵,便没有一个人敢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是怀了龙种的德妃也

不敢有任何怠懈。正月初八,怀孕刚满九个月的德妃就发动了,康乾帝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有皇贵妃前去照看。

初九一大早,康乾帝正拿着自己命人从太子那里拿过来的悼词,真挚的语言,质朴的情怀,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平白的讲述了之前太子跟太皇太后之间的小事,但是读起来,更是朗朗上口,仿佛所描述的景象历历在目的样子,后面还有太子对太皇太后离世的悲伤与难过。看的康乾帝也忍不住想起自己跟皇祖母之前的相处,忍不住热泪盈眶,他觉得自己再没有读过比这个更质朴动人的文字了。

就在康乾帝沉浸在回忆和伤感中时,皇贵妃命人来报德妃产下一个小皇子,也就是康乾帝第二十三子,目前活着的第十四子。康乾帝得到德妃平安产下龙子的消息之后,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来报喜的小太监,只是专注的看着太子写的那摞悼词,伸手临摹着太子的笔迹,终于自己也忍不住,提笔也记录起自己跟太皇太后之间的事情来。

德妃生了皇子,皇上不仅没有任何赏赐,更是连看也没有去看一眼,大家顿时明白皇帝还在为之前德妃的表现不满着呢!要不是德妃产下龙子,还指不定能不能坐稳妃位呢!于是接下来的大家都格外的小心,就害怕万一不小心又惹到了皇上。索性皇贵妃还算地道,按份例给

了德妃赏赐。

太皇太后离世之后,康乾帝的心情始终没有好起来,就连在孝期被诊断出大皇子妃怀孕的消息,康乾帝都没有丝毫喜悦的样子,甚至对于大皇子让大皇子妃在太皇太后病重期间怀孕的事情,心中微微有些不喜。

刘煜看着自家父皇并没有多少喜悦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大皇子殷褆的皇子妃真是躺着也中枪啊!看着殷褆强压着自己的喜悦在灵前向太皇太后禀告他有儿子了,想到殷褆刚才得意的看了自己一眼,刘煜默默的望着康乾帝的后背,无声吐槽:认不清形势的家伙,看来这大皇子是个无谋之人,关注度可以下降一个等级……

第1425章 相处

康乾帝二十八年正月二十五日,康乾帝为大行太皇太后衰服二十七日后除服,但连日来的悲伤还是压垮了康乾帝的身体,刚除服,康乾帝就病倒了。

自康乾帝病后,刘煜日日侍疾,琐碎之事更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为康乾帝喂药、净手,将自己的孝心跟担忧表现的淋漓尽致。相较而言,大皇子等人只是动嘴皮子的表现就远远没有太子看起来更让康乾帝感动。因为宝贝儿子的体贴懂事,虽是抱恙,但康乾帝的情绪却比之前好了太多,看向刘煜的神色愈发欣慰。

“父皇,您这几日不是还是有些不舒服正喝着药么?怎么还能吃茶呢?您不是给儿子说过茶能减药效么?”给康乾帝请完安起身,看着康乾帝手边提神的浓茶,刘煜装作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康乾帝。

康乾帝笑笑,对于太子的关怀当然很高兴,于是安抚道:“好了,让他们给朕换了就是了,你找朕有什么事么?”

“嗯!曹公公,不是说有上好的葡萄么?挤成水,给父皇换上,那个还有些子味儿。”刘煜没有回答康乾帝的话,只是微皱着眉头认真的吩咐,看着康乾帝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没一会儿,两碗温温的葡萄榨的汁水就送到御前,康乾帝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康乾帝一向并不是很喜欢吃酸甜的东西,可是这碗葡萄汁,出乎意料的让他觉得味

道还不错,见儿子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也就没有再问,眯着眼睛问刘煜今天都学了什么?有什么不懂的?

在康乾帝渐好后,刘煜又开始了上学生涯,毕竟他现在这个身份只有十四岁,还属于学龄少年。将当天的功课给康乾帝背诵之后,刘煜又一一回答了康乾帝的提问之后,也端起茶碗喝了口葡萄汁,然后有些踌躇的看着康乾帝,仿佛有事又不知怎么说,康乾帝也不说话,就看着他,静静地等着。

“父皇,自曾祖母仙逝,儿子常觉世事无常,今儿个先生们讲学,想着他们也都是已过天命之年,甚至有几位还过了花甲之年……看着他们在那里兢兢业业的为儿子讲学,儿子就觉得,让师傅每旬歇上两日,当然这两日儿子并不会懈怠,师傅们可以轮休,您看?”刘煜想了想,直接道。

刘煜以前对手下一贯以“忠诚咒”的手段确保其忠心,如今很多手段受到限制,他也就不得不另想法子笼络人心。虽说上书房的那些大儒跟刘煜有了师生的名分,该是自己人,但刘煜却没有完全的把握收服他们,故而才有这样的建议,就算这些人以后不能为他所用,多少也会对他抱有一些好感——尊师重道、体恤臣属的人永远不会被手下讨厌!

康乾帝听了刘煜的话,当即觉得这孩子还是被太皇太后离世吓到了,自己的儿子是君,太

傅是臣,这可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且教导太子可是天大的荣耀,可是儿子说的也是,那些海内闻名的大儒们的年纪确实很让人担忧,作为太子的老师,要是万一在讲学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对太子的名声却是不怎么好的……

于是,想了再想,康乾帝叫来给太子讲师的太傅,看着他们的年纪,康乾帝脑补了一下自己的儿子是如何的仁爱之后,大手一挥,下了一道旨意。大意就是太子尊师,体恤你们,所以从今日起,每旬给你们两天的假日,至于确切的日子,你们回去自己讨论。你们要将满身的学问好好的讲给太子,还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让太子担忧……最后更是开了库房,赐了一些药材给他们。

太傅吴彦固等人感动的老泪纵横,太子爷本就聪慧懂事,历来尊师重道,现如今更是越发的体贴老臣,真是臣等之大幸啊……

太子尊师重道,有仁义之心,康乾帝当然很高兴,也就不吝啬,借着儿子的名声又赐了一堆东西给教授过和正在教授太子的师傅们。

做完这件事,刘煜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对康乾帝更显亲密,当然有谁敢欺负他,刘煜还是不改太子之前的风范,直接上鞭子,然后就理直气壮的给康乾帝告状。看着儿子一脸他欺负我,我就打他,我没错的样子,康乾帝也没说什么,也没有

觉得太子有什么错,反而是将那些太子不喜欢的人都处理了。

在康乾帝教导太子处理朝政的时候,刘煜也没有太过藏拙,毕竟他有过几世帝王的经历,就算没怎么管事,却也见得多了。于是乎,太子殿下“卓越”的治国能力令康乾帝老怀欣慰、感慨万分,多次在朝臣面前直言夸奖太子。

与此同时,刘煜对自己的外祖父、当朝内阁三位大学士之一的涂迩朔慢慢的开始疏远,虽然涂迩朔才能出众又长袖善舞,但他的族人和门生都太嚣张了,以刘煜对帝王心理的把握,像康乾帝那样的集权君主,必然是容不下这等结党营私又作奸犯科的外戚的!

跟涂迩朔疏远,暂时看起来刘煜会损失很多,但从长久来看,这却是必须的!毕竟现在康乾帝还是盛年,以其身上的气运来看,他至少还有三十年的帝王之命。身为皇朝继承人的太子,如果在这期间迫不及待的营造自己的势力,怕是会引来皇帝的忌惮!

刘煜的作为,是源自他自己对帝王心术的掌握,而涂迩朔却不明白这一点,对太子此举感到很是不解、疑惑,特意找了个机会想要问问刘煜的意思。

“涂大人,孤有一事求教?”刘煜看着涂迩朔这个被很多朝臣私下里称为“老狐狸”的人物不但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甚至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反问他,不由得兴起了一种“

猪队友”的感慨。因为侍卫们离得很远,刘煜压低声音的问:“纵观史书,太子平安继位者有几何?父皇正值壮年,皇子会越来越多,但孤只要不失圣心,这太子之位定会不落旁人,孤不需要争,更不需要有人给孤惹眼。”

涂迩朔猛地睁大眼睛,还想说什么,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太子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刘煜又提高音量,大声呵斥道:“好好回去想想,堂堂领侍卫内大臣、保和殿大学士就是那样教导门人的?!你没看看你府上奴才的嚣张行为都传到孤耳边了,亏的父皇对你那么信任,你就那么糊涂,连奴才都教不好?修身齐家治国,你连最基本的齐家都做不到,真是太令孤失望了。”

涂迩朔也不是笨人,太子突然变了口气,眼睛余光又扫到不远处,刘煜背后一个明黄的身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马上变脸,诚惶诚恐的保证自己会好好教导下人,定不会有负圣恩,还望太子息怒之类。

涂迩朔看着面前更显威仪的太子,心中五味杂陈,真是什么滋味都有,刘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皇上目前可不缺儿子啊!再说皇子会越来越多,自己没事跟南明竹斗,只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上正值壮年,太子-党确实也不能太活跃,还是老实呆着吧!虽然觉得太子想太多了,可是自己确实是被眼前的风光迷花

了,但是也没有必要太过小心翼翼啊?!哎,小主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还是暂时顺着吧……

“太子,怎么回事?”康乾帝看着儿子心情不好,他也派人查了,原来涂迩朔的门人打着涂迩朔的名号在外面乱来,传到太子耳中,这孩子眼里掺不了沙子,自然对涂迩朔不满。看着太子略显义愤的样子,康乾帝不仅没有失望,反而觉得这样的太子更加有真性情,只是自己还得再教导教导,为君者,不可以为这点子小事情斤斤计较!

“父皇,您说怎么能让身边的奴才不打着自己的名号在外面作恶?”刘煜略带气愤的问。

康乾帝难得看到儿子苦恼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过后,开始给儿子教授御下的方法,又告诉他水至清则无鱼,君主有时候既要信任忠臣,也要包容奸臣佞臣。刘煜似懂非懂的带着崇拜眼神让康乾帝很是开心,自己这个完美儿子原来也有想不通的问题啊!果然,儿子再聪慧,也是需要父亲来引导的……

“父皇,今儿个我们吃锅子吧,叫上大哥,三弟、四弟、还有五弟,儿子今儿个想吃涮锅了!”刘煜突然提议,循规蹈矩的太子自己已经做得太久,偶尔不合规矩一点,也是人之本性。前阵子诸多嫔妃被训斥,自己也得给她们一点子甜头看看。父皇最近最自己太过关注,其他皇子心里估计又

在诅咒自己了。

康乾帝想着确实好久没有跟儿子们一起吃饭了,于是就点点头,就让御膳房准备,没一会儿,几个皇子也来了。几个皇子难得跟康乾帝一起吃饭,都很兴奋,只是皇长子一听是刘煜的提议,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前儿个,偶然听几个嬷嬷聊天,原来外头的人家,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冬天的时候,一个特腾腾的锅子,一家人吃着聊着,很是热闹……儿子听着就觉得别有一番滋味,虽然也知道多少有些不合规矩,但是父皇就容儿子放肆一回,儿子以茶代酒,恭祝父皇身体安康!大哥还有弟弟们学业有成,以后为父皇分忧!我们兄弟同心,帮助父皇建立大凉盛世的万世基业。”

刘煜在吃了几口之后,突然站起来,端起茶碗朗声道。身为太子本就是兄弟们羡慕嫉妒的对象,刘煜想做的只有保持在康乾帝心中的地位,至于其他,刘煜并不怎么在意,本来**就不同。大皇子殷褆等人自然在康乾帝欣慰的注视下,连连点头称是。

因为刘煜的话感动了的康乾帝,于是康乾帝就时不时让人给几个儿子布菜,殷褆等人也说着吉祥话,然后开始边吃边聊起来。刘煜说,三弟读书最用功,自己也很佩服。三皇子殷祉说大哥骑射很好,自己很羡慕。五皇子殷祺说四哥字写得好。四皇子殷禛说太子二哥

很聪明,师傅们常夸奖……最终话题又引导康乾帝身上,都是康乾帝找的好老师,都是他的安排……谢谢父皇什么的,父皇国事繁忙注意身体什么的……

拥有“洞察之眼”的刘煜深深地明白自己的这些个“兄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以他们身上的气运来看,自己要压制是不可能的,所以还不如看着他们竞争,让他们自己去相互消磨气运,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还能牵扯上康乾帝,连康乾帝的帝运一起消磨……那样的话,说不定用不了十年的时间,他就能够“名正言顺”的统治这大凉皇朝!

宫里头难得这么热闹的吃顿饭,虽然不合规矩,但是既然太子并没有被皇上教训,那自然就没有人敢再说规矩什么的,反而康乾帝最近很得意自己的儿子之间相处和睦,觉得他们个个都是好的!当然,康乾帝心中最好最得自己心意的依旧是太子,这孩子不仅跟自己长相最为相似,而且更是自己亲手照顾教养的,其他人怎么可能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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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要带我出宫?”刘煜身边的人都是康乾帝安排的,对于自己儿子想要出宫体察民情的愿望,康乾帝早就知道,这一有时间,立刻就准备满足儿子的心愿。康乾帝

一个眼神,就有内侍拿了衣服给太子换,刘煜乐呵呵换了衣服。就装作高高兴兴的跟康乾帝出宫了,十四岁的自己还只是一个少年,所以也该有些孩童的率直。

微服私访对康乾帝而言,那是早就轻车熟路了。他对着显得兴奋的爱子介绍着京城的盛况,又回答了儿子的各种问题,又在儿子的提醒下,买了一大堆东西,准备回宫送人。在康乾帝看来,太子就是贴心,礼轻情意重啊!

“儿子瞧着这块玉佩还好,父亲你带上,您带的那个太扎眼了。”路过一家玉器店,刘煜进去买了一块玉佩递给康乾帝。

康乾帝低头一看,想想也是,他们扮的是普通父子,自己这块玉佩确实是有些张扬了,于是笑道:“那就把换下的赏了你了!”

“父亲怎么那么懂儿子的心,知道儿子看上这块玉佩好久了!”刘煜也不推辞,笑着将它放进腰间的荷包里。

康乾帝看着俊朗的儿子,太子初生时的样子似乎还历历在目,可是现在已经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一贯严谨的儿子难得流露出的孩子气,康乾帝心里的喜悦是不言而喻的,又想到自己的结发妻子,想当初他们是那么恩爱,这才有了综合二人优点的太子,太子长相七分酷似自己,但是还有两分依稀有皇后的样子,太子是皇后给自己留下的最好的礼物。

“父亲,我刚才问了,

这家茶馆的茶还不错,咱们去瞧瞧吧?”太子殷礽曾经也跟康乾帝出来过很多次,吞噬了他的记忆的刘煜对于康乾帝的爱好也是很了解的。

看着儿子满眼亮晶晶的样子,康乾帝就什么都没说,就径直进了茶馆。进了茶馆,刘煜扫了一圈,愣了一下,拉拉康乾帝,指指茶馆一角,康乾帝也看见了,于是直接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下,不顾同桌那个人惊讶的样子。

“张大人,我跟父亲出来转转,没想到您也在这里,别打扰您吧?”刘煜自是认得张举正大学士,和涂迩朔同列的内阁三位大学士之一,康乾帝十分信宠的重臣,更是太子曾经的老师!

六岁之前太子是由康乾帝亲自启蒙教导的,六岁之后,康乾帝让大学士张举正、黎光第做他的老师。因为政务繁忙,张举正、黎光第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不在教导太子,可是师生的名分还是有的。刘煜回忆了一下,发现太子之前虽然高傲,不通世俗,但是也未曾过多的得罪他们,因此对张举正也没有多少顾忌。

曹少钦可不敢跟康乾帝坐在一起,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站着,那样太过惹眼,于是,刘煜让他和便装侍卫坐在邻座,而他则主动担起验毒的事情。他先要了一个空茶碗,将康乾帝茶碗里的茶倒出来一点,喝了下去,发现有人在看,于是笑着将茶递过去,道:

“有些烫,父亲你慢点喝!”然后又将自己茶碗里的茶水倒进空碗里,只喝那没有一点茶叶的茶水。然后对张举正假意道:“我是个粗人,最是喜欢大口喝茶,像你那样每次一喝都是一嘴茶叶子。”说完大口的喝了一口。

刘煜从头都表现得很自然,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主意,而康乾帝拿着儿子帮自己试过毒的茶,手不自觉的竟微微有些抖。刻意表现的鲁莽,但是却是为自己着想,康乾帝喝着这个普通的茶水,竟然从里面喝出了一股子甘甜的感觉。

“令公子诚孝,先生教导有方啊!”张举正感慨道,他对太子的印象就是一个聪慧骄傲的小主子,之前教导他的时候,也知道他是个刻苦的,今日却看到他对父亲的真心关心,也就生了些许欣慰与好感。

康乾帝也不推辞,在他心中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太子拥有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品质。跟张举正随口聊天,不牵扯朝政,而刘煜却在一旁帮康乾帝剥着花生、瓜子。太子殿下亲自动手剥的花生瓜子,除了皇上还有谁敢吃?所以即便刘煜将剥好的放到张举正面前,在康乾帝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张举正也是不敢动分毫的。离开茶馆的时候,张举正还看见之前另一桌的曹少钦还拿着帕子将剩下的包起来带走。

既然碰上,康乾帝没有叫走,张举正也不敢提,提心吊胆的跟着

这对天下最有权势的父子。一路上刘煜依旧装的跟个普通不太出门的贵族少年一样,一路上问东问西,康乾帝乐呵呵的解答,一旦遇上康乾帝也回答不了的,在康乾帝的暗示下,张举正就得不动声色的顶上,小心翼翼的解答。

刘煜在光顾了好几个小摊后,突然说道:“父亲,一路上儿子尽是看到做小生意的,虽然都是些小玩意儿,可是儿子想如果没有需求,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买,看来今年年景很不错啊!而且也表示皇上的英明。”

康乾帝心中一喜,但面色不显,于是解释道:“京城乃是繁华之地,百姓手上略有余钱也是常理。”

“可是儿子刚才问了,米价去年是三十文一斤,今年却是二十五文,刚才那个老者还说今年可以买上几斤米回去尝尝鲜了。南方产的大米运到北方都会加价,如今还能降价,那不就代表今年年景不错么?还有父亲你注意到他的手了么?双手根本就伸不直,蜷缩的样子一看就是种了一辈子粮的老农,而他那个孙子竟然是识字的,如果年景不好,世道不太平,是不会让孩子去认字的。”刘煜一脸“这些细节我都注意到了,我很厉害吧”的骄傲神色盯着康乾帝。

康乾帝被逗乐了,忍不住伸手弹弹儿子的额头,笑道:“你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又从细节推出这样的结论,很不错!父亲很欣

慰。”

刘煜假装不好意思将头扭到一旁,道:“要不是父亲问去年的米价,我也不回注意到这么多……比起父亲,儿子还差得远呢!”

“你如此年纪,便能想得如此深,忧国忧民,父亲很高兴!而且你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就能观察的如此甚微,父亲也很是欣慰啊!”康乾帝继续夸奖,将太子的不好意思看在眼里,康乾帝更是兴奋。

刘煜垂下眼睛,扬起唇角:“父亲才是真正的忧国忧民,心系百姓呢!儿子还有的学呢!”

虽然早知道皇上疼爱太子,可是看着一脸欣慰,时不时对自己炫耀并在口头跟行动上对儿子加以称赞,结果称赞一句,儿子就反称赞一句,相互一脸为傲的样子,张举正还是忍不住有些恶寒,就是普通人家的父子,也没有像这样的啊?!要不要向太子偏一下呢……

第1426章 兄弟

康乾帝本来就是专门抽空带儿子出来失察民情的,在他心中并没有打算将太子培养的不识世俗,因为得到儿子称赞,顿时身心舒畅,于是反而舍不得这么早回宫,大手一挥,临时决定用了晚膳再回宫。

用膳的时候,曹少钦终于发挥了应发挥的水准,找了个包间,每道菜先是用银针试毒,才退在一边。

“曹公公你在一旁歇着吧!父亲这里有我,难得出来,伺候的人少了,我也来伺候父亲一次。”试完毒,刘煜就夹了一筷子这里的招牌烤鸭放到康乾帝面前的碟子上。

康乾帝一脸欣慰的夹起来就吃,不只是心理作用还是饿了,康乾帝觉得味道还真的很不错!因为难得跟儿子坐的如此之近,康乾帝也跟着给刘煜加了一筷子。

于是,张举正就一脸惊恐的看着对面的父子俩相互给对方布着菜:这真的是皇家的父子吗?就是寻常家也没有这样腻歪的啊?

曹少钦倒是一脸的淡定,他早就已经适应了康乾帝对太子的无比关爱!从来吃饭就没有一顿不赐菜的,有什么好的也先是让人拿去给太子先挑。太子也是自太皇太后仙逝后才开始关心皇帝的,结果太子一有关心的表现,皇上更是加倍宠爱回去,接下来太子就会更加倍的将关怀送回来……自己这一阵子已经看的太麻木了。曹少钦发现其实这样挺好的,起码皇上发脾气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伺候的时候也相对容易些……呃,现在好像不适合搀和进万岁爷和太子之间,一个人木在这里也太无趣了,那就……

张举正回过神来,突然看到曹少钦竟要给自己布菜,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敢让皇帝的心腹大太监给自己布菜,于是赶紧示意自己可以自己夹,小心翼翼的只夹着自己面前的一道菜吃,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看着跟自己同桌的父子俩相互夹菜夹的那个欢实,张举正突然有种自己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的感觉,毕竟自己的儿子孙子,也没有一个会这样对自己的。

吃完一顿痛苦无比又索然无味的饭,张举正才听到皇帝老爷拍拍屁股准备回宫的消息,恨不能跪地叩拜感谢,他赶紧一脸恭敬的目送他们离开,然后飞奔回府。

张举正的身体前阵子不是说略有不适么?康乾帝看着张举正迅捷的动作心里暗道,估计这身子是养好了,可以多给他安排些事情做了。

刘煜看到康乾帝的表情,就猜出了他的心思,于是感慨道:“父亲,适时的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您看张大人歇了一阵子,身体明显好多了。”

康乾帝点点头,好像确实如此。笑眯眯的看着儿子的笑脸,康乾帝道:“太子啊!出来走走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刘煜点头道:“是啊!看看外面百姓的生活,这心情却实舒缓了不少。”

康乾帝看儿子的样子,略微有些严肃的问出了自己最近的疑问:“心情好了就好,父亲观之你最近变了不少,心中甚为挂心,有什么为难的事都可以给父亲说,别委屈了自己。”

“父亲,儿子怎么会委屈自个儿呢?!”刘煜看着康乾帝微微皱起的眉头,便知道自己最近动作有些大,引起关注了,于是解释道:“父亲对儿子的疼爱,儿子怎么能不知道,儿子的一切都是父亲赐予的,您的关心儿子时时体会着,只是就像您疼爱儿子一样,儿子也心疼您。您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赏给儿子,儿子也不想独享这些,毕竟儿子觉得您才是最有资格使用那些的人,儿子就是这么想的。”

“太子你不用感到不安,你本就是朕最尊贵的儿子,更是大凉的皇太子,有些事情本应该是你母后替你办的,可是你母后走的早,父皇也不能事事顾着你,父亲心中有愧啊!”康乾帝被感动了。

刘煜一脸感动的道:“儿子从未有过任何不安,儿子只是觉得最好的应该进给父亲而已,其他的没有多想,儿子相信有父亲您在儿子身边,儿子就没有任何的委屈。”

父子俩又腻歪了一会儿,曹少钦在一旁默默的暗想,不就是太子将上好的贡品都给皇上送了过去,自己随意挑了一些而已,竟能惹得皇上这般紧张,就害怕委屈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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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童氏近来觉得身子越发的不好,几乎已经不能承宠,但是到底她跟康乾帝的情分非常,康乾帝时不时就来探望一番。今天难得觉得还行,又看到自己的皇帝表哥夫君很认真的摩挲着一块看起来质地虽然上乘但并不难得的玉佩,很是好奇,笑着问:“皇上很喜欢这块玉佩?”

康乾帝将玉佩小心的放回荷包里,然后系在自己的腰间,一脸的得意:“太子送给朕的!”

皇贵妃满脸黑线,心想太子什么东西不是您的,犯得着么?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还是挂着温柔的笑脸,促狭道:“太子爷素来诚孝,所有皇子中跟您最为相像,还不是因为您教得好?就是小四,他的字不就是您启蒙的?甭管他现在学的怎么样?可就这字,臣妾就觉得写得不错。”四皇子殷禛的生母虽然是德妃,但自襁褓中就抱养给了皇贵妃,算得上是皇贵妃的养子。

康乾帝得意一笑,殷禛的字确实还行,虽年纪小,但是已经隐露风骨。看到桌子上的坚果,抓起来吃了一个,然后忍不住说道:“今儿个在茶馆,朕带太子微服私访,因不好太特别,就没带几个人,朕吃的瓜子、花生都是太子亲手剥的。这孩子自打太皇太后走后,心情就一直不好,这宫里头还得你帮着敲打敲打,让他过的舒坦些,别委屈了他。”

皇贵妃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应下后,心想:这宫里还有比太子爷过的更舒坦的么?您一天几遍的问,时不时的敲打,谁敢啊?

“殷禛,你抱的什么?”康乾帝一脸沉浸在“子控”的美好感觉中,突然看到四皇子殷禛抱着个东西兴冲冲的跑进来,即使殷禛的动作稍嫌失礼,也难得没有发火。

殷禛一看到自己的父皇,还是有些高兴的,已经十岁的殷禛在众位皇子之中还算经常会见到自己的父皇,所以并不怎么拘谨,于是进来给康乾帝跟皇贵妃行完礼后,就兴奋道:“回父皇的话,太子哥哥说儿子的字写得好,送儿子的。”然后将怀里的篮子上的布揭开,康乾帝这才发现是一条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

康乾帝心中对于太子对弟弟的爱护是很满意的,但是还是眉头一皱,他并不很喜欢自己的儿子玩物丧志,所以还是打算开口提点一下,刚想说什么,皇贵妃却突然想到前阵子听皇太后说太皇太后生前养的京巴“海龙”快要生了的话,于是问:“是不是海龙生了?”

殷禛点点头,得意道:“就是海龙生的,一共生了三只,一只给皇太后,一只太子哥哥自己养,这只就给了我。”

康乾帝这才想起海龙的母亲还是自己专门给太皇太后送来解闷的,自己也颇为喜爱,想到太皇太后,心中又是一痛,于是就认真嘱咐道:“那殷禛你可要好好养,但是切记,不可玩物丧志!”

殷禛认真的点点头,将小狗狗给一旁的宫女,对皇贵妃乖巧的说道:“小四要去好好读书,没有时间陪母亲,就让小狗来陪您吧!”

“合着是给母亲要的啊!我们禛儿真乖!”皇贵妃一听,眼眶一红,将殷禛抱在怀里。前两年她还总想着也许自己能有一个孩子,可是现在早已绝望了,再说养了小四这么多年,这孩子确实孝顺,虽然有时候有些过于较真,心思有些过于细腻,可到底是个不错的孩子。

康乾帝看着他们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的感情,有些感动,又想到皇贵妃的身体,以及太医说的话,于是就没再想着离开,也乐得给她面子,当着皇贵妃的面考校完殷禛后,又大大的夸奖了一番,然后赐下赏赐若干。康乾帝对殷禛还是很疼爱的,也比较上心,这本就是他除了太子之外亲自启蒙教育的孩子,更是他给太子将来准备的贤王。

因为皇贵妃的病情反复,康乾帝时不时带殷禛去陪皇贵妃,刘煜怎能不知?几个弟弟之中,他其实对这个老四的戒心最大,虽然在康乾帝的心目中殷禛是未来的“贤王”,但是在刘煜的眼中,这个四皇子却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因为此人身上的龙气极重,甚至还掺杂了一丝代表着“贵不可言”的紫气!闭上眼睛,手指在桌子上点了有点,刘煜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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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纯粹是熬日子,虽然殷禛不是她亲生的,这么多年也培养出了些母子亲情,让殷禛去给德妃请安也是为殷禛着想。她深知自己的皇帝表哥不会将殷禛改玉牒放到自己名下,自己死后,殷禛势必会回到德妃身边。自己的娘家她不担心,这也是皇帝母家,皇帝一定会照顾妥当,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孩子。

“以后多跟太子相处,记得,不得与太子争宠……咳咳……”皇贵妃现在已经开始给殷禛说身后事,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殷禛红着眼睛点点头,皇家没有孩子,他知道母妃这是为了自己好。

“好孩子!母妃本以为自己能看着你长大,娶妻生子。咳咳……也因这私心,所以一直隔着你……咳……跟你德母妃相处,故此你德母妃有些怨母妃,更是……咳咳……因为母妃的牵连使她不敢对你上心,只得不闻不问……加上如今她已有十四皇子,更不会有多少心思放在你身上。但是你父皇最重孝道,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孝顺她,所有的事都怨母妃,是母妃太贪心,以为能护你一辈子,所以……禛儿,母妃要你记住一点,在这皇宫之中,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只看表面,凡事不争才是争。切记,你父皇先是皇帝,然后才是父亲,凡事不可感情用事,亦不可情绪外露……咳咳……”皇贵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指不定没了,于是尽一切可能教导着殷禛。跟在康乾帝身边也有小二十年了,康乾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童氏自认为自己还是颇为理解的,只要殷禛不触碰康乾帝的底限,那么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她的小四就能一辈子安康。

殷禛毕竟年纪小,听到这么关心自己的事,哪能不感动,趴在皇贵妃床前痛哭不止。

“父皇,小四最近很伤心,您多去陪陪他跟童母妃吧!相信有了您的庇护,童母妃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刘煜虽然知道皇贵妃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可观其气运,也并不会在今年死,所以心安理得的进行着他的计划。

康乾帝并不知道儿子的想法,看着刘煜认真的辅导弟弟学习,觉得刘煜果然是自己的儿子,颇有仁君风范,而且友爱兄弟姐妹,对庶母也是尊重守礼,不愧是自己最得意的孩子。

许是康乾帝连着一个多月的关怀以及敲打,皇贵妃并没有她自己预料的那样死亡,然而因为康乾帝的柔情添了不少斗志,身体渐渐好了起来。

“这下高兴了吧?”刘煜看着难得露出孩子气的殷禛,笑着问:“童母妃身子好了,你可得把之前的功课都补上!不准偷懒知道么?”

殷禛点点头,不管怎样,太子哥哥对自己真的很好,母妃的话他也记在心头。

“小八,你的字必须得好好练练了,你自己说说,父皇为此都发了几回火了,嗯?”刘煜转身有对跟刚进上书房的八皇子殷禩道。

刚进上书房的八皇子的字根本就不能看,其他的皇子在搬到皇子所之前都有人给启蒙,可偏偏八皇子确是唯一没有被启蒙的一个。母亲只是一介宫奴的殷禩在康乾帝那里是没有一丝继位的可能,可是刘煜却没有丝毫因为这个弟弟的可怜而对他掉以轻心!要知道,仅以气运而论,这个弟弟可以算得上是诸多兄弟中仅次于殷禛的!甚至可以说,除了一丝紫气之外,萦绕在殷禩身上的龙形气运完全不在殷禛之下!

殷禩虽然年纪小,但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是能看懂别人脸色的,于是笑笑,就开始练起字来!

“殷祐,你乖乖把今天教的学完,孤就把父皇赏的那把弓送你,否则……”自从刘煜有意无意在康乾帝面前提起其他皇子之后,康乾帝就把平时看管他们的权利交给了他,看着将来有可能会跟自己作对的弟弟们,刘煜有些忧郁:他设定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啊!唉,都说“世事无常,人心难测”,这帝心更是如此啊……

这个时候这些弟弟还算听话,刘煜不打算直接打压他们,他要的是百花齐放,只要自己坐稳太子职位,弟弟们能干又何妨?最好就是挑唆得他们各自为敌,相互消磨气运!至于那个现在越来越看自己不顺眼的大皇子,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的时代,看他炸毛挑衅其实是很好玩的,就当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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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帝二十九年,康乾帝准备第二次南巡。刘煜满眼放光的看着康乾帝,祈求道:“父皇,你就带上儿子吧,儿子还没去过南边呢!”

康乾帝好笑的看着儿子渴望的眼神,说实在的,他也想带着太子,可是不行,太子日渐成长,他还要好好教导磨练太子呢!毕竟太子不能永远被自己护着,必须要有所成长,所以他强忍着不舍,坚定的拒绝了。

“好了,你留下,帮父皇看着众位皇子,还有功课要做,可不能被弟弟们比下去,知道么?”康乾帝笑着看着刘煜瞬间垮下的肩膀,有些好笑,这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永远是随意的、真实的,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端起太子的架子,板着脸骄傲的小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笑。

刘煜此时可没有资格代表康乾帝监国,他依然在学习中,只是可以稍稍实习一下,接受一些康乾帝在南巡途中挑出的无关紧要的奏章,批示后,送回去给康乾帝审-核。

康乾帝走后,不用缠着他卖萌的刘煜时间上有些空余,他先是敲打了一番他宫中的人,将几个因自己宠信而不知分寸的人物发办了,然后将太监总管的位子换成康乾帝派来照顾自己的老太监米有桥,然后很愤慨的将此事写信给康乾帝,说他们如何如何仗着自己的势嚣张跋扈,还有那些个皮光肉嫩的小太监,一个个女儿样,看着就倒胃口……然后又是对康乾帝一堆的仰慕崇拜,感谢康乾帝派了那么得力的人给自己,才使得自己将那些蛀虫发办了还有可以用的人……

刘煜给康乾帝写的信中不止有自己的事,还有其他皇子皇女以及太后的琐事,至于宫中的女人,刘煜只是不带感情的将事情平白的叙述出来。刘煜写的很富有感情特点,时不时写一些皇太后以及兄弟们的好玩的事,信末常常会加一句不要说是自己说出去的。同时他也会让包括皇长子在内的其他皇子皇女写信给康乾帝,连才过周岁没多久的十四皇子也印了自己的手印被送了过去。

南巡一路上,马不停蹄,康乾帝还要抽空处理奏折,不过他倒是越来越期待起刘煜的来信,常看的捧腹大笑。回信的时候,也会说一些南巡的趣事,甚至有功夫也会给其他皇子皇女回信。沿途有什么好东西,也会让人捎回来给他们,但是绝大部分都是给太子的。就连在路上吃到特色的食物,看到的有趣的东西,甚至壮观的景色也会命人画下来,送回京里给刘煜。也正是因此,两人通的信是越来越厚了。

四月十八日,刘煜率诸位皇子跟大臣迎驾回宫。康乾帝一下龙辇,就看到自己宝贝儿子灿烂的笑脸,心情也很好,又看到他身后一连串兴奋的小萝卜头,心情就愈发的好了。

走刘煜跟前之后,康乾帝仔细的观察了儿子之后,叹口气,心疼道:“怎么瘦了?哪里不舒服么?”

刘煜笑着摸摸自己的鼻子道:“父皇不在宫中,就总觉得少了什么,所以……”

康乾帝脸色一柔,也随即叹道:“父皇也是,对你也甚为想念。”跟太子腻歪了好变天,康乾帝才对诸位皇子点点头,根据通信记录,逐一夸奖了一番。

但是很快他的心情就不好了,皇贵妃又病了,这回太医院都说了不好,皇贵妃最不放心的就是殷禛,想求个恩典将本届的秀女指给殷禛,照看他。可是,皇贵妃想要将童家的女子指给殷禛,康乾帝怎么可能答应?虽然女人什么的他并不在乎,殷禛的年龄他也没有放在眼中,只是殷禛是他留给太子的贤王,要是势力过大,会危及太子的地位的。

康乾帝明显表达了不满,但是看着皇贵妃面如死灰的样子,康乾帝最后还是心软了,他答应这届选秀给殷禛开始相看皇子妃。原本应在康乾帝二十八年举行的选秀,因太皇太后离世,所以推迟了一年,看着皇贵妃的样子,康乾帝也有了不好的打算,于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在今年举行选秀,否则估计还要再往后推……

要给四皇子选皇子妃,怎么能越过太子跟三皇子?还有各宗室子弟,于是此次选秀真是——亚历山大。

既然要选给儿子选媳妇,康乾帝想了想,大手一挥,刘煜多了一个侧太子妃,上届留牌子的秀女燕国公慕容博之女慕容世兰,还订了六月完婚,因为太皇太后遗命,二十七个月的孝期改为二十七日,所以也就不用再守孝了……

三皇子殷祉也多了一个侧皇子妃和一个侍妾。当然,这不是康乾帝偏心,这个侍妾是三皇子的母妃荣妃赐的,为此康乾帝还迁怒了荣妃,觉得她现在越发的拎不清了,太子才一个女人,她就给儿子两个,这是给自己宝贝太子难看……

第1427章 瑶儿

为了不让三皇子在侍妾的数量上高过刘煜,康乾帝在慕容兰入宫前,又赐给了刘煜几个细心挑选的秀女!康乾帝可不会委屈了自家宝贝太子,因此这些个女人不管是身材还是容貌,或者是才能,都是极为不错的,甚至各有特色的。

眼见太子欣喜的接受了那些女人,但又从侧面得知儿子虽然心喜,却依旧不见得偏宠于谁,也并没沉于女色,不被女色迷惑的太子,康乾帝很满意。

在刘煜后-宫侧妃和侍妾的勾心斗角中,康乾帝又开始为他相看太子妃了。原本康乾帝心中早就有了一个人选,那个女子今年十三岁,在这届应选的范围之内,而且他也已经调查好了,人品秉性都不错,长相也很不错。

可是现在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出色的姑娘凤瑶,这个女子是康乾帝无意中发现的,她今年只有十二岁,可是无论是人品长相,还是才学处事都极为出色,特别是她善于教养弟妹,无论嫡庶的弟弟妹妹都被她养的聪慧可爱,这一点尤为让康乾帝满意。

最重要的是凤瑶的父亲当年是和康乾帝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为了救驾伤了胳膊,从此不能骑马打仗,这可是康乾帝心底的一大遗憾跟愧疚,现在他的女儿怎能不好好照顾?还有前阵子他给自己上的密旨,要是真的成功,就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喜事!想着想着,康乾帝的心思有些偏了,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太子妃人选……

下了道密旨,命凤瑶提前参选,反正她离十三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想了想,为了不特别突出,又给其他几家有十二岁女孩的人家下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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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听说皇祖母又叫了一个人进来……我给你说,有一个皇祖母特别喜欢,她诵读佛经的声音很好听很好听的,皇祖母可喜欢她了。”被刘煜刻意引导的现在越来越不怕他的十皇子殷?偷偷地对刘煜道。

刘煜用折扇敲敲殷?的头,笑道:“只要会念佛经,皇祖母都喜欢好不好?”

“可是皇祖母特别喜欢这个,父皇也去看了两回,也很喜欢呢!”殷?摸着额头,反正又不疼,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哪家的?”刘煜顺着他的话问。

“凤家,我还听父皇高兴的给皇祖母说他的父亲凤天南当初救过驾,而且还有……还有……那个她那个什么……什么……哦!对了,她会画画,画得可好了,反正父皇很喜欢她!”殷?眼睛突然一亮,拉拉刘煜,指着远处的一个女子,悄声道:“太子哥哥,你看,那个就是凤氏,还挺漂亮的吧?”

刘煜诧异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呆住了……

瑶儿?虽然有些距离,可是刘煜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个女子跟自己在无限宝石营造出来的幻境中的双-修道侣夙瑶有着相同的样貌,自己跟瑶儿在幻境中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时间,她长什么样子,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只是这个女子看起来更加端庄……

会是瑶儿么?瑶儿不是已经飞升成仙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的估算有误,幻境中人并不能借助“重塑仙体”这份机缘化虚为实?!这不应该啊……对了,瑶儿在飞升时,他交给她了一个莲瓣玉佩,那里面蕴含着小莲的时空之力,既是一个随身空间,又是一个定位装置,可以通过它来确定瑶儿的身份!

只是,莲瓣玉佩早已经和瑶儿的神魂融合,普通的感知是察觉不到的。而第九莲瓣又是这大凉皇朝的镇国神器,可以说整个大凉皇朝都在它的监控之下,若是在大凉皇朝的疆域内借用小莲的能力,怕是会引起它的强势反弹!看来得另想法子来验证猜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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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您看那一个跟我们太子更配?”康乾帝现在还没有完全下决定,因为凤天南看起来不是很舍得让女儿参加这次选秀,这让他有些不高兴,虽然并没有打算把凤瑶给太子,可是凤天南这个态度就令他不舒服,难道这世上还有比自家太子更出色的夫婿人选么?真是不知好歹!

“都好,都好!都是花儿一般的姑娘,都好!”皇太后并非康乾帝的生母,对他也没有教养之恩,只是因为先皇皇后的身份,才被尊为了皇太后。虽然康乾帝对她很是孝顺,但久经世事的皇太后也极有分寸,从来不在大事上插手。这太子妃人选可是关系着前朝后-宫,甚至是未来的国祚,可不是她一深宫老妇人能管的,故而即便康乾帝征询她的意见,皇太后也是打着马虎眼。

“郑家的姑娘您看怎么样?”康乾帝斟酌了良久,还是觉得吏部尚书郑远道的女儿比较适合太子。

“很好,模样、性子都很好,可就是有些不合群,可能第一次进宫,有些紧张吧!”皇太后想了想说,这个郑家姑娘好是好,可是不知为什么不太合她老人家的眼缘,总觉得那姑娘的骨子里是个不安份的。

康乾帝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郑家姑娘自己的调查里不是很是大方得体,怎么仅仅是觐见皇太后,就有失分的表现……

皇太后看康乾帝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一时没注意说了不该说的话,也变得沉默了。

“母后还是多见见这些姑娘,想来见的多了,郑家姑娘也就不紧张了!”康乾帝觉得关于这些姑娘自己还是再调查调查的好。

“那感情好!我就喜欢这些个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过两天我就叫她们进来陪我!”皇太后闻弦歌而知雅意的点点头,太子孝顺、英俊……在皇太后心中是极好的,所以她也是真的觉得郑家姑娘配不上自家太子,不过自己想想,所有的姑娘其实都不怎么能配得上太子。

刘煜之前对太子妃完全不在意,在他看来娶谁不重要,可是就在今天见了那个名为“凤瑶”的秀女之后,心中涌现出的激动根本就没有办法压抑,这个女人真的是幻境中的妻子么?是她么?那么相似……

这天如往常一样,刘煜接受了康乾帝的考核之后,康乾帝看着儿子,笑着问道:“太子啊,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太子妃?”

刘煜心中一紧,但是面色不改,抬起头看着康乾帝,一脸坦然中还夹杂着些许害羞,答道:“只要是父皇给儿子选的都行,儿子相信您。”

康乾帝哈哈大笑,笑完以后,从旁边拿起一份名单递了过去,上面有他给刘煜选的太子妃候选人名单。“想要那个,给父皇说,父皇都依你。”康乾帝很大方的说。

刘煜静静的盯着凤瑶的名字,她排在第二行,想来父皇对她还是很满意的,虽还不能确定她就是夙瑶,但是刘煜还是忍不住心情有些激荡,强压下激动,暗中揣测了一番,好奇地问:“儿子看着这名册,连谁是谁都搞不清,父皇,您不是难为儿子么?”

康乾帝一愣摇摇头,看着太子皱着眉头纠结的样子,便知道这孩子真的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没声好气地解释:“让你看她们的家世!”

刘煜也知道装傻不行,于是道:“不管是谁家的女儿,儿子相信父皇不会委屈了儿子的,家世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这天下还有贵过咱们家的么?”

“得了!今儿个跟朕一起去向皇太后请安吧!”刘煜这么一说,康乾帝顿时身心有些舒畅,儿子说的也很有道理,天底下还有贵过皇家的人么?

刘煜一顿,他已经打听了今天皇太后会招一些贵族秀女进宫,原本只是打算悄悄的确认,却没有想到康乾帝会给自己这样的惊喜,一时之间刘煜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康乾帝失笑的看着刘煜拘谨的样子,撇撇嘴,深深的觉得太子不管平日表现的再好,都只是一个少年而已,听到自己的婚事,还会不好意思呢!此刻康乾帝已经忘记了前几日自家宝贝太子刚刚娶了侧太子妃的事情。

“太子啊,大婚之后,你可就真的是大人了,你给父皇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太子妃?温柔的?爽利的?有才气的?还是明艳的?”康乾帝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笑眯眯的打趣道。

刘煜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然后突然仰起头,理直气壮道:“儿子要一个孝顺的,懂得孝敬家中长辈,对兄弟姐妹友善和睦的……”

“哈哈!”康乾帝看着自家儿子理直气壮的样子,一听他说要孝顺,心中一暖,笑道:“好啊!父皇一定给你挑一个让你如意的。”

刘煜不说话了,跟在康乾帝身后,微微仰着自己的下巴,略显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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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皇太后慈宁宫里面正是姹紫嫣红,皇太后现如今也才五十岁,保养得当,并不显老,眼不花耳不聋,殿中小姑娘的表情动作,她都一目了然。虽然凤瑶更合她的眼缘,但是跟皇帝的对话使她明白,皇帝更加看重郑嬛,这个姑娘的家世更配太子,所以这次着重观察郑嬛。

果然,比起上次,郑嬛的行为更加自如一些,虽然还是比不上凤瑶,但是比起其他人也很不错了。只是不知为什么,皇太后对她总有一种违和感,不过这种感觉皇太后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靠皇帝,万事不掺和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凤瑶现在心中很是高兴,她跟郑嬛同年,只比郑嬛小五个月,之前一心修炼、期望再次飞升的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家世和年纪,可在知道那个消息后,她差点崩溃!她的生日是十月,可是选秀却在七月。为此凤瑶曾经一度痛苦不已,可是康乾帝皇帝突然放宽了秀女的年纪之后,凤瑶就知道自己又有了和他在一起的希望。

没有人能够知道为了得到争取太子妃的机会她进行了多少努力,不成功便成仁,这是凤瑶的想法!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不同于想象中的“仙界”,但因为师兄早有交代,所以夙瑶并没有慌张忐忑,只是将这方世界视为她“化虚为实”的中转站。她继续苦修,希望早日再度飞升,成为真正的仙人,以求有力量去找寻他!五十多年的细心呵护,五十多年的相濡以沫,那些日子太过美好,美好到凤瑶愿意忍受所有的一切,只求回到他的身边,即便不是唯一,可是她的心已经没有办法容纳其他任何的男人,她的身体也没有办法容忍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的碰触。

因为太过幸福,所以就不想失去。只要能获得陪在他身边的资格,凤瑶就觉得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原本以为只有再次飞升,才能以仙人之躯开启莲瓣玉佩中的定位功能,可谁知师兄他竟然会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之前夙瑶是不肯相信的,就算“神人”展露了她强大无匹的威力,但夙瑶依旧认定她是在哄骗自己,直到“神人”施法让夙瑶看到了师兄的实时影像,那种让灵魂无限圆满的爱恋才让夙瑶再无怀疑。至此,她从一心修炼成仙,变成了一心选秀成为太子妃……

“真是生了一双巧手啊!花样好,绣得精细,就连这针脚缝的真好……”

看着皇太后拿着郑嬛绣的荷包夸赞着,岁面上不显,但凤瑶心底的喜意已经消失无踪了,自己做的荷包绣样更加精美,可是皇太后却一句也没有说,这代表什么?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凤瑶告诉自己这一切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所以绝对不能放弃。

“皇上驾到!”

跟着康乾帝目不斜视的走进慈宁宫大殿,给皇太后请了安之后,刘煜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一边,然后用眼睛余光观察着这些跪在地上的女子。双手手指在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纠结一起,这是瑶儿的特征,只消一眼,刘煜不用看脸,就知道这五六个女孩之中那个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这个画是谁画的,画的不错!”康乾帝之前就看过凤瑶送给皇太后的烟雨图,但是太子没有见过,于是故意指着它问。心里却在想,这个郑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见到朕跟太子好像受到了惊吓很紧张似的,不是说很大方得体么?顿时心中就有了一丝不喜。

“诺,就是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小姑娘。”皇太后不是很明白皇帝的意思,但是还是配合道。

虽然郑嬛的表现比起其他女孩都不是那么突出,可是一直关注她的凤瑶还是发现了她的畏缩,虽不理解,但是还是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恭敬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凤瑶,这幅画是奴婢画的。”

“你是凤天南家的?”康乾帝看着这个小姑娘镇定的样子,不禁有些兴趣,这个姑娘长得确实不错,五官精致,可是却没有妖娆之感,因为涩意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也很健康,还未消退的婴儿肥,以及扬起的唇角,无不显示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康乾帝真的没有想到凤天南五大三粗的竟然能够生出这般精致的女儿。

“回皇上的话,奴婢父亲正是凤天南。”凤瑶回话道,虽然知道自己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却未有多以表现,因为她知道师兄是来此界办大事的,她不会误了他!

康乾帝点点头,然后又拿起皇太后身边的荷包,问:“这个是谁绣的,绣得不错!”

皇太后又指了郑嬛之后,郑嬛上前恭敬道:“回皇上的话,正是奴婢的拙作。”

康乾帝看她的样子还算稳重,行礼的动作也更为流畅,于是心想也许刚才不是她故意的,就又问了句:“哦!叫什么名字,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

“奴婢郑嬛,平日在家喜欢写字、绣花。”郑嬛回答。

“写两个字给我看看!凤家的丫头也去写两个字,还有谁会写的,都写出来给朕瞧瞧!嗯……就写‘正大光明’几个字吧!”康乾帝听后,点点头,然后又说。

康乾帝酷爱董其昌的书法,太子跟殷禛都是他启蒙的,也因此两人的书法相较其他皇子而言,练得更为刻苦一点,毕竟不能给自家父皇丢人。凤瑶的字是刘煜一手教导的,习的是一种流行于蓝星的“清秀平和,娴雅婉丽”的字体,刘煜觉得比较适合女子。虽然刘煜一直强调自家瑶儿没有练字天分,可是几十年的积累下来,凤瑶的字已经很具风骨。

凤天南原本是和康乾帝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康乾帝对他的印象是很好的,虽不是很聪明,但是却是绝对的衷心,更何况当初他在紧急关头护住自己而废了胳膊,康乾帝至今还记得凤天南的愿望是能够成为一个大将军,可是左胳膊不能使力使得他没有了成为将军的可能,可是这么多年他却始终没有丝毫埋怨,还依旧忠心为自己尽忠,康乾帝突然想起他去年给自己的密折,一想到如果成功之后的结果,心中对着在认真写字的凤瑶印象更好了。

因为答应皇贵妃会给四皇子殷禛挑一个皇子妃,所以三皇子殷祉必然也少不了,太子妃更是康乾帝此次挑选的重中之重!太子妃关系重大,所以康乾帝打算即便是挑好了也要再派人教导几年,也因此年纪大些的康乾帝根本就没有考虑。郑嬛、凤瑶几个都是康乾帝筛选了很久发现的还不错的人选,年龄也合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子妃、三皇子妃、四皇子妃就从他们几个里面选了。

等宫女将秀女们写好的纸递给康乾帝的时候,他还是很满意的,这六个姑娘都是识文断字的,特别是郑嬛、凤瑶跟庄梅深这三个秀女的字写的很有水准,康乾帝尤为的满意。康乾帝看完之后,就将纸随手递给太子,看着儿子板着脸,眼中闪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康乾帝心里舒爽极了,虽然本朝在男女之防上没有前朝那样严格的忌讳,可是到底影响不好,而且也差不多了,随口夸奖了一番又赏赐了些东西之后,康乾帝拍拍屁股带着太子离开了。

皇太后看着康乾帝这个样子,心里膈应了一下之后,还是乐呵呵的解释了一番:“皇帝孝顺,每天这个时候都带太子来给哀家请安……”越解释,又越觉得不对,皇太后干脆就不再说什么了,又命人将自己的赏赐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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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见过了,给父皇说说喜欢哪家秀女?”难得看到太子面红耳赤的样子,康乾帝好心情的开始逗儿子,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领太子先看一遍对其他需要皇子妃的皇子有没有不公平。

刘煜手里还拿着康乾帝刚才递给他的纸呢,纸上并没有写名字,不过刘煜还是一眼就认出凤瑶所写的那一张,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后,抬起头,然后微微带着继续羞涩道:“这个字写得好……”

康乾帝一笑,接过来一看,心里就有底了,凤瑶的字确实漂亮,可是……他更希望给太子找一个家世更好的,他的宝贝儿子值得最好的!于是拿出郑嬛写的,说道:“这个写的也不错,太子,你看呢?”

刘煜心中一沉,面上不显,点点头之后,有点害羞的扯扯康乾帝的袖子,道:“父皇给儿子挑的必然是最好的,您就别再打趣儿子了,儿子都听您的还不行么?”

“哈哈!朕明白了,不会委屈你的!”康乾帝看着刘煜这个样子,满意了,也就不逗儿子了,但同时也决定再好好观察一阵子看看。

虽然没有互视过一眼,更没有交谈过一句话,但刘煜还是确定了凤瑶就是夙瑶,而且还是神魂无损的完整的夙瑶!确认凤瑶就是瑶儿后,刘煜再看到自己后院的女人,心中忍不住冒出些许愧疚!即便保持了距离,刘煜也能感受到她炽烈的爱火,可自己现在却已经小妾成群了……

第1428章 心算

太子妃一日未定,刘煜心中就很不安,更何况凤瑶还不是第一人选,这令刘煜有些头疼,刘煜自己也不知道要是自家瑶儿被指给其他人,他会做什么……

心有成算的刘煜在第二天摆出了一副有些憔悴的脸色。

“太子爷,您要注意您的身子……”容嬷嬷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小主子的面容。

刘煜点点头,轻声道:“父皇大寿那天刚南巡回来,也没过好寿辰,孤所有上进的东西都是父皇赐给孤的。孤想要给父皇一个属于孤的礼物,这一年多,父皇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孤想要父皇高兴一下,只是孤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喜欢孤送给他的礼物……”

“太子爷,皇上一定会喜欢的,一定会……”容嬷嬷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只是这样好么?太子完完全全的信任皇上,真的好么?想到那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温柔的主子,想到主子临终前不舍的眼神,容嬷嬷心中有些伤感,同时又决定,趁着太子现在还信任自己,定要帮太子处理好毓庆宫的事物,定不能让他在如此繁忙的时候,还要注意后院琐碎的事情。

刘煜自然是听到容嬷嬷嘴巴里的心疼,微微扬起唇角,道:“嬷嬷,孤有些饿了,想吃你做的老鸭汤。”

“这里有些新作的点心,您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奴婢给您送去上书房。”容嬷嬷赶紧回道。

“嗯,小十刚进上书房,几个小皇子不耐饿……”轻轻的说完,刘煜就离开了,心中却有些犹疑,瑶儿她会适应这种步步惊心的后-宫生涯么?

看着太子大步离开的背影,容嬷嬷心疼的对米有桥嘱咐道:“米公公,你多劝劝太子爷,他的孝心皇上定是知道的,现在太子爷还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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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太子让人送了汤给诸位皇子?”康乾帝听到太子今天给几个在上书房读书的皇子们送了热汤之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怎么没有自己的呢?

“回皇上的话,太子爷今儿个早上起来突然想喝容嬷嬷炖的汤,有想到十皇子刚进上书房,怕不习惯……”曹少钦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给太子爷提个醒,不过随即一想那个骄傲的小主子未必领情,于是道:“今年皇上寿辰那天刚好南巡归来,太子爷觉得没有给您过好寿辰,奴才打听好了,太子爷一直想补送您一份自己亲手……给您一个惊喜。”

“你个蠢奴才!”康乾帝眼睛一亮,但是却踢了曹少钦一脚,嘴里气呼呼的呵斥道:“太子想给朕惊喜,你个狗奴才为什么要说出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曹少钦赶紧跪在地上,腿上呼啦啦的疼着,心里一阵的苦闷。

“咳咳……行了行了,赶紧上药去吧,下次可不能这么多嘴了!”康乾帝也知道他的那脚并不轻,嘴里体恤奴才,心里却在思索宝贝太子会给自己送什么礼物呢?要不要打听一下?算了算了,这孩子想给朕惊喜,还是不要去打听了。半个月前太子生辰,自己送的那些个玩意儿,太子喜欢么?

回到自己房中,曹少钦叹了口气,心知自己是做过了,将小太监送来的药抹在腿上,大力的揉开淤血,休息了一会儿,准备回去当值的时候竟然又收到皇上赏赐的一盘点心,端着点心,恭敬的磕完头后。曹少钦更是哭笑不得,他由衷的希望这对父子不要再闹腾了,否则受苦的可是他们这些底下伺候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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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妃是不允许给上书房送吃食的,因为康乾帝害怕会令儿子们分心,吃饭也有时间控制,辰初二刻吃早饭,午正吃午饭,都由皇子的下人送至书房下屋。但是,如至开饭时间功课未完成或正被罚念书写字,就必须得到师傅的允许方可就餐,随侍人员不得催促,放学时也是如此。除吃饭外,每天还有一两次课间休息,每次不超过一刻钟,还要经师傅允许,其他时间不许到院外闲走。

几个年纪小的根本就不耐饿,可是又不敢与众不同,只能间隙吃点点心充饥,于是刘煜才让人送了汤过来。年纪最小的殷?眨巴着自己的小眼睛,等刘煜下朝回到上书房之后,趁着休息的时间立马跑过来问道:“太子哥哥,明儿个还有么?”

刘煜斜了他一眼,道:“你去给父皇提吧?”

殷?皱着眉头可怜兮兮道:“太子哥哥,我饿啊!”

“好吧,如果你好好学,明儿孤就再给你破回例!”刘煜被殷?看着有些郁闷,终于松了口,大不了早午饭的间隙休息的时候,给他弄点吃的吧!自己的“兄弟”中虽然有野心勃勃、觊觎皇位的家伙,但也有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闲人,对于这些“闲人”也不能丢弃,也该跟他们培养一下感情,以后这些闲人兄弟也算是助力。

殷?眼睛一亮,又道:“还有八哥九哥……”

“得寸进尺!”刘煜没声好气道:“上书房的规矩是父皇定的,你刚来还不习惯,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没规矩,还要父皇定这些规矩干什么?”

殷?看看刘煜,又看看一边的九皇子殷禟,思索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九哥没有我也不要了。”

刘煜一顿,有些复杂的看了殷?一眼,然后缓缓道:“如此方不负皇恩!”

刘煜现在除了要随皇帝上朝,参与政事之外,还要继续接受教育。此时顾不上多想,休息时间已经到了,刘煜又开始投入学习之中,他最近学的是《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的书,他现在已经学到一百九十一卷了,这部书史学巨作他已经读了不下十遍,但刘煜并没有加快进度,每一篇文章都不停的反复重新揣测,从不同角度重新理解。学无止境,这是他深有体会的。

刘煜的认真态度得到了康乾帝的大力支持,儿子爱学习,这在康乾帝看来是极好的。也因此原本康乾帝设定的在太子十五岁以后就离开上书房的事情被搁浅了,所幸儿子年纪不大,再学几年也无妨。

既然透露会给康乾帝补送礼物,刘煜自然就不会食言,坐在书桌,铺开纸,将殷礽记忆中跟康乾帝在一起的时光一点点的画起来,并附上当时场景:

幼时康乾帝亲自帮殷礽启蒙;五岁那年出天花,康乾帝罢朝十二日,亲自照顾殷礽;每天不管多忙都要关心殷礽的读书情况,教导他功课,听他背诵古文,谈读书心得,临字、作文、写诗,亲自给殷礽讲书;小时候每次狩猎、巡游,康乾帝总把殷礽带在身边,随时悉心教导;第一次猎的猎物,专门被做成食物,父子两一起食用;刘煜取代殷礽后,出阁讲书的所有准备也都是康乾帝亲自做的准备,就算刘煜其实并不怎么需要,可是让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做到这个地步,刘煜就知道他的父子之情是真挚而浓烈的……

十幅画表达着父子之间的浓浓亲情,刘煜没有藏拙,全部表达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画完之后,又让人弄来画轴,自己裱画,就连胡浆糊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当然,期间也是先拿别的画纸试过,成功之后,才将自己做给康乾帝的十幅画裱好。

康乾帝一直关注的刘煜,当然也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伤口,心中很是心疼,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等刘煜找了个功夫,腼腆的将自己的礼物送给康乾帝之后,康乾帝当即心疼的拉着儿子的手,说道:“让父皇看看你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凡事都要靠你亲力亲为,要那些奴才干什么?”

刘煜将手抽回来,然后笑道:“前段时间儿子生辰,父皇送了一副字,当时儿子就很汗颜,因为父皇的寿辰,儿子上进的所有贺礼都是您赐给儿子的,儿子反复思索,这才发觉儿子经从没有给您送过一分属于自己的礼物……您先看看,礼物虽然微薄,却是儿子用心准备的,您看看儿子的画技有没有进益?”

康乾帝这才打开画轴,一幅幅看过去,顿时眼眶就红了,里面的场景也是令他历历在目的,微微感慨道:“朕的太子真的长大了……”

“儿子就算再大,不还是您的儿子,要是可以,儿子宁愿没有长大,小时候多好,想要什么都理直气壮的给您说,哪里像现在都不好张嘴了。”刘煜红着脸嘟囔道。

康乾帝被刘煜逗得哈哈大笑,道:“你不都说了,再大不还是朕的儿子,想要什么,永远都能给朕说。”

“那儿子想要您跟儿子一起去外面走走,上回跟您一起出门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刘煜立马提了自己的要求。

康乾帝答应了刘煜跟他一起出宫走走的,原本以为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等刘煜陪他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天已经不早了,于是康乾帝就跟刘煜说好了次日跟他一起出门,虽然刘煜嘴上说不急,可是康乾帝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期盼。

翌日刚下朝,康乾帝还没有换衣服,就有承乾宫来报,皇贵妃晕倒了,已经请太医了。刘煜立马懂事道:“父皇,什么时候都能出去,现在赶快去看看童母妃吧!”康乾帝随意的点点头,然后带着刘煜就往承乾宫赶去。

刘煜在康乾帝身后垂着头,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康乾帝这阵子很忙,也知道皇贵妃这两天就会病倒。因此康乾帝未必有时间完成对自己的承诺,所以本就没抱什么希望。要是能成,刚好加强一下父子感情也不错,要是没有时间,也会令康乾帝心中有愧疚,自己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他都没有办到……愧疚这玩意,只要控制得当,可以成就大事。

到了承乾宫,看到眼眶泛红的殷禛,刘煜上前阻止了他的行礼,并安慰道:“四弟,别难过了,父皇来了,童母妃一定会没有事的。”

殷禛红着眼眶点点头,康乾帝叹口气,心中也是有些堵,他跟皇贵妃也是多年的情谊,皇贵妃这么多年帮他处理后宫事宜,而且她还是自己嫡亲的表妹,也素来最懂自己,看着她一天天走到人生的末路,这种感觉真的很令他感到难受。

“你们贵主子现在怎么样了?”康乾帝阴着脸问。

“回皇上的话,太医已经给贵主子刚诊了。说是……说是主子,得好好的养着。”回话的是皇贵妃身边的得力的桂嬷嬷。

康乾帝松了一口气,也就知道这会儿应是救回来了。皇贵妃的身子他知道,早已掏空了,于是点点头,自己掀开帘子,进了内室。康乾帝在皇贵妃床前陪了她很久,甚至等她醒来之后,还亲自给她为了药,柔声宽慰她。

“我……这不中用的……身子骨,……到底还……是……误了表哥的事。”皇贵妃醒来之后,一如既往的温柔,她已经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所以要用最后的精力给康乾帝留一个好印象,以求自己走了之后恩泽家人。

康乾帝心中一软,上前按住她想要起来的举动,道:“你是我的表妹,这宫里头没人能越过你,朕心中是有你的,你好好的,朕才能心无旁骛的处理朝政啊!”

“表哥,二十余载了,我……任性,不讲规矩,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可您没有说过我一句,都由着我、宠着我……在我心中……你始终都是当年……那个……给我摘花的表哥,表哥……我这辈子值了,真的值了,有你,有禛儿,真的已经够了……”皇贵妃一字一顿,眼带泪光,喘着粗气慢慢的说道:“表哥这么疼我,可是我却不能陪你白首,甚至没能为你生儿育女,表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知道皇贵妃想要什么,可是他却不能给,因为他不止是她的表哥和夫君,还是一国之君,已经有了一个出类拔萃的太子,真的不需要另外一个身份高贵的皇子。康乾帝到底不忍心,带着愧疚道:“表妹,你没有对不起朕,朕……我对你,才是有愧啊!”

皇贵妃摇摇头,笑道:“表哥,你不需要愧疚,我都明白,真的都明白……”说着,皇贵妃闭上了眼睛,唇角微扬,但眼泪从紧闭的眼中流了一滴下来。宫中没有一个女人不会演戏,就算心中再苦,面上的表情都能控制。帝王无情,自己不早就知道么?所以真的一点都不痛!

从承乾宫出来,康乾帝明显沉默了很多,刘煜跟在身后,身边跟着殷禛,两人也都是没有说话。刘煜被殷禛拉了一下,便帮他说出他的想法:“父皇,四弟想要这阵子在承乾宫给童母妃侍疾……”

康乾帝回头一看,看到太子一脸心疼的看着殷禛,殷禛也不是孩子了,已经明白自己的养母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眼中的伤感也是很浓厚的。点点头,康乾帝应下了他们的请求。

刘煜便笑着对殷禛道:“照顾童母妃很重要,可是你的身体也很重要,不可以挑食,荤素要搭配得当。学业也不可以放弃,孤会命人把每天的功课都给你送到承乾宫。”

“太子说得对,要是没有做到太子给你说的,朕就不让你再呆在承乾宫,知道么?”康乾帝欣慰看完之后,再次坚定心中决定,附和着刘煜的话,对殷禛道。

命随身小太监三德子送到殷禛回皇子所收拾东西再去承乾宫,康乾帝却没有回乾清宫,而是带着太子漫步在御花园中。“朕食言了,没有带你出去,可怨朕?”御花园中,看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康乾帝突然问。

刘煜摇摇头,只是微微失落道:“怎么会?父皇又不是有意的。再说出去的机会多的是,只是童母妃跟小四之前的感情,让儿子有些羡慕。”

“……”康乾帝没有想到会听到儿子这样的回答,不禁有些发愣。

刘煜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父皇,母后是什么样子的女人?您能给儿子说说么?”

康乾帝被儿子这个话问的有些失神,皇后是什么样的?他似乎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是记得那是一个陪他度过最艰难岁月的女人,那个女人拼了自己的生命,给自己生下了这么优秀的太子,印象中的皇后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是到底好在哪里,他却早已说不清楚,只是还记得那一片火红,大红色的宫殿,身穿凤装的端庄女子,那个总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人。

“你母后……是一个常把笑容挂在脸上的女人,不管朕有多难,可是看到她脸上笑容,就觉得没有什么能打倒朕的。她很漂亮,很端庄大方。”康乾帝看着儿子有些期盼的眼神,缓缓道。

刘煜听了以后,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道:“跟儿子想的母后是一样的。”

“你是怎么想到?”从没有跟儿子讨论过这个问题,康乾帝这会到有了兴趣,他想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

“儿子每年都到奉先殿看母后,可是奉先殿的画像说实话画的都差不多,儿子就只能根据那些些微不同去揣测母后到底长什么样子!更因为听宫中老嬷嬷们提过,说是儿子有七分像父亲,三分像母妃,有时候儿子也会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容貌想象母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儿子觉得母后定会是个温柔的,就算儿子调皮捣蛋,也都不会生气,会微笑的斥责儿子……”刘煜眼含泪光,微微憧憬。

“太子……”刘煜第一给康乾帝说出他的想法,康乾帝于是更加心疼了,自己的母后走的时候,自己已经九岁了,所以母后的相貌还有相处时的脉脉温情,还存在康乾帝的记忆深处,可是自家太子却是一出生就没了母妃,他心中的母妃只能凭想象得来。一个少年对素未谋面的母妃的这种真挚的思念,令康乾帝无比动容。

刘煜看到康乾帝的这个样子,也知道差不多了,于是笑道:“父皇,您别为儿子担心,儿子只想跟你说说心里话,儿子虽然有时候会想母后,但儿子知道自己的命是母后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以前曾祖母对儿子说过,要儿子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它承载着这世上最伟大的母爱。儿子很幸福,不仅有最好的母妃,还有最好的父亲,您对儿子的养育之情,还有这么多年对儿子的保护跟教导,儿子都一直记在心头。”

康乾帝看着刘煜的样子,心中有些释怀的同时,也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骄傲,这就是最令自己骄傲的太子啊!就算身居高位,就算才华横溢,却依然不被外界诱惑,依旧不改赤子之心,这样优秀的儿子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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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康乾帝都要去看皇贵妃,故不能完成对刘煜的承诺,看着皇贵妃这样时好时坏的样子,就算好点也还是起不了床,甚至太医已经给康乾帝说了最多也就只能拖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趁着皇贵妃活着的时候,必须进行选秀,康乾帝将选秀的工作交给十皇子殷?的生母贵妃主办,惠荣宜德四妃协办,就连宫务也分了下去。刘煜调开米有桥,对容嬷嬷做了一番指导之后,就一如既往的进行着上朝、上课以及跟康乾帝学政的生活。

容嬷嬷是皇后留给太子的自己人,在毓庆宫中,也最得刘煜信任,当初皇后走之前在宫中安排的暗桩她都知道,虽然不清楚太子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可是容嬷嬷还是决定按照刘煜所说的做了安排,她清楚她的主子一直是先后跟太子。

“嬷嬷,进度可以慢一点,但是绝对不能有纰漏。”刘煜最后又提点了一句。

容嬷嬷点点头,这个她是明白的,但同时也知道必须善好后,不能给太子爷留下任何的把柄。

第1429章 算计

直到需要用人的这个时候,刘煜才发现自己有些作茧自缚!之前,他希望给康乾帝造成一个“太子并没有结党,全心的依靠他这个父皇”的印象,所以一直没有建立自己的势力。因为就算拥有再大的权利,太子就是太子,太子这个身份是皇帝给自己的,也是随时可以收回去的。

以前刘煜的目标是第九莲瓣,俗世的一切都不怎么在意,所以不在乎被康乾帝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可是现在不同了……瑶儿是刘煜想要保护的人,她在他心中的位子超过皇位,甚至跟第九莲瓣也是不相上下的。

太子这个位子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高危职业,历史上顺利登基的不少,可是被废的也不少,刘煜必须要忍!因为康乾帝的长寿,在羽翼未满,在还未长大之前,刘煜并不想做其他什么多余的事情惹康乾帝忌讳,他只想要坐稳太子之位,跟康乾帝建立良好的关系。

剩下的事情可以徐徐谋划,只要一切都发展正常,刘煜可以在自己的那些个“兄弟”们长大以前跟康乾帝建立良好的感情,到时候在其他皇子的势力逐渐增大的时候,康乾帝自然会给他更多的势力。

慢点来,不要那么急,刘煜并不缺耐心,精通帝王心术的他也懂得在太子的位子上如何让皇帝放心。可是……她来了,虽然还是想不明白瑶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方世界,但刘煜却能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虽然以后也许会有些麻烦,但和有瑶儿陪伴的日子相比起来,那些都算不得什么!

对于如何让凤瑶嫁给自己,刘煜心中已经有了成算,也在暗暗的进行着相关的工作。而在这段时间内,他准备肃清毓庆宫,在大婚之前,他要整个毓庆宫的所有人都是自己的人或者父皇的钉子,以便让瑶儿能够更加轻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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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打杀几个奴才算什么?将那几个人送到慎刑司,三德子,你亲自去给朕审问清楚,是谁让他们去……去企图带坏太子的?”之前康乾帝就隐约从太子给他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身边有些个混蛋玩意。当时太子虽然说了,可是他并没有怎么在意,他觉得自己的儿子立身正,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

康乾帝狠狠的将手中的茶碗砸到地上,趁着太子小酌的时候,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竟然想要……康乾帝自认为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喜欢美色,却不迷恋。太子是有小毛病,自小就对身边人的长相有所挑剔,但是绝对不是那种跟漂亮小太监厮混的无行纨绔!

康乾帝发火之后,突然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于是问道:“太子现在怎么样了?”

曹少钦赶紧道:“太子爷无大碍,据说……那个玩意还没有近太子爷的身,太子爷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就拿鞭子狠狠的抽了他一顿,又命米有桥将那些擅离职守的全部关了起来。”

“既是如此,怎么还召太医了?太子的身子一向健康,何时主动叫过太医?”康乾帝一听到儿子召了太医,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心下决定,毓庆宫的奴才定要挑清白的,还要把一家子都给了太子!

这么一想,康乾帝就忍不住的心酸,其他皇子,不说别的,人家有母妃,有人管着,太子一个男人,哪里懂得这后-宫的弯弯道道,自己是父皇,又不好教导,一定要给太子挑个好的,起码这毓庆宫定不能出现这么些龌龊玩意儿!

想到这里,康乾帝不禁又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就是心太软,这些龌龊东西既然已发现就都杀了便是,还留到现在……唉,没有母妃的孩子就是可怜,就是自己这样保护,太子这样聪慧,还是有人想要下黑手……

得知太子只是因为在风口多呆了一会儿,并不很要紧,康乾帝这才放下心来,想了很久,就又命三德子传话给他特意调派到太子身边的米有桥,一定要将毓庆宫里面的人查个清清楚楚!

这件事米有桥已经有所准备,因为太子早已经吩咐了,于是仅仅一天的功夫,一份完整的报告就送到了康乾帝的手边,曹少钦跟三德子两人守在乾清宫门口,只听见殿中噼里啪啦一阵响之后,康乾帝又给三德子下了几道命令。

刘煜躺在床上,听容嬷嬷说毓庆宫里面的一小半奴婢都被康乾帝的人带走了,不由得挑眉而笑。不过,他在刚查出结果的时候,也是气愤不已,饶是心里有准备,可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毓庆宫有这么多的钉子。

对于康乾帝帮自己解决问题,刘煜表示毫不介意,这本就是他算计的结果。他一次撵太多的人根本不现实,还不如借康乾帝的手来解决。自己这个太子不能做的太完美,没有母亲的指点,对内宅之事不精通,这才显得正常。时不时出点小状况,让“父亲”帮着解决也是维系父子感情的一种方式。况且经过这件事,自己给毓庆宫定些规矩也算有了引子。

“好!真不亏是朕亲手教养的太子,这么快就有了应对政策。”康乾帝听说儿子整顿毓庆宫的事情,不仅没有觉得不好,反而研究了一下儿子定的政策,越发觉得自己的儿子聪慧过人。

凡毓庆宫中不得随意走动,做任何事都是三人一组,另设有各处嬷嬷监察,人员分配是抽签决定的,还有出毓庆宫之后,更是不得单独一人行走。甚至还设了检举政策,一经查实,检举者有奖励,但若是不属实,检举者亦有惩罚。衣食住行皆有安排,做的好有奖励,做得不好有惩罚,任务安排到管事处,底下人犯错,管事亦有失察之责,而太子只要结果。

看太子的处理方法,康乾帝极为得意,前不久他刚教导儿子不可事事亲为,但是必须掌控全局,太子立马就活学活用,这是自己教导的结果啊!得意之际,康乾帝也不禁对后-宫那些个手长的女人产生了厌烦的心思,干脆一起就调查了一下在上书房读书的各皇子身边的情况,将那些女人安排的钉子什么的拔的干干净净!康乾帝看到自己俊朗聪慧的太子,越发觉得儿子不能养于妇人之手,这些个女人的眼界可都狭隘的不行,哪里能养出来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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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难得清醒,可是这天康乾帝却没有来看她,而且小四也不在,皇贵妃有些不解,她记得皇上说会尽量陪自己的,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好像昨日也没有来……

桂嬷嬷心疼的看着主子,但是她也明白皇上是恼了娘娘给毓庆宫安插人手的事,那么多人一下子被皇上从毓庆宫清了出去,自此娘娘在毓庆宫安排的钉子就一个都不剩了。

“前几日太子着凉了,请了太医,本以为小病,结果竟拖拖拉拉了好几日,皇上这两天都去看太子了。”桂嬷嬷在皇贵妃的注视下,还是说了实话。

皇贵妃眯着眼睛,问道:“这几日……咳咳……宫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桂嬷嬷实在不愿主子再为这些事伤神,但是也知道主子想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会知道,所以小心翼翼道:“五天前皇上不知怎的将毓庆宫将近一半的人都清了出去,还有众位皇子公主身边也被皇上清了一遍……”

“咳咳咳……”皇贵妃一听就猜出大概,定是这里面查出有自己的人吧?于是肯定的问:“本宫的人都被清了?”

“是!”桂嬷嬷点了点头,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主子,四皇子身边您的人,皇上都没有动。”。

“皇上……素来宠爱太子……”皇贵妃感到有些累,自己确实安排了人,可是什么也没有办,皇上就那么宠爱太子么?宠爱到眼里不容一粒沙子?叹口气,皇贵妃又问:“小四这两天如何?德妃又如何?”

桂嬷嬷回答道:“皇上说不欲四皇子落下学业,让四皇子继续在上书房读书,只不过还住在咱们承乾宫,四皇子日日下了学,就过来陪您,天黑才回房中,未有一日间断。德妃自在永和宫教养十四皇子,除了给皇太后请安之外,未出宫门一步,就连宫务也推给贵妃娘娘跟其他三妃。”

皇贵妃喝了一口参汤,之后冷言道:“她素来会装,想来是看着本宫不行了,想给……想给皇上留个好印象吧!同时也怕本宫对她出手……任谁也明白本宫到了这会儿,皇上定不会驳了本宫的要求。真真是小人之心!”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宫中的事情,之后,桂嬷嬷抿抿嘴,轻声建议道:“娘娘这么关心四皇子,可是……娘娘……奴婢还是觉得应该借机把四皇子记在您的名下,虽然四皇子已经不小了,但是也没多大,奴婢就怕终有一日被哄得偏向那头儿。”

皇贵妃叹口气,看着桂嬷嬷道:“有些事不会如本宫的意,不过嬷嬷你放心,本宫便是没了,也会替你安排好,方不负我们这么多年的主仆情。”

桂嬷嬷普通一下跪在皇贵妃面前,泪如雨下,哽咽道:“奴婢也就是贱命一条,都这把年纪了,到哪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奴婢只是舍不得主子您……只是觉得……以后……您……”

“嬷嬷,本宫明白你的意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本宫也早已不畏惧生死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怕没给我哭灵守孝的人么?”皇贵妃靠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孩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就算不能记在主子名下,主子也该让四皇子明了谁是最疼爱他的人……”桂嬷嬷略有不甘道。

皇贵妃也有些意动,自己为小四谋划了这么久,也不能让他完全无所知,童家目前也没有适龄的女孩,那么四皇子妃的人选就不容她不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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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中,跟康乾帝下了两盘棋,特别是第二盘还小赢了康乾帝一个子,刘煜得意道:“父皇,承让了,看来下次儿子跟您下棋就不用您再让子了。”

康乾帝哈哈大笑,心中却轻松了不少,自己的棋力怎样他是明了的,但是这世上鲜少有人敢赢他,像太子这样耍赖要求让子,又尽全力跟自己下棋的人世上也就唯有太子一人而已。

“明日早朝过后,朕带你出宫转转。”康乾帝看着儿子眼中的清明,也知道最近的糟心事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什么影响,心情一放松,于是就决定完成自己的承诺。

刘煜皱眉道:“也不拘着非要出宫,只是儿子喜欢听您教诲,就这样咱们爷两下下棋,儿子就觉得挺好的。”

“朕既是答应了你,这金口玉言必是要兑现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者朕也有些日子没出门了。”康乾帝伸手弹了刘煜额头一下,笑道:“你小小年纪,作甚学那些老不修皱眉,年轻人就该豪爽些,横竖你也悠闲不了几日了,待你的婚事定下之后,朕可要你好好帮朕呢!”

“……”刘煜转转眼珠子,红着脸不好意思问:“儿子知道了,定会为父皇分忧,只是……只是……父亲,您给儿子选了谁?”

康乾帝看着儿子害羞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不禁笑道:“哈哈,人选你也知道,你想要谁?”

刘煜红着脸,喂喂有些“脸红”,不过随即就清了清喉咙,道:“儿子虽都见过,可是不知怎的觉得都长的差不多,所以儿子觉得谁都无所谓,只是端看父亲您想要那个当儿媳妇了。”

“唉!”康乾帝摇摇头叹气道,自己最近也觉得颇为为难,其实不管是哪个女人,他都觉得配不上自家太子,可是这几个已经是这批秀女中最出挑的了,端看脾气秉性,他看好凤瑶,可是看家世背景,他又看好郑嬛。

“父亲既然如此犹豫,儿子跟您出个注意吧?”刘煜轻笑道,心想犹豫才好办啊!

康乾帝眯着眼睛,没声好气道:“什么主意,莫不是真的看上哪个了?”

“儿子才不是扭捏的人,要是儿子看上了谁,直接给您说不就好了?!只是儿子看父亲这么忙还要为儿子费心,就想着既然都是父亲精心挑选的,想来都是不差的,干脆将她们的名字写成小纸条,揉成一团,抓到那个是那个,不就不用心烦了?”刘煜得意道。

随手拿起扇子在刘煜头上敲了一下,康乾帝笑骂道:“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岂容儿戏?”

刘煜瘪瘪嘴,摸着自己的脑袋,无辜的看着自己的父皇。这时候,曹少钦轻声在康乾帝耳边说了句话,康乾帝就命太子好好休息,自回了乾清宫。

康乾帝惊喜的看完手中的密报,然后才道:“你是说凤天南打算等选秀结束后,再给朕上报?”

直属于皇帝的密探组织“血滴子”的首领龚恶恭敬的回答:“在凤天南大人家的密探确实这么说的,凤天南大人对凤瑶小姐说……说……若是现在报给您,您定会把凤瑶小姐指给皇子……说宫中水深,他觉得跟您混比较好,所以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悄悄报给您,现在没有那个皇子会想要一个残废岳父……”

康乾帝狂喜的心情一下子没了,他知道凤天南是个拎不清的,可是没有想到私底下这么混,当然康乾帝对于自己一手培养的血滴子还是很满意的,凤天南那个人就是天真,也没觉得他是做给自己看的,真以为他那么优秀的女儿自己会放过?残废?谁敢瞧不起一个因为救驾而致残的人,站出来给朕瞧瞧……

“你退下吧!加紧盯着凤家,别让消息走漏了。”康乾帝最终还是挥手让龚恶离开。想到密报中书写的凤天南交代女儿什么在宫中要低调行事,什么和其她秀女相处时装点傻……怪不得太后说最近凤瑶越来越没有灵气了,敢情是人家为了避免被选上而在装傻呢?!凤天南那个混蛋把皇宫和皇族都看成什么了?哼!他的女儿朕还真是要定了!

凤天南关于“土豆”的实验,康乾帝早就知道了,可是没有想到果真如他调查一样,一年可分春秋两季栽种,对土壤的要求不高,据说初期实验时最高亩产达到了一千一百斤,如今扩大了种植规模,又改良了种植方法后,其具体亩产还需要凤天南上报!

对此,康乾帝颇有些等不及。如果土豆真的有那么高的产量,那么大凉皇朝将不会再有饥荒,他康乾帝必然可以因此而成为千古一帝!如此大功,怎么能不好好奖赏?!嗯,“太子妃”怎么样?

在外人看来,这可是帝王对功臣的厚爱,而对于不想女儿和皇家扯上关系的凤天南来说,这只会让他郁闷于心,却又不可对人言!嗯,这种既是“封赏”,又是报复的方式可谓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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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微笑着听着父亲的叮嘱,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她最近的种种表现,并不是因为凤天南的吩咐,而是源于她心心念念的师兄派人传递的指示!根据她师兄的说法,康乾帝就是一个自我思想严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物,有时候须得反其道而行之才能如愿!

在和师兄五十多年相亲相爱的日子里,凤瑶常听师兄“讲古”,她知道每一个“英明”的皇帝都会在大臣家中安插密探,所以在知道自家师兄来到这方世界并取代了太子后,原本专注于修炼的她才开始了刻意表现,希望自己孝顺长辈、友爱弟妹的名头闻达上听,成为太子妃的备选。

在得到师兄的“提点”后,凤瑶不但在宫中表现低调,更是在家中不时的“引导”父亲凤天南说出“不嫁皇族”之类的话语。虽然对于算计了今生的父亲的事情,凤瑶有些愧疚,但是和自家师兄不起来,一切又都算不得什么了……

凤瑶轻轻拉着父亲的袖子,眨巴这眼睛,糯糯的说道:“父亲,您就不用担心了。女儿这些年甚少交际,知道女儿虚实的人可不多,就算是自个儿家里,恐怕也就您跟母亲知道女儿的本事……还有七日便是正式选秀了,女儿哪里也不去,在家里陪您跟母亲,您看可好?女儿亲自下厨炒两个小菜,给您当下酒菜,再把前年埋在桃花树下的酒挖出来。”

凤天南眼睛一亮,随即摇摇头,道:“那里用得上你亲自去做,吩咐下去就是了,父亲知道你孝顺,这几日便在家里好好歇着吧!陪你母亲说说话,什么都不要做。”

凤瑶红着脸,轻声道:“都听父亲的!父亲我给你说,弟弟最近可是大有进益,连先生都夸了呢!还有,女儿偷偷发现母亲又给您亲手做了一身新衣服呢……”

“我的衣服多的是,哪里用得上你母亲亲自动手?”凤天南虽然说的不好,可是眼中的笑意却没有办法瞒住凤瑶。

酱肘子、口水鸡、蒜泥白肉、拔丝山药……凤家的饭菜向来简单,凤天南喜食肉,对过于精细的菜也品不出个所以然来,平日中凤瑶因为为他的身体着想,每日必逼着他吃些水果蔬菜,时间一长,凤天南也能适应了。难得今天凤瑶酱肘子、白肉今天一起给他上来,凤天南却拿着筷子有些迟疑了。

“父亲,怎么了?”凤瑶笑问道。这个父亲虽然在男女事情上有些糊涂,可是对自己这个女儿是真的很好。兼之现在对母亲还算敬爱,母亲自己本身也很满意这种情况,凤瑶便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操心的了。

凤天南叹口气,放下筷子,看着女儿稚嫩的容颜,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若不是女儿当初哭醒了他,他现在估计还在那里借酒消愁。人家的父亲都是为儿女撑腰的,可是自己……

第1430章 土豆

凤瑶对自己这个没有城府的父亲很是了解,看着他的眼神,随即就猜出了他的想法,不就是想请旨让自己撂牌子自嫁被拒了么?虽然现如今的结果都是师兄和自己算计来的,可是慈父之心,她还是能够体会的,于是故意撒娇道:“父亲,女儿知道您在担忧什么?横竖女儿如今也才十二,就是指婚了,一时半会儿也定是不会成亲的,还要在家里赖着您好些年头呢!您现在这个样子,莫不是不想养女儿了?”

凤天南好笑的看着女儿,道:“混说什么?就是养你一辈子,父亲也养得起!”

凤家吃饭,唯有主子上桌,侧室姨娘之流根本就不会出现,也没什么大规矩,凤天南在家,妻子儿女定然都会陪着,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饭。待凤天南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的时候,便有下人通报有客到。

凤天南舔舔嘴,看了一眼门口心腹凤七脸上闪过的惊慌,心中疑惑不已,但看着桌上的吃食,还是略有不甘道:“酱肘子、蒜泥白肉给我留些,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

“老爷,是皇上来了!”凤七自小就跟在凤天南身边,两人情分非常,也陪着凤天南见过康乾帝数回,刚才下人通报的时候,他刚好在,顿时有些惊慌。

凤天南心中一喜,随意就有些不安起来,于是赶紧跟凤七一起,去看这个突然跑到家里来的皇帝老爷。

“奴才凤天南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太子……”一到见到康乾帝刘煜,凤天南就赶紧参拜。

康乾帝不等他说完,随意摆摆手,道:“朕带太子不请自来,就不用拜来拜去的,起磕吧!”

刘煜含笑拉起凤天南,对面前这个铁定会成为自己岳父的男人,他的态度很是和蔼。

康乾帝被恭敬的请上上座之后,拿着由曹少钦试过的茶碗,笑着问:“朕大概有十五六年没来你家了?”

凤天南忙道:“回皇上的话,是十五年零四个月。”

“你记得到也清楚……”康乾帝看着凤天南不慎灵活的左手,低声道:“你我君臣情谊本就非凡,可这么多年,朕一直未重用于你,你可曾心怀芥蒂?”

“回皇上的话,奴才从未有一日忘记过君恩,况且皇上已经足够厚待奴才了,奴才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心怀芥蒂?”凤天南慌忙回答,面前这个人,已经是一位乾纲独断的真正帝王,跟从前那个还带着稚气的小皇帝可是不同。

康乾帝点点头,到底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康乾帝也无意为难他,于是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于是问:“那便好,你对朕的忠心,朕素来是记在心上的。朕今日跟太子微服私访,路上看到粮店,于是想起你前两年的密折,所以便过来问问进展如何?”

凤天南心中猛地颤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皇帝,心中得不安拥了上来,于是赶紧恭敬道:“奴才这几日正在统计,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请皇上移驾奴才书房,里面有具体的记载。”

见凤天南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到底还算识时务,康乾帝便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书房。

康乾帝看到凤天南记录的他在东北和江南划分的十个不同的土地上试验的结果,惊喜的问:“这土豆亩产最高居然能达一千七百斤?最低也有九百斤?果真如此?”

土豆这个玩意儿应该是凤瑶从莲瓣空间中拿出来的吧?一念至此,刘煜故作诧异的问道:“父皇,土豆为何物?”

康乾帝回忆了一下凤天南的奏章,给儿子解释道:“是一种粮食,不但产量高,而且对土壤的要求少,即使是北方也能一年出产两季,南方更是可以一年三熟……”

刘煜当即惊喜的回答:“果真如此的话,亩产千斤可是国之大幸啊!父皇,如若凤天南大人所言非虚,这可是……可是……”

“好了,镇定一点,且听凤天南继续说……”康乾帝看着儿子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跟平日的稳重有所不同,顿时心中好笑极了,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是惊喜。

“启禀皇上,土豆性平味甘无毒,能健脾和胃,益气调中,缓急止痛,通利大便。它可以加工成馒头、面条、米粉,完全可以称为老百姓餐桌上的主食。”凤天南兴奋道,原本只是女儿因为好奇而从海外商人那儿买了两苗,结果竟是大利国家之物,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

“这真是国之大喜啊!父皇……”看着康乾帝,刘煜也是难掩激动地紧握着手中的茶碗。

康乾帝再三确认了实验报告之后,心中的狂喜难以自抑,甚至兴致勃勃的要求想要尝尝这个土豆。

凤家在京中的庄子里就种植了土豆,凤瑶喜欢吃新鲜的,加上在东北和江南的试验地上送过来今年新收的,凤天南看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瞒也瞒不住了,干脆就让人去通知女儿用土豆看着做些吃食送过来。

在凤天南走后,林氏也打听到了一个叫“黄老爷”的人携子前来拜访,凤瑶一听这个名字,不禁心中一慌,忙对母亲使了眼色,林氏原本不太明白,但是女儿在她手心划了两笔之后,顿时也明白过来。接到凤天南的话之后,林氏带着凤瑶跟康乾帝派过来的人一起赶紧就到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凤瑶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的太太小姐做饭,几乎都是都嘴不动手的,凤瑶也不例外。

土豆的做法多种多样,凤瑶知道的就不下二三十种,可她没有打算一下子都拿出来,只下令做了土豆泥、土豆饼、土豆烧牛肉、酸辣土豆丝,就赶紧派人送了过去。

“瑶儿,这些是不是有些浅薄了,你快想想,还能做出什么菜?”林氏有些焦急,她知道要是此刻让皇上对女儿有了好印象,对她大有好处。

凤瑶摇摇头,轻声道:“女儿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其他做法,况且皇上是为天下苍生看看这些东西能否果腹,太过复杂的吃食,百姓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精心烹制呢?”

吃食送到之后,康乾帝很是欣喜,在凤天南跟一个小太监一起试过毒之后,康乾帝也颇为好奇拿勺子舀了一勺土豆泥,在嘴巴里细细的品了品,又拿起土豆饼吃了一口,然后又拿着筷子一一尝过之后,抬头看到刘煜也是学着自己的动作,一个一个很认真的再尝,父子两眼中俱是惊喜。

“味道不错。”康乾帝放下筷子感慨道。

刘煜紧跟着点点头,道:“的确是可以取代主食的农物。”

“凤天南,你立下如此大功,朕定会加赏于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康乾帝对今天所见所闻都非常的高兴,粮食产量增高了,百姓也能吃得饱了,大凉皇朝的根基也就更稳当了。

凤天南咬咬唇,跪在地上,道:“奴才,奴才是有一件事,想请皇上多做考虑……”

“好啊!你说吧,只要不过分,朕都依你,不过……你们家闺女可是必须要选秀的,朕自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康乾帝笑道,凤天南那点小心思,他可是早就知道了。

凤天南一听,顿时有些蔫,他想求的正是皇上不喜的。想了想,于是道:“奴才没别的想法,只是奴才想着奴才的人手有限,这土豆到底是否在各地都能生长,工程之浩大,非奴才一人能够完。奴才觉得皇上洪福齐天,定做的比奴才好上千百倍,故此请皇上抹了奴才在这件事做了什么……奴才喜欢清静,不太善于跟人交谈,还望皇上成全。”

康乾帝想了想,便同意了,把事情交给自己来办,确实比凤天南更是容易,更何况他也需要得到百姓的支持跟称赞,于是心中越发觉得凤天南忠心。

刘煜看着跟康乾帝侃侃而谈的凤天南,这个人有些憨直,还带着些许傻气,甚至不大会说话。可是却很得康乾帝的心,而且更关键的是知进退,虽然即将选秀,可是他却在康乾帝说不会委屈女儿之后,就再未提及女儿一句,仿佛完全放心下来都交给康乾帝。这是一个聪明人,观察了很久,刘煜表示自己认可了这个便宜岳父,而且还颇为满意。

“父皇……”看到凤天南时不时的摸摸肚子,刘煜拉拉康乾帝的袖子,然后在康乾帝面前轻语道:“凤大人想来还未用膳……”

康乾帝睁大眼睛,眼带笑意的看着凤天南,凤天南也听到了刘煜的话,老脸涨红,逗得康乾帝直接哈哈大笑,道:“时间也不早了,朕就不扰你了,不过这些叫什么……‘实验数据’?嗯,朕带走了!”

“奴才……奴才让皇上您见笑了……”凤天南没吃饭被刘煜指出来,也没有否认,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承认了,结果还未说完肚子就咕咕的叫了一声,惹得康乾帝又是一阵大笑。

康乾帝不用想便知道自己来的并不是时候,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只是笑道:“时间不短了,朕跟太子这就走了,日后任何关于土豆的事情你都要给朕及时汇报,知道么?”

“奴才遵旨,奴才定不会再负皇恩……”凤天南知道自己没有及时报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于是赶紧恭敬地跪在地上承诺。

康乾帝点点头,道:“你的这些个实验数据,朕都先带回去了。”

离开凤家的时候,刘煜的脚步微微有些沉重,即便是知道瑶儿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刘煜也不敢冒任何风险见她一面,现在的情况发展还在刘煜的掌控之中,在尘埃落定之前,一切如常才是对瑶儿最好的保护,反正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离开凤家后,康乾帝突然问道:“太子怎么看凤天南?”

刘煜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凤天南大人是个务实的人,有这样的人,应是国之幸事,只不过……只不过凤大人很在乎自己的……额……家人。”

“务实……呵呵,太子是想说他有自知之明,没什么心眼儿吧?至于在乎家人,在乎才好不是么?”康乾帝的心情看着还颇为不错。

刘煜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虽没什么心眼,不过儿子观之他确实是个办实事的,即便是身有残疾,却始终还记得报效朝廷,为父皇尽忠。只这一点,儿子就高看他一眼。”

“是啊!可惜身有残疾……”康乾帝隐隐有些叹息。

一句可惜,又把刘煜的心吊了起来。刘煜顿了一下,张张嘴,看着康乾帝的背影,却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刘煜知道有些事有些人,只能让帝王自己去评价,旁人说的太多,并不是真的好。

“太子你在看什么?”刘煜原本正在沉思,可是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立刻顿住脚步,康乾帝看到儿子停下脚步,诧异的问。

刘煜皱着眉头道:“那个好像是在太后-宫中见过一面的秀女……”

“什么?”康乾帝皱眉了,马上就要选秀了,还有哪家的秀女会在这会儿于外面走动?于是顺着儿子的目光看过去,竟然是他十分看好的太子妃人选郑嬛,顿时康乾帝的心情就有些不舒服了,于是吩咐三德子道:“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三德子虽没有曹少钦在康乾帝面前受宠,但在康乾帝身边也算得力,于是赶紧就应下了此事。

“父亲,您别生气,那人您看过,儿子觉得许是什么事必得出门,可能家人就在不远处吧!所以这才……”刘煜嘴上说着宽慰康乾帝的话,心里却也在思索着,这可不是他的安排,而那郑嬛也不是糊涂的人,只不过,能让康乾帝对她多一分不喜,这也是刘煜乐于见到的事情。

康乾帝随意的点点头,看了眼儿子,看到他眼中并没有什么不满,更没有什么偶遇惊喜的表情,顿时为儿子的不开窍微微叹了口气。可是看着不远处郑嬛那个小身板,康乾帝又觉得刘煜的反应很是正常,毕竟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还没有什么魅力可言。

“回皇上的话,年前郑远道大人的长子生病,郑嬛小姐跟其母曾在佛前请愿,今儿个是去还愿,尚书夫人郑云氏陪郑嬛小姐一起去的。”没多久,三德子就查了出来,然后立刻回报康乾帝。

康乾帝点点头,自己没看错,是个守规矩的就行了,于是心里也就舒服了不少。看到康乾帝舒展眉头,刘煜就知道他对此事已经释怀,自己不能多言了。于是便转移话题,跟康乾帝说笑起来,谈笑中康乾帝也就不在意这会儿的事情了,今儿个出宫收获不小,特别是凤天南的报告,以及他识时务的状态都令康乾帝很是满意。

康乾帝走后,凤瑶亲自做了一碗面,端给凤天南,凤天南看着女儿心疼的眼神,愈发觉得女儿贴心,心中更是愧疚不已,拉着凤瑶的手道:“父亲无能,本不想让你去趟宫里的浑水,可是……唉……父亲无德无才,现如今也没有办法给你谋划……”

“嘘……”凤瑶伸手在嘴上指了指,然后低声道:“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事情管家已经给母亲说了,皇上是奔着土豆的事情来得,所以家里现如今一定有……父亲慎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女儿不委屈。”

凤天南早在康乾帝问他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家里有皇帝的人,刚才也只是一时情急,加上现在饭厅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也就随意了些,现在看到女儿这样,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没关系,父亲已经让凤七在门口守着了,无碍的。”凤天南无奈道。

凤瑶笑着拉凤天南坐下,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父亲现在定是还饿着呢!尝尝女儿给您做的面条,虽有些简单,但却是女儿亲手做的,父亲定要赏脸全部吃完啊!”

凤天南摸摸肚子,刚才的土豆宴自己尽看着皇帝太子吃了,如今饿得狠了,于是也不多言,端起碗就西里呼噜的吃起来。

“父亲,母亲,请勿对女儿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父亲得皇上赞誉,女儿也不是个无能的,前途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如今担心亦是枉然,就不要想它了,好么?”凤瑶笑着看着为自己操心的父母,心里暖洋洋的,同时愧疚也占据着她的内心,自己到底愧对了这份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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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选秀时,刘煜没做什么动作,他知道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里。他也并不担心凤瑶初选不会过,有了皇太后的喜欢,那些个奴才不会太为难她。当然,有点身份的第一轮选秀都不会落选,那些个太监嬷嬷都是看碟下菜的。初选跟复选相差不过九日,一个教导秀女规矩的姑姑很早之前就被刘煜安排到了储秀宫。

秋土豆的长势情况,康乾帝每天都能够收到,他也安排了人手去观察,每每得到的情况都令康乾帝格外的满意。刘煜对此事并不上心,只是在适当的时候还是会“提点”康乾帝,让他记得凤家的好。

“父皇,这可是国之大幸,正因为父皇您是盛世明君,所以此物才能被发现。儿子还有个想法,既然凤天南大人能偶然发现土豆,那么这世间也许还存在与之相当的农作物,如果都被发现,那么……”

康乾帝一乐,自己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已经下命凤天南继续勘察探寻,这会儿太子也能想到这一点,自是让康乾帝很是满意,“这件事朕已经让凤天南注意了。”

刘煜闻听不好意思的道:“原来父皇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都开始行动了……儿子倒是多此一举了。”

“呵呵!朕也是才想到不久的,我们父子俩倒是想到一起了。”康乾帝笑道。

刘煜嘿嘿一笑,上前亲手对帮康乾帝磨墨道:“还不是父皇教的好,这几日看到父皇您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这心情也好了,且父皇有没瞒着儿子,还给儿子细细讲述,儿子哪里还不明白父皇的意思,您呀,估计就是在等儿子想起来呢!”

“就你会耍宝!”康乾帝笑骂道,心中却更是高兴。

看着康乾帝心情不错,刘煜叹气道:“父皇,四弟最近越发清瘦了,童母妃一日不好,他一日就让不下心来,四弟向来听您的话,要不您劝劝?”

康乾帝一听,拿笔的手顿住了,细细的问了刘煜最近殷禛的境况之后,也忍不住有些担心。

“童母妃跟四弟向来母子情深,儿子偶然听皇祖母说童母妃就算病再重也在打听四弟的皇子妃人选,要不您先把看好的人选说给童母妃听听,让她安了心,没准心情一好,这身体也就好了?”刘煜漫不经心的提议道。

康乾帝回头看着一脸担心弟弟的刘煜,这件事他也想过,可是又担心要是表妹一旦完成了心中最后的这点念想,万一……整个后-宫之中,所有的女人,也只有表妹最懂他,其他女人,不管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惠妃,还是自己的发妻皇后,或者是近两年很得自己心意的宜妃,她们都在自己心中有着一些地位。对皇后他是敬爱,对惠妃他是熟悉,对宜妃他是怜爱,可是对表妹他是那种介乎亲人跟女人之间的感情,始终是独一份的!现如今这个女人就要离开自己了,康乾帝闭上眼睛,虽是帝王见惯生死,可是毕竟是人,这心里还是会难过。

刘煜看到康乾帝沉默了,就不再说什么,皇贵妃在康乾帝心中的地位,他是知道的,所以有些事只需要提醒一下就是了,有个印象就足够,现在最重要的是郑嬛这个女人,他必须把在选秀结束之前找到她的错处令康乾帝放弃她。

不管是后-宫,还是朝中,刘煜知道自己的根基还是太浅,朝中他不急,到时间了康乾帝自会给他安排,就算他有心发展,到时候只要康乾帝一句话,还不是都得灰飞烟灭,所以刘煜现在并不着急,但是后-宫和民间却可以开始徐徐图之。

第1431章 太子妃,穿越女

秀女复选入宫,康乾帝也一直派人看着盯着,刘煜让人通知了管事嬷嬷,让她对凤瑶多加照顾,却不要引人注意。那个管事嬷嬷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被弄来教导秀女,能让太子委托照顾的,不就是太子妃么?于是总是不留痕迹的帮助凤瑶。再加上凤瑶本身的能力,她在这批秀女中倒也平安自在。

看着秀女们的报告,郑嬛和凤瑶两个人不相上下的良好表现令康乾帝满意极了,郑嬛的家世胜过凤瑶,但是凤瑶的聪慧却胜过郑嬛,而且凤天南进献的土豆可是福泽苍生。且两人的八字都是极好,郑嬛天生富贵,凤瑶更是福寿双全、旺夫旺家之人。

康乾帝这时候忍不住想,要是这凤瑶是郑家的闺女,他就不用为难这么多了。有时候也觉得郑嬛不争气,要是能够更出色一点就好了。

康乾帝没有办法下决定的时候,干脆就故意给儿子抱怨了。刘煜听后强压下心中的喜悦跟激动,镇定道:“父亲觉得好就好了,人好就行,只不过何必纠结于所谓的家世呢?再贵还有贵过咱们家的么?再说凤天南大人为人忠心,又一心为民,而且还帮过父亲,儿子他们家也挺好的。”

康乾帝听儿子这么说,心中就知道他的选择了,看到儿子不选家世出众、对己有助益的,只选忠心为国、救过父皇的,康乾帝心里就止不住的骄傲,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啊!宽厚仁德,还这么孝顺……

其实,下意识中康乾帝对儿子这个选择很是满意,他疼爱太子,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朝政稳定,自己又正值壮年,太子逐渐长大,过早结党可不是件好事。纵然太子诚孝,可是架不住会被人教唆利用……

看了康乾帝的神色一眼,刘煜慢悠悠的说道:“其实儿子也是有私心的。”

康乾帝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儿子。

刘煜走上前半跪在康乾帝面前,将头放到他的膝盖上,轻声道:“儿子从小就是您养大的,很多人都给儿子说过,您先是皇,然后才是父。可是儿子总觉得在儿子面前,您永远都是父亲。”

康乾帝原本放在儿子头上的手顿住了,皇家的悲哀自己不是从小就知道么?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只有在叫父亲时,太子才会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孺慕笑容。可是这样纯粹的父子情,真的存在么?

“曾祖母走之前,也叮嘱过儿子。当时儿子很难过,从小您照顾儿子,教儿子识字,教儿子明理,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您教导的。史书儿子更是读了不少,治国之道您更是从小就教我,历史上不是没有被废弃的太子,可是儿子总觉得我跟我父亲之间是不一样的。世上又有哪个太子是皇帝一手养大的,会有我们这样浓厚的情谊?!父亲,儿子喜欢权势,可是儿子更明白‘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的道理。水至清则无鱼,儿子的势力大了,身边总会有各式各样的小人等着离间我们父子。所以现在这样就好,儿子相信,父亲不会亏待儿子,儿子更是希望终其一生都叫您父亲。”本来这些话,刘煜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可是却没有打算现在就说出来,可是这会儿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说出来必然会取得极大的效果。

康乾帝放在刘煜头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父子亲情,这些年他明面上一直都在享受这样难得的情感,可是在心底却对这样的情况隐隐有些迟疑,太子越大越优秀,他总觉得总有一天他会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势力,总有一天他会希望得到更多的权势,到时候他这个父亲也会成为他道路上的阻碍,那时候……

“太子……”康乾帝轻声道:“你能这样想,父亲真的很高兴。可是父皇不高兴,一个真正的帝王是不允许有太多的感情,太子,你不合格,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不合格也好,合格也好,儿子想当个称职的好儿子,您说好么?”刘煜含泪轻声问。

良久,康乾帝终于轻声说了句“好”字后,刘煜埋在康乾帝腿上的嘴角微微上扬,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

皇宫之中抱有亲情,康乾帝也知道这是天真了,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斥责太子,毕竟在他内心深处,也是希望这样的感情是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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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凤瑶成为内定的太子妃,那么郑嬛康乾帝就不打算将她配给自己的儿子,皇子妃的身份绝对不能比太子妃身份高。虽然郑嬛是个不错的姑娘,但是凤瑶却更和自己跟儿子的意。至于郑嬛,就给皇兄家的小子吧!那孩子注定会继承王位,郑嬛这也算是高嫁了……

终于大概决定了自己看中的秀女的分配,康乾帝松了一口气。正在这个时候,却又听到了一件让他的心情一下子糟糕到极点的事。皇子指婚,太后、四大妃、就连还在病中的皇贵妃都多次叫出色的秀女前去相看,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可是就在刚刚,在慈宁宫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件令康乾帝震怒的事情。

“四皇子怎么样?要不要紧,还有众位皇子怎么会刚好碰上秀女?是谁……是谁干的?”康乾帝瞪大了眼睛,老四跟郑嬛?这这这……将手里的折子狠狠的摔倒地上,康乾帝咬牙对三德子吩咐道:“给朕查清楚!”这一个个都不让自己省心,太子为了自己着想,都放弃了那么多,结果后-宫这些个不省心的东西还在暗地里算计,真是气死朕了!康乾帝顿时气的不行。

刘煜在得知慈宁宫的闹剧之后,挑眉问容嬷嬷:“跟咱们的人无关吧?”

容嬷嬷抿抿嘴,回话道:“回太子爷的话,皇子们一起去请安是临时决定的,太后娘娘召见秀女更是突-起的兴致。而且太后娘娘一时腿麻没有站稳也不是旁人能左右的,当时刚好太后娘娘拉着郑嬛小姐说话……”

刘煜挑挑眉,对容嬷嬷的回话很是满意,眯着眼睛,心里倍感有趣。这段时间,因为想要搅黄康乾帝对郑嬛的好感,刘煜对郑嬛做了很多的调查。其中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郑家最近在小汤山买了好些地……

小汤山有什么?温泉?可是郑家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举动?要知道,小汤山的温泉算不得多有名气,离京城又远,故而权贵几乎都不在那边修庄子!可是,前两天刘煜和康乾帝闲聊时听说,康乾帝有意在京郊修个温泉庄子,在不愿扰民的前提下,康乾帝钦定了没怎么开发的小汤山……

再加上郑嬛最近半年和以往有些不同行事风格,这就让刘煜隐隐有了一个怀疑,郑嬛怕已经不是原装货了!不是重生,就是穿越!根据分析来判断,恐怕穿越的成分比较大,而且“魂穿”的那位还是来自这方世界的“后世”……

康乾帝听着三德子的报告,心里五味杂陈,一切都是巧合,巧合的令他自己也不能不相信,昨儿个自己刚给皇太后说了太子妃已经定下了,所以皇太后偶发奇想想见见其他秀女,谁知道刚好几个皇子也是临时起意去看皇太后,结果碰到一起……再后来就是皇太后让孙子们先在内室等一等,等她打发了秀女,可是偏偏就是那么巧,太后突然腿麻,结果刚好跟在她身边的郑嬛扶了一把,而在内室的众皇子听到自家皇祖母低叫了一下,就一窝蜂的跑了出来,然后因为受到惊吓,结果郑嬛扶着皇太后的手微松,离着最近的四皇子上前帮扶,却在混乱中抱住了郑嬛……

“慈宁宫的宫女嬷嬷都死绝了?”康乾帝气呼呼的吼道。

曹少钦、三德子等人跪在地上都不敢吭声,任由皇上发火。

康乾帝把手上能扔的都扔了,又听到皇太后将自己身边的宫女都打罚了一遍之后,这心里的火气还是下不去,不过心里隐隐庆幸还好郑嬛不是自己选的太子妃。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康乾帝知道这样的结果就只能赐婚,可是这个婚却赐的令康乾帝无比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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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一等侯爵凤天南之嫡女凤瑶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皇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特将凤瑶赐婚皇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另择良辰完婚。钦此!”传旨太监正是康乾帝的心腹曹少钦。

凤天南知道皇上会对自己的女儿照顾一点,可是他没有想到会如此照顾,一时间愣住了,还是曹少钦又大喊了一句“钦此”,才回过神来,咧着嘴接了旨。

凤瑶此刻紧紧的握着双拳,从容的跟着父母磕完头,然后端庄的离开……曹少钦点点头,心想不愧是万岁爷看中的儿媳人选,此女当真不俗!曹少钦得了康乾帝的旨意,故意透露给凤天南,钦天监看的好日子还有几年,希望他能好好准备。

与此同时,郑家也接到了赐婚的圣旨。跟凤家的惊喜不同,郑家送赐婚太监离开之后,一家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郑嬛咬着唇,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死后穿越到大凉皇朝,还成为了和自己同名的在历史上下场凄凉的康乾帝的太子妃!可是她死也不想嫁给殷礽那个在史书中宠妾灭妻、跟太监乱搞的以残暴荒淫出名的废太子!

可是郑嬛却什么都不能做!虽然是穿越女,但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没有那种“这个世界是因为我才转动”的中二公主病,她深刻的知道在封建时代皇权代表着什么!虽然身为尚书嫡女,但还不具备恣意妄为的资本。她只能隐藏自己的才华和风采,让自己不那么出色,祈祷着康乾帝不要像史书记载的那样认定自己是最完美的太子妃人选!

郑嬛觉得历史是可以改变的,因为有凤天南这个实例。在历史上,凤天南早在救驾时就身亡了,他的女儿凤瑶也根本就不存在,可这里的凤天南竟然还活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至少证明了“历史”是可以被改变的,她也是可以不用嫁给废太子殷礽的!

最让郑嬛满意的是,凤天南的嫡女凤瑶虽然风华绝代,但似乎很是虚荣,看她在宫中一心表现,就差没有明言“我想当太子妃”了!看她不知死活的样子,郑嬛自然不好好心提点她,反而乐于成全她。

在慈宁宫时,郑嬛是临时起意“顺势”跟四皇子抱到一起的。她原本是没有那么大的奢望能够和历史上最最出名的“抄家皇帝”扯上关系,但既然有人暗中“撮合”,她也是绝对不想就此放过!此时,除了她之外,应该没人知道殷禛会是历史上的“正雍皇帝”吧?!

“嬛嬛,皇上的旨意你也知道了,皇贵妃的身体不容乐观,所以你的婚事只怕……”郑云氏看着女儿,嫁给四皇子是不错,可是……可是却在这种情况下,类似冲喜一样,这万一皇贵妃撑不下去,自己的女儿的名声不就?郑云氏这心里很是不好受。

郑嬛缓缓的摇摇头,轻声道:“这无妨,母亲不必担心,皇贵妃的身体想来皇上心中也是有底的,早些出嫁也好,左右圣旨不是说了,女儿及笄后才会圆房,趁着四皇子年纪小,女儿也好……产生感情。”

郑云氏拿帕子擦擦眼角溢出的泪水,自己千娇百惯的女儿,虽说是要嫁到皇家,可是这种出嫁方式也太委屈女儿了。

“哭哭啼啼作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嬛嬛说的是,早嫁也有早嫁的好处,咱们家嬛嬛向来懂事,现如今就赶紧给嬛嬛准备嫁妆吧!”郑远道皱眉道,慈宁宫的事情,女儿已经给他说了,所以这一天他早就知道了。其实这样也好,比较稳妥,太子妃虽位高,虽诱人,可是危险也不小。四皇子生母高居妃位,养母身居皇贵妃之位,甚至极有可能再高升一步。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样,嫁给四皇子比太子更为安全。

郑嬛回到自己房中之后,闭上眼睛,回忆着前世记忆中的那个正雍皇帝。郑嬛虽然不是后世的“四爷粉”,但对于那个整-肃-贪-腐、改土归流、高薪养廉的正雍皇帝,郑嬛还是很钦佩的,嫁给他也是极好的!毕竟在历史上,正雍皇帝出了名的敬重嫡妻!

郑嬛从未期待过在这古代能两情相悦,可是她有自己的骄傲,绝不容忍有人践踏自己的尊严,所以同样不能容忍“宠妾灭妻”的殷禛就是她最好的选择。而且,这位好歹也是将来的皇帝,只要她好好的保养谋划,未来说不定还会做上那个天下女子都趋之若鹜的最尊贵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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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了太子妃,康乾帝就又故意放了一批嬷嬷,自然有几个很快就被凤家请回去教养女儿。

皇贵妃撑过选秀,貌似已经到了极限,康乾帝自是也顾不得长幼秩序,匆匆提前给殷禛办了婚礼,只为了冲喜,待郑嬛及笄之后再圆房。因此太子妃跟三皇子妃还未嫁进来,四皇子妃就要先出嫁了,成为了目前第二个皇子妃。

在四皇子成婚的前一天,殷禛被叫进承乾宫,皇贵妃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养子,她真没有想到临终了自己竟然还要为他算计,不过幸好是成功了!紧紧的攥着殷禛的手,皇贵妃仔细的叮嘱:“郑嬛是个不错的,母妃要你不管外人如何看待,你都不能跟她有隔阂,毕竟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母妃,儿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儿子……”殷禛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巧跟郑嬛抱到一起,母妃之前给他说过,所有的秀女之中唯有郑嬛自己不能想,可现在偏偏她是自己的皇子妃。想起父皇最近对自己态度,殷禛就觉得很是委屈,自己又不是故意的,连带对郑嬛也没有多好的印象。

皇贵妃轻轻的摸摸殷禛的头,这个孩子是个死心眼,她是知道的,所以今天一定要掰回来,否则真是枉费了她辛辛苦苦的一场谋算!于是轻声劝解道:“母妃知道我们小四不是故意的,其实说心里话,母妃还挺高兴的,郑嬛家世人品都是极好的,配得上母妃的小四。”

“母妃……”殷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皇贵妃温柔的笑容,这段时间一直揪着的心思终于松了。

皇贵妃养了殷禛十二年,怎么会不明白自己这个养子,于是强忍着病体的不适,继续道:“小四你要记得,所有的流言蜚语,只因为他们羡慕跟嫉妒,不要因此跟你的皇子妃隔了心,因为这样才是如了那些人的意。你父皇不是不想给你选郑嬛,而是现在不管是朝廷还是后-宫,都不容许旁人能跟太子比肩。人的心本就是偏的,更何况是帝王之心……太子……太子是皇上养大的,你是母妃养大的,指头都不一样长,何况是人心。”

殷禛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母妃的意思,又拿起一旁的水给皇贵妃喂了几口。

“千夫所指,但我心清明。以后,母妃的小四会过的有些艰难,可是母妃希望你记得自己的目标跟愿望,万事求稳,进可攻退可守……你的父皇是皇帝,母妃在乎你,可是皇上更在乎太子。”原本皇贵妃并没有打算给殷禛说这么多的,她现在已经是求仁得仁了,更何况自己的娘家也是皇帝的外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托付的,但是四皇子妃的事情上,令她没有办法不帮他做些什么。

殷禛一再听到母妃的悉心教导,眼泪直在眼眶打转。皇贵妃深深地看了殷禛一眼,闭上眼睛,轻柔但又坚定的说道:“不准哭,明儿个你就大婚,要娶皇子妃了。给本宫擦干眼泪,本宫的小四以后就是大人了,男子汉是流血不流泪的。”

打发了殷禛之后,皇贵妃躺在床上咳的撕心裂肺,殷禛虽然已经走到殿外,但是还能隐约听到母妃的咳嗽,握紧双拳,他知道母妃不想他看到她现在这么痛苦的模样,在殿外静站了很久,等到咳嗽声渐渐弱了,这才离开。

皇贵妃在殷禛离开事后,轻声道:“是个有心的,也不枉本宫为他谋划了。”

四皇子的婚礼,就算再精简,也是好些年未遇过的大事,办的也是极为热闹的。刘煜首当其中,笑着恭喜自己的四弟,还借他年岁小帮他挡了酒。看着郑嬛端庄的坐在喜床上,等殷禛揭了盖头之后,刘煜突然有趣的笑了笑,他没来由的觉得日后的生活会因为这个四弟妹而很有趣。

“行了,甭打扰小四了,咱们走吧!”刘煜首先开口道,然后率先离开。

殷?跟在刘煜身后,嘟着嘴不满道:“太子哥哥,我还想闹洞房呢!”

刘煜反问:“童母妃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四哥还有其他什么心思么?”

“那算了,太子哥哥,上回你说给我造个跟你一样的鞭子呢?什么时候给我?”殷?想想也是,突然扫见太子腰上的鞭子,想起之前自己被父皇驳了的要求。

刘煜看着殷?那个傻乎乎的样子没好气的道:“你还说,上次是谁一个不高兴就毁了永寿宫半个园子,贵妃娘娘已经给父皇说了,以后不准你在宫里耍鞭子。”

殷?一听,顿时着急了,急切道:“可是太子哥哥,你答应我了啊……”

刘煜看殷?要耍横的样子,无奈的道:“孤确实答应过你,但是孤总也得有个说出过去的理由吧?这样,你要至少连续一个月得了所有师傅的赞赏,到时候孤再帮你给父皇说说,许是就成了。”

殷?一听,顿时蔫了:“太子哥哥你这不是为难我么?那些师傅一个个嘴硬的跟什么似的,得他们的赞赏本就难,你还让我连续一个月都得他们的赞赏?这根本就不可能,不是么?”

刘煜抬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道:“那至少得一个月让师傅们不罚你的伴读,也就是一个月都老老实实的,不捣乱……”

殷?垂头丧气道:“那好吧!”整个皇宫之中也就太子能拿着鞭子,这独一份多难得啊!而且还是父皇亲自命人精心制作的。自己可以有千百条鞭子,但是不能随便用有什么用?好吧,虽有些困难,但是安分一个月也不是那么艰难的,不是么?

第1432章 女人啊

殷禛大婚第二日,康乾帝看着皇贵妃强撑起自己的精神接见了四皇子跟四皇子妃之后的虚弱,很是心疼。

当晚,康乾帝留宿承乾宫,皇贵妃努力扬起一抹笑容,“难为您了!”

康乾帝拉着她的手,红着眼说:“表妹,你一定要好起来,你看你最喜欢的禛儿已经娶了皇子妃了,你还要看着他们生孙子呢!”

皇贵妃摇摇头,艰难的说:“表哥,其实我最喜欢的不是我们的禛儿,而是您……因为禛儿是您的孩子……我才会喜欢……我不行了,等我走了以后你就把禛儿还给德妃妹妹,告诉她我们禛儿是好孩子……没有……没有忘了她这个亲母妃,是我……是我……嫉妒,不准禛儿见她,别让她不喜欢禛儿……”

看着皇贵妃祈求的眼神,康乾帝闭上眼睛,缓缓的点点头。封后的圣旨已经写下,康乾帝打算给皇贵妃一个惊喜,希望她能看到希望,坚持下来,可是因为殷禛娶了郑嬛,所以他又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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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记得自己只生了六皇子跟十四皇子两个皇子,四皇子不是臣妾的孩子,臣妾不想要,也要不起!”

早朝之后,康乾帝准备去承乾宫,而刘煜也好些日子没有去看皇贵妃,想来皇贵妃也没几天,于是跟着一起去了,就算再康乾帝面前做戏也好。因为皇贵妃最近觉浅,所以康乾帝跟往常一样阻止了通报的声音,结果两人刚走到承乾宫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德妃的声音,康乾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刘煜也是紧皱了眉头,心里暗道来的不是时候。

“德妃妹妹,当年的事情本宫承认都是本宫的错,不怪四皇子,他什么也不懂。也是本宫拦着他去见你的,他还是孩子,你别怪他。”接着是皇贵妃虚弱示好的声音,康乾帝已经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皇贵妃说的好听,骨肉相离用您一句歉意就能释怀么?妹妹身份低贱,有什么资格怨姐姐?四皇子早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姐姐要不要都与我无关,妹妹现在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十四皇子!”

德妃强硬的话令康乾帝的脸色很不好,刘煜拉拉康乾帝的衣袖,然后自己就慢慢的退到承乾宫外等候,这天这出戏明显是演给康乾帝看的,否则皇贵妃醒着,怎么会没有一个人拦着他们?皇贵妃想要做什么?刘煜已经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康乾帝不准众人告诉皇贵妃跟德妃自己来过的事情,然后愤然离开了。德妃这个贱人,当初要不是看她生了老四,却不能养育,可怜她,才给了她份位,结果……这些年自己真是看走了眼了,真是一个毒妇!

“殷礽你说,老四该怎么办?”康乾帝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太子的大名。

刘煜咬着唇,迟疑道:“德妃娘娘不想抚养四弟,四弟又一向跟童母妃感情好,这么些年了,万一童母妃有个万一,儿子真不知他会怎样的难过,四弟最重感情了,儿子不想他知道这件事。”只有贵妃以上,刘煜才给她们称母妃,这是太皇太后教刘煜的。

在回乾清宫的路上,刘煜已经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番,殷禛虽是养子,却有半个嫡子的身份,所以在康乾帝心中自是与众不同,不管皇贵妃到底有什么打算,刘煜都决定配合她,给老四弄个好身份,让他出头成为那些有意皇位的兄弟的靶子,早早的消磨掉他蕴含着一丝紫气的龙形气运。

康乾帝果然也是顾及四皇子,所以刚才才没有进去找茬,不过显然他也觉得这件事有猫腻,他明白是皇贵妃刻意设局,让自己跟殷禛知道的,只有这样,在自己心里才会觉得只有她对殷禛最好。

康乾帝自诩为慈父,他疼爱每一个孩子,所以现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童家表妹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德妃又是殷禛亲母,哪一个他都没有办法出手。冷不丁抬头,康乾帝看到自己太子悲伤的神情,叹口气,说:“你先下去吧!”

刘煜点点头,跪安之后,突然迟疑道:“不管怎么说四弟跟童母妃情同母子,不如……不如……让他们做真正的母子吧……”

康乾帝一愣,盯着刘煜,缓缓的问:“殷禛如果是皇贵妃之子,皇贵妃已经……按例会再升……你……怎么办?”

刘煜耸耸肩,轻声道:“四弟不管是那个娘娘的儿子,总归都是我弟弟,是父皇的儿子,太子还是太子,儿子若能坐稳太子之位便是儿子的本事,如果其他兄弟有本事……儿子希望我们大凉能更好……再说儿子可是您亲自教养的,会差么?”

“太子……”康乾帝没有想到刘煜会有那般大的胸襟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也不知该有那种反应。

“父皇,记得那一年您亲自教养四弟的时候,儿子跟您闹别扭,您说的话么?您说太子是您最优秀、最骄傲的儿子……”刘煜在殷礽的记忆中看到过康乾帝夸奖他的样子,一时间笑的自信无比。

康乾帝显然也想到了,那个时候表妹身体不好,殷禛又小,所以自己就帮殷禛启蒙,教他读书,谁知道被太子发现,他当时一脸不开心,还背着自己恐吓殷禛,说父皇是他一个人的。自己发现后他倔强的站在那里,眼中满含眼泪,还对自己扭头不搭理,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太子真的长大了……”康乾帝感慨,所有孩子之中他最喜欢太子,除了他是太子,是自己亲自教养的,还有就是这个孩子最真,在他眼中自己永远都是父亲。

刘煜走到康乾帝后面,帮他捏捏肩膀,笑道:“父皇,您说论对大凉,对您的忠心,有谁能比得过您的儿子呢?您告诉过我,不能跟状元比才学,不能跟将军比武艺,儿子要学的只有帝王心术、御下之道,不是么?昨儿个您又忙了半宿,大哥还有弟弟们都长大了,能帮您的不止儿子一个!儿子恨不能所有兄弟都赶快长大帮您做事,儿子不想看您这么累,儿子还想跟您去南巡,跟您去围猎……”

“你这是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康乾帝心里却觉得自家太子太宽仁了,斜眼看着御案上那道还没有送出去的圣旨,有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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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帝二十九年八月初九康乾帝下旨将四皇子殷禛改玉碟为皇贵妃名下,殷禛一跃为除了太子之外身份最高贵的皇子。在下旨的前一天,康乾帝来到承乾宫,看着皇贵妃苍白面无血色的脸微微叹了一口气。

皇贵妃缓缓的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康乾帝,悠悠道:“表哥现在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康乾帝沉默了,他虽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却没有想到皇贵妃会这么坦然的说出来。

皇贵妃苦笑一声,自嘲道:“表妹嫁给表哥至今足足二十一年了,这么多年手上也不干净,也算计过、陷害过。可是表妹一直自认过自己与众不同,所有的女人,只有表妹算计所有人,却没有算计过表哥,可是临走了却……表哥,表妹是不是也变得跟其他女人一样了?”没有算计只代表之前的手法没有或者不可能被发现而已,而现在已经不容她将尾巴扫干净了。

康乾帝回忆以往,确实如此,这么多年也就表妹一直很坦诚,有什么都会直接告诉自己,而不是背地里算计,看着她现在这样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心中不忍,上前坐到床边,柔声道:“说什么呢?表妹在朕心中一直是独一份的。”

皇贵妃扬起唇,心想有太多的女人在您心中独一份了……硬撑起身子靠在康乾帝身上,康乾帝见状也赶紧拥住她。

“表哥,别怪我好吗?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要怎么给您说德妃不愿意养禛儿,我怎么能给您说作为生母竟然怨恨着自己的儿子……表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孽,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是不是?”皇贵妃靠在康乾帝身上哽咽道:“当年我真的没有想到六皇子病的那么重,禛儿当时也病了,我根本就抽不出精力去想其他。本以为送两个太医过去就行了,可谁想……这件事是我想的不周全,德妃恨我是应该的。”

“不怨你,你一知道就派了太医过去,朕都知道。”殷祚没了以后自己也查过,当时虽没有派最好的太医过去,但是皇贵妃处理的确实很及时,一接到通报就分了两个给殷禛看病的太医过去,加上当时殷禛的确也病着,人有亲疏,虽然殷祚没了他也伤心,可对于皇贵妃他是可以理解的。

皇贵妃摇摇头道:“表哥,是我的错!当时殷禛的病已经有所好转,现在我不想替自己辩解,当时德妃的宫女吵得我脑壳疼,我就随手分了两个人过去,要是当初我多想一下,让两位太医院院史中的一位过去就好了。”

“不,就算他们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当时小六的脉案朕看过了,确实医药无望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埋怨皇贵妃。

皇贵妃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暗淡了下来,叹气道:“唉……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原来我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哈哈……这样又如何,因为那次受我的牵连,德妃还是怨上我,连带的对禛儿也有了隔阂。可叹当初我竟然觉得这样也好,因为我觉得这样,禛儿对德妃伤了心,跟我就更加贴心了。”

“……”康乾帝看着皇贵妃这样满脸悲伤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贵妃吸吸鼻子,继续道:“十二年的感情,禛儿那么小的时候就被抱到我身边,一开始我也不愿意,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怎么会是完整的女人?我怨过恨过,也不甘心过,可是没想到后来时间一长,慢慢就变得习惯了……

只有我半个胳膊那么大的禛儿,慢慢的长成现在那么大,他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叫我母妃,对我撒娇。当初我心心念念的算计,算计了这一切,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算计人心!我看到禛儿难过竟然会感同身受,我已经真的拿他当自己的孩子了。表哥,我从没有想过把这些告诉您,这么丑陋的自己我根本就不敢让您知道,可是,可是……

不管怎样,这么多年,在我孤单寂寞的时候,禛儿都陪在我身边,他的生母又因为我怨恨着他,我实在不忍心自己就这么走后,留他孤单的面对这一切。我更不想要禛儿成为别人的靶子,太子很好,我知道您不会让人站在太子前面,现在我的禛儿却被人算计了……娶了贵女又如何?我走了,禛儿又不得德妃疼爱,您又因为四皇子妃的事情,对他……我的禛儿要面对怎么样的情况?他要怎么应对?他才十三岁啊?他还是个孩子……

表哥,我这次是真的撑不住了,所以我求您,求您别……禛儿不会挡着太子的路的,他是个好孩子,真的,他很听话。您说他喜怒不定,您看他这么多年都在努力的改变,他真的很在意您,很想得到您的称赞……表哥,以后我不能再帮禛儿,也不会再拖累您了,表哥,好好照顾您自己,好好的,成为盛世明君,别怨我了……真的别怨我……”

皇贵妃说完这些话没多久便再次昏迷过去,康乾帝却在太医来了之后一个人回到养心殿,静坐做了一整晚,脑海里却不断的浮现皇贵妃昏迷前的最后一段话,然后在早朝之前命人给承乾宫传了圣旨。

皇贵妃躺在床上接到将四皇子记在自己名下的圣旨之后,也猜得出自己失去了什么,不过她不后悔,死后荣耀反正自己也看不到,下辈子自己也并不期待跟康乾帝再续前缘。紧紧拉着殷禛的手,告诫他长大前一定不要跟太子做对,凡事要低调,并不可与童家联系过密……

次日皇贵妃去世,葬清东陵之景陵。初谥“孝懿皇贵妃”,孝懿本是皇后的谥号,康乾帝虽然对皇贵妃算计自己有所不满,但是想到两人的情谊,以及她最后的话语,于是特别定了这个谥号,并且将她葬在东陵之景陵,这可都是皇后才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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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女人还真是心大,我没去惹她,她倒是先作怪到我头上了……”刘煜看完容嬷嬷调查郑嬛的结果后,忍不住笑了。自从估计出郑嬛是穿越之后,刘煜就知道她不会老实的只是买点小汤山的地,一定还有做了其他的事情,果不其然,他猜对了……

提笔写了一封短信,刘煜让容嬷嬷派人带出宫,避过康乾帝的人以及跟郑嬛有关系的人将信送到凤瑶手里。

容嬷嬷接过信,微微有些担忧:“太子爷,这个郑家如此大胆,竟然胆敢王太子妃身边埋钉子,我们绝不能姑息。只是,你就这么告诉凤瑶小姐,会不会有些鲁莽?”

“嬷嬷,凤瑶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后-宫之事她也该早些知道,而且,我相信她的能力……”

凤瑶收到刘煜短信的时候,已经睡下了,但没有睡死,突然有人抬起自己的头,在枕头下放东西的时候,她立刻惊醒了,不过却没有动声色。等人走后,才把东西拿出来。这封信很短,但是凤瑶一眼就认出这是师兄的字体,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信中没有缠绵,只是简短的说了一下郑嬛是后世来客,凤瑶身边二等丫头中的槿夕和涴碧背后都郑嬛的影子。另外还指出了哪几个是康乾帝的人,哪几个是自己的人。

就着烛火烧掉短信的时候,凤瑶虽然眼泪没有办法止住,可是嘴角却始终上扬着。她终于明白最近一直奇怪的事情,自己如此顺利就能得到指婚,还有选秀的时候嬷嬷不经意的相助,以及郑嬛的不同……师兄知道我的存在,他也在不动声色的为我们夫妻团聚而努力着!

“瑶儿,今儿个怎的这般好兴致?”凤天南跟林氏还有他们的嫡子凤一鸣端坐在一起,任由凤瑶在他们面前的画桌前不停的忙碌着。女儿的画很不错,但是也不是常画的,难得有今天这样的好兴致。

“一鸣,你别乱动,再坚持一刻钟,姐姐就让父亲带我们去骑马打猎。”凤瑶抬头一笑,轻声道:“先前女儿给父亲和母亲还有弟弟都做过画,可是却没给我们一家人一起画过,反正又不给外人看,在家这几年女儿定会给家里一年画一幅……”

“这是女儿的孝心,你就受着吧!若非孩子精力有限,本是该全家一起的。”林氏撇了凤天南一眼,轻声解释。

凤天南了然的点点头,女儿现在身份不同了,姨娘和庶子庶女她们怎么能让凤瑶给他们作画?而且以前凤瑶也都给他们画过,林氏也从没苛刻过那些女人和孩子,凤天南拍拍林氏的手,表示理解。

“父亲,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骑马打猎?”凤瑶停笔后,凤一鸣一边扭胳膊动腿,一边冲着凤天南直叫唤。

凤天南看了一眼笑盈盈的对自己眨眼睛的女儿,道:“知道了,过两天父亲带你们去庄子上住两天。”

看着弟弟兴高采烈的样子,凤瑶微微低头,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骑马打猎?嗯,很容易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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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康乾帝挑挑眉,对于凤瑶精通骑术的事情还是很自得的,像个将门虎女,确实不错,说起来自己也好些日子没有骑马了。

正在考虑一会儿折子批完了去马场跑两圈的时候,曹少钦捧着一个密折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涂迩朔大人八百里加急。”

康乾帝扬扬唇,估计是涂迩朔报告跟罗刹国的事情,打开一看,康乾帝顿时愣住了。想了一会儿,派人召集一众皇子。

“你们怎么看?”康乾帝有些头疼,他没有想到涂迩朔有执拗了,竟然说了死不退让的话,还说了就算殉国,国土也要分毫必争。对于这种态度康乾帝是很满意的,可是完全不相让,那么这样的话,两国就必有一战,现如今鞑靼依旧猖獗,举国兵力跟罗刹国一战,实在是没有把握。

“儿臣觉得涂迩朔大人所为有失上国……”殷褆首先皱眉道,不管其他,反正涂迩朔是太子一派,这样殷褆就有了反对的理由。

刘煜暗自翻翻白眼,寸土必争可是自己给涂迩朔的指示,于是拱手义正言辞道:“大哥所言差异,赤塔周围的子民也是我们大凉的子民,赤龙江两岸一直是大凉领土,是罗刹国强行占领了大凉的土地,本就实属土匪行径,我们为何还要为之屈服?罗刹国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的国土?一次退让必定会令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太子哥哥说得对!不能相让,干嘛让强盗得逞?”殷?突然嚷嚷道。

“悬而未决,劳民伤财……”殷祉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那一带可是荒凉苦寒之地,丢了就丢了呗……

殷禟拉了拉瞪着三皇子殷祉的十弟,得意的挺着自己的小胸脯大声道:“劳民伤财?三哥,你说错了,这个时候罗刹国他们定是比我们还着急。父皇,前些日子十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罗刹国是女人当政,我们就跑去理藩院问过了,结果得知之前的确如此,而现如今罗刹国的皇帝年仅十七岁,刚推翻了自己的姐姐索菲亚公主的政权,罗刹国内还不稳,他们定是比我们更急,为何要急着妥协呢?”

康乾帝一愣,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儿子,这两个孩子是目前上书房最小的皇子,不过看着他们眼中难掩的得意,想起他们两个前两天跑来问自己那些外国人是不是都白的跟鬼一样,眼珠子是不是都是奇奇怪怪的颜色,是不是都喜欢吃生肉,当时自己随口提了一句让他们去理藩院自己打听。

“小九跟小十想的不错,赏!”康乾帝点头笑道。不管怎样两个儿子这种误打误撞的行为还是应该鼓励的。

“既如此那就着理藩院的人来问问吧!”刘煜提议。

“回禀皇上,涂迩朔大人在出使之初,就曾让理藩院将罗刹国的现状速速差清楚,说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到时候在谈判的时候利于主动……”理藩院院令康书杰跪在地上很快就解释清楚了,这些消息传来的时候正值皇贵妃离世,所以虽上报,但却无人重视……

这段时间康乾帝心情不太好,可是涂迩朔等人的做法确实得了康乾帝的欢心,自然大力称赞了一番之后,就下令全权交给涂迩朔处理,寸土必争。

第1433章 历史转向

涂迩朔心里很是镇定,他没有想到太子不仅将罗刹国的现状了解的一清二楚,甚至还告诉了自己完美的解决办法!

按照太子所说的,自己悄悄派人联络了赤塔周围的居民,并全力支持他们起义。

果不其然,这些人也早就不满罗刹国皇帝的残暴统治,起义的同时,还要求与大凉使团联合进攻赤塔。

大凉皇朝的强硬态度令罗刹国使团发了慌,而此时刚刚亲政的罗刹大帝意气风发的推行了很多新的政策,甚至强行增收赋税,罗刹国内也是争端叛乱不止。

涂迩朔态度强硬,大有长时间跟他们耗下去,甚至不惜代价的决绝,最终在罗刹大帝的指示下,罗刹国使团做了最大的退让,完全归还了赤塔等地。

虽然

“赤塔条约”的签订对大凉皇朝很有益,但涂迩朔的种种无赖行径还是遭受了不少非议,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康乾帝却是极为满意的,大凉皇朝谈判团成员涂迩朔、童国纲等人都得到了康乾帝的高度奖赏。

皇贵妃的生父,同时也是康乾帝生母的亲弟弟童国纲其实心中很是复杂,涂迩朔此番的强硬,他本来以为是皇上的暗示,可是没有想到都是他自己一力坚持的结果。

当时罗刹国使团的嚣张气焰他也是亲自经历的,可是涂迩朔却毫不畏惧,直接站在罗刹国大使面前,握着他拿火枪的手指着自己的脑壳……当时的决绝强硬令一众官

第1434章 准备大婚

“小舅舅,孤知道你喜欢美女,喜欢那些有情-趣的扬-州瘦-马,但是孤须知祸起萧墙,孤并不喜欢身份太过低贱的表妹表弟……”刘煜有些头疼的看着在自己面前毫无形象的涂景涛。

涂景涛翘着二郎腿,拿起一旁的水果就是一口,边吃边道:“你小舅舅我没别的爱好,就这一条太子爷你都要阻止么?再说我虽然不着调,但是对你舅母还是很敬重的,你就放心吧!虽然我爱玩,但是还是有分寸的。”

“那便好,刘煜只盼着舅舅记得今日的话!”

涂景涛瘪瘪嘴,有些不是很在意,心想大不了回去给那些个女人一人再喝一碗药,以绝后患不就是了,不过有一点他很好奇,那就是为什么太子能那么准确的预估出童国纲可能会遇害呢?

刘煜耸耸肩,无奈道:“小舅舅,孤什么时候能预估了,孤只是希望你在童国纲危险的时候帮他一把便是了,你想的可真多啊?”像气运这么高端的事情能随便外泄么?

涂景涛低头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又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涂家会出纨绔,但绝不出贪官奸臣,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

“那刘煜在这里就谢谢你了。”刘煜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他们达成了协议。

涂景涛微微点点头,临告别前对刘煜轻声道:“你是姐姐的儿子,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在做什么。”

“孤只是想要坐稳自己的位子,做一个不会被皇上猜忌的太子……”

涂景涛听了刘煜的话,心里竟然脑补了一番,很是难受。想到小时候那个一脸温柔,在自己调皮捣蛋被父亲责备的时候,护着自己的姐姐,想起原本那个一身凤袍认真告诉母亲说不求自己出息,只求自己一生康乐的姐姐,涂景涛心里有些酸酸的。太子是姐姐唯一的儿子,是姐姐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原本应该富贵荣华、无忧无虑的,可是现在听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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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国纲没有死,涂景涛、童国纲……”四皇子妃郑嬛心里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在综合涂迩朔动不动生病不上朝的行为,郑嬛觉得问题应该就出在涂迩朔身上,以史书上对涂迩朔“权欲极重”的评价,他绝对不是那种自甘平淡的人……

难道他跟自己一样?或者说,他是重生的?!郑嬛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这个涂迩朔绝对不对劲。就连康乾帝骂三皇子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太过悲伤的事情,也被郑嬛觉得是涂迩朔的原因,虽然太子没有“亵玩太监”,但“面无戚容,谈笑风生”的表现却跟历史无异。回忆了自己之前的行为,郑嬛暗自送了口气,还好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太大的动作,不过还好涂迩朔是外臣,对宫中之事了解甚少,就算他再怎么改变,野心定不会变多少,那么一定就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涂景涛救下童国纲的事情连深宫中的郑嬛都知道了,自然是所有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因此大军还未回京,童家就送了重礼去涂家。康乾帝对于自己这个小舅子,也难得和蔼的不少,可是刚想给他一些赏赐的时候,涂景涛又干出了一些令康乾帝瞠目结舌的事情……

以前涂家和童家不说老死不相往来,但也绝对是相互不搭理。可自从涂景涛救下童家的顶梁柱童国纲后,童家和涂家,至少是童家和涂景涛就开始了礼尚往来。随着这种接触的增多,涂景涛竟然跟童伦岱混到一起,两个人在一起据说那是十分的嚣张。

在以前康乾帝虽然知道涂景涛是个浑人,但是从未觉得他的杀伤力能比得上童伦岱。童伦岱前两天还打了自己的庶弟童海发一顿,还威胁童国纲要是让童海发的生母入祖坟,他就出族改姓,气的童国纲都不想认这个儿子了,甚至奏请康乾帝将其诛之。这下子两个浑人混在一起,康乾帝不由得头疼了。

说实在的,童国纲就两个儿子,而次子童海发又是婢生子,所以地位一直很尴尬,童国纲倒不是气嫡长子打了庶出小儿子,而是因为这货太不给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脸面了。世上有庶子的人多了,可没有那个嫡子如自家这个混帐东西这般打父亲脸的。再说这次战场凶险,自己好不容易捞回来一条命,结果这混蛋儿子就这样对自己,童国纲深深的忧郁了,忧郁的同时又发现自己的次子虽然出身低贱,但是却是个聪慧的。

刘煜也头疼啊!心想我支持你闹腾,可也不必要闹成的这么大好不好?听说连皇伯父家的世子也被他俩合伙揍了一顿,只因为世子嘴巴不干净,说他们是纨绔,事皇家之耻……

康乾帝带着几个儿子一起出来微服,他们竟然看到涂景涛跟童伦岱一个当街拖鞋抠脚,一个眼睛不停往路上大姑娘的尴尬处瞥……刘煜看了一眼连冰山脸也难以维持的殷禛,不禁舒服了些,反正丢人的不止自己一个人。于是偷偷对康乾帝提议,“要不,隔开吧?”

康乾帝使劲点点头,这两货真是太丢人了。一个是表弟,一个是小舅子,真是太考验人心了。

“就是就是,小妾什么的就是用来逗乐的,怎么能让她们怀上爷的孩子,一碗药解决所有事情!”涂景涛得意的给童伦岱说完这句话,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搓搓鼻子,涂景涛淡定的想,一定有是哪个美人儿想自己了。

童伦岱听后心中一动,自己就是看不惯那个童海发,所以想起后院刚怀上身子的侍妾,越发觉得她们不配有自己的孩子,于是就跟涂景涛讨论起来哪种绝-育-药效果更好……

当康乾帝听到他们从绝-育药谈到教养儿子,又相约一起带儿子去斗鸡的时候,深深的决定这两个人绝对要隔开,他可不想十几年后他们两家再出现一批浑人……

童伦岱跟涂景涛同时被康乾帝扔进两个军营,相隔至少一千里,同时童伦岱的两个儿子被扔给童国纲,涂景涛的儿子扔给最近生病休息的涂迩朔……

童伦岱跟涂景涛被送走之后,康乾帝顿时觉得安静了不少,终于不再听这两个人胡闹的事情,虽都不是大事,可是架不住事情多啊?一点子小事情,也不好重罚他们,提点他们又听不进去。康乾帝现在特别同情童国纲和涂迩朔,起码自己的儿子们没有一个这么闹腾的。当然,自己的太子更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子,再没有人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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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天南给康乾帝上缴了土豆后,康乾帝自己又让全国各地实验了两回,都相当成功,同时土豆也被研究出了众多的食用方法。三十一年,康乾帝先是宴请文武百官吃了一顿土豆宴之后,随即任命张举正、涂迩朔在试验成功的地方推广土豆的种植。

朝堂上,涂迩朔近几年的低迷,使得他的老对头南明竹很不适应。南明竹很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涂迩朔就不跟自己斗了?每每看到涂迩朔借病在家休养,南明竹就忍不住牙疼,觉得这老小子定算计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看到康乾帝不仅没有因为涂迩朔“病重”就将他搁置,甚至频频重用他,南明竹心里就极其的不舒服。

特别是土豆一事的推广,明显就是长脸的事情,可皇上直接就任命涂迩朔,这让南明竹心里更加的郁闷跟不服气。结果涂迩朔也不是个争气的,刚推广开来,结果还没有看到收成,就被催的中暑了,可即便这样,皇上都没有下令让自己接替,南明竹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病上一病?

“这么好的事,父皇明显就是给太子长脸,这还有什么说的?”大皇子殷褆每每见到康乾帝一脸和蔼的看着刘煜,心里就全是火气,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刘煜做什么都是对,自己做什么都是错,康乾三十年,自己战场上奋力杀敌,太子只是侍疾而已,结果父皇直说自己鲁莽,满嘴都夸太子诚孝……

南明竹叹口气,心知大皇子还是太过年轻,于是道:“现说这些做什么?太子目前参与的政事不错,等再过两年,太子的权势越来越大,那个时候皇上还会这样待太子?”

殷褆皱眉,微微有些委屈道:“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可是还是眼看着父皇对太子一天胜似一天的满意。前日好不容易留我吃午膳,结果还没动筷子,就连指了数道菜说是太子爱吃的,让给太子送过去……”

南明竹沉默了……的确,康乾帝对太子的爱护日益渐盛,好几次他都听到皇上对太子自称父亲,而非朕……只是目前还是要稳住殷褆,于是道:“先别想那么多,皇上就算再关心太子,还不是给太子选了一个家世不显的太子妃?”

刘煜知道殷褆的嫉妒,甚至有时候还故意跟康乾帝亲热气殷褆,每每看到宝贝儿子这样孩子气,康乾帝不仅不生气,反而极其配合,听着儿子一脸亲热的给自己说“大哥又生气了”的小人得志的样子,康乾帝就暗笑不已,他知道刘煜虽然不大待见殷褆,可是对于这个哥哥是极其维护的!康乾三十年,殷褆随岳忠奇出征,任副将军,参与指挥战事,所有的表现刘煜都记得,还自己面前夸奖来着。

刘煜不知道康乾帝的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这样的行为康乾帝不生气,自己越大度,就越显得殷褆小气,每次看到殷褆气的炸毛,刘煜其实真的挺高兴的。

看着太子一年大似一年,又听着未来的太子妃行为举止越发从容,处理事务越发娴熟,康乾帝开始思索儿子大婚的事情。刘煜没有干预此事,现在他只是有些担忧凤家家世浅薄,嫁妆不够丰厚,或者给凤瑶办嫁妆掏空了整个凤家,让人小瞧了凤瑶,结果一次偶然远远的看到四皇子妃郑嬛的时候,刘煜有了一个主意。

“父皇,儿子……问国库借了二十万两银子。”刘煜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康乾帝道。

康乾帝挑挑眉,这件事他知道,他甚至知道刘煜拿了银子去做什么,可是却从没有点明,只是没有想到刘煜会说出来,有些诧异。

刘煜拉着康乾帝的袖子,严肃道:“儿子原是想给父亲一个惊喜,可是后来听说朝臣借款者甚众,如今国库存银已然不丰……儿子觉得长此以往,国库就会失去它原本的用途,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国库中没有银子实不成体统……”

康乾帝欣慰的拍拍刘煜,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足够了,对于他借了银子的事情反而并不在意,甚至觉得有些亏对儿子,堂堂太子竟然连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于是夸奖道:“父亲会命人把借钱的事情抹去,太子能看到这一点,为父很欣慰啊!”

“不用抹去,儿子定能还上!”于是刘煜巴拉巴拉的给康乾帝说了自己的想法,正是当初郑嬛给自己的提点,小汤山的温泉地可是很值钱的。

康乾帝听着儿子说完自己的想法,心里的感觉就更是好了,想到他是因为看到自己腿酸想让自己泡温泉,才有借款修建温泉行宫的想法,心里就更加的舒服了,于是晕晕乎乎的就在儿子的恭维中,帮他接收小汤山的地的问题。

当然康乾帝不会亏待儿子,暗中派人低价购买了大量小汤山的地皮,又把儿子打算给自己建汤泉行宫的地方空出来,原本前两年自己就有打算在这里建行宫的,但是国事繁忙,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儿子竟然一直记挂着,现在更是付诸行动……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康乾帝就觉得这个人哪里都好,儿子一片赤诚,就算借了国库的银子,不还是已经想好了怎样才能加倍偿还?于是康乾帝大手一挥,顺势给刘煜批了一大片地,让他自己暗中买卖,甚至还通知凤天南买了些地……本来想着没母妃的孩子还有一个殷禛,可是据调查四儿媳竟然有大量的小汤山陪嫁庄子……

康乾帝愤怒了,甚至产生了阴谋化的感觉!当然,康乾帝虽然愤怒,却不想落个欺压臣子的名头,结果就是示意手下从郑家将他们的温泉庄子大部分买了过去,只不过价钱却没有高多少。郑远道是个聪明,立马明白了康乾帝的意思,于是想办法通知自己女儿,将陪嫁庄子的地契要了回去,按现在的市价贱卖给康乾帝。

刘煜看着自己的父皇这一阵子的抽风举动,又看了看不远处不明所以还因为父皇夸奖而努力练字的殷禛,再次感叹无知是福啊!

温泉行宫的筹建,果不其然带动了小汤山的地价问题,刘煜在价格翻了五番的情况下,爽快的放了大半,然后把自己借国库的钱双倍还了回去。康乾帝暗中瞧着傻乎乎不准备给自己留银子的宝贝儿子,竟然打算将剩下的钱全部投入温泉行宫中的一处他打算送给自己的园林中,这心里是异常的感动,再次忍不住在曹少钦等人面前感慨,世上就没有比自己的太子更好更孝顺的孩子了。

儿子孝顺,康乾帝自然也不能小气,于是抽风的临时决定给太子扩建毓庆宫,仔细扒拉了儿子的住处,康乾帝觉得愧疚了,那么小的房子竟然是儿子的住处?康乾帝不满意了……

刘煜好说歹说都没有令康乾帝放弃自己的想法,刘煜看来地方小有地方小的好处,自己又没有打算收那么多的女人,要那么大的房子干嘛?

在刘煜的极力坚持下,康乾帝最终放弃了给儿子大修毓庆宫的打算,可是还是小修了一下。一腔慈父之心无法发泄的康乾帝,只能将大量的珍品赐给刘煜,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理由。另外还给凤瑶送了不少添妆的嫁妆,康乾帝一送,宫里面上至太后,下至妃嫔都送了不少过去。原本林氏已经将女儿的嫁妆弄得差不多了,结果这么一批添妆的过来,颇有些装不下的感觉。

凤家人少,看着也不显贵,可是直到父亲母亲给自己整理嫁妆,凤瑶才知道其实自家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穷,家底还是很丰厚的,不管是大凉皇朝初建,还是四大藩王反叛,凤家都有参与,所以该得的好东西都得了。

各式古董摆设,各种黄花梨、紫檀等贵重木材,以及珠宝首饰,还有凤天南专门给女儿买的各式新颖的西洋物件,加上这几年康乾帝三五不时的想办法贴补……看着那一长溜的嫁妆单子,凤瑶真心的觉得在大凉皇朝养个姑娘着实不容易!

拒绝了大修毓庆宫的提议,可是对于婚礼的办理,刘煜觉得绝不能委屈了瑶儿,于是就任由礼部争吵不休。康乾帝已经有了两个儿媳妇了,可是对给太子娶太子妃的热情丝毫没有减少,朝政之余也仔细的跟礼部商量。

婚仪、文定、纳采,每件事康乾帝都是斟酌了再斟酌,大凉皇朝第一位太子妃,该穿什么朝服,什么样的仗义……康乾帝都是一一过问的。

刘煜看到礼部尚书最近跑的都瘦了,颇觉得有些喜感,他就喜欢看别人干活,之前礼部尚书白胖的样子那里有现这样看着儒雅?

康乾帝一听儿子嘟囔,竟然也觉得是这样,不过嘴上还是训斥道:“淘气!这可是的大事,自己怎么不尽心?”

“儿子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过左右有父亲不是?还有三弟呢!他也指婚好些年了,而且他的婚事也该差不多准备下了。”刘煜心情不错,于是又给康乾帝提议。

康乾帝略微思索一下,的确如此,老三年纪也不小了,三皇子妃可是比太子妃还大一岁呢!于是嘴巴一动,康乾帝又给礼部下了命令,准备太子大婚的同时给三皇子也办了,只不过一切以太子为主。太子是个好兄弟,虽然偶尔爱跟老大斗嘴,但是对姐姐弟弟妹妹们都是很疼爱的!这样的观点,已经康乾帝心里留下印记。

康乾帝龟毛起来,没有人会觉得轻松,礼部的现最怕的就是要觐见,可是又几乎是每天都会觐见。因为康乾帝不仅连微末的细节都要过问,而且还不按常理进行,有时候会刚说着儿子大婚那天身上的物件,紧接着下一句就是问太子大婚菜式应该如何安排,然后内务府和御膳房的就会被叫过去……

时间在太子暗中期盼中一天天过去,康乾帝为人比较执着,就算巡幸塞外也不会忘了跟礼部商讨太子大婚的事情。终于康乾帝三十三年年底,所有事情都商量好了,一个由皇帝亲自设定规划的太子大婚全部准备就绪的时候,康乾帝这才将殷祉叫过去,问了问他的婚事准备情况。

虽是随口问了两句,可是殷祉心里却是极为高兴的,康乾三十年,自己因为父皇生病哭的太伤心,莫名的被撵了回来之后,总觉得父皇不待见自己了,可是现看到父皇还是关心自己的。

事情一旦决定好,就好办了!钦天监早早就将看好的日子承禀康乾帝,康乾帝再仔细斟酌之后定下了三十四年四月十二的好日子,原本康乾帝是想定四月二十四的,但是突然想起四月十八是太子的生辰,觉得还是给他娶个太子妃,当成生辰礼物也不错。而殷祉的婚事则定七月初七,只比太子妃晚三个月。

在康乾帝看来,太子是注定要继承皇位的,那么太子妃就是铁打的未来皇后。所以大笔一挥,钦定迎亲的仪仗为皇子妃和皇后的中间规格。

日子和仪仗定下之后,凤家也松了口气,这一年多他们家也没少被礼部折腾,准备好的东西反反复复修正,就怕不符规格,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准备了。

第1435章 大婚

康乾帝三十四年,四皇子妃郑嬛父亲郑远道病逝,虽然康乾帝三十一年之后,他就因抱恙没有被康乾帝委以重任,郑嬛更是时时的派太医过去照看,但还是没能留住性命。康乾帝一边让殷禛前去吊唁,一边在心里觉得他们是个没福气的,幸好当初没有选择他们家,要不大婚前父亲却死了,那得多晦气啊!

“媳妇这会子心里必然不舒服,所以太子大婚的事,就别让她出席了。”康乾帝此话根本就没给郑嬛留什么情面,刘煜单看殷禛微微有些苍白的脸,就明白这根本就是禁止四皇子妃出席太子大婚的意思。郑嬛不参加,在刘煜看来是应该的,毕竟不管怎样,她总是带着孝的。

大婚当日整个紫禁城就洋溢着一种喜悦的状态,郑嬛听着外面的声音,心里越发苦涩,不一样,跟史书记载的完全不一样了……父亲没有了,可自己不仅不能出宫,就连母亲嫂子都不能进来,只因会被冲撞……

“别太难过了……”殷禛干巴巴的说完这句,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却暗自下了命令,让身边伺候的不要嬉闹。

见殷禛这个样子,郑嬛也领了他的情,垂着头,哽咽道:“妾身知道了,这些日子妾身只顾着自己难过,倒是疏忽了爷,还望您别介意的好。”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皇子妃,郑大人是我的岳父,我怎么可能会介意……只是我觉得这人生还长着呢!哪里能为这一件事就被难住了?这个坎过去了,以后也就再没有什么坎能难倒自儿个了。”殷禛心里记得这句话,还是太子二哥在母妃没了以后给自己说的,今儿个他也给自己皇子妃说一说。

郑嬛点点头,靠殷禛身上,不再说话,心里却想,不管怎样,为着他今儿个对自己的关心,自己就不该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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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婚礼是刘煜希望送给凤瑶的最好礼物,幻境中他们根本就没有举行过婚礼,这一次就当弥补遗憾了!刘煜一早上起来,就没有办法压抑自己唇角的上扬,被康乾帝连连打趣也不意。

看着花轿离自己越来越近,刘煜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他屏住呼吸,身子略微前倾,就连他一旁的殷褆等人也能看出他的紧张。殷褆虽跟刘煜不对付,但也知道在这种场合克制,仅在心中鄙夷了一番,难得的没有说酸话。

凤瑶下了花轿,交了苹果,换了花瓶抱怀里,被扶着跨了火盆。自觉的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被身边的人提醒着。可是心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越往前走,她的心情就越紧张,那股难以自抑的喜悦也就越发的浓重。

刘煜就这么看着瑶儿一步步走向自己,脸上则是不加掩饰的微笑。

每一个新娘子都是美丽的,凤瑶自然也不例外,她本来就长得出众,这两年越发张开了,虽然还带着婴儿肥,但无疑是个美人儿,所以仪式完毕,送进房中,盖头揭开之后,自是令众惊艳了一下。

揭了盖头之后,久别重逢的夫妻并没有就此亲热,大家都看着呢!刘煜轻咳一声,继续程序……被指引着一起喝了交杯酒,吃了子孙饽饽,凤瑶虽然红着脸,但是却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清晰的说了声:“生!”

做完这一切时候,刘煜就出去招待宾客了,临走前对容嬷嬷使了个眼色。身为太子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容嬷嬷怎会不清楚太子对这个太子妃的满意程度,早早就被好了吃食,一等众离开,就端了进来。

席面不少,但是离凤瑶最近的却是一盅炖的浓稠的粥,容嬷嬷笑着道:“这是太子让奴婢一大早就开始炖着的汤底,直等花轿到了门口才放白米进去,想来主子一天滴水未进,喝粥不伤胃。”

凤瑶笑着点点头,拿起粥就着几个爽口的小菜吃起来,丫鬟宝娟立马奉上一个荷包给容嬷嬷,容嬷嬷笑着接过去,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别喝酒,老九看着小十。”招待宾客的时候,刘煜不忘关心弟弟,康乾帝三十三年贵妃去世,刘煜对丧母的殷?照顾有加,也因此跟殷?关系依旧不错。

垂下头,殷?张张嘴道:“连喜酒也不给喝么?太子哥哥也太小气了。”

“不是不给喝,你前两天不是得了风寒么?父皇早早就嘱咐孤,让我好好看着你!”刘煜没有说是自己先给康乾帝提起殷?抱恙的事情。

殷?撇撇嘴,康乾帝的关怀让他心里舒服了不少,也就没怎么抗议,不过还是嚷了声:“那九哥也不能喝,他得陪我。”

“哈哈,这倒是可行!”刘煜笑笑不意道:“九弟,你可听见了?”

“这不公平……”殷禟面带的笑意干嚎,自从殷?母妃去世以后,殷禟对这个跟自己向来玩的好的弟弟就越发的好了,两人的感情不说一日千里,但也比其他兄弟深厚。

虽是婚宴,可是敢灌太子酒的可没有几个,所以刘煜很快就步履轻盈的回到洞房。看到刘煜,身边伺候的人就很有眼色的忙退了出去,刘煜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对久别重逢的夫妻目视着对方,眼眶都不由的一红。

慢慢的,刘煜走向凤瑶,细心的帮她卸掉帽子,将她涌入怀里。

“师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明明开始重塑仙体,可也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一个黑洞将我吞噬了,等我恢复意识,却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婴儿……我每天都在想,想你,想师父师叔师妹师弟们,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还不能表现出来……”被刘煜抱怀里的一瞬间,凤瑶没有忍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死死的回抱着刘煜,低声哽咽道。不知怎的,见到刘煜,她就是想哭想撒娇。

刘煜心里也是有很多话想给她说,可是见她哭的太伤心,于是就慢慢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知道,都知道,我的瑶儿很厉害,很努力,也很辛苦……以后凡事有我,你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良久,凤瑶止住哭泣,抬首痴痴地看着刘煜,呢喃道:“……师兄,有你真好!还好有了神人的提点,否则我一定会错过你的……”

眯了眯眼睛,刘煜一边拿湿帕子帮凤瑶擦脸,一边问道:“‘神人’是怎么一回事?”

凤瑶享受着自己师兄的服侍,眯着眼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康乾二十七年年底太皇太后大行时,我在入定中突然听到一个很有气势的女声,说是师兄你带着任务进入了此界,取代了太子……”

康乾二十七年年底?那不就是我穿过来的时间吗?刘煜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了一个不太有把握的猜测……

凤瑶讲述告一段落,刘煜也没有再深究这个问题,夫妻久别重逢,可不适合花时间考量那些有的没的!于是,接下来就是洞房花烛夜的正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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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子生辰这一天,康乾帝有些感慨的拿出刘煜这些年送给他的画卷,一一仔细看起来。儿子长大了,越发出众,有了自个儿的家庭后,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跟自己这个父亲像以前一样亲近?康乾帝心里微微有些酸涩的想着。

“启禀皇上,太子爷来了!”曹少钦的声音打断了康乾帝的思路,他赶忙回过神,颇具惊喜的叫刘煜赶紧进来。

刘煜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顺口说了自己生辰不想再闹腾,就想找兄弟姐妹还有父亲跟皇祖母一起吃顿便饭,问康乾帝有没有时间。

儿子生辰,请自己吃饭,康乾帝哪里有不应的?但是随即想到凤瑶刚嫁进来,于是颇为体贴的提议道:“太子妃才嫁进来没几天,还不熟悉毓庆宫,去御膳房找几个御厨帮着操持吧!”

刘煜笑道:“到底还是父皇想着周全,儿子替媳妇儿拜谢了!”

康乾帝笑骂了一句,接着就和儿子闲聊起来啊。

等凤瑶从慈宁宫回到毓庆宫的时候,得知刘煜还没有回来,心里不禁再为这对父子感到惊异,只是请康乾帝过来吃个饭而已,真有那么多话可说么?摇摇头,凤瑶开始处理毓庆宫的事务。

宝娟宝鹊两个丫头,还有剪秋跟竹息两个嬷嬷是凤瑶从家里带进来的,另外内务府又给她备了四个大宫女,四个太监,刘煜已经说了都是他的人,所以凤瑶也放手让他们分担事务,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好。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在宝娟跟宝鹊的服侍下,凤瑶换了衣服,整理了自己的妆容,准备迎接即将到访的庆生贺客。刚出寝室,就看到刘煜坐在椅子上,当即笑道:“你回来的正好,我早上让剪秋嬷嬷帮我炖了汤,我去厨房看看。”

“这么多人,那里用得上你亲自动手?”刘煜伸手拉住她,道:“一会儿来的人多,你这会儿还是多歇歇吧!”

凤瑶回握住他的手,然后在他手腕上拧了一下道:“不管怎么说,今儿可是你的生日,一碗长寿面你不想要么?”

刘煜轻笑,点点头。

因为材料什么都准备好了,凤瑶只需要指挥着她们将材料放进去,然后自己动手调个味就好。长寿面做好之后,容嬷嬷很是惊讶的看着太子爷竟然将那么一大碗的面全部吃了下去,心里很是震惊,看来太子爷对太子妃真的很满意。

“菜单什么都是现成的,自有御膳房的人一会儿来帮着操持。你只用安排两个爽口的菜品就可以了,另外长寿面也给备上。”刘煜知道现在凤瑶才嫁进来,还需要些适应的过程,所以干脆帮她安排好了。

凤瑶点点头,既是他的体贴,自己何不受着呢?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听从师兄的安排……

“皇太后跟公主们都过来了。”正闲谈的时候,皇太后领着一串公主过来了,刘煜连忙跟凤瑶出去接她们。

还不待两人行礼,皇太后乐就呵呵道:“我们可是来早了?”

凤瑶跟刘煜两人则是行了一礼之后,就一左一右上前扶着她,凤瑶笑道:“正好呢!我跟太子爷正在说着一会儿准备什么菜呢?皇祖母给孙媳出个主意啊,这可是我第一天操持呢!”

“那行,咱们好好商量商量!”皇太后笑眯眯道。

到了毓庆宫正殿坐好之后,容嬷嬷很有颜色的将菜谱单子递给凤瑶,凤瑶就拿着菜单子笑眯眯的给皇太后念着。刘煜见状就退了出去。

皇太后很认真的听着,突然听到一个自己没听过的,于是好奇的问道:“怎么有个土豆泥啊?这是什么啊?”

刚才刘煜让凤瑶做两个菜,但是凤瑶也自知自己的水平,于是就故意安排了几个宫里不常见的。凤瑶解释道:“太子爷说让给您做道民间菜,这个是用父皇正在大凉推广的农物土豆做的,一会儿您尝尝?”

“皇帝推荐的农物?那好,我一会儿好好尝尝。你继续说,我听着……”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

因为刘煜对口腹之欲的重视,凤瑶对厨艺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说起菜单子上的做法还能说出个七七八八,于是跟皇太后讨论的也是极为热闹的。讨论的时候凤瑶还时不时问问几个公主有什么喜欢的,气氛倒是颇为热闹。御厨早就过来了,菜也早就备上了,也不用等着她们商量好菜单。

皇太后亲切的拍拍凤瑶的手道:“你也是个会吃的,好些菜我都不知道怎么做,也都没人给我说。”

凤瑶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轻声道:“孙媳有些贪吃,您就别笑我了!”

“能吃好,我也爱吃!”皇太后不在意的笑道。

“哈哈,是啊,能吃好!太子妃不仅能吃,而且还会做,好些个土豆的做法可都是太子妃弄出来的。”皇太后的话刚说完,突然就听到一阵大笑,紧接着康乾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凤瑶赶紧领了众公主给康乾帝行了礼,康乾帝心情很好的坐在皇太后身边,说道:“这土豆的产量可比小麦跟稻米高多了,好些百姓也因此不再受饥饿之苦,太子妃所行可是大功一件呢!”

“还有这样的事呀?那那我等会儿可得好好的尝尝拿到土豆泥!”皇太后乐呵呵的道。

康乾帝刚坐下没多久,刘煜就得了消息过来了,几个皇子并大皇子妃也都来了。皇太后还给凤瑶专门说了四皇子妃郑嬛因为有孝在身,所以怕冲撞了,就不过来了。凤瑶连忙表示自己知道了,定会给四皇子妃送些菜过去。

当着康乾帝和皇太后的面,刘煜带着凤瑶给大皇子行了半礼,又接受了其他皇子的行礼。康乾帝很满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当看到凤瑶一点也不扭捏的给大皇子行礼的时候,他心里是很高兴的。如今是家宴,论的是长幼而非尊卑,太子妃能清楚这一点,实在不错。而且等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给太子妃过礼的时候,凤瑶也侧身微微回避了一下,康乾帝就更满意了。

没有多闹腾,可是跟前坐的都是儿女,也没个外人,康乾帝的心情不错,吃的也颇为高兴,吃长寿面的时候,还夸奖了凤瑶一下。

人都走了,独处的时候,刘煜帮凤瑶肩膀,轻声问:“怎么样?很累吧?”

凤瑶长出一口气道:“这才到哪儿呢?有什么可累的,也就是说说话的事情。只是这种气氛跟环境,总觉得有些压抑。不过没有关系,有你陪着,我觉得没有问题。”

刘煜伸手将她环在怀里,柔声道:“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不压抑就行了。”

“正是!”凤瑶靠在他身上,得意道:“有太子爷伺候我,这天底下,我可是独一份,有什么好压抑的?”

“呵呵,行,那我今儿个好好伺候我的太子妃,定让你更加满意。”刘煜略微弯腰,将凤瑶抱了起来,走入纱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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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闲事,凤瑶开始收拾自己的嫁妆,顺便清点毓庆宫的库存。原本凤瑶以为自己的嫁妆已经是绝对丰厚了,可是在见到刘煜的库存之后,还是被震撼了!天啊,这根本就是一个珍宝库啊!

阵列的无一不是精品,而且看着账本子上的库存银子之后,凤瑶抽抽嘴角,近百万两银子的记录就那么明晃晃映入眼帘,令凤瑶不禁有些担心这些银子的出处。可是在查了记录之后,就放下心来,还好都是合法所得,每笔收入都能上台面。

表面上看来,刘煜现在是全部依附于康乾帝,可是暗中刘煜却发现自己得了更多的实惠。比方说温泉行宫的建设事件,自己从国库所借银两全部双倍还清之后,剩下的全部用于给康乾帝修庄子,可是康乾帝怎么会不替刘煜着想?更何况因为太子的一时之举,康乾帝的私库也丰厚了不少。

皇后嫁给康乾帝之时也是带了大量的嫁妆的,她的嫁妆自是全部由刘煜继承,之前太子年纪小的时候,康乾帝不放心,除了死物,其他的庄子铺子其实都是内务府的人帮忙照看的。太子爷的铺子庄子,怎么会有收益不好的时候?所以等刘煜长大后得到了主控权之后,手上的东西只多不少,而且作为一个爱儿子的父亲,康乾帝更是贴补不少。

二十年下来,积累的财富自然不在少数,而且这部分钱财来路正常,自出现太子缺钱事件之后,康乾帝这才想起,自己还拿捏着儿子的东西,于是赶紧让内务府加倍补还给太子。皇宫之中也没有刘煜花钱的地方,所以这笔钱顺势就攒了下来,于是就有了凤瑶看到账目余额之后的惊讶。

对于毓庆宫,刘煜管理的很好,凤瑶根本就没有打算做什么改变,凤瑶觉得自己这个女主子似乎不怎么合格,全能师兄方方面面都替自己考虑到了,她根本就不用担心。

“主子,太子爷说午膳跟皇上用了,让您不用等他。”小贵子恭敬的话语,令凤瑶回过神来。暗中撇了撇嘴,腹诽道:皇帝又跟我抢师兄了……

婚假不用上朝,可是刘煜平日里也有给康乾帝念折子的工作,康乾帝看到儿子大婚后眉宇间的畅然,也很高兴,父子俩有说有笑的,气氛很好,所以到了饭点,康乾帝自然就留儿子吃饭,刘煜也是欣然应下。即便是大婚之后,儿子最亲近的还是自己这个父亲,康乾帝心情很好,连饭都多吃了半碗。

父子俩吃完午膳,康乾帝还带着太子去御花园溜达了一圈,有感天气日渐闷热,于是临时决定去畅春园避暑。康乾帝其实还想带着刘煜的,但还是觉得宫里得有个主事的人,于是还是忍痛将儿子留了下来。

“毕竟是新婚,这回就不带你了啊!”康乾帝颇为不舍的看着儿子,又道:“太子妃的册封礼也得准备着,多催促礼部跟内务府,尽早办好了,还有你三弟的婚事也是,荣妃现在越发不好了,这三皇子妃得尽快娶了进来……”

刘煜一一点点头,又跟着说了好些个让康乾帝放心的话。

得知康乾帝要带老娘老婆去避暑,凤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否就意味着我可以说懒觉了!”皇太后走了,四妃走了两个,荣妃病着,还担心儿子的大婚,德妃虽解了禁,但是这几年已经不怎么得宠了,要不是看在十四皇子的份上,估计康乾帝都不回去见她。这宫里就没有比凤瑶身份更高的女人了!想到早上不用起的那么早了,凤瑶的心情顿时就好了不少,脸康乾帝侵占自己和师兄相处的时间的怨愤也淡化不少。

刘煜笑着拍拍凤瑶的脑袋,笑道:“这么娇气的媳妇,以后可怎么办啊?”刘煜看着一脸满足的靠在自己身上的凤瑶,轻声许诺,“找机会我也带你去畅春园转转,里面的景致还不错,还有小汤山温泉行宫去年都修好了,今年就能用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泡泡温泉。”

凤瑶闭着眼睛,环着刘煜的腰,轻声道:“不用那么麻烦,这宫里什么没有?有你陪着,哪里对我而言都好的。”

“我也是!”

第1436章 怀孕

五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这天也被定为凤瑶的册封之日。穿着厚重的朝服,凤瑶就在庄严***的场景中收到了自己的金册金印,为了凤瑶的册封大典,康乾帝还专门回来,以示对太子妃的满意。

在正名以后,康乾帝也就开始命令将一些宫务交到凤瑶手中。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有定例,凤瑶并不觉得难办,只是按章程办事即可,凤瑶也早早的接受了康乾帝派去的嬷嬷的培训,处理的颇为顺手。

与此同时,四皇子妃郑嬛在守孝百日之后,终于与凤瑶得以再见。

“四弟妹,看着倒是比之前消瘦了不少,还是要多多注意自己啊!”出孝之后,郑嬛在殷禛的陪同下来拜会太子夫妇。凤瑶笑着受了郑嬛一礼之后,道:“在闺阁之中,我就对四弟妹心生好感,选秀我们又是一年的,现如今又成了妯娌,即使自家人,就不必那么多礼了,叫我一声二嫂就是了。”

郑嬛微微垂着头,心思有些复杂,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抬头看着凤瑶,柔声道:“应该的,只是毕竟身份在这里摆着,不过私底下还好,就怕一时失了口,还是称呼太子妃更合规矩一点。”

“四皇子妃说的是!”凤瑶脸上的笑容淡了淡,虽然她伪装的很好,但是眼中闪过的失意自己还是能看得到。人家不领情,自己干嘛还装大度?

接下来两人的对话,都颇为尴尬,而刘煜跟殷禛这会儿在书房就聊得不错。刘煜对殷禛的感情很是复杂,但是截至目前为止这个弟弟又是一直还在支持自己的,而且他已经在康乾帝那里挂上号,刘煜曾经隐约听康乾帝提过一句,殷禛以后他自有安排。

这句话虽是无意中说出来的,但是看康乾帝表态后殷禛身上渐渐淡化的紫气,刘煜就已经明白康乾帝的意思了。估计这辈子就算自己不能即位,老四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了,既如此,自己何不对老四友好一点呢?

郑嬛在凤瑶变色之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身为“现代人”的骄傲也做不到对凤瑶卑躬屈膝,两人之间的气氛骤变。凤瑶不得已将话题拉到别的方面,说起衣配搭配,或者近些日宫中之事,以及过段日子的三皇子婚事。郑嬛也是极力配合,两人虽然气氛有些尴尬,倒也不是无话可谈。

离开毓庆宫之后,郑嬛回头看了一眼华丽至极的毓庆宫,再度忐忑起来。如今的一切真的都与历史不一样了,毓庆宫内没有庶出的子女……按照史书上记载,太子妃入宫的时候,太子不仅有两个庶子,还有两个早夭的庶女!可是现如今,却一个都没有,这个凤瑶倒是个好运气的。而四皇子却还符合历史,侍妾宋氏生女早夭,现如今的侍妾李氏还大着个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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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大皇子妃生病的消息后,凤瑶立刻让人收拾了一些药材,到了大皇子的住处的时候,四皇子妃已经到了。侧身受了郑嬛一礼之后,凤瑶急切道:“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郑嬛眉头微皱,轻声道:“回太子妃的话,太医还未诊完脉,臣妾也是刚来,还不清楚。”

“呼……既如此,我们便进去看看吧!”凤瑶长出一口气,说完又问:“通知大皇子了么?”

“回太子妃的话,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大皇子说即刻必归。”大皇子妃身边的一个嬷嬷赶紧回话,顺便给凤瑶揭开帘子,凤瑶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妃嫔皇子妃看病,周围的人定然不少,进了屋子,凤瑶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灰白、眼睛紧闭的大皇子妃以及三个汇诊的太医,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等太医们都诊完,才轻声问:“怎么样?听说都晕了,要紧不?”

“叩见……”三个太医这才看见太子妃跟四皇子妃,于是准备连忙请安。

“噤声!出去再说,大皇子妃还睡着呢!”凤瑶打断他们的请安,然后当先离开。留下两个伺候大皇子妃的人,剩下的都跟着凤瑶走了出去。

凤瑶有些头晕的听了三个太医掉了一大堆的书袋,才知道说是累到了,热到了……总而言之问题不是很大,就是需要好好静养着。

凤瑶拉着大皇子妃八岁的大女儿,点点头,转头看着她,认真道:“太医说了,没什么大碍,就是累到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好几个妹妹,让你母亲好好歇着知道么?”

“嗯!”大郡主点点头,红着眼睛谢了凤瑶,眼神就不停的往内室撇。

“去吧!即是静养,我也就不打扰了,有什么就给我传一声。”无声叹息,在凤瑶看来,大皇子妃的病纯粹就是生孩子生的!大皇子因为自己不是嫡子的原因,自觉吃了好多亏,所以卯足劲的想生个嫡子出来。自大皇子妃康乾二十六年年底嫁进来,可以说是获得了独宠,只是可惜,一连五年生了四个女儿。没有生出儿子,大皇子妃自觉对不住大皇子,心里不舒服,再加上频繁生孩子本就最伤身了,是以这身体才一直不见好。

媳妇不好当,这皇家媳妇更不好当,就是凤瑶自己也只在刘煜面前随意,在外面依旧还是端庄太子妃,这要是没有强焊的心理的,其实真的很难过,仅仅是这种压抑的气氛,就令人觉得无比的不舒服。好在自己有师兄疼着!不过,师兄的任务是坐稳江山,那么自己也不能什么也不做,要帮师兄!目前最能帮助师兄的就是生一个儿子,用一个嫡皇长孙来加固师兄在皇帝和崇尚正统的官员心目中的地位!只是,自己和师兄都是修士,一旦进入了炼气期,身体自动的就会炼精化气,夫妻双方都缺乏生命的精华,又如何能延续后代?嗯,这是一个问题,找师兄!

对于这件事,刘煜其实也早有考量。在征得凤瑶的同意后,他打算用从上古魔尊那里得到的“身外化身”之法,直接以凤瑶和自己的精血炼制出一具化身,以婴儿的形态滋养于凤瑶的体内。这虽然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后代,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骑士也是一种血脉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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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六,四皇子的侍妾李氏产下一女,消息传到毓庆宫的时候,太医正在给凤瑶请脉。上古魔尊的手段,又岂是区区凡间一太医所能堪破的,太医一出手就断定太子妃是怀孕无疑,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子了!刘煜表面上大喜不已,命人重赏了来诊脉的太医,之后就将凤瑶怀孕的事情写信快马加鞭通知康乾帝。

康乾帝接到信的时候还有些诧异,明明早上已经收到儿子问安的信了,怎么这会儿又有了?!打开一看,顿时乐了,喜的手里的茶碗翻了淋湿了衣服,都没有使他合上咧开的嘴巴,而夹杂在信件最后的那句殷禛得了一个庶女的消息直接被康乾帝忽略。想想已经快到七月,天也没那么闷热了,于是康乾帝大手一挥,给皇太后报了喜之后,决定回宫。

殷禛去年折了一个闺女,本来正因为女儿健康高兴着,结果毓庆宫的消息一来,原本喜悦的心情,顿时打了个折扣。太子妃怀孕,殷禛倒不是不高兴,太子有了嫡子,位子更稳,对他们这些皇子也是有好处的,现在的殷禛还没有跟自家二哥争的心思。

殷禛不高兴是因为突然想起三个成婚的皇子,貌似只有自己有庶女出生!大皇子只有嫡女,太子婚前婚后都没有庶出的孩子,而三皇子比自己长两岁,还有侧皇子妃和好些个侍妾通房,但就是没有庶出的孩子,这代表什么?殷禛顿时有些发傻。

太子妃怀孕的消息,一下子震惊了所有的人,就算再不喜,大皇子还是要来贺喜,而大皇子妃因为病未全好,所以只是派了人带了礼物过来。其他皇子们得到消息之后也都乖觉的过来道喜。

“孩子怎么样?长得像父亲还是母亲?”在殷禛恭喜了刘煜后,刘煜笑道:“我刚才已经书信告诉父皇,说你添了一个姑娘,父皇指不定这会子怎么高兴呢?”

“孩子长得挺清秀的,谢谢二哥了。”殷禛有些不好意思,估计是自己不舒服,所以他觉得所有人看向他都带有异样的眼神,特难得的脸有些发烫,心里决定以后定要多宠皇子妃,以盼早日产下嫡子。

“奴才给太子爷,诸位皇子请安,皇上今儿个看到太子的信大喜,立刻决定明日回宫。”皇上拍了自己身边的三德子亲自回宫传旨。

康乾帝大喜,刘煜是知道的,从和他的闲聊中,就知道他对嫡孙的渴望,却没有想到他会兴奋至此。虽然不远,但是接驾之事还是需要提前准备了,而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刘煜就打发了来贺喜的皇子们,着人安排起来。

“好,好好好!”回宫之后,康乾帝等众人散了,独留刘煜,拉着他的手连生叫好,然后在问过刘煜基本情况之后,又嘱咐道:“去太医院找三四个太医随时轮班待命,把各种禁忌都列出来。还有去内务府告知,太子妃的份例加倍,一应物件,都要快快备起来……”

看着康乾帝絮絮叨叨的样子,这会儿刘煜是真的挺感动的,毕竟这个时候,康乾帝的感情也是真的。于是感激道:“还是父亲想得周全,儿子单想着让她好好歇着了,其他的却都没怎么准备。”

康乾帝得意的搓搓手,拍拍刘煜的肩膀,感慨道:“你没当过父亲,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回头再给你细细说一说,你可去奉先殿给你母后说了?”

刘煜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在殿外磕了头,还未给父亲禀上一声,也就没有擅自进去。”

康乾帝很欣慰儿子的知礼,于是道:“这事父亲应了,一会儿去给你母后还有曾祖母说说,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康乾帝回宫,因为提前下旨令凤瑶不必迎驾,所以凤瑶就遵旨没有出去。本是想着大家今天才回来,一时之间顾不上自己,所以决定回床上歇一会儿,结果康乾帝一回宫,一大串的赏赐就下来了,而随之而来的还有皇太后和众嫔妃的贺礼。

宝娟看着凤瑶要起床,忙按住她,请求道:“主子,您就好好躺着,皇上都下旨让您不必行礼,剩下的就交给奴婢们,您别再折腾了!”

凤瑶摇摇头,拒绝道:“也不怎么累,更是没有那么多觉,再说了父皇跟皇祖母体谅我,我也不该恃宠而骄,就算不行礼,可也得在跟前接见啊!”一众宫女嬷嬷压不住凤瑶,只得让她起来。

是夜,刘煜顶着众人其实并不怎么赞同的眼神,坚定地就钻进了凤瑶的屋子,摸着凤瑶的肚子,轻声道:“我已经请旨让你母亲进来照顾你一段时间,估计明儿个就来了。”

凤瑶一愣,心情顿时大好,撑起身子问:“那一鸣能进来么?”幻境中的夙瑶本是孤儿,这辈子有了对自己极好的家人,自是倍感珍惜。原本一心飞升的她并不想和父母多接触,但即便如此,父母对她也是极好的。在知道刘煜也存在于这方世界后,凤瑶才算是解开了心结,接纳了这辈子的家人。特别是被她一手教养长大的凤一鸣,更是颇多关爱。

刘煜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想了想道:“我想个办法吧!殷?的一个伴读两月前病了,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他进来给殷?当伴读。”

“额……”凤瑶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真是傻!竟然问这个傻问题,在家里呆着多爽啊,为什么赶着让弟弟进来伺候人呢?于是道:“还是算了吧!一鸣喜欢闹腾,在宫里万一得罪了那些个贵人可就不好了,我们也不能时时看着他。”

“凤一鸣身份在这里摆着,就算进了宫,想来也没有多少不长眼的人敢埋汰他,这倒是不用担心。再说进了宫,你还可以常见见,想来对你的心情也是好的。”虽然不想凡间女人有孕后那般虚弱,但刘煜想着做戏做全套,况且看瑶儿的样子也是想家人了!

再说刘煜本身其实早就想把自己这个便宜小舅子给弄进宫里了!目前弟弟们都大了,有些人也有了一些小心思,凤一鸣这小子身具“搅屎棍”气运,让他去搅合搅合说不定会起到奇妙的作用。这些年自己对殷?很是照顾,两人关系虽不是他跟殷禟那么亲密,但也是不错的。殷?虽然性子憨厚,说白了就是有些傻,但是到底在那么多弟弟里面,还算是个真性情,想来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加照拂凤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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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女儿怀孕的消息,凤天南早早就命林氏收拾了东西,等康乾帝回来之后,刘煜请了旨,才派人请了林氏还有凤一鸣,母子二人在凤天南的羡慕的眼神中,包袱款款的进了宫。

“你慢点慢点,母亲不跪你就是了!”一进毓庆宫,给刘煜行过礼以后,林氏就被带到凤瑶跟前,刚准备行礼,就看到凤瑶站起来往自己走来,林氏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女儿。

凤瑶皱眉道:“那您别吓我,您每跪一次,我这心里就不好受一次。”

“行行行,母亲不吓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林氏扶着女儿关切道。

凤瑶摇摇头,无奈道:“没有什么不适的,可是大家都把我看的很紧,这不能动,那要小心……”自己又不是真的怀孕,哪里需要这个样子……给刘煜抱怨的时候,刘煜只顾着偷笑,让凤瑶很无语。

林氏待女儿坐下之后,才道:“头三个月一定要当心,等到胎儿稳当了以后就可以适量的活动活动了!当时我怀凤一鸣的时候,你不也看着么,怎么都忘了啊?当时你可天天盯着我呢!”

“没忘,一鸣呢?太子爷说今儿个让他也进来了。”凤瑶***话题问。

提到儿子,林氏便被凤瑶转移了话题……

凤瑶在跟林氏说着各种怀孕禁忌的同时,刘煜则是打趣的看着自己的小舅子:“想不想常留在宫里?”

凤一鸣听了刘煜的话,连忙点头道:“想,我想要天天见到姐姐。”他是姐姐养大的,不管是启蒙还是为人处事,都是姐姐一手教养的,对姐姐的依恋极重。

笑了笑,刘煜道:“要想天天看着你姐姐只有一个办法……”

凤一鸣,康乾帝也是过的,印象也不错,觉得比起凤天南更强上一些,而且还是个通文墨的,也算一个勋贵子弟上进的典型。所以在得知凤一鸣也随着母亲进来看太子妃的时候,原本正在校考儿子的康乾帝也有了性质,就召他过去说说话。

刘煜原本还想着怎么给父皇提及凤一鸣的事情,结果康乾帝把人一见,觉得难得是个懂事不骄不躁的,于是就直接下了命令,让他来陪皇子读书。一看块头跟年纪,也就小九小十比较合格,加上小十现在刚好缺一个,于是当场就指了凤一鸣做殷?的伴读。

“父皇当场就让凤一鸣做十弟的伴读?”凤瑶不是不放心弟弟,而是不放心殷?,这个人怎么说呢,接触过几次,跟刘煜关系不错,但是就是有些憨傻,伴读某种程度上就是帮皇子挨罚的,这心里怎么突然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正当凤瑶为凤一鸣担心的时候,凤一鸣却出乎意料的跟十皇子处的不错,不,确切的说是跟九皇子殷禟处的不错。殷禟此人较其他皇子不同的是对金银之物颇为在意,他跟殷?在所有皇子之中关系最好,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一万三千九百五十七两银子。”在殷禟拿着一个金算盘在算计自己的财产的时候,随侍在殷?身边的凤一鸣就皱着眉头直接道,他心里还颇有些郁闷,怎么这么简单的东西,这个九皇子来回都算了三遍了还算不对?

殷禟差异的抬起头,看着凤一鸣道:“你说什么?”

凤一鸣得凤瑶教过心算,每天总要算上十几二十回,数字也由一开始的个位数,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凤一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又说了一遍:“回九皇子的话,奴才说一万三千九百五十七两银子,就是您这会儿算的东西。”

殷禟拿算盘又算了一遍之后,抬起头,问道:“一商人有本钱一百两,进货花去七十五两,缴税六两,贩卖后得银八十八两,问他最后手中有银多少?”

凤一鸣暗中翻了一个白眼,毫不迟疑的答道:“一百零七两。”

拨弄了一番算盘后,殷禟惊讶的看着凤一鸣,一连又问了好几个加减乘除,凤一鸣都能很快就报出答案。殷禟很觉得神奇,就这么一来二去,两个人说上了话,结果越说越投机,看的在一旁的殷?头昏脑胀的很不适应。

“十弟,你这个伴读很不错,咱俩换换吧?”殷禟最后直接对殷?道。

殷?眉头一皱,心想自己答应了就是傻子了,父皇才给自己了几天,他就跟九哥换了,是等着父皇抽自己,还是等着太子二哥抽自己?当下直接摇头拒绝,就是傻子也不能答应啊!

就算怀孕,每日给皇太后请安的事情也必不可少。皇太后是个和善的,有喜欢凤瑶,她们自然言谈甚欢。只是林氏因为身份太低,每次跟凤瑶一起去请安的时候,总要给很多低位嫔妃行礼。凤瑶有些心疼自己的母亲,于是在三皇子大婚、自己又怀胎满了三个月之后,就让她赶紧回去了。

“母亲,我在宫中一起安好,您回去好好照顾父亲就是了,弟弟这里也有太子爷跟我照看着,你不必担心。”凤瑶笑着对林氏道。

林氏点点,虽然也知道女儿过的不错,太子更是一个知礼的,但还是架不住不停的嘱咐女儿,满满的都是慈母心。

第1437章 生子

在皇贵妃和贵妃相继去世的此时,太-子妃可以说是大凉皇朝身份第二高的女人,除了需要给皇太后请安之外,就算是四大妃也仅需要平礼相待,所以比起其他的皇子妃,没有婆婆需要伺候,丈夫又将自己摆在心里,凤瑶的日子自然过得更加滋润一点。所以每次跟皇太后请安的时候,总是能毫无负担心、无旁骛的跟皇太后胡侃乱聊,两人每次都说得很愉快。

“咱们太-子跟皇帝一样,都是重规矩的人,所以对后院那些女人你别太担心,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辈子没有得过宠的皇太后,竟然还会给凤瑶宽心。

对于刘煜的侧妃侍妾,凤瑶向来都把她们视为自家师兄豢养的宠物,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她们,现在猛不丁的听到皇太后这么说,不由得就是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轻声道:“都是父皇教的好,太-子爷本就不是那种重色的,现在又一想着为父皇分忧,您就别担心了,孙媳一切都好。”

“那就好!”皇太后笑眯眯的点点头,对于这个肯静下心真的关心自己,又活泼开朗懂得撒娇的太-子妃,皇太后是很喜欢的,也乐得偶尔宽慰她。

面对着皇太后真诚的喜欢,凤瑶很是心虚的换了话题,甚至主动给皇太后画了一幅素描,用的是刘煜找人给她特制的炭笔。

皇太后看着凤瑶就坐在那里涂涂抹抹不到半个时辰就画了出来,于是很赶兴趣。“这个笔倒是不错,画的这么快……”皇太后乐呵呵的拿着画像,很是惊喜。

在琼华派中,凤瑶的爱好就是画画,原本只是擅长国画,在和刘煜结为道侣之后,又被教导了一些油画的技巧,对于素描也是相当精通的。如今看到皇太后这样喜欢,她也很开心,于是道:“这个笔是炭笔,比较硬,画的快,但是不宜保存,一抹就晕色。”

“无妨,可以找些琉璃来封存!”皇太后对于素描很是喜欢,忍不住在康乾帝来探望她的拿出来显摆。

见皇太后这么高兴,康乾帝也没有说什么“西洋画也就只有写实这一个优点,完全没有我们国画的意境”之类的话语,倒是心里对太-子妃更加满意了。自己这个嫡母虽然很随和,但难得是个明白人,要不是真心孝敬她,她也不会时时将太-子妃挂在嘴上,也由此能看出太-子妃是真的孝顺,听说每天还会陪皇太后在花园里走一走,散散步呢……

凤瑶并不知道康乾帝对自己的评价,在看到皇太后对素描的喜欢后,她心中一动,打算给思念母亲的殷?画一幅他母妃油画,让他能够跟东宫交好的同时,对她弟弟凤一鸣更加照顾一点!

这件事她偷偷告诉过皇太后,不过只说因为听太-子说了殷?自去年贵妃娘娘离世之后心情一直不好,所以太-子很担心。皇太后对于殷?还是很有印象的,也挺心疼这个没有母妃的孩子,当时只是欣慰的拍拍凤瑶的手,以示支持。

康乾帝在知道后也都觉得这是太-子关心幼弟的表现,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即便太-子是他最爱的儿子,但是对其他儿子康乾帝也是很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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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康乾帝在南苑进行阅兵,众皇子随行,此次大阅是为了来年开春后进剿鞑靼作准备。大阅中,康乾帝定下了以后每次大阅都要鸣号击锣鼓的制度,此次参加的皇子除了刘煜都是要上一起去征讨鞑靼,最小的是七皇子。虽然七皇子殷祐的脚有些许残疾,但是康乾帝还是需要让他立一些战功好来给儿子封爵。

“荣妃娘娘不好了?”刘煜走后,凤瑶到了皇太后那里,却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很惊讶:“怎么没人给孙媳说一声啊?”

“你还怀着孩子呢!”皇太后轻声道:“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一会儿去看看,可不能久待啊……”

凤瑶点点头,离了宁寿宫,就去看望了荣妃。自凤瑶怀孕之后,宫中事物便有交还给惠妃荣宜三妃协力,太-子妃不揽权,亦不指手画脚插手宫务,就算在之前帮着管理宫务的时候,也没有动什么手脚,所以后-宫之中的妃嫔和她的关系都还不错。

“有劳二嫂挂心了,母妃已经吃了药睡下了,这两日天气猛地凉了,母妃一时没有守住,太医说喝两贴药就是了,只是还劳烦二嫂子给皇祖母说一声,这几日我就不给她老人家请安了。”三皇子妃很是细心的照顾荣妃,荣妃对这个儿媳也很满意,也因此提点了她不少事情。康乾帝对太-子的重视,荣妃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所以提点儿媳要跟凤瑶好好相处。

凤瑶点点头,道:“这是必然的,你就放心吧!好生照顾荣妃娘娘,可是也别累到自己。”

“不要紧就好,你现在怀着孩子要多多小心……今儿个你跑了这么多路,就在我这里歇歇,我们一起用膳,你想吃什么?”看完荣妃,凤瑶专门回皇太后那里说了一声,皇太后虽然已经听了三皇子妃让人传过来的通知,但是听了凤瑶的话,还是又放心不少。

吃饭的时候,皇太后看着凤瑶点的鸡蛋羹、糯米丸子跟清蒸鲈鱼,很是惊讶道:“你吃的这些,我也能吃?”皇太后一辈子没怀过孕,故此也不太了解孕妇的知识。

凤瑶连忙点头道:“那您尝尝看可口不?要是喜欢,以后也让他们常做。”

“我看行!”皇太后尝了尝,点点头。

“那以后孙媳可就常在您这里蹭饭了?”凤瑶笑道,不禁觉得老太太虽然尊荣,但是真的很孤单。

“那感情好!”人老了,就爱热闹,皇太后还有什么不同意的?于是又道:“干脆这几天都在我这里吃好了,等皇帝他们回来了,你的事情就多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康乾帝带着诸位皇子回来,刘煜将凤瑶刚画好的贵妃画像给康乾帝看过以后,就让内务府裱起来,准备作为给殷?今年的生辰礼。

看过了跟真人一样大小的贵妃的画像,康乾帝有些意动,心想要是给表妹也留个画像就好了。看出了他的想法的刘煜解释道:“这个儿子问过了,当时年纪小,那年选秀又是贵母妃操持的,所以倒是记下了贵母妃的长相,至于童母妃,也就见了两回,但是离得远,时间短,所以……”。

康乾帝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既如此,也就罢了,回头给殷?说说,若他以后再胡闹,这张画像朕可是会收回来的。”对于贵妃,康乾帝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母妃……”殷?生辰这天,刘煜悄悄将画像给了他,殷?看到之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刘煜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到底还知道贵妃娘娘长什么样子?可孤却什么都不知道,再做这种小女儿样子,小心孤抽你!”

经过这件事,殷?跟东宫的关系明显又亲密了不少,刘煜趁机对殷?多做洗脑。看到殷?整日二哥二哥的,酸的殷禟跟殷?吵了好几回,之后偶然见到贵妃的画像,还鄙夷了一番:“还不是太-子妃画的,你对太-子这般恭顺做什么?难道整天看他什么都懂,你不烦么?”

“若没有二哥给二嫂说,二嫂怎么会给我画这个?我可听凤一鸣说了,画这个很是费工夫,没个三五个月,绝对不行,再说二嫂还怀着身子呢!”殷?可不觉得没有太-子的吩咐,太-子妃会有给自己母妃画像的想法。

“哼!还不是收买人心?”殷禟颇有些不福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十弟,不过他也承认这画画的绝对的好,只是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所有兄弟之中他跟殷?最好了,就是一直对他们照顾有加的八哥也没有他跟殷?关系这么好!可是现在……从来太-子就比别的皇子更加优越,更得皇上宠爱,所以殷禟虽承认他的能力,可还是不怎么喜欢他。

而且……“钱财乃身外之物,身为皇子怎么会少了这些东西?九弟,你该……”只要一想到刘煜一脸说教的样子对自己进行教育,殷禟的心里就更是不耐烦了,可偏偏殷?还在一旁附和的点点头,殷禟心中的火气就更大了!

对殷?多做关心,除了因为妻弟凤一鸣是殷?的伴读之外,更因为殷?本身不但是个没有野心的,更具备了“狗屎运”这种和凤一鸣“搅屎棍”气运相生相克的另类气运,如果运作的好的话,殷?绝对会给刘煜提供很大的帮助!但是对其他皇子,刘煜可没有拉拢他们的心思,毕竟以他们的命格心性,在不施加手段的情况下,常规“拉拢”是完全无效的。

“他以为他是谁?太-子了不起啊?凭什么管爷?”因为殷?的“倒戈”,殷禟只能向含笑静坐在一旁的殷禩发泄自己的不满。

殷禩和蔼的看着殷禟,轻声道:“噤声!他是太-子爷,小心别人听见误会了……”

殷禟烦躁的挠挠头,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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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日康乾帝下令兵分三路进剿鞑靼,命长子殷褆跟童国纲以及涂迩朔先统兵至漠北以待大军。

“还望父皇三思,让儿子替您去亲征鞑靼……”虽然早就知道康乾帝会亲征,可是在康乾帝暗中给刘煜透露的时候,刘煜依旧表现出了一脸的担心。

康乾帝摇摇头道:“这么多人护着,朕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担心了,此次由你监国,有什么不懂得就问问张举正等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传到御前……”

刘煜为难的点点头,看着康乾帝道:“儿子看家,还望父亲早日凯旋归来。”

“这才是你该做的事,侍奉好皇太后,还有太-子妃应该四月就会生了,你也要都多操心,缺什么就从内务府取……”康乾帝拍了拍刘煜的肩膀,轻声嘱咐,心想太-子到底没有多少主政的经验,刚好借着这次机会锻炼锻炼他。

二月底,康乾帝亲征鞑靼部,命皇三子殷祉统领左军,皇四子殷禛统领右军,皇五子殷祺统领前军,皇七子殷祐统领后军,随他一同出征。

康乾帝走后,刘煜日日写信告知他宫中朝中之事,三月中旬,大皇子妃在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晕倒,太医诊断有孕的事情也被报到御前。康乾帝闻之大喜,虽然这么多年大皇子妃生的都是姑娘,可是康乾帝依然觉得自己的大儿子一定能生出嫡子来。

殷褆有些莫名的被康乾帝召进帐中,本以为有什么军情,结果却被告之自己又要当父亲了,顿时惊喜起来,殷褆心里暗自猜想这次一定是个儿子,之前可已经来了四个闺女了……

“太-子关心你,专门召了太医,日日给你皇子妃请脉,你就放心吧!好好杀敌,到时候……”殷褆原本喜悦的心情在听到刘煜的名字之后,立马大打折扣,也因此没有听见康乾帝的潜台词。

康乾帝也不在乎,他将儿子们拉出来,就是给他们攒军功的,宫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儿子们已经有四个都成婚了,也是时候该出宫建府了。看着殷褆高兴,康乾帝也觉得挺高兴,还未亲自跟鞑靼交战,传来的好消息就已经都是吉兆了!

出征在外,康乾帝的万寿节自然停办,停不过刘煜还是拿了凤瑶命人准备的衣服鞋袜,还有护膝等物件,又命人装了些新鲜耐放的蔬果,以及每个留守的皇子还有众位公主以及皇太后的信笺,送到御前。

停办万寿,本以为礼物什么都会在回去才收到的康乾帝在接到刘煜的礼物的时候,很是惊喜了一把,当即就穿上了据说是太-子妃亲手缝制的衣服,以及刘煜命内务府赶制的大衣。在摸着儿子女儿们亲手写的书信,心中极为舒适。

兴奋之余,康乾帝还穿着出去显摆了一回,又下命将刘煜送来的蔬果给各将领以及皇子尝尝鲜,让他们感受感受太-子的拳拳孝心。

涂迩朔接过康乾帝赏赐的两个苹果,拿起一个就啃了一口,心中再次为刘煜的行为叫好!太-子越发能干,身为母家以后就会越……涂迩朔读了刘煜命令涂景涛给自己的史记,也深刻明白了刘煜的担忧,同时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觉得要不是太-子看得明白,也许自己真的有可能会坏事。

康乾帝的行为只为显摆太-子,给众皇子赏赐的时候,还专门夸了刘煜。

殷褆垂着头默默的掩饰着自己脸上的愤恨,自己跟着出征,一路风餐露宿的,结果现在就几个果子,父皇就完全忘记了自己?

殷祉也是垂着头,一脸麻木,不过在听到刘煜提了一句,荣妃病愈的消息的时候,还是抬起头,喜悦起来。

殷禛则是早已习惯自家父皇凡事都要提提太-子的行为,因为对康乾帝的尊敬,所以听的是一脸的认真。

殷祺跟殷祐则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们也早就习惯了。

“算算日子,太-子妃也该生了,倒是不知道怎么样了?”夸着夸着,康乾帝突然感慨,自己又要当祖父了,虽已经从太医那里知道是个儿子,但是不知道长的像不像自家太-子?

殷褆眼中的愤恨更是增加,此时大皇子妃有孕的消息所带的愉悦已经全然尽失了,不由的担心起来这次万一要再是女儿呢?

殷褆的担心在刘煜这边完全不是个事儿,作为身外化身,不但性别可控,外貌可控,能力可控,就连出生的时间同样可控!在刘煜和凤瑶的商议之下,四月初四,也就是康乾帝万寿的这一天,刘煜和凤瑶的“儿子”出生了!

在容嬷嬷和米有桥、雨化田等毓庆宫心腹的大喜若狂中,刘煜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扬着嘴唇命人去给皇太后等人报喜,同时很是“激动”的亲自给康乾帝写了报喜的信,准备派人加急送出去。

米有桥在刘煜刚写完信的时候,禀告道:“启禀太-子爷,刚才三皇子妃来看太-子妃,结果因为产房味重,有些不适,请了脉之后说是三皇子妃有喜了。”

点了点头,刘煜重新将信打开,又在后面继续写了三皇子妃刚被诊出有喜的事情。

刚显摆过太-子对她的孝心,结果过了好几日,康乾帝又把皇子们集中在一起,高兴的宣布,太-子的嫡子出生了!

太-子妃怀孕的事情众人都知道,所以就算生儿子大家也都是有心理准备的,除了殷褆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以外,大家都还能维持脸上的笑容。

显摆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看看时间不早了,准备让他们回去的时候,康乾帝这才想起了太-子信末的文字,赶紧对殷祉道:“除了太-子妃生产,还有一件喜事,是老三你的。太-子妃生产当天,你的媳妇也被诊出有喜了。”

殷祉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有些傻眼的看着康乾帝,康乾帝见儿子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随即又说了一遍,殷祉这才再次扬起嘴唇,但是还不待细问,康乾帝就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殷祉愣了一下,然后被殷禛拉着有些恍惚的走了出去。“也并不知道太医是怎么说的,有多久了,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有没有……”殷祉觉得自己有一大堆的疑问想要问,但却不知道该问谁?于是拉着殷禛跟弟弟们就是好一阵念叨。甚至,殷祉跑到走在最前面的殷褆面前,问怀孕应该有什么注意的……

最后却被心情不怎么好的殷褆训了一顿,说是现在在战场上,怎么能够儿女情长呢?殷祉奇异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他可是记得当初大皇子妃怀孕的时候,老大拉着他们整整念道了一个月呢?这个大哥真是的,怎么就不会将心比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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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是刘煜吩咐容嬷嬷准备的,另外还有宜妃帮着操持。皇太后来看过孩子,只叫跟康乾帝长得很像之后,抱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将孩子抱回房,凤瑶又跟大皇子妃、三皇子妃在一起交流孕期的注意事项。凤瑶生出了健康可爱的嫡子,大皇子妃有过四次怀孕生养的经验,三皇子妃自是听的一脸认真。

在一旁的郑嬛摸摸自己的肚子,虽然她结婚时间长,可是……之前因为自己觉得年纪小,刻意避孕,怕伤了身子,好不容易觉得可以了,可是去年因为父亲去世服了九个月的孝期,出孝后又是……

“大嫂,你这胎跟我一模一样,定会是个儿子!”不论刘煜跟殷褆关系如何,但是大皇子妃这个人对自己还不错,所以看着她摸着肚子有些愁苦的样子,凤瑶有些不忍心,直接道。

大皇子妃瞬时有些惊喜的看向凤瑶,颤抖着问:“真的么?”大皇子妃实在是因为生女儿太多,已经有些绝望了,而且现在月份小,还看不出儿女,所以霎时听到这样的说法,很是惊喜。

凤瑶肯定的点点头,道:“大嫂刚才说的那些感应跟喜欢的吃食都和我一样,当时我母亲就说是儿子,所以大嫂这个一定是儿子。”

郑嬛在听凤瑶说大皇子妃怀的是儿子的时候,很是诧异的看着凤瑶,但是凤瑶一脸坦然跟认真的重复着大皇子妃刚才说的话,好像又确有其事的样子,心中刚升起的疑惑又没有了。

“二嫂,你那个……上回我在皇祖母那里听说你每天吃的都不一样,那个……你……”三皇子妃磨了很久,突然想到之前听皇太后说的话。

“这个有记录,我让宝娟给你抄一份,送过去。”凤瑶答应的很爽快,都是太医看过的,也没什么忌讳的。

“也给我抄一份吧!”大皇子妃现在的笑容比之前更为真诚了,有人这么肯定的告诉自己这一胎就是一个儿子,令大皇子妃的信心也跟着大增。她也是看到凤瑶的孩子被太医诊断为健康,很是羡慕,决定借鉴一下。

第1438章 名字

自“儿子”出生后,凤瑶常常给孩子画素描,刘煜从中挑了一张被皇太后看到据说最像康乾帝的送到御前。

康乾帝刚好在之前对刘煜抱怨说戈壁难行,马匹劳苦,还说了吃食的简陋,刘煜就命人送去了不少易放的蔬果,同时还有各个皇子公主的问候信,同时夹杂了大皇子妃和三皇子妃一切安好的信息,当然必不可少的就是“显摆”自己的儿子。

康乾帝看着手中的画像,认真的看了好半天,才面带笑意的感慨道:“这西洋画虽说没什么内涵,可是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因为画像比较大,所以康乾帝先看的画像,一看那个闭着眼睛呼呼大睡的孩子,顿时就有些移不开眼,良久才拿起儿子的信看了起来。

第一封出乎意外的竟然是皇太后的信,在看到皇太后说皇孙跟他小时候很像的话,康乾帝一顿,又拿起已经放下的画像看了起来,恍惚中,竟然感觉还真的有些相像……

康乾帝拿这个显摆的时候,殷褆刚好不在,殷祉却在心里暗道,要是自己儿子出生了,定会让传教士帮着画一幅。殷禛却有些遗憾,母妃没有画像留下,要是当初太-子妃能多见母妃几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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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帝亲征很顺利,虽然没能击毙鞑靼王,但也迫使他放弃鞑靼王城,带着不足两万人的残部西逃入沙漠。至此,鞑靼已无威胁,康乾帝下令收兵,启程返京。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刘煜请旨去接驾,康乾帝应允。

得到康乾帝同意的刘煜处理好政务,并安排好接驾事宜,便快马加鞭,在五月底的时候来到康乾帝身边,“父亲,你瘦了……”

“别说朕,你怎么也清减了?”康乾帝看到儿子,也是一皱眉。

刘煜伸手帮康乾帝整整略微有些褶皱的衣服,关切道:“自父皇出京,儿子就夜不能寐,又兼之父皇于军民同甘共苦,刚开始的时候一日一餐,儿子怎么还能吃得下去呢?”

“你呀!”康乾帝听到这话,就是一叹,拍拍儿子的肩膀,道:“都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懂事?”

“再怎么大,不还都是您儿子……” 刘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回归正题道:“父亲,这次御驾亲征您没受伤吧?”

康乾帝叹口气,颇为惋惜道:“唉……朕倒是无事,只是你五弟……”

刘煜猛地睁大了眼睛,关切的问:“五弟怎么了?”

“被流箭伤到了,伤了脸……”康乾帝想想都觉得可惜,原本是打算好让几个大点的皇子上战场争个军功,现如今太-子已然大婚,小五、小七也都快到成婚的年纪了,宫中住着稍显拥挤,想给他们出宫建府的时候封个好点的爵位,结果没想到……

“要紧不?之前未有消息传回宫,儿子也没有考虑周详,要不随行再带几个太医过来给五弟看看也是使得的。”刘煜面带愧疚道。

康乾帝摇摇头,轻声道:“随朕出征的就有好些个太医,不是很要紧,只是这面上确实要留下疤痕了。”

刘煜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儿子一会儿就去看看五弟,虽父亲说的轻松,可是连五弟都能被伤到,可见其实并不如父亲所说的那样,到是让儿子越发愧疚了。五弟长子长得敦实可爱,想来也能稍稍缓解五弟的心情吧?!”

因太-子妃怀孕生产,所以五皇子的侧妃刘氏五月十日生的庶长子所得的关注就小了很多,更何况众位皇子目前都注重嫡子的表现,这个庶子就更不足挂齿了。

“希望如此吧!”康乾帝在得知五皇子侧妃生子的消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远没有大皇子妃跟三皇子妃怀孕来的重视,就更不要提当初太-子妃所受的关注。

从康乾帝帐出来,刘煜就立马去见了五皇子殷祺,宽慰了他许久。殷祺自小在皇太后身边长大,从小就被教育的不与太-子相争,可是也因为在皇太后身边很得重视,自是养成了一身的傲气,可是此次出征却被打击到了。兼之太医说了,自己的脸上必定留疤,心情本没有好到哪里去,可是看着刘煜一脸的关切,心里的火也发不出来,又听他说起自己庶长子的事情,心中的火气更甚,愈发觉得众人都在看他笑。

之前殷祺已经从四皇子只言片语的提点中推断出大家现在都一门心思的想要嫡子,而自己……即便是殷祺对自己的侧皇子妃确实很是满意,心中还是忐忑不已,甚至对了刚得的还未见面的儿子微微有了芥蒂。

但是康乾帝还专门带太-子来看他,又不容他表现不满,殷祺只得压下心中的怒火跟不甘心,假装豁达的朗声道:“太-子哥哥说的很是,男子汉又不靠脸,只要还能骑马射箭,儿臣就已经别无所求了。”

康乾帝见状忙点点头,接着很是夸了殷祺一番。又见刘煜一脸赤诚,对殷祺也是真的关心,还亲自帮他上了回药,眼中也无半点幸灾乐祸,全然的怜惜,对刘煜就越发满意了。又听了刘煜对接驾的种种安排,稍微改了几点之后传回京里,打发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先回京,就留刘煜在他身边,直到六月十八才让他回来,等着第二天接驾。

十九日一大早,刘煜携诸位皇子以及在京的文武大小官员跪迎康乾帝回京,京城百姓扶老携幼陈设香案沿门结彩执香跪迎。康乾帝意气风发的回到紫禁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拜见皇太后。

凤瑶也得了刘煜的暗中通知,在康乾帝到达宁寿宫之后,赶紧将“儿子”打扮收拾好。刚做完这一切,就听到圣驾到达的消息,原来康乾帝竟然亲自跑过来看这个胖小子了,据说是怕天热把他热到了。

凤瑶交代以康乾帝为模板调制的亲和力极高的“儿子”要好好表现,之后才让人把打扮的无比喜庆的“儿子”抱去前点接驾。说实话,刘煜跟凤瑶都有些担心,毕竟这种血脉型的“身外化身”他们都是第一次炼制,谁也没有办法把握化身的表现,不过在看到“儿子”老老实实的带着康乾帝怀里,还对他露出无齿的笑容,刘煜顿时松了口气。

康乾帝看着白胖可爱的孙子,很是高兴,又想起刚才皇太后说起跟自己小时候是越发的像了,顿时心情很是舒爽,兼之孙子很给面子,始终乐呵呵的。哦哦啊啊的跟孙子说了好一阵子婴儿专用语之后,抬头对刘煜道:“比你小时候可乖多了,你怎么说他淘气呢?”

刘煜一脸“委屈”的道:“儿子也不知为什么……”说着还上前故意装作一副要抱过来的样子,结果“儿子”果断的转过头,往康乾帝身上蹭了蹭,一副不是很待见父亲、只亲近祖父的样子。

“哈哈!”康乾帝见状,顿时乐了。当着诸位皇子的面调侃刘煜道:“孩子懂什么?定是你平日哪里惹到他了!”

刘煜故意皱眉道:“冤枉啊!我也就戳了几回他的脸、拍了几下他的屁股,也没怎么用力,没青没红的……”

康乾帝笑着在孙子脸上亲了一口,对刘煜说着育儿经:“这么小的孩子每天醒着也就那么一会儿,结果你还戳他打他,你说他会待见你么?孩子皮肤嫩着呢,以后别乱戳乱拍,手劲控制不好,省的伤了孩子。”

刘煜连连点头,康乾帝又抱了好一会儿,还对着另外的儿子们显摆了一番,等着怀中的孩子闭上眼睛睡着之后,才交给容嬷嬷,起身离开,临走前又赏了好些个东西给凤瑶这个大功臣。

皇长孙表现的很好,康乾帝很满意,于是盘算着要给他过个热热闹闹的百日宴。至始至终,都未见康乾帝提及五皇子家的庶长子一句话,还是太-子提了一句孩子长得也很不错,康乾帝只是点点头,略微夸赞了一番,然后岔开话题关心了一下殷祺的伤势问题,就连关心大皇子妃跟三皇子妃的身子问题都比讨论殷祺长子的话语多多了。

殷祺垂着头咬咬唇,颇觉黯然。这两天听皇太后说多了太-子嫡长子的可爱,对自己的长子也只是关切的问了几句,这让殷祺心中微微有些不得劲。

众位皇子见状,心中也都多有思量,其中尤以四皇子为最。毕竟成婚的皇子之中只有他没有嫡出子女,五皇子庶子出生,父皇的漠然足以证明嫡子的重要性。

得胜回朝之后,看过孙子,心情很好的康乾帝开始***行赏,刘煜看着一道道明令发下去,始终都是面带微笑,这让原本喜悦的殷褆的心情大打折扣。殷褆脸上的表情,刘煜怎么会看不到,只是他依旧如往常一样,恭敬的听着康乾帝对战况的分析,对功臣的嘉奖……

涂迩朔见状,心中忍不住暗叹,即便是没有别人的帮衬,单凭皇太-子过于常人的忍耐,以及现在愈发深沉没人能琢磨透的心思,这太-子之位定然是稳稳当当的。

在康乾帝说话的间隙,南明竹突然开口道:“涂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康乾帝往涂迩朔那里看了一眼,顿时有些诧异,涂迩朔一脸的恍惚,身体甚至微微有些摇摆,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滴,忙道:“传太医!”涂迩朔这几年明显老了不少,处事也越发小心,这不仅令康乾帝想到他往些年的好处。

涂迩朔微微颤颤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皇上赎罪,奴才御前失仪……”

南明竹微愣,愈发觉得自己不怎么了解这个老对头的状况,明明前几日还骑马长跑精神抖擞,结果突然又莫名变成这副样子,也不像是装的,难道真的病了?

康乾帝看到刘煜明显的担心,心中一紧,道:“速速扶涂大人去偏殿歇着!”

即刻就有几名宫人扶了涂迩朔去偏殿,不多时就来回报,涂迩朔因中暑所以导致晕眩。康乾帝一听不是很要紧,心中松了口气,不过也暗自提醒得赶紧着手给刘煜提些能用的人,看现在这种状况,涂迩朔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了……

“这老东西愈发会装了,要不是我送他出宫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手,我还以为是真病了呢!”刘煜回到毓庆宫,好笑的对凤瑶道。

凤瑶眉头微皱,道:“毕竟这把年纪了……”

刘煜点点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在一边修炼的“胖儿子”,又道:“让太医常去诊诊便是了。这小子今天表现不错,父皇还给我说要亲自给他挑个好听的名字。”

刘煜夫妻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康乾帝也在竭精殚力,其实他已经想了好些个日子,也写出了不少寓意好的名字,只是始终没有决定要那个,皇家孩子早夭的多,康乾帝觉得自己应该更加慎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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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嫡长子百日这天,康乾帝给孙子起名字的圣旨终于送到了毓庆宫。殷鸿利,这就是“血脉化身”今后的姓名了。

此时正在毓庆宫准备观礼的四皇子妃郑嬛在听到康乾帝赐了这个名字之后,忍不住变了脸色!要知道,“殷鸿利”这个名字在历史上可是谦隆大帝的名字,而那位号称“十全老人”的谦隆大帝,正是“正雍皇帝”的儿子……

晚上百日宴一开始,殷鸿利就被抱到康乾帝跟前去了,凤瑶熟练的跟内命妇还有皇子皇子妃公主们交流着,接受她们的恭维。刚才间隙的时候,刘煜已经告诉她,前面的事情有他照看着不必担心。

康乾帝是真的很喜欢殷鸿利这个孙子,见孙子也给他面子,乐呵呵的被自己抱着,还跟自己说话,虽然没人懂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康乾帝还是很高兴,也是满脸笑容的用哦哦啊啊的话跟孙子进行着谁也不懂的交流。

众位皇子看着康乾帝抱着这个胖小子,旁若无人的交流着,心里都是各种纠结。殷褆的脸上已经不能维持笑容了,殷祺的脸色也有些灰白,眉头微皱使得他脸上的箭伤更显狰狞。几个小皇子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被父皇抱在怀里的小侄子,心里则想着回去好好问问母妃,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被这么抱过?

康乾帝先是抱着孙子在儿子们面前显摆了一番,又在宗室以及朝臣面前显摆过以后,微微得瑟的对自家皇兄太平王道:“你看朕这个孙子如何?”

太平王看着拽着康乾帝的胡子玩耍的小胖子,笑道:“皇上的孙子,自是极好的,您不是故意让臣眼馋吗?明知道我家九儿离大婚还有两个月,就是臣想抱孙子,还有的等呢!”

“哈哈!”康乾帝笑道:“太-子可比九儿大八岁,比他先得子这不是必然的吗?”

“皇上说的是,只不过,您抱着这么个大胖孙子,故意让臣眼馋,臣就恨不能即可也得个白胖的孙子抱在怀里。”太平王笑道,康乾帝怀中的孩子也确实喜人。

“那朕给你先抱一下,提前感受感受?”说着康乾帝将怀中的孙子递给太平王,太平王赶忙接了过去。谁知孩子换了个人抱着,立马就不复刚才乖巧的样子,开始扭动起来,没多久就咧嘴大哭。

看到孙子不舒服,咧嘴大哭,康乾帝赶紧抱了回去,将孙子重新抱好,轻摸他的头,摸摸他的耳朵,然后拍拍背,嘴里啊啊的哄了一小会儿,孩子马上就不哭了,康乾帝这才看着太平王道:“朕一看你就没什么经验……”

太平王皱着眉头,苦笑道:“臣能有什么经验?儿媳妇还没有进门,孙子也不知道还得要等几年?那里有可抱的?”

殷鸿利止住哭声之后,小鼻子还委屈抽了抽,眼角还明晃晃的挂了一滴眼泪,看着好不可怜,康乾帝见状略有些心疼的帮他擦了眼泪,还在他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呵呵,放心吧,九儿定会给你生几个白胖的孙子的,到时候朕想着你定是抱也抱不过来!今年殷褆殷祉家的也都有了身子,年底朕定又会有好几个孙儿可抱了……”康乾帝见孙子在自己怀中这般乖巧,也就又有心思炫耀了。

太平王乐呵呵的笑了笑,道:“您尽眼馋臣。”

“殷褆、殷祉,快速速来给你们皇伯父敬酒,今儿个他可是大出血,给了咱们鸿利好些个好东西呢!等你们家的出生了,也好多淘淘太平王府的家底!”康乾帝心情好,于是就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殷褆殷祉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就上前给太平王敬酒。殷禛殷祺的眼神都暗了暗,殷禛想着在嫡子出生前就不去侍妾的房中了。殷祺则暗想自己要是再多生庶子惹来康乾帝不快,恐怕因为自己毁容而在他心中引起的愧疚很快就会消失殆尽了,于是决定明年娶妻之后,早些产下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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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康乾帝目前唯一的孙子,还是他最钟爱的太-子的嫡长子,殷鸿利的地位可想而知。三五不时被召到御前被自己的皇祖父逗逗,再被康乾帝抱在怀里,坐在龙椅上,对着一众亲信和叔叔伯伯显摆。

看着康乾帝整日夸奖孙子的架势,凤瑶毫不意外的在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面临宫妃以及几个皇子妃的复杂的眼神。索性凤瑶生了儿子之后没有急于拿回当初康乾帝让她掌管的宫务,后-宫的女人对凤瑶的印象还不错。而且经过殷禛孜孜不倦的努力,中秋宫宴之后,四皇子妃被诊出喜脉,还得了康乾帝的赏赐。

因为宫中喜事连连,康乾帝一时兴致大发,决定去围场秋狩因为必须留人监国,刘煜自然又是不能跟去,康乾帝对此有些愧疚。刘煜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反而“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道:“前儿听太-子妃说起大皇子妃的怀像不错,听说就连太医院院史都说有五六分的把握大皇子妃此胎能给大哥生下一个嫡子。”

康乾帝叹了一口气,道:“五六分也只是给殷褆跟他皇子妃一个念想而已,殷褆皇子妃的身子这几年不怎么好,殷褆又是个执拗的,朕也盼着他能得偿所愿。”

刘煜微微一笑道:“儿子也盼着大哥能得偿所愿,有个弟弟好跟鸿利做伴。不过现在儿子替大哥跟您求个好彩头,比着鸿利的名字先给大哥的儿子取个名字如何?”

康乾帝一听也是,殷褆虽然鲁莽,但自己也盼着他好,看着怀中傻乎乎的孙子,道:“就叫鸿瑜吧!殷褆皇子妃身子不怎么好,只盼着她们母子平安。待孩子出生之后,你就帮朕传个旨意。不过既如此朕也帮殷祉和殷禛家的都取个名字,就叫鸿禧、鸿辉吧!就算这胎用不上,也总有能用上的时候。”

刘煜一听,连连称是。

九月二十三日,康乾帝率队从京城出发前往木兰围场,开始了秋狩。此次秋狩,康乾帝带着自己的一串儿子,就连脸上有伤的五皇子和年仅十六岁的八皇子此次也一起出行。

九月二十九日中午开始,大皇子妃就开始阵痛,终于在经历了六个时辰多之后终于生下了一个有些瘦弱的儿子,不过经过太医会诊之后都说能够养好,刘煜也就顺势将康乾帝所赐之名鸿瑜命人赐了过去。

因生产脱力晕了过去,刚醒来就得知了儿子竟然早早就被父皇起好了名字的事情,大皇子妃瞬间眼眶就红了,生儿子跟女儿果真是不一样的。

凤瑶本就在皇子所帮忙,所以一见现在这状况,立马劝道:“大嫂终于得偿所愿,应该高兴啊!可不能落泪,月子里没做好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大皇子妃看着凤瑶扬扬唇,轻声道:“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就是立刻……也别无所愿了。”

第1439章 宠爱

“大嫂在说什么啊?正是了了多年心愿才要好好的养好身子,不说四个郡主尚且年幼,现如今鸿瑜也要您好好照顾,快别胡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素来孩子只有养在亲娘跟前才是最好的。”虽然殷褆跟刘煜有些不对付,可是大皇子妃对着自己一直都是规矩谨慎的,不管怎么说凤瑶还是盼着她能好好的,于是又道:“惠妃娘娘刚才还亲自过来看了鸿瑜小皇孙,下命说让你好好养着,几个郡主暂时住在她那里,等你好了再给你送回来。”

“劳太-子妃跟母妃费心了。”大皇子妃闭上眼睛点点头,自己现如今精力有限到底顾不上几个女儿,有母妃帮着也是好的。

“禀太-子妃、主子,夫人进宫了,皇太后跟惠妃娘娘命人带夫人过来。”大皇子妃的陪嫁嬷嬷马氏带来了大皇子妃的母亲进宫的事情。

凤瑶当即便告辞了,她不喜欢林氏对其他人行礼,相比大皇子妃也是一样的心思。

大皇子妃在凤瑶走后再次红了眼,自己之前生了四个,可是却没有一次能留母亲在宫里陪伴自己的,之前太-子妃生子前后都有林氏陪伴自己不知道有多羡慕呢,这次自己终于也算得偿所愿了!

监国这件事刘煜早已是轻车熟路了,处理起朝政来游刃有余,所以依旧如同上次一样时时给康乾帝写信联络感情。十月二日,康乾帝一行浩浩荡荡进入木兰围场的时候,刘煜派人八百里加急送的信也传到了御前。

“哈哈!”康乾帝接到信件之后,就叫了殷褆过来,告诉殷褆这个好消息,殷褆知道自己得了儿子,兴高采烈之时虽对康乾帝夸奖刘煜的话依旧膈应,不过巨大的喜悦淹没了这点不舒服,听了毓庆宫的所作所为之后,令他觉得太-子妃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康乾帝九月走的时候,京里的天气还是有些燥热的,但是十月的木兰围场却天气骤变,虽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可是厚重的衣物准备的还不是很充足。刘煜倒是早有准备,十月初就送了好几车衣服给康乾帝,说是京中天气突然转凉,他想着康乾帝出门在外不方便,于是命内务府赶制了一批衣物,给康乾帝以及诸位兄弟。当然其中给康乾帝的衣服皮料是他亲自选的,其中一套还是太-子妃亲手缝制的……

原本正因为天气突变准备不足有些郁闷,正想跟儿子说一声,结果信还没写,衣服就送来了,穿着其中刘煜标注说是太-子妃亲手制作的衣服,康乾帝觉得暖和的不止是他的身体。

十一月初九日,三皇子长子出生,刘煜按照康乾帝走前的旨意再次赐名“殷鸿禧”,并给康乾帝报喜。殷鸿禧的名字一被告知,众位嫔妃都已经了解了康乾帝的意思,皇太后看了眼怀中殷祺的庶长子叹了口气之后,命人将他送回给了殷祺的侧妃,并命她以后无事无需给自己请安。

殷祺侧妃抱着儿子满心的苦涩,在皇家作为侧室,有孩子就代表着有依靠,五皇子殷祺平和,跟自己原本处的挺好,自己怀孕之后他表现的也是很喜悦,可是孩子出生之后,态度却截然不同。就连三皇子妃刚出生的孩子都已经有了皇上赐的名字,可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只能“哥儿哥儿”的叫着,不仅皇帝表现的毫不在意,就连殷祺似乎也冷了心。

十二月初八日,刘煜以及诸位皇子以及在京的文武大臣迎驾回宫,康乾帝一见刘煜就问了不少殷鸿利的事情,在得知孙子最近尤为喜欢爬行,而且爬得很快之后,哈哈大笑,回宫给皇太后请安之后,就让刘煜带殷鸿利去见他。

“祖……祖……父……”吐着泡泡抱着康乾帝的脖子,殷鸿利咧着嘴噗噗直叫。

“哈哈!三月未见,朕的小鸿利竟然还能认得出朕……”孙子跟自己亲近,康乾帝兴奋的心情可想而知,甚至问了好些个大皇子家的鸿瑜跟三皇子家的鸿禧的情况,刘煜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康乾帝自是乐的看到儿子之间兄友弟恭的情况,见刘煜对兄弟的孩子都很照顾,高兴之余,又是一番赏赐。殷祺垂着头站在皇子堆里,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心想看来在父皇心中嫡庶之分还是那么重,自家庶出长子不仅没有得到御赐的名字,这会儿连问都没有问起。

康乾帝此刻的心情很好,看到殷祺微微颓废的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儿子他还是很喜欢的,加上现在的殷祺因为脸上的伤令康乾帝突然有些伤感,于是又问:“老五的大婚时间钦天监有提日子么?”

“钦天监提的日子都在明年,有三月初五日,还有五月十二日跟七月二十九日,儿子想着请父皇定夺!”刘煜随即回答,作为太-子,要关心的不止国家大事,甚至很多事情都要考虑全面。

康乾帝点点头,闭上眼睛想了想道:“三月初五日吧!老五今年也十八了,早些娶妻也是好的。”说完又看了看七皇子殷祐,又道:“先办老五的大婚,然后就该是老七的了,这一转眼,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儿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而且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势力,而太-子却还是这样宽仁,多少令康乾帝有些忧心。

目前的康乾帝完全被刘煜哄住了,在他眼中,刘煜是完美无缺的,若是硬要给儿子挑问题,那么就是自家儿子有些仁义!不过康乾帝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大毛病,他觉得这是自己教养的结果,毕竟自己对朝臣就较为宽仁。

看钱现在丰神如玉的儿子,康乾帝忍不住就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小小软软的婴儿,借着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嫡长孙。康乾帝对殷鸿利的重视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的嫡子,更因为他跟自己长得极像,而且还是同一天的生辰,这样的巧合让康乾帝觉得是上天对他的暗示,康乾帝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教育殷鸿利,他要再次亲手培养出一个和太-子一样完美的皇长孙!太-子的妻族不显,助力不多,康乾帝早早就决定了借着殷鸿利给太-子再增加助力,有些东西并不是儿子想要回避就能回避的了的。

刘煜完全不知道他这几年的作为着实蒙骗了康乾帝,竟然哄得康乾帝亲自为他谋算。这会儿他在听了康乾帝的话后,只笑道:“前几日五弟生辰,因为没有回宫。本来儿子还想着等他回来之后,给他补上一份重礼,结果今日父皇又定了大婚的日子,看来儿子又得再备重礼了!”

收敛心神,康乾帝斜了刘煜一眼,然后帮怀中的殷鸿利擦擦口水,说道:“你这个当哥哥的倒是越发小气了,难道还想昧下给弟弟的贺生礼?也不怕鸿利笑你!”

刘煜笑着表示绝不会不给殷祺,其他几个皇子则笑闹着说给礼没有问题,但是殷祺必须得好酒伺候。康乾帝素来喜欢自己的儿子们和乐的样子,还说酒宴准备好了,给自己说一声,殷祺自是喜得立马就答应绝对会好酒好菜招待兄弟们。

殷鸿利坐在康乾帝的怀里没有一点儿和刘煜、凤瑶相处时的“自立”,他这会儿的表现完全就是适龄婴儿的行为,长着小嘴打瞌睡,一副可爱迷糊到爆的模样。

这样的演技,即便是帝王心术几近大成的康乾帝也察觉不到一点异状,反而乐呵呵的对刘煜道:“这孩子比你小时候乖多了……”康接着又对殷褆道:“听说鸿瑜到跟你小时候一样,也是个爱闹腾的?”

殷褆一听,顿时有些激动,问道:“父皇记得儿子小时候?”殷褆是关心嫡子的,虽然儿子出生后,太-子妃画了一幅肖像送到围场,自己也看了,可是听说孩子是一天一个样的,他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儿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不过,在听到康乾帝这句调侃时,他心中最先冒出来的不是对儿子的憧憬,而是因康乾帝的“记忆”所兴起的感动。

“说什么混话,朕那里不记得了,日日哭嚎,记得朕当初紧张的不行,好在太医说你身体康健,朕跟你母妃才放下心来。”康乾帝回忆道。殷褆是第一个出生后被诊断为“健康”的孩子,当时连丧两子的他得了一个健康的儿子,怎能不重视?

晚上殷祺安排好了酒宴,宴席上,康乾帝终于见了殷祺的庶出儿子,却只是随手赐了一个小物件,并没有主动提及给孩子取名的想法,还给殷祺送了一件和田玉籽鸳鸯挂件当生辰礼。

殷祺看着手中的挂件,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明白了康乾帝是在给他表示自己更看重嫡子的讯息,自己的侧妃虽然很得自己心意,不过也要冷一冷了,先娶皇子妃生嫡子挽回自己在康乾帝心中的地位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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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呃,呃呃呃……娘!”殷鸿利继承了刘煜影帝级别的演技,完美的扮演了一个较之常人聪慧却又不显妖孽的孩子。

殷?惊喜的看着才几日没有见,就已经会叫父亲母亲的殷鸿利,大声道:“哇!太-子哥哥,大侄子会说话了!”

和殷?一起造访毓庆宫的殷禟很不明白殷?对殷鸿利的喜爱,在他看来与其来看殷鸿利,还不如跟八哥在一起说笑玩闹呢!他不明白殷?心中是怎么想的,侄子稀奇么?一点都不!自己在母妃宫中见了无数次五哥的儿子,也就那个样子,没什么稀奇的。

有些哀怨的扫了眼殷?,殷禟心里有些不舒服,顺手又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毓庆宫唯一让殷禟看得上眼的就是点心不错,甜而不腻……

看着殷禟一块接一块的将盘子里的点心塞进嘴巴,殷鸿利的眼珠子转了转,他可是知道殷禟对自家主父(主人父亲)的不喜,于是打算为父出气,趴在殷?肩膀上指着九皇子吐出两个字:“胖胖……”

“噗……”殷禟一口点心卡在喉咙,脸色一下子就涨红了,而殷?早在那句胖胖一出口,就乐了。他就说么,九哥现在的确是越发胖了,可九哥非要说自己不是胖而是壮……

殷禟一口点心呛在喉咙,殷?现实小心的将殷鸿利交到奶娘的手上,接着才有些嫌弃的把茶碗递给殷禟,顺便重重的在他背上拍了几下。殷禟连贯了好几碗茶水才缓过劲来,指着殷鸿利半天说不出话……

从小到大有一个养在皇太后身边的同母兄长,母妃宜妃又是受宠的妃子,殷禟在皇宫的日子其实是很滋润的,虽比不上太-子受宠,但是比起旁人也是不逞多让的。从小到大,除了曾经剪了那个讨厌的老四养的狗的毛被康乾帝训过之外,就没有吃过亏。

在整个皇宫之中,殷禟最讨厌四皇子夫妻,殷禛在殷禟看来就是阴险小人,带着他那条讨厌的狗碍到自己的眼,还为了那条狗剪自己的头发,最后四皇子妃还解释那条狗是太皇太后养的狗的崽子,导致原本教育老四的父皇反过来训自己,这也是不管多少人都说四皇子妃的好话,殷禟都难以喜欢她的原因。而现在殷禟觉得有必要将毓庆宫赫排在他讨厌的位子上。

殷?跟殷禟年纪只相差两个月,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相当的了解,殷?记得自家母妃临终前说过的话,可以不出众,可以任性妄为,也可以站队,但是不能真正跟太-子做对!母妃去世以后,不管是太-子还是太-子妃对自己都不错,所以殷?也乐得表示更加亲近太-子一些。至于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中都对自己经常照顾有加的八哥,殷?也是挺有好感的,可是到底殷禩的出身跟自己相差较远,某种程度上,殷?也有自己的骄傲。

离开毓庆宫之后,殷?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喋喋不休的九哥,说道:“九哥,大侄子连话都说不清,你跟他生什么气?”

殷禟瞪了他一眼,然后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他小,不懂事,定是咱们那个好二哥在他面前说什么他才记住了,要不今儿一个无齿小儿怎会如此羞辱与我?!”

殷?看着气红了眼的殷禟,心里其实挺赞同殷鸿利的话,九哥这两年真的愈发圆润了,他可不觉得太-子有时间在儿子面前念叨他们这些弟弟,九哥真心是想太多了。

对于此事,康乾帝知道之后哈哈大笑,仔细想想,他没有觉得孙子有说错,这两年小九是有些太过圆呼了,小九小时候明明是一个漂亮的孩子,以前看医书,里面也确实记载过胖不利于养生,想到这里康乾帝决定找机会给宜妃说说,让她多注意注意。

因为殷禟的肥胖,康乾帝敏感的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以殷鸿利不到两岁的年纪,竟能分出胖瘦,这是何等的聪慧啊,可不能被耽误了!想到这里,康乾帝立刻找来了刘煜,“万寿节过后,鸿利就可以启蒙了,你是怎么安排的?”

刘煜无所谓的道:“太-子妃命人画了画,做了不少字板,时不时的教导着,鸿利现在已经认识不少字了,就是三字经、千字文都能读好长一串,只是并不知道意思而已。”

“这孩子竟比你当年还要聪慧……朕打算亲自给他启蒙,当年你就是朕在你三岁的时候亲自启蒙的。”

刘煜惊喜道:“父皇启蒙自是好的,只是会不会影响您的休息?”

康乾帝笑着摇摇头,显然对于儿子不反对的行为很满意,于是道:“不影响,鸿利年纪小,学习要循序渐进,一天用不了多久,万寿节后,你就把孩子送过来吧!送到乾清宫,朕亲自教。回去给太-子妃说一说,别让她多心。今年大选就不给你安排人了,鸿利很好,你们再生几个。”

殷鸿利被康乾帝亲自教养的事,不意外的引来了一众皇子的羡慕嫉妒恨,宫中对此早就准备的除了刘煜和凤瑶之外,还有一个四皇子妃郑嬛!早在她得知皇长孙被康乾帝亲自取名“殷鸿利”之后,她就猜到了有这么一天,因为在“历史”上,谦隆大帝殷鸿利在幼时就接受了六年康乾帝的教导!

不过,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当真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郑嬛还是忍不住面上变色:谦隆大帝托生到了太-子宫中,命运似乎并未改变,仍是如同历史记载的那般得到了康乾帝的宠爱。在野史传说中,殷禛之所以能继康乾帝之后成为“正雍皇帝”,就是因为康乾帝对孙子殷鸿利的喜爱……这么说来,在这个平行空间中,太-子继位的可能性远胜历史了?!

郑嬛摸着大肚子,眼中神色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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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三十七年万寿节,康乾帝抱了殷鸿利坐在自己的身边,接受众朝臣还有宗室皇子公主的拜见。康乾帝过万寿节,也是殷鸿利的生辰,谁人不知?所以在给皇上送礼的同时,看着皇上身边的小不点,众人还是狠出了些血。

自殷鸿利出现在龙椅上之后,众位皇子的眼睛都抽了抽,这算什么,提前让大家感受别人坐龙椅的感觉吗?!在场的众皇子,除了刘煜之外,其他无一不嫉妒坐在龙椅上的小不点,有的人生来就拥有很多,但是有的人却千方百计而不得。

殷褆甚至觉得自己酒都没有喝就醉了,自己拼尽全力就想证明自己比太-子强,可是还没有证明出来,他的儿子就冒出来,殷褆觉得自己的腿很难维持自己身体的重量。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等人眼中也是闪过暗淡,脸上的笑容不再自然……

万寿节光是献礼,就花了很长的时间,太-子一家的贺礼在最前面,殷鸿利睁着眼睛看了好长时间,还不见结束后,直接窝在康乾帝怀里闭上眼睛装睡。

太平王坐在康乾帝身边看着他怀里呼呼大睡的殷鸿利,感慨道:“皇上,看到皇长孙,臣还真就想起您小时候,皇长孙跟您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康乾帝笑着将殷鸿利递到太平王怀里,道:“再细看看……”

太平王摸着孩子肉呼呼的笑脸,笑道:“倒是比您当年肉多,抱着也舒服一些。”

殷鸿利可不耐烦别人逗弄自己,假装太平王抱得自己不舒服,“迷迷瞪瞪”的醒来,扭头四顾,发现康乾帝后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叫着“祖父”就想冲到他怀里。孙子如此眷恋自己,康乾帝自然是开心万分,搂着殷鸿利就亲香了一番,憋的其他皇子脸全红了。

万寿节过后第二日,刘煜就把收拾干净的儿子送到了乾清宫,下朝之后,康乾帝推了所有朝务,就等着孙子的到来。虽然他自认为跟孙子已经很亲近了,但是孩子的世界大人不易理解,康乾帝就怕万一他哭闹。

“鸿利,以后跟祖父一起住好不好?”康乾帝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宝贝孙子。

殷鸿利嘟着嘴,眨巴着大大的丹凤眼,歪着脑袋看着康乾帝,天真的说:“父亲说鸿利长大了,要跟祖父学习武认字,以后帮祖父治理国家。”

康乾帝伸手在殷鸿利的脑袋上揉了揉,点点头,问:“那你怕不怕吃苦?学习很辛苦的。”

殷鸿利摇摇头,道:“父亲说他小时候就是祖父教导的,祖父是最厉害的人,鸿利想跟祖父一样厉害,鸿利不怕辛苦。”

康乾帝看着孙子天真的笑脸,点点头,对刘煜道:“孩子虽小,但是你们教的很好,太-子妃很好!”

“父亲也很好,要不是父亲教导的好,儿子怎么会有这么聪明,还给您生下聪慧的孙子?”刘煜看康乾帝心情好,于是笑眯眯的对康乾帝贫嘴。

康乾帝好笑的拿着手里的书砸到刘煜身上,笑骂:“有你这样夸你自己的么?”

殷鸿利看着“主父”谄媚的样子,顿时想捂脸,同时暗道原来“主父”在康乾帝面前就是这样随意的啊?

看着孙子眨着眼睛看着他们,康乾帝笑着就将刘煜打发了,同时还给凤瑶赐下不少赏赐。他是知道女人都比较心软,舍不得自家孩子离开自己,太-子妃表现得不错,康乾帝也愿意给众人表示他对太-子妃的满意。

第1440章 讨好

“父亲说不能给别人说祖父这里的事情,连他跟母妃都不行。还有不能给祖父添乱,要好好听祖父的话,要看着祖父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康乾帝越看孙子越爱,看着殷鸿利板着自己的小指头,回忆太-子给他说的话,就觉得额外的舒服,要是康乾帝知道“萌”这个词的话,想必就会说自家孙子真心萌啊!

“鸿利真乖!”康乾帝抱着殷鸿利走到他以后住的地方,问:“鸿利喜欢这里吗?以后就住这里好不好?”

“还能见母妃么?”殷鸿利小心翼翼的问。

“每五日休沐一日,你可以去见你母妃。”康乾帝笑眯眯地说,他真的觉得孙子比儿子好带多了,当年太-子……

“祖父,为什么五天才沐浴一次,我天天都洗澡的,不洗澡就是脏孩子,不香香了!”殷鸿利在心底有些鄙夷自己装嫩,但是实岁两岁虚岁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嫩”?

康乾帝微愣,拿着一本书笑道:“就是一个说法,不用在意。听你父亲说你认识好些个字,你给朕读一读,让朕瞧瞧你学到哪里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什么……不教,性乃迁……”殷鸿利拿起《三字经》,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康乾帝读,偶尔中间略过一两个字,磕磕巴巴倒是念了一小半。

康乾帝之前听刘煜说孙子认识不少字,也见过他偶尔读出折子上的字,但是这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惊喜,他发现自己在殷鸿利念过之后,随意指几个他念过的字,他都还能念出来,对于孙子的学习进度,康乾帝表示很满意。

有了殷鸿利的陪伴,加上他奶声奶气的“天真童言”,康乾帝觉得这一天过得很不错,乾清宫不断传出他得意的笑声。饭后陪孙子逛逛花园,给他讲一讲名贵的花卉,偶尔还能说出好几种花卉的药用价值,看着孙子崇拜的眼神,康乾帝觉得自己真的很伟大。

“要母妃……我要父亲……”一直都表现良好的殷鸿利在临睡前终于给康乾帝来了一发,殷鸿利牢记“反常即妖”,自己已经够显眼了,所以还是要表示一下孩童的样子。

康乾帝刚翻了绿头牌,结果看到孙子委屈的小样儿,心一软,抱着他躺在龙床上,努力安慰着:“鸿利乖啊!祖父陪你好不好?”

“祖父不走,没有母妃,没有父亲,鸿利怕!”殷鸿利攥着康乾帝胸前的衣服,心里盘算着刚才他翻得是谁的牌子?他牢记“主父”的交代,在致力讨好康乾帝的同时,还要留心康乾帝喜欢的嫔妃,避免枕头风的做大。

“好,祖父陪你!”作为历史上很有名的儿控,看到孙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康乾帝瞬间就进化成了孙控……

自从殷鸿利被养在康乾帝跟前之后,因为年纪小,所以闲余的时间挺多,因而殷鸿利就让康乾帝给他找了几个小玩伴一起玩。除了已经被封为“直郡王”的大皇子家的鸿瑜和被封为“诚郡王”的三皇子家的鸿禧,比殷鸿利长一岁的十六皇子殷禄也在这群小伙伴之中。

康乾帝对着殷鸿利这个行为其实心中是很满意的,他也知道儿子们只是表面和平,可是孙子这么小,能有什么心思?每天下午康乾帝批改奏折的时候,听着外面几个小孩子在一起玩玩闹闹的,心中其实很高兴。

身为帝王,康乾帝的情绪不能随意起伏,生活多有拘谨,就是吃饭,遇到喜欢的菜也不能超过三口,这种生活某种意义上很是乏味。康乾帝宠太-子,很大一部分原因那是因为太-子是他一手养大的,康乾帝自认为他了解并能掌控这个儿子,太-子在他面前似是一张白纸,加上没有母妃,自己就是他唯一的依靠,其他的儿子要是宠起来容易引起纠纷,可是唯独太-子宠起来,是理所应当的。

太-子身份本就超然,殷鸿利还是嫡长孙,这是众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就是有些不好的心思,现在殷鸿利养在康乾帝身边,其他人也只能歇了对付他的意图。

众位成年皇子皆已分封,大婚的皇子的府邸只等收拾好了就可以住进去。能够离开皇宫,离开康乾帝的眼皮底下,皇子们也能够建立自己的势力,但是离开皇宫也就意味着,跟康乾帝联络感情的事情变少了,单看着刘煜跟康乾帝的亲昵,众人心中都是有喜有悲。

就算殷鸿利只是找个玩伴,几个皇子也都是乐见其成的,起码能叫自己的儿子见着康乾帝,让康乾帝对他们有印象。唯一不满的殷祺回住处之后,继续折腾五皇子妃,想要早些生个儿子出来。

“鸿瑜今天给我说想要跟我天天一起玩,鸿禧也是。”殷鸿利笑眯眯的喝着羊乳,嘴唇上面被沾了一圈的“白胡子”,得意道:“孙儿才不是天天玩呢,孙儿还要学习呢!他们连《三字经》都没有认全,孙儿也不好叫他们耽误祖父您的时间,本来您每天就睡得少……”

曹少钦拿着帕子帮殷鸿利擦干净,康乾帝手中也拿着羊乳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其他两个孙子的学习进度康乾帝考过,说话还不是很顺溜,所以康乾帝也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想着等他们六岁了送上书房学习就成了,因此只是笑着捏捏殷鸿利的胖脸蛋,没有说什么。

殷鸿利也不恼,反而看着康乾帝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低声道:“祖父,我今天见了九叔,他瘦了一圈,变得好看多了,十叔说皇子所里有好些个宫女看着九叔就脸红呢!”

“你十叔是个没正行的,少跟他混。”康乾帝瞪了殷鸿利一眼。殷?也是康乾帝颇为疼爱的孩子,这个孩子憨直,没心眼,爱玩闹,虽然有时候牛脾气犯了,就是康乾帝也压不住,但是也正因此,康乾帝对他还挺放心。

殷鸿利乖巧的点点头,道:“十叔给孙儿说的时候,我父亲跟九叔就在后面,然后父亲就说十叔没正行,把十叔拎走了,九叔还红着脸捶了十叔呢!父亲还说十叔不学好,性子浮躁,让他帮皇曾祖母抄经书。”

虽然殷鸿利年纪小,有时候也爱玩了一点,但是康乾帝还是觉得把孙子养到自己身边是个明确的决定。每天起床的蜂蜜水,批折子的时候还帮自己揉肩捶腿,每天傍晚祖孙俩一起泡脚嬉闹,听着孙子的童言童语,喝着牛乳羊乳,康乾帝觉得日子过得很是舒服。

虽然儿子们一个个的离开让康乾帝心中颇有不舍,不过鉴于殷鸿利不时搞出来的一些小事故,这点子情绪并没有在康乾帝心中停留多久。

刘煜的荣宠虽然看起来全部都是依附康乾帝,可是因为康乾帝对刘煜的不设防,他倒是不动声色的安排了不少人进入军-政-两界。而由于“洞察之眼”的逆天功能,刘煜挑选的都是知恩图报、才干卓越的能人,不但对刘煜忠心耿耿,更是在各自的岗位上卓有成效,前途远大!

除了渐渐有了自己的班底之外,朝廷上的重臣这些年对刘煜的印象也是越来越好,康乾帝对太-子的宠信超出他们的预计,原本持观望状态的人,对太-子也都有了几分真心。

张举正是忠臣,也是个有城府的,二十多年的官场沉浮令他跟个老狐狸一样,有着敏锐的感触。在张举正的内心中,他极度不想站队,不想搅和进皇家事中,几个成年皇子张举正都研究过,没有善茬,他也交代家人不许有站队倾向,可情况却不由他!

殷鸿利的机灵聪慧让康乾帝引以为傲,朝廷上的事情令康乾帝不能全力培养孙子,光是看着刘煜看着殷鸿利,康乾帝就在心中展望未来大凉皇朝的强盛,所以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培养殷鸿利,所以张举正又被康乾帝惦记上了。

“……皇子聪慧非常,只是臣……年事已高,唯恐……”张举正僵硬的坐在小机上,忐忑的看着康乾帝。

康乾帝看着在一边认真写字的孙子,心中一软道:“爱卿是太-子的师傅,太-子就被教的很好,朕是信得过你的。”

张举正心中一紧,腿有些发软,面上不显,无比恭敬道:“定不负皇恩。”

“鸿利!”康乾帝笑着搂过孙子,柔声道:“祖父给你找个师傅,你要好好跟师傅学,知道么?”

殷鸿利仰着笑脸,天真的问:“师傅有祖父厉害么?师傅知道世界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么?为什么蚂蚁搬家就是要下雨么?”

康乾帝的笑容越发灿烂,摸摸孙子的头,解释道:“张举正师傅是教过你父亲的,是个有大才的……”好吧!康乾帝心中暗道,就是孙子千奇百怪的问题才是他急着给他另找个师傅的原因。

“师傅好!我是殷鸿利,三岁半,刚刚认完《三字经》跟《千字文》,以后我会跟您好好学习的!”殷鸿利走到张举正面前,鞠了一躬,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张举正。

张举正在殷鸿利鞠躬的一瞬间,赶紧跪在地上道:“不敢,臣惶恐……”

殷鸿利见状扭头诧异的看着康乾帝,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康乾帝笑道:“张爱卿,既是鸿利师傅,也当得他这一礼。”

张举正颤抖着身子爬起来,在康乾帝的示意下,又半个屁股做到了小机上,心中却是郁闷不已,刚才殷鸿利问康乾帝的话他也答不上来,张举正已经适应了对太-子的态度,这些年在太-子跟康乾帝之间处的颇为习惯,但是殷鸿利显然又跟太-子不是一样的,张举正真心不明白太-子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有这般知礼的儿子?要是天天来这么一遭,还真不如当年给太-子跪着讲书呢!起码已经习惯了……

果不其然,当刘煜得知张举正做了儿子的师傅之后,对张举正也就是微微拱了拱手,笑着嘱咐儿子定要好好跟张师傅好好学。

“父亲,你已经说过了,祖父也说过了,母妃也说过了……鸿利虚岁已经三岁半了,再不是三岁小孩,是大孩子了!”殷鸿利挺着自己的小胸脯,仰着下巴……

刘煜抽了抽嘴角,拍拍已经将表演功力融入血脉的“儿子”的头,忍着笑看了看康乾帝。

康乾帝也是被孙子的话逗乐了,一把捞起孙子,抱在怀里,殷鸿利顺势就在康乾帝脸上亲了一口,康乾帝笑眯眯的对刘煜道:“朕看鸿利说得对,太-子是有些罗嗦了。我们鸿利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哈哈……”

康乾帝除了太-子小时候,以及几个受宠的女儿,就没有抱过其他皇子,自殷鸿利被他抱过两次之后,后来数次自己顺溜的爬上康乾帝的大腿,渐渐的康乾帝已经习惯了在人前抱着殷鸿利,这并不是以示恩宠,在康乾帝的感觉中这只是祖孙亲情。

太-子的聪慧张举正是记得的,可是教导了殷鸿利之后,他发现了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嫡皇长孙!小小年纪,不仅知礼,而且聪慧程度比太-子更甚,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自是受人喜爱的,再加上殷鸿利对张举正真的有对师傅的尊重,孩子的纯真不似作假,张举正原本有些不是很甘愿的心思已经没有了!只是,殷鸿利的问题颇多,张举正有些无法招架,有些答案书上有,有些问题张举正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下雨前蚂蚁搬家的问题,康乾帝找来钦天监的监正已经回答了。就是鸡跟蛋的问题,也被太平王糊弄过去了,可是张举正此时无奈的是,为什么嫡长孙对几何又有了兴趣?!张举正真心想哭,他也有孙子,可是自己的孙子跟皇长孙一比,怎么这么愚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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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在乾清宫的生活一帆风顺,刘煜关注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放下了,接着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皇子身上。殷褆建府的时候,刘煜还亲自去恭贺了。

众宾客及皇子,特别是南明竹一众看着刘煜一脸笑容,满嘴关切的样子,都看得一愣一愣,不明所以的人还真心以为太-子跟直郡王关系不错呢!

“怎么孤一来,大家就都这般拘谨了?也罢!大哥,你忙,孤先走了。”虽说喜欢看殷褆蛋疼的脸,但是刘煜跟殷褆并不是真正的关系好,表现了自己的友善,单方面展现出了兄弟之间的情谊之后,刘煜便直接走人了。

虽然陆续有五个皇子携家眷搬离皇宫,宫中却丝毫不见清静,因为选秀的日子又到了,因着康乾帝将殷鸿利养在身边,刘煜又未主动请旨,所以这届毓庆宫必是不会添人的。但是其他皇子妃却是担心不已,借着请安的功夫多处打探。特别是四皇子妃,因殷鸿利阴了殷禛一次,所以康乾帝专门说了会给“雍郡王”指几个活泼的。

另外就是已经被封为“廉郡王”的八皇子殷禩了,虽说他也指了婚,婚期在来年十月份,但按康乾帝的惯例,皇子妃进门前都会指个侧妃,想来他也不会例外。

这已经是大婚后第二次选秀,凤瑶还算有经验,加上有惠荣宜三妃协助,所以并不怎么累。现如今,四妃中的德妃完全不受宠,若不是看在十四皇子的份上,估计她这妃位早就不保了。想是康乾帝看透了德妃的本质,所以不管她现在如何表现,都没多少反应,就是不得宠的惠妃一个月皇帝还会去上一次,而德妃……

皇上跟刘煜都没有意思,皇太后素来喜欢凤瑶,其他人自是没有给凤瑶添堵的资格。三十八年也没有特别出色的秀女,康乾帝给殷禩添了一个庶妃两个侍妾,给殷禛添了一个庶妃三个侍妾,另外皇太后按照皇上跟众位母妃跟皇子妃的请求,给五皇子、七皇子、九皇子一人指了两个侍妾。

大皇子、刘煜跟三皇子这次都没有添人,令其他几个皇子妃眼热不已,皇子妃们隐隐发现一个道理,那就是必须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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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帝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宫里呆久了,即便有可心的殷鸿利,他还是兴起了巡幸塞外的念头。

“祖父,鸿利也要去,带上鸿利好不好,鸿利会乖乖的。”殷鸿利睁着一双跟康乾帝酷似的眼睛,嘟着嘴,摇着康乾帝的衣襟,请求道。

康乾帝自是舍不得聪慧可爱的孙子,但是他年纪小,塞外气候恶略,怎敢冒险?将殷鸿利抱在怀里,许了好多愿,刘煜不得已带着殷鸿利送了好久才回宫。

康乾帝走了,皇太后、宜妃还有几个嫔跟贵人随行,宫中最大的就是太-子和太-子妃,所以刘煜跟凤瑶更加自在。

康乾帝刚走了两天,诚郡王府就传来好消息,三皇子妃于卯时平安产下一子。康乾帝接到刘煜折子的时候,才走了一百公里,心情自是极好的。

可是紧接着又有了不好的消息。

“直郡王妃又不好了?”

凤瑶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几个孩子哭的跟个泪人似地,惠妃娘娘已经将鸿瑜接到宫中照顾,直郡王府的事现如今是大郡主操持……也不知道大嫂这次能不能挺过去……”

刘煜摇摇头,从其气运来看,他已经能肯定大皇子妃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不过借此将殷褆从随驾的队伍里弄回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怕就怕“狼来了”他不信。

三日后刘煜将太医的诊断书送到御前,康乾帝看后叹了口气,对这件事他已经有心理准备,毕竟大皇子妃已经病危了数次,所以并没怎么在意,只给殷褆说了他媳妇又病了的事情。对大皇子妃,殷褆还是喜欢的,所以赶忙写了信回去问病情。但是回信还未到得到时候,刘煜的折子又来了,康乾帝一看这次却是情况很不好,于是将信递给殷褆之后,便让他回京。

殷褆紧赶慢赶,终于见了大皇子妃最后一面。

大皇子妃去世以后,康乾帝也很替儿子心疼,可是依旧没有停止自己行程,不过还是专门给刘煜写了信,说太-子妃怀孕,所以大皇子妃的后事让四皇子妃办理,同时又让随行的五皇子妃回去帮忙。

是的,凤瑶又“怀孕”了,这是“大势所趋”!凤瑶要是再不怀上的话,怕是有人说闲话,要上折子亲太-子再纳侍妾了!

看着殷褆一脸颓废的样子,刘煜说:“虽说大哥难过,但是也要多少顾着点自己的身子,侄子跟侄女们还等着你照顾呢!”刘煜保证自己说的是真心话,这人来人往的,自己也要将作为弟弟关心哥哥的态度表现出来。

殷褆冷眼瞪了刘煜一眼,之后闭上眼睛,冷言道:“谢太-子爷的关心。”

刘煜想着他刚丧妻,到底可怜,所以便没有再说什么,只在给康乾帝的信上说了自己对大哥还有几个孩子的担忧,特别说了体弱的鸿瑜跟大郡主。

康乾帝接到信后也很是感慨,他死媳妇已经好多次了,所以颇能理解殷褆的心态,专门还给殷褆写了信宽慰他。

接到康乾帝的信,殷褆心情好了不少,但是看到信的最后说的太-子也很挂心他,心中的无名火再次升了起来,看向刘煜的眼光都含着怨毒。

十月底康乾帝回京,看到大儿子颓废的样子,接连厚赏直郡王殷褆,并多次对殷鸿瑜进行夸奖,殷褆顿时惊喜不已,这也让朝中一些人有了异动。

“大哥又去找南明竹他们了?”刘煜觉得自己真是高看殷褆了,皇上尚在壮年,皇子急着结党营私不是找死么?没想到涂迩朔不折腾了,南明竹却冒头了。

殷鸿瑜跟殷鸿利年纪相差不过半岁,殷鸿利身子壮实,聪慧机灵,殷鸿瑜跟其相比很是不足,康乾帝虽然因为他丧母的原因多了几分心疼,但是到底还是比不上对殷鸿利的重视。

殷鸿利不是真的小孩子,也不会吃这个醋,再见到殷鸿瑜的时候对他很是友好,康乾帝就见过他将自己很喜欢的一套文房四宝送给了殷鸿瑜,康乾帝为此很满意。觉得从小就能看出殷鸿利是个大气的,抱着殷鸿利听着他的童言童语,康乾帝觉得非常的舒坦。

第1441章 子女

“太-子妃可好?”凤瑶现在“怀孕”已经近七个月了,康乾帝对着这胎也很是重视。

刘煜笑着说:“太医说一切安好,只是要多注意休息,不要累着。索性皇祖母体恤,免了她的请安。”

“极是!太-子妃也是个知礼的,现在皇嗣最重要,你要多劝劝她。”康乾帝点点头,太-子妃即便怀孕了也都是日日前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没有一丝勉强。而且在教育子女上面,不是一味的宽仁,有时候听殷鸿利复述她说的话,都是对孩子好的。 “怀孕”之后凤瑶推却了大部分的宫务,这一点让康乾帝很是高兴,一个重视子嗣的太-子妃是他所想要的,有这样能分清主次的太-子妃在太-子身边他很高兴。

看着康乾帝心情不错,刘煜又笑道:“父皇,十弟又来毓庆宫找儿子给您说情了,他想跟着去南巡……”

在紫禁城刚过完年,康乾帝就准备第三次南巡。此次随行刘煜依旧没戏,皇太后,以及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十三皇子随行。九、十两位皇子之所以被摒弃在名单之外,那是因为去年秋狩的时候,康乾帝将科尔-沁亲王的嫡女指给殷?做皇子妃,可这孩子不满意这门婚事,和殷禟两人跑去找了康乾帝,结果挨了一顿训,所以这次南巡康乾帝就把他们俩落下了!

康乾帝瞪了刘煜一眼,说:“老十的性子得好好磨磨。”老十是除了太-子跟老四之外身份最高的皇子,自己已经想着打压老四了,怎么还会给老十机会?

“皇祖父,这次还不带鸿利一起去吗?鸿利已经把师傅教的都学会了,鸿利舍不得皇祖父……”殷鸿利看康乾帝的心情有些不好,于是拽拽他的袖子问。

康乾帝低头看着孙子,心中一软说:“等你在长大一点,朕就带你出去。”

殷鸿利低头举着指头,苦闷的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让祖孙俩亲香,刘煜回到了毓庆宫,殷?可一直在这里等消息呢!

很苦逼的等来了太-子哥哥带回来的父皇还没有消气的消息,殷?心中更是郁闷,娶科尔-沁的女人?就算是亲王之女,那也是蛮夷,绝对没有成为国-母的资格!对有野心的皇子来说,哪个愿意?结果父皇愣是绕过了九哥给自己指婚,他就知道父皇不喜欢自己,没母妃就比别人差好几节。

刘煜看着殷?颓废的样子,拿扇子打了下他的脑袋,说:“父皇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可不是么?早早把老十摘出去,以后的争斗就波及不到他,难道这就是老十“狗屎运”这种独特命格的自保手段么?

殷?不是真傻,身边又有自家母妃留下的亲信,自然也明白自己虽说看着吃亏,其实占了大便宜!说实话,太-子挺好的,殷?也不觉得自己就会比他表现的更好,这两年他跟凤一鸣没少讹毓庆宫的东西,跟毓庆宫关系也不错,所以虽然对自己再无继位可能这件事有些失落,但也已经接受事实了,他现在正在努力挽回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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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多余的话儿子就不说了,只盼着您好好保重,还是那句话,儿子就在家里等着您……”刘煜对着康乾帝笑着说。

旁边的殷鸿利也伸着胖乎乎的小手,一项一项的比划着:“皇祖父,您路上走慢慢的。不能喝凉茶,每天都记得要泡脚捏脚……”说着说着,殷鸿利抬头拽着康乾帝的袖子,做着最后一次努力:“皇祖父,你把殷鸿利也带着吧!殷鸿利能给您斟茶磨墨,还能给您读书,还能陪你吃饭……”

康乾帝的心顿时都化了,伸手把殷鸿利抱起来,不舍道:“祖父也想带着我们殷鸿利,可是你太小了,祖父要坐好久好久的马车,还要骑马,坐船……祖父保证,等你长大点,等你学骑马以后,祖父去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

“不好!”殷鸿利红着眼眶,抱着康乾帝,道:“鸿利现在就想跟祖父一起走!”

几个有儿子的皇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在一旁站着的儿子,特别是殷褆,看着在一旁有些瘦弱的儿子,眼神暗了暗。

“行了,别缠着你皇祖父了,今儿个的字都还没有写呢!”大概过了一刻钟,刘煜上前拽着殷鸿利的后衣领把他拽了过来,道:“就你事儿多!”

“太-子!”康乾帝看到孙子被儿子拎着,不停扑腾的样子,更加不舍了!瞪了刘煜一眼,把殷鸿利抱过去放到地上,道:“有你这么当父亲的么?摔了怎么办?”

“摔了就……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不是看皇祖母不是等了好一阵子了么?”刘煜笑嘻嘻的解释着。

康乾帝不舍的看了眼被刘煜按着脑袋的殷鸿利,终于上了龙撵,临行前还说了句:“别压着孩子!”

听着孙子不停叫着“祖父”,康乾帝叹了口气,终于下旨出发了。

殷褆上马前拍拍衣袖,假装不经意的道:“二弟啊!这鸿利的规矩可得好好教教了。”

刘煜扬扬眉,拉着殷鸿利的手道:“大哥说的是,只不过鸿瑜可要好好养养了,身体可是一切的本钱啊!”

殷褆听了刘煜的话,眼睛都绿了,刘煜冷哼一声,他跟殷褆之间根本没什么好好说,就是在自己不找茬,他也不会放过自己。“大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孩子才多大,有什么不满对孤来,别拿孩子说事!”刘煜严肃道。

“大伯,我想跟鸿瑜弟弟去玩会儿,行么?”殷鸿利抬头一脸天真的看着殷褆问。

殷褆被刘煜说的刚要反驳,看到殷鸿利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叹口气,觉得自己跟个孩子争宠确实有些过了,僵硬的点点头。

“鸿瑜弟弟,我们走吧!”殷鸿利笑眯眯的上前拉着鸿瑜,然后又拉上三皇子的嫡子殷鸿禧,三个人一起蹦蹦跳跳的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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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妃也怀孕了?”郑嬛再度怀孕的消息传进了宫里。

刘煜笑着摸摸凤瑶的肚子说道:“父皇重视嫡子,看来老四长进不少啊?”因为殷鸿利的得宠,诸位皇子明白了康乾帝重视嫡子的事实,都不敢宠妾灭妻,就是并不喜欢皇子妃的七皇子,也只能冷着自己的喜欢的侧妃,至今还未让她有所生产。

就连因为自身足疾早就绝了继位可能的老七都不敢行差踏错,其他人自然更不会在这一方面落下污点。虽然现在老四雍郡王还没有自成一派的心思,但为了能得到康乾帝的青眼,他还是在为嫡子而努力拼搏。

前头三个嫂嫂都生了儿子,就她没有,郑嬛的压力可想而知,因为康乾帝和皇太后对她和殷禛成亲的缘由有些膈应,所以这些年她收敛了很多,加上父亲的去世,她又不能像太-子妃一样常给家里传消息,就是建府之后,郑家也是守礼的,鲜少上门,但是一上门,她母亲就劝她养身子生儿子,郑嬛的郁闷可想而知。

再加上,郑嬛总怀疑涂迩朔也是个穿越重生的,自然就更加的谨守本分,很多事都有些缩手缩脚。不过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雍郡王府,自家后院总是被她管的跟铁通一般,而且跟殷禛夫妻关系一直不错,因此心中虽郁闷但还不至于很难受。这次怀孕,看着殷禛难掩的喜气,郑嬛心中也很舒坦。

郑嬛这几年的低调恭顺表现就是连皇太后也是满意的,她将殷禛的庶出长女养在膝下,就是自己生了嫡次女之后,也将庶长女教养的很好。就看着这一点,皇太后就对她释怀了不少。在知道她怀上第二胎后,也送去了不少赏赐。

当然,郑嬛得到的赏赐在多也比不过凤瑶。在凤瑶怀孕并生子的这段时间内,她所受到的来自于皇太后和康乾帝的各种赏赐折价后足以再建造一座雍郡王府了!

第二次制造血脉型的“身外化身”,刘煜和凤瑶都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很顺利的就“诞”下了第二子。消息传到康乾帝御前,他也是极为高兴的。虽不在宫中,但是依旧厚赏了凤瑶,并为孩子赐名殷鸿则。

刘煜将康乾帝的赏赐交给凤瑶之后,随即就写了感谢信给康乾帝,顺便送去了太-子妃“亲手”缝制的衣物,一串他亲手雕刻并在佛祖前供奉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檀香佛珠手串。还有他跟凤瑶合力“研究”出的记账方法,希望康乾帝予以指正。

康乾帝是在游湖的时候收到刘煜的信跟礼物的,随即就停止游览,直接回了行宫。穿着新衣,带着佛珠,仔细研究记账方法之后,又修改了一些不足之处,康乾帝就叫来大臣很是得瑟的夸奖了太-子和太-子妃一番。

殷禛现在户部任职,看了康乾帝让他看的刘煜的“研究”之后,立马就说了可以应用在户部!就是殷褆也在殷禛发言后,说兵部的也可以应用。殷祉则是思索了一番之后,说可以根据这个格式将书籍分门别类……

几个皇子一开口,顿时一片夸奖太-子的奉承,各种赞誉令康乾帝心中很是满意。要知道,康乾帝极为好学,也极其好为人师,太-子的很多学识都是他启蒙的,包括西洋学,所以太-子学有所成,康乾帝是无比骄傲的,他不容许别人说太-子的坏话,听说太-子妃的算学也是太-子指导的,因此这一切在他看来这都是自己的功劳。

太-子的事情令康乾帝南巡的兴致好了不少,想到儿子的努力,孙子的崇拜,康乾帝对游玩的心思淡了几分,政务上更加尽心。每到一地,康乾帝都会很友善可亲的去普通农家视察,甚至会接见劳工跟农夫跟他们深谈,询问民生,甚至还让皇子们逐一去体察民情。

殷鸿利不是傻子,他知道感情是越处越深,相隔的时间久了,很多东西都会变淡。所以他每日都会给康乾帝写上一封信,信上会写自己当天的学习、经历,甚至还有心情,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字因为“不会”写,他都会问过师傅之后,然后填上。

殷鸿利的用词很简单,但是每次康乾帝有机会都会看上一看,并帮他改了错字,路上遇到什么喜欢的物件都会记得送一些回来给殷鸿利。也许是一包百姓送的谷子,也许是一块路上遇到的怪石,又或者是自己身上的一个小物件,时不时也会对这身边的老臣夸上几句。

南巡回京之后,康乾帝又在第一时间召见了刘煜和殷鸿利,就连殷鸿则也被抱着去见了祖父。康乾帝抱了殷鸿利一会儿就放下了,柔声问过他的功课之后,看着他对着弟弟一脸喜气,康乾帝笑着说:“朕看,鸿则可比你小时候淘多了,定是个壮实的。”

殷鸿利挺着小胸脯,说:“孙儿每日都有运动,以后也定是个文武全才。”

“羞不羞,那里有这么夸你自己的。”康乾帝点点殷鸿利的鼻子,笑着对刘煜说:“都比你小时候乖。”

刘煜坐在一边笑着说:“父皇现在是有了孙子,就忘了儿子了!儿子可记得您从前可是常说太-子是个乖巧的、太-子是个聪慧的、太-子是个机灵的……上回您就说鸿利比儿子小时候懂事,现在又说鸿则比儿子小时候乖巧……父皇,可不能这样偏心啊!”

“有你这么当父亲的么?还跟儿子争,也不害羞?鸿利你快臊臊你父亲……”康乾帝哈哈大笑,又将殷鸿利抱在怀里,嘴上还不停说瘦了。

殷鸿利缩在康乾帝怀里,笑眯眯的说:“皇祖父,是衣裳减了,孙儿没瘦,还长高了呢!”

刘煜假装郁闷的坐在一边,直接道:“父亲现在越发不待见儿子了,往日没有这个小家伙的时候,您哪次出门没给儿子送礼写信,结果现在……殷鸿利得了十件,儿子都未必有一件,一封信一半都是说他的,剩下一半除了我还有宫中的其他人,留给儿子的贴己话越发少了。回来也是,儿子巴巴的借着回禀政务跟您说说话,结果您却拉着他说个不停。”

这话让康乾帝听了乐的哈哈大笑,“都多大了,行了行了,你说,朕听着呢!”

刘煜忙示意曹少钦带殷鸿利下去,却被康乾帝阻止了,他说:“朕处理政事何曾回避过你?你小时候不照样抱着你批折子,无碍,就让鸿利在这里呆着吧!”

刘煜“满面无奈”,最后只能一一将京中朝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说了自己的批注。殷鸿利自刘煜开始说话就不再出声,安静的坐在一边,最后脱了鞋,在康乾帝旁边躺着睡着了。康乾帝见状,就示意刘煜的声音小点,两人轻轻的商量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最后自然是刘煜一人独回毓庆宫的,而殷鸿利则留在了乾清宫。

殷鸿利不仅得到了康乾帝的绝对宠爱,就连他的师傅们对他也是绝对的满意。即便是张举正这样的官场老狐狸,对着聪慧异常的殷鸿利也忍不住心潮澎湃。自古以来嫡子继位嫡孙继位的少之又少,可是对着虽带着孩子气却聪慧谦逊不已的皇长孙殷鸿利,张举正却不能不喜,他已经完全明白康乾帝为什么会将嫡长孙带在身边教养,就是他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也已经忍不住偏向了太-子了。

看着张举正送过来的史书,刘煜已经注意到其中数张折痕都是历史上废太-子的事迹,也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于是第找了个日子专门借着看儿子学习情况的时候,对着张举正认真的点了点头。

张举正现在对刘煜一系是非常满意的,太-子聪慧,这几年又知道蛰伏,跟皇帝的关系越发融洽,而且太-子爷经得住诱惑,早年间太-子身边的清秀小太监现在全部消失了。更重要的是,太-子现在越来越听得进他人的意见,这一点,张举正尤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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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妃郑嬛平安诞下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不过还是个女儿,不管是她还是殷禛都有些失望,原本太医诊断为女婴之后,他们心中就多少有些底儿,只不过还有一丝希望罢了!郑嬛想到又添一子的凤瑶,心中就不禁有些憋屈……能够穿越的自己明明是得上苍厚爱的人,为什么就是不让她在子嗣上面如愿呢?

康乾帝也早就从太医口中知道郑嬛怀的是个女儿,不过既然郑嬛能生,他就不再觉得老四的子嗣会有问题,毕竟老大连得四女才有了一个嫡子,老四又不是太-子,所以不必很关心他的儿子问题。

康乾帝觉得,现在真正应该关心的是大儿子殷褆的亲事。他媳妇已经走了一年了,也该娶继皇子妃了。殷褆性子急,为人火爆,所以还得给他娶个温柔的,而且家世不能越过前面的大皇子妃,得为鸿瑜着想。只不过去年才选了秀,好姑娘都配人了,康乾帝又不想给儿子挑个剩下的。虽然殷褆比不上太-子,但他的儿子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值得天下最好的女人!暗自把这件事记在心头,康乾帝的思想有些涣散,开始盘算其他的几个儿子。

老三的皇子妃是个不贤惠的,老三连死三个庶子,他就不信跟三皇子妃没有关系,不过她倒是个能生的,又怀上了……不过也不能这么放任下去,得给老三再赐几个女人,不能助长了这个女人的气焰。

老五就不提了,她那媳妇人不错,可是为人太过木讷,跟老五完全交流不起来;老七的媳妇恰好和老五相反,嘴碎的狠,也不是个好媳妇;老八……出身低了点,给他安排的北静郡王的外孙女也是想他以后能接了北静郡王手里的势力……

这几个媳妇,论人品也就太-子妃跟四皇子妃不错。太-子妃不骄不妒,听说也常劝太-子去其他侍妾房里,可太-子说的也对,太-子妃会生孩子,庶子过几年要也没什么。等过两年太-子妃过了孕期,给太-子再找几个好女人生几个庶子就是了。太-子妃生的鸿利跟鸿则两个都不错,身体都挺壮实,鸿利更是聪慧机智,还孝顺贴心,比太-子当年也是不差什么的,甚至更好!四皇子妃……运气差了点儿,幸好当初没把她给太-子。

康乾帝承认自己偏心刘煜,可是其他儿子哪有太-子贴心,还会生儿子,鸿利的长相不就是上苍给自己的预示么?儿子们小时候要操心,操心他们长不大,操心他们的教育,长大了也要操心,操心娶媳妇,操心有没有孙子……女儿也是,儿女都是债啊!康乾帝临睡前迷迷糊糊的想着。

刘煜对康乾帝的心思把握的很准确,更别说在康乾帝身边还有一个人精似的“小间谍”了。故而,在知道康乾帝对殷褆上心后,刘煜就找了个机会说:“父皇,大侄女今年已经十二了,二侄女也十一了,就是三侄女也过了八岁生辰……父皇,大哥虽然有一副慈父心肠,但到底不通内院之事,林看要不要找个机会提点他一下啊?”

康乾帝一顿,看了眼刘煜。刘煜拿起茶杯稍稍遮掩了一下自己的“不自在”,道:“儿子还不是看在几个侄女的份上,毕竟大皇子妃临终前嘱咐太-子妃对几个侄女……”

康乾帝一笑,道:“殷褆皇子妃不在了,他心里不舒坦,朕明白!你让太-子妃对殷褆家的几个闺女多些关注,还有鸿瑜也是,比鸿利只小半岁,看着却小了一岁不止,还是太-子妃会养孩子,不管是鸿利还是鸿则,都是壮实的。”

“她会什么啊?只是按着太医跟父亲您安排的人的提点……上次鸿则长牙发烧就把她吓的不知所措,若不是身边嬷嬷阻止给孩子用药,鸿则定然不会好的那么快,毕竟是药三分毒。”刘煜不在意的恭维了康乾帝一番,然后道:“我会常让太-子妃接几个侄女进宫的……”

第1442章 太孙

年底的时候,凤瑶看到许久未曾进宫的四皇子妃郑嬛,郑嬛此次生产之后做了双月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可是看着那比怀孕的时候还略显圆润的脸庞,凤瑶微微有些吃惊的想:这是……补过了?

郑嬛显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不算好,可是她不后悔,身为现代人的她拥有远胜于“土著”女人的知识。即便不是专业学医的,但在各种养生节目的熏陶下,郑嬛也知道怀孕生子对女人的损耗是何其巨大,如果不能及时进补休养,甚至可能会伤及寿数。故而,她才不会像其她富贵人家的女人那样爱惜自己的身材容貌,那是怎么大补怎么来。即便现在的样子不好看被人嘲笑也无所谓,等身子养好了,再努力减重就是了……

很显然,对郑嬛的样子惊奇的不止凤瑶一人,就是皇太后也关心了好一阵子。

“皇祖母,说来羞愧,孙媳真的没事,因为之前生三丫头的时候,太医建议我好好养养,所以多坐了一个多月的月子。”郑嬛就算现在比她之前宽了两倍有余,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笑着对皇太后解释。

皇太后了然的点点头,又问了她现在身体情况之后,笑着说:“就该这样!小四媳妇儿是个好的,做得对!”

郑嬛的体重问题虽然让凤瑶吃惊,不过也算了解皇家媳妇不好当,特别是在小老婆完全合法的情况下,养好自己的身子完全有必要,所以接下来凤瑶的注意力就没有再往郑嬛身上放。

听着郑嬛和皇太后的笑语,凤瑶没有任何的不满情绪,笑眯眯的抱着“胖儿子”玩,只是偶尔附和一下。郑嬛隐秘的看了凤瑶一眼,见她幸福的跟怀中的孩子互动,眼中闪过一丝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疑惑跟嫉恨。

殷鸿则虽然是刘煜和凤瑶的“血脉化身”,但早就被刘煜“威胁”过,在凤瑶怀里根本就不敢妄动,生怕碰到“主母大人”身上不该自己触摸的地方。感觉到殷鸿则的不自在,知道刘煜之前幼稚行为的凤瑶很是无奈,跟皇太后告罪之后,打算将他送回毓庆宫交给嬷嬷们照顾。

凤瑶刚站起来准备出门,就听到三德子笑眯眯瞄着身子走进来笑着说:“皇上有旨,请鸿则小皇孙。”

凤瑶点点头,将孩子交给了三德子,示意奶嬷嬷也跟了过去。见太-子妃没有丝毫犹豫就将小皇孙交到自己手上,三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这个小魔星去了父皇那里,指不定怎么闹呢!也就父皇不嫌弃。”凤瑶笑着对皇太后说。说实话,凤瑶并不担心被抱到御前的小儿子,这些年她算看明白了,只要不牵扯到权力纠纷,康乾帝对儿孙的宽容度都非常高,年纪小的越闹腾,他就越高兴。

皇太后对刘煜的这两个“孩子”是非常喜欢的,听了这话,马上反驳说:“能闹那是身子好,鸿利和鸿则都是好孩子,皇帝高兴着呢!”

“瞧瞧,孙媳还什么都没说呢!您就护上了,我们爷还说孙媳惯孩子,孙媳看啊,这惯孩子的可不是在这儿么?!”凤瑶嘟着嘴摇摇皇太后的衣袖。

皇太后伸手在她的手上拍了拍,说道:“太-子懂什么,别听他瞎说……孩子淘些好,他小时候才淘呢!他在鸿则这么大的时候,就把哀家的念珠全部扯断了,还往皇帝的奏折上按手印呢!记得那个时候,皇帝身上都不能戴东西,有什么都被他拽着往嘴里放……”

凤瑶接过话,笑眯眯地说:“这个孙媳倒是不知道,回去孙媳就臊他。”

“呵呵,就是小五也是,哀家记得……”太后对其他孩子小时候印象不深,不过说起她亲自照顾的五皇子倒是头头是道。

凤瑶已经听了太多了,但还是笑着附和。不小心撇到五皇子妃,凤瑶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五皇子因为之前随康乾帝御驾亲征的时候,伤了颜面,自此性子有些执拗,五皇子妃也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两人的关系……

不过好在因为康乾帝重嫡的原因,五皇子还算给五皇子妃面子。只不过五皇子妃还未进门的时候,侧皇子妃就已经生下一子,虽然康乾帝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个庶孙的重视,甚至连名字也未赐下,但是初为人父的殷祺怎会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五皇子妃心中又怎会没有疙瘩?

“小五媳妇儿,你可要努力啊,尽快给哀家抱个曾孙子……”说着说着,皇太后突然对五皇子妃说。

五皇子妃毕竟也是宜妃千挑万选出来的儿媳妇,这点心机跟自制力还是有的,忙笑着说:“您呀,早就抱上了曾孙,不说太-子、大哥、三哥家的,就是七弟妹如今也有了,再多等几个月,您就又要再添一个曾孙子了……”

在皇太后的注意力转移到七皇子妃身上的时候,郑嬛就跟凤瑶搭话,问起凤瑶孕期后的保养。凤瑶也没怎么隐瞒,她问什么就说什么,“油炸、油腻、过甜、过咸都不能吃,多吃些蔬果,没事在院子里走走……温太医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四弟妹让他去瞧瞧也好。生孩子伤身,好容易养好了身子,所以减重的事不可一蹴而就,有太医照看着,也安全些。”

“鸿利小皇孙跟鸿则小皇孙都白白胖胖的,所以……我就想问问您孩子是怎么养的?”郑嬛一脸真诚的看着凤瑶,却让凤瑶倍感压力。

凤瑶笑着说:“就是按照太医院列的单子,多多敲打伺候的人,多抱抱孩子,我都是按照父皇赐的嬷嬷还有以前母后留的老人说的做的。”

郑嬛听了以后点点头,然后了然的说:“ 还是太-子妃会用人。”

凤瑶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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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帝三十八年看似平静的过去了,刘煜依旧得康乾帝重视,手上处理的政事越来越多。殷鸿利得康乾帝亲自教导,太-子一系在众人的羡慕的眼神下依旧是众人的焦点。可是随着诸位成年皇子参与国家政务、各有属下之人开始,太-子的力量也得到了削弱。

这是康乾帝一早就想到的,也是他给宝贝儿子的一次考验。看着儿子并没有因为兄弟们参与政务而不满,康乾帝心里自是极满意的,“太-子现在大了,倒是比小时候大方了。”

刘煜颓废的靠在椅背上,故意说:“儿子都有儿子了,若还是像鸿利一样,那父皇还不得愁死?”

“鸿利怎么了?他比你小时候不知强了多少……”殷鸿利既是长孙,还是嫡孙,不仅聪慧孝顺,还酷似自己,康乾帝对他的疼爱现在已不亚于对刘煜的,最是见不得别人说他不好的!当然也没有人敢说,只有刘煜这个“老子”没事损损“儿子”。

刘煜郁闷的撇撇嘴,转过头不说话。

“才说你明理了,现在又做这幅怪样给谁看?那是你亲儿子,你还见不得他好了?”康乾帝拿了一个橘子砸了过去,刘煜笑嘻嘻的接了过去,顺手剥了皮,将剥好的橘子分了一半给康乾帝。

康乾帝吃了一瓣橘子,扑哧一笑,对自己的宝贝儿子他可是了解的紧,虽说有些霸道,可也是个护短的,没看他跟老大平日闹得那么厉害,可到底对这个哥哥也是关心的,想来对孙子也是因为自己老拿孙子跟他比气不顺罢了。这孩子什么都好,这就是有几分痴性,没有母后,心里太过在乎自己这个父亲而已。不过也正是这几分痴性让他们父子不同于别的皇家父子的君臣之情,想来他们父子定能成就一段传奇。

吃着儿子剥的橘子,康乾帝似是不经意的说道:“朕打算今年封鸿利为‘皇太孙’,你做好准备吧!”

皇太孙,储君的一种,简称太孙,与皇太-子、皇太弟、皇太叔等,都是皇帝正式继承人的封号。此一继承人通常是太-子的嫡子,在太-子去世后,改封其为太孙;但是也有少数在太-子尚健在且并未被废黜的情况之下,被封为太孙的例子基。

太孙之位对刘煜意味着他的地位更稳,对于其他有野心的皇子却有些憋屈,因为他们现在不止要扳倒太-子,还要扳倒他儿子。看着殷褆一众憋屈的样子,刘煜笑的相当的得意,他真的没有想到父皇会给自己这个天大的好处。

立太孙的事情,康乾帝已经想了很久,自己八岁继位,殷鸿利也已经虚岁五了,现在太-子跟殷鸿利都表现的很得他的心意,所以他愿意给儿子孙子这个体面,也愿意冒这个险。

对于自己一手教导的太-子,康乾帝是很满意且非常骄傲的,再碰上更为聪慧的嫡孙殷鸿利的时候,康乾帝内心的喜悦跟激动更是无法压抑的!儿孙的优秀代表着什么,康乾帝心底是明白的。

康乾帝也读史书,从夏商周开始,他对于每个朝代都有认真的研究,没有一个朝代是亘古不变的,可是自从有了殷鸿利之后,他心中甚至顿生一股豪气,也许大凉皇朝可以更加长久,也许他跟他的子孙可以再创造一个万邦来朝的盛世,一个不亚于史书上记载的大唐盛世的盛世……

若是他的子孙一代更比一代强,那大凉皇朝盛世根本不会是梦想,它将由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孙来完成。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总有一天自己会真正的跟这些人相提媲美,而不只是朝臣百姓们因自己是皇帝而拍马屁。

十四岁的太-子曾经在处理了大半个毓庆宫的奴才之后,给自己哭诉身边没有一个人肯讲真话。康乾帝记得自己当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尔后亲自给毓庆宫重新挑选了奴才伺候,处理说说闲话的人,半个月后太-子依偎在自己膝前含泪说了一段话。

“因为我是太-子,所以他们才对我诸多赞扬,明明我的骑射比不上大哥,书画的灵性比不上三弟,可是凡有赞赏,我总得的最多。一开始我很得意,可是我有眼睛,得知实情后我真的很生气,因为这帮子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小人……可是经过父皇的提醒,我又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他们赞赏我尊敬我只是因为我是太-子。”

太-子的优秀向来是康乾帝的骄傲,可是现在太孙的聪慧令康乾帝眼中已经看不到其他的儿孙。康乾帝花了大量的时间来教导孙子,同时又不阻止他经常回毓庆宫跟太-子和太-子妃还有弟弟相处,每次出行都会牵着孙子的手将他交给太-子,让他们不会因为不经常在一起而疏离。

太-子至今没有庶出子女,自太-子大婚之后毓庆宫没有再进一个女人,也不是没有人说闲话,可康乾帝都压下去了,不只因为太-子妃聪慧、谨慎、守理、知进退,更是因为她给自己生了一个好孙子!有时候康乾帝也想着,要是能再来几个鸿利鸿则一样的孙子,太-子就是只有太-子妃一个女人他也不会去计较。

准确的把握到康乾帝心态的刘煜毫不犹豫的再次制造了一个“血脉化身”!若是旁人,就算是留下传承的永恒巅峰境界的上古魔尊也不可能这么随意的炼制化身,因为需要的条件太苛刻了!可是对于刘煜来说,那些所谓的“条件”非但不苛刻,甚至可以相当于“无”!

制造一个血脉化身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这一份能量,即便是对于一个永恒巅峰境界的大能,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如果单以刘煜本身的能量为制造动力的话,那么就算是刘煜有着诸多的外-挂,恐怕最后也不会完成“化形”的工作!好在刘煜手中还有一颗“无限力量之石”,血脉化身“化形”所需要的能量可以完全由它提供!

“化形”之后就是对“身外化身”至关重要的“聚魂”了。一般说来,要想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血脉化身”,那么只能分-裂自己的灵魂,以耗损心境修为为代价,让血脉化身“活”过来!可是刘煜完全不需要这么做!要知道他手中可是拥有一颗“无限现实之石”,能够化虚为实,将一切虚幻中的存在转变成最最真实的存在!连一个虚幻世界都可以变成真实世界的“无限现实之石”,具现出一个手刘煜完全掌控的完整灵魂简直不要太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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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二嫂了。”郑嬛一脸笑容的看着凤瑶恭喜道,心中忍不住嫉妒凤瑶的好运气。

凤瑶也微笑着点点头,谢过她给自己送的贺礼。

郑嬛虽然面带笑容,但是心情并不怎么好,虽然四皇子对她敬重有加,虽然已经育有两个女儿,可是身为皇子妃,没有儿子傍身,这让她心中始终没有底。特别是方才看到太-子对太-子妃的关心,她的心情就更复杂了,这样的太-子是她不曾想象过的。即便有着所谓的“蝴蝶效应”,可是太-子的改变未免也太大了,非但没有一点儿历史上的负面评价,甚至在忽略了毓庆宫后院的那些女人后,完全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完美的丈夫!想到自己曾经也有机会成为太-子妃,郑嬛多少有些不舒服。

五皇子妃好奇的看着突然沉默的四嫂子,好奇的问:“四嫂子在想什么?”

郑嬛拿起茶碗抿了一口,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笑道:“没想什么,只是之前没想到太-子竟对太-子妃这般细心?”

想到太-子去陪兄弟们之前对太-子妃的千叮咛万嘱咐,五皇子妃也没什么话了,自己是唯一一个进门就当母妃的嫡皇子妃,一开始自己确实不舒服,兼之五皇子的侧妃也不是个傻的,早在自己进门前就笼住了五皇子的心,不过好在父皇圣明,并不重视这个庶出孙子,都快五岁了也没给他赐名,不管是大名小名皆无,所以五皇子自是不敢宠妾灭妻,只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不过好在宜母妃为人豪爽,对自己多有维护,常常在五皇子面前说好话,这才令他们夫妻关系缓和了几分,可是……想到这里,再看看接连有喜讯的太-子妃,任是豁达的五皇子妃心中也难免觉得酸楚。

已经有多次“怀孕”经验的凤瑶,对着妯娌们的各种复杂的眼神早已应付自如,刚想说什么,只见五皇子妃的眉头轻皱,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忙关切道:“五弟妹,你可是身子不爽?”

凤瑶一张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五皇子妃,让她顿时有些发窘,还没说话,突然觉得一恶心,反胃了……

刘煜心情很好的应付着自己的兄弟们,每次太-子妃“怀孕”他都会宴请大家一起聚聚,听着他们言不由衷的祝贺,刘煜的心情总能得到很好的满足。依照他对凤瑶的了解,一般没什么大事不会过来找自己,所以见凤瑶派人来找自己还颇为惊讶。

跟来人耳语了两句之后,刘煜突然笑道:“五弟,哥哥在这里恭喜你了!”

殷祺刚喝了好几杯,连有些微红,映衬着脸上的伤疤有些狰狞。听了这话,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太-子。

刘煜见状扑哧一笑,道:“适才太-子妃传话说,你媳妇儿也有喜了!”

殷祺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刘煜,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可见着身边的兄弟们都向自己贺喜,一下子有些不可思议的咧嘴笑了起来。

“今儿个喝了太-子哥哥的酒,五哥你什么时候请大家伙啊?”十皇子忙笑着问。

殷祺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懵,只顾着傻乐,不管谁说话,都只是点头应着。说实话,他并不怎么喜欢自家皇子妃的性子,可是嫡子确是他这么多年的追求。

比起太-子妃再孕,五皇子妃的喜讯一时之间更引人注意,皇太后跟宜妃都派人过来关心。凤瑶看着五皇子妃将自己的光芒遮掩,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对着五皇子妃歉意的眼神,笑着拍拍她的手,将自己的孕期保养小册子当着太医的面,给了五皇子妃一份,更是笑着跟她说了不少怀孕初期的注意事项。

“太-子妃是个有福的。”康乾帝闻言后,笑着说。老五媳妇怀孕他也高兴,虽还是比不上对太-子妃肚子的上心,可也赐下了不少赏赐给五皇子妃。

怀了孕以后,五皇子妃的心情是极好的,她知道自己并不得丈夫的心,但是不管怎样,只要自己生下嫡子,就再也没人敢轻视自己,所以对着一脸激动的五皇子,态度也好了不少,笑着说:“总算没有辜负爷对妾身的期待,单看着皇祖母跟母妃那般高兴,妾身这心也总算落下了。”

“方才太-子说父皇也是极为高兴的。”殷祺有些兴奋的说。嫡子啊!谁不想要呢?此时殷祺完全没有考虑嫡女的可能性,在他看来嫡子才是最重要的。

五皇子妃微笑着点点头附和着说:“爷说的是!太-子妃方才还给妾身说了好些个注意事项,爷要不要看看?有好多都是妾身没听过见过的……听说啊,四五个月左右的时候,孩子就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太-子妃说她怀太孙的时候就是太-子爷常对着她的肚子读书弹琴,才使得太孙这般机灵聪慧!”

“真的?”殷祺闻言颇感惊喜,殷鸿利的聪慧是他们亲眼见过的,这样一个儿子谁不期待?

五皇子妃点了点头,轻声道:“就是说说话也是好的!据太-子妃说,是想让孩子早早的就知道他父亲的声音。您看太孙跟太-子现在父子关系多好?就是太孙跟鸿则皇子兄弟俩也好的令人心生羡慕,那可不就是在肚子里培养的么?妾身没生产过,也不太懂这些,可是母妃说太-子妃的胎教跟保养是太医们都赞过的呢!”

殷祺想想也是,决定明儿个下了朝就去问问太-子到底怎么给儿子做这个所谓的胎教。

五皇子妃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五皇子想着嫡子,可是不管是不是嫡子,只要能生就好。所有皇子妃之中,就她一个没有生产让她一直没有办法站稳脚步。这下总算好了,就是生了女儿,只要能生,总会有儿子的。

第1443章 圣宠

“鸿利你想做什么?”太-子妃怀孕之后,康乾帝的心情很不错,所以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在自己批折子的时候在大门外一看一看的,当即好心情的将他叫了进来。

身高堪堪一米左右的殷鸿利迈着小短腿艰难的爬过对他而言有点高的门槛,然后整理整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服之后,一步一步很有节奏的走到离康乾帝两米左右的地方立正,然后一脸认真的跪倒,同时口中说:“殷鸿利给皇祖父请安。”

康乾帝闻言,笑着叫起,示意殷鸿利上前,将他抱在腿上。不是康乾帝喜欢看小家伙折腾,只是一个有些圆润的小团子一丝不苟的给自己行礼让康乾帝心中总是乐的不行。小家伙行礼很标准,虽有些许不稳当,可也只是因为年纪小身子骨还软的原因。抱着胖乎乎的孙子,康乾帝心里暖洋洋。

听康乾帝问起自己今天都干了什么之后,殷鸿利认真的掰着指头给康乾帝说:“读了半个时辰的《论语》,练了半个时辰箭术,又去给祖父前儿个送我的金桔树浇了水施了肥。祖父,金桔树又结了三个果子,等熟了孙儿给您泡茶喝。”

康乾帝摸摸宝贝孙子的头,认真的听他说着:“中午我回了毓庆宫去看鸿则,早上下朝的时候,见了父亲,说是鸿则想我了。结果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刚把父亲前两日新得的一个琉璃鱼缸打碎,气的父亲正在罚他罚站。祖父,弟弟一点都不老实,我知道父亲不是心疼那个鱼缸,而是担心他会不会受伤。”殷鸿利嘟着嘴,笑眯眯的说。

康乾帝闻言一笑,捏捏他圆润的小脸,附和道:“鸿则一点都不乖,我们鸿利最乖了。”

“我是哥哥!”殷鸿利闻言挺挺自己的小胸脯,得意的说:“父亲说我是哥哥,要教导弟弟,我想弟弟不懂事是因为他没有读书的原因,连师傅都说读书使人明智,所以我就想着教弟弟读书,可是母妃说不能还没走就学着跑,这样不对,让我先教他认字,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康乾帝好奇地问。

殷鸿利微微耸拉着脑袋,有些泄气的说:“教弟弟认字不难,可是我的字写的也不好,而且我的手太小了,写不了很大的字,父亲还在生弟弟的气,我就想来求求祖父,您帮我写几个大字,我拿回去教弟弟,可以么?”

康乾帝看到这么懂事可爱的孙子,哪里有不应的,当即问他要写什么。

“母妃说先写最常见,最简单的,我想教他学爷爷、奶奶、祖父、祖母、爹爹、娘亲、父亲、母妃……嗯,还有哥哥这些字,可以么?”

“好啊!”康乾帝当即就拿起笔一张张写起来。

康乾帝的字自是很不错的,就算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写的字也很漂亮。殷鸿利眉开眼笑的看着康乾帝写字,良久,突然问:“祖父,这个纸这么薄,弟弟要是不小心撕了就没有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康乾帝笑着问,显然对于孙子能想到这一点有些吃惊。

殷鸿利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到,颇为苦恼的摇摇头。可爱的样子让康乾帝的心情更加的好起来,就是最近让他颇为头疼的科考舞弊似乎也不是那么气愤了。康乾帝看着殷鸿利在哪里凝思苦想,并不打扰,一般除非殷鸿利求助,康乾帝从不制动帮他解决事情,只看他能做到哪一步,对于孙子的聪慧,康乾帝还是很有信心的。

果不其然,殷鸿则思考了好半天之后突然抬头看到康乾帝后面头顶上的正大光明匾,眼睛一亮,兴奋的说:“让内务府将祖父写的字做成木雕,染上颜色,让弟弟看……嗯,多做几份,给鸿瑜还有鸿禧他们……嗯……还有十六叔跟十七叔……”

康乾帝听了孙子的话非常满意,笑着点点头,又写了好几十个字,一起交给曹少钦,让他送去内务府,按照殷鸿利说的办。做好之后给那几个刚启蒙或者刚要启蒙的儿子孙子一人送一份,同时又让他去自己的私库给刘煜找个精致的琉璃鱼缸送去毓庆宫。

“鸿利这个注意很不错,祖父很高兴,祖父现在考考你认识多少字,把这几本折子念给祖父听听。”在教育问题上,康乾帝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在太-子小时候也有不爱读书的时候,康乾帝不忍心责骂宝贝儿子,就想尽了办法提高他读书的兴趣,其中夸奖是他常做的一种,所以对于殷鸿利的教育,康乾帝早已轻车熟路。

殷鸿利很自然的拿起折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给康乾帝听,偶尔有不认识的字问康乾帝的时候,他不仅会告诉殷鸿则正确的读音,还会讲解一番……每当这个时候殷鸿利就忍不住感慨康乾帝知识的渊博。

读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康乾帝对着殷鸿利说:“好了,玩去吧!”

殷鸿利兴奋的点点头,先是蹬蹬蹬跑了好几步之后,突然像是刚反应过来,停下脚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之后,才一步一步迈着小短腿稳健的往外走,康乾帝看着孙子这个样子,心情更加好了。

自殷鸿利住到康乾帝身边由他亲自教导之后,康乾帝只要在宫里头,每天都尽量陪他用一餐,殷鸿利年纪小,虽然从小自律,可是食不言寝不语还不能完全做得到,听着他的小嘴嘚吧嘚吧,康乾帝每每都能心情很好的多用上一些。饭后牵着孙子的小胖手逛逛御花园,跟他说说贴己话,给他讲讲各个朝代皇帝的小故事,听着他的各种提问,偶尔也能让康乾帝觉得灵机一闪颇有触动,因此有孙子在身边的日子别提多舒坦了。

上了年纪的嫔妃们,对此自然不陌生,这完全就是太-子小时候跟皇上的翻版,甚至更甚。有儿子的嫔妃每每见到这样的情形,都忍不住扯扯自己的手帕,太-子长大了,怎么太孙更得圣宠了?要不要这么凶残啊?给别的皇子皇孙留条活路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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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我听十叔说,四叔带十四叔出宫玩了,孙儿也想去,行么?”殷鸿利自从出生之后,还没出过紫禁城,所以对外面还是很兴趣的。

康乾帝一顿,看着殷鸿利期盼的眼神,想了想,说:“咱们不跟他们出去,待祖父有了空,亲自带我们鸿利出宫玩,好不好?”

康乾帝说好了要带孙子一起出去转转,看看民生,自是不会反悔。原本他也想带上自家宝贝太-子来个祖孙三人行的,可是刘煜临时有事,据说是涂迩朔病重,康乾帝就没勉强他,自己带着孙子出去玩了。

涂迩朔这两年年纪愈发大了,精神常常有些不好,也不爱折腾了,结党营私什么的也少了很多,这让康乾帝对他感官好了很多。太-子没变坏,还得圣心,康乾帝对于涂家还是很看重的,也不介意儿子跟他们交往过甚。

殷鸿利跟康乾帝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家人,相似的面容,类似的神情,甚至两人还穿着一样的衣服,据闻都是太-子妃亲手制作的,只有大小差别而已。康乾帝穿上之后看到自家太-子跟宝贝孙子和自己穿的一样,对这套衣服也是极为喜欢的。

康乾帝身为皇帝,素来注重养生,保养的很不错,带着孙子出门,偶尔还有小摊小贩会说您儿子真可爱之类的话。康乾帝闻言也不解释,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挺年轻的。殷鸿利有些无语,但却没说什么,只是将一个刚走出深宅大院对一切都很好奇的小少爷表现的淋漓尽致,各种天真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询问。根据他的问题,康乾帝也都一一解答,甚至顺着他的询问去专门有针对性的找寻一些铺子给他实地讲解。

康乾帝也是好脾气,当然他对着殷鸿利的时候就没有脾气坏过,跟着孙子一起逛街的样子让他有些回忆起当年带着太-子逛街的情形,尤记得在茶馆的时候,自家宝贝太-子还亲自给他剥花生吃过呢!想到这里,康乾帝就忍不住眼睛一眯,觉得现在带着太-子的儿子逛街的感觉很是美好。

“祖父,您懂得真多!”殷鸿利年纪比刘煜刚重生的时候小多了,他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无所不知的祖父的样子令康乾帝心中忍不住美的冒泡,深深的觉得只带孙子出来的行为是极好的,要是把十六十七也带着,指不定他们玩在一起没工夫理自己这个老父亲老祖父了!

“多看书,不懂就问,任谁也不能一生下来什么都懂的。”康乾帝在外面也不忘教导孙子。

殷鸿利乖巧的点点头,用着自己的可爱的童言童语,逗得康乾帝心情格外舒畅,甚至还轻许了带他秋狩的决定!

康乾帝四十年,过完万寿节,康乾帝穿着毓庆宫进上的常服,对着又长了一岁的孙子,以及在一旁批折子的刘煜,突然就想起了之前许下的那个承诺,当即就做出了决定。

凤瑶突然收到了康乾帝送来的一大串赏赐还有赞扬,本来还以为是之前太医说怀上的又是一位小皇孙的奖赏,结果随后就有传言说刘煜跟殷鸿利这次会随驾木兰围场。即便是刘煜提前已经打了预防针,凤瑶也没有办法高兴的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康乾帝,儿媳妇儿九个月的肚子了,他居然就要带着儿子、孙子去狩猎玩乐,有这样的公公吗?!

就在凤瑶腹诽康乾帝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五皇子妃,也就是恒郡王妃被恒郡王府的庶长子不小心冲撞的进了产房。恒郡王妃的肚子比凤瑶将近小了一个月,俗话说“七活八不活”,一下子就令凤瑶担心不已。

恒郡王妃生产,得到消息的恒郡王殷祺忙去太医院请太医,不过在这之前太子妃已经将毓庆宫中的一个精通接生的嬷嬷先派去了恒郡王府。

殷祺听着产房里面凄惨的叫声,狠狠摔了手里的杯子,两个月前当他得知自家皇子妃肚子里会是个儿子之后,心中的期待更是无法言喻,按照太-子妃给的小册子上的记录,殷祺曾亲手感受了孩子的胎动,感到自己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回应……殷祺对这个孩子一直抱有很大的期待,可……狠狠的瞪了眼抱着儿子跪在一边哭的毫无形象的侧妃,心中有一股暴虐在滋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的时候,恒郡王妃终于艰难的产下一子,在孩子刚落地的时候,恒郡王妃就发生了血崩,不过幸亏一直守着的毓庆宫嬷嬷早已料到这样的情形,配合着不能进入产房的太医救治得当,恒郡王妃才从鬼门关活了回来,但代价确实以后生子不易。

殷祺看过虽瘦弱却被断定颇为健康的儿子,对太-子妃生出了极大的感激,若不是她给的方子,想来孩子不会被照顾的这么好。若不是她派过来的嬷嬷,想来王妃也不可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可若是足月的儿子,那该多好啊!想到这里,殷祺重重的叹了口气,上前狠狠地朝侧妃踹了过去。

恒郡王侧妃被踹的吐了一口鲜血之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背负谋害嫡母嫡子的罪名,她狼狈的爬到殷祺脚边,悲痛欲绝的哭诉道:“奴婢敢对天起誓,昨日真的不是奴婢指使的,爷,奴婢不是傻子,就算要算计王妃,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儿子啊!求爷明察!”

“不是你?”殷祺冷哼一生,怒喝道:“你以为爷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么?可笑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好的……”事情一发生之后,殷祺一开始就关押了所有的相关人员。一开始他也觉得是有人算计自己的儿子,可是最后却牵扯到他自己的母妃。殷祺也觉得当母妃的算计自己的儿子有问题,杖毙了好几个人,挨个排查,才查出说闲话被儿子听到的名面上是侧妃刘氏,背后的主子却是另一个得宠的侍妾……

瞧瞧这一个个,明知道自己有多在乎这个儿子,就是不愿自己省心。侍妾的温柔体贴,侧妃的善良大方,原来背后却都是这样的毒蝎之人,一想到自己之前宠着这样的东西,殷祺心中就生出无限悔恨。

恒郡王妃昏迷,两个得宠的侧妃、侍妾都被禁了足,殷祺也顾不上别人的眼神,这事他到底没有瞒住,康乾帝很快就知道了原由。

“父亲不必太过忧心,派个太医常驻五弟府里吧!听说小皇孙出生的时候天刚亮,也算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糟了那么大的罪依旧平安。”刘煜现在是真的关心恒郡王殷祺,不是因为他是弟弟,而是因为他是“太-子-党”!

虽然殷祺从来没有说过会站队到刘煜这一边,但在刘煜的“洞察之眼”下,他清楚的看到,殷祺的气运已经开始向自己靠拢。这就说明,只要不出现意外,那么殷祺就是一位隐形的“太-子-党”!

康乾帝虽不满意儿子后宅不稳,可到底疼孙子,在听太医说了孩子还算健康之后,在洗三日给孙子亲口赐名“殷鸿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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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康乾帝准备率大部队准备向木兰围场开拔时,不满他拐带自家师兄的凤瑶下令肚子里的身外化身出生,得到消息的康乾帝没多想,暂时推迟了行程。

“身外化身”虽然孕育于凤瑶的肚子,但到底和凡人的“胎儿”不同,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法诀,就能离开“母体”。于是,康乾帝前脚刚得知儿媳妇要生了,后脚就听说生出来了。

心情一好,康乾帝亲自跑到毓庆宫看了新出生的孙子,满身通红,紧闭着双眼,小鼻翼忽闪忽闪的,难得的是唇角竟然是上扬的。虽说新出生的孩子并不好看,可是这孩子莫名的就是得了康乾帝的眼缘,喜欢不已,得知不管是孩子还是太-子妃都很健康之后,立马就是一大串的赏赐。

“祖父,我也要看三弟。”殷鸿利在一边有些蹦达着想要看新兄弟一眼。康乾帝立马抱给他看,殷鸿利看过之后忍不住点头感慨,“嗯,比二弟好看。”据“主父”说,老三的外貌是参照康乾帝的生母调整的,将来肯定是他们兄弟三人中最好看的!只不过,男生女相真的好吗?

三个身外化身虽然都是为了稳定刘煜的地位而制造出来的,但他们最终的任务却是帮助刘煜统治大凉皇朝。毕竟刘煜为了获得第九莲瓣化身的“镇国神器”,就必须成为大凉皇朝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并且还要得到万民的敬仰。

可要想做到这些事情,必然会耽搁刘煜大量的时间,而刘煜恰恰不喜欢这种拘束。故而,他就需要一批帮手。若是没有任何禁忌,刘煜直接就可以用“灵魂烙印”在所有朝臣心中刻下“忠诚”,可是在“镇国神器”的监督之下,这样的手段是不被允许的,好在刘煜手中还有“无限宝石”这样的强大外-挂,刘煜能以之制造一批完全的“自己人”。

殷鸿利参照的模板时康乾帝,不但外貌相似,其才干也丝毫不差,是天生的“治国明君”。殷鸿则的模板是“护国大将”,天生勇武,军略不凡。而被康乾帝赐名“殷鸿剀”则是“智计无双”,不但精通内政,而且擅长计谋,属于宰相首辅的不二人选。

因为行程是钦天监早就订好了,康乾帝看过小嫡孙之后,就让刘煜先留下给小嫡孙办个热闹的洗三之后再赶上来。然后带着宝贝嫡长孙,还有皇太后跟一溜的妃子皇子离开了。

刘煜完全没有推辞康乾帝这个好意,殷鸿剀洗三之后,并安排好凤瑶出了“月子”之后去畅春园避暑的事情之后,就告别了妻子儿子快马追了过去。

刘煜随驾狩猎的机会不是很多,比起其他皇子经验也少了很多,看着殷褆等人和熟悉的封疆大吏、镇边将军寒暄,刘煜并不着急,这些人他也不是不认识,但是他是太-子,用不着去奉承任何人。

随驾木兰围场的经历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兴奋,他曾经很期盼这次随驾,不过别的,能出来散散风,总归是好的,虽然他的心还留在京里。

康乾帝这一路就是为了显摆,显摆太-子的骑射,显摆孙子的可爱,听着无数赞扬,康乾帝觉得这是最舒心的一次出行了。

刘煜不主动结交外臣,但是每个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他都牢牢抓住了,对着文官显示自己的博学、仁爱、公正;对着武将则又是一身的豪气,习武射箭,就连喝酒也是豪迈不已的。这样的太-子根本就找不出一点儿毛病,于是大家又开始加倍的赞扬,康乾帝心中就更加骄傲。

可是随后……康乾帝看着在自己帐中因醉酒之后憨态可掬的儿子,忙咒骂醒酒汤怎么还没送过来。

“嘿嘿……我要当个让父亲骄傲的太-子!”

“我最喜欢父皇了!我的父亲是千古一帝,是最好的父亲跟皇上了。”

“我要保护父亲,保护父皇……我没有克母,没有……没有……”

……

看着儿子通红的脸,还有迷惘的表情,以及口中的喃喃自语,康乾帝差点飙泪……他自认是真是假是绝对能看清的,自己的太-子是真的醉了,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

康乾帝摸着儿子的脑门,低语道:“太-子没有克母,是朕……克妻,太-子是个好孩子……”

因为刘煜的“酒后真言”,让康乾帝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宝贝儿子有些忽略?克母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当时皇后难产,当太医问及保大保小的时候,皇后不等自己回答,就直接要保小,一是不想自己为难,二是她再也无法承受孩子的夭折之苦,三是当时的情况确实需要一个嫡子来稳定朝纲。所以这一切都跟太-子没有多少关系,可没想到太-子却因此事而自苦……

第1445章 心计

看着闭着眼睛“沉睡”的刘煜,康乾帝拿着帕子帮他擦了手脸之后,又给他掖了被子,这才走出大帐。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康乾帝觉得自己对儿子的关心还不够叹了一口气,将大帐让给儿子休息,他则去了宜妃帐中。

当宜妃帮康乾帝换衣服,听到康乾帝说自己对太-子的关心还不够的时候,手一顿,差点就忍不住撕衣反驳:这还关心不够?还让其他皇子公主活不?可是这话到底没敢说出口,这些年自己能始终保持圣宠,除了性子对康乾帝的胃口外,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天刚蒙蒙亮,康乾帝得知太-子还睡着之后,就没让人去打扰他,留了宜妃陪自己早膳,可是刚吃了两口就听到门口传来孙子的声音:“祖父,这是新鲜的羊奶,我亲自挤的,还看着他们煮的,您快尝尝……”

康乾帝闻言立马眉开眼笑的叫了孙子进来,乐呵呵的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奶茶之后,这才看见跟在他身后的十三皇子,然后招呼他一起吃饭。宜妃垂着头眼中再次闪过一抹郁闷的神色,握握拳头决定等恒郡王的嫡子再大一点一定要好好的教导他如何讨皇上喜欢……

接下来的狩猎之行,再次让所有人看到了康乾帝从来对太-子只有更好,他几乎天天将太-子、太孙带在身边,吃什么用什么亲自打点不说,甚至对着前来朝见的各封疆大吏、镇边将军指着太-子直言,他是国之储君,甚至得意宣称“有此太-子,大凉皇朝无忧矣”。

看着自己费心拉拢了很久的人,本已经松动,结果因为康乾帝一句话就直接倒戈太-子,殷褆一口血憋在心头差点把自己闷死。可是在康乾帝的眼皮子底下,他根本就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只能讲郁气发泄到无辜的猎物身上去。

刘煜站在康乾帝面前看着殷褆行猎时身边越堆越高的猎物,侧身对康乾帝笑道:“大哥的骑射日益精湛了。”

康乾帝点点头,也觉得挺自豪,看着刘煜和蔼地说:“你也是不差的。”

“那是!”刘煜得意的说:“儿子可是您教的,怎么也不会给您丢脸的。”既然已经拉仇恨了,就让仇恨来的更猛烈些吧!要不一直这么平淡,自己也会觉得无趣呢!刘煜真心觉得他完全不介意殷褆针对他,让不待见来得更猛烈些吧!

殷褆提着礼物,有些阴沉的盯着内阁三大学士之一的南明竹问:“你不是说父皇不会永远宠着太-子,只要我肯耐心等待总有机会抓住太-子的缺点吗?可是据我所知,前儿个只是一个奴才伺候太-子不精心,就被父皇亲自处理了。”

南明竹吞吞口水,他也觉得这有些不正常,单看着康乾帝骑马的时候都抱在怀里的太孙,南明竹突然觉得无限后悔,当初似乎不该跟涂迩朔硬抗而攀上大皇子的船……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努力的去抓太-子的错处,也不是没有努力的去拖太-子的后腿,可太-子的人品太坚挺了,他就像是老鼠拉龟,完全无从下手!

曾经涂迩朔“病”后,南明竹很是高兴,毕竟涂迩朔是太-子最大的助力。可是结果却是皇上立马给太-子安排更多的助力,完全没有一点忌惮太-子的感觉。太-子似乎也是全心全意的辅佐皇上,没有一点私心,更是生出了聪明伶俐极得圣心的太孙!生辰一样就算了,长相还那么像,这还让其他人怎么活?!

“越是这种时候,您越不能急,皇上摆明了宠爱太-子,这个时候任何人出头,不用太-子出手,就是皇上也决不会放过的,现在您该想着今年大选的事情……”面对殷褆不善的眼光,南明竹也只能先稳住他,让他先娶身子好的皇子妃多生几个嫡子才是正事。这不仅能让殷褆转移注意力,也能继续隐忍下去,依照南明竹对康乾帝的了解,现在绝不是出头的好时机。

殷褆瞪着眼睛,冷哼道:“难道现在还不够忍么?都快成孙子了!”

“不够!”南明竹现在真心觉得有些后悔,相比太-子现在越来越出众,耐心越来越好,皇长子的耐性却是差了许多。南明竹加重语气道:“太-子现在最大的助力不是别人,正是太孙,鸿瑜皇子虽好,可是比太孙差了太多,特别是他的身体……”

殷褆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他也是疼的,特别是为了这个儿子他还死了皇子妃,可是自胎里就弱,他也不敢逼得太紧,就害怕出了万一……

经过南明竹苦口婆心的劝解,殷褆最终很是不耐的点点头,道理他都知道,可是看到太-子他就没办法平静。皇太-子一直都是殷褆的肉中刺眼中钉,一样都是皇子,自己比他大,身为皇长子,可是却从小被寄养在外臣家中,比他小的太-子不止留在宫中,还被康乾帝亲自教养。

在宫外的时候从没人敢给他委屈,回宫之后面临的处境却大大不同,所有人都指着那个两岁多的小豆丁说那个是太-子,你要尊敬他!尊敬什么啊?殷褆每每一想到刘煜仰着小脑袋一次又一次的将父皇从自己身边叫走,心里就憋屈极了!不去揍他已经是身边奴才极力阻拦的原因了,还尊敬?做梦吧!

虽说嫡庶有别,可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从小到大,不管自己在努力,做的再好,只要太-子在身边,得到夸奖的永远都是太-子!好不容易长大了,大婚了,本想先生个嫡子夺太-子的宠,谁曾想是一个接一个的生闺女。可看看太-子,大婚的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不说,还更得圣宠。反观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儿子,结果皇子妃却没了,儿子的身子骨还不是很健康……殷褆觉的自己的憋屈基本上都是太-子带来的,若是没有太-子他的人生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大伯,你真厉害!”正陷入沉思的殷褆听到声音,看到对着自己笑的一脸灿烂的殷鸿利,心中就更加憋屈了,这父子俩绝对是生下来就克自己的。

“确实是精进了。”就是康乾帝也夸奖了他,殷褆也高兴不起来,不过心中仅存的理智让他不至于失仪。

刘煜有些挤眉弄眼的给康乾帝道:“那父皇可要好好赏赐大哥一番了。”

康乾帝笑着点点头,命人将自己用过的犀角弓送过来赏给大儿子,之后还拍着殷褆的肩膀和蔼地说:“别太苦着自己,今年又是大选,朕回去好好给你选个皇子妃,你且安心吧!”

安心?殷褆虽谢了恩,可是看着恭喜自己的刘煜,有了他的话,怎么也安不了心啊!他自是知道继皇子妃不可能比先皇子妃身份高,只盼着是个好性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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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康乾帝只是打算出来狩猎,游玩个把月就回京。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刘煜的表演太成功了,康乾帝觉得太-子过的太“凄苦”了,很多心酸都不为人知。为了弥补被自己忽视的这一点,康乾帝决定改“狩猎”为“巡边”,让自己手下牧守一方的重臣和大凉皇朝的忠心盟友知道谁才是帝国的正统!

一路走,因为康乾帝的有意显摆,留在刘煜身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多。除了那些封疆大吏、镇边将军的关注之外,大凉皇朝最最忠实的盟友——科尔-沁大草原上各个部落的贵女们也都在父兄的示意下,一个接一个的表露出对刘煜的爱意。

康乾帝见状也不阻止,并示意刘煜又看上的直接纳了便是。刘煜虽面上答应,可是心中却苦笑不已,若是世上没有凤瑶,他无所谓收与不收,可世上偏偏就有这么一个女人,有了她,自己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她女人,更不愿因为任何人伤了她的心。

凤瑶并不是独占欲很强的女人,她知道她不是刘煜的唯一,也知道在其他世界刘煜有很多女人。只是,她希望在这方世界,刘煜能够做到只对她有情!面对这个小小的要求,刘煜又岂会不答应?甚至为了弥补对凤瑶的歉意,刘煜还主动的表示,除了现在已经收入毓庆宫后院的那些侧妃、侍妾之外,他再不会收别的女人了!

科尔-沁之行的夜晚常常有很多的晚宴,点着大堆大堆的篝火,品着美酒,吃着烤肉,看着歌舞,可就在一个科尔-沁美女跳舞的时候,殷鸿利突然天真的问康乾帝:“皇祖父,为什么这个贵女要给大伯挤眼睛?她的眼睛是不是钻了脏东西啊?”

康乾帝正喝着酒,闻言差点被抢到,殷鸿利的声音不小,小脸在火光的映衬下红扑扑的,一看就非常的健康可爱。听了他的话,身边的刘煜轻咳了一声,也有些憋笑。

殷褆先是有些诧异,明明刚才他好像看到这个科尔-沁草原三大亲王之一的哲哲部首领的妹妹是对太-子微笑的,怎么变成自己了呢?虽说这个叫“布木布泰”的贵女只是哲哲亲王的庶妹,可却是这阵子他见过最美貌的女子,而且还带着丰厚的嫁妆。不过看着殷鸿利一脸天真的样子,殷褆心想也许自己看错了也说不定,于是很是欣喜的看着正在飞快旋转的似乎是羞红了脸舞步有些散乱的美女。

“你大伯当年出征鞑靼的时候,曾经救援过不少科-尔-沁大草原上的部落,跳舞的这位贵女所在的哲哲部就是其中之一。草原女子都钟爱勇士,你大伯不但勇武过人,而且英俊非凡,更是对哲哲部有恩,自然就会引得贵女动心!”刘煜不负责任的信口雌黄:“眨眼睛的话就能让你大伯注意到她了啊!”

康乾帝想想也是,这个贵女的确是新任的哲哲亲王的庶妹,想来也是这个理所以才会对殷褆心生好感。不过她也太没眼光了,明明场上最俊俏最勇武的当属自己的太-子啊!不过殷褆不差,最近办事颇为妥当,就赏给他先当个庶皇子妃吧!待殷褆娶了继皇子妃,她有了生育再封个侧皇子妃也就是了。

给了大儿子一个女人,康乾帝自然也想着给宝贝太-子身边也放几个,刘煜却直接拒绝了:“您是知道儿子不愿将就的,不是最好的,儿子才不要呢!又不缺儿子,且儿子也不太喜欢这么闹腾的。”

康乾帝好笑的摇摇头,太-子从来就对身边的人的容貌颇为看重,虽不是看不起长得不好的,可总喜欢赏心悦目一点,这毛病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太-子甚为自重,最喜好美色,却不重视美色,这让康乾帝心中也很是骄傲,加上还要照顾殷鸿利,康乾帝也就把这件撂下了。

看着殷褆满面春风的陪着已经明旨定下的庶皇子妃整日狩猎游玩,刘煜则是认真的跟康乾帝熟悉起科尔-沁各部的关系。殷鸿利则在学习之余,跟着自己的十三叔到处游玩。

布木布泰是个美人儿,热情有心计,她对自己的容貌身段跟舞姿非常自信,原本她是奔着皇上去献舞的,想着皇上不行太-子也行,可是因为太孙一句话,令她不得不将错就错,毕竟单看太-子根本无视自己,若是自己再不顺势而为,定然会自取其辱。

大皇子虽不是自己一开始的目标,可是也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鞑靼虽然平定,但喜爱她的父亲却在战乱中丧生。如今继承哲哲亲王位置的是和她关系不睦的嫡兄长,如果她继续留在哲哲部,说不定哪天就被嫡兄长嫁给残缺人了!

父王生前说自己会是草原上最美丽的格桑花,可是自己现在长成了,能够庇护自己的父王却不在了,她恨鞑靼,可是鞑靼已灭,没了仇人,自己的身份不上不下,没有人为她考虑,所以她就只能替自己考虑!

她想要当最尊贵的男人的女人,可结果却有偏差,不过,成为了皇长子的庶妃虽有不甘,但是她却很快认清事实,直郡王无嫡皇子妃,甚至连侧皇子妃庶皇子妃都没有,所以在继皇子妃进门前,自己就是身份最高的女人,只要趁着这段机会把握住他的心,想来自己以后的日子定也是非常如意的。

“郡王若是觉得老臣的话还能听,您就该知道过宠庶皇子妃无益。”南明竹虽高兴大皇子现在不整天想着找太-子的麻烦了,可是却没有想到才短短十几日,他竟想着给一个和娘家不亲的蛮女侧皇子妃的身份。

殷褆有些烦躁的等着南明竹,低吼道:“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爷还能干什么?”

“郡王自己看看现在那个皇子宠侧室?恒郡王府里的事情出了以后,就是七皇子现在也收敛了很多,今年可是大选之年,您还要不要娶嫡皇子妃,之前您都没有侧皇子妃,可偏偏在这当口纳个侧皇子妃,是想表达对谁的不满呢?是皇上还是娘娘?”南明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些话也就只有老臣会对您说这些,郡王您好好想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圣宠,虽说太-子受宠,可是您也不差啊,皇上有什么都没忘了您不是么?”

殷褆闻言烦躁的踢了下脚下的石头,皱着眉走了。

南明竹跟在后面默默的叹了口气:太-子受宠,大皇子本就行事艰难,若还不知收敛隐忍,就是太-子出了什么事,以后也没有大皇子什么机会了……

布木布泰并没有对现在就升为侧皇子妃的事情抱有什么希望,看着有些愧疚的大皇子,她上前轻抚他的胸膛,将脸靠在上面,伸手环着她,温柔的说道:“爷不必为了布木布泰的事情烦忧,能当您的女人,伺候您一场,布木布泰已经别无所求了。您就是布木布泰心中的英雄,第一次看到您在马上的英姿,布木布泰就告诉自己要成为您的女人,现在心愿已经达成了,便别无所求了。”

“……”殷褆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在心里保证若是她一直这般深情,以后自己将绝不负她。这么多年自己才得了这么个可心的人儿,是不愿委屈了她,可却又无能为力,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当自己的嫡皇子妃,就是她父亲活着也不行。所以只要她的心不变,能给的自己绝不会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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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至京城,康乾帝第一时间就带着殷鸿利跟着刘煜来毓庆宫看了小皇孙殷鸿剀,四个月大的婴儿很给康乾帝面子,一见就给了他一个笑脸,嘴巴咿咿呀呀的拽着康乾帝的衣服很是可爱。

康乾帝见状忍不住稀罕的亲了好几口,小皇孙养得好,康乾帝看着也喜庆,他表达喜欢的感情就是赏赐,甚至还亲自夸奖了凤瑶。

先是见过小皇孙之后,康乾帝这才去看了自己新出生的儿子十八皇子。看了小皇孙又看了儿子,康乾帝的心情非常的好。看皇上心情好,于是惠妃、荣妃也都汇报了有关大选的情况,就连跟着巡边的宜妃也插嘴说了自己看中的儿媳人选。

“父皇,还有十弟呢!”殷?跟殷禟也就相差两个月,虽然对于殷?的火爆脾气康乾帝想来都是训斥的,可刘煜知道他是很喜欢这个儿子的,加上刘煜对殷?的特殊命格有些利用的想法,是以两人目前的关系还行。更何况,殷?已经将选妻的事情托凤一鸣让凤瑶帮忙,导致刘煜也不得不管,于是刘煜有些哭笑不得的对康乾帝说:“给十弟找个温柔体贴的,好让他收收性子。”

“殷?爱玩,得给他找个志同道合的才是。”康乾帝笑着摇摇头,对于这个儿子,他早就考虑好了,给他选个身份高的科尔-沁贵女,其实也算是保护他。这孩子不怎么聪明,又爱闹腾,性子也不好,还爱得罪人,可身份却不低,找个科尔-沁贵女出身的嫡皇子妃,也省的他被人糊弄起了不必要的心思。

刘煜想起殷?写给凤瑶的那些对皇子妃的要求,顿时有些头疼。要知道凤瑶可是已经应承下这件事了,要是弄不好,以殷?的脾性、气运、命格,必然会惹来一堆麻烦的,于是刘煜很光杆的对康乾帝说:“十弟希望有一个知书达理、温柔懂事的,惠妃娘娘帮着大哥,宜妃娘娘帮着九弟,所以十弟就求到了太-子妃那里!十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您看这事?”

康乾帝失笑,对刘煜道:“殷?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还会使小心思了?行了,这事我知道了。”

康乾帝也不一定非要殷?娶科尔-沁贵女,不过确实是替他着想,既然不愿意,他也不愿意勉强,更不愿因为这事让他跟太-子起了龌龊,所以便打消了之前的念头,左右太-子对老十不忌惮就是了。

赐婚的圣旨很快下去,并不完全是按照几个妃子的要求,兵部左侍郎之女张氏赐给直郡王,科尔-沁三大部落之一的阿巴亥部的亲王嫡女娜木钟赐婚九皇子殷禟,翰林院大学士之女齐氏赐婚给十皇子。

接到赐婚的圣旨,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殷?听说齐氏长得不错性子也好,虽然父兄都是没有实权的书呆子,但是跟九皇子一比,他真心觉得幸福。

看着殷?庆幸的神色,殷禟分外不满,怒视着他,没声好气的说“父皇原本是打算让你娶阿巴亥亲王嫡女的,可是你找了太-子妃,所以落我头上了,我说老十,你行啊,竟然学会跟哥哥我玩心计了?”

殷?闻言一急,气呼呼的看着殷禟,说道:“我跟你玩心计?我哪知道父皇找谁给我当皇子妃?”

“那我母妃帮你看着呢,你干嘛还去求太-子妃?”殷禟冷笑,他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明明老十跟他关系最好了,他也拜托母妃帮他找个好的了,可他就偏偏去求太-子妃!

殷?无语的看着殷禟,他知道自家九哥心里不舒服,但是也不能这么冤枉他吧,所以就解释说:“宜娘娘不仅要操心你的事,还要操心五哥家里的事情,又伴驾在外,哪里有多余的时间精力为我操持?我就是找太-子妃帮忙了,又怎么样?我只是想找个顺心的皇子妃,难道就不行了?”殷?越说越生气,委屈的不行,没有母妃还不让爷自己给自己谋划了,太欺负人了,他以后再也不要理老九了,最后一句话吼完,气呼呼的跑了。

殷禟看着他的背影,瞪大了眼珠子喃喃自语:“委屈的好像是爷吧?”

第1446章 廉郡王妃

九皇子跟十皇子闹矛盾了,原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突然变的互不搭理了,这让众人很是惊奇。

可刘煜却对此很是满意。要知道,殷禟和八皇子殷禩关系极好,而殷禩的气运之浓厚,可谓仅在雍郡王殷禛之下,比之大皇子直郡王殷褆还要多。

如果因为殷禟的关系,殷?这个

“狗屎运”加入了八皇子***,那未来刘煜可就有得头疼了!是以,如今看到殷?

跟殷禟闹了矛盾,就算毓庆宫的花木被殷?毁了一片,刘煜也没有一点不悦。

凤瑶看一向活力四-射、精-力-旺盛的十皇子突然变的蔫蔫的,仿佛一切都没有意义的样子,不禁有些不忍心。

虽然知道自家师兄的谋划,但不管怎么说,殷?对自己这个嫂子向来是尊敬的,所以为了转移殷?

注意力,凤瑶召见了齐氏,这个康乾帝给儿子精挑细选的儿媳妇。齐氏是家中嫡女,今年十六岁,比殷?

小两岁,因四年前母亲早逝,所以上届选秀没有参加。自母亲去世以后,小姑娘就担负起教育幼弟、照顾父兄的工作,直到去年齐大人给大儿子娶了一房妻子,小姑娘身上的担子才卸下来。

小姑娘管家那几年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所以应该是这个能干的。凤瑶仔细观之,发现齐氏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姑娘,长的娇俏可人,性子也是极好的,特别是应付殷鸿则的童言童语跟霸道的要求,

第1447章 委屈,毛衣

殷?一听,顿时觉得定是郭氏小心眼了,二嫂子多好的人啊!一想到自己的胖侄子,殷?直接道:“九哥,咱们去看鸿剀吧,他一定吓坏了!”

殷禟原本也觉得自己这个表妹有些太小心眼了,结果听了殷?的话,心中很是不忿,以前他就觉得是毓庆宫连带的老十跟他不好了,于是没好气的道:“吓到的是八嫂吧?!一个奶娃娃懂什么?指不定是太-子妃刻意为难八嫂呢!”

“放屁!好你个老九,爷今儿可算是认清你了,你就是个是非不分的!哼!你不去,爷去!八嫂就是小心眼,爷把这话搁这儿了!”殷?对凤瑶印象一直很好,这些年毓庆宫也帮了他不少,大侄子更是很尊敬他这个叔叔,那个胖侄子长得好看,笑得更甜,一家子都是极好的,如今殷禟这么一说,就让他觉得殷禟是小人,于是吼完就风风火火的跑掉了。

殷禟见状也是气的不行,一脚踹开身边的奴才,然后气呼呼的回自己院子了。

殷禩听着自家王妃委屈的哭诉,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孩子还真不能跟畜生一起养,就听到门外十弟吼叫自家王妃小心眼儿的事情,顿时眼前一黑,在皇子所门口闹这么一出,不多时全宫上下就都会知道了。郭氏也听到了殷?的喊叫,一下子哭的声音更大了!

殷禩心中涌起一阵火气,偏又发不出去,于是直接对着跟着郭氏一起出门的嬷嬷就是一脚之后,叫骂道:“行了!小孩子本就不能跟畜生养在一起,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个也不提点王妃?”想着还得去跟太-子请罪,心中就憋屈的不行。

郭氏一下子傻了眼,自家爷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可现在竟对自己的奶嬷嬷动手,郭氏顿时更是委屈了,再听到殷禩说要去找太-子妃请罪,心里就更是愤恨了。

廉郡王妃风风火火闹这么一出,不等八皇子夫妻过来请罪,康乾帝就已经知道了,毕竟事发地在御花园,虽刘煜强调不过一件小事而已,但康乾帝还是有些不高兴,觉得这个八儿媳也太不知尊卑了,竟敢对太-子妃吼叫,还有脸找老八告状?

论起小心眼,郭氏还真比不上康乾帝,康乾帝本就看刘煜哪儿哪儿都顺眼,长得好,性子“好”,能力好,又孝顺,又会给自己生孙子,一想到跟自己长得那么像又聪慧的殷鸿利,康乾帝心中就是一片柔软……都说皇家无亲情,可是自家儿子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父亲看待,这让康乾帝的老心肝都忍不住一动……

“八弟妹年纪小,又无长辈,定是想差了,父亲您别往心里去。”刘煜漫不经心的说完,然后将手边的一厚摞奏折放到康乾帝面前,然后打了个哈欠,说要去看殷鸿利跟十三弟学射箭学的怎么样了。

康乾帝原本正在生气,心想这个郭氏可不就是无父无母没人教养么?一想到这里,康乾帝突然觉得自己给儿子找这么一个媳妇,到底有些不妥当,正想着却闻言孙子的事情,赶忙道:“同去吧,一会儿朕跟你去毓庆宫看看鸿则和鸿剀,朕还没有见过这么爱笑的皇孙呢!”

论及凤瑶生的三个儿子在康乾帝心目中的地位,那么第一毫无疑问是和康乾帝极其相像的殷鸿利,而第二则是老三殷鸿剀。虽然因为太过幼小,殷鸿剀还没有显出和康乾帝亲母相似的容貌,但即便如此,他也是让人感觉太可心了。白白嫩嫩肉乎乎的,五官精致,一看以后定是个美男子,而且还不认生,每次康乾帝抱他,他都会对康乾帝笑。

康乾帝想了想,吩咐道:“曹少钦,去给……嗯……良嫔说一声,让她安排殷禩媳妇再学学宫规,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没的冲撞了别人。”老八媳妇儿没有经过选秀,这规矩确实差了不少,而且自从上回老三家的小郡主去了以后,幼儿身边不能养猫养狗的事情基本上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谁曾想老八媳妇竟是一无所知,是北静郡王府不好好教导呢,还是老八媳妇真的就没有一点儿心眼儿,不去关注宫里的事情呢?康乾帝甚至已经想好了,若是老八媳妇不知悔改,他就得给老八选一个能掌事的侧妃了。

曹少钦忙退了出去,心知康乾帝是真的不高兴了,于是赶忙去给良嫔传话。

殷禩忍着心中的不忿,给郭氏说了确实有孩子不能跟畜生一起养的事情,太医的确说了小畜生身上不干净,孩子的身体太弱……郭氏心中虽然还有不满,不过听殷禩说了再仔细想想,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想多了,然后殷禩正准备带着红着眼睛的郭氏去道歉,结果还没有出皇子所,两人就接到良嫔身边的嬷嬷的让他们赶紧过去。

郭氏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这会儿看到孙嬷嬷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殷禩见状赶忙道:“劳烦孙嬷嬷回去给母妃说一声,我跟皇子妃先去毓庆宫再去母妃那里。”

孙嬷嬷抬头看着殷禩,张张嘴,解释道:“皇上派人传话给娘娘,让安排人给廉郡王妃学宫规,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说是毕竟廉郡王妃没有经过选秀就进了宫,规矩有欠缺……”

殷禩一顿,没有想到这么快父皇就知道了,心中憋屈愈甚了,郭氏更是涨红了脸,瞪着孙嬷嬷,厉声道:“贱婢,竟敢胡说!”

孙嬷嬷跪在地上,不说话了,心中却为自家主子叫屈。原本一心盼着儿子成亲,结果谁曾想到廉郡王妃竟是个窝里横的,而且还看不起主子。自从八皇子成亲以后,就甚少去看主子了,又想到这次康乾帝话里的羞辱,主子闻言之后站都站不稳,好不容易送走曹少钦之后,主子直接瘫软到地上,心中就更是不忿了!又见这廉郡王妃当着殷禩的面就敢骂自己是贱婢,背后还指不定怎么编排呢!于是心一横,跪在地上对着殷禩哭诉道:“就是借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编排主子,更不敢假传圣旨,八皇子,娘娘的心您还不懂么?她就是怕给你惹麻烦啊!”

殷禩浑身有些颤抖,到底也才二十岁,还不能完全隐藏自己的心思,自己的母妃自己了解,一贯的隐忍,想到这里殷禩突然对郭氏有了不满,用着一种他从未对郭氏用过的语气道:“既然父皇让你学规矩,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学规矩吧!什么时候学会了宫规,知了孝道再出来吧!”

郭氏不可思议的看着殷禩,原本在骂完孙嬷嬷之后,她也有些后悔,虽然看不上自己的婆婆,可是顶多也是跟她减少见面的机会,但要说其他就没有了。现在当着殷禩的面骂了良嫔的贴身嬷嬷,郭氏回过头来也有些后悔,刚想做些补救,结果就听到殷禩对自己毫不留情的话,一下子便傻了眼……

廉郡王妃被禁足了,还是皇上下的旨,在得知原因之后,大家都忍不住对毓庆宫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凤瑶默默的叹口气,心知自家这又是被拉仇恨了。

“宜妃娘娘莫不是在说笑?哪里是禁足?”凤瑶在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听到宜妃故意问自己,当即道:“自从诚郡王府里出了那样的事情,父皇心痛不已,专门让太-子爷将毓庆宫里的猫猫狗狗全部清了出去。八弟妹率直单纯,年纪又小,父皇怕她知道的事情少,这才让人给她说说,怎么到了宜妃娘娘这边就成了禁足?之前廉郡王妃可是在宫里住了好久的,怎么宜妃娘娘没有给八弟妹说过这些禁忌?”

宜妃被凤瑶一顶,顿时愣住了,虽然她素来以快人快语着称,可以这段时间先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要娶一个蛮女做皇子妃,五皇子府里也不甚平静,现在自己的表侄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心中难免泛酸,再看到凤瑶笑语盈盈的样子,就没忍住讽刺了一句,可问完之后就后悔了。

“呦呦呦,别揪别揪……”宜妃刚想说些挽救的话,突然就听到殷鸿剀的奶嬷嬷在惊呼,凤瑶赶忙扭头一看,原是这个小家伙拽着皇太后的流苏不松手。

凤瑶忙上前拉住他的小手,拍拍他的小屁股,假意恼怒道:“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皮?还不快松手!”

皇太后见状瞪了凤瑶一眼,赶忙抱着孩子扭到另一边,殷鸿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皇太后见状高兴地亲亲他的小脸,不在意道:“小孩子哪里有不皮的?再说我们鸿剀多乖啊,孩子还这么小,懂什么啊?”

“您尽惯着吧!昨儿个还拽了父皇的胡子……”昨儿康乾帝罚了郭氏之后,又去校场听了骑射师傅对殷鸿利的夸奖,高兴地不行,就来毓庆宫用膳,还抱了殷鸿剀。这个小家伙不愧是“智计无双”,即便先天上没有殷鸿利那么讨康乾帝喜欢,却也逗得康乾帝哈哈大笑,又赏了不少好东西。

正笑着,殷鸿剀就凑到皇太后的脸上亲了一口,惹得皇太后又高兴得不行。宫斗是需要有智商的,就是讨好也是个技术活儿,殷鸿剀做的就比殷鸿利和殷鸿则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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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禩大婚后不久就降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眼瞅着年节将到,凤瑶就顺嘴问了一声:“今年的年礼你还作画么?”

刘煜点点头,每年除了送上既定的礼物之外,他或是做一幅画,或是写一首诗,又或是亲手刻个小东西送上去,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年,康乾帝对毓庆宫是真真的好,特别是自己嫁进来已经经历两次选秀了,可都没有给刘煜赐过什么女人,虽然主要是因为刘煜拒绝了,但凤瑶对康乾帝的印象还是不错。现在因为康乾帝的偏爱,毓庆宫已经没什么朋友了,没办法,康乾帝眼中只有太-子太孙的行为已经使得毓庆宫成为众矢之的了。

“我让父亲给我弄些羊毛线,父亲研究了很久,才给我弄成了,你说我今年不绣衣裳了织个毛衣送上去怎么样?”毓庆宫已经被康乾帝宠到成为众人的眼中钉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紧抱着康乾帝大腿,凤瑶眼瞅着儿子卖萌得厉害,就想着自己也该拉拉存在感了。

凤瑶让凤天南研究羊毛线的事情,刘煜知道,不过看着被染成各种颜色的毛线球,心里还是给自己的岳父默默的点了个赞,觉得这心真细,处理的很好,没有异味不说,收拾的还绵软的很。

织毛衣的事情,凤瑶在幻境中也做过,虽然那会儿用的都是妖兽的绒毛,但换成普通羊绒,倒也能适应。一开始有些生疏,可是没过多久就顺当了,织毛衣可比绣花快多了,于是凤瑶先是给刘煜做了身,又给康乾帝织了一身,最后又给三个孩子和太后一人做了身,准备过年的时候显摆。

刘煜见凤瑶给康乾帝的织好了,直接把自己的穿在身上,拿了给殷鸿利和康乾帝的毛衣就去乾清宫了。

最近南边琼人闹事,康乾帝正在看***琼人分布图,听说刘煜来了,微微诧异了一番,然后忙道:“速请太-子进来,外头这会儿雪大,这孩子这么晚还来做什么?”

刘煜一坐下就喝了一杯姜茶,接着才跟康乾帝说了来意:“父亲,本是太-子妃准备当年礼给您送的,可是儿子瞅着现在天越发冷了,就直接给您送来了。”

康乾帝摸着绵软的毛衣,脑子里却在思索着羊毛能制衣,那么百姓不就多了可以御寒之物?又听刘煜说是极为暖和,当即就准备穿上试试,刘煜忙上前帮他穿。康乾帝穿上之后,在屋里走了走,又活动了一番,身上就出了汗,于是当即笑道:“虽一开始觉得紧了些,可是再穿上衣裳却不显臃肿笨重,太-子妃当记一功。”

刘煜笑了笑,将儿子和岳父拉了出来:“之前鸿利去了趟凤家,然后就问说是为什么牛羊冬天不用穿衣服,凤大人便跟庄子上的人想出了这个办法,将羊毛洗干净,弹棉软了,再弄成线,五颜六色的倒还挺好看。”

康乾帝显然也想到了孙子满嘴的为什么,昨儿个听说教他的太傅都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为此康乾帝越发觉得这个孙子聪慧机灵,又听说这个毛衣是受他的启发,这心里就更是高兴了。于是大手一挥,就准备对凤瑶赏赐一番。

刘煜笑着阻止了康乾帝:“可别!刚才太-子妃还说您整天偏她,估计她库里的东西比旁人都厚多了,原是一片孝心,觉得穿着暖和,您要再赏赐,她就不好意思了,怎么感觉像是问您要赏似的了……”

康乾帝闻言心中更是舒服了,忙细细问了做法之后,就准备着人去毓庆宫跟太-子妃好好学学,看能不能在民间推广,之前心中的烦忧一下子尽消了,有此佳儿佳媳,又得聪慧的孙儿,大凉皇朝的江山至少还能昌荣百年。

毛衣的织法凤瑶本就会的不是很多,而康乾帝派来的人又极聪慧,所以基本上半天就学会了,毛线的制法却是有些复杂的,不过也不算难学……凤瑶觉得宫里头就没有什么笨人,自己刚用细毛线织了一双袜子,人家尚衣局就把手套-弄出来了,还是五指的,于是干脆自己也不织了,就等着用成品好了。

“你这当记一大功,草原上别的不多,羊可是绝对不缺的!”等着内务府的人学会了,凤瑶也把给太后的提前送了上去,皇太后人虽老,但是也架不住康乾帝提前显摆,又听他说这不仅利国利民,对于北蛮又是一大功德,因此见到凤瑶送来的东西,一下子就高兴地不行。皇上没赏,皇太后倒是赏了一大堆的东西,凤瑶虽拒绝了,可皇太后说这是给殷鸿剀的,就不再说什么了。

临近年关,殷禩请了旨,郭氏也出来了。看着廉郡王妃不管心里怎么想,但是面上已经对自己恭敬了不少,刘煜私底下给凤瑶说这关一关还是好的。这一个多月来,八皇子在良嫔那里刷足了存在感,各种体贴孝顺,让良嫔出来请安这脸上都带着笑意。

良嫔长得很美,若非如此也不会以一介官奴之躯被康乾帝宠幸生了八皇子,可偏偏她的性子太过绵软没有个性,宫里头并不乏美人儿,所以被康乾帝忽视是在所难免的。眼瞅着被关了一次,儿媳妇也知道孝顺自己了,良嫔这心里说不出的愉悦,因为心境的改变,显得她越发美貌,就是康乾帝也为此多召了她几次。

宫中各色美人,这些年凤瑶都见惯了,懂事贤惠的荣妃,爽朗大方的宜妃,温柔体贴的惠妃,娴雅通透的密贵人,加上清丽绝伦的良嫔……这些女人随便拉一个出去都会是女神,不过现在却全部属于同一个男人,仅仅这一点,凤瑶就觉得对于男人的虚荣心是极大的满足,怨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

刘煜听着凤瑶细数着宫中的美人儿,搂着她笑问道:“所以你明白孤的好了么?”

虽然不承认自己渣,可是刘煜真心觉得自己对凤瑶是真爱,所以在这个世界他真的愿意守着凤瑶一个人过。

毛衣一事在凤瑶看来没什么要紧的,可是此事却被康乾帝做到了利益最大化。除夕夜宫宴,康乾帝就送给了参加宫宴的人一人一双用羊毛织得手套,其实并不是康乾帝吝啬,而是康乾帝自己拿到毛衣的时候也就差半个月就过年了。

毓庆宫的毛线并不多,而且凤瑶手里的几乎都是凤天南经过了很多次试验,找羊身上最软的绒毛做成的,绵软舒适。临近过年康乾帝找人弹羊毛做毛线也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手套合不合手,舒不舒服先且不论,但是康乾帝所赐,就足够令所有人激动了,再得知是羊毛制品之后,众朝臣的恭维就令康乾帝笑眯了眼睛。

“太-子妃真是心灵手巧啊!皇上您找了个好儿媳。”太平王坐的位子离康乾帝极近,他更是多得了一身羊毛衣,于是端着酒杯笑着对康乾帝道。心中却觉得康乾帝对毓庆宫的一众宠爱太过了。

康乾帝扬扬眉,毫不谦虚的点了点头,笑道:“朕的眼光可是极好的……”

太平王闻言咳嗽了两声,刚想说什么,突然就见自己面前多了一个茶碗,这才发现竟是殷鸿利。太平王接过茶碗喝了一口,然后扭头笑眯眯的对康乾帝道:“看到太孙,臣就好像看到皇上当年一样,怎么越长越像了?”

虽然皇子之中他最喜欢八皇子殷禩,可是也不讨厌太-子,现在看到太孙,端是看着他的脸,太平王就觉得自己好像想差了,若是自己有这么个酷似自己的孙子,估计也是疼的不行,太-子的地位现在是越来越稳固了。

康乾帝拉着孙子的手,得意的挑挑眉,每次看到殷鸿利,他就觉得高兴,这孩子懂事孝顺,又聪明大气,康乾帝现在对他的喜欢甚至已经赶上他的宝贝太-子了。

“鸿利是祖父的孙子,自然长得像祖父了!不止我像,我二弟鸿则的眼睛也长的像祖父,三弟的鼻子也很像。”殷鸿利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虽然康乾帝的容貌不是顶出色的,可是顶着这张脸的好处是大大的有啊!于是故意带着得意道:“长得像我祖父我骄傲!”

康乾帝闻言心中自是非常的高兴,殷鸿利是长孙,又是嫡孙,而且跟他不仅有缘分,长得还相像,更重要的是这孩子还崇拜自己,康乾帝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点着他的脑袋,笑道:“你呀,就不害臊!”

殷鸿利嘟着嘴,仰着头,得意道:“跟祖父您长得像有什么好害臊的?我是您孙子,自然跟您像了……”

第1448章 憋屈,暗算

凤瑶远远看着康乾帝又把殷鸿利抱在怀里,感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有些不忍直视的扭过头,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仇恨值绝对飙升!

“太孙真得圣宠!”郑嬛有些失落道。“历史”上的殷鸿利就养在康乾帝身边,史书上也说“极得圣宠”。可是,那明明是殷禛的儿子啊……难道说,不拘于是谁的孩子,只要是“殷鸿利”就行?

凤瑶闻言笑了笑,不说什么,说多了就好像炫耀似的。

直郡王的继妃虽没有吃什么东西,但还是用帕子沾沾嘴,笑道:“太孙聪慧世间难得,皇上偏宠也是应当的。”

几个皇子妃忙跟着附和。郭氏张张嘴刚想说话,突然想起自家爷的叮嘱,于是直接闭了嘴。在她看来殷鸿利一个黄口小儿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只是父皇太过偏心而已。

众人正说着,曹少钦悄然走过来,低声道:“太-子妃,皇上让带鸿则、鸿剀两位小皇孙过去给太平王看看!”。

凤瑶低头拿帕子遮住自己抽搐的嘴唇,让一旁的奶嬷嬷抱了殷鸿剀过去给康乾帝显摆,心想怪不得康乾帝专门传话说是今晚上热闹,小皇孙活泼,让他穿厚些也出来看看。原来确是康乾帝想显摆了,一个殷鸿利难道还不够显摆么?真要把他们毓庆宫架上火上啊?!

“哥哥,哥哥……”殷鸿则一点不怕生的跟康乾帝打完招呼之后,就跑到殷鸿利跟前和他亲密的说起悄悄话来,殷鸿剀被康乾帝抱在怀里,对着太平王傻笑。

“皇上!”太平王故作一脸的哀怨,道:“您定是知道我的两个孙子还顶不上你一个,故意的吧!”

康乾帝闻言,笑道:“朕还真是故意的……呀……哈哈!”正说着殷鸿剀对着刚低头的康乾帝献上了自己纯洁的一个亲亲,给他的脸上留下来一滩口水,康乾帝就更是可乐了。

太平王见状还真有些羡慕了,看着殷鸿利、殷鸿则兄弟俩儿在一边亲密的咬着耳朵,又看着殷鸿剀白胖可爱的样子,有些异动,于是缠着康乾帝要抱小皇孙一回,康乾帝缠不过他,又因为大皇子等人过来敬酒,就把殷鸿剀交给了太平王,还叮嘱他要小心,说这小子气性大。

殷?眼瞅着给康乾帝敬酒的哥哥多,于是直接窜到太平王边上,笑道:“皇伯父,把我胖侄子给我抱抱吧!”

太平王还没有回话,殷鸿则直接气呼呼的对着殷?生气道:“我弟弟不胖!”。

殷?低头看着才到自己大腿的侄子,一把抱起来,道:“你弟弟不胖,你胖!”

殷鸿则闻言挣扎的给了殷?一脚之后,吼叫道:“你才胖呢!”

殷?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力气这么大,于是把他放到地上,瞪着眼珠道:“你看你的脸都跟我一样大了,还不胖?”

“十叔,慎言!”知道殷鸿则的做派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童真”,殷鸿利自然要“助攻”加“自我表现”,当即上前拉住貌似要“暴走”的弟弟,“安慰”弟弟道:“鸿则一点儿也不胖,哥哥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比你还胖,长大了个子高了肉就少了,我们鸿则要多吃饭,以后长高高的。”

“弟弟也不胖!”殷鸿则闻言,嘟嘴着急道,心中觉得自己的表现应该也能在“主父”那里得到一个“影帝”的评价!

殷鸿利笑道:“三弟一点儿都不胖,不信你一会儿问问祖父,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殷鸿则一听这个,就立马高兴起来,仰着头看着殷?道:“十叔是坏蛋,欺负小孩子!”

殷?一听这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是真真的喜欢毓庆宫这几个小子,不说机灵的跟鬼一样的殷鸿利,就是殷鸿则跟最小的胖侄子他都是喜欢的,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殷鸿利上前摸摸殷鸿则的头,安慰道:“二弟乖,十叔在跟你玩儿呢!以前父亲说过,十叔小时候也是个小胖子呢!”

殷鸿则一听这个,想了想突然问:“十叔小时候胖,现在不胖了,那我跟哥哥弟弟现在还是小时候,以后是不是也就不胖了?”

殷鸿利笑道:“对!我们以后都不胖了!”

殷鸿则跟个小大人似的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突然道:“那九叔是不是小时候是瘦子,所以长大后就是胖子了?”

“噗……”殷?闻言噗嗤一笑,眼珠子一转,就随口道:“是啊!你九叔小时候长得可好看了,还苗条,现在就……”

“殷?……”殷?还没说完,就听到自己背后传来阴森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吨位颇大的殷禟瞪着一双桃花眼怒视着自己。

康乾帝见这边说的热闹,就让曹少钦过来看看,结果听到回话之后,突然把殷禟殷?叫过去,打量了一番,然后道:“小九确实有些圆润了!”小时候看着是一个漂亮孩子,怎么越长越走形了呢?

殷禟都傻眼了……自己圆润了又怎么了?难道圆润也是罪么?

康乾帝看着还在间隙跟殷鸿则挤眉弄眼的殷?,叹口气,没声好气道:“小十,朕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跟一个小孩子也能吵起来,倒是越发出息了。”

殷?闻言,直接道:“打是亲,骂是爱,儿子跟侄子的关系好着呢!”

“祖父,十叔跟殷鸿则一样大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胖子!”殷鸿则嘟着嘴直接上前拽着康乾帝龙袍就问。

康乾帝伸手摸摸这孩子的小脑袋,仔细回忆了一番,然后道:“你十叔小时候比你可胖多了,倒是你九叔小时候长的是真真的好啊!”

“九弟小时候确实长得很好!”殷褆闻言想了想,他还记得九皇子小时候的样子,确实好看的跟个姑娘似的。

刘煜先是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然后难得附和着殷褆的话,道:“确实如此!”

殷禟闻言再次觉得自己中了一箭,太特么的倒霉了,胖又怎么了?又没有妨碍别人,眼瞅着父皇说完,一众兄弟还有亲王们瞅着自己的样子,殷禟就忍不住浑身颤了颤……心想难道真的要……减肥?

殷?先是听说自己比殷鸿则还要胖,心里回忆了一番,发现完全想不起来,不过自家九个小时候长得好的事情他是记得的,要不也跟他玩不到一起,不过现在……殷?有些忍不住的凑到殷禟面前,道:“九哥,要不你减减重?”

殷禟恶又狠狠的瞪了殷?一眼,再一次告诉自己以后绝不会再搭理这个没眼色的蠢货。

康乾帝抱着孙子听着儿子们的贺词,心里觉得挺美,看着自己这一水儿的高高大大的儿子们,又想到自己的兄弟,在往上想想父皇兄弟,顿时心生出一股豪气,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毕竟有这么多的儿子,更重要的是其实儿子们都挺能干的,特别是太-子,现在还要加上自己亲自培养的鸿利,又想到还是奶娃娃的小十八,康乾帝满脸都是笑意,可是扫过一圈自己的儿子之后,看着殷禟,还是没忍住说了声:“殷禟啊,回头让太医给你瞧瞧吧!”

殷禟涨红了脸,只觉得就想找了洞钻进去,今年一年他过得都不舒坦,先是被指了个蛮女皇子妃不说,现在又当众被羞辱!是的,就是羞辱!世上比自己胖的多了去了,太平王就比自己胖多了,可是今天大家就好像约好了似的瞅准自己了,这让他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觉得格外的憋屈。

宫宴过后,康乾帝还就真的给殷禟派了个太医过来,说是帮着儿子减重,争取三月份殷禟大婚的时候,能够帅气迎亲……

知道这个消息的刘煜抱着凤瑶笑了良久,他一想到殷禟青红交加的脸,就忍不住的高兴。这方世界虽然需要装嫩扮乖,又有外力输出方面的限制,但却意外的让刘煜感觉到轻松惬意。连穿几个世界后的疲惫的心境,似乎都在这种相对悠闲的日子中恢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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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过完,闲不下来的康乾帝又准备出巡了,“这次西巡晋陕甘,朕本想带着你的,可鸿利想去,朕想了想,倒是不能把你们父子都带着,你就先留着吧!等南巡的时候,朕定带上你!”

刘煜有些哀怨的看着康乾帝,然后道:“您不疼儿子了?”

康乾帝见状笑了笑,道:“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争宠?那可是你亲儿子!”

刘煜叹口气,故意道:“正是儿子的亲儿子,儿子心里才觉得郁闷,您对他可比对儿子好多了。”

康乾帝闻言失笑,然后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跟自个儿儿子还计较?!”

如果说刘煜满足了康乾帝对太-子的骄傲之后,在殷鸿利身上,康乾帝是完全的满足了对儿孙的依恋。每次见到和殷鸿利差不多年纪,还懵懵懂懂的小十六,再巴拉巴拉其他见过的孙子,就不能不让康乾帝骄傲了!自己的殷鸿利多好啊,这么小就这么聪慧,教导起来特别的有成就感……

有时候当康乾帝觉得宠爱殷鸿利有些过了的时候,也会叫来其他的孙子,可是看着他们没有一个比殷鸿利聪慧、比殷鸿利懂事、比殷鸿利更贴心之后,又看着他们不论年纪大小,都对自己恭敬地不行,一点也不像看到自家祖父那样的亲近。几次下来,康乾帝也烦了,反正已经有了最喜欢的了,宫里还有闹腾的小十六和可爱的小十八两个儿子,康乾帝就心安理得的宠起殷鸿利来,同时也在享受着孙子对自己的敬爱。

“祖父,饭后百步走,还是您给孙儿说的呢!”因为殷鸿利的原因,康乾帝现在已经甚少在后-宫留膳了,跟殷鸿利吃完饭,然后一起走一走,跟他说些话,康乾帝已经越来越习惯了。虽然偶尔也是会留其他的儿子和其他孙子一起吃饭,可是看着他们拘谨恭敬的样子,康乾帝就觉得很没意思。

正月二十八,康乾帝兴冲冲的带着宝贝孙子、雍郡王、十三皇子西巡,看着孙子跟儿子挥挥小胖胳膊的时候那个得意的小模样,乐得不行。抱着他继续给他讲之前还没有讲完的历代皇帝的故事,心中更是有些嘚瑟,毕竟自家太-子要痛痛快快的抱孙子还得至少十几年!

刘煜送别康乾帝之后,便回了毓庆宫,虽然康乾帝至今还没有对他起防范的心思,可是却不代表这样就值得放心了。凤瑶看他去了书房,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去打扰他,翻开账本,开始整理太-子府的私产。

虽然以凤瑶修士的本性,她是不想沾染这些凡尘庶务的,可是,为了配合、帮助自家师兄,凤瑶可以耐着性子,甚至是甘之如饴的去当一个“俗人”。能够修仙到飞升程度的人,怎么可能是愚笨的?一旦认真起来,凤瑶立刻就展现出了强大的能力,非但将毓庆宫打理的如同铁桶一般,还将太-子名下的产业经营的有声有色,更是在宫中几大巨头的心中留下了极佳的印象!

来自于“后世”的郑嬛一直认为无论是知识还是手段,自己都远胜“古代人”,可是在看了凤瑶的种种表现后,对自己的信心却已经开始动摇了!渐渐的,郑嬛的自傲消失了,她已经开始接受“现代人”在某些方面不如“古代人”的事实了!

郑嬛在皇太后面前也算很有脸面,向抱着鸿剀小皇孙对皇太后笑的一脸温柔的太-子妃行礼之后,便坐在自己的位子,然后默默地观察着凤瑶。凤瑶已经习惯于郑嬛的疑惑眼神,平日也装作没有看到,不过现如今她确实有件事需要跟郑嬛交代,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嘱咐道:“四弟妹一会儿稍等片刻吧,我有话想跟你说的。”

郑嬛一顿,然后笑着点点头。

皇太后笑眯眯的拉着殷鸿则,然后对凤瑶道:“说什么呢?”

凤瑶眯着眼睛,笑着解释道:“想跟四弟妹说说话……您也知道的,父皇把十弟的事情安排给了孙媳妇,可是孙媳到底没有经历过,就想找四弟妹问问主意!几个弟妹中就四弟妹最稳妥……”

皇太后点点头,凤瑶的大婚确实隆重了很多,小十不是太-子,倒是不用这么隆重,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的皇太后很有兴致的提议:“宜妃现在在忙小九的事情,以前也操持过老五的婚事,她有经验,你也可以问问她。”

凤瑶闻言笑道:“那敢情好,可是孙媳还是觉得直接问您便是了,毕竟五弟当年娶亲可是您主理的,宜妃娘娘只是协理而已……”

皇太后闻言,笑眯了眼睛,然后便赶紧说了自己知道的皇子娶妻的事情,五皇子养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感情很深,所以五皇子之前大婚的时候,皇太后虽不至于亲力亲为,可是也每一个环节都关注了的。

从慈宁宫离开,拉着郑嬛的凤瑶突然道:“四弟妹,有件事,做嫂子的得给你道个歉。”

在郑嬛的不解中,凤瑶轻声道:“毓庆宫一等宫女积云是太-子的贴身大丫环,一直照顾了太-子十年,直到康乾帝二十八年才放出宫去。太-子念及旧情,将自己的私产交给了曾积云一家打理,谁知道积云的男人却仗着太-子的名头强买强卖,最后还抢了四弟妹门下的铺子……我这个当嫂子真是没脸见四弟妹了!如今太-子已经撸了积云男人身上的差事,又罚了他,等过两日他伤好些,就让他上门向四弟妹和受害者道歉。”

这事情郑嬛早就知道,那本就是她一手谋划,准备借以暗算太-子的!如今太-子风评极佳,几乎找不到过错,郑嬛已经对“历史”不抱期待了,就打算自己谋划一下,看看从太-子门人这边下手,闹毓庆宫个没脸!可是却没有想到才发生没多久,竟然被太-子发现并解决了……刚听到的时候,她忍不住瞳孔微缩,然后片刻就恢复自然,好奇的问:“二嫂到底说的什么事啊?”

凤瑶才不信她完全不知道呢!知道她在装傻,还是笑眯眯的讲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涂家的涂景涛发现了积云男人在外有所不妥当,竟干起了强买强卖的事情,之后太-子一查才知,苦主竟有雍郡王妃的陪嫁,凤瑶一听这个自然是要道歉的,不希望因为奴才的事情影响到主子的情谊。

“最近我的身子有些不妥当,还不知道这件事,二嫂你容我回去问问怎么回事?不过一个铺子而已,太-子爷既是瞧中了也是他的脸面不是么?二嫂您真是想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郑嬛听凤瑶没有隐瞒就说了出来,心中虽然有很多想法,不过面上依旧是一副无伤大雅的事情,忙说不要紧,太-子爷看看上奴才的产业也是奴才的脸面。

凤瑶不知道一向稳妥的郑嬛为何把这件事安在刘煜身上,这可不像往日的她啊!只是呵呵了一声,然后脸一冷,直言道:“瞧弟妹这话说的,太-子爷什么物业没有,怎么会看上奴才的铺子?”说完直转身离开,依照她现在的地位,礼已经赔了,便没有她的事情了,这事只是表示毓庆宫的态度,就算做错什么事,也不必受委屈的。

郑嬛深吸一口气,心知自己今天的心乱了,暗算太子的事情既然已经露陷,那就应该立刻舍弃,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反倒令人生疑!于是赶忙上前连连道歉说自己说错话了。凤瑶笑了笑,趁机原谅了她,妯娌两人又亲亲密密的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就分开了。

跟郑嬛分开之后,凤瑶刚好遇上前来跟自己商讨婚事的十皇子,在他的疑惑下,说了积云男人的事情之后,然后淡淡道:“所以说底下奴才的事情也要时常查查,这些个胆大的奴才常用主子的名义做错事!”

殷?闻言,满不在乎道:“不过一件小事,二嫂也太过小心了。”

“十弟说的是,不过一件小事而已。”凤瑶笑笑之后,看着他正色道:“正因为是小事,所以才要重视,若真的闹出了人名,你二哥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积云男人!要知道正是因为信他,所以才给他脸面代表东宫。积云是太子身边出去的,因为太-子心中有她,所以才会对她比旁人更严格!正如父皇对你们的功课那么上心一样,若是无关紧要的人,谁管他?”

殷?闻言点点头,下面的奴才乱来,确实很令人烦心。他门下也有这样的人,不过他每次知道了都是打杀了了事。但是自己到底是一个男人,皇子妃马上要进门,也不好让侧妃继续管家。她虽然性子伶俐,跟老九也沾亲带故的,可到底处事过于小气,不大方。只盼着齐氏进门帮自己好好管管,再生几个胖儿子,他也不用尽是眼馋太-子家的了。

“娶妻娶贤,齐氏是个好的,不过到底年纪轻,回头进了门,你多让让她,一个姑娘家没了母亲,还要照顾家里,挺不容易的。”凤瑶笑着对殷?说,齐氏算是康乾帝帮自己给殷?选的,所以她希望他们过的好,之前已经让派过去教导齐氏的嬷嬷暗中指点了,殷?这边也要提点提点。

殷?闻言脸一红,齐氏长得挺好看的,关键是他打听到的结果都是好的,加上齐氏的哥哥三五不时的跟自己偶遇,虽然看着有些呆板,但是拳拳爱妹之心他还是能感受到的。而且听说齐氏还有一手的好厨艺,女红也不错,虽说这不代表什么,但是殷?心里就是忍不住高兴,特别是跟殷禟一对比之后,就更是庆幸了。那个阿巴亥亲王的女儿娜木钟他也打听了,听说虽然长得挺好,但是那个性子呦……想想就替老九着急!

“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说了,日子是自己处出来的,齐氏好与坏都定下了,俗话说‘堂前教子,枕边教妻,对症下药,量体裁衣’。你且过着吧!”凤瑶看殷?的脸色就知道他对齐氏是极为满意的,这好印象已经有了,若是齐氏不能好好把握,那就是真真的蠢货。

第1449章 女人

殷禟跟殷?大婚相隔不过两月,娜木钟是科尔-沁之花,武力值很不错,看着也是明艳大方的,宜妃就算再不喜欢她的身份,可是儿子大婚,还是费尽心思的帮衬着,只不过……

“这就打上了?”参加完婚礼刚回来躺着,刘煜就听说殷禟跟他新上任的皇子妃打起来了。这洞房还没入,要不要这么生猛啊?

殷禟本就对自家皇子妃不是很喜欢,他喜欢的是娇小温柔的小女子,可是偏偏自己要娶的是高大健美的北蛮女人,更关键的是这个女人汉语说得不好……众人走后,殷禟就直接跟娜木钟用汉语说话,说的又极快,新上任的九皇子妃哪里听得懂,结果就直接用蛮语跟他说自己听不懂!

说实话,娜木钟对殷禟的皮相还算满意,虽然他胖了点儿,但是好歹长得比从小见过的北蛮男人好多了,听不懂对方说话她也急啊!结果对方不高兴了,直接拽过一边的侍女亲了下去,于是娜木钟就算再压抑,也忍不住了……

“欠打!”刘煜讽刺的笑着说完,跟凤瑶穿好衣服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们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进展到娜木钟暴怒的要打杀殷禟的那些个侧妃侍妾的时候了……

凤瑶看着娜木钟举着鞭子,宜妃已经晕倒了,心知这事不能善了,人家殷禟不管什么原因,都是皇子,怎能容一个女人这样?这可还是在皇宫里!于是直接沉声道:“住手!本宫倒是不知道阿巴亥亲王是怎么教女儿的,刚进门就敢对自家爷们甩鞭子,这里可是大凉皇朝紫禁城!”

老九这媳妇说好听是缺心眼,说难听那就是大不敬了!说实话不该这样啊!嫁进皇家的女子不管好坏,总有几分伶俐的,康乾帝就算再想加强大凉和北蛮之间的情谊,也不该把这么个女人指给自家儿子啊!

如今的凤瑶,在和刘煜双-修之后,实力早已经飙升到元婴期,就算因为镇国神器的缘故,没有用上法门,可语音中蕴含的威仪也绝对不是区区一介凡人所能抵挡的!看到娜木钟傻愣在那里,凤瑶直接让人过去卸了她的鞭子,又让人请了太医。

在凤瑶处理这些事的同时,刘煜却是隐隐有些疑惑,这娜木钟之前他是见过的,虽然女汉子了一些,却也不是无智鲁莽之人……看着娜木钟满脸赤红、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那里,刘煜眯着眼睛决定暗自查查。

不等刘煜将这件事写信告诉康乾帝,阿巴亥亲王就已经过来给殷禟道歉,并奉上极厚的赔罪礼,并且亲自教训了女儿,然后又亲自跑去给西巡中的康乾帝请罪。

娜木钟一发火也知道事情不好了,但是看着殷禟鄙夷的眼神,还有恶劣的态度和听不懂的言语,她就是控制不住,事发之后,她也老实的跪在那里请罪。

好好一场婚宴,结果以这样的结局出现,大家都唏嘘不已,殷禟更是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娶这么一个皇子妃,自己以后还有出头之日么?

殷禟虽不是康乾帝重视的儿子,但是也是极为喜欢的,虽然他贪吃好色,有偏爱黄白之物,可是康乾帝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被欺辱,所以虽然阿巴亥亲王亲自请罪,康乾帝还是让人在之前别人进贡的美女之中,挑了五名绝色的送给殷禟。

失了面子的殷禟干脆一点儿都不跟娜木钟相处了,反正这个皇子妃娶了就跟没娶一样,他也没去圆房,有这么个皇子妃,他也不指望嫡子了,看着宜妃派了四名教养嬷嬷对着这个北蛮女人进行改进教育,直接钻进了侍妾的房里。

被自家父王教训,又被皇太后训斥,还要应付婆婆宜妃的各种指责,以及丈夫的不待见,娜木钟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本就是天之娇女,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现在满心的怨气怒火却不能发出来,自然很快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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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皇太后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医,咬牙怒斥道。

温太医咬着牙跪在那里,九皇子妃的事情最近闹得太大,虽不知太-子爷为什么要自己把查到真相告诉皇太后,但又不是昧着良心说话,他自然无须顾忌,于是顶着皇太后的怒气道:“禀太后,奴才没有半分隐瞒,这九皇子妃之前发火的事情,真的是有原因的!借着这次生病,奴才仔仔细细的看过了,九皇子妃寝宫里确实有好些个侵染着容易让人暴躁的药物的装饰,这才前来禀告太后娘娘。”

皇太后闻言咬着牙让人把宜妃跟九皇子叫了过去,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看着九皇子怒气冲冲的回了皇子所,然后接下来几天处置了好些人,其中也包括他之前很喜欢的宠妾之后,九皇子妃的身体却逐渐好起来了。

与此同时康乾帝也知道了九皇子妃突然发飙的真实原因,松口气的同时,狠狠训斥了宜妃和殷禟,原本还有些愧疚给儿子娶了一个这么不着调的,可现在看来不是儿媳妇不着调,而是儿子不着调,看看他宠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当然刚从新任亲家那里拿到了不少好处的康乾帝自然不可能让人把这件事传播出去,只是下令让殷禟跟媳妇好好相处。

于是,在九皇子妃出嫁一个月后,殷禟终于进了皇子妃的屋子,而且一住就是一个月。

康乾帝西巡回来为此又教训了殷禟一顿,觉得他没有管好自己的后院,才会让那些女人们心大,竟敢算计嫡皇子妃。同时却没有对外解释,并没有因为九皇子妃被算计而对她说什么好话。

殷禟虽然依旧不喜欢自家皇子妃,但是父皇已经警告过自己了,这件事也确实不是她的错,算计她的还是自己的宠妾,所以到底给了她几分薄面。娜木钟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殷禟进了她的屋子,她心里就总算松了一口气,嫁人前,母妃专门给她说过,女人最重要的不是丈夫的宠爱,而是儿子。

娜木钟虽然长相不似汉女柔美,身条也不柔软,皮肤不够白皙细腻,但是行为举止颇为大方,床-上也放得开,热-情-奔-放,与众不同的感觉令殷禟觉得颇为新奇,所以一时之间两人相处的还真的不错。

经过自家九哥的亲身悲惨教训,殷?现在对自家皇子妃是一万分的满意,就算原本只是不错而非绝美的容颜在他眼中那就是天仙啊!他的婚礼进行的很是顺利,经过九皇子的婚事之后,大家也不敢大闹,就是侧妃侍妾之流也被殷?想办法禁了足,婚礼上的每个物件,都让母妃给她留下的管事嬷嬷仔细查看过。

齐氏虽然明理的,但也有成算,加上嬷嬷的教导,对之前九皇子的婚事也知道一些,所以对着殷?那叫一个体贴入微啊!殷?自从自家母妃去世以后,也只有偶尔从太-子妃那里感受到真正被关爱的感觉,但这一切还要得益于自己的伴读凤一鸣。侧妃郭氏明艳大方,可到底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其他的侍妾更是没有资格,所以对于齐氏从原来的七分满意,直接上升为十二分,也因此对于自家九哥越发的同情了。

看着老十夫妻过得还算不错,不仅凤瑶,就是康乾帝也算松了口气,毕竟虽然是自己赐的婚,但是这也算是太-子妃保的媒。

凤瑶看着对自己行礼的十皇子妃,点点头,对殷?笑着说:“既然成婚了,就是大人了。”

殷?咧着嘴笑着点点头,人生不能比较,刚才见了九皇子妃,他是真的感谢太-子二哥,幸好不是他娶,面对一个连交流都很困难的皇子妃,可想而知是何等的悲剧……更何况看到自家九哥原本被父皇训斥都没有减重的体形,而如今仅仅成婚两个月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他真心觉得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宜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跟儿媳,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给了一个笑脸,事已至此,她跟儿子都得给足了儿媳妇面子。好在宜妃性子爽朗,所以放慢语速跟儿媳妇聊起天来,气氛还算不错。

宜妃这么多年也算圣宠不断,有一个得宠的母妃,殷禟的日子过的很自在,虽比不上太-子受宠,但这么多年也就在娶皇子妃这件事情上不舒坦,不过这两个月他也算想清楚了,事已至此,就只能这么过下去了,北蛮皇子妃有北蛮皇子妃的好处,最起码少了忌讳。

宜妃热情的招待了自己的儿媳妇之后,又一起跟皇太后请安之后,就放他们去毓庆宫拜见太-子了。

“九哥!”从毓庆宫出来,殷?看着自家皇子妃跟九皇子妃坑坑巴巴的说着话,他跟殷禟年级最为相近,平日关系最好,虽说自己问心无愧,但是看到自己过得好,九哥过的不好,殷?心里挺不是滋味:“九哥,以后用的上弟弟的你就直说,我……”

“你能干什么?”殷禟轻蔑的瞥了殷?一眼,对于殷?他了解的很,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算了,一会儿去喝一杯?”

“好!”殷?闻言眼睛一亮,赶忙点头应允。

凤瑶看过九皇子妃之后,有些无语,吃了这么大亏,按说应该醒悟,可是自己这个九弟妹怎么说呢,虽然看着柔顺了不少,其实不然,贵女的傲气显然依旧太盛,嫁进来两个多月了,自己也见过几次,可是从那至今依旧没有半点进步的汉话,就证明她心里还窝着火……

能够看出这一点的显然不止是凤瑶,在宜妃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媳妇给皇太后请安后,皇太后就直接道:“小九媳妇儿,这两个嬷嬷领回去,这嫁了人啊,就该入乡随俗,汉话可得学起来,怎能如此惫懒呢?”

娜木钟咬着唇,跪着谢了恩,紧握的双拳的指甲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手心。她就是不想学,学了也没人跟她说话,干嘛多此一举让她学?左右她现在也不期待九皇子的恩宠,只想混着的个儿子而已……正想着,娜木钟眼睛猛的一亮,自己好像这两个月都没有来那个了,要不,拼一把?!于是,她“晕”倒了……

“快叫太医!”

凤瑶怎么看娜木钟也不像是能晕倒的样子,这红润的脸蛋,还有气势,可是就在太后赐下嬷嬷之后,就这么晕了过去?虽然嘴上叫着太医。但是凤瑶明显看到她禁闭的眼睛眼珠子在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只能默默的摇摇头。

在座的各位基本上也都看出来了,所以当太医宣布九皇子妃有喜之后,基本上没有人觉得意外,娜木钟很快被没有多少喜悦的宜妃带走,皇太后也沉着脸挥手让大家离开。

刘煜笑着听凤瑶在哪里说九皇子妃的事情,拍拍她的手,心中满是得意。要知道,因为殷禟的“财运”,即使还没有正式的建府,但他的私产也是极多的。又因为殷禟和殷禩的关系,连带着殷禩本就浓厚的气运再度加重了几分。对于这两个注定要跟自己作对的弟弟,刘煜自然是要上手段的,虽然不会直接对他们出手,但让他们家宅不宁却是刘煜的既定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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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帝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儿子们长大了,成家了,都没有小时候讨人喜欢了。看着在乾清宫一起玩耍的皇太孙跟十六皇子,又看看在一边认真分折子的儿子,康乾帝突然问道:“来年南巡,太-子想去么?”

刘煜闻言眼睛一亮,抬头惊喜的看着康乾帝。康乾帝心中刚刚升起的怀疑立马消失殆尽,有些恼怒的问:“太-子,你都是有三个儿子的人了,怎的还是这副一眼就让人能看出情绪来的小儿模样?”

“父亲教训的是!”刘煜毫不在意的拿起茶杯看着康乾帝说:“父亲明知道在外头儿子还是很拿得出手的,也就在父亲您跟前能够松泛点儿。”

“你呀!”康乾帝摇摇头,瞪了他一眼,指着外头的殷鸿利道:“鸿利可比你强多了!”

“再强不还是儿子的儿子。”刘煜笑嘻嘻的说完,继续问:“父亲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明年带儿子南巡?”

康乾帝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一点儿都没有变,心里很是舒服,笑道:“朕说的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刘煜闻言立马笑着谢恩。

“祖父,祖父,孙儿……”殷鸿利在外面跟自己的十六叔玩了一会儿之后,回来一丝不苟的行完礼后,蹦蹦跳跳的冲到康乾帝怀里,笑道:“祖父,今儿武师傅夸孙儿了!”

“哦?”康乾帝笑着帮他擦了脸上的汗水之后,笑道:“怎么夸你了?”

太-子难为,特别是对着一个疑心颇重、注重权利还长寿的父皇,索性刘煜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他在这个位子上能做的事情也不少,日子并不难过。况且,他现在跟康乾帝的“父子”感情很是深厚,比起其他“兄弟”明显占优势,加上他还有神队友——殷鸿利。

康乾帝现在看到孙子心情就很好,殷鸿利跟他一样的生日还有相似的相貌,在他心中比太-子的分量都差不了多少。一想到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儿子们,再看看到现在还对自己赤诚一片、全然不防备的太-子,康乾帝心里有些喜悦的同时也有些担忧,毕竟一个真正的储君不该是这样!

为君者,向来只能是孤家寡人。康乾帝一方面期待太-子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储君,一方面又觉得儿子这样很好,君王就是孤家寡人,这些年因为太-子让他这个皇帝感受到了很多一个父亲所能感受到的滋味,也体验了本不该会体验到的天伦之乐。所以他一边期待儿子不要改变,另一边又希望他能够成长为真正的君王。

虽然矛盾,但是总体而言,康乾帝对太-子的表现很是满意,自己这个儿子有野心,但是却从不会过界,就是一点不好,太过重情,作为父亲他很骄傲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完全的信任,但是作为皇帝,这样的储君让他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兄弟们虎视眈眈,这样的太-子能够做一个合格的君王么?自己现在还可以帮他打压他们,可自己百年之后呢?难道要坐视大凉皇朝内乱?

刘煜能够猜到康乾帝的心思,但是却没有多做改变!开玩笑,要是自己真的按他所想的来,恐怕第一个忌惮自己的就是康乾帝了!

看着“主父”跟“祖父”的相处,殷鸿利心中很是庆幸,虽然身为“身外化身”的自己也享受不到真正的“父子亲情”,但若是这种满带算计的父子亲情,他真的宁愿不要!

“鸿利在想什么?”康乾帝看着殷鸿利练了一张字以后,就在那里发愣,好奇的问。

殷鸿利抬头看着康乾帝,故意期盼的看着康乾帝道:“祖父,我想学骑马!”

康乾帝看着殷鸿利的小身板,认真的想了想,当初太-子六岁就开始学了,殷鸿利现在也确实是时候学了,于是笑道:“那好啊!待朕宣了太医给你瞧瞧,然后让去给你挑匹好马,就让你学怎么样?”

殷鸿利笑着点点头,上前抱着康乾帝,兴奋道:“太好了,那祖父也让十六叔跟我一起学好不好?”

“好!”康乾帝点点头,心想小十六比殷鸿利大一岁,两人一贯玩得好,一起学也无妨。一想到小十六,康乾帝就忍不住想起小十八,胖乎乎的小十八是这几年除了太-子家的三个孩子之外长的最好的!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个爱哭闹的,于是心里柔软了不少,决定今天去看看密贵人跟小十八,全然忘了自己答应今天去惠妃宫里。

不过,第二天康乾帝还是到了惠妃这里,毕竟这是伴了他三十年的女人,纵然颜色不再,却也有着一份感情。

惠妃对于康乾帝昨天的食言半点儿不埋怨,如她的封号那般温柔贤惠的道:“十八皇子是个好的,也是臣妾没有福气给您再添上几个皇子,不过这宫中的孩子越多,臣妾也是替您高兴的。”

康乾帝闻言笑了笑,然后道:“什么没福气,你可是为朕剩下了皇长子的……只是可惜,殷褆现在大了,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惠妃没有听出康乾帝话语中的深意,反而凑趣的笑言了几句,顺便说起自己儿子直郡王府里的侧妃布木布泰即将临盆,接着又说诚郡王府里的侧妃和雍郡王府里的侍妾都有了身子,最后祝贺康乾帝多子多孙,大凉皇朝以后多几个皇孙为国尽忠……

康乾帝听到这话自然是高兴的,听到有即将临盆的或者是刚怀上的,没有哪个大家长会不喜欢能够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不过这都不是正经儿媳妇,康乾帝也不好太过关怀,于是就跟惠妃转移话题,说起别的来。

惠妃看到康乾帝并没有顺着自己的话说,也不恼,反而笑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虽然有心帮儿子,但她也知道康乾帝对太-子有多在意,这事她只能暗中提上一提,但绝不能明言,否则就有干预东宫的嫌疑了。

这一日,在跟刘煜闲话的时候,康乾帝随手将两个乾清宫的绝色宫女赐给了刘煜:“这两个丫头还不错,你领回去……也是朕考虑的不周详,多亏了惠妃提醒,朕知道你看重太-子妃生的孩子,不过多几个女人伺候也是好的。”

刘煜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纹,说道:“父亲的意思我明白,本来前两日太-子妃还跟我说待下次选秀给我挑两个好的呢!”

“太-子妃是个贤惠的。”康乾帝对于凤瑶很满意,毓庆宫没有庶出的事情是太-子做的,提前也给自己说了,可不是太-子妃有心打压。

刘煜得意的看着康乾帝道:“还不是您的眼光好!”

康乾帝认同的点了点头,状极得意。

第1450章 报复,黑手

凤瑶认真的看了这两个女人,甄氏才过十三,看着一脸稚气,不过倒是难得的好颜色。贾氏年十六,正是当下最好的年华,身子发育的也很是凹-凸-有-致,加上一张明艳的脸蛋,也能当得起“国色天香”。看着她们难掩的激动神色,凤瑶对着容嬷嬷笑道:“就按太-子爷说的安排吧!”

刘煜早就给她透过底了,所以凤瑶并不担心,不管再绝色,刘煜说了不会动心就绝对不会动心。对于凤瑶来说,这些女人不过是自家师兄蓄养的玩物而已,别说只是侍妾身份的她们,就算是毓庆宫中的两位侧妃,凤瑶同样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惠妃起的引子!”刘煜丝毫没有隐瞒,直接给凤瑶说了。虽然他不介意逢场作戏,也不介意自己多几个玩物,但是被算计的感觉很不好,刘煜在心里狠狠的记住了。

“惠妃?”凤瑶还真没有想到,就连皇太后都没有给毓庆宫添人,这个惠妃到底是闹那般啊?平日不是一贯很贤惠很低调的女人么?

刘煜笑了笑,讽刺道:“殷褆的心大了,在朝政上找不到我的错处,就想在后宅上下功夫!只是可惜,你把毓庆宫管理的太好了,他们根本就无从下手。为了儿子,低调了半辈子的惠妃动了,她的手段比殷褆委婉多了,人家并不直接对我们出手,只是希望用几个所谓的‘绝色’来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让毓庆宫自乱阵脚……”

凤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上前坐到刘煜的腿上,亲了亲他微皱的眉头,笑着说:“别想那么多,我不愿你为这点儿不相干的事情不舒服。”

微微一笑,刘煜道:“既然已经不舒服了,那么我就要做一些让我觉得舒服的事情,回报给我们贤惠的惠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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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褆的大女儿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虽然因为那一丝血脉关系,刘煜一直对她不错,但为了对殷褆和惠妃造成打击,刘煜还是决定将突破口定在殷***身上,谁叫她看上了一个江湖人呢?!

刘煜觉得殷***这就是在作死,就算因为先大皇子妃的缘故在惠妃和康乾帝面前有些脸面,但以郡主之身想嫁江湖草莽,那是做梦都不可能的。原本想着过了年,想办法把这件事捅出来,结果不等刘煜出手,年宴上,殷***就自己闹出事来……

年宴是每年康乾帝和朝臣最后聚会的日子,也是所有皇室成员齐聚一堂的日子。说实话,宴席上的东西也吃不了多少,不过即便如此,主理宫务的凤瑶还是看了遍菜单,并在年宴前督促刘煜先喝了小半碗骨头汤,又吃了一些暖胃的东西垫垫,毕竟作为太-子他一定喝的不少,不管怎样喝酒都是伤身的。

就在凤瑶不断唠叨的时候,刘煜又让人送了一份给康乾帝,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普通的一些吃食,但还是让康乾帝觉得浑身暖暖的。两口吃完,就宣了儿子,结果两人刚会面,就有内侍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殷***推了诚郡王殷祉的庶妃,然后对方直接小产了……

刘煜看到康乾帝冷了脸,直接开口问道:“***往日虽骄纵些,不过却没什么坏心啊?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庶妃可是不规矩?”

内侍苦逼的说了殷***确实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开玩笑而已,因为那个庶妃正是她的表姐,也就是惠妃亲兄弟的嫡女……

“既是无意……”康乾帝一听孙女儿不是故意的,心里舒服了不少,也就不在意了,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庶孙,他并不在意。

刘煜看着内侍还是苦着脸,就直接骂道:“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内侍浑身一颤,连忙说了殷***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有了意中人的事情,而且这个人还是个江湖草莽,惠妃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混账!”康乾帝直接拍了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就准备往外走。

刘煜连忙跟上,然后安慰道:“父亲,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再说大侄女就算有心,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闹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大侄女的名声要紧。”

康乾帝点点头,让三德子下去了解情况,并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谈论此事。

三德子不等康乾帝到达惠妃宫中,就已经将此事查清楚了:“太-子妃已经下了禁令,并杖毙了两个嘴碎的宫人,并将传播此事的诚郡王庶妃的丫鬟看管起来,只是……”

康乾帝停住脚步,一脚揣在三德子腿上,怒问:“只是什么?一并说出来。”

康乾帝现如今不过四十有九,保养得当,正值壮年,这一脚的力道让三德子直接趴到了地上,并疼得浑身浑身打颤,不过他还是说了实话:“回禀皇上,郡主她……的确当着众多内眷外臣的面儿认了!”

康乾帝闻言,这下子脸真的黑了,如果只是误会,或者被算计,不过打杀几个奴才的事情,可偏偏殷***自己认了,还是当着众多臣属皇亲的面儿认的……康乾帝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起步。

刘煜跟在康乾帝边上,看着康乾帝气的浑身都发抖了,直接上前扶着他,安慰道:“***才几岁啊,不过十六而已,许是被骗也说不定……少年慕艾,过两年也就过去了。”

刘煜所了解的比康乾帝知道的多多了,甚至就连殷***倾慕的那位江湖人的来历也一清二楚。那人名叫“杨云聪”,是天山派的后起之秀,有个匪号叫“断玉剑”。

说起来,杨云聪和殷***的相识在刘煜看来相当的狗血。直郡王殷褆离宫建府后,因为忙于朝政,自然疏忽了自女儿,而继妃因为种种顾虑也不好对先大皇子妃留下的四个女儿严加管教。偏偏殷***素来胆子大,好奇心也重,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常常女扮男装,出府游玩。某日和人起了纠纷,被杨云聪救下……

来到惠妃的宫殿,还没来得及训斥殷***,她就跪在康乾帝面前求成全,甚至说宁愿不当郡主,也要跟杨云聪在一起。

康乾帝闻言大怒,第一次大骂了这个孙女,殷***性子和殷褆一脉相承,都有些偏执倔强,不但和康乾帝顶嘴,还当着康乾帝的面儿摔了御赐的配饰。

殷***砸了配饰之后,康乾帝冷冷的什么也没有说,她自己也被吓到了,她想要说自己不是有心的,可是康乾帝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对着闻讯赶来的惠妃道:“既然不想做朕的孙女,朕也不独缺这一个。原以为你是个贤惠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说完不理会惠妃跪倒在地的哭诉祈求,转身而去。

被殷***伤害了一片“慈祖”之心的康乾帝,跟着刘煜跑到毓庆宫,找回毓庆宫和弟弟们联络感情的自家最疼爱的孙儿求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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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在殷鸿利三兄弟身上享受到了“天伦之乐”,一时高兴的康乾帝又决定去木兰围场狩猎了。八月,在凤瑶的暗中白眼之下,康乾帝乐呵呵的带着最疼爱的儿子、孙子踏上了前往塞外猎场的路程。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随行的还有凤瑶的弟弟凤一鸣。因为十皇子成婚之后已经不继续念书了,他这个伴读就专门被康乾帝提拔为负责殷鸿利安全的御前侍卫。凤一鸣自小就被凤瑶教导,虽长相随了凤天南一样看着憨厚老实,可是鬼主意也不少,否则也不至于被十皇子看中的同时,还被一直跟毓庆宫不对付的九皇子看重。就是康乾帝也颇为欣赏,甚至还决定插手他的婚事。

此次出行,伴驾的除了皇太-子刘煜和太孙殷鸿利之外,还有直郡王殷褆、雍郡王殷禛、十三皇子殷祥、十四皇子殷祯、十五皇子殷禑、十六皇子殷禄。虽然殷鸿利辈分最小,可是殷禑、殷禄两个叔叔却都很信服他,一路上三个人调皮捣蛋嘻嘻哈哈的给康乾帝增加了不少乐趣。

越跟殷鸿利相处,直郡王跟雍郡王越心惊。特别是殷褆,他的儿子比殷鸿利只小半岁,才刚进学没多久,可不管是写字还是读书,或者是刚开始的骑射,殷鸿利的表现都令直郡王嫉妒不已,一路上数次想要掉头回京,把自个儿的殷鸿瑜回炉重造。刘煜每每看着他羡慕嫉妒的样子,就兴奋不已。

殷禛暂时还没儿子,因为侧妃在他出门前又给他生了一个闺女,现在雍郡王府里已经有四位闺女了,他真心的想要一个皇子,所以这次出来也把四皇子妃郑嬛带上了,看着聪慧非凡的殷鸿利,也是各种的羡慕。

特别是他被康乾帝安排为一路上教导殷鸿利读书写字的任务,虽然常常被殷鸿利用一些极其刁钻的问题难倒,可还是忍不住惊叹太孙的聪慧。殷禛记事较早,所以自己六岁的刚刚进上书房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完全没有现在殷鸿利的一半聪慧。殷禛也因此更加理解太-子为何这么看重太-子妃,至今都没有庶出子嗣的原因,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个聪慧的孩子,他也愿意不要庶子,省的后院的女人心大了。

殷鸿利虽然学骑射没多久,可是已经很出众了,这一路上偶尔也跟十三十四两位皇子被众人护着猎了一些小玩意,反正不管是侍卫们安排好的,还是怎么回事,殷鸿利确实将箭射出去,并将一些小猎物射死。殷鸿利第一次射到一直野兔的时候,还专门拿回来让御厨收拾好,然后送去给康乾帝品尝。

对于太孙的这种行为,康乾帝自是满心的欢喜,因此常夸奖太孙纯孝之余,还会将自己没吃完的送出去给大家品尝。

殷褆看着内侍送来的一碗鸡汤,等人走后,直接怒斥道:“扔出去!”他现在对太孙的厌恶已经不下于太-子了,这一个两个根本不给人活路。

继妃浑身一震,有些不知所措。布木布泰见状,赶忙让人把东西端了出去。说实话,殷褆不是没有想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殷鸿利除了,可是这个死小鬼机警的很,身边的人又很是得力,根本就进不了他的身,甚至就连他的马都有专人看管。

布木布泰看着自家爷恼怒的样子,并没有像继妃那样不敢吭声,而是上前安慰,嫁给殷褆之后,布木布泰真心的后悔,甚至暗中觉得殷褆没用。作为北蛮贵女,布木布泰对于郡王府后院的生活并不喜欢,她自认为虽有美貌,但是却比不过那些汉女的弯弯道道。而且她更觉得直郡王薄情寡义,对不起自己那么多的女人不说,甚至连他的大女儿也因为犯了一个在她看来很小的错而直接被殷褆亲手绞了头发关进皇庙中当了姑子。可即便是这样,她依然想要殷褆上位,因为只有这样,她布木布泰才能体验那至高无上的感觉。

同时殷褆也确实更喜欢明艳而具有野性的布木布泰,她漂亮知情-趣,情-事上也放得开不说,更重要的是她还给他带来了大量的财富。布木布泰虽暂时只是庶皇子妃,明面上没有多少嫁妆,可是暗地里却有不少。毕竟她曾是老哲哲亲王最疼爱的女儿,攒下了不少的私房体己。若不是为了生嫡子,殷褆其实也不会选择日日跟继妃在一起,不过自觉地委屈了布木布泰的同时,殷褆白日里陪着她的时间就更多了。

殷褆想要除去殷鸿利,布木布泰自然也是,两人虽都心知肚明,但是面上却不显,草原上是布木布泰的地盘,疼爱她的父亲虽不在了,可是留给她的死士也有不少。也用了不少手段,但是都没起作用。

殷鸿利其实一路上挺郁闷的,原本还是自己玩玩儿的,可是康乾帝派来的人很不错,自己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看着一路上一茬一茬被换掉下人,他觉得挺心烦,不过好在真正贴心的并不会换掉,他也就放心了。至于有人不想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就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了。

康乾帝一脸阴沉的听着直属于皇帝的密探组织血滴子的回报,阴沉的问道:“没有惊到太孙吧?”这一路上不管是衣食住行,殷鸿利身边出事的频率太高了,各种手段一直不断,不由得他不阴谋论。不过殷鸿利身边他安排了太多的人,所以还算尽心,基本上都拦住了。

血滴子首领龚恶赶忙道:“回禀皇上,太孙殿下并未发觉。”这次是驱蚊的熏香出了问题,上次是在马鞍上发现了淬毒的绣花针,上上回是太孙的碗上被抹了药,上上上回竟然是帐子的地里埋了东西……伺候一个太孙,比伺候几个皇帝都累,起码没人敢对皇帝下毒。

“给朕查!朕倒想知道是哪个人敢对太孙下手!”康乾帝一路上心情本来还不错,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算计直接冲着宝贝孙子,虽然没有给孙子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他心里还是恨极了找事的人,龚恶的手段他是清楚地,可就连他都查不出来,由不得康乾帝不阴谋化。

龚恶也郁闷,太孙跟前明的暗的几十个人,特别是伺候的嬷嬷更是精通医术,加上太孙虽调皮,但是也是个聪慧的,所以身边从不离人。虽然这样省心了不少,但是到底没有查出使手段的人,让他有些不舒服。就算找到有嫌疑的人,可对方明显都是死士,一旦暴露就直接自尽,什么有价值的都得不到。

为了保护孙子,康乾帝现在几乎顿顿饭都跟他一起吃,偶尔还让太-子陪同。太孙的聪慧就代表着大凉皇朝未来的希望,这些不想太孙好的人,在康乾帝看来都是罪不可赦之人。一路阴谋化,让康乾帝看除了太-子一家的每个人都有些不顺眼。从偶然被发现的人的特征来看,康乾帝对于北蛮有些不放心起来。

殷鸿利被算计的事情,刘煜根本就不担心,不说康乾帝的严密保护,单就他身外化身的特性,如果还要被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伤害到了,那么他未免也太过侮辱上古魔尊的传承了!不过,就算不是真的父子,但殷鸿利也是自己的血脉化身,护短的刘煜可容不得别人欺负他!在他的暗中帮助下,血滴子终于找到了线索!

查到的结果是直郡王的庶皇子妃布木布泰下的令,所以现在所有怀疑的对象都对着殷褆,但是刘煜“气愤”过后,却直接道:“这不可能?”

康乾帝也是愤怒不已,原本想着是太孙的事情得让他知道,就跟他一起看了调查结果,大儿子算计自己的嫡长孙,还是大凉皇朝国的太孙,这让他的心里已经懊恼到了极点,可是却听到刘煜理所当然话,却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不会是大哥!说实话,我们几个从小到大经历的比这些粗糙的计谋多多了,他小时候不正因此养在外面么?虽然很生气跟他有所牵扯,但是应该不会是他。”这事情不是殷褆那个傻子做的,虽然他恨自己恨得要死,但是也只会私底下诅咒,名面上他还不敢。

康乾帝虽然愤怒,但心里也并不怎么相信,他知道两个儿子之间不和,殷褆自觉得自己是大皇子,却要屈居太-子后面,一直很不服气,但是自己的儿子还真没有傻到这种程度……于是直接把殷褆叫进大帐。

殷褆看完报告之后,整个人都傻了眼,连忙跪在地上煞白了脸色,高声道:“不是儿子!”他恨不得直接杀了太-子父子,但也只是想想。从小到大,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暗杀,但是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又怎么会这么冲动呢?

康乾帝瞪了眼这个没出息的儿子,然后怒骂道:“不是你又怎样?不争气的东西,连一个女人都管不住,你还是不是男人?没有人伦的畜生,若不是你在那个贱人身边说了不满,她怎么敢这么做?”

刘煜等康乾帝骂的差不多了,突然道:“……父皇,儿子仔细想了很久,应该跟大哥无关,去年因为鸿利说了那样的话,所以布木布泰被赐给了大哥,前阵子又失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恨鸿利也说得过去。”

殷褆怎么也想不到布木布泰这么大胆,她之前怀孕掉了孩子,一直说是继妃搞的鬼。自己查过了,却是之前因自己宠爱,她鞭打过一个不受宠又顶撞了她的侍妾,结果对方报复而已。他虽杖毙了那个侍妾,但是却也劝过她,不要这么暴躁,虽然自己很喜欢她的热情大方,但是在那个满是规矩的地方,她必须适应,自己不可能一直护着她。结果她答应的好好的,回头就给自己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殷褆现在也是恨极了这个女人,若不是她,自己现在也不会这么被父皇对待。

布木布泰前一刻还沉浸在母仪天下的美梦中,可是下一刻就被人带到康乾帝的大帐中,眼见着殷褆还有新任的哲哲亲王,她的嫡兄,另外还有几具满是鲜血的死人,一下子真个人都不好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到什么情况?

见她傻站在那里,殷褆直接一脚踹了上去。怒骂道:“贱人!”

哲哲亲王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虽然不喜欢布木布泰这个得到了父王钟爱的庶妹,但看在父王的面子上,却也没怎么亏待她。就算她嫁给直郡王,也让她带走了丰厚的嫁妆,要知道庶女可是没有多少嫁妆的!结果她现在却是这样对待自己,对待整个哲哲部……

布木布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僵硬了,她压根没有想过这件事又被暴露的可能,毕竟之前自己也用了这种方式处理了很多嘲笑过自己的人,她现在整个人都不能思考,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

事情的发生跟结束都很快,康乾帝没有严惩哲哲部,但是也没有让他们好过,而布木布泰则很快就病逝了。虽然心里相信殷褆没有这么蠢,会用这么下做的手段谋害侄子,但是康乾帝直接让他回京了,并警告他若是再有任何手段,那他这个直郡王也就到头了。

第1451章 殷褆

回宫后,康乾帝道毓庆宫和太-子吃饭,席间被殷鸿则逗得哈哈大笑,当即承诺道:“等过两年你再大些,祖父就带你去狩猎,到时候祖父给你猎鹿,鹿肉刚猎的最好吃了,还有野猪、野熊、大老虎……”

殷鸿则睁大了眼睛,兴奋的蹦达起来,拉着殷鸿利就高兴道:“大哥,大哥,我也能去狩猎了,到时候我帮你打老虎。”

听到殷鸿则这样的话,殷鸿利也跟着笑道:“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打老虎。”

康乾帝看着他们兄弟之间亲密的样子,心中很是欣慰,殷鸿则对与殷鸿利天然的崇拜跟喜欢,还有殷鸿利干什么都不忘了自己的弟弟的行为,在康乾帝看来很得意,因为他觉得这都是自己教导的原因,为此吃饭的时候还高兴的多吃了半碗。

在刘煜他们吃饭的时候,殷鸿剀也吃着御膳房精心制作的肉粥,可能是看这边“大人”们说的热闹,殷鸿剀也不甘寂寞了,突然张着手吐着泡泡对着康乾帝喊了句:“祖祖……”。

“三弟会叫人了?”殷鸿利很是“激动”的道,然后直愣愣的盯着殷鸿剀道:“叫哥哥,大哥……”

殷鸿则也跟着“激动”道:“我是二哥!”

挑挑眉,看了一眼惊喜的康乾帝,刘煜扔了筷子,上前抱着胖“儿子”,皱眉道:“快,叫父亲!”

殷鸿剀被刘煜抱得似乎很不舒服,手指还锲而不舍的对着康乾帝伸着手,委屈的皱着眉,大叫:“祖祖……祖祖……”

康乾帝看着殷鸿剀都快哭了,赶忙接了过去,结果刚抱到怀里,还没来得及哄,殷鸿剀就变脸了,咧开嘴咯咯咯的笑。康乾帝乐得不行,看着刘煜委屈的样子,更是乐极了,甚至还接过嬷嬷手里的肉粥碗,很是熟练的喂起来。

殷鸿剀开口了,会叫祖父了,在康乾帝还没有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已经被传遍全宫了。无论是康乾帝的女人,还是各皇子的女人,一边在暗地里不屑毓庆宫处心积虑的拿儿子讨好皇帝的同时,也都在嫉妒凤瑶,不但嫉妒她一连三胎得子,更嫉妒她儿子个个聪慧健康!

不管是意外也好,刻意也罢,毓庆宫目前的三个孩子个个都得了康乾帝青眼,对于这种情况凤瑶跟刘煜都不以为意,这本就是她们有意为之。以身外化身的能力,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的话,那刘煜说不得就要考虑将他们回炉重造了。

作为“智计无双”的殷鸿剀,在卖萌讨好方面远胜他人,若不是殷鸿利有着酷似康乾帝这个“外-挂”,恐怕“最得宠皇孙”的头衔早就转移到殷鸿剀身上了!

康乾帝抱着胖孙子,在他白胖细嫩的脸蛋上亲了亲,笑着问:“抓周宴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不能亏待了鸿剀这孩子。”

凤瑶闻言,笑道:“瞧父皇您说的,我亏待谁,还能亏待他?太-子爷可是在儿媳耳边千叮咛万嘱咐,好多不准……说得好像不是儿臣生的一样?真真令儿媳可气。”

“哈哈!”康乾帝闻言哈哈大笑,他就是喜欢跟毓庆宫的人说话,不管大人小孩,就透着一股子的亲切劲儿,这个儿媳妇果真没有选错。看着怀中的孙子累了睡着了,康乾帝就把他交给奶嬷嬷,然后无限感慨道:“瞧着这孩子,朕就想起鸿利刚出生的时候的小模样,记得他也从小就亲朕,朕抱在怀里谁也抢不走,就是要上朝他都不肯离开,弄得朕不得已还带他上了两回朝。结果那个小东西,太不经长了,这会儿都跟个小大人一样……”

凤瑶凑趣道:“还不是父皇您教得好,儿媳吓了一大跳,鸿利这么个小家伙,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明白那么多道理,对着弟弟妹妹也都是极好的。就是太-子爷也说您对他比对自个儿还好,为此醋了好几回呢!”

“太-子打小就霸道,惯是见不得朕对旁人好的,在朕跟前也醋了几回呢!也不想想那是他自个儿的儿子。”康乾帝闻言笑的不行。

凤瑶点点头附和道:“儿媳也常这么说,太-子爷对鸿利也是宠的不行,只不过好几次看到您跟他相处的样子,就想到自己小时候而已。”

“咱们太-子是极好的!”皇太后乐呵呵道,心中却在想前两天恒郡王妃请安也遇上皇帝,结果皇帝一句话都没说,更没有想到要抱抱她怀里的孩子,直接就走了,这差别,真的大啊!但是一想到其他皇子妃也没有在康乾帝面前这么随意拉家常的,也就释然了。皇帝对太-子的宠爱,这么多年她早就看明白了,这可是真真的疼爱。其他孙子孙女加起来的分量,也顶不上一个太-子来的重……

“这还不都多亏了父皇……”凤瑶一开始倒也小心谨慎,可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康乾帝的各种“捧杀”,刘煜曾经给她说过,只要他们夫妻立得住,怎么捧也杀不了……

康乾帝很是得意的离开了,将太-子教导的如此出色,确实是康乾帝心中很骄傲的事情。一个太-子如果不足以证明他的成功的话,加上一个太孙,康乾帝很自大的觉得若是自己亲自教导,那几个兔崽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总是想着歪门邪道了,都是后-宫那些女人的错,好好的孩子都没教好。

对比了一下其他的儿子之后,康乾帝又想起如今在皇庙修行的孙女殷***,这一想到殷***,难免不会想起直郡王殷褆……殷褆……一想到那个因为夭折了三个儿子而将其寄养在大臣家以求平安的孩子,心中不由得心软了几分。

想了很久,康乾帝终于把因为布木布泰而在家思过的殷褆叫了过去,对着痛哭流涕的殷褆一阵的痛骂,然后才松口让他继续去兵部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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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褆是真真的委屈,他真的没有想到布木布泰会那么冲动,但是一想到即使最后布木布泰都没有攀扯自己,心中也不是没有触动。自己也曾想要求情,让她保住性命,哪怕将她发配到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但好歹她会活下来,在自己的照拂下,能平安的生存下去,但是康乾帝并没有给他机会。对于布木布泰,殷褆是真的挺喜欢的,这么一个鲜活的骄傲美丽又聪慧的女人,殷褆得到的时候心中很是满足。

从紫禁城离开,殷褆难得没有骑马,而是坐轿回府,坐在书房里,远望着布木布泰曾经住过的院子里,忍不住热泪盈眶。

殷褆虽然不算早慧,但也始终记得年幼时期的事情。因为有活佛说宫中之所以会连续夭折三位皇子,是因为有煞气,在化解煞气的那几年中,他被荣养在朝臣家里。那个时候因为皇子的身份,即使他只是一个孩子,都没有人敢怠慢他半分。每天遛鸟逗花,高兴了有人逗趣,不高兴了有人出气,他就是王者,掌控者所有人的命运。

记得小时候他有一个香香软软的奶嬷嬷,他很喜欢那个奶嬷嬷,但是那个人却敢在一月一次见家人的机会上,给她的儿子喂奶,这让原本兴冲冲的准备将自己新得的好物件送给她的殷褆看了个清清楚楚。不同于给自己喂奶的时候脸上的平静,她满脸笑意,亲昵的抱着那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生气难受充斥着殷褆的内心,也是那个时候他才得知,原来奶嬷嬷有自己的孩子……自此以后殷褆不再吃那个嬷嬷的奶,不再让她抱,不再跟他说一句话,然后没过多久,她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殷褆自觉地没有错,那个嬷嬷不是真心的疼爱自己,走了就走了,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自从那个嬷嬷离开以后,殷褆也再不喝奶了。

第一次见到康乾帝的时候,殷褆很激动,因为他在暂住的臣子家里看到了父母对孩子疼爱的画面,所有人都告诉他你的父亲是皇帝,你是皇长子,你的身份尊贵,做什么都是应当的……可是这种激动在见到康乾帝不到两个时辰的时候,就骤然消失了。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康乾帝亲自去接了殷褆回宫,他牵他的手,揉他的头,会对他笑的很慈爱,甚至还帮他整理衣服。他说:“殷褆,父亲来接你回家了。”

当时的殷褆一直被身边的人教导“皇帝很爱你,为了保护你才把你养在外面”……殷褆见到康乾帝这么和蔼自然很激动的抱着他的大腿哇哇大哭,边哭边喊:“父亲,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康乾帝当时浑身一顿,只觉得心中无比酸涩,伸手在殷褆的脑袋上摸了摸,坚定道:“怎么可能!朕的殷褆是得到大凉皇朝保佑的孩子,以后会成为整个大凉皇朝的保护者,是朕的大皇子,朕怎么会不要你?”

回宫的路看似很长,其实很短,在那个宽敞的龙辇里,殷褆始终紧紧的拽着康乾帝的手,康乾帝也由着儿子拽着,一路上对他关怀备至……

“父亲,你到哪里去了?”刚回宫原本说好了带自己去见母妃,跟他一起用膳的康乾帝突然转变了主意,只因为三岁的太-子扑到他怀里,然后瞪着自己,对着康乾帝无比霸道的道:“父亲,我不准比你喜欢他,你是殷礽的!”

殷褆就这么看着康乾帝一脸笑意的抱起太-子,然后朗声大笑道:“朕的太-子会吃醋了?哈哈!”那个对自己很和蔼很温柔的父亲好像是一场梦,他会牵自己手,会摸自己的头,可是唯独不会抱自己……

那个时候殷褆是怎么做的?他很是愤怒的大哭起来,在康乾帝腾不出手准备让别人安慰自己的时候,跟个炮弹一样过去,使劲拽着殷礽的头发,将他拽过来狠狠的揍上上去……

“啪!”殷褆的拳头还没有碰到殷礽的时候,就被气急的康乾帝狠狠的拍开推到一边了,他虽然再没有动手,可是看着殷褆的冰冷眼神他始终都无法忘记。康乾帝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让人把殷褆送到惠妃那里,然后就是一纸禁令,什么时候学会了规矩,什么时候再出来!

自那以后,殷褆就恨上了太子,只是将这份恨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而且,也是从那时起,他渴望拥有一份纯粹的感情,一个将他放在心尖尖的人!在殷褆看来,布木布泰就是这样的人!

只因为他对优秀的殷鸿利的不满,布木布泰就冒着风险用她父王留给她保命的底牌去暗算太孙,甚至连生她养她的哲哲部也不管不顾。在被康乾帝抓住后,也将一切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完全没有牵连到他身上!

在殷褆看来,这就是真爱,这就是布木布泰给予他的最最纯粹、真挚的感情!虽然迫于压力,他不能为最爱他的她报仇,甚至连公开的缅怀也不可能,但是,他会再埋下一份恨,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为他的挚爱向太-子讨还血债!

出于对康乾帝的敬仰,殷褆并没有仇恨到父亲身上,只是加深了对刘煜的恨意,更加剧了他对那个位置的渴望!在殷褆心目中,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不但可以追封布木布泰一份殊荣,更是能够好好的报复装模作样的太-子!

殷褆对着康乾帝哭诉过后,康乾帝原本以为他已经悔改,毕竟派去监视的也说没有什么不同的,可是几天后,当康乾帝问起刘煜,得知殷褆还没有去毓庆宫道歉赔罪之后,心里一下子膈应起来,这件事太-子跟太孙受了委屈,对于殷褆他已经够维护了,可是……

“算了吧!我跟大哥说不到一起去。”殷褆虽然蹦跶的厉害,但他的为人和气运都不能给刘煜带去威胁,所以刘煜完全是拿他当一个解闷的小丑,并不在意他的作为。看康乾帝有帮自己出气的架势,立刻摆手拒绝。

康乾帝瞪了他一眼,然后道:“前阵子还以为你长大了,可现在瞧瞧,又小心眼儿了不是?”

刘煜撇撇嘴,皱眉道:“父亲,儿子从小就跟大哥合不来,您又不是不知道?虽说小时候确实是儿子做的不对,可是那又怎么样?儿子就一个父亲,绝对不会把您让出去的!”

“你!”康乾帝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殷褆在军事上很有才华,以后会是你的助力,你跟他闹什么脾气?听说你们在宫外还起了冲突,还被御史看见了?”

“那里是儿子跟他闹脾气,是他跟儿子闹脾气好不好?”刘煜没声好气道:“他非说鸿利年纪小小就那么聪慧健康一定有什么法子,儿子就说没办法天生的……父亲您说对不对?鸿利聪慧可不就是您先生了聪慧健康的儿子我,然后我再生了他,这哪里有什么法子,要是有法子,人人都能生这么聪慧健康的孩子就好了。再说鸿利聪慧还不都是跟您学的,大哥小时候跟儿子抢您,现在又想让他儿子跟鸿利抢您,凭啥要想让?看着他的嘴脸儿子就不舒坦!”

“不舒坦你也给朕受着!”康乾帝一听不过一件小事,就闹得御史参奏,心里顿时觉得这些人是没事找事?之前还有人说太-子跟什么太监有龌龊,再之前还有人说太-子门人仗势欺人……结果一查,全是诬告,康乾帝心里越发觉得不舒服。

一想到外头对着太-子虎视眈眈的,自家太-子偏偏还无所察觉,在那里斤斤计较一些小事,康乾帝就直恨得的牙痒痒。他就不明白了,太-子能把自己安排下去的朝政处理的妥妥当当,有时候提的一些点子令他也深有感悟,对着能臣也能礼贤下士,可就在这些小事上处理的竟不是很妥当,看来还是好好教导一番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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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为布木布泰的事情,康乾帝给自己儿子赐下了好几个北蛮美女。原本这事在康乾帝看来不过一件小事,可老八殷禩的府上突然就闹起来了:廉郡王妃打死了一个北蛮侍妾,另外有人将这事传了出来,甚至闹到了皇太后那里。

“……身为男子,你连一个女人都管不住,朕还要你有何用?”康乾帝并不在意死几个女人,但是这个死的刚好算是他赐下的女人,一共给殷禩赐了四个,结果殷禩只碰了一个,还被郭氏弄死了,另外三个都将近一个月了还是完璧之身,这个儿媳妇如此嚣张,简直令康乾帝怒不可揭!

殷禩跪在地上,也觉得很无语,他没有想到郭氏直接把人弄死了,确切的说他没有想到那个北蛮女人的性子如此烈,对着郭氏这个嫡皇子妃也不示弱,最后把自己玩死了……他现在还指望着能有一个嫡子,所以甚少在妾侍房里住,并非不知道郭氏的醋意,不过她对自己是真真的极好,比起侧妃马氏的唯唯诺诺,对着明艳爽朗的郭氏,他本身就很是喜欢,出了这种事,他就知道不好了。

康乾帝对于几个儿子虽没有对刘煜那般腻宠,但也都是很疼爱的,不说别人,就是殷禩小时候生病,康乾帝也曾停朝亲自照顾过,他努力想要让每一个儿子都感受到自己的疼爱,但是儿子多了,他也疼不过来,只能挑着几个没有母妃的宠着,前脚才送了女人,后脚就被儿媳妇打死了,康乾帝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康乾帝也不好因为这些后宅之事就斥责儿媳妇儿,但如果就此放任郭氏,他的脸面何在?以后谁还会把御赐之物放在心上?!于是,康乾帝一气挑选了十八个美女送给殷禩。

面对康乾帝的任性,郭氏自己也傻了眼。原本她没想要弄死谁,不过那个女人太让她生气了,承宠不说,还敢跟自己顶嘴,最后还推了自己,她这才没有控制住脾气,结果没有想到现在闹得这么大。先是被太后罚着抄佛经,然后自家爷被康乾帝痛骂,最后府里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的女人……郭氏接到圣旨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说实话,她倒是有心想闹,可是面对已经明确表态的康乾帝,她实在不敢。

给殷禩送了十八个美女之后,康乾帝冷哼一声,殷禩也不敢多言,康乾帝见状就高高兴兴的带着太-子、四皇子、十三皇子还有皇太孙,以及惠妃宜妃和好几名庶妃一起南巡去了。

南巡比去围猎更为好玩一些,看着江-南如画的风景,感受着人们对皇权的崇拜与敬畏,殷鸿利心里升起无限豪气,他跟康乾帝站在一起,感受着百姓对自己的朝拜,所到之处,无不都是黑压压的脑袋,这种身处高位的感觉令他有些沉醉的同时,又更加的清醒。为了更好的将来,他绝不能松懈,一定要帮“主父”好好的守住这片如画的江山!

康乾帝现在对于显摆孙子的成就感很高,每到一处做了什么诗,都让殷鸿利写下来,呈给众人阅览,甚至跟人谈话的时候还时不时问问殷鸿利的意见。听着殷鸿利还带着奶声的回答,就算不在点子上,康乾帝都很高兴。

对于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能够将他做的诗写下来,能够将别人做的诗一字不差的念出来,本身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显摆的结果自然是巨大的,整个江-南,基本上无人不知皇太孙的聪慧,看着孙子被人称赞之余,康乾帝既是高兴,也有些不甘心,毕竟孙子的成长代表着他的老去。

没有人希望自己老去,身为掌权者的康乾帝自然不希望,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发现自己确实老了。即便保养得当,即便看着还算壮年,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他越来越贪恋年轻的肉-体,现在后-宫之中新人的承宠数大大的超过了那些个老人们。

第1452章 儿子们

意识到自己逐渐老去的事实的康乾帝心里开始隐隐有了一个想法,是不是应该适当的放权给太-子了?三十而立!不管是殷褆还是殷祉、殷禛,甚至是殷禩出宫建府之后都有了自己的势力,只有太-子身在深宫又不愿他这个父亲伤心,所以一直谨小慎微……

这么多年康乾帝宠太-子,除了因为他没有母亲,是自己一手养大的,感情不比寻常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和刘煜之间的父子情分就跟寻常百姓家一样!刘煜的诚孝,凡事不瞒自己,真真的拿他当父亲来敬爱。这种赤城的感情让康乾帝心里格外的畅快,都说天家无亲情,可是康乾帝是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个孤寂的位子上找了亲情的感觉

他曾经打探过太-子一家的相处,真真的就跟普通人家一样,殷鸿利跟殷鸿则两兄弟也是格外的和睦,养了殷鸿利三年多了,康乾帝自认为对这个孩子他很了解,聪慧好学,沉稳不焦躁,有点小心思,但是很大气,比太-子小时候更让他满意。

康乾帝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他相信自己亲自养育长大的太-子是最优秀的,是大凉皇朝未来的明主,殷家的统治能够长久。另一方面他又想看到其他儿子的强大,看到太-子去跟他们斗,希望他们成为太-子的磨刀石,毕竟玉不雕不成器,太过顺风顺水也不是很好。

当然,自己教养的太-子、皇长孙都是如此出色,不容的康乾帝不去偏袒看重。虽然有时候康乾帝看着越发出众的年轻力壮的儿子也难免觉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心底却没有一丝想要换太-子的打算,他虽自誉为慈父,可其他儿子在他心中的重量加起来也没有太-子一个人重,更何况还有一个才德兼备,聪慧异常的孙子。

刘煜有过当皇帝的经验,他很清楚康乾帝这样掌控欲极强的帝王的心理,身处太-子位,他已经争无可争,防守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攻击,再加上一个神队友殷鸿利,他实不必处心积虑,只需要讨好康乾帝就足够了。当然,刘煜也不是完全什么都不做,有些时候他也会施手段消弱“敌人”的助力——

康乾帝所在的行宫失火,有着“风干物燥”这种外在原因,再加上刘煜的暗中设计,火势格外凶猛,虽被侍卫保护,康乾帝也经受了不小的惊吓,不过看着衣衫不整,神色紧张的护着自己的儿子,康乾帝心里难免好受了很多。特别是一根粗壮的树枝因大火掉落差点砸伤康乾帝,刘煜“奋不顾身”及时救驾却被树枝扫到胳膊的一幕,令康乾帝心中很受震撼。

“太-子你不要紧吧?”看着儿子这么保护自己,康乾帝心里很满足的同时,也跟着关心起儿子来,甚至亲手拉着他的胳膊看起来,发现只是皮外伤之后,很是松了一口气。结果刚松了一口气,刘煜就叫脚不舒服,然后脱了鞋袜看着他肿胀发紫的脚腕,当即吓了康乾帝一大跳,不过幸好没有伤了筋骨,只是扭伤。

御驾出行身边带的人定是不少,火势虽然猛烈,但是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康乾帝看着儿子跟孙子都安全之后,就让刘煜去休息,接着就让人查询起火原因。

事故起因很快就查出来,行宫起火实属意外,但原本却是可以控制的,后因人为而蔓延的这么大。康乾帝看着调查结果,眼睛一黑,差点儿晕了过去,却依旧咬牙挺住了。

这所临时征辟的行宫大都是木材建造,天干物燥,再加上皇家的厨房是不可以熄火的,所以的确容易走水。不过当时守夜的御前侍卫龙克铎却没有在岗,导致火势不受控制。而龙克铎没有在岗的原因却是因为“发现了可疑黑影”,不但他脱岗追查,更是带走了一大帮侍卫,故而才会让火起时无人发觉,最终酿成大祸……

康乾帝看着调查结果上龙克铎追着的“可疑黑影”最后只是一只野猫时,火气根本不受控制,这人和猫的大小迥异,怎么就成了“可疑黑影”了?当真是庸才!于是,当下就让人抓了龙克铎狠打了三十大板,撸了他身上所有的差事不说,更是明确表态“发还原籍,永不录用”。

面对这个结果,刘煜微微有些遗憾,在他的预想中,龙克铎应该是会被当场斩杀的!其实,龙克铎和刘煜无冤无仇,刘煜之前甚至都不认识他,之所以这次会设计他,完全是因为白日里看到龙克铎和殷禛会面时两人的气运变化,那是一种相得益彰、相辅相成的气运,完全可以用“如鱼得水、君臣相得”来形容!

纵然现在龙克铎只是区区一介御前侍卫,但依照他和殷禛之间堪称互补的气运来推断,他在未来必然是推动殷禛上位的绝强助力,甚至有可能是名传千古的国之栋梁!这样一个极有可能会和殷禛抱团成为刘煜“皇帝之路”上的拦路巨石的人物,刘煜怎么可能不在他崛起之前斩断他的锦绣前程?!

刘煜不是没想过将龙克铎收为己用,不过看他和殷禛息息相关的气运,就知道他是绝对的“四爷党”,根本就不可能归附在别人门下。身为御前侍卫的龙克铎,是康乾帝的直属手下,刘煜之前可是一直在装乖,又怎么可能直接对他下杀手,所以才会临时变动计划,将他牵连进了这次的“失火事件”中。

是的,这次的“行宫失火事件”并不是针对龙克铎,他只是一个附加值而已!刘煜想要“打击”的另有其人,故而在康乾帝处理了龙克铎后,他又皱着眉,看着康乾帝道:“父亲,儿子想着火也不可能突然就那么大,可是咱们却都是大了才知道,就算起火烧屋子它也得有个时间,再干枯的木头也不可能一下子这么快的就烧完……所以,除了龙克铎之外,应该还有旁人失察。”

康乾帝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后面的事情他不想告诉刘煜,因为刘煜住的屋子比自己的地方烧的更厉害,可以说是整个驿站烧的最严重的地方,他身边的人还有伤亡,里面的有些线索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刘煜。

对此,刘煜倒也不强求,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让康乾帝当场发作,他要的就是在康乾帝的心中埋下一颗钉子,如今既然已经有了效果,他也就不再使劲,由得康乾帝的“隐瞒”!

虽是“扭伤”,但随行的御医看过之后却言不轻,要好起来也得十几日的功夫,康乾帝原本还怕吓到了宝贝孙子,但看着孙子不仅一点儿都没吓到,还顺藤摸瓜的抓了好些漏网之鱼。看着孙子站在那里虽个子低低,但是气势十足的样子,康乾帝忍不住有些心花怒放,越发觉得殷鸿利与众不同,不愧是自己养的。

虽然南巡一开始就不顺利,但是康乾帝并没有停止脚步,不过刘煜却发现自己身边保护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他装作不在意,一边养着脚伤,一边跟殷鸿利讨论他学业上的问题。

南巡起火,太-子受伤,再加上暗中收集到的越来越多的有关儿子们的小动作,康乾帝的心情很不平静,都顾不上好好显摆孙子,一路上行色匆匆,一连发作了好些个撞在枪口上的贪官污吏,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就结束了此次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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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禩原本以为这两年殷鸿利已经逐渐取代太-子在康乾帝心中的地位,可南巡过后,看着康乾帝几乎日日都要太-子常伴左右,根据自己的暗线得来的消息,康乾帝处理各种政务已经完全不加隐藏,甚至会口述让太-子代批折子,眼皮狠跳了一阵之后,殷禩沉默了。

下了朝,又结束了校考,再度因为字写的不够好被训斥了一番,郁闷的在外面跟同样被训斥了一番的殷禟喝了好一会儿之后,回到廉郡王府的殷禩挥走下人,拽着郭络罗氏的胳膊,突然道:“王妃,安置吧!”然后不等她反应就抱起她进了内室……

殷禩满脑子都是康乾帝抱着殷鸿利对他的训斥,他承认自己的字写的不是最好的,但是真的会比一个七岁的孩童差吗?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羞辱了!此刻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儿子,一个能比过殷鸿利的儿子,一个能给他张脸的儿子!

“八弟的字虽然一般,但还是看得过去的。”刘煜看着殷禩的字,心里鄙夷,但是面上却笑着宽慰。

康乾帝伸手从桌子上的一个木盒里拿出一摞纸递给刘煜,笑道:“你瞧瞧,鸿利小小年纪,这才练了几年?好些个字已经独具风骨了,殷禩这么大了,想来用不了两年,就会连鸿利也不如……”殷禩这个孩子,在康乾帝看来也是不错的,除了性子过于温和,有些黏糊之外,康乾帝还是觉得应该时时敲打一番,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不愿意他比旁人差。

“父亲这番苦心想来八弟定能体会,说起练字,我们兄弟几个除了儿子得了父皇的指点少有成就以外,也就四弟最为刻苦,有四弟在,儿子有时候都觉得不好好练,会比他不过呢!”刘煜看着儿子写的字帖,不好意思道。

康乾帝瞥了他一眼,摸着孙子的头,教育道:“你是什么人,比这个作甚?”

“祖父写的字最好看,孙儿要习祖父的字。”殷鸿利抬头仰慕的看着康乾帝乖巧的说道,语音的含糖度绝对腻人。

康乾帝闻言一乐,轻轻的拍拍孙子的肩膀,让他从自己腿上下去,坐到一边,然后高兴的写了几张字帖让殷鸿利去临摹。接着指导刘煜批折子,一些机要之事也不加以隐瞒。

“这些你先拿回去看着,自己再复批一遍。”除了政事上,康乾帝尽量教导以外,更拿出前朝的折子让刘煜跟着学习。他年轻的时候,这些可没人教导,处理政务一开始都是从之前的记录上自学到的。

这种事刘煜自是不会拒绝,但是也可不能一下子就做的很好,却又不能做的不好,这个度得拿捏好。康乾帝很享受这种教导儿子的感觉,特别是刘煜做错了他来指点的时候——当然,现在这种感觉他在儿子身上越来越少感受到了,可是孙子经常的提问弥补了他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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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八是刘煜三十岁生日,康乾帝难得在京,所以下令内务府好好操持一番。有了康乾帝的表态,其他皇子自然不会不给太-子面子,就算是和太-子不睦的殷褆,也是早早的就来了毓庆宫恭贺!

殷禛对于殷鸿利这个侄子的印象一直很好,敏而好学、率直讨喜,如今郑嬛又怀有身孕,他也一直期待着能有一个殷鸿利这样的儿。故而在殷鸿利给他行礼时,不由自主就伸手打算摸摸殷鸿利的头,单却殷鸿利和躲开了。

殷鸿利闪过之后,眼睛余光撇到曹少钦,于是仰着头,扬声道:“四叔,皇祖父给鸿利说了,男人头女人腰碰不得,会出事的。”

“噗!”

“咳咳……”

殷鸿利的话音刚落,殷禟跟殷?一个喷了酒,一个咳得脸都红了,其他人的脸色也有些奇怪,就连正准备通报皇帝驾到的太监也愣了愣。康乾帝忍着笑阻止了通报,大步走进来,哈哈大笑的把殷鸿利抱在怀里,故意揉揉他的小脑袋,乐的不行。

众人请安之后,殷?忍不住问殷鸿利:“鸿利,父皇也摸你头了?你怎么不躲?”

殷鸿利颇为哀怨的看了康乾帝一眼,然后很严肃的辩解道:“祖父说我还小,他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底下没有他碰不得的东西。”

“十四叔!”殷祯故意伸手在他头上也揉了揉,成功看到“恼羞成怒”浑身炸毛的殷鸿利。

康乾帝看着把自己整个脑袋都捂着的孙子,忍住笑,对殷祯道:“十四,别欺负小孩子。”

刘煜看着儿子如此纯熟的小孩子举动,笑了笑,然后对着殷鸿利道:“不是说要和鸿则穿一样的衣服给你皇祖父看么?还不快去!”

“父亲,你怎么说出来了!”殷鸿利睁大眼睛,脸上洋溢着别扭的笑容跑到刘煜身边,拽着他的衣摆,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刘煜,不满道:“这是惊喜,父亲你说出来就没有了!”

故作无奈的一笑,刘煜笑着对康乾帝道:“您看您孙子……”

“朕看朕的孙子很好!”康乾帝斜了刘煜一眼道:“太-子,你干吗要说出来?朕还想看惊喜呢!”

“都是儿子的不是!”刘煜耸耸肩,让人把殷鸿利带到凤瑶身边。

康乾帝也不是真的生气,从曹少钦手里接过一个檀香木盒递给刘煜,道:“看看,可还喜欢?!”

刘煜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印章,拿起来一看,心中一顿,刘煜猛地抬头看着康乾帝,眼眶微微泛红道:“父亲,儿子很喜欢。”这枚印章的手艺并不纯熟,不是什么大家之作,所以刘煜一下子就猜到了出处。

康乾帝看到刘煜认出是自己的手笔,轻声道:“朕亲手抄了佛经供奉在太庙,列祖列宗会保佑你,太-子你会是朕最骄傲的儿子,百姓心中最完美的太-子。”

刘煜红着眼眶恭敬的对康乾帝行跪拜礼,随即认真道:“儿子定不会负您的期望,惟愿父皇健康长寿,创立不世之功,我大凉皇朝永世长存!”刘煜明白康乾帝对太-子的疼爱,也听出了他疼爱之中的寓意,不过感动的心很快就平静下来,至始至终,刘煜都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比起其他人奢华贵重的礼物,康乾帝挺得意儿子最喜欢自己的礼物,眼神一直在上面飘,脸上也带着感恩的微笑,他就知道他的太-子不会让他失望的!只愿他永远能不让自己失望才好。

献礼的时候,殷鸿利和殷鸿则两人穿着相仿的衣服,殷鸿利弹着古琴,和殷鸿则两人大声朗诵着殷鸿利写的祝寿诗。刘煜看着在台上落落大方,背诵的一字不拉的殷鸿则,以及略带威仪的殷鸿利,他挑着眉,脸上的得意完全不加掩饰。康乾帝脸上带着了然的微笑,想到孙子那给自己让自己帮忙修改诗篇的时候脸上的羞涩,仿佛看到了给自己画画的太-子。

灯火喧闹之中,不少人在失落、羡慕、嫉妒、惊喜……骆宾王七岁咏鹅,甘罗十二为相,晏殊十四岁赐进士……这么看起来才过了七岁生日不过两月的殷鸿利给父亲写祝寿诗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康乾帝很得意,虽然偶尔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偏心,但是殷鸿利的优秀不容得他不偏心,跟他同龄的没有一个比得过他!最最重要的是这个长相生日都跟自己很相似的孙子小小年纪就特别的孝顺,让康乾帝恨不能时时带在身边,一想到这么优秀的孩子是自己教出来,康乾帝就忍不住的自豪。

“这诗写的不错。”自己生日前,孙子也做诗了,可显然没有这个好,康乾帝暂时忘记了自己有帮忙修改的事情,和蔼的把殷鸿利跟殷鸿则交到身边,很是自豪的看着众位儿子道:“朕知道,你们有些人不忿朕宠着鸿利,可是你们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殷鸿利又在做什么?殷鸿利七岁做的诗,你们有些人现在都未必做得出来!”

太-子身份的特殊性,导致康乾帝现在不太显摆儿子了,可是作为一个自我感觉良好,连连教出两代出色子孙,特别是现在身体还不错,跟儿子感情更不错,目前还不想把儿子放在火上烤,增加儿子矛盾的皇帝,自从殷鸿利出生后,最大的爱好就是打击其他的儿孙,谁让太-子父子俩都是他教的呢?

殷鸿利低着头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他有种无数探光灯照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叔伯们的眼神,令殷鸿利微微有些不舒服,可是这种时候多了,殷鸿利早就习惯了,还颇为好奇的一一看回去,天真无邪的眼神令众阿哥心中更加的憋屈。暗中一笑,殷鸿利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拉康乾帝的袖子,小声道:“还不都是您帮孙儿改的……”声音不大,但是身边的人却都听见了。

殷褆觉得有些反胃,再想起这几日因风寒卧床的儿子,更觉得恶心,太-子一家生来就是克自己的!想起梦中的警幻仙子告诉自己的,太-子的八字刚好压在自己身上,殷褆心中就是越发不忿。又想到警幻仙子所说,太-子本命中无嫡子,凤氏更没有太-子妃命,但却不知为何被人动了手脚成了太-子妃,导致原本命格贵重的皇孙意外投到她腹中……要知道,若非如此,皇长孙本应是自己的孩子……

越想殷褆心中就越难受,殷鸿利越出色越得宠,殷褆就更觉得痛苦,每每看着殷鸿利,殷褆就心痛不已,他恨刘煜,但对殷鸿利这个侄子,却怎么也恨不起来。这本该是自己的儿子,本该是自己的骄傲,本该自己站在那个位子接受众人的羡慕啊……老天太不长眼了!

殷祉在心里探口气,他自认为才高八斗,文学方面比太-子强多了,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比不过殷鸿利,这让一向自诩为满身书香的他心中如何不憋屈?忍不住有些阴郁的想着,少时了了大未必佳……

殷禛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的佛珠不由自主的捻着,在心里默默的期盼能有一个跟殷鸿利相似的儿子……就是资质差一点儿也行,他想要一个儿子,一个嫡出的儿子。

殷祺低着头不说话了,他向来偏好武事,写诗什么的……一想到自己脸上的伤,以及有些木讷的儿子,默默地再叹一口气。上回看到殷鸿利跟皇太后其乐融融的样子,殷祺就顿觉不爽,他才是皇太后养大的孩子啊,怎么反而没有殷鸿利和皇太后来得亲近了?不过,现在的他早已失去了竞争那个位子的资格,脸上的伤痕让妻儿对他都有些惧怕,可是殷鸿利却不怕,每每还甜甜的叫自己五叔,殷祺有时候觉得其实这样挺好,以后若是太-子即位,想来更为合适一些……

第1453章 殷禩

殷鸿利是个“好孩子”,趁着康乾帝高兴,又把两个弟弟拉出来得赏,随后是自己的小伙伴们——十六叔、十七叔,还有比三弟都圆的傻乎乎的十八叔,以及殷鸿瑜等人。顺便还对着康乾帝显摆了一下堂姐们送自己的小礼物,让诸位小郡主也在康乾帝面前留下了好印象。

殷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有些无法相信殷鸿利的“纯良无害”,看着连殷褆的脸色明显都好了很多,殷禩无法知道他这是跟谁学的,明明太-子从前蛮横嚣张,就是现在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但怎么会生出这样八面玲珑的孩子?!满宫上下,虽说有觉得他受宠讲酸话的,但凡见过的,却都想有这么一个孩子!自己是因为从小不被人重视,所以养成了现在的性子,但是殷鸿利一个千娇百宠的孩子,怎么会也有这样的表现?这绝不会是太-子教的,至于父皇显然也不会这么教,难道世上真有无师自通聪慧至此的孩子?!

原本打算将孙子送回毓庆宫几天的康乾帝,看着众人眼中的羡慕,抿抿嘴,走的时候顺便将殷鸿利和一众皇孙们一起打包领走。儿女们长大了,再没有小时候可爱了,还好皇孙们对自己这个皇祖父还算敬慕。想到这里,康乾帝又伸手摸摸殷鸿利的头,这孩子跟他父亲一样,都太仁厚了,兄友弟恭在皇家合适么?自家太-子果真是极好的,从前跟殷褆闹得那么厉害,也没有在儿子面前说他大伯的坏话。

和皇孙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康乾帝不悦的发现,除了太-子家的三个皇孙之外,别的孙子孙女竟然都是底子虚的,跑跳一阵子就气喘吁吁,就连一惯以武勇著称的大皇子的儿子也不例外!

康乾帝并不觉得是自家儿子又问题,于是自然责怪到了各家皇子妃身上。人家太-子妃不论教养儿女还是管家理事,样样都是出挑的,再看看其她皇子妃,真不知道那些妃嫔当初是怎么看上那些个玩意儿而跑来替儿子向自己求取的……

殷鸿利对康乾帝了解甚深,一般儿孙好的他都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坏的么?听着康乾帝不经意间的低语,殷鸿利眨眨眼睛,暗自腹诽道:这儿媳妇当初不是您先划定了一个范围然后再让各宫妃嫔筛选的么?皇祖父,您又傲娇了!

“曹少钦,着太医院派人给诸位皇孙问诊,一个两个的身子都这么弱,太医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有殷祉、殷禛、殷祺、殷祐、殷禩家,特别是殷禩那里,老十都有儿子了,老八家都管不好,朕都不知道他还能干什么?若是老八家的管不好家,明年朕再给老八挑几个好的!”越想康乾帝心里越不舒服,殷褆身子骨强壮,可偏偏儿女没有一个好的,殷禩也算康健,却至今没有后嗣,他就不信这里面没一点儿猫腻?

对于廉郡王躺着都中枪的事情,殷鸿利心理上给予深深的同情,廉郡王妃虽没有传说中的那样明艳大方,但她对主母大人不太尊敬是事实,廉郡王整天想着拉主父大人下台,他们都活该……

“皇祖父,你别生气了,前两日听皇曾祖母说明年就选秀了,到时候您再挑几个好的给大伯还有诸位叔叔就是了!大不了赐婚前让太医仔细瞧瞧,保管到时候您就冒出来一堆的孙子孙女,说不定到那个时候,您连孙儿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殷鸿利嘟着嘴凑到康乾帝面前,喝了他茶碗里的茶,皱眉道:“孙儿不喜欢您喜欢别人,祖父,您只喜欢孙儿一个可好?”

“瞧瞧,还没影儿的事你这个小家伙就给醋上了,真真跟你父亲一个德行……你不是说朕的孙子们没一个能比得上你的么?怎么,不自信了?”康乾帝乐呵呵的喂孙子喝了茶,又捡了他喜欢的糕点捏着喂他,心里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赐婚前可不得让太医好好瞧瞧。但随即看着孙子一脸的不高兴,康乾帝顿时觉得其实要那么多孙子也没什么用,顶不上自己怀里的这个顺自己的心。罢了,继承人已经挑好了,剩下的就随他们去吧!

“孙儿才不会不自信呢!”殷鸿利骄傲的仰起头,“孙儿在上书房可是公认的学业最好的人!甚至师傅们都说了,孙儿的功课即使放眼整个京城的同龄人,也是首屈一指的……”

说到这儿,殷鸿利的眼睛一亮,拉着康乾帝的袖子道:“祖父,您说我们开个学堂,把所有的勋贵子弟都丢进去上学怎么样?父亲说了,现在的勋贵子弟越来越不成样子,成气的没几个,多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果有那么一个学堂,大家朝夕相处,想来彼此是什么样的都一清二楚,是栋梁还是蠢材都一目了然,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日后选举人才甚至是帮姑姑、姐姐们选驸马时受到蒙蔽……”

看康乾帝有些意动的样子,殷鸿利打铁趁热的再度开口道:“要在学堂的院子里立一个高高的皇祖父的雕像,凡进学堂的学子都得拜皇祖父,都要尊重皇祖父,每年挑几个学的好的,皇祖父再意思意思给点儿赏赐,这才叫天子门生呢!”殷鸿利拽着康乾帝的袖子得意道:“要告诉全天下的学子,您是个多了不起的人,要叫他们忠君爱国,没有国就没家,只要努力学,就能成才,有好日子过,斗蛐蛐遛鸟的都没有好前程。”

康乾帝原本对这件事并不上心,可是架不住殷鸿利一会儿一个主意,听听好像很有道理的阳西,康乾帝也就渐渐上了心,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叫来太-子,让刘煜回去写个折子递过来。

看殷鸿利顺利的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任务,刘煜满意的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告退后就叫了殷褆、殷祉、殷禛、殷祺、殷祐等人,说了康乾帝的旨意,让他们每个人想一个章程出来,到时候大家联名写一个折子给康乾帝。

等到半个月后众位皇子的折子上来,康乾帝仔细看了看,然后拿着地图开始寻思确实应该圈一块地建个皇家学堂试试看,太-子说的很有道理,勋贵是大凉皇朝统治的基础,如果这一块烂了的话,大凉皇朝必然会出现问题。如今四海升平,勋贵早就没有了建国初期的奋进,反而是奢靡之风大起。勋贵中青壮年这一代基本上已经垮了,但年幼一代却还可以拯救一下。若是从他们小时候就教导他们忠君爱国、奋发图强,也许……要不,就先试试?

折子上了以后,康乾帝思来想去,又找了心腹大臣们商量了半天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接着就在上朝的时候说孙子殷鸿利因出行看到不少跟他同龄的孩子都没有上学,问自己为什么?然后康乾帝就让雍郡王当朝念了不少宗室官宦勋贵子弟在京中横行无所事事的样子,于是为了不忍孙儿失望,所以决定,下令凡在京中六品以上的官宦,以及在京勋贵家中的年满六岁到十六岁的嫡子,进行统一考核教导。十六岁以后优秀的则是去国子监继续深造。

“你们教不好,朕帮你们教,怎么,还有异议?”康乾帝素来独断专行,已经决定的事情更不容改变,他冷眼看着有意见的人,果真龙威一出,满朝上下再无二话。

事情进行的轰轰烈烈,武师傅从军营里拉了几十个上过战场的,文师傅从翰林院抓了不少。勋贵基本都不敢违背康乾帝的旨意,就算家中不舍,内命妇进宫哭诉的也不少,可到底不敢拿孩子的前程开玩笑。

当然学堂也并非所有嫡子都收,考核通过才要,就这么挑来拣去,第一期学生足足有六百余人,每个年纪都有专门的师傅,当然对于嫡子的教育很多人都很重视,也不可能把所有一个年龄的孩子放到一起,所以每个年龄都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级,一个班的学生水平都差不多,实在出色的还可以酌情跳级。天子脚下,办事的效率还算不错,十月初,第一批学生就开始上学了。

刘煜对这个被康乾帝亲笔命名的“皇家学院”皇家学院很上心,这可是他获得“万民敬仰”的根基,毕竟将来他的种种“改革”是需要助力和支持的!不过,现在学院要长期实行下去,离不开康乾帝的支持,于是一个《康乾帝大帝语录》就被刘煜总结出来,要求所有学子牢记背熟,而且还明文规定,每天开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康乾帝雕像行礼磕头。

因为是康乾帝挂名,太-子主理的学院,所以还真没人赶在“皇家学院”中放肆,再是顽劣不堪的勋贵子弟在这里都要乖乖的听从师傅的话,努力的去完成文武两科的学业。这对习惯了纨绔的勋贵子弟来说,真真是“大恐怖”!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纷纷在假期回家时撒泼打滚的哭求不上学。

一些家里舍不得,不敢去找康乾帝和太-子,就都求请到几位皇子那里,刘煜示意殷禛等人,面对求情者,一律用此话回应——“令公子莫不是以后不进朝堂不承爵了?”果然,面对自家孩子的前程,就算家长再不满,也只得打消休学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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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郡王妃郑嬛在八月初很是艰难的产下一子,殷禛府里终于有一个男孩子了,还是嫡子。当殷禛看着几个闺女叽叽喳喳的告诉他弟弟今天又吐泡泡了,又对着谁笑了,脸上原本冷肃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郑嬛在怀这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有风险,会伤了身子,怀孕期间除了必要的交际之外,基本上都是按照医嘱在养胎,可即便如此,生下儿子之后,她虽然保住了命,但也被告知至少要在床上养上半年,甚至两年都不能跟雍郡王亲热,同时以后也极有可能不孕。

可郑嬛不在乎,看着自从有了儿子之后,殷禛脸上的狂喜,郑嬛就很庆幸自己的坚持。没有儿子,自己的位子永远也不可能稳,甚至也会失去争那个位子的资格!穿越一世,如果还不能走上人生巅峰,郑嬛会觉得对不起“穿越者”的身份。

雍郡王府有了一个嫡子的消息送到宫中之后,康乾帝的心里并不高兴,若不是得知这个孩子的身子有些娇弱之后,康乾帝甚至都想除了这个孩子。要知道,在修改了玉牒之后,殷禛可是皇贵妃的“嫡子”,论身份之贵重,仅在太-子之下。

如果太-子有个什么,那么殷禛会成为世人眼中最“正统”的继承人!可是,在康乾帝心中,太-子是唯一的继承人人选,就是太-子有什么,还有殷鸿利,他亲自教养了殷鸿利这么几年,教导他为君之道,康乾帝可不觉得这个孩子会屈居人下,当然他也不忍。

因为身体的原因,雍郡王府的小皇孙,不管是洗三、满月都没有大办,毕竟小皇孙体弱,雍郡王妃又伤了身子,确实没有***庆祝的理由。唯一大办的是百日,也是在这天,康乾帝给孩子起名“殷鸿晖”。皇太孙出生之日就有了名字,可自己的儿子百日了才得到,这种差别对待令殷禛有些不舒服,但是他素来隐忍,一点儿不满的表现也没有,老老实实,兢兢业业的办着康乾帝跟刘煜交给他的事情。

殷禛是个心细谨慎的人,刘煜虽然因为他会给自己带来的威胁心中戒备,但是也颇为喜欢他的办事能力!其实,相对于殷禛来说,刘煜对八皇子廉郡王殷禩更加的不喜。虽然殷禩的气运不如殷禛贵重,但他实在太过长袖善舞,在朝中笼络了一大批人不说,更是结好了皇室中的好几位实权亲王。

康乾帝四十二年,太平王病危。在其缠绵病榻的时候,康乾帝亲自去看过,当时太平王居然拉着康乾帝的手说殷禩的好话,这让康乾帝心里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毕竟太平王生病,是自家太-子发现并派的太医,虽说没有经常过来看,可那不过是因为太平王太过守礼,太-子不想折腾他的原因,就是殷鸿利也时不时过问的。至于殷禩,对于一个一心想让太-子继位,和太-子关系极为和睦,又把孙子当成心头宝的皇帝而言,康乾帝目前并不喜欢听到别的儿子的好话。

可是太平王毕竟是康乾帝的皇兄,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康乾帝也顺着太平王的口吻说了殷禩是个好的……

等太平王病故的消息传到康乾帝御前的时候,康乾帝正带着殷鸿利巡视河工。因为太平王自己作死的缘故,康乾帝对他的兄弟情谊淡了很多,没有停止处理手上的政务,只让所有在京皇子举家去太平王府祭拜。

刘煜在太平王灵柩前流泪奠酒,表面泪眼朦胧,心中却无比讽刺。太平王这个皇伯父向来都是识时务的,也正是因为他如此识时务,才在多疑的康乾帝麾下保住了这一生的富贵。可是皇伯父,您为何不永远都识时务呢?干嘛临死前要出这个头呢?不仅消磨了皇帝对你的情谊,还让你所看重的殷禩得到父皇的厌恶,何必呢?

太平王为什么这么喜欢殷禩?不管是康乾帝还是现在的太平王殷公玖都不明白!原本殷公玖跟殷禩关系很不错,但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跟殷禩对太平王的事必亲躬比起来,殷公玖只是口头上的关心,数次被人比较,也因此再好的关系,也变得疏远了!特别是殷公玖一次两次的看到太平王在康乾帝前来探视时不是为他这个亲生儿子考虑,而是为了殷禩,殷公玖对于殷禩的不喜就渐渐的超过了刘煜。

殷公玖跟太-子是老仇,殷公玖虽是侧妃所出,却是太平王唯一的子嗣,在太平王府里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霸王,就连康乾帝也宠着这个侄子,所求没有不应的。可偏偏殷公玖这个太平王府的小霸王,遇上太-子这个紫禁城的大霸王,明明比他大了八岁不说让他,没事还欺负他,瞧不起他,鄙视他,甚至每次得了康乾帝的赏被其见到了就会被抢,甚至欺负了之后所有人还让自己给他道歉!殷公玖怎么受得了?于是两人的关系自然不好。

可这都是老黄历了,虽然恨意留下了,但是殷公玖现在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毕竟自从太皇太后仙逝以后,太-子再也没有刻意找过他麻烦,因此虽然有仇,虽然不喜,可是归根结底殷公玖其实对太-子也没有那么讨厌,甚至隐隐有些羡慕,特别是殷鸿利出生以后。

身为康乾帝很喜欢的侄子,和康乾帝疼爱有加的孙子自然会经常碰面,更不要提两人都是皇帝出门就会打包的常备品。比起自家那个一抱就哭的臭小子,殷鸿利这个孩子就讨喜多了,人机灵主意也多,殷公玖表示他们还是不错的玩伴来着。所以虽然对于眼睛长在头顶的太-子很不喜欢,但对于毓庆宫,殷公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殷禩跟太-子比起来,可以算是万中无一的好孩子,脾气好品性好,还老帮自己收拾烂摊子,帮自己阻拦父亲的惩罚,殷公玖从前觉得他还不错,毕竟就连自家父亲也在他面前夸奖过。可是现在,殷禩对于殷公玖而言,简直是人生第一恨!殷公玖一生除了八岁以前被太-子欺负以外,就没受过什么委屈,结果疼爱自己一辈子的父亲临终前改疼其他人了,这人还是自己认定的兄弟……

背叛!绝对是背叛!而且是双重背叛!殷公玖每每看到在灵前哭得跟死了亲爹一样的殷禩,就恨不能上去踹两脚,之前还觉得颇为顺眼的脸现在看起来就只觉得恶心不已!死的是自己的亲爹,他这般惺惺作态是为了什么?

刘煜冷眼瞧着,发现殷禩是真伤心,并不做虚伪。当然刘煜对此颇为理解,毕竟太平王对殷禩这个侄子是真好,否则也不会临终顾不上儿子,而替他说好话了。

“二哥,八哥这样大悲可不行啊,会伤身的,要不你上去劝劝?”殷?原本看八哥哭伤心,想上去宽慰一下,可是自家熊孩子闹腾的不行,这混小子自从会走路开始就爱闹腾。今早上自家皇子妃可是悄悄给自己说了,她估计是又有了,本来丧礼就怕被冲撞,殷?更不放心她带孩子,这个熊孩子也不肯安分的呆在府里,就只能自己带了。

刘煜瞪了殷?一眼,他巴不得殷禩伤身呢……忽略了殷?的话,刘煜恶趣味的在殷?长子殷鸿旭的胖脸上捏了捏,捏的他哇哇直叫!然后趁机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奶糖,熊孩子立马就不吭声了。

殷?看着直接无语,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蠢的儿子呢?看着蠢儿子,又想到每次见面都能从自己身上坑走好东西的殷鸿剀,殷?果断觉得二嫂子的绝对比自己和自己媳妇儿会教人,当即就不见外的道:“二哥,我把这个臭小子送给你,你让嫂子帮我教养一段时间怎么样?”不奢望教成殷鸿利和殷鸿剀那样的人精,就是殷鸿则那样的也成啊!

“滚!”刘煜看着一样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父子俩,嘴里只吐出了一个字,父子俩一样蠢!

“又骂人?”殷?闻言有些不高兴了,他就不明白了温柔贤惠的二嫂子怎么会受得了他这样的?要不是看在二嫂跟凤一鸣,还有三个侄子的份上,殷?觉得自己才不会搭理刘煜这人呢!扭过头,看着嘴里吃着太-子塞的糖正欢实的儿子,殷?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蠢?谁给的东西都吃?一点儿都不像你父亲我这么机灵?”说完也在儿子的胖脸蛋上拧了一把!虽然手感很好,但是……

“啊!呜呜呜……母妃……父亲打我!呜呜……我要母妃……”

第1454章 熊孩子,凤命女

众目睽睽之下,殷?把儿子拧哭了,红肿的脸蛋让众人很是惊讶的看着他。他很想说不是自己做的,可是无奈目击者众多,于是不仅惹了自家皇子妃两行埋怨的清泪,还被事后得知消息的康乾帝写信痛骂了一顿。

殷?跟皇子妃齐氏颇为恩爱,比起殷禟,殷?觉得自己每天的日子过得简直太好了。自家皇子妃不但深爱着自己,给自己生了儿子,还把后院管的稳稳妥妥的,让他完全不像九哥那样为后宅操心。现在看到皇子妃哭,殷?悔的肠子都青了。

“妾身没事,爷快去那边吧?否则太平王还以为你对先王不敬呢!”齐氏吸吸鼻子,把眼泪擦干,笑道:“鸿旭的事情不碍的,谁小时候还没有被摸过脸啊!只是爷经验少,以后摸多了就知道轻重了。”

“殷公玖误会又有什么关系,爷才不在乎他这个新任的太平王呢,爷就是爱陪着你……”

齐氏嗔怪的看了殷?一眼,暗自庆幸那些因为殷?过来而避开的内眷们不在现场,否则自家丈夫的这段话一定会招来非议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齐氏黯然道:“爷可不能儿女情长了……上次舅母来探视时转达了舅父的意思,希望你为母妃争气一点,多参与朝廷大事,让我不要拘你在家。”

殷?紧紧皱眉,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偷瞥,直接将齐氏拥在怀里,轻声道:“委屈你了,舅父不长脑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什么叫为母妃争气?还不是想要唆使我跟太-子二哥竞争,帮娘舅家争取一个外戚的身份……以后咱不跟他们计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顿了顿,殷?附在齐氏耳边,笑嘻嘻的说道:“爷可是从容嬷嬷那里打听了,太-子二哥以前常给二嫂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所以生出来才那么机灵!等你再有了身子,爷就天天在家陪你,跟他说话,保准以后也跟二哥一样,得一个让人羡慕的机灵小子,至少比鸿旭那坑爹的熊孩子乖巧……”

“嗯!都听您的。”虽然不满殷?以“熊孩子”呼自家的嫡长子,但齐氏还是长松了一口气,心里舒坦了很多。她是太-子妃挑选的,自家爷又没有那个脑子,齐氏觉得还是跟太-子混比较妥当,极怕自家爷被人鼓动的和太-子争抢。

殷?对着小鸟依人的皇子妃很满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之后,笑嘻嘻的出去“守灵”了,若是没有娘舅家时不时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跟引导,没有太-子将他拉进皇家学院训导那些学子,殷?觉得自己的小日子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没看自己成婚后,父皇都不骂自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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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灵前被爆怀孕,凤瑶便下令免了她的哭灵,刘煜顺手也在给康乾帝的密折上提了一笔。康乾帝虽然跟太平王这个二哥感情不错,但也不可能让自己坐胎未稳的儿媳妇去哭灵,万一要出了什么问题,想想殷?那个牛脾气,康乾帝就觉得太-子妃做的很对。

“十叔家要有小王子了,以后就不会总跟父亲抢鸿剀了。”殷鸿利对于殷鸿旭出生以后殷?总想拿他换自家三弟的行为很是郁闷。殷鸿剀是个小精怪,跟谁都好,见谁都笑都亲。因为自己现在年纪大了,不好啃了康乾帝一脸的口水,而对于殷鸿则,康乾帝又没有表现的太过喜欢,所以殷鸿剀这个小三弟,很好的弥补了这个卖萌的空缺。

康乾帝闻言笑了笑,殷鸿旭那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筋骨不错,因为年轻的时候失去了太多的孩子,康乾帝向来偏好身子骨结实的孩子,殷鸿旭就是其一。但因为殷?那有些不安份的娘舅家的原因,康乾帝并没有把这种喜欢表露出来,殷?在他看来,是个小事糊涂,大事还算拎得清的孩子。康乾帝不想毁了他,所以并没有多说,只是笑着附和了一句之后,就跟殷鸿利说起别的。

“皇祖父,孙儿想要的是千百年后,史书上会有您、父亲还有孙儿的名字,孙儿希望自己能够单独成册,不屈于您跟父亲之下,希望世人会记得孙儿不仅仅是康乾帝大帝最骄傲的孙子,孙儿希望自己脚下所站的这片土地会以孙儿为荣!”比起刘煜的“谨慎小心”、从不揽权,殷鸿利现在就开始慢慢的在康乾帝面前展露自己的野心,当然这一切都被归功于康乾帝的教导。刘煜的野心太过会被康乾帝忌惮,但是殷鸿利的野心却让康乾帝觉得骄傲,毕竟比起孙子,儿子的威胁更大一些。所以当面对奔流的黄-河,康乾帝问殷鸿利有什么愿望的时候,殷鸿利说了这番话。

单独成册?不屈于自己之下?!康乾帝八岁登基,当时他有些彷徨,但是看着所有人对自己行匍匐大礼的时候,他心中也是豪情万丈的。现在看着即将八岁的孙子有了跟自己一样的野心,对着有着跟自己极其相似的面容的孩子,康乾帝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康乾帝伸手拍拍“坦坦荡荡”的殷鸿利的小脑袋,心中有些欣慰。

康乾帝父母皆早逝,太皇太后跟皇太后对他虽好,但是这种好并不纯粹。太-子是他堂堂正正的唯一的嫡子,不管是出身还是地位,都是大凉皇朝继承人的不二选择。也许最初立他的时候有些许不甘心,当时自己内忧外患,皇位不算很稳固,立太-子除了怜惜这个无母的孩子,也是一种政治手段。这个自己一手养大,从来未让自己失望的太-子,康乾帝很骄傲,他们父子之间更是难得体会到了真正的天伦之乐。

对于太-子,康乾帝心中很疼爱,但是对于殷鸿利,康乾帝除了骄傲之外,心中却隐隐有些嫉妒,比起自己跟太-子,殷鸿利是一个幸福的孩子!这个跟自己寿辰一样、容貌相同、性情相似的孩子,他是大凉皇朝未来的储君、未来的帝王,他有来自父母的疼爱,更有祖父的保驾护航、亲自教导。康乾帝疼他宠他教他,其实心中却是想看他能走到哪一步,想到这里,康乾帝看着殷鸿利的眼神有了期盼。

殷鸿利所说的话,听到的人虽不多,但也有几个,不过都被康乾帝下了封口令,不允许外传。曹少钦等人看着康乾帝就算听到了孙子的那番话,对他也依旧如故之后,每每对着殷鸿利的时候,腰便弯的更低了。

巡视河工回京,康乾帝未进宫就带着殷鸿利先去祭拜了太平王,又对着殷公玖安慰了一番,至于被太平王夸赞无数的殷禩,康乾帝只瞥了一眼,但见他神情憔悴消瘦、目光呆滞沉痛……突然对着太平王的离去最后那点儿伤心尽去了。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比死了亲爹还难过?康乾帝有些小心眼儿的想着,殷公玖是太平王亲子虽然也伤心,但都没他那样,毕竟自己这个亲爹还活着呢!

当皇帝的就没有大度的,康乾帝小心眼儿病一犯,看着殷禩就不爽快了。在看着跟自家父亲跪在一起眼珠子乱转的殷鸿旭,却被他父亲大力按了下去,就更觉得不好了,自己这么小的孙子,凭什么要给别人下跪?殷禩如果真是个好的,就给自己生个孙子出来看看,自家后院都管不好,还能分出心神为别人难过?可见所图非小!

“鸿旭,过来皇祖父这里!”康乾帝挥挥手,把殷鸿旭叫到自己身边,对着殷?呵斥道:“你幼时,朕有这般对你么?你皇伯父是最疼孩子的人,你这样给谁看呢?”

“父亲打我,捏我脸,还不给我饭吃!”殷鸿旭没有殷鸿利早慧,也没有殷鸿则机灵,但是很明显知道康乾帝是能治住自己父亲的人,所以果断告状了。

刘煜低头忍笑,心想这就是神队友跟猪队友的区别。在殷?瞠目结舌不可思议中,康乾帝对他的训斥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殷鸿旭一开始看到别人训自己父亲挺高兴,笑着拍手来着。他跟康乾帝不熟,见的不多,但是渐渐的感觉不好,趴下椅子走到殷?面前,拽着他,就让他起来陪自己玩。看着父亲不理自己,殷鸿旭一下子委屈的哭了,对康乾帝连打带踹的喊道:“坏人,打你,不准欺负小爷父亲,不准欺负小爷父亲!”

刘煜一把拽过殷鸿旭,看着殷?惊恐中带着激动的眼神,抽了抽嘴角,有些严肃的看着殷鸿旭道:“那是你父亲的父亲,你父亲能教训你,他父亲就能教训他!再不乖以后就不要吃点心了。快给祖父道歉!好孩子不能随便骂人,更不能对长辈不敬!”

殷鸿旭才两岁,力气也没多大,可刘煜真没见过有人敢对康乾帝这样的,本以为康乾帝会生气,结果康乾帝突然叹口气,将殷鸿旭抱起来,摇头道:“怎么跟你父亲一个德行,你父亲小时候就因为一块点心要打朕,你也这样?”

听这口气,殷?就知道康乾帝不怪自己这个蠢儿子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还有些得意,自家儿子果真是像自己,还替自己出气来着!

刘煜伸手点点殷鸿旭的小脸蛋,看到殷?的得意,笑着问道:“本就是他儿子,像他也是应该,所以对父皇不敬也该算到他头上!父皇,您看这《孝经》抄几百遍比较好?”

康乾帝故作沉思了片刻,道:“就五百遍吧!少了殷?也记不住!十日后送进来让朕瞧瞧。”说完把殷鸿旭塞到刘煜手上,顺便把殷鸿旭握着的自己手上的扳指卸下来赏了他。

刘煜直接嫌弃的还给殷?,殷?搂着儿子心情很复杂,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一边想着若没有这臭小子胡乱告状哪里有后来的事情,但是又一想到他为了自己连父皇也敢打,又有些欣慰,真不愧是自己的种。可五百遍的《孝经》,十天,眼瞅着今天都过了一大半了,自己的手绝对会写废的。这个臭小子只会闯祸!这回皇子妃肚子里的那个一定要好好的教育,绝对要弄出一个乖巧的儿子来,嗯,女儿其实也不错,只要不是坑爹的熊孩子的就行!

坑了自家父亲的殷鸿旭并不能理解殷?复杂的心理,高兴地举着康乾帝给他的满是口水的扳指板着殷?的手就要给他戴着。让殷?满身的火气一下子蔫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算了,坑就坑了吧!毕竟除了自己,他还能坑谁呢?!

被殷?殷鸿旭这么一闹,气愤也不像一开始的沉重,康乾帝心情颇为轻松的离开前拍着殷公玖的肩膀道:“凡是当父亲的自是不愿意看到孩子伤心的,公玖你好好保重,朕还有用得着你这个太平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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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德妃真是个能人,能屈能伸,这么不得宠还能笼络回十四的心,这些日子十四去景仁宫请安很频繁。怪不得这些年就算不得宠,也没太失了体面。不过她手里还有好些个包衣族的人脉,不要紧吧?”刘煜对德妃不待见,当年德妃失宠,殷禛改了玉蝶,都有他的插手。

当时康乾帝跟太-子之间正黏糊,左右也不缺女人,看着宝贝儿子因为心疼弟弟实在不喜欢德妃,加上德妃对殷禛的错待,所以这些年并不宠幸。德妃虽身处高位,但却是宫中最低调的妃嫔,不是常年告病,就是潜心修佛,不过看着她越来越苍老的容貌,以及凤瑶曾经看过她看向四皇子妃的恶毒眼神,就知道她的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殷祯最近频繁跟德妃接触,虽然他们很小心,但是执掌宫务的凤瑶却早就发现了。

刘煜闻言不在乎的摇摇头道:“无妨!她不是拒绝抚养老四么?后来加上郑嬛这几年的算计,现在她跟殷禛的母子情份早就荡然无存了。十四也不是被父皇重视的儿子,见到我不照样得夹着尾巴做人?十四这人虽说有些心眼儿,但是手上却没有多少权力,皇太后不插手后-宫事,虽将十四养在膝下,但是前头还有个更得老太太心意的老五。德妃代表的包衣一族,因为她不得宠,并未把所有的人脉都交到她手里,她能给十四的东西有限。”

十四皇子殷祯虽然有很多“弊端”,但其所具备的“血煞气运”却是个当将军的好料子,刘煜即便再不喜欢这个弟弟,也暂时并不想“打击”他现在努力向上的心意,万一废了,那可就太浪费了。

凤瑶点了点头,又道:“今年选秀,皇太后的意思是给十二、十三、十四几个皇子指婚,让我把家世性情合适的姑娘列个单子。如果有德妃在十四弟面前挑唆的话,他恐怕会在选秀上有要求,你看我们要不要插手?”

刘煜微微想了一下,张口道:“的确,十二、十三都好说,他们是没有什么心思的,但是十四现在可说不好……不过,也不用太过重视,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大势,就算是康乾帝想要废除我的太-子之位也没可能了,所以就让十四蹦跶吧……”

看刘煜不在乎的神色,凤瑶沉默了几秒钟才又继续道:“这届秀女中有一个钟灵毓秀的人物,据说命格极其贵重,能够旺子兴家,是大家主母的绝佳人选,很多勋贵都辗转向我请求赐婚。我也亲自召见了那位胡氏,发现她的确身具大气运……”顿了顿,凤瑶直视着刘煜,轻声道:“我觉得胡氏身上的气运很像‘凤命’,甚至感觉比我刚刚成为太子妃时身上的‘凤命’都还要浓郁!师兄,要不这次你收了她吧?”

刘煜伸手在凤瑶额头上敲了一下,有些不满道:“现在的皇位更替可不是‘龙气’‘凤命’能够决定的!在有了我的介入后,天道已经拿捏不住人间至尊了,在我势成的现在,我们也不再需要‘气运’的扶持了你管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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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胡氏的不仅仅是凤瑶一个,雍郡王妃郑嬛知道的更加清楚!她虽然看不出胡氏身上的“凤命”,但知晓“历史”的她却知道,谦隆大帝的生母就是姓胡的,而且还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当了四十年“皇太后”的女人!

捧着发苦的药碗,郑嬛闭着眼睛就一口气喝了进去,然后飞快接过丫鬟手里的茶碗漱了口,然后抱过羸弱不已的儿子,敲打一遍奶嬷嬷之后,闭上眼睛好半天都不说话。屋子里也没人敢吭声,直到殷鸿晖不舒服的跟小猫似的哭声响起之后,郑嬛才把儿子放到奶嬷嬷手里,对身边的大丫鬟道:“你去看看爷回来了么?若是回来了,就说我有事找他。”

“鸿晖今天看着精神了不少!”虽然儿子病病弱弱,但是照顾得好,身子骨也一天天的看着健康了不少,这让殷禛心里欣慰了不少。郑嬛向来懂规矩,殷禛对皇子妃很敬重,所以听说她找自己,便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了。

郑嬛慈爱的亲了亲儿子,然后让奶嬷嬷抱出去,这才伺候了殷禛梳洗,换了舒适的衣服之后,亲自捧了一杯茶递给他,轻声道:“爷,今年是大选之年,咱们府里的孩子还是少了些,妾身思来想去便觉得今年倒是要委屈爷了!”

殷禛拿着茶碗看着郑嬛笑的古怪,心知她还有花要说,便没有说话。

“咱们院里的几个家世都不显,这也怪我,之前考虑的不周详,也多亏了您惯着妾身。”郑嬛柔声说完,又垂着头道:“爷对妾身的好妾身都记得,妾身性子直,咱们大婚这么多年,爷一直都为妾身着想,宠着妾跟孩子们,也没进几个人,妾身都记在心里。所以便想着今年选秀挑几个好生养的勋贵贵女,不过今年有三个皇子要指婚,所以分到咱们府估计就不是那么出众的,委屈了爷,待下次选秀,妾身再给您挑好的。”

殷禛对郑嬛很满意,对于她这个提议也很满足,勋贵的贵女,长得好的本就没有多少,但能通过初选,也算不是多差的,郑嬛别的不提,但是说过的事情都会兑现。这让殷禛心中一动,抬头看着她一脸的醋意,弯了唇角道:“爷还以为皇子妃打算告诉爷,‘本王妃儿子都给你生了,其他莺莺燕燕的,都给本王妃消停些’呢!”

郑嬛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道:“爷您在说什么啊?妾身哪里会这么想?”

“你呀!”殷禛见状心情更好了,他本就不是惯会说柔情蜜语的,难得开个玩笑已经很不错了,于是道:“府里的事情王妃看着办便是了,就算不进人也成,鸿晖还小,太吵了对他不是很好。”

“爷有这份心,妾身还有什么可说的?”郑嬛说完从匣子里取出一个有些皱巴巴的单子道:“妾身打听过了,这是妾身觉得还算不错的姑娘,这个沈氏跟鸿瑜母妃家有亲,是二等侯爵、吏部侍郎沈保平的嫡女,他们家的姑娘教养都不错,到时能请封个侧妃,咱们府里还没有侧妃……这个是涂氏……这个是胡氏,是一等子爵胡凌柱之女,虽然年岁小了些,家世弱了些,但是……妾偶然听母亲说过,这是个福寿俱全、旺夫旺子的好姑娘!”

“胡凌柱?”殷禛闭眼深思了片刻,这人虽然继承了祖上的爵位,但本身却没什么才能,只在礼部任一个五品小官,若不是之前建皇家学院的时候见过一面,殷禛未必会认识他是谁。他的女儿若真是个福寿俱全、旺夫旺子的,那倒是不妨收下。殷禛拍拍郑嬛的手,柔声道:“你看着办就是了,别挑搅事儿的,府里交给你,我很放心。”郑嬛抿嘴一笑,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珠,殷禛叹口气,抱住她道:“说要进人的是你,笑的是你,哭的也是你,你呀!”

第1455章 聪慧太孙

生儿子伤了身子,至今都不能出房门,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的,整日拿药当饭吃,郑嬛却从没有在殷禛面前诉过苦,对着他跟孩子们的时候还总是笑脸迎人的。不过殷禛却从“其他途径”得知自己的王妃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烦心而已,又看着王妃羸弱的样子,殷禛为此心中很是感动。

娶侧妃迫在眉睫,不愿意她拖着病体处理内务,自己又顾不过来,总不能全靠奴才,得有个理事的,但殷禛还是很在意郑嬛的,原本他还想好好跟郑嬛说说,省的她心里不舒服,但现在郑嬛连人选都帮着定了,殷禛更觉得自己的王妃贴心。

郑嬛稳重大方,长相性子都不错,万事都办的很好,殷禛敬她重她离不了她,但心底却是没有书中所说的那种心动的感情。殷禛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过冷情了,有这么一个好王妃竟还觉得不知足,可是每次觉得郑嬛贴心之余,更有一种这个王妃就算没有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的感觉,因为她所有的事情都能处理好,有时甚至自己没有想到的,她都办的很周全。

回到书房,殷禛让人去调查了一番郑嬛提供的几个人选,对于那些出身高门,明显是嫡皇子妃人选的,殷禛并不多做考虑。殷禛门人的办事水平还是很快的,没两天就拿到了结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沈氏比较合适,出身名门且是嫡出,长得也不差……想到这里,殷禛不禁想起郑嬛说沈氏跟胡氏都长得不好的事情,心下一松,顿觉得自己的王妃这眼药上的有些太刻意了,对此殷禛很受用,只觉得是王妃在意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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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我让母妃做了长寿面,我们一人吃一碗吧!”康乾帝刚醒来,就看到殷鸿利让人端着锅子走进来,旁边的宫女太监手上捧着凤瑶亲手做的面条,然后当着康乾帝的面在清水中一次放进面条肉片还有青菜,然后浇上凤瑶特制的鸡汤,最后还亲手煎了两个荷包蛋,放到煮好的面条上。虽然看着简单,但是卖相很好。

八岁的孙子亲手给自己煮长寿面,不等太监试毒,康乾帝便端起了碗。将一整碗长寿面全部吃下去,康乾帝摸着殷鸿利的头,和蔼的问:“什么时候学的?”

“每年孙儿生辰母妃都煮长寿面给我吃,可是送过来早就凉了,不好吃……前些日子祖父陪孙儿吃锅子,孙儿就想到了这个法子,然后跟母妃学了学。祖父吃了长寿面,就要健健康康的一直陪着孙儿。对了,还有寿包跟饽饽,是我跟二弟三弟一起捏的,虽然样子不好看,但您好歹给孙儿个面子咬一口。”殷鸿利微微羞涩的看着康乾帝,让人有拿过一个锅子,解开盖子,里面放了几个奇形怪状的寿包,另外还有饽饽糖糕好些个东西。

殷鸿利看着康乾帝感动的真的每个都拿起来咬一口,高兴地依偎在康乾帝身边,给他讲说哪个是自己做的,哪个是父亲做的,哪个是二弟做的,哪个是三弟做的,哪个是母妃做的……

因为吃了格外舒服的早膳,康乾帝上朝都晚了一刻,但这却不是让众人吃惊的原因,让众人觉得惊讶的是康乾帝将殷鸿利带到了朝堂上,就让他站在自己身边,陪自己上朝。

经历过康乾帝早期的老臣们再一次震惊了,除去脸上的痘印,殷鸿利站在那里妥妥的就是圣上当年的模样,甚至还添了几分威仪,少了些许稚嫩。八岁的殷鸿利跟当初八岁的圣上竟然出奇的神似。

殷鸿利从前坐过龙椅,也被抱着上过朝,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参与进来,因为康乾帝让殷鸿利宣读圣旨,一时之间稚嫩中带着清亮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殷鸿利完全不怯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做就站在那里,朝臣跪拜的时候甚至还侧了身子回避。

康乾帝接连三日都带着殷鸿利上朝,终于有人坐不住了,这日早朝处理了数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之后,右都御史突然请旨,让太孙上朝议政,复议的人还不少!康乾帝闻言一笑,等众人说完,当着跪了一地的请旨臣工,直接问殷鸿利要不要上朝,和蔼程度闪瞎众人的眼睛。

殷鸿利歪着脑袋坐在康乾帝边上专门给他准备的椅子上,身穿着太孙朝服,神色天真的看着由此提议的右都御史苏大人,说道:“苏大人,你觉得孤的皇祖父是傻子,还是觉得孤的父亲和叔伯们都是庸才,没一点儿本事,需要孤这个八岁孩童参政?”

在苏大人满头大汗、张嘴欲辩时,殷鸿利又道:“皇祖父,如今中原一代遭逢天灾,百姓生计艰难,为了口饭都要背井离乡。泱泱大凉皇朝,吃不上饭的百姓并不在少数。可咱们大凉皇朝的官员,吃着朝廷的俸禄,享着您的信任、百姓的尊敬,现在却在算计孙儿一个黄口小儿……您带孙儿上朝,不过是对孙儿的教导,让孙儿长见识。即便孙儿真的是天资不凡,聪慧绝伦,可孙儿不过八岁而已,牙都没换完,张嘴就漏风,就这样能干什么?皇祖父,不说大伯父亲诸位叔叔,咱们皇家能够替您分忧,为国出力的不在少数!苏大人,还有请旨的诸位大人,孤是怎么得罪你们了,让你们看着流落的灾民不顾、贪官污吏不管,来捧杀孤?难道皇祖父不会教导孙子,还需你们指手画脚?”

康乾帝闻言一喜,看着殷鸿利问道:“鸿利也知道何为‘捧杀’?想来朕的右都御史和诸位臣工不太明白,你且解释一二。”

“回皇祖父的话,此意出自《风俗通义》,书中有云‘长史马肥,观者快之,乘着喜其言,驰驱不已,至于死’。孙儿想着苏大人以及大人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孙儿就不多说了。不过张举正大人前两日有给孙儿讲过宋代王安石所著的《伤仲永》一文,孙儿觉得苏大人应该不至于这个都不知道吧当然,苏大人想来也不是故意插手您对孙儿的教导,毕竟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话,可是人尽皆知的。”殷鸿利看着苏大人,一脸你好无知的表情,然后对康乾帝道:“皇祖父放心,这些道理孙儿都明白的,以后定不会有所怠歇,会约束好自己,好好读书,待长大以后,再跟各位叔伯兄弟一起为国分忧。”

康乾帝闻言笑着连声称好,之后对众人道:“还有谁想枉顾太孙有意进学的事情,让他分心参与政事的?”

这中近乎定性的话一出,众人哪儿有不明白康乾帝心意的,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都连声称不敢。康乾帝冷笑一声,待殷鸿利问过曹少钦,将之前复议的人名都问了一遍之后,然后直接说了声下朝,牵着殷鸿利的手便走了。

刚才复议的有二十余人,康乾帝本想一气之下全撸了,但见孙子将人名记下了,便想看看孙子的想法,“你觉得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罚?”

殷鸿利眨眨眼睛,有些郁闷道:“本想着他们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想来一定都是腰缠万贯,万事无忧,所以这才有多余的心思算计孙儿。原本觉得这种不干实事的直接全撸干净,但是之前太傅有教导,不能一概而论,孙儿便想着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看看以后如何。至于现在,让他们家里的余钱都捐出来,安置灾民,您看如何?至于带头的苏大人,御史位子对他似乎有些太过清闲,想来吏部应该能给他找个新的差事。”

康乾帝可以肯定,殷鸿利所说的这些话,没有旁人教他,这几日他时时在自己身边,带他上朝也不过自己一时之意,对于孙儿有这样的见解跟自制力,康乾帝表示他很满意,不但大赏了殷鸿利,就连殷鸿利的太傅张举正也得了不少好处。

“即有钱,人又闲”。当众人得知殷鸿利对于请旨让自己议政的大臣的评价时,没有复议的庆幸自己动作慢,复议的恨不能吃了苏大人。而苏大人隐晦的看过南明竹之后,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众人的恨意。

当殷?带着康乾帝的口谕去这些有钱人闲的家里头的时候,众人顿觉心都碎了。殷?没有太狠,因为康乾帝听了孙子的话,已经把这些人家底摸清楚了。不多,不过三分之一家产而已。一共二十四人,苏大人为中原灾民“捐”了二十万两银子,其他人最少五万,最多三十万两白银,总计二百三十七万两白银。

事后,苏大人被降级踢到工部做了一个工部侍郎,整日陪着较真的甚至不喜欢他的雍郡王殷禛,以及虽然面似和蔼但大病初愈万事不管的廉郡王殷禩,每天忙到要死却换来无数呵斥,只能兢兢业业及其用心的在两位皇子的监管下,丝毫不敢松懈的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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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康乾帝眼中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但是就能这么快筹集好我二百多万两银子,康乾帝也有些吃惊,殷鸿利拿着康乾帝让人调查的结果,好奇地问:“祖父,这些人家里都这么有钱,为何还要往户部伸手借银?”

康乾帝摸摸他的头,没有说话,如今国库中存银不过一千二百多万两,就算给儿子安家银子,给女儿嫁银都要小心谨慎,很多时候还得动用皇帝的私库。当孙子不经意问起国库存银,康乾帝找来户部官员之后,看到一箱一箱的借条,康乾帝心里着实无法向孙子解释。

“太-子,这件事你有何想法?”等殷鸿利去念书的时候,康乾帝对刘煜问道。这么一大笔钱,若是都还上也不现实,甚至有很多都是康乾帝的心腹。

刘煜对这件事早就准备,他也顺大流意思意思的借过钱,现在还有十万两银子的欠银,于是道:“长此以往,的确是个大问题,但家里确实有困难的又不好不借,不过看着他们一个个甚至起来比国库也差不了多少的家当,儿子说实话,也有些羡慕呢,毕竟儿子也不过百万的家当……”

康乾帝知道刘煜门人经商的事情,对于儿子的家当心里有数,再说刘煜每年还孝敬他一大半,并且又没有鱼肉百姓、伤天害理,所以康乾帝一直是默许的。当然,对于经商的事情他并不支持,刘煜门人经商无所谓,不过对于殷禟想要亲自经商的事情,康乾帝就恨不能将他回炉重造了。

“借银不好完全禁止,不过儿子觉得要有个章程,不能谁来都能借,得规定个还款时间。”刘煜假意想了想,道:“还有就是银子不能白借,就像儿子借了十万两,那么就算是十年还清,每年至少得还一万两,再加上一千两的利息。这样分摊下来,还的不多,利息不过十分之一,十年后儿子便还了十一万两。长此以往,不仅能控制借银之事,国库应该还会略有盈余才是。当然儿子也可以一次还清,定个五年内利率百分之八,十年内百分之十,二十年内,百分之十五,借款的年限最多不能超过二十年。另外,假如借银是为了国事或者百姓之事,也可以经户部详查之后,给予免除利息或者减免借银的奖励。当然,这只是儿子一个粗浅的想法,到底该如何实施,还需父皇定夺。”

康乾帝思索了半天,然后道:“写个折子送过来吧!”一想到孙子好奇的问为什么大家都向国库借银的时候,康乾帝浑身就不自在,孙儿聪慧异常,他想要留给孙子丰厚的资本,而非一箱箱的借条。

国库借银的事情,康乾帝也知道有水分,不说其他人家,就说因不愿太过劳民伤财,南巡接驾的甄家、林家等都借了不少钱,这本都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所以长期予以他们江宁织造和巡盐御史等油水丰厚的肥差,除去他们的忠心跟能力,也是为了替他们着想,希望他们能够多少弥补户部欠银。从前康乾帝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想着有自己在,他们就是还不完也是无妨的,但是看到孙子惊讶的眼神,康乾帝顿时觉得自己身为祖父的威严有损。

可是,甄家和林家毕竟都是自己的人,康乾帝也不愿寒了老臣的心,现在太-子提及可以查情减免,康乾帝觉得也可以考虑……康乾帝闭上眼睛,暗暗下了决心,太-子无不轨之心,殷鸿利聪慧异常,大凉皇朝自自己开始可保三代无忧,但是……

康乾帝没有忘记当年太-子和太孙受袭的事情,他后来也专门秘密派了数拨人秘密查询,原本怀着一丝侥幸的心里,结果自去年开始陆续传回来的信息,让康乾帝心中不再抱有侥幸,他的几个好儿子果真心大了,不过这件事康乾帝还没有告诉其他人,就连太-子也没有说。

除权臣、平藩王,还有打败罗刹国……康乾帝觉得自己的前五十年的人生过的还算不错,自觉自己应该是一代有为之君,将大凉皇朝带领到了一个十分强盛的地位。

可是,通读史书的康乾帝明白,没有一个朝代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很多强大的皇朝都是因为内耗而衰败的。作为父亲,他很骄傲拥有那么多优秀的儿子,可是,作为皇帝,他又很忧心那么多拥有野心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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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帝批完折子,看到孙子正在乖巧的坐在一边奋笔疾书,忍不住弯了唇角。虽然殷鸿利年纪尚幼,腕力不足,但写出的字已初具风骨。在康乾帝看来,几个儿子之中,除去太-子跟老四,其他人也渐渐不能及,更不要提那个一手鬼画符的殷禩了。康乾帝自我感觉很好,只觉得除了太-子跟太孙就没一个像他的,老四的字倒是不错,可也是自己亲自启蒙的结果。

殷鸿利写完之后,扭着手腕问康乾帝自己写的如何?康乾帝坐到他身边开始点评起他的字来:“这个字这一笔应该往里收一下,这个字……”

殷鸿利故作心忧的问:“祖父,孙儿是问答卷内容如何?明天就是皇家学院的年考了,孙儿可怕会给您丢人……”

康乾帝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他文章上面的静字之后,认真的看起来。殷鸿利的功课是康乾帝亲自启蒙,亲自教导的,虽然字在毓庆宫就跟太-子学了,但是来了康乾帝身边之后,殷鸿利自幼写的每个字,作的每篇文章,康乾帝都认真检查过,一如当年的太-子。

殷鸿利写文的思路跟风格也如康乾帝一般,因此康乾帝看过殷鸿利的文章之后,脸上的笑意根本就不加掩饰,虽然只留下尚可二字。有个聪明的孙子,并且是一个很崇拜自己的聪明孙子,任何当祖父的都会很欣慰,康乾帝也不例外。

很快,皇家学院年考结束,因为是一年一度的大考,评审并不是皇家学院的老师,而是对学员们相对陌生的翰林院。以翰林院众学士的人数和才识,几百份卷子不过两天的功夫就评出来了。待评出来之后,每个年龄组只取出优异的前十名,四组一共四十份送至御前御览。

因为刘煜的安排,学生是以封名的形式作答,只有拆卷子的时候,才能看到名字。等众人看到了十五到十六岁学龄组的榜首班级是殷鸿利的名字之后,都彻底放了心。待给殷鸿利批卷的学士看到自己的评语写在太孙的卷面的时候,差点悔的晕的过去,比起太孙干净清秀的卷面,自己的字实在是太潦草了!

当然康乾帝得知孙子是榜首,高兴之余,也觉得那评语过于潦草,顿时心生不喜。康乾帝先是严肃的当众问过是否有徇私之后,又把名字重新封印,再让朝臣传阅,看排名是否明正言顺。等众人都看过附和没有之后,康乾帝这才将殷鸿利的卷子抽出来,很是得瑟道:“看来师傅还算精心,太孙的学业也还努力。”

之前康乾帝筹备皇家学院,要求只能嫡子入学的时候,很多家里都不愿意,有的是怕学院耽搁了儿子,有的是怕管的太严让孩子受了委屈,但是圣意难为,又有康乾帝心腹将率先嫡子们送了进去,所以众人莫敢不从。除去资质差的、藏拙的、品行不好的,皇家学院的学生质量还算不错,毕竟嫡子的教养大家还是很重视的。

只不过妇人们私底下流了不少眼泪,只因为学院只允许带一名小厮,竟然还不许请假,就算病重,也有太医院的太医直接出诊。有实在吃不了苦和素性骄奢霸道的,都直接被退回家,这也就意味着自此前程尽毁。

所以一有出头鸟被收拾之后,就算再心疼孩子,也不敢出馊主意,只能含泪送孩子上学。索性学院师傅都不错,眼看着学了半年,不止没有退步,反而精进不少的子孙,很多人放心之余,也觉得以后的嫡子还是要送进去的。

康乾帝给每个级别前三名的学生钦赐了文房四宝,将他们的试卷贴在显眼处众览。如此显摆的结果是试卷贴出来不过一日之后,京中众人对各勋贵嫡系以及太孙的学习程度一目了然,一时之间对于太孙才华的各种夸耀流传在民间……

在皇家学院狠刷了一次存在感之后,康乾帝对于孙子的教育更为上心,虽然为君者并不需要事事精通,只需要了解并知人善用即可,但是孙子天赋好,康乾帝心中还是很骄傲的,特别是听到殷鸿利跟伴读们夸口说,若非他的皇祖父年少时被国事分了心,定是比他强上百倍。

“我皇祖父最厉害了!”殷鸿利骄傲的话,还有他私底下学康乾帝的语气,令在外面没有让人通报的康乾帝听了个正着,康乾帝闻言顿住脚步,笑了笑,悄悄退了出去。

殷鸿利跟他的小伙伴们有时候交谈很随意,康乾帝“无意”中听到了不少孩子们的“童言童语”以及各种豪言壮语,还有偶尔“不经意”听到殷鸿利对自己的敬仰跟爱戴的话,心中总是忍不住暖暖的。

第1456章 警告,指婚

皇帝都喜欢听真心话,康乾帝尤其如此。殷鸿利三岁就跟康乾帝住在一起,康乾帝自认为对他很是了解,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才是最真。对着刘煜得意的炫耀了殷鸿利的功课之后,却看到刘煜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康乾帝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刘煜闻言一顿,想了想,才有些为难道:“鸿利是儿子的亲儿子,父亲教得好,儿子也高兴,可是……”

“嗯?”康乾帝诧异的扬眉看着刘煜。

刘煜笑着直言道:“前些日子儿子便不经意总听到有人在背后说鸿利的好话,一开始儿子挺高兴,但是渐渐地有越来越多的人刻意在儿子跟前说,甚至隐隐刻意透露太-子不如太孙远矣,父皇重太孙轻太-子的意思,儿子这才品过味儿,有人好似想要离间我们父子……”

康乾帝闻言,皱着眉头看向刘煜,发现他是真的担心而非嫉妒之后,缓了缓神色,道:“这事你怎么想?”

“幼时,便常有人在儿子面前说父皇喜欢大哥的话,当时儿子不懂事,总觉得您是儿子一个人的父亲,谁也不准抢,因此总跟大哥他们不对付,心生嫌疑。后来儿子长大了,当了父亲,才明白您对儿子的好是谁也抢不走的。您是儿子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儿子少时每每见到您对大哥四弟他们好,儿子便嫉恨不已,总想变着法的让您注意儿子。可偏偏这个小东西,您对他好,儿子是打心眼里高兴,因为儿子知道正因为他是儿子的嫡长子,您才会如此的重视他……”刘煜“老实”的回话,他早就摸清楚了,康乾帝喜欢听实话,哪怕不喜欢的,但只要讲实话,他就不会真的生气。

康乾帝自认对一手教养大的太-子很是了解,自信能看出来他说的是真是假,看到他眼中对于殷鸿利没有一丝不满之后,心中很是高兴。肯跟自己讲真心话的,除了自家太-子以外,就没别人了!康乾帝笑着拍拍刘煜的肩膀,越发觉得自家太-子宽厚仁爱,孝顺非凡。

“不过一起子小人作祟,你既是明白便罢了。朕的太-子朕了解,有人冲撞你,不论何人,直接处理了便是……朕还在呢!”康乾帝语毕,眼中闪过一丝阴晦,太-子不贪恋权势,可偏偏有小人妄图离间太-子和太孙之间的父子情分,康乾帝心中怎会高兴?不管是太-子还是太孙,这两个继承人,都是他亲自教导的,他自是不愿看到他们不和,嫡子嫡孙继位,这是康乾帝这些年一直所期盼的事情。

父子俩正“交心”呢,下了学的殷鸿利就兴冲冲的跑进来,给祖、父见完礼后,举着一根金色鞭子对康乾帝道:“祖父、祖父,您看十叔给孙儿这根鞭子像不像父亲的那条?”

“你父亲这两年使鞭子的次数好容易少了,你……”康乾帝见状突然想到太-子少时拿着鞭子大杀四方,甚至还在御花园练习抽人,将各种奇花异草毁了个遍之后,便是连身边伺候的宫人也没有没抽过的,于是失笑道:“像倒是像,不过……鸿利你还是勿在御花园、御兽园使鞭子的好。”

殷鸿利瞪大了眼睛,拽着刘煜的袖子好奇道:“父亲,你在御花园跟御兽园玩鞭子了?”

“……”刘煜顿觉无语,那些事情可是太-子殷礽的手笔,和他无关的!

看着他们父子依然亲近,康乾帝心情很好,用膳的时候也多进了半碗。饭后还带着刘煜跟殷鸿利一起去给皇太后请了安,对太-子的亲昵并不因对太孙的宠爱有所减少。

太孙地位稳固,太-子地位自然不可动摇!康乾帝一开始并不在意这种流言,但是经过刘煜的提醒后才心知不妥。康乾帝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自家太-子从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时间长了许就真会被人挑拨跟太孙离了心。不过对于刘煜能把这件事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康乾帝心中还是挺高兴的,被儿子需要、依靠的感觉真心不错。太-子难得有求于自己,在刘煜处置了几个不规矩的宫人之后,康乾帝便直接下了她们背后之人的绿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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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心中从来便只有太-子一人,真真好狠的人……”泪两行清泪留下,惠妃心中无比苦涩。她知道,这是皇上对她的警告。惠妃比康乾帝小了三岁,如今也是四十有七的人,这次的事情她虽非主谋,但也随波如流,眼看着太-子位子越来越稳,自己的儿子脾气越发暴躁,惠妃心中也是越发苦涩。

并非不明白儿子殷褆的不甘心,不过多年宫中沉浮,康乾帝的心惠妃多少还是能探出一二的。除去太-子,大皇子在康乾帝心中确实有些地位,但是偏偏有这么个太-子不说,还有一个类己的太孙,太孙在皇上面前的那股子机灵劲儿,还有皇上对太孙的宠爱,比之当初的太-子也不差什么。

“本宫隐忍这么多年,却没想到连这点儿脸面皇上也不愿给。”不愿被宫人知道自己已经失宠,惠妃此时还是微微有些庆幸皇上只是让人摘了绿头牌,而非广而告之。虽已经不年轻,皇上过来留宿基本上已经是纯睡觉,但是每月有个一两次,便是她的脸面。

彻底无宠的,有德妃那个活生生的例子,后-宫之中没有女人愿意被皇上厌弃,想当初德妃一届包衣宫奴,却比众多勋贵世家出身的妃嫔更为得宠,便是皇贵妃在世的时候,宠爱也不差什么,更不要提四皇子起初虽是养在皇贵妃名下,却被皇上亲自启蒙的事情,足以见德妃当时的圣宠。

可偏偏就在德妃最为得宠的时候,却被皇上彻底厌弃,就连孩子也全部被抱离……别人不知,惠妃却是直到一二的,德妃失宠虽明面上说是因为对皇贵妃不敬,但是里面却有太-子的影子。

惠妃从没有像儿子那般小瞧太-子,太-子当时让德妃失宠,甚至这么多年都没有丝毫复宠的希望,其手段惠妃自是不会小瞧。所以这么多年不管太-子妃如何整治毓庆宫,如何管理宫中事务,她都没有想着去为难,也没有想着跟太-子妃争权。只不过现在……惠妃真心觉得浑身发冷,深宫之中,明明身处高位,但是她的心真的很冷。

“给殷褆传话,不管他有没有掺和,关于太-子跟太孙的事情都不能跟他有丝毫的关系。”沉思了一夜,惠妃便已经彻底醒悟,吩咐了心腹之后,惠妃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头顶的床帐,开始思索着如何让儿子完全脱身的法子。

“去打听打听,本届秀女有没有姿容不凡,出身不显,益于生养的勋贵女子?给本宫列个单子……”殷褆脾气暴躁,惠妃对儿子很了解,所以便想着让他沉醉女儿乡,给自己生个健康的孙子。毕竟殷鸿瑜虽是嫡出,但比之太孙殷鸿利差了太远了。没有健康的儿子,绝对不行,想到这里,惠妃便对现在的直郡王继妃很是不满。

被警告的不止惠妃一人,但是如此简单隐晦,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立马想通的,胆战心惊、不甘不平者皆有之。心惊者还算识时务,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闭门不出;而不平者却在作死,暗中手脚更多。

在凤瑶的掌控和刘煜的打击之下,宫中已然翻不起浪花,于是朝中就开始有御史揭发说是太-子跋扈不仁,不敬母妃、打杀宫人等等恶行。康乾帝不仅留中不发,甚至将弹劾太-子的官员全撸了,明言永不录用。其后更是日日召了太-子随驾,便是去御花园,都要带着。

这一日,康乾帝照常带着刘煜闲逛御花园,正说着话,突然刘煜惊呼一声“父皇小心”,接着在康乾帝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踏前一步,一个拇指大的弹珠立刻就砸到他的额头上。

在太医的诊治下得知刘煜不但额头上被打出一个大包,更因为发力过猛导致脚扭伤了,康乾帝自是怒不可揭,一旁用石弹弓打鸟的十三、十四以及几位皇孙都被康乾帝迁怒,若非刘煜帮着求情,康乾帝甚至要上板子。不过即使求情,几位皇子还是被关了禁闭,皇孙们也都被遣送回王府,着令各家好生教养。

康乾帝看着儿子大半个额头的青紫,皱眉教训道:“君子不立危墙,以后可记住了,要知道再偏上几分,会伤到眼睛的。便是鸿利也不会像你这样遇事冲动,都这么大的人,怎么尽干让朕担心的事?”

刘煜皱眉不满道:“若是旁人,儿子也不会替他档,您是旁人吗?便是知道儿子处事还不周详,您也该好好保养,前儿可又是半宿未睡?儿子看了您批的折子厚度,便猜出来了。”

若是要较真的话,刘煜这话已经有些过了,甚至有些窥探帝踪的意思,不过现在康乾帝对刘煜很满意,于是这话听在耳里也变的顺耳了,笑着道:“既是知道朕忙,也该赶紧养好了帮朕。”

“儿臣遵旨!”刘煜随意拱拱手,然后忽然笑道:“父亲,太-子妃之前求了儿子一事,想让您给凤一鸣赐个婚。”

“哦?那家的姑娘?”康乾帝闻言倒是颇感兴趣,凤天南是个忠心的,现在一门心思的在农事上,听闻便是身边的妾侍通房都打发了大半,一年三百天都住在庄子里。凤家家族不显,家里也就凤一鸣能拿的出手,性情质朴,为人又忠心,能力也不差,三年前他就想把太平王的庶女玉屏郡主赐婚给他了,结果私下一问,凤一鸣却说是不宜早婚,自己倒是一直记着呢!

“是国子祭酒海睿之女,海睿算是凤一鸣的表舅,而海睿长子海兰察跟凤一鸣在一起当差,两人又颇为投缘,刚好见了他们家的姑娘,便上了心,最后求到太-子妃那里。”

海睿这人康乾帝有印象,为人有些才气,处事更是严谨,为人也甚为低调,想了想不是什么大事,便直接记下了。

原本这次选秀,康乾帝已经看好了几个不错的打算赐给儿子,但是经过太-子太孙之间的留言传闻后,康乾帝放弃了这个打算。太-子妃颜色正好,又得宠,还是太孙生母,康乾帝觉得维持住她的地位对宝贝孙子比较好,还能让儿子跟孙子加强感情,所以刘煜没提,康乾帝也没想着给他指人。为了***此薄彼,康乾帝便想着这届若是除了需要指婚的,其他人若是不求,他便都不送了。

“皇上不打算指人给王爷?”郑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很是复杂,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前生”的记忆都是错误的……

郑嬛心中虽不忿,但是还是很快就打起精神,毕竟事情未到最后,谁也说不定,于是强打起精神对着心腹道:“嬷嬷,以后关于皇上的意思除非危急性命,不要再传出来了,好不容易安***去,又得了圣意,可不是用来为了这点儿小事暴露的。”

虽然知道了康乾帝的想法,但是郑嬛还是将自己的意思传到了皇太后那里。很快康乾帝也得知了,康乾帝一看郑嬛说要选个侧妃代体弱的自己管理内院的时候,也觉得殷禛内院缺个管事的,毕竟嫡子体弱,雍郡王妃以后估计也不能生了,就是什么时候离床都是问题,便也觉得是应当的,不过……

宝贝太-子没要人,康乾帝也不怎么感兴趣,他现在偏好长得漂亮性子、柔顺的小家碧玉,于是便给皇太后说了这次就不要人了,只把诸位嫔妃给儿子挑的,只要不是很过分,便都赐了下去。

凤瑶一度有些犹豫,想要去看看身具“凤命”的胡氏长什么样子,但是她只是协管,并不参与殿选,又不想给康乾帝暗示自己看上哪个秀女了,所以并不跟秀女有所接触,便只是召了海睿之女海兰珠来说了几回话。

对于弟弟给自己挑的这个媳妇,凤瑶觉得眼光还不错,长得好性子也不差,跟母亲母家还连着亲,心里便有些轻松。这辈子的母亲虽然只是区区一介凡人,但也是极其疼爱她的,她纵然有着身为仙人的傲气,却也是承情的!而父亲凤天南的表现也不逊色于母亲,虽然在嘘寒问暖上欠了一些,但为了不给她拖后腿她,凤天南早早就给儿子们分了家,还压着庶女们远嫁,这样果断的做派,也让凤瑶愿意看到凤家兴旺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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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给朕说一遍!”康乾帝素来谨慎,对于身边的人,那绝对是要完全掌控的,虽不至于时时都怀疑,但是三五不时查查他们的动态则是必然的,加上殷鸿利经过刘煜提点之后不经意的“童言童语”,查出来郑嬛的钉子并非难事。

郑嬛是康乾帝还算满意的一个儿媳妇,虽然她有时候有些手段和小心思令康乾帝不喜,不过康乾帝并不讨厌,加上这些年因为顾及太-子,康乾帝对殷禛很是冷淡,并多有训责,甚至还插手了他的子嗣之事,为着心底的那点儿愧疚,康乾帝自觉他对郑嬛已经够温和了。可偏偏……康乾帝冷笑着听着血滴子统领龚恶说了调查的结果,嘴角微扬,眼中却散发着阵阵冷意。

虽然调查结果是身边的人被郑嬛收买了,殷禛不知情,没有丝毫牵扯,但开始康乾帝并不相信殷禛无辜,甚至怀着阴暗的心思想着自己这个儿子是个心里藏奸的,脑子里呈现出了一连串的如何打压他的想法。

不过等冷静过后,康乾帝却觉得极有可能殷禛真的不知情,听到血滴子调查的不止自己的身边,甚至毓庆宫都有郑嬛的插手,这些人手甚至在太-子大婚前就已经安排进去了,康乾帝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包衣势大且心怀不轨已经够让康乾帝心中不安,现在加上自己看中的勋贵手脚也不干净……郑家是他的心腹,否则当初郑嬛也不会在太-子妃的名单上,这让康乾帝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康乾帝并不觉得这只是郑嬛一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心中明白其背后一定有家族的支持。

康乾帝原本对郑家的印象不错,对郑嬛这个儿媳妇虽有不满,但是却没有怀疑郑家的教养跟忠心,但现在却不敢肯定了。一想到自己当初给宝贝儿子选了这么有野心的太-子妃,康乾帝顿觉心寒,郑嬛一族势大,现在并非连根拔起的时机。加之康乾帝反复调查后得知,发现郑嬛虽有私窥帝踪之嫌,但是到底罪不至死。若非看在郑嬛因生子废了身子,康乾帝实在不愿轻轻放下……

为着殷禛和殷鸿晖,还有目前的情形,康乾帝并不打算杀了郑嬛,甚至她身后的郑氏一族康乾帝也不想打草惊蛇,而且他想要彻查除了郑氏一族之外,还有哪些个狼子野心的!既然郑嬛人已经废了,康乾帝也不打算委屈殷禛,再怎么说这到底是表妹放在心上的孩子,太-子对于这个弟弟也颇为推崇。

眼瞅着满朝文武将眼珠子都放在太-子太孙身上,企图做文章,康乾帝之前就在想着要立一个靶子出来,原本他准备立的是廉郡王殷禩,他出身最低,对太-子影响最小,可偏偏郑嬛恶心到了康乾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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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秀女中身份最为贵重的是四大异姓王之首东平郡王红邵可的独生爱女红秀丽,原本以红秀丽的身份足以成为皇子正妃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康乾帝竟然无视众多的求婚者把她赐给雍郡王殷禛为侧妃。

“父皇到底怎么想的?”皇子中最觉郁闷气红了眼的第一位,是娶了北蛮女人的殷禟,他只觉得自家父皇这是明晃晃的打脸。自己的岳父虽说是“阿巴亥亲王”,但在大凉皇朝正经勋贵眼中,只不过是放牧于蛮荒之地的一个大牧场主而已!可老四那个阴沉沉的家伙的一个侧妃竟是手握十万大军的异姓王嫡女?父皇这是对他有多不满啊!

殷禟一想到自己府里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把自己那些娇俏的侍妾欺负的一个个跟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的刁蛮皇子妃,就不禁心气不顺,狠狠的瞪了傻乎乎的显摆自己的皇子妃又有了身子的老十,浑身都不舒服了。

殷?原本正说的起劲,毕竟有了一个笨儿子之后,他现在热切的希望有一个机灵儿点的儿子,所以没事就把齐氏撵进宫让太-子妃帮忙照顾,同时让她学学怎么养孩子,务必要有一个不差于殷鸿剀的儿子。

关于皇子妃的问题上,殷?本来就觉得对殷禟有些亏欠,毕竟之前若非他机灵,娶那个北蛮凶女人的就是他了。关于儿子的话题本身在八哥九哥面前就不好提,如今再看着殷禟越来越黑的脸,殷?果断觉得不对,立马就闭了嘴。

“四嫂子据说以后都离不得床,想来父皇是为了给四哥找个身份高的好管理内院。”殷禩神情微微有些憔悴。他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无子”这个问题在他心头化成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不管干什么都不能理直气壮,而且郭氏跟又……

“若是继妃,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一个侧妃!父皇他未免也太……”殷禟苦逼的想着只觉得什么都不顺心。

“父皇自有父皇的意思。”殷禩连忙拦住他的话,训斥道:“做好咱们手里的差事,旁的别参合,四哥原是太-子一系,不过现在跟太-子越发离心了。等他娶了如此势大的侧妃之后,还有的看呢!父皇的旨意,定有他的深意。”

殷禟顿了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喝起闷酒来。

殷?拿着酒杯,眯着眼睛想着要不要让自家媳妇儿提醒太-子妃一声,毕竟他虽然看太-子不顺眼,但却是真心敬爱太-子妃的,自然希望她不会被有可能化身“白眼狼”的老四阴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应该是多事了,能够一连教导出三个精明儿子的太-子妃又岂是简单人物,人家肯定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得不说,殷?还真是康乾帝的亲生儿子,父子两都是一个德性。康乾帝自认殷鸿利能如此聪慧的功劳全部来自于他,而殷?却认定了这只是凤瑶的能力!

第1457章 郑嬛的心思,鸿剀的谄媚

康乾帝的赐婚旨意一下,郑嬛便直接晕了过去,比自己这个嫡王妃出身还高的侧妃,自己怎么可能压的住?

就是殷禛接到这样的旨意也没有多高兴,虽然某种程度上增加了很多的政-治资本,但是却将他直接拉到人前,成了靶子,殷禛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自己现在被记在皇贵妃名下,可是生母却是德妃,殷禛早就知道当初德妃拒养自己,才得了父皇的怜惜,充作皇贵妃之子,成了除了太-子之外身份最高的皇子。

这些年殷禛一直小心翼翼,便是皇贵妃的娘家童家,因便宜外公和正经舅公的指点,除了必要的联系之外,也甚少往来,凡事都跟着太-子的脚步。可即便是这样,殷禛也发现太-子并不全信他,说实话,他并不奇怪,若他是太-子,也不可能相信其他身份高贵的皇子,更不要提自己的母家妻族都还算强势。

殷禛在得知郑嬛晕倒之后,第一时间到了她房里,等府里供奉的太医诊断完毕她转醒之后,安慰她道:“你好好养着,放心吧!一切有我,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你是爷的嫡妃。”

郑嬛脑子极乱,此刻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红着眼眶点点头。

殷禛对着郑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郑嬛他是有些愧疚的。他们是少年夫妻,而且郑嬛又是极好的皇子妃,将后院管理的妥当,对侧妃侍妾也不严苛,只要有孕,哪怕她心里不高兴都保护的好好地,让她们平安生产。即便有时候心中犯了酸,会使些手段,也不太过分。

殷禛有些怜惜的将郑嬛抱在怀里安慰了好一会儿,又细细问过她的病情还有吃药的情况之后,嘱咐下人伺候好她,然后又去看了儿子,跟几个女儿说了一会话,便去了书房,思来想去良久之后给童府递了拜帖。

“此事有利有弊,短期内利大于弊,可时日一长就……”童国维顿了顿,又断断续续的道:“为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您之前做的不错,凡事讲个老实本分,以后的事情尚且未定,太-子坐得住是一说,若坐不住……老臣还是那句话,争不如不争。”

童家势大,童国纲知道康乾帝因为妹妹和女儿的缘故对着童家还有一份情谊,但是康乾帝是什么样的人,童国纲比谁都清楚。真要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会比谁都无情。雍郡王如今已经记在女儿名下,童家便是他的母族,只要童家不自己作死,便还有以后可言。不过现在却不可再进一步了,无论是童家还是雍郡王,如今都只能以退为进。

“咳咳咳……”童国维半坐在床上,自从久病不愈之后,很多事他已经不愿掺和了,甚至脑子也比之前清醒了几分,但雍郡王到底算是他名义上的外孙,童国维只慢慢道:“……出头……者……必败……”

“荣辱不惊,戒急忍燥。老臣还是这句话,太-子目前做的很好。”童国纲伸手在弟弟背上拍了拍,又道:“太-子忍得好,以后您便是贤王,太-子一旦……童家总归是站在您背后的。”不要以为这些年童家没做什么挑拨的事情,可是太-子偏偏都忍住了,为着这份定力,童国纲就只能服气。

殷禛点点头。诚然,在得知自己要娶的是彩云郡主红秀丽之后,殷禛心中确实有了一些小心思,但是他更同意便宜外公和正经舅公的话。当初母妃临终前便说过不得与太-子作对,因为太-子是父皇亲自抚养长大的,情分非比寻常,任何人算计他,以后的结果就只能比太-子更惨。这些年太-子并不揽权,便是监国,也甚少跟朝中大臣往来,殷禛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佩服的,便是自己也给几个心腹挑了好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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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对四皇子雍郡王要娶东平郡王红邵可的嫡女做侧妃的事情也都是众说纷纭的,但不管外面再怎么议论纷纷,殷禛娶侧妃的日子还是到了。这次娶侧妃的的热闹程度比当初娶嫡皇子妃也不差什么,毕竟当初殷禛住在宫中,又只是皇子而没有爵位。

郑嬛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锣鼓鞭炮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过很快隐去,随即带着微笑对心腹道:“让高无庸提前给爷准备些吃食还有醒酒丸子,虽是喜事,可也要紧着爷的身子骨来得好。”不等人走,又紧接着道:“顺便给爷说一声,我的身子骨这两天实在不妥当,明儿个一早就先不要来请安了,也让咱们的侧妃舒坦舒坦。”

郑嬛虽然不满雍郡王侧妃的出身比她还要高,但却是不怕的,雍郡王府上上下下她早就拿捏在手里了,便是殷禛也不大过问。即便明白彩云郡主红秀丽不是好相处的,但郑嬛也不觉得她会对自己跟儿子造成什么威胁。

和郑嬛心理相似,康乾帝同样没有将身份尊贵的红秀丽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出席她的婚礼。这天康乾帝早早便带了殷鸿利去皇家学院围观学员们的训练,皇家学院去年收了六百余名学生,今年开除了二十七名惹事的,又重新收了四百名新生。

相较于去年的不同,今年大家都看到皇上对皇家学院的重视,好些勋贵自己活了一辈子都没怎么见过皇上,但是儿孙却见了数次,甚至学得好的还常被太孙召进宫中,不仅能陪伴太孙,还能面圣,所以都是争着抢着送孩子进来。

殷鸿利看着这群娇生惯养的新生少爷们,心中微微有些不满,一开始办学,他希望更精细一些,不过好在皇家学院进来是需要考试的,否则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发火。并非他重嫡轻庶,也并非他重贵轻贱,可这个时代,他嫡出的身份本就是他跟主父大人的依仗,不由得他不重视。自由公平,本就不是当前该尊崇的,身居高位,他要的首先是站稳了。

“前头这些看着倒是精神不少。”殷鸿利没有点评新生,只对康乾帝笑着说着那些被压着学了一年的老生们。

康乾帝对这个倒是颇为赞同,不管是精气神,还是眼中的崇拜敬意和行为举止,都令他觉得还不错,勋贵子弟着调了,也是国之幸事。若非殷鸿利常挂在嘴边上,每旬都翻阅前几名的文章,跟他一***评,康乾帝也不会这么重视。

皇家学院有康乾帝撑腰,更有太-子监管,还有诸位皇子协办,其实敢闹事的并不多。康乾帝满意了,还亲自从内库拨了一笔钱过来。殷鸿利看着短时间发展成这样,心中觉得很是满意,便想着只要以后有可能的话还要加大寒门臣工子弟的数量,勋贵实在太少了。

殷禛只是雍郡王,康乾帝早先也打算进他做亲王,但是因为他如今的出身问题,还有殷禛本身的性子也让康乾帝心中有些不喜。毕竟比起太-子来,其他的皇子在康乾帝看来对自己都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亲情对于君王来说,绝对是奢侈品,一旦得到,就想要更多。身处天下最至尊的位子,在权势上已经没有更高的追求了,太-子愿意退一步,不贪权恋势,为此康乾帝心中虽偶尔觉得儿子的心性还有待雕琢,但是心底里却是格外满意的。特别是殷鸿利日益优秀之后,康乾帝突然发现这种妇人之心,竟是必有的,对父敬慕,对子仁爱,只有这样,于他与太孙才是真的有益。

因此刘煜未提及,他也没有给刘煜再娶其他贵女助力,再说了,太-子妃也是极为让康乾帝满意的。在康乾帝眼中,太-子妃孝顺大方,一点也不恋权,更是从未因太-子太孙得宠而为娘家谋益。

凤天南是个老实人,更是个忠心的,其子嗣除了凤一鸣目前看着有些本事之外,其他的儿女皆不是什么聪明人。而凤一鸣也是随了父亲的性子,虽身上功夫不差,但也很是忠孝。一想到郑氏一族在背后的种种动作,康乾帝就庆幸当初给太-子娶妻的时候太-子选了凤氏。因此刘煜宠爱她,即便不是因为殷鸿利,康乾帝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从皇家学院出来,途经殷禛府邸的时候,康乾帝没有丝毫的停顿。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嚣声和鞭炮锣鼓声,康乾帝坐在轿子里看着有些按耐不住想要看热闹的殷鸿利,心想还是个孩子啊!于是笑着用扇子在他的脑袋上点了点,却没有说什么。

殷鸿利被康乾帝提点后又老实坐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道:“祖父,孙儿想吃烤鸭。”

康乾帝点点头,笑道:“记得回去给朕念会儿折子。”

殷鸿利欢快的点点头,然后笑着给康乾帝说要给毓庆宫带四只,父亲、母妃、两个弟弟……还有皇太后那里也要送两只,给他的十六叔、十七叔、十八叔,还有几个姑姑等人也要一人一只……康乾帝含笑看着孙子欢快的声音,笑着附和着。

因为殷鸿利说要坐在雅间看着外头的热闹吃,康乾帝便下车带着他走了进来,结果一进来却看到刘煜身边的大太监米有桥。一问便知刘煜正在外头等着打包烤鸭回宫,康乾帝便让人将刘煜叫了进来。

“父亲,您怎么在这儿?”刘煜今天刚好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常服,显得异常挺拔英俊,是凤瑶亲自设计并画了图让绣娘赶制的,康乾帝殷鸿利身上亦然,咋一看原本相似的面容便更加相似了,任谁也知道这是一家子。刘煜瞥了殷鸿利一眼,道:“又淘气了?”

殷鸿利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跟康乾帝身上的衣裳,于是咧嘴道:“三德子都说好看了。母妃亲自让人量了制的,总要给母妃个面子,祖父,您说对不对?”

“对!”康乾帝点点头,示意刘煜跟他一起进了雅间。跟孙子穿一样的衣裳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早就习惯了,偶尔逛街的时候还有人道你们父子真像,有时候康乾帝都不解释的。

“祖父,孙儿我果然是父亲亲生的,您看孙儿刚想吃烤鸭,就在店里见到父亲了……嗯,父亲也是您亲生的,都说孙儿像你,可今儿个一看,父亲却更像些。”知道刘煜打算的殷鸿利无时无刻不想着在康乾帝面前为刘煜刷好感度。

刘煜所吞噬的殷礽本就是所有皇子中长得最像康乾帝的,如今再加上刘煜本身的气度,自然就有了七八分相似。虽不如以康乾帝为模板打造的殷鸿利这么明显,但是如今穿着一样的衣裳,自然是衬得格外相像。

康乾帝刚才也有种很是熟悉的感觉,虽然目前的西洋镜子难得,可是康乾帝却是不缺的,因此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长相。含笑看着刘煜道:“太-子妃的手艺不错,这么穿倒是显得你俊朗了几分。”

殷鸿利笑眯眯的插嘴道:“还不是因为祖父您英俊父亲才能这么俊朗。”

“规矩呢?”刘煜在殷鸿利脑袋上轻弹了一下,扭头对康乾帝道:“父亲出来怎么不多带些人?”

“无碍的,吃了鸭子,我们一起回去。” 宫里的烤鸭未必不如外面的,不过是吃个新鲜而已,少了边上虎视眈眈的太监宫女们,也比较轻松。不过康乾帝还只是吃了几口就觉得腻了,就连嚷嚷的要吃的殷鸿利也不过吃了三五口就罢了,因坐在窗边,还让人拦了从前经过准备回府的殷褆。

“大伯父,四叔府上今儿是不是很热闹啊?”殷褆一进门就被穿的一样、动作一样的三人弄得心里直发堵,给康乾帝行礼之后,殷鸿利就上前拽着他一边笑问,一边让人再上一只鸭子。甚至还亲自卷了一个夹到他跟前,道:“这家鸭子做的不错,不比家里的差,您尝尝?”

殷褆心中对殷鸿利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怨恨,更多的只不过是遗憾,更何况殷鸿利对他一向亲热,又是康乾帝看着,殷褆便摆出一个和蔼模样吃了下去,然后道:“这是你九叔的店,回头让他把厨子送进宫里头不就是了?至于热闹不热闹,赶明儿你四叔进宫,你问他不就行了?”

“您不说就算了,等十二叔他们大婚的时候,我会去看现场的。虽然吃着不差,可也是因为这份热闹添了色,至于厨子家里多的是,就不要挖九叔的墙角了。”殷鸿利开玩笑的说完,然后又跟殷褆说起殷鸿瑜的事情,这两日殷鸿瑜身子不舒坦,请假没有去上书房。

刘煜在一边小声的对康乾帝吐槽道:“鸿利今儿怎么了,竟是成了话唠?”

康乾帝闻言忙道:“浑说什么?鸿利年岁还小,又是亲伯父,亲热一些又能怎样?”殷鸿利本来年纪就不大,平时又是一贯的老成,所以偶有顽皮的时候,康乾帝都是喜闻乐见的。况且有殷鸿利在跟前,不算是太-子还是殷褆的脾气都有所收敛,康乾帝含笑看着孙子,越发的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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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秀丽并未从宫***嫁,只是从宫外的理藩院中被抬进了雍郡王府,皇太后没有亲眼所见,但一天都惦记着,因此凤瑶请安的时候,难免就念叨了几句。凤瑶正抱着殷鸿剀逗乐,见她挂怀老姐妹的孙女,便安慰起来:“四弟妹素来贤惠。”

皇太后叹口气,悠悠道:“红秀丽这孩子心地是极好的,哀家只盼着她好好帮着殷禛打理好府邸,再生个大胖小子,想来便没有遗憾了。”异姓王郡主虽然尊贵,但是在皇家也不算什么,再说红秀丽虽长得不差,但也不是那种绝色的,皇太后有些担心她不得宠,若是太-子妃能帮衬一二……

凤瑶明白皇太后的意思,只得笑着附和,并不做什么保证。她可不觉得彩云郡主红秀丽生了儿子会得重视,皇家的男人们习惯掌控一切,绝对的霸权主意,基本上都不怎么会欣赏强势的女人。况且,皇室本就对异姓王有忌惮,怎么还会让留有异姓王血脉的子嗣过的好呢?若是彩云郡主红秀丽能不要那么骄傲也许说不定过得会不错,但……再说还有一个权欲极高的郑嬛呢!

皇太后也知道凤瑶基本上不为侧妃妾侍之流说话,身为嫡妻,很少有人会喜欢那些妾侍们,凤瑶第一次生产之后,地位基本上就已经稳固,有宠有子又有权,皇太后不是认不清形势的人,再说红秀丽也只是她老姐妹的孙女,看在几十年的友情上,她帮衬一二无妨,但也绝对不会干预太多。

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在凤瑶心目中最为重要的只有刘煜,为了刘煜,即便舍弃了这具身体的父母和三个血脉化身,她也是绝不可惜的!所以,凤瑶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会影响到刘煜大业的事情来的!

太-子妃的身份尊贵仅次于皇太后,可凤瑶也没为此张狂起来,不管怎么说二把手总归是二把手,外面的事情凤瑶帮不上刘煜,即使能帮上,可是在这个女卑男尊的时代,凤瑶也不愿太出风头,前庭后-宫之间明晃晃的那块“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子还树在哪里呢!凤瑶什么都不做,只要不出错,就是对刘煜最大的帮助了,凤瑶很明白这一点,她尽享尊荣,不委屈自己,照顾好孩子们,管理好毓庆宫,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让刘煜担心就已经足够了。

皇太后在后-宫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凤瑶就算跟十皇子妃亲近,也从不对殷?府里的事情多言,自然也不会为没什么关系的红秀丽说话,因此心中虽有不喜,但也并未不理解。

康乾帝是个孝子,从宫外回来就先来见皇太后,顺便给她送烤鸭,对着常来陪伴皇太后的太-子妃,康乾帝也是面露赞色的,刚想开头夸一句,结果行完礼的殷鸿剀不等叫起,就兴冲冲的跑到康乾帝跟前,拽着他的衣裳,甜甜的叫祖父,小脸仰的高高的,伸着手想让他抱。

殷鸿剀的头发生下来就很浓密,凤瑶就给他弄了个可爱的娃娃头,康乾帝一见就乐了,抱起殷鸿剀赞道:“我们鸿剀留这个头发倒是很别致,不过他还小,不要再留长了。”

殷鸿剀抱着康乾帝的脖子,刚在康乾帝脸上熟练的亲了一口,就听到祖父这个令他觉得悲伤的话,小胖手捂着脑袋赶忙嚷嚷道:“不要,不要,鸿剀不剃头,不剃头。”

皇太后见状乐呵呵的打趣道:“皇帝啊!你是不知道,你这个嫡皇孙爱美的很!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他的那点儿小头发可是他的宝贝,每次剃头都哭的不行,太-子妃这是没办法了,才给他留了这个头。”

康乾帝颇为讶异的看着怀里的肉团子,觉得这个头型还真不错,见嫡皇孙都快要吓哭了,这才忙道:“不剃了不剃了,朕准了,朕的鸿剀这样最可爱……”

“鸿剀最喜欢皇祖父了,最爱最爱最爱最爱祖父了……”殷鸿剀闻言一听,就高兴地在康乾帝脸上又送了好几个湿漉漉的香吻。

如此直白的诉请,康乾帝还是第一遭听到,就是殷鸿利当初最多也不过说喜欢,到了殷鸿剀这里直接上升到了爱,康乾帝顿觉无限满足。

皇太后见状打趣道:“这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般精怪。”

刘煜看了一眼“智谋无双”的“小儿子”,摆出一副略带委屈的样子故意问道:“你昨天不是还说最爱父亲么?”虽然现在殷鸿剀还没有展现出模板的能力,但却是个绝对的哄人高手。

“对啊!我最爱父亲,最爱最爱母妃跟哥哥们,最爱最爱最爱曾祖母,最爱最爱最爱最爱祖父!祖父最最伟大了,好多人都喜欢祖父,上次十叔抱我出去玩,我还听到很多人为祖父唱歌呢……”殷鸿剀口齿伶俐的对刘煜说完,然后蹬着小腿退出康乾帝的怀抱,手舞足蹈的对康乾帝表演了一首民间吹捧皇帝英明神武的“童谣”。

第1458章 弹劾,世子

“哈哈哈,朕的鸿剀真是个宝贝。”康乾帝被奉承的浑身舒畅,听着孩子稚嫩的歌声,越发觉得殷鸿剀跟殷鸿利不同,殷鸿利小时候虽黏着自己,可也从没有像殷鸿剀这样甜言蜜语到心里发软的。康乾帝微微扭过头,笑道:“这孩子太招人了,回头太-子跟太-子妃再多生几个……”

凤瑶在康乾帝面前从不插话,只是红着脸扭过头,倒是刘煜笑着应下了。从宫外带回来的烤鸭,因为已经凉了,凤瑶只动了一筷子,刘煜就不让她吃了,只让御膳房现烤了热热的鸭子送过来。

吃完鸭子,被孙子哄得眉开眼笑的康乾帝抱着殷鸿剀,带着刘煜跟殷鸿利走了。凤瑶跟皇太后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凤瑶准备回宫等殷鸿则下课之后,好好跟这个被康乾帝“忽视”的儿子谈谈心,结果却被告知太孙想弟弟了,刚好皇上要校考,所以殷鸿则已经被叫走了。

刷康乾帝好感,是毓庆宫的日常,康乾帝很迷恋这种被儿孙喜欢尊敬不带“功利”的喜悦,看着儿子能干孝顺、孙子可爱活泼,且关系和睦,让他很有种平常人的感觉。有时候他也会叫了别的嫡皇孙进宫来陪,可最喜欢的还是太-子家的几个。别的孩子不是不懂事,只是太过拘谨,老十家的虽是个傻大胆,不怕皇帝,可偏偏跟康乾帝不怎么亲密。

也只有殷鸿利他们这样“早慧”的人物,才懂得把握一个度,既不会委屈自己,也不会越过康乾帝的底线,这才让他对毓庆宫的孩子一直保持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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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娶的侧妃原本是要郡王嫡妃带着进宫请安的,但是郑嬛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容许她做这些事,又加上皇太后的传话,所以次日殷禛亲自带了红秀丽进宫给皇太后请安。

“给二嫂请安。”红秀丽的样子明艳爽利,声音也很好听,只不过一个郡王侧妃称她二嫂子,这让凤瑶觉得有些微妙。

“您瞧这嘴儿甜的,孙媳算是知道您为什么心疼这丫头了。孙媳就不打扰您跟新小孙媳妇亲热了,家里还有不少事,就先回了啊!”凤瑶对着红秀丽笑了笑,然后对着皇太后笑着说完,又对着殷禛微笑的点点头,便离开了。

殷禛抿了抿唇,太-子妃未接那句“二嫂子”,殷禛便知道坏了,红秀丽不过一个侧妃,哪里能这么称呼太-子妃?!殷禛对于红秀丽本就不是很喜欢,再加上早上她因为梳洗丫鬟扯了她的头发便当着自己的面罚了下人,现下心中更是不喜起来。

不过,殷禛再不喜欢,人已经娶回家,洞房都入了,日子还得过,他不缺女人,所以并不怎么在意。娶侧妃只有昨日今日明日三天的假期而已,殷禛现在在户部任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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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9章 殷祉

康乾帝让人引导得当,外头很快知道太孙文武皆通,不仅文采了得,武技也是极为出色的,便是皇室中有名的武痴逍遥王世子殷舒天,也是几拳便能打趴下的。

虽然康乾帝金口玉言说太孙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还是有人道太孙跋扈异常,在宫中就敢暴打亲王世子……气的康乾帝在堂上直指着朝臣痛骂了许久,直言道有妖人企图颠覆朝政,霍乱江山。

太-子都被弹劾了几个月了,康乾帝也不过是压着折子,太孙的事情刚出,康乾帝就忍不住了,众人这才明白太孙地位依旧稳固,比太-子也是不差分毫,甚至更胜一筹。

退朝之后,康乾帝将诸位成年的皇子全部叫过去,令他们跪在那里半晌之后丢了一摞折子在地上,便带了刘煜和殷鸿利离开了。太-子被参之事,康乾帝已经调查“清楚”了,成年的皇子没有一个不插手的,康乾帝顿觉心寒,自己的太-子都这般隐忍了,他们怎么还敢如此行事?

“真是便宜老大了!”刘煜对着左中棠低语道。左中棠却是很有本事,在无法使用魅惑术这样的情况下,刘煜也是下了一番手段才完全收服,让他真正成为自己人。这次事情一开始刘煜就查清楚了是殷褆的手段,不过老三、老八、老九手里也不干净,唯有殷禛真真是被人连累。不过不管是殷褆,还是刘煜都没有放过他,刘煜自是知道这个老四身上尊贵至极的庞大气运,完全不相信他没有野心。

左中棠看到太-子不悲不喜、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样子,不禁暗叹果是明主。此事一开始是被动的,但是太-子很快就做出反映,并将事情引导成向着他这边的,不仅没有失去了圣宠,还圣眷更重,甚至就连圣上身边也有他的死忠,心中自是佩服太-子心机深沉,非常人所能相比。

“老大不足为惧,老八也不过跳梁小丑,最厉害的不过是我这个四弟,既在皇贵妃名下,又有童家和郑家傍身……你这事做得不错。”刘煜看着左中棠,然后道:“你是有大才的,但我们暂且不可操之过急,你先去吏部历练几年,鸿则也要劳你多加教导。”

左中棠赶忙道:“殷鸿则皇孙聪慧非凡,臣定然鼎力相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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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祉感觉到康乾帝识破了自己诬陷太子门人的手段,不禁心中惶恐,好在他平日里没有过多的动作,这次只是“难得糊涂”而已,所以在和谋士们商议了之后,他想出了一个挽回想象的方法。

“你要编书?”康乾帝看着殷祉,有些关切问:“你要编何书?”这个儿子自幼好文,并精通推演算法,康乾帝之前也亲自教导过他几何学,如今儿子有这个意思,他自是支持的。

殷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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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0章 讨债,皇孙

康乾帝回京之后,细细考察之后,又罢免了好些个不在的外放官员,一时之间满朝文武皆惶恐不已。待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康乾帝将刘煜叫到身边提点道:“手段倒是不错,不过却略显急躁了。”康乾帝觉得刘煜一开始雷厉风行将事情处理的很好,可是后面却有些不得当,少不得一一教导:“既是要处置,便要斩草除根,只处理京中之事却是不妥。”

刘煜很认真的听着康乾帝给他讲解如何做更好,看着康乾帝将自己刻意露出的漏洞全部指了出来,便道:“儿子一时气愤,只想着让伤了三弟的幕后之人赶紧查出来。竟是想的不周全,还要父亲您帮着扫尾,实在是不该。”

“你做的很好,殷褆他们花了十七天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你只用了五日就能查清楚,这是你的本事。更难得的是你对殷祉的这份维护之心,父亲心中很是满意。你现在做事出错才是好事,父亲刚好帮你看着。”康乾帝一看到刘煜就忍不住想起刘煜那句——他容不得有人在自己父亲脸上抹黑,心中无比动容,也就太-子是真的替自己着想。

“京中安防这次显露出的不足不止一处,你想想看,然后写个折子递过来。”康乾帝说完又道:“对牵连到的乡绅如何处理也写个折子递过来。另外户部还银之事,也是时候要着手处理了。”康乾帝一直都知道户部借银的事情,刘煜也写过折子,提过减免以及分期还银之事,他虽一直没有下这个决心,但却从来都是放在心上的。

次日早朝康乾帝便当朝宣布了此事,并将此事交给殷禛、殷禩、殷?三人办理。之前康乾帝跟刘煜刚将官场血洗了一轮,如今这样的命令虽然让很多人在心中叫苦连天,但却没人敢喊出来。

康乾帝命令一下,刘煜就把之前随波逐流借的十万两银子直接还上了,涂家也在刘煜的暗示下,乖乖去户部还了欠银。太-子开头,虽也有响应者,但观望者却更多。殷禛严肃认真,除了康乾帝专门所提的几家可适度减少之外,其他却是一丝不苟的实行着。

但跟殷禛相反的是殷禩,他为人素来和气,便是去催银,也并不强硬,甚至还试图帮着说清,一时之间求他的官员举不胜数。殷?夹在作风迥异的两个哥哥中间,心累的回家看到胖儿子都提不起精神来抱,好几次都想撂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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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看老四跟老八两人如何?”康乾帝对于如今户部的事情也很清楚,殷禛恪守规矩,毫不留情,殷禩性子宽容,为人仁厚,殷?加在中间确实难做。

刘煜思索了片刻道:“四弟性子严谨,眼中不容一粒沙子,八弟性子仁厚,可是却也太过仁慈,户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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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1章 康乾帝殡天

“太-子,太-子妃这胎生了,便将毓庆宫整修一番吧!如今鸿利他们也大了,毓庆宫着实有些小了。”康乾帝看着孙子提及弟弟,便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太孙越发出众,殷褆等人也在朝堂上愈发站稳脚步,太-子能力出众,却不揽权,康乾帝因此愈发想要补偿刘煜,可放权太多他又不是很愿意,便想着从其他方面补偿一二。这便想起太-子住的地方有些狭小,太-子妃这都是第四胎了,以后的皇孙都挤在毓庆宫,也怪不得太-子不愿意要太多女人。他也是去过其他儿子的府邸的,一个个都比毓庆宫宽敞精致,康乾帝想想就觉得委屈了自家太-子。

刘煜虽有些诧异,但没有应下来,毓庆宫一边是奉先殿,一边是斋宫,后面的罩房是毓庆宫的奴才住的,前面是自己办公的地方,毓庆宫若要扩建,不将罩房拆除,就得在奉先殿跟斋宫选其一动工。拆除罩房,奴才们的住处便有些艰难,奉先殿跟斋宫则轻易不能动,如今凤瑶对毓庆宫的掌控非比寻常,刘煜并不想改变。不过康乾帝的好意,刘煜不好立即拒绝,于是道:“儿子住着还算宽敞,毓庆宫动工牵扯太大,如今鸿则也进学了,将他迁出来便是。”

康乾帝想了想,拿出地图研究了一番,也觉得扩建确实有些困难,宫中格局已定,改变着实有些不太方便。不过一想到委屈太-子,他心里就不舒服,于是道:“既然毓庆宫不能动弹,朕看你就在宫外圈个地建个园子吧!就在畅春园边上圈个地,离朕近点儿。”

在刘煜应了后,康乾帝又说起另一件他琢磨已久的事情:“文华殿上次还是你讲书的时候朕让人重修的,如今太孙也已经十二了,你当初十四便出阁讲书,朕想着是不是再去修整修整,鸿利也是时候出阁讲书了。”

“父亲说的是。”刘煜说完便笑道:“儿子还记得当初讲书前好几夜都无法安眠,拉着父亲听儿子练习呢,闹得父亲也好些日子都没歇息好。”

“朕也记得!”康乾帝闻言也想起当时的情形,当日紧张的可不是只有太-子一人,他亦然。毕竟太-子是国之储君,一言一行都须谨慎,可第一次对着满朝文武讲解儒家经典,不容一丝怠歇……

不过幸好太-子毫不怯场,深得赞誉,康乾帝至今还记得当初的骄傲。如今到了孙子这里,康乾帝心中也一样紧张,但却多了几分期盼,毕竟太孙比太-子更为出众。康乾帝甚至想着除了讲解儒家经典之外,还要加上六艺展示,要知道他的太孙不仅文武双全,且无一不精。

“鸿利身为太孙当起表率作用,依儿子所想,除了太孙的讲学,也应让皇家学院的学子们当众展示一二,当表我大凉皇朝人才济济。”刘煜对于康乾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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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2章 登基

殷祉走进御书房,跪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向刘煜磕头请安,刘煜既没有让他起来也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他道:“你有事吗?”

“臣弟……臣弟是想问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众兄弟?”

“你觉得呢?”刘煜突然笑了起来:“殷祉,你把朕当成什么了?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处置你们?你们都是朕的好兄弟,朕为何要对付你们?”

“臣弟失言了,请皇上恕罪。”殷祉有些懊恼,想了想,心一横还是把话说了出来:“皇上上次说只要臣弟效忠皇上,过去的种种都可既往不咎……”

“那是当然,朕还准备加封你亲王爵位,朕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那大哥和八弟他们呢?皇上也会既往不咎吗?”

刘煜的目光从书上移到了面前的殷祉身上,殷祉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刘煜眼中怀疑的光芒突然让他不寒而栗。“朕都不知道,三弟原来是这么热心肠的人,还会担心其他人的事情。”

“不是,臣弟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刘煜摇摇头,轻叹了一声:“殷祉你起来吧,站着说话。”

“臣弟谢皇上。”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许觉得朕当上了皇帝就会过河拆桥,直接圈了你甚至杀了你,但是朕不想那么做,朕还想着三弟以后能真心实意地帮助朕。”

殷祉没想到刘煜会这么说,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二哥,我……”

“不仅是你,其他人朕也没打算要如何。”

刘煜的目光直直看向殷祉,眼里带着十足的真诚和信任,殷祉心中莫名一动,微垂下了头:“臣弟会帮二哥的。”这一次,这句话多少带上了点真心在里头。

殷祉从御书房里出来,与被人带过来的殷禟擦肩而过,俩人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如同陌路人。殷禟进去之后,刘煜一挥手,御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殷禟不同殷祉,直直站着,迎视刘煜打量的目光。

刘煜轻笑:“九弟就算不认朕这个皇帝,见了太-子也该请安吧?”

殷禟强装出来的镇定被刘煜一句话轻易瓦解,不甘不愿地草草行了个礼又站直了身,刘煜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问道:“你知道朕单独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不知。”

刘煜把面前的折子扔到他面前,脸上笑意褪去,冷声道:“你自己看个清楚。”

殷禟捡起来草草扫了一眼,是告他的门人塞思黑在民间与人争利致人死亡的密折,殷禟还没看完就不屑一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冤枉他?”

“是不是冤枉的皇上心里清楚,若是皇上认定了他有罪不如直接办了他,何必要来跟我说。”

刘煜似乎早料到他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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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3章 调-教,兵事

刘煜轻啜着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打量着四处的摆设:“你刚才去哪了?这么冷的天朕看你似乎是从外面回来?”

“臣弟只是去琉璃厂逛了逛。”

“去琉璃厂?”刘煜扬了扬嘴角:“你倒是挺悠闲。”

“臣弟这些日子一直都很悠闲。”

刘煜放下手中茶盏:“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埋怨朕没有给你差事?”

“臣弟不敢。”

刘煜没有再理他,起身到了一旁摆弄架子上摆放着的古玩,殷禛落后两步微弯着腰跟在他身后。刘煜看似漫不经心,注意力却没有在面前的古玩上,身后的殷禛在打量他他是知道的,而在他转头过去的时候,对方又瞬间移开了目光。

从殷禛府里出来,刘煜回头看了一眼被白雪皑皑的屋檐,冷笑爬上了嘴角。殷禛虽然小心,但他眼中的野心却瞒不过刘煜的灵觉。冷着殷禛是刘煜有意为之,谁叫他的气运在康乾帝猝死后大涨了一截呢!原本在刘煜种种手段下几近消散的龙形气运,竟然又有了凝聚的架势,面对这样的情景,刘煜怎么可能给他掌权的机会?!还是等等吧,等到刘煜安定了朝堂,想办法重新打散殷禛身上成型的气运后,再来重用他吧!

“万岁爷,前头就是廉亲王的府邸了。”米有桥小声提醒。

刘煜目测了下距离,确实很近,于是连马车也没上,直接便走了过去。

殷禩的府邸门前更显冷清,大门紧闭着,刘煜示意人上去敲门,过了半刻钟才有人来拉开了一条门缝,“我家主子说了谁都不见,麻烦请回吧。”

敲门的太监冷哼道:“皇上来了,请你们主子出来迎驾吧。”

那人先是一惊,之后拉开门颤抖着跪了下去。

“不用了,”刘煜走上前来:“廉亲王病了就让他歇着吧,不用大张旗鼓地来迎驾了,朕自个进去看看便是。”殷禩的府邸没有殷禛府邸气派,同样也没有殷禛府邸热闹。出来迎驾的人跪了一地,刘煜没有搭理他们,只是问殷禩的内侍道:“你们主子呢?”

“请皇上恕罪,主子想出来迎驾,但是……”

“无妨。”刘煜打断他:“你给朕带路。”

“是。”

刘煜推门进去,殷禩正由人搀扶着挣扎着想要下床给他请安。“免了,躺着吧。”刘煜走过去,盯着殷禩打量了片刻,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确实像是大病之中。

殷禩只是跪在了床上,下人鱼贯退了出去,关上了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刘煜在床沿坐了下来,殷禩就跪在他面前,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

“八弟病了怎么不多穿一些?”刘煜拿起旁边椅子上搭着的袄子披到了他身上,一只手顺势捏住了殷禩的手腕。一试便知,脉象紊乱,看样子病了确是事实,只不过是真的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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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4章 火器,西洋

从造船厂出来,米有桥上来欲扶刘煜上马车,他却冲不远处的另一个营地抬了抬下巴,问道:“那边是火器营?”

“回皇上,正是。”

“过去看看。”刘煜话说完,抬脚大步走了过去。

京中的火器营专职制造火统、炮弹等各类火器,平日里也有士兵在此操练,地方不大,人也不多,大部队跟着去了西北,更显冷清。刘煜被守门的营兵拦住了路,米有桥连忙上前亮明身份,两个小兵吓得脸都白了,一个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另一个进去通报,片刻之后院门大开,火器营统领将军段剑青带着众人出来迎驾。

“奴才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跪在最前头匍匐着身子头垂得很低的那个就是段剑青,其祖上是诸侯之一的大理王,因为归顺的早,并没有像其他诸侯投降后被被贬为庶民,而是获得了一个三等公的爵位。

段剑青虽然是大理王的嫡系子孙,但因为爵位并非世袭罔替,到了他这一代,仅仅只是三等侯。京城勋贵极多,他又是降王之后,再加上康乾帝又是一个疑心极重的帝王,故而段剑青之流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过,刘煜就大气多了,虽然不能施展“魅惑术”“忠魂咒”之类的法术,但他的“洞察之眼”却也能够判定一个人的忠诚度,故而在康乾帝驾崩后就提拔起了一大批对他还算忠心的能臣干将,段剑青就是其中之一。

刘煜没有搭理他,径直走了进去,段剑青脸色顿时变的忐忑,米有桥过来客气道:“侯爷您起来吧。”段剑青不敢怠慢,爬起来跟了进去。

刘煜让众人不用顾着伺候他,该操练的操练便是,只让段剑青跟着,随意地在营区内闲逛。段剑青亦步亦趋跟在刘煜身后,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刘煜把玩着手里的火统,回头就见他这副小心的模样,突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手中的火统口对准了对方,眯起了眸子:“别动。”段剑青吓得双腿都在打抖就要跪下去被刘煜喝止住:“不许跪,就这么站着!”

“皇……皇上……”

刘煜弯起嘴角:“怎么,知道怕了?”

“奴……奴才不敢……”

“不敢什么?”

“不敢……不敢惹皇上生气。”

“你哪里惹朕生气了?”刘煜追着他的话逼问,段剑青腿一软还是跪了下去。刘煜撇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孬种来了?你以前不是挺能耐的,在天山派习艺的时候就硬弄了掌门爱女,如今见了朕怎么跟耗子见了猫一般?”

“天山派不过是一群草莽而已,如何能够和皇上相提并论……”

“草莽?”刘煜冷哼:“草莽会和鞑靼部勾连在一起为祸西域吗?”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只要皇上下令,奴才定当率领火器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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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5章 商贸

被刘煜点破了心中的如意算盘,汤若望有些尴尬,讪笑道:“我说的是实话,茶叶我们那的人真的不喜欢……”

“你少糊弄朕,一两茶叶在你们那的价格是这个数吧?”刘煜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汤若望的脸色瞬间变了。刘煜撇了撇嘴:“你若是没有诚意,下面的内容朕也不打算再与你谈下去,反正除了你,威格兰、德意利、葡班牙还有没来的那些,哪个不想在我大凉皇朝分一杯羹走?就算要做生意,朕也该挑个信得过的合作对象才行!”

汤若望低头思考了片刻,正色道:“刚才是我失礼了,请陛下直言。”

“互通贸易、各取所需是好事,朕没理由不答应,不仅是对西洋各国,还包括东洋和南洋。但是大凉皇朝的东西不会不明不白地贱价卖出去,你若是真有诚意,则必须先签订详细明确的贸易细则契约。不过朕既然叫了你来,至少可以承诺多给你分些份额,朕先问你你能担得起多少?”

汤若望毫不犹豫答道:“当然是全部。”

“话不要说太满了,”刘煜对他的答案颇为不屑:“想必你没有听说过,有句话叫做‘没那么大的胃口就别张那么大的嘴’,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想要独吞还差得远了。”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是疑问,但汤若望的脸上有明显的被说中了的心虚之色。

“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刘煜笃定道:“法兰东国连年内外战争不断,民不聊生,国库早就空了,在西洋法兰东虽然名义上与葡班牙、德意利、威格兰并称四大王国,但实际上只剩下个空壳子在苟延残喘而已。”

汤若望的脸色微变了变:“……既然陛下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些?”

“当然是为了救你们!”刘煜笑道:“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能不能力挽狂澜就在朕一句话。若是朕答应多分点生意给你做,更甚至让你总揽大凉皇朝的西洋贸易,要挽回如今法兰东的经济颓势便是轻而易举,朕不吝于拉你们一把,但是你也得答应朕的条件。”

“什么条件?”

“朕要跟你买东西,”刘煜慢悠悠地说道:“朕要你卖些军火装备给朕。”

汤若望一惊,看向刘煜的眼里满是戒备:“你要买军火?!你想要做什么?!”

“放心好了,”刘煜示意他稍安勿躁:“朕看不上你们在南洋的那些殖民地,更没可能千山万水打到你们家门前去!朕也不需要很多,你每样卖朕一些便是,朕不会亏了你的银子。”

刘煜确实对向外扩张没兴趣,他的目标可是“万民爱戴”,要想做到这一点,“富国强民”就足够了,“开疆拓土”虽然能够大涨国之士气,但打仗可是要死人的,除非在民不聊生、天地巨变的时代,否则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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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6章 南巡

殷禟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刘煜到底在说什么,神色微变:“皇上的意思是要臣弟前去西洋?”

“没错,与洋人打交道做买卖不是正合你意?朕不管你能赚多少银子,但是你必须把朕交给你的差事办妥当了。”

“……什么差事?”

“朕要你搜集西洋各国书籍文献,以火器军备、工巧技艺、医理药论为主,凡是没见过的稀奇东西,无论是做什么的全部弄些回来。若是有擅长这些的能人愿意来我大凉皇朝的,好生招待着一并带回来。”见殷禟面露不解,刘煜笑着解释道:“朕要这些自然是有用,你帮朕办妥便是。”

殷禟还是有些犹豫:“皇上要臣弟带多少人过去?”

“同去的还有朕派去常驻那边使馆的使臣,以及船队随行官员兵卫,少说万余人。”

这么多……殷禟暗暗咋舌。

刘煜见殷禟满脸纠结似乎在做思想斗争,起身走了过去轻怕了拍他的肩:“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去途遥远,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你要多加小心。”

殷禟疑惑抬起头,壮着胆子盯着刘煜的眼睛看了片刻:“皇上是真心的吗?”

“嗯?”刘煜挑眉。

“皇上是真心信任臣弟,愿意让臣弟为您分忧吗?”还是说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把自己撵出去而已?对殷禩是如此,对殷禔和殷祯亦是如此,如今终于是轮到他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既然要你去做就不会怀疑你,你放心去吧,你的妻儿母妃朕会帮你照顾好。”

刘煜的语气很认真,眼神很真诚,就算是装出来的,殷禟也认了,何况现下他也没其他路可选。想通之后,殷禟跪下,领旨谢恩。

###################################################

时间如梭,转瞬三年。

在刘煜的压榨下,无论是兄弟、大臣,还是血脉化身,都发挥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才能,将大凉皇朝治理的蒸蒸日上,距离刘煜所期待的“国富民强”已经不远了!

二月的泉城还冷的很,连日铺天盖地的大雪给这座城池蒙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白装,刘煜从御撵上下来,踩了脚地上白皑皑的雪,长吁了口气,米有桥连忙把暖炉递上。

“皇上,当心。”一旁的殷禛小声提醒他注意脚下的滑冰,不着痕迹地伸手托了托刘煜的胳膊,在他站稳之后又恭敬地退后了两步。

刘煜斜睨了他一眼,勾起嘴角轻笑了笑,大步走进了面前的官邸。接见过来朝拜的当地官员后,刘煜把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殷禛一个。殷禛上前亲自帮刘煜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里:“皇上请用,喝点热茶就没那么冷了。”

面对如此“乖顺”的殷禛,刘煜笑了笑,放下手中暖炉,接过了茶。

“皇上留我下来可是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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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7章 即将通关

眯了眯眼睛,刘煜沉声道:“朕不信你那一套糊弄朕的说辞,你说,是不是雍亲王与你透露过什么?”

甄宝玉的神色微变了变,支吾道:“没……没有。”

“没有?”刘煜眯起了眸子:“你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吗?”

“……”甄宝玉咬紧了牙关不敢说。

一张纸从刘煜手里飘到了甄宝玉面前,是张地契,刘煜冷声道:“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这个宅子根本不是你的,是雍亲王在扬-州的偏院,朕说错了没有?”

“奴才该死……”甄宝玉整个身子匍匐下去,一下就全招了出来:“是……是雍亲王告诉奴才皇上要清查奴才父亲这些年亏欠的银两,要奴才想办法填补。奴才没有办法,变卖了所有家产还是差了许多,雍亲王不仅把他的私宅借给奴才,还私下里帮奴才问商会里那些人借了些这才凑齐了银子。”

“他为何要帮你?”

“奴才也不知道。”

刘煜又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似乎真的不知,叹了口气道:“东西留下,你回去吧。”

“……皇上。”甄宝玉有些犹豫。

“放心,朕的四弟这么帮着你,朕怎么可能不对你网开一面。”刘煜说得咬牙切齿。难不成老四还没有死心,暗中还在收买人心?只是,像甄家这样的破落户,收买来有意义吗?总不至于说是“千金买马骨”吧?!

甄宝玉走后,刘煜又连夜召见了殷禛。面对刘煜皮笑肉不笑满脸阴鸷的表情,殷禛满心的不安,想不明白他哪个地方又招皇上的眼了。

给殷禛赐座后,刘煜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朕先前听闻你在扬-州有座宅子建得精巧雅致,周遭风景也很秀美,何时带朕去看看?”

殷禛的手微僵了僵,片刻后暗暗叹了口气,跪了下去:“臣弟知罪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朕的打算,为什么明知故犯的帮他?!”

“不是皇上您……”殷禛皱了皱眉,话说到一半在看到刘煜沉着的脸之后闭了嘴。

“朕什么?朕有吩咐过你去帮他?!朕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是这么办差的?!”

殷禛无奈,确实是他想岔了,也难怪刘煜这么生气:“臣弟错了。”

“你是大错特错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上,甄妃……”

殷禛犹豫着不敢说,刘煜挑了挑眉,回味过来话里的意思,冷笑道:“敢情你是忌惮甄妃?在你眼里朕就是个公私不分的昏君?!还是说你觉得上过朕龙床的就有了恃宠而骄的资格?!”

殷禛苦笑,他确实是魔怔了,刘煜要他去甄家慰问,他竟会觉得刘煜是要他去暗中帮甄宝玉一把,又或者其实他潜意识里就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试探刘煜的底线。“臣弟错了,臣弟会尽力补救。”

“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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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8章 希维尔

继位整整十年,刘煜才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既定目标!不但让一众“兄弟”心甘情愿的臣服于自己的统治,变相满足了“名正言顺继位”这个通关条件,更是以种种措施让大凉皇朝国富民强,完全做到了“万民爱戴”。

就在刘煜感应到自己“通关”,正准备接受第九莲瓣的“回归”时,化身为大凉皇朝镇国神器的第九莲瓣却告诉了刘煜一个讯息。穿越到这方世界三十年,初次和目标接触,得到的消息却不算好。

之前,刘煜一直以为这方世界就是一个类似地球古代时代的的平行空间,所谓的“大凉皇朝”相当于清朝,所谓的“西洋”相当于欧洲,所谓的“南洋”相当于东南亚,所谓的“远洋”相当于美洲。可得到第九莲瓣的告知才知道,所谓的“这个世界”用词根本不标准,因为刘煜之前认定的“这方世界”仅仅只是他所处的这个大世界的一部分——被第九莲瓣所形成的超巨大的空间结界圈护起来的一部分!

混沌紫莲所具备的混沌法则是“时空”,故而她所失落的部分都带有这方面的特质,大到自成一格的主神,小到刚刚觉醒的斩魄刀莱空,无一例外!原本刘煜还在奇怪这第九莲瓣怎么就没有“时空”属性了,可现在看来,还是没有例外!

小疑问明白了,但大疑惑却又来了!刘煜想不明白,第九莲瓣为什么会制造一个巨大的空间结界圈护起一片海陆,又为什么会成为这一片海陆中的一个国家的镇国神器?!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满足了两个“通关条件”后,第九莲瓣还不肯回归,反而传来消息要自己进入下一关?!

难道是因为“名正言顺继位”有些勉强,所以第九莲瓣不肯认账,要重新安排“关卡”?或者说,第九莲瓣安排的“关卡”本来就不止一个?!可是,小莲和主神她们应该不会放任第九莲瓣的这种行为啊……

不知道是没有足够的灵智,还是撑起这么超大的空间结界太过吃力,第九莲瓣没有回应刘煜的质疑。而基于世界规则的缘故,刘煜也难以联系到小莲和主神,在别无他法之下,刘煜暂时只能按照第九莲瓣讯息中的提示去做。

不过,刘煜也已经决定了,这算是最后一次的“放任”,要是第九莲瓣再出幺蛾子,他就要动用强硬手段,让小莲直接强力融合第九莲瓣,即使因此损坏了第九莲瓣自身孕育出的法则也在所不惜!

####################################################

瓦罗然大-陆,第九莲瓣空间结界之外最大的一块陆地,总面积超过了亚欧大陆,如今刘煜就身处在这块广袤陆地上的一块不知名深谷中。

就在刘煜皱着眉头接受第九莲瓣传送他过来时灌输的瓦罗然相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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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9章 魔兽

刘煜看着希维尔缓慢并且摇摇晃晃的前进,显然只是走动就让她很辛苦,可她却似很喜欢这样的“踏青”,经常停下来,或是因为几个颜色漂亮的蘑菇,或是因为造型古怪的甲虫,或者是……

“啪!”刘煜的手紧紧捏住了一条毒蛇的蛇头,这棵树上缠满了一种七色的藤蔓,而这条同样身披七色的蛇就隐藏在藤蔓中,好奇的前女王差点一把抓上去。

“哦!”希维尔也吓了一跳,但当确定安全之后,她的好奇心又让她凑了上去,“这是彩虹蛇?这蛇皮上的花纹果然很美……”

从魔兽本身的魔核品级划分,彩虹蛇只是二阶的魔兽,但它的毒性却让它比大多数四五阶的魔兽更加危险,可又因为它有着彩虹般的美丽皮革,它的价值又直追六阶魔兽,到今天,彩虹蛇已属于稀有魔兽的范围了。

“你饿了吗?”刘煜看着那条彩虹蛇问。

“你不会告诉我,我们的晚饭就是这条蛇吧?”希维尔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冒凉气。

“当然不是。”

“还好……”

“除了蛇,还有蘑菇和虫子。”

“……”

刘煜敢肯定,如果不是她们在密林里,这位前女王一定转身就跑——不怪他太坏心,实在是看着这女人的反应太有趣了,这让他不自觉的就想逗逗她,好让她越来越“有趣”……

刘煜找到了一个树洞,这里应该是某个大型魔兽遗弃的洞穴,在蜘蛛网和枯叶之下还遗留着带有牙印的枯骨以及腐烂到一半的动物皮毛。两个人一起动手将洞穴略作清理,之后刘煜很大方的掏出了一张巨大的银白色毛皮,接着毫不怜惜的将毛皮扑在了地上。

“你在这里睡吧,需要枕头吗?”刘煜指着那皮毛,它的大小正好足够希维尔一半做褥子一半拉起来做被子。

“你呢?”

“我在外边树上睡,我们俩需要有一个人守夜。”

“对你来说,我完全就是一个只会添麻烦的累赘?那你为什么要邀请我同行?”希维尔的询问并不是由于自卑或者赌气,作为一个有着“战争女神”头衔的前女王她擅长的并不是怎么在密林中求生,而是格斗与军事,或许还要加上国家治理,她并不需要为自己不擅长所有的事情而觉得羞愧。但很可能她明天就要毒法身亡,她不希望在这仅存的真正属于她自己的时间里,还要充满不信任的黑暗。她们或是分开,好让她自己一个人迎接自由的死亡,或是继续作为同伴,她会很庆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着一位真心朋友的陪伴……好吧,这样的心态表明这位前女王完全就没有相信刘煜能够治好她毒伤的言语!

“我是一个迷路的人,还应该说是一个无聊的人吧,你很有趣,可以让我打发无聊,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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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0章 第二关

看着一脸淡定的刘煜,希维尔抗议道:“布瑞特,你真是个独-裁者!”

“那你就是我唯一的子民。”刘煜耸耸肩,递过去了一个盛满了食物的小盆子。

希维尔无奈接过,一边想象着盆子里的食物是刘煜的血肉,一边猛塞。不过在吃的同时,她也注意观察了一下刘煜,很显然那个年轻的男人非常的正常,和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什么不同。象牙色的细腻皮肤能够让贵妇们嫉妒的尖叫,没有任何痘痘或者瘢痕;少有的黑色眼睛中又透着一丝神秘的紫,深邃到让人心醉,眼睛周围也没有煞风景的黑眼圈;小巧的鼻子,如同工匠最杰出的作品,还有无论什么花朵也渲染不出的粉红色的嘴唇……

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已经有两个晚上没睡觉,并且在白天进行了大体力劳动的年轻男人。如果不是早就确定,希维尔甚至会觉得这是哪个国家调皮的公主女扮男装出来玩乐。“今天晚上,你不能再迷晕我了!”将刘煜的容貌抛在了脑后,希维尔继续为争取自己的正当权力而努力。

“到时候看吧。”刘煜耸耸肩,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你不能……”

“我是个独裁者。”

“……”希维尔捂脸,她曾经也是战场上的常胜君王,为什么碰到这个人之后,她每次都是输!

一天下来,希维尔因精神的打击和肉|体的疲劳而憔悴无比,睡觉的地点仍旧在树上,让希维尔没想到的是,这次刘煜给了她一个可以在晚上发光的沙漏。

“漏完了叫我。”

“好的。”被这突发情况打击到了的希维尔有些呆愣的点点头,当她意识到刘煜的行为表示她胜利了的时候,她甚至孩子气的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此时此刻她激动的心情丝毫不下赢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

希维尔却不知道刘煜在一旁偷笑,他并不想将希维尔养成一个无用的废物,特别是在他对希维尔越来越欣赏的现在,有些时候放下手让她做些想做的事情也是无妨。

希维尔安静的坐着,手中的沙漏竟然散发着星星点点粉色的光,这是个很漂亮的小玩意,而且还是个连希维尔也没有见过的东西。她对刘煜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虽然他穿着最普通的平民衣衫,可是这些日子刘煜根本没换衣服,但他的身上依旧干净整洁就像是穿着新衣一样。反观希维尔自己这身特质的猎手服装已经由银白色变成了黑灰两色,唯一庆幸的就是衣服仍旧完整并没有出现被弄破的地方。

希维尔有些庆幸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女王,所以面对这样一个满身谜团而又强大无比的人,她只需要单纯的出于好奇而猜测探究,却不需要为了国家而做出某些激进的手段。胸腹处传来的一丝凉意打断了希维尔的思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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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1章 安居

刘煜要做的工作想当的轻松,弄来几根长短各异的树枝,最直最粗的一根直插在地上固定,其她放斜将一头和中间这根绑在一起,另外一头也***地里固定,接着去河边割来芦苇,并将捆成一束一束的芦苇慢慢搭在固定好的支架上,整个过程没有使用任何魔法道术,完全是手工制造,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就在窝棚慢慢形成的过程中,希维尔那边也有了动静,因为一条大鱼上钩了。鱼漂激烈的摆动着,一直瞪着鱼漂不放的希维尔立刻拉着鱼竿就朝上拽。不过鱼在水中的拉力显然比如今的希维尔的臂力大得多,这一下非但没拉上鱼来,反而把她自己给拉了个踉跄。还没等她稳住脚,水中一个巨大的阴影游过,挣扎中的鱼悄无声息的被阴影吞没,顺便也吞掉了希维尔的鱼钩,接着鱼线的压力比刚才增加了数倍,几乎是瞬间就将她拖进了水中……

黑暗的水里,希维尔看到一个背鳍擦着自己的大腿摆过,她努力的摆动四肢想要逃命,但下一刻一张满是利齿的鱼嘴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砰!”

“哗啦!”

胸前的灰色小石头发出了耀眼的光,希维尔眯着眼睛注意到一个灰色的石人冲了上去和巨鱼搏斗,接着她就被拽着衣裳,离开了河水。

“咳咳咳!”趴在岸边剧烈的咳嗽着,两个水中肉搏的生物搅起了河底的泥沙,不时还冒出了股股血水,原本阴暗却平静的河水变成了浑浊的激流。更让希维尔毛骨悚然的是又有几个巨大的鱼鳍划破水面,显然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其它巨鱼。

“帮我的那个傀儡人没事吧?”缓过劲来的希维尔摸着脖子上的银链,灰色的小石头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条冰冷的银链。

“放心,石兵虽然脑子不好使,可是战力却不是这些大头鱼所能相比的。”这些鱼别看个头大,可其实连二阶魔兽也不是,只是这个世界的水中生物都偏大而已。

“吧唧!吧唧!”刘煜话音刚落,两条巨鱼就从水里飞了出来,先后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摔晕在了地上。

“希维尔,你看来很有钓鱼的天分,不过下次不要把自己也当成鱼饵了。”

“……”希维尔无力的摆摆手,一道亮光从水中射在她胸口,那灰色的小石子又回来了,摸着那仍旧带着水的小石头,希维尔决定不和刘煜这家伙计较。

当天晚上两个人坐在简陋的窝棚外边烤鱼,那巨大的鱼够他们吃上一个月的了,当然,这是在刘煜有着保鲜手段的基础上,否则只能看着鱼肉烂掉了。

“既然有傀儡人,为什么你还要每天跑出去守夜?”希维尔挑眉,在吃饭之余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刘煜不以为意的说道:“因为现在的我一个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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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2章 盐湖,暗影

“那就多谢了。”几次与这位加鲁达蜂王交谈,刘煜早就不将她视为简单的兽类,而是归为了可以交往的兽修,所以对于她将自己归类为同类刘煜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很开心的接了下来,“蜂王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这种,或者是与它相似的东西?”刘煜拿出来的是盐,因为需要的很少,所在他随身携带的也很少,可是这对希维尔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而经过这些日子,食盐已经不多了。

蜂王伸过长长的针状嘴巴,浅尝了一点:“朝西走,飞行两个半天更深入森林的地方,有一个奇怪的湖,湖周围不生长任何草木,地上没有泥土都是黑黄色的脆弱石头,在我的记忆里那些石头的味道和你手上小颗粒的味道很像。”

加鲁达魔蜂是少数拥有记忆传承能力的魔兽,这位不知道继承了多少代记忆的蜂王,显然对于这做森林异常的熟悉。

“多谢。”蜂王说的显然是个盐水湖,那些黑黄色的脆弱石头八成就是混入了杂质的盐的结晶。

向蜂王道谢之后,刘煜回到了家里,现在篱笆已经建好了,不过希维尔这几天都在拿着刘煜弄来的一种能开出漂亮紫花的藤类植物折腾,想要它们爬上篱笆弄成漂亮的花篱,不过不知道是希维尔的手艺问题,还是这花藤的习性问题。它们死活不朝篱笆上爬,反而爬满了院子,这几天甚至开始向木屋进军,如果不是刘煜在田地里动了手脚,田地里各种植物的秧苗都要被它们压死了。

“放弃了?”刘煜好笑的看着累的急喘的希维尔,后者正坐在一个木墩上休息。

“不可能放弃。”隔着面具,刘煜也能够感觉到希维尔该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不过这东西怎么长得这么快?我记得你刚拿来的时候只是那么小一棵,病怏怏的好像随时会枯萎,可是现在……”希维尔伸手比划着,这花藤刚被刘煜带回来的时候不过小指粗细,可是现在不过几天已经是两指粗了,而且从小小一根,爬成了到处都是。猛地想到了什么,希维尔扭头看着刘煜:“这种情况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

“这种情况是我在院子里布了精简聚灵阵的效果,有灵气滋养,不止对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有好处,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不过你扎的那些篱笆上也被我加了点小手段,只要是院子里边养的,不管是现在走不动的草木,还是以后能走动的活物,都没法出院子。”

希维尔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些日子身体越来越健康,能干活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身体逐渐恢复,心情舒畅,但这个什么魔法阵显然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不过功劳是功劳,这个家伙明明知道原因,但是这么多天竟然就只是在一边看笑话,却什么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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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3章 关系

“小心脚下。”一只胳膊伸出来,拉了她一下,让严重走神的希维尔免于摔倒的危险。

“布瑞特?”

“嗯?”刘煜疑惑的抬头。

“我……好像还有你?”

“你在做梦吗?还是睁着眼睛大白天做梦。”

“我还有你,对吗?”

“很显然,没错。”

“谢谢。”

“快走吧,真是诡异。”刘煜推了她一把,但在加快前进脚步的同时,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他真的……没察觉希维尔的异样吗?

原本的双人旅行,并不因为加入了暗影兽一家而减慢的速度,相反,虽然伊芙琳也算是外来户,但她却比另外两位更要熟悉森林,虽然她叫不出大多数动植物在人类世界里的名字,可只要看到具体的东西,她就能把这种东西的效果、作用和口感说出来。而且虽然她是站在暗影兽的立场上,但让刘煜和希维尔惊讶的是,她的口味和品味竟然和人类的女性差不多。

“什么叫和人类很相近?”在希维尔好奇的询问之下,伊芙琳不快的抖动了两下长长的耳朵,“我们是暗影兽!是神族永远的忠诚伙伴与朋友,怎么能和那些啃地皮的下级魔兽相提并论?!”这位英雄母亲的年纪实际上并不大——当然,是以魔兽的年纪来说,在逐渐与两人熟悉之后,也不再总之满口敬语,而是慢慢恢复了她的“兽”性。

“抱歉,是我失言。”

“没关系,我原谅你,小家伙。”伊芙琳咧了咧嘴,高昂着脑袋走到了另一边。

刘煜走在最后,微笑看着斗嘴的一人一兽,突然一棵树下的矮小植物引起了她的注意力。那植物只到人的小腿高,翠绿的叶子间樱桃一样的果实压弯了纤细的枝头。

“这种植物很稀少,结的果子也很漂亮,可是味道很难吃,实际上那味道简直是灾难。”伊芙琳走了过来,听她的语气很显然吃了这果子的苦头,而且恨不得这种植物完全消失掉。

“植物不一定就是要吃的,入药也可以。”这东西虽不起眼,可是阳火之气极旺,甚至能赶上一些下品的仙草,不过具体功效如何,他还要尝尝。刘煜一边笑着解释,一边伸手摘了一个果子塞进了嘴里。

伊芙琳和希维尔看着刘煜将果子吃进了嘴里,因为伊芙琳事先的警告,她们甚至都做好了看刘煜出丑的准备。可事实是,刘煜吃完了之后眼前一亮,脸上的笑意竟然更深了。

“很好吃吗?难道是我记错了?”伊芙琳歪着脑袋好奇的凑了过去。

“要尝尝吗?”刘煜又摘了两颗,分别递向了一人一兽,看来上一次的进食还是给伊芙琳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她并没把果实吃进肚,而是希冀的看向了希维尔。金色的大眼睛里很明显的写着“你先上,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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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4章 希维尔的欲-望

看着希维尔被自己唬住了,刘煜微微一笑,继续“端正姿态”道:“希维尔,你也会永远保护我,照顾我的不是吗?你说的我们是家人,我们永远不离不弃。”

“当然!”虽然仍旧觉得不对劲,但看着一脸纯洁憧憬的刘煜,希维尔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希维尔,太好了!我们永远彼此相亲相爱。”刘煜顿时“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希维尔,将头搭在她的肩头快活的说着。

希维尔也被感染,双手同时抱住了刘煜:“嗯,我们永远相亲相爱!”

希维尔在刘煜身边捡盐晶,塞亚猿果然没有再扔果子,不过却躁动不已,他们俩在这里都能听见猿猴在树上折腾的声音,远远看去那棵巨大乔木不停的朝下掉着叶子。没过多久,两个大筐就要捡满,当然,被刘煜顺手扔进空间戒指中的盐晶更多。

刘煜把筐收起来,准备让希维尔歇一会大家就原路返回。谁知道那个塞亚猿见他们离开竟然追下了树来,希维尔这才看清刚才扔果子的元凶,两人高的猿猴,金毛红眼,本来应该狰狞威武,但因为腰间少了一圈的毛,露出了下边黑黄的肉皮,所以看上去有些好笑。塞亚猿手里捧着一个大树叶,树叶上堆得满满的都是刚刚它扔希维尔的果子,将叶子放在地上,塞亚猿开始在原地手舞足蹈。

“它在干什么?”希维尔不解的看向刘煜。

刘煜直接用神念与塞亚猿沟通,不过它虽然聪明,终究只是一只五阶魔兽,灵智太低,沟通了半天,刘煜才知道了它这么折腾的原因。“盐湖里有东西,杀死了它所有的族人,它希望用食物换取我为它报仇。看来它是看见我们来时怎么处理的那群肉食魔兽了。”

希维尔一愣,瞬间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它腰上的那圈毛?”

“被湖里的东西咬的,它也是真够命大的。”

“湖里的魔兽要有多大……”能够轻易杀掉塞亚猿的魔兽不算稀奇,可能一口吞下大半头成年塞亚猿的魔兽还真是不算多。希维尔看向盐湖,湖水碧绿,湖面异常的平静,很难想象会有一头如此巨大的凶兽隐藏在其中。“你要帮它吗?”

“不帮。”刘煜半点犹豫也没有的回答,“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塞亚猿自己也是经常开荤的魔兽,只许它吃其它魔兽,就不许更强的魔兽来吃它?”

希维尔也不想刘煜去为塞亚猿报仇,不过她是从刘煜安全的角度出发,却没想到刘煜会这么说,不由得看着刘煜发起呆来。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刘煜笑着问。

“我没想到你会有这种想法?”

“那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样的想法?为了正义,为了光明,去为那只大猴子报仇?”

“我还真是这么想的,那为什么你会救我和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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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5章 神王的传承

“好了吗?”所谓的浴室其实不过是一个四面挂着树皮帘子的草棚,刘煜当然知道希维尔在草棚子里的状态,不过现在她们俩的关系还在微妙状态,冒然闯进去,只会惹麻烦而已——所以,现阶段只要刘煜自己知道自己能看见就好了……

“布瑞特,你有刷子吗?有些东西弄不掉。”这种时候,希维尔也只能求助了。

“浴桶有脏的地方?”刘煜继续明知故问,“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不是浴桶,是我身上……”前女王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是我疏忽了。”恍然大悟的刘煜递进了一把软毛刷子,“水都凉了吧?我可以进去换热水吗?”

虽然因为夏末的告白刘煜和希维尔的相处略微有些尴尬,但表面上却仍旧是平静,而且这个时候不让刘煜进来用意也太明显了。毕竟两个人是亲人,在希维尔的认知里,亲人之间应该是没有龌龊的,所以略微犹豫就放了行:“布瑞特,进来吧,谢谢。”想虽然是这么想,但希维尔仍旧是感觉别扭,即便用布条包裹了上下羞-处,蜷缩在木凳上却也依旧别扭万分。

刘煜并没大动作的换水,只是伸手在浴桶里轻轻一点,原本已经微凉的水顿时重新变得热气蒸腾:“不过是小事而已,没关系,水不热的话,脏东西可搓下不来呢……你够不着后背吧?我来帮你!”

“啊?不用……”

刘煜也不会给她多说的机会,走了两步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浴刷,蹲在希维尔背后,捋了袖子一只手按着肩膀,一只手举着刷子就开始给她擦背……

希维尔只觉得背后被刷到的地方灼烫无比,搭着刘煜那只手的肩膀更好像是搭上了千金重物,整个身体好像都软了!这是不对的,就算是亲人,这样也太过了……心中大叫,可是希维尔的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反对斥责的语声。

“手没劲了吗?要不要我连着前边一块帮你?”正在希维尔彷徨无助间,刘煜突然在她耳边来了这么一句。

希维尔顿时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浴刷扔出去,“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那就好。”刘煜按在希维尔肩头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然后慢慢的朝下滑,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抚摸,表面上是抹开搓掉的秽物,实际上……也是抹掉秽物,但希维尔却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呼吸也越发的急促……

希维尔想反抗,因为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但刘煜根本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他的手在她背上摸摸揉揉,希维尔整个人很快就陷入了火热的迷茫……晕晕乎乎的被刘煜搓-揉干净,晕晕乎乎的被放进了浴桶洗涮彻底,晕晕乎乎的被放到了床上,最后又晕晕乎乎的一夜好眠。

等到第二天早晨希维尔醒来,不再晕晕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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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6章 死灵,舍利

贾克斯奔跑了两天,远远的已经能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脉,“原本我的家就是通往神王传承地的入口之一,但是那里不久前来了一群双足飞龙,到时候我会引开它们的注意力,你只要照着我给你指出的方向一直跑就好了。”

“双足飞龙有多少?”

“那是一个小家族,八头成年飞龙,七头未成年的飞龙。”

“那我应该能应付。”

“嗯?”

“你在这里等我,免得被波及。”话音刚落,贾克斯就看到一个人影飞快的擦着树梢消失了,不愧是神族,果然是智慧种族中最慈悲、最强大的存在……

贾克斯怕刘煜遇到危险,顿时发足狂奔,随着逐渐向峡谷接近,已经能够听到双足飞龙的嚎叫,贾克斯跑得更快,然后那嚎叫声陡然停止了,整个世界寂静到恐怖!当贾克斯走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地的龙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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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维尔并没有因为刘煜的离开而放松锻炼,相反,刘煜在的时候还注意提醒她休息,不要过力伤了身体,现在刘煜不在了,她一个人寂寞之余,也就只能通过不停的锻炼来麻木自己了。而就在刘煜进入神王传承地的同时,九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出现在了十万丛林的深处……

希维尔这天早晨起得有点早,原本想去洗个澡清醒清醒脑子,但还没等她走出小院结界的守护范围,就立刻停下了脚步,有外人!那应该是一个探险小队,两个穿着皮甲的弓手在前边探路,在他们后边四个挥舞着双手大剑的剑士加三个脚步踉跄、面有菜色的法师。

这队人走近了之后就开始绕着小院转圈,三个魔法师中手持水晶球的那位不住的转着手里的水晶球。看了没一会,希维尔已经能确定这群人是来找她的了,那个水晶球应该是灵魂法师的专有魔法辅助物品,而现在这个灵魂法师正用它来找人——找她希维尔……

不过很奇怪,现在的情况是,这群人已经绕着小院转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他们别说看见她,就是这房子也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几次从距离小院十几米远的地方走过,却仍旧视而不见。

这显然是刘煜又一个魔法阵的成果,希维尔一边因为刘煜对自己的关心照顾而感到欣喜,另外一点却又因为来自亲弟弟的追杀而无奈。看来对于崔斯特来说,她死了一次是不够的。

希维尔今天去洗浴的想法告吹,转而老老实实的在小院里锻炼。虽然占据着魔法阵的优势又有刘煜给她的傀儡帮忙,她想要干掉这个小队并不是不可能,但那对她这个大病初愈又转业重修的中级武士来说实在太过冒险,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置于险地。她自己出事倒是没关系,可是刘煜现在很可能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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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7章 神

基兰带着峡谷里所有暗影兽赶来的时候,首先听到了轰鸣的雷声,从峡谷的尽头,厄尔提斯坦传来的雷声。可是在被封印的传承之地里,没有日月、没有星辰、甚至没有四季的变化,那里完全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死城,至少在暗影兽们代代传承的记忆里,从来没听说过厄尔提斯坦会打雷。

看到刘煜并没有坐在他离开时的地方,基兰只以为刘煜冲动之下跑进了封印,遇到了死灵的袭击,无奈的叹息一声,暗影兽们冲了进去,可是迎接他们的竟然是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猩红色充满了血腥和恶臭气味的雨水,让暗影兽感到深深的厌恶。

基兰让其他暗影兽先退回去,自己冲破雨帘要拼死拉回绕着光圈跳着奇怪舞蹈,打着奇怪手势的刘煜。却没想到直直的碰上了一块透明的墙壁,瞬间将他反弹了回来。基兰焦急的喊叫着,可是不知道不觉间,赤红的雨水渐渐变成了粉红,再变至无色,然后变成了带着清新花香味的绿色……

基兰安静下来了,雨水不再让他觉得不适,反而带来了欢快和愉悦。他总算不再发疯一般的冲撞透明墙,而是安静的站在一边,充满激动的看着刘煜,而其他的暗影兽们,也再次走出了洞穴,聚集在了刘煜的周围。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那个圆晶吸入的东西已经由原来的浓重死气和不知名的火焰,变成了一个个透明的光球。

“灵魂!被净化的灵魂!”不只是那头暗影兽叫出了声来,顿时暗影兽们再次喧闹了起来,他们看向刘煜的目光顿时变成复杂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刘煜要拿这些灵魂怎么办,他净化大地、净化灵魂是善良和正义的表现,但是收纳灵魂呢?他们不知道那个圆晶到底有什么用,不知道刘煜要把这些灵魂怎么办……

“嗷!”一声震耳的吼叫从远处传来,即使大雨倾盆,暗影兽们也能看见几个黑色的小点逐渐接近。

“那是骨龙!”

“在这别动。”暗影兽们刚要去拼命,已经完成了魔法阵的刘煜已经飞身上前,他真的是飞了上去。

暗影兽们看见刘煜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宽背大刀,这是刘煜在源星上获得的神器“屠龙刀”,当时只发现了它坚不可摧的特性,可来到瓦罗然刘煜才发现,它竟然名符其实,具备压制龙族的特质!

刘煜手腕一翻,最为巨大的骨龙立刻一声惨叫——龙族坚硬的颅骨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硬生生的削掉了!另两头骨龙也没逃过一劫,当它们因为同伴的突然变故而愣神的时候,两个圆形的头盖骨从它们的眼前掉了下去,绿色的雨水直接滴入灵魂之火的巨大痛苦,让它们一起痛苦的嘶叫了起来!

“人类,人……”骨龙们想要咒骂,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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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8章 逆神战队

看着希维尔多变的神色,刘煜满意的一笑,适时的拿出一身衣服道:“希维尔,换身衣服吧,天气很冷,你这满是破洞的衣服实在是没法保暖。”

“好。”希维尔点头接过,然后……停下了,“能出去一下吗?”

“你换吧,我不会碍事的,跑了这一趟我实在太累了。”刘煜“善解人意”的笑着坐进椅子里,原本神采奕奕的脸瞬间萎了下来,挂满了疲惫。

希维尔实在是分不清刘煜是装的还是真的,但五千年来甚至听都没听说过什么神族的传承,而刘煜虽然说得轻松的,但是真实情况显然不会像他说的那样,他确实该是很累了。于是,希维尔出于对刘煜的关心,并没有再次要求他离开,而是抱着衣服背朝着刘煜,开始宽衣解带……

刘煜自然就那样大方的看着,他本来有那个能力让希维尔发现不了他的偷窥,但是显然他并没有那么做,这从希维尔脱衣的动作越来越沉重就能看得出来——那双眼睛快要把她的背烤焦了!

最终,希维尔在穿裤子的时候一个不稳向后倒去,现在的她本来能够很轻易的应付这种突发事件,但是有人却比她更关心她自己的身体。在希维尔有什么反应之前,刘煜已经将她一把搂在了怀里。也就是说刘煜坐在地上,而希维尔坐在刘煜的怀里。

“布瑞特……”

“我差点见不到你了。”刘煜将头埋进希维尔的背,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充满了委屈,“我差点回不来了……”看上去修长的手却意外的充满了力量,希维尔被抱得甚至有些发疼,而刘煜的话打破了她拼命建立起来的防线,她能做的只是老实的坐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颤抖的诉说,“希维尔,我和你的神对上了,你会因为对神的信仰而向我出手吗?”

“我信仰我的神,但我也爱你,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我就算是死也会保护你的……”

“我们只能是亲人吗?”刘煜一脸的委屈:“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我曾经听到你晚上睡觉时喊我的名字……”

“布瑞特,我说过,你还会遇到更好的女人。”

“你就是最好的女人。”刘煜说得一派天真。

“那是因为你接触的女人太少了,等你见识多了,就知道我其实不算什么的。”

“那如果我有了很多见识之后,还是觉得你好呢?”刘煜的手开始在希维尔半-裸-的身体上摸索,那是毫无技巧可言的天真而单纯的探究,甚至带了点粗暴……

“……”希维尔吓了一跳,她感觉到身后男子的呼吸开始变得灼热而急促,沉睡的欲-望也张狂的宣誓着自己的存在,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仍旧拒绝这个正处于躁动青春期的初恋男孩会不顾她反抗就把她连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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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9章 阿狸

抱着狐女阿狸,听着四周不断响起的爆炸声、尖叫声、打斗声,希维尔觉得当初在众多国家中选择了皮尔特沃夫实在是太明智了。虽然同属光明联盟,但是这个国家仗着本身国力强盛,和诺克萨斯一向不对头,可谓是光明联盟里讨厌鬼里边的讨厌鬼,如今“祸水东引”到他们这里,也算是变相的为当年他们给诺克萨斯带去的麻烦出气了。

大致梳顺了阿狸的头发,希维尔拉着阿狸找到了一间小酒馆,虽然里边的人都跑光了,但东西还是齐全的。在帮阿狸洗过脸和手后,她又在厨房里找到了滚烫的香肠和白面包,还有新鲜的麦酒。当然,前者她和阿狸一人一份,后者只给她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

一大一小吃饱喝足,希维尔在柜台上留下两个银币,拉着阿狸继续开始逛街。空旷的街道上,被希维尔拉着手的阿狸不时眨着蔚蓝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来到人类世界并不算短,但这是她第一次“正常”的走在人类的街道上,四周的店铺都让她好奇。慢慢的,从一开始希维尔拉着阿狸,变成了后来阿狸拉着希维尔……

半小时之后,解决了麻烦的刘煜找到的就是兴致勃勃的希维尔,还有已经完成了大变身,打扮得像是洋娃娃一样的漂亮女孩。当然,在她们身边还放着两包衣服,十几双鞋子,绑头发的丝带三卷,装满了各色首饰的首饰盒数个,三只洋娃娃及娃娃的配件,大概也就是那么几十个包裹吧。

“我留下了买东西的钱。”注意到刘煜的视线,希维尔有些脸红的说。阿狸凑过去亲昵的抓住了希维尔的手,笑脸一个劲的在她的手背上磨蹭着,就像是表示亲昵的小猫,可实际上她是一只小狐狸,不管是表还是里。

“麻烦扫除了,我们走吧……你还有力气走吗,要不我抱着你走吧。”

“这个……阿狸呢?”逛街的时候还不觉得累,现在一松懈下来,希维尔立刻被疲惫打倒了。

“你抱着她,我抱着你。”

“好吧。”希维尔无奈妥协,可是她怎么不想想,这种大城市,大多有出租马车,就算马车夫跑了,刘煜也能“借”一辆过来吧?只能说在野外生活太久了,希维尔变纯朴了……

一挥手,把一大一小的收获都收进储物戒指,刘煜扭头,希维尔已经抱好了阿狸,小狐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和她一样紫发的洋娃娃,橘红色的狐狸尾巴不时探出裙子边缘,轻轻扫过希维尔抱着她的手臂。

刘煜笑着给希维尔来了个公主抱,一低头,嘴唇就贴上了她的额头,然后在希维尔震惊的瞪视与阿狸好奇的窥探中笑着说:“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

“你……”

阿狸想了想,然后笑弯了大大的蓝眼睛,冲着刘煜叫了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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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0章 战乱

就在刘煜一群人总算是把佣兵团等级从e升到d的时候,佣兵公会正中的魔法告示牌上忽然出现了两个用鲜红的文字标出的任务——特殊置顶任务,在任务发起人付出大量金币,或者是有战争发生时,在战争区域,且为战争服务的任务才会是红字。

“征召维护信仰和正义的战士——凯特琳”

“为了公理和正义而战——奥利安娜”

虽然用词不同,但实际上目的相同的两则任务,而发布任务的人则正是前任皮尔特沃夫国王科林的两个女儿,这显然是一场姐妹之间的夺位战争。

“我们要参加吗?”战争是有能之人谋上位的捷径,可战争对九成的人来说只能是死亡和毁灭,希维尔毫不怀疑以刘煜的力量和自己的经验能够在战争中获得最大的利益,甚至只要谋划得当,那么最后的国王将不会是这两位姐妹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刘煜或者她!但是希维尔讨厌战争,虽然她有着“战争女神”的名号,但她的本性却是非常的厌恶战争。

刘煜对希维尔的性格也是极为了解的,他当即会答道:“我不参与战争。”

希维尔松了一口气,温柔的说道:“佣兵公会虽然属于永久中立的组织,但是一旦开战这里的任务都会成为各项为战争服务的任务。我们即使不加入其中一方,也少不了要掺和进去。我们看来要离离开这个国家了……”

希维尔话音没落,外边就冲进了一群人,这些人大多穿着比较华贵的衣服,手里拿着装满金币或者银币的钱袋。一进门他们就一边拍打着钱袋,让那些钱币碰撞出诱人的声音,一边高喊着:“xx商队征集护卫,前往xx国家的xx城!快来报名,佣兵队等级不限!一旦报名立刻签订条约!”虽然他们说出的目的地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都很有钱,并且急于找到护卫。

“这是怎么回事?”刘煜看向了希维尔。

“看来这次皮尔特沃夫的内战发生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他们大多是从外地来到这里做生意的商人,现在着急要离开。虽然大商人一般都会有自己培养的护卫,但是在战争中那些护卫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到时候他们要应付的不只是趁乱而起的窃贼,还有想要占便宜的某些领主私兵,甚至是见钱眼开的正规军。”希维尔苦笑,这种事情她见得实在太多了。

“这种任务会有佣兵经验吗?”刘煜更关心的是他们的经验问题,就算一开始对送信这种事情充满好奇,但那连续送了二十次,那丁点的好奇早就消失殆尽了。偏偏作为最低等级的佣兵团,她们一次只能接一个任务!

“有,甚至会比一般的经验更多些。”希维尔挑挑眉,“你难道没有看过佣兵守则吗?”

“有你就好了,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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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1章 狼人,贪念

所有人都入睡的时候,长久没见动静的银色狼人却悄悄动了起来,哨兵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总是专注于他了,前两天的发烧,甚至让他的牢笼在每天宿营的时候都能得到一个背风的,也就是被其它囚车、马车帐篷遮蔽住的位置,这也给了他更大的方便……

将手伸进嘴巴,捏住一颗犬齿,狼人用最大的力气朝外掰了起来!已经被他故意碰撞而变得松动的犬齿一点一点的离开了牙床,狼人能清楚的听到骨肉分裂的声音,顺着牙床流进口腔的血水险些让他咳呛出声,但最后,他仍旧坚持着拔下了他的犬齿。

狼人缩在地上颤抖着,不然他不能肯定自己不会因为疼痛而**出声。大概过了几分钟,狼人再次动了起来,他小心的将犬齿插入了锁住他双脚锁链的钥匙孔里——很庆幸,他只有双手被魔力镣铐铐住,大概是对方觉得封锁住他狂化后的力量就放心了,所以脚上的束缚只是比普通镣铐牢固一些,而且钥匙孔够大。

“咔!”轻轻的一声响,狼人的左脚恢复了自由,他停下了动作,并没有急着让自己的另外一只脚也挣脱束缚。而是在确定没有任何人被这轻微的声音惊醒之后,才继续解放了自己的另外一只脚……

沃里克其实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在现在逃跑,在人类世界里,兽人就是奴隶的代名词,更别提他还有一身在狼族里都稀有的银色皮毛。如果单独逃亡,他将会是非常惹眼的存在。但是已经没有更好的机会了,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即使因为魔法镣铐的禁锢无法狂化,但他对自己本身的力量有着绝对的信心,他一定能够回到大荒原!

悄然离开了囚车,沃里克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形——所以他从来不喜欢自己的银色皮毛,这样的外表,不管是在黑夜还是在白天都太过显眼。但他现在没有将自己包裹严实的皮甲,也找不到其它能够掩盖自己的道具。在隐入黑暗的角落之前,狼人扭头看了一眼关押着其它兽人同伴囚车,冰冷凛冽的绿眼睛瞬间变得忧郁而无奈,但是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带着这么多人逃亡,是最愚蠢的选择……

“不用不舍,你很快也会回去的。”戏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沃里克一惊之下立刻扑向了发声处。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这人已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沃里克知道他一定比自己强大,但是这个人既然自以为是到不惊动任何人而单独抓捕他,那么他就仍旧有一线生机!

眼看着就要扑向发声的地方,沃里克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那是他作为战士对于危险的预感,但是以他现在的姿势、现在的速度、现在的体力,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唔!”沃里克扑击的地方并没有活物,相反,三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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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2章 伊泽瑞尔,德玛西亚

摆了满桌子菜的刘煜,笑眯眯的伸筷子涮了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沾了酱料之后把筷子伸到了希维尔嘴边:“张嘴,尝尝。”

“我确定,我能自己吃。”

“我也确定,你不会用‘筷子’。”

“我难道不能用叉子吃吗?不过是把食物放进这个东西里边煮熟然后捞出来而已。”

“叉子是金属的,很快就烫手了,张嘴。”

“……”

“你再不张开……算了,你自己吃吧,等我回来。”刘煜看向距离他们不远的居民区,那里有些家伙正在快速的接近!

作为要塞城市,城墙内五十米范围之中没有任何建筑物,也禁止堆放任何杂物,这是为了方便开战时调整兵力,也是为了防止对方使用远程武器轰击时造成民众的伤亡,或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刘煜让商队的人都呆在城墙边,马车与囚车那些占地大的运输工具当然都被舍弃。那些兽族奴隶们大多很听话——他们能活到现在,不只因为他们的容貌和身体,还因为他们都能看清自己的处境。

他们身在人类占据统治地位的内陆,又大多是没有什么自我保护能力的未成年兽人,在这种情况下逃亡,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当然,也有一个特例,那就是狼人沃里克,但是现在城门已经封闭,他有信心能够在野外绕远路逃跑,却不代表他同样有信心能够从一个封闭的要塞城市里逃出生天。

#####################################################

伊泽瑞尔将军既是佐恩要塞所有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也是这个要塞行政上的管理者,而他本身也是一位九阶武士。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那几个“混入要塞的奸细”,在他以为,在双方并未正式开战的情况下就冒出头来捣乱的奸细不过是一群傻瓜而已。所以只是派出了一个三百人队去城门剿灭,顺便招呼各处士兵严加戒备而已。可仅仅只过了一刻钟,他就收到了三百人队全军覆没的消息。

“那些奸细到底是谁?难道会是德玛西亚第一高手‘剑圣’盖伦,或者是有着‘德玛西亚之枪’称号的大将军赵信?最高强者竟然不用在战场上,而是派来偷袭?这简直……莫名其妙!”伊泽瑞尔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除了那两个人他实在难以相信有谁能够单凭一己之力对抗一座要塞城市的正规军!

“对方黑发黑眸,而且实力高强,但并不是赵信大将军,他用的不是长枪,而是一把造型奇特的厚背大刀……很显然,他也绝对不会是剑圣盖伦。”

“黑发黑眸的刀客?!什么时候顶级职业者变成这种一抓一把的便宜货了?!”不怪伊泽瑞尔突发歇斯底里,大陆的顶级职业者稀少的就如同恐怖的程度,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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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3章 交易

嘉文首先回到了军中,然后很快,这支军队的真正指挥者,嘉文的叔叔贝瑞尔公爵亲自带着自己的一小部分卫队来迎接他们。半个小时之后,刘煜和希维尔、阿狸已经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了,从马车的装饰能够看出,这应该是匆忙空出来的王子和公爵的座驾。

希维尔抱着阿狸,小姑娘已经在他腿上睡着了,“布瑞特,德玛西亚是个不错的国家。”

“嗯?”刘煜不太明白希维尔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是个适合长久居住的地方。”

“嗯?嗯?”显然某人更不明白了。

“德玛西亚可以说是因精灵森林而建立,但也因精灵森林而发展受限。”希维尔开始为刘煜作扫盲,精灵一族是一个历史比人类更加悠久的民族,他们每一个都是自然的宠儿,不但具备悠长的生命,还天生具有极强的魔法亲和力,更是能够和自然生灵进行心灵层次的沟通。正是因为自身的优点,精灵一族很是高傲,虽然生性善良,却极少搭理别的种族。

没人知道德玛西亚的建国者是怎么和这个强大种族扯上关系的,总之是从五百多年前这个国家创立开始,德玛西亚就和精灵一族保持这、着极其密切的关系,甚至其唯一承认的宗教也是崇拜精灵一族的母神森林女神阿尔缇妮斯的自然神教。

但并不是因此德玛西亚就无敌了,甚至可以说,德玛西亚的发展因为精灵一族而受到了严重的制约。要知道,精灵一族是个爱好和平的种族,他们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所以,他们并不会帮助德玛西亚去侵略别人,只会在德玛西亚遭受侵略时提供保护。只看表相的话,这个“保护条款”已经是解决了德玛西亚的后顾之忧了,以精灵一族的强大,基本上就只有他们打人,而别人却基本上打不到他们!

可是,德玛西亚的历代君主们却尴尬的发现,他们并没有迎来蓬勃的发展期,因为王国的军队数量一直维持在三十万上下,根本没办法提升……不是德玛西亚的人不够爱国,而是德玛西亚的人口基数没法上去,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并非德玛西亚人本身的生育问题,而是王国养不活!

德玛西亚的地形以丘陵为主,植被茂密,林业资源丰厚无比,可因为精灵一族禁制毁林开荒,所以农业畜牧业都不发达,矿场倒是有一些,可高级矿不能出口,否则根本就是变相资敌,低级矿卖不上价钱,投入产出不成正比。

国力使得他们的德玛西亚军团无法进一步扩大,只能维持在自保有余,进取不足的地步上。想要强大必须扩大领土,至少要有一片能够发展农业或者畜牧业的平原,可他们周围的国家都不是白给的,谁都知道只要把德玛西亚这头猛兽放出来,那自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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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4章 领主

嘉文沉默了,在对父亲行礼之后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他从懂事起就被接离了王宫,养育他的是他的叔叔,弗洛林对他来说一直不是个父亲,而是个高高在上的君主。一直到刚才也是如此,只是不再高高在上,而是痛苦无奈……

嘉文重新找到了刘煜,因为弗洛林的话,他也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德玛西亚仍旧太弱小了,而不管是逆神者还是红薯又都太让人垂涎,不能保护的宝物只能引来灾难。不过没等他开口,刘煜又对他说了几句话,顿时让这位王子立刻打了鸡血一般又跑去找他的父亲了!

“红薯这种东西虽然看起来是植物结的果实,可实际上食肉的魔兽一样喜欢吃,并且对它们并没什么害处,你可以用在德玛西亚军中服役的魔兽试试。至于和我的结盟,等到我让外界看到我的力量之后,我们再谈也不迟。”

于是,面对这种好东西,悲情的弗洛林也被他的儿子传染鸡血了。毕竟,比起让儿子戴上皇冠,还是自己戴着比较有成就感。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红薯干脆先不作为粮食,而是找一块山头秘密的种植,结出果实直接拿去喂魔兽,其他的一切照旧!

而刘煜被册封为了子爵,封地就是他和嘉文说好的弗雷尔卓德,不过虽然双方都知道刘煜这不过是名义上的德玛西亚领主,但他仍旧要缴纳税款——这让嘉文王子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都占了这么多便宜了,但是弗洛林却是咬定了就不松口!

刘煜虽然对钱财并不是多在意,但是已经决定为刘煜打造一座大陆第一自由都市的希维尔是万万不可能让对方白白从自己身上割肉的。死活不同意每年百分之十财政收入的条款,只肯缴纳每年一万五千金币的定额税款。

最后签字画押,万事大吉,就要各归各位了!嘉文本来想派伊格飞翼兽送他们一程,谁知道刘煜伸手虚抓,抓了一团棉花似的东西出来,反手一放,棉花落在了地上,随即飞快地扩散。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德玛西亚城几乎全城的人都站在城外,目送一朵巨大的云朵载着几个不明人士飞走。

“布瑞特。”希维尔坐在云朵上面,看着下边越来越小的城市,语气略微有些危险。

“嗯?”刘煜微笑着,怎么看怎么光明正大。

“为什么来的时候你不用这东西?”

“好玩啊。”刘煜耸耸肩,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过到底是踩着飞剑好玩,还是一路上逗弄某人好玩他就不细说了。

“你……”希维尔一边用手使劲揉着太阳穴,一边闭着眼睛努力深呼吸,不过生气是生气,希维尔在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些羞窘和窃喜——刘煜的行为怎么看都是一种想要和她亲近的表现吧?希维尔忽然开始很正经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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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5章 舞会

城主府的大厅里只有一把椅子,而坐在上面的当然是刘煜,希维尔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坐在这,我叫谁出来你就盯着谁不放,剩下的,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刘煜当然照做了,不止因为这是希维尔的吩咐,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好玩。

第一个官员被叫出来了,刘煜没怎么听希维尔说什么,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用的是一种淡然冷漠的,几乎能够将岩浆冻结的眼神!那官员一开始还恭谨的和刘煜对视,没说两句话就垂下眼帘,声音也越来越小,头上的冷汗更是越冒越多,两条腿甚至都开始打颤!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别说询问,就连伸手擦汗的胆子也没有,只能在问答之间偶尔向希维尔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而当希维尔横跨两步,站在他们中间挡住了刘煜的视线后,这位官员顿时感激得热泪盈眶。

第二位被叫出来了,前一位的遭遇显然让他心里没底,果然,他们的领主正眯着眼睛看着他,就好像在说“你做了什么好事,我都知道”。正好希维尔开始提问,这个倒霉蛋立刻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第三位刚迈出一步,就看刘煜猛地一瞪眼,黑中带紫的眸子满含了杀意,此人大叫一声,竟然口吐白沫当场晕倒了!

希维尔在心里撇嘴,原本她只是让刘煜盯着他们好增加这些官员的压力罢了,谁知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不过,这样下来,或许事情的发展比她原来预料的要好呢。

玩上瘾的刘煜,接下来又从单一眼神慢慢演变成了混合眼神,比如一开始是如沐春风的温柔,接着突然变成冬日暴风般的凛冽,或者瞬间从欣赏褒奖过渡到轻蔑厌恶……总之,今天到来的一众官员来的时候都是挺胸抬头雄姿英发,走的时候都是双腿发颤汗如雨下。

“你……”外人都走了,希维尔无奈的看着刘煜。

“要奖励我的听话吗?”

“跟我来,你有很多文件要签。”希维尔无视,拉着他开始办公。

其实所谓的很多文件,只有两份。第一份任命希维尔为城主的书记官,或者说是秘书,“协助”城主处理各项大小事宜;第二份是面向全城军民、佣兵征召城主卫队。

这两份任命没有触犯到多少人的利益,而新的决策者上台将军政大权握在自己手中,也确实是惯例,所以此刻让人们在意的仍旧是这位新任城主的古怪性格问题。有的人觉得,或许,他们从刘煜带在身边的那两个兽族奴隶身上看出了这位大人的喜好——幼-女,或者野性的成年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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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舞会?”虽然从希维尔的记忆里,刘煜知道咋爱瓦罗然舞会就是一种贵族所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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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6章 改建

“布瑞特,你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人,我希望你的伴侣也是最美好的。”希维尔深吸一口气,苦笑着说除了隐藏已久的话,“而我不认为我配得上你,比我美丽,比我强大,比我年轻的女孩儿不知有多少……”

刘煜用手点着自己的眉心,他感觉有点头疼,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显然希维尔一直不接受不是因为她对自己没感情,而是她在自卑。这件事情不解决了,那么三年之后,希维尔还会找出拖延的借口。“也就是说,你不接受我,是因为我的条件太好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希维尔觉得刘煜问的话有些不对劲,可是她暂时又感觉不出来不对劲在什么地方,只能别扭的点了头。

“早说不就好了,这些东西不过是随意可弃的外物而已。”刘煜转了一个身,当他重新转过来的时候,希维尔张大嘴呆住了——顷刻之间,黑发的俊美青年已经变做了寒霜满头的沧桑老者!

“你这样……”

“现在我和你的阻碍都没有了,我们重新来说一开始的问题吧。你很喜欢作为一个城市或者一个国家的管理者。我不想因为你和我在一起而剥夺你的喜好。所以,我可以改建一下这座城主府,那样就可以在这地方一边隐居一边管理城市。”

“那还算隐居吗?不说这个,布瑞特,你还是快变回来吧,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希维尔笑着,眼里却含着泪,她长到这么大,刘煜是第一个因为单纯的爱她而全心讨好她的人,甚至为了她变成这种苍老暗淡的模样。希维尔觉得因为畏缩而感动的自己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她扶着刘煜的肩头,吻上了刘煜的脸颊。

而从来奉行得寸进尺政策的刘煜,则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顶着的一张“老脸”,一侧脸,印上了希维尔的嘴唇。希维尔颤了一下,颤抖着睫毛张开了唇,第一次壮着胆子也动起了自己的舌,和刘煜的贴在一起,搅动纠缠着品尝彼此的味道……

希维尔完全无力,如果不是刘煜抱紧了她,她一定已经瘫倒在地上!总之,当希维尔恢复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地上了,当然,身子下边垫着一张熟悉的白色皮毛,脑袋枕在刘煜的大腿上。

“我以为……我死了……”希维尔有气无力的说。

“美死了,还是乐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青春年少的刘煜笑着摸她的脸颊。

“……”希维尔侧过身,不理某个厚脸皮的家伙,只不过红红的耳朵已经代她回答了。

“看来两个答案都对。”

“我暂时只把后院给你改建,然后看你改建的情况,再考虑把整个府邸都交给你……要不,还是在精灵森林里给你划出一块地方把?”希维尔可是仍旧记得她们原来那个破烂的小院子,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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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7章 美食,热情

按照请柬时间,原本宴会应该在晚上八点开始。一般来说,大多数客人都应该在六点半到七点半之间到达。和主人亲近的客人可以早一些,顶着时间或者迟到则都是不礼貌的选择。但是,弗雷尔卓德的城主府却从三点开始就有客人上门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的流行,这些客人送给主人的礼物,不管是“种类”还是“款式”都出乎意料的高度统一……

布隆和奥拉夫是刘煜一手提拔起来的新贵,前者是弗雷尔卓德守备部队的新任队长,后者是新近逐渐的城主卫队的首任队长。这两个人不但被刘煜授予权位,更是在刘煜的帮助下进阶为九阶战士,故而对刘煜极其忠心。此次的宴会,身为刘煜亲信的他们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没有经历过类似待遇的两个草根,在和刘煜见礼之后,就一人端着一个装满了饺子的小瓷盆,很没形象的蹲在大门附近一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一边大吃特吃,一边议论着那些送来的礼物,无视可怜的老管家在门口汗流满面的“接客”。

“呵呵呵,我以为送来兔人那个家伙已经是想象力丰富了,怎么还会有人送来熊人?”布隆捂嘴笑着,用这种形象进食已经非常失礼了,他可不想自己还会因为大笑而把食物喷出来!

“刚才还有一个半龙人、一个狮人。”奥拉夫咽下口中的食物,轻佻的转着手里的勺子,“而且并不是像沃里克那样的战俘,显然这些家伙都经过良好的教育,很可能是在幼年甚至婴儿时期就已经被弄到人类世界来了,他们虽然有兽人的外表,但骨子里却完全只是奴隶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露出相似的一笑,继续埋头吃饭——这些高档奴隶不会是这个边境小城里的官员、富商能拿得出手的,实际上这里边有些奴隶的身价已经赶得上买一座小城了。那么很明显,这些人送出礼物为的并不是和弗雷尔卓德城主建立友好的关系,而是为了一个圣级的人类强者!

在嘉文等德玛西亚高层的有意隐瞒下,中下层的权贵平民几乎都不知道刘煜“逆神者”的恶名。否则就算德玛西亚是森林女神的自留地,他们也不敢对招惹了两大神教的刘煜如此热情的!

刘煜应希维尔的要求穿了一身“正装”,头戴通天冠,冠以翠玉簪固定,内里贴身的是白纱单衣,外罩朱红绛纱袍,颈套白玉项圈,腰系革带,革带两旁配了玉璧绶带,刘煜一手扣在革带上,另一边自然放在身旁,以一种特别的韵律走过,朱红的衣袍摇曳着划过地面……

希维尔看着刘煜穿着这身走向大厅时完全傻了,那是她从没见过的别样风情 “这是你们那里的正装?”

“嗯,还有黑色的,也有算是正装的戎装。要我换换吗?”

“换黑色的。”这个时候已经该是主人出场的时候了,但希维尔宁愿他迟到,红色的刘煜太过激-情和艳丽,她不希望这样的他被其他人看到。希维尔的眼神有些飘忽,这是她第一次让公事被私心所左右。

“好。”刘煜笑,他很喜欢希维尔的反应,因为这说明她已经有了“私有财产不得侵占”的认识!

接下来,换了一身黑衣,摆出一张寒冰脸的刘煜,给人的印象只剩下了神秘、强大、冷酷和威严,希维尔很满意,刘煜很开心。于是两个人手牵着手(实际上是希维尔礼节性的牵引着刘煜),就这么朝大厅走去了。

此时,大厅中的所有人正陷入一场狂热的“小”骚动中,原因当然是餐桌上拜访的食物!一开始很多人并不认为盘子上放的是食物,而是作为装饰的小物件。比如雪白的小兔子、活泼的小刺猬、华丽的凤凰、圣洁的独角兽,盾牌、宝剑、鲜花、珠宝,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很可爱或者很精致的“摆设”,总之能看的出来这些东西是假的,但没人看得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做的。

其实不止这些客人,就是上菜的仆人也仍旧沉浸在“这东西竟然能吃”的震惊中,即使他们已经试吃过了。一直到有仆人端着一个方盘子,盘子里面装满了用牙签插着的可爱小东西。他端着盘子,在众多客人中游走着。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一直到一个忍不住好奇心的年轻小姐走过去出声询问。仆人把盘子举到了少女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下意识的抓了一个牙签,“然后?”

“请吃,这是一些小零食,可以开胃。”

“这是吃的?”

“是的。”

“太奇怪了。”少女一边叹息着,一边大着胆子把牙签另一头的无名无题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舌头传递给她的滋味很快告诉她这是如何的美味!

“我还可以再要吗?”少女有些脸红,对女孩来说贪吃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请随意取用,您也可以在那边的篮子里拿一个盘子去选择桌上的食物。”

“桌上的也是食物?”

“是的。”

少女又拿了两根牙签,然后跑到一边没人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大篮子里拿来了盘子和叉子。不过面对着可爱漂亮的食物,少女实在是下不去手,还是一直在桌边恭候的仆人走上前来帮了忙。

盘子上都被施加了加热、保鲜以及隔绝气味的小魔法,这些热气腾腾的食物,显然比那些一口一个的冷菜小食可口得多,于是看到少女的动静很多人也跟着一块跑过去的品尝了。

口腹之欲这个东西,大多数人都无法抗拒,差别只在于每个个体自制程度不同而已。因为进食是生物最基本的生存本能之一,而可口美味的食物在潜意识中比其它东西都更能激起人的渴望。

所以,一开始无人问津的食物几乎在被了解到其美味之后,顷刻间便被消灭干净,仆人们甚至来不及换上新的食物,幸好在场的也都是些“上层人士”,所以类似于饥民抢食的那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当刘煜和希维尔进来的时候,第三波上的菜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

刘煜那身华丽、肃穆的黑衣让本来因为美食而变得心情愉悦的人们总算想来正事了。甚至随着刘煜的实现掠过大厅,那些有心理阴影的官员都是一颤。

“非常欢迎各位的到来,希望大家能玩得愉快。”刘煜和蔼的笑着,说出希维尔吩咐好的话,接着突然又伴着一张冷脸,转身坐在了阴影处。

在他们身后,事先请来的吟游诗人已经开始奏乐。没办法,这种小城是不会有专门给贵人演出的乐队,前城主那个连护卫都养不起穷贵族更不可能有私人的乐队,一般来说,有需要乐队的情况都是找当地比较有名的吟游诗人。

还算优美的音乐响起,仆人们同时也端着红酒开始在客人中转悠。有年轻的小姐先生成双成对的走进了舞池,更多的人则朝着刘煜围了过来。围过来的客人眼中充满了贪婪的**,但同时也有着深切的恐惧与敬畏。

刘煜并不讨厌有人像看肥肉一样看着自己,因为这是天性,谁都想过的更好更舒服,谁都想拥有更好的东西。你有别人渴望的东西,正是你的优势,当然,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实力让他们遵守游戏规则,刘煜正好有足够的实力……

扭头看向希维尔,这位前女王、现在的弗雷尔卓德城主府后台老板,已经开始和佣兵公会分会长、魔法师协会分会长还有几个其他权贵人物谈话了。

刘煜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也不在意现在希维尔怎么跟他们说自己,他就坐在那,摆出一个无奈又无聊的表情一直到宴会结束。不过,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人们的预想进行的。

“您的衣服很美……”

“您是城主大人吗?”

“您的黑眼睛真漂亮……”

类似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汇聚成了让人根本听不清楚具体内容的刺耳噪音。于是,喧闹的大厅安静了,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向被一群可爱小女孩围住了的城主大人。而在此之前显然有不少人听说过城主-恋-童的传闻,因此,众人脸上的表情也都足够丰富。显然,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

刘煜将求救的视线投向了希维尔,在刘煜囧囧的眼神注视下,希维尔摆出了一个“今天天气真好啊”的表情,狠心的转身继续去和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们过招了。

希维尔的行动让在场宾客们“恍然大悟”,不管那位新领主现在要做什么,或许之后私下里可以作为风流韵事或者丑闻传播,但是现在他们都必须把自己当做瞎子聋子,将注意力集中在跳舞或者宴会所提供的让人陶醉的美食上……

刘煜无语了,他倒是没想过一走了之,这些人怎么反应他无所谓,可是给希维尔增加更多的负担就不是他想看到的。“有什么事吗,可爱的小姐们?”刘煜挑眉,因为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合适,他索性仍旧冷着一张脸。

女孩们正为刚才引起了这么多人的注视而悄声的彼此埋怨,甚至做着自以为别人看不到的小动作。刘煜的声音总算是让她们意识到还有正事要办。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当发现“同伴”也都有张嘴的趋势时,立刻又都闭上了嘴巴。出丑过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就变成社交界的笑话了。

“城主大人,您有一位非常出色的厨师,他烹调出的食物不仅美味,而且美丽,简直是艺术品。”一个穿着打扮相对更为精美的女孩站出来说话,其她女孩虽然有几分不甘心,但并没有多嘴,而是顺着她这句话朝下说。从她们开口的顺序就能看出这些女孩们身后的家族在弗雷尔卓德的位置。

“非常高兴你们能够喜欢,不过我想年轻人就该和年轻人呆在一起,而不是和我这个老年人在这里枯坐。古拉加斯!”刘煜招呼着管家,老管家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这种神出鬼没的功夫就是刘煜也要甘拜下风。“叫小姐来,不要让阿狸总是在房间里玩娃娃了,她该多认识一些同龄的朋友。”

老管家古拉加斯躬身领命,片刻后,身穿一条海蓝色蓬蓬裙的阿狸进入了宴会大厅——贵族的舞会也是一种身份的认定,不被承认的家族成员不可能出现在宴会上,彼此敌对的政敌除非是上位者的邀请或者别有用心,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宴会上。

原来都认为阿狸是个奴隶玩物的众人立刻傻掉了,他们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这样的强者会承认一个狐女是他的女儿?和兽人“玩”出后代的贵族多得是,但除非那个孩子没有一点兽人特点,才会被当成一个普通的私生子,给些钱财在某个宅子里养大。那些有着兽人特点的,则仍旧被当成奴隶处置,甚至成为自己家人至亲的玩物。

“父亲。”自从沃里克出现,阿狸就一直跟着狼人,偶尔还能和希维尔说上几句话,跟刘煜则是已经很久都没说过话了。倒不是因为阿狸对刘煜不救自己的族人有什么怨恨,而是对阿狸来说,刘煜的气息实在是太过恐怖。

兽人本来就比人类敏感,狐族的敏锐又是兽人中数一数二的,更何况阿狸还是幼崽。即使刘煜对她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气息就让小狐狸有一种抱着自己的尾巴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冲动了。

“认一些新朋友吧,你也不要总是闷在家里了,有时间可以和这些小姐们结伴出去玩。”

“是的,父亲。”

刘煜微笑着朝阿狸点点头,似慢实快的起身朝着希维尔走去了。女孩们虽然不甘心,可是现在的情况八成是传言有误,聪明的立刻快步走向阿狸,想要尽快得到这个狐女的信任,以便得到更多的消息,反应慢的或是仍旧拉不下脸亲近一个狐女的,在看到其她人的表率作用,又接收到亲人那边传递过来的别有用心的眼神后,也只能提着裙子过去了。

第1488章 拥有

看到刘煜强-插-进交际圈,希维尔无奈的说道:“大人,我们刚才在说城北一段坍塌的城墙。”

“哦。”刘煜应了一声,这种小事他能想到无数种处理方法,不过,这里边大概没一种方法能够让希维尔满意,索性什么都不说。正好有仆人端着酒走过,刘煜装模作样的拿起一杯,转身时“委屈”的朝着希维尔眨了眨眼。

“……”希维尔无语,不过刚才她扔下刘煜一个确实有点故意恶整他的意思在里边,现在多少有些心虚,状似无意的碰了他的手背一下,就当是道歉了。果然,刘煜开心的笑了,那笑容甚至看得几个注意着他们的贵族傻了眼。

“城主大人,明天是我们自然神教的月典,希望大人能够参加。”一边一身祭司袍的老人站了出来,朝着刘煜行了一礼,这位是弗雷尔卓德自然神教教会的主祭特朗德尔。

月典时除了教会的祭司,所有人不管身份都必须半跪在地,倾听“神的教诲”,这种事情刘煜当然不会答应。“由于信仰问题,我只能很遗憾的拒绝阁下的邀请了。”刘煜的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这世上还没有谁敢和神过不去,在一般人眼里,不管一个人多强他也只是人,凡人成神的传说从万年前就在瓦罗然大-陆上灭绝了。

特朗德尔的老脸立刻变得黝黑,大厅里玩乐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了下来。“我想,您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城主大人。”即使特朗德尔只是一个边境小城的主祭,一开始也是对刘煜礼遇非凡,但那时候刘煜是一个可能给教会带来好处的强者,可现在根据刘煜说的话,很可能他是一个异教徒!

虽然现在不同阵营的国家早就恢复正常的邦交了,民间也能够正常贸易,但这并不代表信仰层面也一切太平了。如果刘煜真是异教徒,那他这个城主就有问题了,毕竟自然神教是德玛西亚唯一的官方教派。现在特朗德尔代表的是教会,是自己的神,他能昂起头,指着刘煜的鼻子对他质问!

“这就是我的信仰。”刘煜轻笑,酒杯交给了希维尔,随即从“怀”中拿出了邪帝舍利,看着那圆晶散发的淡淡光晕,在场的神职者异口同声的喊出了,“神力?!”

刘煜仍旧保持着微笑,这邪帝舍利是他以源星邪神的能量祭炼的法宝,当时半实验半好玩的充入了信仰力——反正这东西虽然一直在增加,但是刘煜却根本不准备拿来用,这种不是通过自身修炼得来的力量,即使再强大,也只是虚幻的而已。以刘煜的心境,很容易能够抵抗这种力量的诱惑。

正好现在拿来当挡箭牌了,虽然源星的世界本源等级没有这方世界高,但作为源星负面大意志的代言人,刘煜这个源星至高“邪神”却是和如今的黑暗神、光明神一个等级的神祗,作为终身都在祭拜神祗、聆听神的教诲的祭司来说,自然轻易的就能感受到邪帝舍利中的沛然神威。

虽然不太明白刘煜侍奉的到底是什么神祗,但是光凭其手中“神器”的等级来说,那绝对是和森林女神身份相当。如果是普通的异教徒倒也罢了,可是能够拥有如此神器的刘煜,绝对不是普通的信徒,说不定还有着“神侍”的尊贵身份,逼迫过甚的话,可能会引发神祗之间的对抗。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自然神教的祭司们不愿意看到的,故而他们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质问刘煜,并选择性遗忘了德玛西亚“非自然神教信徒不得为官”这一不成文的规定……也不知道是在为这种“违规”的行为找借口,还是有些人脑补过头,不多一会儿,一个“事实”被德玛西亚人推测出来,借着就是群情激奋:“女神万岁!”

刘煜正奇怪怎么这些祭司先是一脸失望,然后忽然又变得激动狂热起来了?就听现场更多的德玛西亚人也举着酒杯狂热的嚎了起来,原本还算矜持的男人女人们都红了眼睛,欢叫着歌唱着,跳起舞来,当然也有不少以大吃特吃助兴的……

“到底怎么了?”刘煜飞快的拉着希维尔退到角落,免去了希维尔被拉进人群的危险。

希维尔苦笑的说道:“他们以为森林女神和未名之神结盟,感觉应付光明联盟和黑暗联盟的底气更足了……”

刘煜咧嘴一笑,不管那些不知真疯还是假疯的信徒,拉着希维尔去了后院。经过刘煜改建的后院虽然景色极美,但现在已经算是夜半十分了,再美的景色看上去也不过是黑黝黝的一片,又能看什么呢?

希维尔正自疑惑间,不知从什么地方飘出了无数的金色萤火,星星点点,闪闪烁烁,几乎是顷刻间便将所有的金色都染上了金色的光晕!

希维尔看得一呆,侧身斜眼看着刘煜:“你弄的?”

“嗯,为你弄的。”刘煜靠了过去,两只手环过希维尔的腰,“我想给你这世上最好的,可我不知道该给你什么,你喜欢什么,结果貌似就是我总把事情搞糟,反而弄得你不快生气。希维尔,我好伤心。”

“不要说得这么可怜,我不会心软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本来想要打开腰间爪子的希维尔却放弃了行动,老老实实的让刘煜搂着。

“希维尔,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想要怎么样生活?”

“我想让我的国家繁荣,让我的子民安乐,我想成为一个不比任何人差的君主。当然,这是以前的愿望。”希维尔看着如梦似幻的美景,眼神有些迷茫,“至于现在……”

“现在怎么样?”

希维尔好像想到了什么让她很不理解的东西,她的脸有些红,表情有些苦恼。她扭过头看着刘煜,从她的眼中能看到明显的挣扎,挣扎之后,希维尔长叹一声,朝着刘煜笑道:“现在这样就挺好。”

“嗯?”刘煜有些泄气,看来希维尔还是没有打破她那莫名其妙的心结啊!

希维尔笑了,说道:“我说现在这样就挺好,管理一座小城,或许很多年之后我们会让它变成一座大城,有一个美丽的家,每天能吃到丰富美味的食物,还有不错的朋友……”

“就这些?”刘煜感觉可以引导一下。

“还有一个过得去的伴侣。”

刘煜郁闷了,虽然引导成功,但他怎么就成“过得去”了呢?“我会努力提高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的。”

“慢慢努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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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的第二天,让刘煜签完一份诏令后,希维尔突然问道:“城中权贵送来的那些兽人你要怎么处理?”

“交给沃里克管理,等到多兰带着奴隶来的时候,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去开荒……怎么了?”刘煜回答的理所当然,而且觉得希维尔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奇怪,那些礼物他连看都没看过,不这么处理还要怎么处理?

希维尔脸色变得好看多了:“有几个兽人不能这么处理,只能留在府里当仆人。”她指的是那几个高级货,这些兽人虽然大多从小就被下了禁制,或者是吃了某些特别的炼金药剂,她们从外形上看着健康,可实际上她们已经完全废了,单以体力论,这些兽人还不如一个人类的女子——这也是为了方便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可又要找刺激的贵族。

“听你的,希维尔,你为什么对这些兽人这么在意?”

“我只是觉得她们有点可怜。”希维尔脸不红心不跳。

“可怜?”

“我还有很多工作,不陪你玩了!”瞬间脸又红心又跳的某人跑去办公室了。

看着希维尔狼狈逃跑的背影,刘煜得意的笑了:“希维尔,今天晚上我要去找你,记得给我留门。”

当晚十点,在卧室中坐立不安了两个小时的希维尔终于等来了刘煜,不等刘煜说话,俏脸通红的她就连声道:“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要在这个时间点,你不知道这会让我错过皮肤再生的时间吗……”

“希维尔,我有一个预感,不久的将来瓦罗然会出现动荡。如果你还是这样的实力,恐怕不能保存自己,毕竟我也不可能一直寸步不离的守护你……”看着惊讶的希维尔,刘煜慢慢的说道:“所以,我想和你同房。”

“为、为什么?”希维尔的惊讶变成了惊吓。

“确定我们俩的关系,让你变得更强……”

“那种事,和变强有什么关系?”

“有。”刘煜抓住某个意图逃跑的人,“那是我家乡的方法,通过结合,两个能力相当的人可以共同进步,一强一弱,可以在不损害强者能力、不伤害弱者身体的情况下让弱的一方能力有所提高。”

“未来瓦罗然真的会出现巨变?”希维尔倒没有怀疑刘煜是在找借口占自己的便宜,毕竟以前他有太多次那样的机会,根本就不需要找个如此看似荒谬的借口。如今,希维尔心中充盈的是对诺克萨斯的担心,是对未来的担心。

“短的话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最长不会超过十年。”刘煜实话实说,“在我的感应中,未来的那场动荡几乎可以用灾祸来形容,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整个瓦罗然的生灵将会十不存一……”

“好,那你找一个晚上来吧。”希维尔点点头,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条件了。可是她感觉有点心酸,她和他的第一次,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希维尔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有类似于怀春少女的心思,不过今天她知道了。

刘煜蓦地贴近她,轻轻的吻上她的唇:“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既因为未来的危机而担忧,又因为你算是变相的表达你同样爱我而兴奋,还因为能够比预定的早一些拥有你而窃喜……你让我心乱了,从来没有过的心乱。”

“别说什么拥有不拥有的!”希维尔脸红了,同时暗骂自己没用,因为刚才的那点心酸竟然因为刘煜的两句话就烟消云散。谁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还是假?希维尔无力的叹息了一声,“布瑞特,我不知要要怎么做,是要先洗澡吗?”

希维尔感觉自己腰上一紧,还没等她再说什么,突然眼前一花,脚下一软,不是刘煜仍旧揽着她的腰,这一下她八成要摔在地上。站稳了脚,希维尔看到是漫天的水汽,还有正不停蒸腾着水汽的几个池子。“这是哪里?”

“后院的山顶上,这是我这几天新弄出来的温泉,以后你可以带着阿狸来……”说着,刘煜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两道细缝,他的爪子搭在了希维尔肩膀上,脸上的表情比狼人还狼人,“来,脱-衣服吧……”

“哗啦!”刘煜被推进了温泉里。

希维尔躲在一处灌木丛后边脱下了衣服,其实只要一想就知道,以刘煜的能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推进水里。刘煜的这种行为背后所隐藏的那种对她的心思,让希维尔的唇弯出了一个幸福的弧……

激烈的运动让希维尔陷入了昏迷,就在她失去知觉的那一刻,金色的光如实质一般从刘煜身上冒出,不多久便形成了一个将两人一起包裹住的光茧……

明明没有了意识,可希维尔却还是能感受着体内的热,不知何时,那丝丝缕缕的温度化成了一团暖流,将她整个包裹住,比起刚刚在温热泉水中的游弋更加舒适。朦朦胧胧中,希维尔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光球,然后她看见了金色的刘煜。

嗯?希维尔忽然发现,好像并不是她“以为”,而是她确实变成了一个忽明忽暗的小光点,如今正在金色的刘煜面前不停的旋转着——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情景,她竟然能自己看到自己?即使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光点。

“别紧张。”希维尔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并不是用耳朵,而是忽然间在心中响起。金色的刘煜张开了眼睛,抬起手,一根手指轻轻点向了身为光点的她。瞬间,丝线一般粗细的能量带将她们连在了一起。忽明忽暗的小光点越来越亮,越来越凝实,渐渐的从光点变成了光球,且越变越大,一直到鸽卵大小,刘煜才收回了手,“回去吧……”

金色刘煜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希维尔睁开眼睛却已经能看见蓝天白云,正常的刘煜就在她身边,将她紧紧拥住。“别发呆,刚才不是做梦。”刘煜轻咬了她的鼻尖一下。

“不是梦是什么?”希维尔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现在先不给你解释,我操劳半天了,要好好犒赏一下自己。”

“啊?!”

第1489章 珀雷士和英铁雷奥

双-修这种方式虽然可以大幅提升希维尔的力量,但要想灵活的运用这暴增的力量,还需要她自己坚持不懈的锻炼。所以,刘煜很是强势的要求希维尔闭关修炼,一日没有“消化”这股力量,一日就不能接触外务。为了安抚希维尔的责任心,刘煜甚至表示自己会亲自出马搭理政务,绝对不会让她开创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其实,刘煜此举不仅仅只是为了让希维尔安心,也是为了他自己能顺利的满足“通关条件”而努力!在和希维尔双-修之后,刘煜就察觉到了希维尔的心态。可能是因为本身是君主的关系,她对于强大的力量并不是太过渴求,她更为看重的是国泰民安!

通关条件中所谓的“生死相依”,也包含有一定的“依靠”“依赖”成分,而要想成为希维尔的依靠和依赖对象,那么刘煜不但要表现出能够保护她周全的强大个人实力,还需要展现出治国安邦的才能!

之前,刘煜的“攻略”方向有些偏差,致使希维尔一直以为他不通世事,需要她的教导辅助,所以即便希维尔对他真的动了心,却也没有产生出“依靠”的心理。如今,在通过“双-修”的附加能力窥见了希维尔的想法后,刘煜自然要做出改变。希维尔闭关的这段时间,就是他展现自己治国手段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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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那天晚宴刘煜自曝“神侍”身份的震撼后,珀雷士坐在这个在他看来很有贵族风貌的会客厅里,捏着他那顶黑色的帽子,很不自然。他努力的挺直着自己的背部,但是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出卖了他。

“你好,我领地的治安官珀雷士。”刘煜走进会客厅,从容的坐在会客厅的上座,然后将手里的那叠羊皮纸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在a4纸没有批量制造出来之前,他不得不忍受羊皮纸的异味。

看见刘煜进来,珀雷士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帽子的边缘被他抓得死死的。“你好,城主大人。”珀雷士拿着帽子匆忙的行礼。

刘煜对他不太合格的礼仪没有过多的计较,点点头,也没让他坐下。“关于你前两天交给我的报告,我已经仔细的看了。这次找你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城主大人,我们治安队……”

刘煜抬起右手,珀雷士立马噤声,脸上出现尴尬着急的表情。“除了战斗力低下,你们治安队说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刘煜淡淡的说道。

治安队不比防御目标是佣兵和魔兽的守备队,他们的主要的职责近似现代社会中的警-察和城-管,所以战斗力低是普遍的。刘煜根本就没有将他们视为战斗部队,因而在安-插-亲信的时候,也没有对治安队动手。

其实不止是刘煜,就算是弗雷尔卓德本地的权贵,也没有几个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以前的经费本来就少得可怜,如今刘煜重建守备队,又大肆招收城主卫队,弗雷尔卓德的财政有些吃紧,治安队能够到手的资金就更少了,甚至连这个月的薪水都不能完全发放,迫得治安队的队长珀雷士不得不按耐下对刘煜的恐惧,打了个报告求助。

此时,听到刘煜这样说,珀雷士脸上立刻露出愧疚:“城主大人,这是我的错误,是我没有锻炼好他们。”

对于珀雷士这么快就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刘煜只是歪着头很平静的看着他,直到他无法继续说下去。沉默所带来的尴尬的气氛在会客厅里蔓延,刘煜过了很久才用一种略微缓慢的语气开口道:“既然你说是你的错,那我有必要考虑对治安队进行整顿。”

珀雷士脸上的汗滴了下来,他攥紧手上的帽子,低着头,轻声道:“这是应当的。”

“我打算把我府里的三个侍卫派到你们治安队,他们都是八级战士,虽然算不上太强,但在弗雷尔卓德也算是拿得出手的战斗力了,他们会辅助你对治安队进行整顿。同时,我会命令内政官英铁雷奥重新调整你们的工资,你们会有专门的训练场地和专门的食堂。过一段时间,我将会给你们一个任务,希望你能让我看到训练成果。我对治安队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一开始听到,刘煜要把侍卫派到治安队的时候,珀雷士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这是夺权的标志。不过听到后来,他开始惊讶,居然是八级战士!珀雷士知道这位城主大人手下拥有比他强大的战士,可也没想到随便一出手就是三个八级战士。要知道,即便是在王都,八级战士也是千夫长级别的中级军官了呢……等到后面,拨款,专门的训练场地和食堂,更是让珀雷士咂舌,他从出生起,弗雷尔卓德的治安队就是在困难中度过的,很多是领地耕作的自由民兼任的,极少训练。城主准备做这些事情,难道真的是重视治安队吗?可是,自己毕竟不是这位城主的亲信,他所拥有的实力也远远超过自己……珀雷士虽然性格比较软弱,但是当了那么久的治安长,对这种权力方面的事情还是知晓一二的。他知道当他答应这件事情之后,他在领地的重要性必然会下降。

“你还有什么意见吗?”珀雷士听到了新来的城主这样问道,他心里很纠结,手心的汗将深色的帽檐染成更深的颜色。“如果没有问题,你把这些东西看一下,其中有些东西你交给英铁雷奥,我已经签字批准了,让他拨款给你。”

珀雷士抬起头,眼中带着挣扎的看着他面前的城主,脑海中闪过这个城主所拥有的那些护卫。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珀雷士咬牙接下那叠写的密密麻麻的羊皮纸。不管怎么说他是城主,作为下属,他应该听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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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政官英铁雷奥,在弗雷尔卓德生活了四十多年,自从继承父亲的职位之后,就一直是弗雷尔卓德实际上的最高领导者,之前几个名义上的城主都被他用各种手段架空了。原本他对于城主的更换并没有在意,可是当看到对方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后,他又不敢像以往那样动手脚。

只是,英铁雷奥绝对不会甘心,他绝对不会屈服在一个孩子的手下!特别是,他已经知道这个新任的城主是一个异教徒,就算他拥有“神侍”的身份,可到底是一个异教徒,对于盛行自然神教的德玛西亚来说,这位新任城主可是很难得到民心的!况且,他最为忌惮的书记官希维尔小姐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城主,被城主禁闭了起来,面对从来没有接触过政务的年轻城主,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珀雷士,你有什么事情吗?”英铁雷奥坐在他内政官的座位上,如同往日一样批复着文件。他和以前一样,但是文件已经发生了改变,以前只要他签字就可以执行的文件有多了一个需要签字的地方!英铁雷奥抬起头看着已经共事了十多年的同僚,露出一个笑容。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比平日里多了一份亲切。治安队虽然废材了一点,但到底也是一支战力,运用得好的话,也是可以有大作用的!

弗雷尔卓德的治安长珀雷士表情很不自然,他头上那顶黑色的帽子有一个角很不平整,他手上攥着一些羊皮纸。“内政官阁下。”珀雷士说道,声音有些小。

英铁雷奥坐在座位上,对珀雷士微笑:“跟你说了很多次,叫英铁雷奥就行了,我们也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老朋友了。”

珀雷士的嘴角略微抽动,他知道这位上司的一向作风,对于他的变脸已经不稀奇了。

“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英铁雷奥问道。

珀雷士迟疑的拿出手上的羊皮纸,然后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城主大人早上找了我。”

“啊,城主大人找你有什么事情吗?”英铁雷奥站起来装作亲密的拍了拍珀雷士的肩膀,亲切的问道。其实今天早上,在珀雷士到达城主府之后,英铁雷奥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他早就派了人监视城主府和弗雷尔卓德几个比较重要的官员。

珀雷士把手里的羊皮纸给了英铁雷奥:“城主看了上次的报告,他对我的治安小队有些不满。”

英铁雷奥拿过那些羊皮纸,仔细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城主是新来的,又是个少年,闹腾点也没什么。”英铁雷奥的话显得很亲近,只是显得对新来的城主不太恭敬,他拿出的是长辈的语调。

珀雷士攥紧自己的手,鼓起勇气,故作轻松的说道:“是啊,毕竟年纪小,比较有活力……城主大人打算好好整改一下治安队。他说要派三个他的护卫来做我的助手,还要新建一下治安队的食堂和训练场。这要花多少钱啊,估计这位城主还没意识到咱们弗雷尔卓德到底是什么情况。”珀雷士叹了口气:“这就是城主给我的文件,他让我来找你批复。”

“是吗?”英铁雷奥干笑道,然后眼睛飞快的阅读着手中的羊皮纸。等他看完了脸色有些僵硬,他抬起头,对珀雷士说道:“果然是年轻人,他这份计划是把弗雷尔卓德当成王都了吧?!一千个金币啊,把咱们的行政大楼整修一下都要不了这么多的钱……”英铁雷奥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

“话这么说是没错,可是他毕竟是城主啊!”珀雷士意有所指的说道。从城主大人手里拿到这份计划,珀雷士回家认真看了,真的,真的是……异想天开!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弗雷尔卓德啊!德玛西亚王国最穷苦的地方,他们治安队原来一年的花费也就一百多个金币,而那份计划,单单初期就已经超过一千个金币了。

珀雷士知道,内政官英铁雷奥虽然不算贪钱,但是一直很注重自己的权力,一千个金币不是个小数目,但是更加关键的是城主大人的态度。这种样子,完全像是在冲动的挥霍。英铁雷奥即使答应下来了,但是心里一定会有所警惕的。

虽然说今天上午,珀雷士并没有反抗自己的城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完全的屈服了,手中的权力就这样失去了,他也会感觉到不甘心的。珀雷士知道,城主布瑞特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这个没什么权力的治安长身上,在收服了战斗部队后,他只会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内政官英铁雷奥或者税收官坦科斯这样的人身上。无力放抗的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人。珀雷士一直被人无视,但是这样的小人物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他能做的很少,但是他依然做了。

“他的确是城主啊……”英铁雷奥看着珀雷士,拍了拍手上的羊皮纸,笑了笑,道:“但依然是个少年。”看珀雷士赞同的点点头,英铁雷奥满意的笑了,他很随和的继续说道:“这些材料我会继续看的,有一些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是有一些比较重要的支出还是要经过商讨的。”英铁雷奥当即拿起一只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在某张羊皮纸上签字了。签完名字,他从腰上卸下一串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柜子。

珀雷士低下头,他耳朵边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这个声音小了下来,他又听到了英铁雷奥的声音:“这里是一百个金币,你拿回去,把治安队队员欠下的薪水给发下去吧,弗雷尔卓德的日子不好过,这些年也苦了你们……既然城主大人有这个命令,我就先把去年的税金挪出一部分,以前想先给你,但是其他人的条件也不好啊,给了你,他们又有意见。现在有城主大人的命令,他们也没话说了。”

珀雷士抬起头,看到英铁雷奥笑容可掬,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他手中的那个钱袋。不是他贪财,是他真的穷太久了。一百个金币啊!英铁雷奥什么时候拿钱怎么爽快过?!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从英铁雷奥手中接过那袋金币,沉甸甸的分量,让珀雷士心里有些飘飘然。“谢谢英铁雷奥大人。”

英铁雷奥擦了擦脸,忽略自己内心肉痛的感觉,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应该的,你们治安队也辛苦了,特别是你珀雷士。这些年为了弗雷尔卓德,你辛苦了。”

珀雷士握住装满金币的钱袋,严肃的说道:“这是我身为治安长应该做的。”

第1490章 刺杀

就在刘煜与珀雷士谈话结束的第二天,刘煜又召集了领地其他的官员。这次可不是珀雷士那样的单独谈话,刘煜直接在会议桌上甩出自己已经批改好的这群官员前几天自己交上来的那些东西。瓦罗然大-陆对内政的细化工作并不到位,刘煜找到了很多的漏洞,其中错误最严重的就是税务官坦科斯。

刘煜可没给这个税务官面子,冷笑几声,就直接把他当枪靶子,用语言毫不留情的扫射了一遍,把这个要面子的税务官弄得面红耳赤的。其他人也没少挨枪子,行政官英铁雷奥错误比较少,但是作为以前的主要领导者之一,在希维尔不在或者说是刘煜有意略过的情况下,所有的错误他都得负上间接责任,算得上是会议上被骂得第二惨的人。

如果不是刘煜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强大的个人威慑力,手中又掌握着守备队和城主卫队两支强大的战斗力,这些在弗雷尔卓德横行惯了的权贵们又怎么可能敢怒不敢言?!只是,等到刘煜厉声厉色的要追究他们的责任,让他们把那些漏洞补上时,他们还是都露出了为难之色。会议结束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刘煜潇洒离开的背影心中发着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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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叠羊皮纸被愤怒的摔在桌子上,弗雷尔卓德税务官的妻子伊蕾逊夫人被自己丈夫此刻扭曲的面容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亲爱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税务官坦科斯怒气冲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气得通红,看着自己的妻子,他咬牙切齿,语带不愤:“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居然敢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难堪!”

“小鬼?哪个小鬼?”伊蕾逊夫人不知自己丈夫的怒气从何而来。

“哪个?哼,就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异教徒小子,他以为自己当了城主就了不起了吗?我在这弗雷尔卓德几十年,即使是英铁雷奥也得给我面子,他居然胆敢那样做?!”坦科斯越想越气,觉得城主一定是在针对自己。

“你说的是新来的城主大人?”伊蕾逊这才明白丈夫发火的对象,那个新来的城主?伊蕾逊这些天倒是从自己丈夫口中听到了对这位城主的颇多不满,但是也没有想今天这样啊!

“不是他,还是哪个?”坦科斯冷笑,语气带着不屑:“不就是一个获得了神的青睐的无知小子吗?还真的以为可以在他信奉的那个不知名神祗的护佑下在弗雷尔卓德这个森林女神的传统地盘上胡来吗?”

听到这话,伊蕾逊有些迟疑:“你还是先缓缓这口气吧,那小子再怎么说也是城主……他才来不久,又因为信仰问题得不到平民的信赖,应该不会如此不智吧?是不是英铁雷奥那家伙暗中捣鬼,想拿你出头?前几天我和欧菲丝一起喝下午茶的时候,她言语之中就多有试探。”伊蕾逊尝试着让自己丈夫冷静一点。

坦科斯听了伊蕾逊的这番话,皱起眉头,仔细思考起来。说起来他也不是个笨人,只是有时候会过于冲动一些,很多时候,他都靠自己夫人的劝解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坦科斯说道:“这么多年了,我和英铁雷奥都是知根知底的,虽然也有些不对盘,但是都克制着……”

“我调查过了,这次应该是城主自己的动作,英铁雷奥跟那个小鬼这段时间没说过几句话,你看看。”坦科斯像是记起什么来了,拿起一旁的羊皮纸交给自己的夫人:“这些是我这几年的税务表,前几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了那个小鬼,这次他又给我扔回来了,上面的红字就是他的批复。”

当了多年的税务官夫人,伊蕾逊也算了解自己丈夫的工作,当下接过那叠羊皮纸,她主要看的是上面的红字,看了一会儿,伊蕾逊的脸变了颜色,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他把你这些记录全部重新核对了一遍?”

坦科斯点点头:“这些就是他找出的错误。”

伊蕾逊边看边说道:“虽然你叫他小鬼,但是,能把这个东西整理清楚,这位城主也应该是有点能力的。”

对于自己夫人的这句话,坦科斯倒是不怎么赞同:“在这方面有能力有什么用?今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的脸,他以为他是谁啊?!”说到后面,坦科斯开始压下去的气愤又起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要我把账目上所有不见的金币的去向全部查清楚,有什么好查的?!难道让我把金币还给他吗?”

伊蕾逊知道自己丈夫舍不得钱财,她自己也一样,想到那些金灿灿的宝贝要离开他们,她就心痛,这个想法在她心里一过,马上就被否决了。伊蕾逊试探性的问自己的丈夫:“你觉得这个城主怎么样?他和英铁雷奥之间……”

“英铁雷奥可比他圆滑多了,说实在的,我宁愿英铁雷奥去当城主,也不愿意是这个小鬼!连点面子都不给,太轻狂了。”坦科斯摇摇头,贬低着自己的城主。

突然,伊蕾逊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自己的丈夫说道:“坦科斯,按照这个城主这样的性格,估计容不下英铁雷奥那个老家伙,要不咱们把英铁雷奥推上去,让他们两个去斗?”

“有可能吗?英铁雷奥可是个人精。”坦科斯不太赞同这个想法。

伊蕾逊继续说道:“可是我觉得按照这样发展下去,那个城主首先动刀的对象会变成你。”

一听这话,坦科斯脸上露出凝重之色,“的确很有这个可能。”想起那个嚣张的小鬼,坦科斯就觉得胸口的怒气迸发。就算那个小鬼没对他动手,估计他都忍不住会对那个小鬼动手的。

“要不我们和英铁雷奥联系一下,他最近也不是忙着把其他人拉到自己手下吗?听说昨天他可下了大手笔,给了治安长珀雷士一百个金币!”说道金币,伊蕾逊的眼睛亮起来。

“哼,可以考虑一下,英铁雷奥不是在王都有关系吗?让他去调查一下,看看那个小鬼的背后都有些什么人物……不过,按照我的估计,他就算有靠山,应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否则也不会以弗雷尔卓德这个穷乡僻壤为封地了……你是不是想说他的个人实力?

哈哈哈,夫人,用点心思好好想一想吧,就那个小鬼的年纪,怎么可能真的是圣级的战士?如果他真的天赋出众,又怎么可能会被封爵到这里?还不得留在王都全力培养啊?!其实不只是我,在那场晚宴之后,很多有智慧的人都看出了那个小鬼的嫡系,他就是一个仗着未知神祗青睐而胡作非为的异教徒!

王都的大人们,很可能就是因为他是异教‘神侍’的身份,才将他发配到这里的!毕竟我们弗雷尔卓德虽然贫穷了点儿,却是德玛西亚王国中最靠近精灵森林这块森林女神冕下自留地的所在。在森林女神的势力范围内,就算是光明神和黑暗神也不敢妄动,所以只要我们安排妥当,绝对可以夺回权力……

说不定,王都的大人们也是希望借我们的手来铲除那个异教徒!退一万步讲,要是真的因此引来了未知神祗的不满,到时候就把珀雷士推出去就行了,这个家伙没什么用,整个治安队都是在浪费金币……”

夫妻两相视一笑,眼眸里面是同样的冰冷。弗雷尔卓德之前的五十年没有真正的城主,之后的五十年也不会有真正的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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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铁雷奥现在很开心,因为刚刚坦科斯来找他了。他现在能掌控的力量又多了一点,他相信,他现在那件事成功的几率已经非常高。不久之后,他就能真正的掌握弗雷尔卓德!

他的妻子欧菲丝站在他面前,看见他如此高兴,欧菲丝却并没有露出笑容,“还是小心一点好,他毕竟是城主。”这是欧菲丝第二次提醒英铁雷奥。

英铁雷奥胖胖的脸上布满笑容,他点点头,身上的赘肉抖动了一下。不过虽然这样,但是他对欧菲丝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我们要考虑请什么人来做这件事情。”英铁雷奥眯起眼睛,他的脸上本来就很多肉,显得眼睛很小,这样一眯起来,感觉眼睛成了一条缝。

“盗贼公会吧!”欧菲丝抬起手把自己耳边散下来的头发抚到耳后:“他们是专业的!虽然城主这种身份的人可能要花费很高,但我觉得还是一次成功比较好,多花点钱无所谓,只要不出岔子。”她说的轻描淡写,语气中透出一种熟稔的感觉。

英铁雷奥点点,本想答应下来,可是又仔细一想,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找一些组织小但是实力强悍的杀手集团吧,盗贼公会人太多了,我担心泄密。”

欧菲丝轻笑:“既然盗贼公会存在了这么多年,那自然有它的道理,那位城主虽然是‘神侍’,但盗贼公会可是出过‘弑神者’的,完全能够吃定他。说到泄密……任何组织都有泄密的可能,只要我们收拾好头尾,择定一个替罪羊就好了!”

盗贼公会是瓦罗然大-陆的一个很大的组织,它与两大神教和佣兵工会、魔法师公会一样,都是大-陆上存在历史最悠久的组织之一,长期都是经营一些见不得光的,例如偷窃、刺杀一类的任务。虽然被打击过多次,但是依然顽强的存活着。盗贼公会的信誉其实算不上好,有些时候他们也得低头,但是对于一般的任务,他们都是绝对保密的,所以很多人还是很信任他们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选择盗贼公会吧!我记得他们在这里的代理人是科尔,明天我就派人去找他,虽然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到底谁是要杀那位城主,但是我们出面毕竟不太好。”英铁雷奥思索着说道。

“我派人去吧,我对这方面比较熟。”欧菲丝微笑着说道,她风韵犹存的脸上有了一丝略带血腥的笑容,看来这位贵妇人不如她平日中表现的那么善良。

“那我得准备好金币了。”英铁雷奥摸着自己的口袋说道:“虽然可能要花大价钱,但是金钱能买来安心和权力那就划得来。”英铁雷奥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我还是想见到以前的弗雷尔卓德。”

“呵呵,也许会有所不同,这件事情办成功了,可就能真正掌握弗雷尔卓德了……”

深夜里一阵冷风吹过。

“我真想见到这样的未来。”英铁雷奥抬起头,对着自己的夫人微笑。然后他感觉到了异样,他夫人的笑容凝固起来了。怎么回事?英铁雷奥心里起了一点不安。“欧菲丝?”英铁雷奥呼唤他妻子的名字,将手中的手帕收起来,挪动着肥胖的身躯,想要靠近他的妻子,看看自己妻子的异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吹起卧室的窗帘,英铁雷奥似乎嗅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他的眼睛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光芒闪过。夜晚的风很冷。英铁雷奥颤抖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他的夫人欧菲丝也是一样,黑色的血珠从他们的身上某一道几乎看不见的伤口流下。卧室房间桌子上一个小的装饰用的花盆里,飞出一只蚊子,悄无声息的融进的黑夜之中。

这个夜晚,风有点冷。

距离城主府很近的一栋小楼,一个忍者装束的白发男子出神的看着远方,那里就是刘煜的城主府。嘎吱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了,黑雾涌进了房间。“宇智波大人,任务完成,目标已死亡。”一个声音伴随黑夜流进了房间。

白发忍者听到了这个声音,但是他没有回头,只开口说道:“辛苦了,卡卡西!”

黑雾夜缓缓的散去,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房间的角落,“为了主人,万死不辞。”黑影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如他的人一样可以轻易地融进夜色之中。

白发忍者满意的一笑,沉声道:“我们‘火影忍者’一定要成为主人潜藏着的最锋利的匕首,这样方不负主人辛辛苦苦创造我们所付出的心力!”

第1491章 追查

轻微的脚步声在刘煜的房门外响起,他淡淡的说道:“进来。”

门打开了,进来的是刘煜的侍女领班赛瑞尔达,她此刻的脸有着一丝严肃的表情,走进来的脚步也略微显得匆忙。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刘煜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这个侍女的异样,但是他还是淡然的扣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赛瑞尔达连忙向刘煜低头行了个礼,然后抬起头,带着些慌张的语气说道:“大人,领地的税务官坦科斯和他的夫人伊蕾逊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卧室里面。还有内政官英铁雷奥,和他夫人欧菲丝也同时在自己卧室内死亡。”

刘煜扣扣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沉声问道:“死因。”

赛瑞尔达也不知道那些人的死因,她心里隐约有些猜测,是不是自己的主人杀死了那些人。不过心里再怎么怀疑,赛瑞尔达也不会说出口,单面质问自己主人这种蠢事,她还做不出来。“过来报告的人并没有说明他们的死因。”赛瑞尔达回答道。

刘煜眼神略微深沉了一些,他思考了一会,开口说道:“你先出去准备马车,我在这里先整理一下仪表,等会你随我一起去看看。那些官员现在在哪里?”

“这件事情在弗雷尔卓德的官员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大人,他们现在大概都会前来城主府等候大人。”赛瑞尔达答道:“最先知道的治安长珀雷士阁下已经到了,就在府内等候,就是他汇报的消息。”

“好的,你先去安抚一下他,注意他的表情,我马上出去。”刘煜恢复了冷静,眼睛看向前面的镜子,手继续扣着扣子。

赛瑞尔达弯下腰:“是的,大人。”

等到赛瑞尔达离去,刘煜冷笑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很清楚,完全体现除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格言。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安抚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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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雷士在会客厅里着急的坐着,他的手不断拧着他的帽子,额头上冷汗不断的流下,他时不时的拿出手帕擦掉头上的汗珠。他第二次单独来到这里,心中的着急和恐慌比第一次更加巨大。英铁雷奥死了!那个当了弗雷尔卓德几十年土皇帝,一直掌握弗雷尔卓德内政的英铁雷奥死了!

珀雷士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或者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英铁雷奥掌握弗雷尔卓德,也习惯了几任城主被架空。即使如今这位新的城主极其强势,让他表现出了臣服,但他还是很不适应,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极为相信英铁雷奥的实力。即使新的城主年轻富有,是个“神侍”,可在珀雷士心里,老奸巨猾的英铁雷奥也不一定会败给城主。

更何况还有税务官坦科斯!那是个多么富有的人啊,即使是英铁雷奥的财富也没有坦科斯多!在弗雷尔卓德,如果说最有权的是英铁雷奥的话,那么最有钱的无疑就是坦科斯了。与几十年前才来到弗雷尔卓德的英铁雷奥不一样,坦科斯的家族已经在弗雷尔卓德生活了数百年,是弗雷尔卓德土著势力中最为庞大的一个。平常在弗雷尔卓德,坦科斯就是个谁都敢惹的人,连英铁雷奥都必须买他的面子,迁就他几分,这样的第二号人物居然也不声不响的死了?!

珀雷士的心至今都在颤抖。新来的城主下手未免也太快太狠了吧?!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就这样结束了!没错,珀雷士认为杀英铁雷奥和坦科斯的人就是他们的新任城主。就像刘煜的侍女赛瑞尔达也会有这样的猜测一样,内政官英铁雷奥和税务官坦科斯是目前刘煜要收复弗雷尔卓德权利最麻烦的一个关卡。这两个人死后,得到最大利益的无疑就是新来还没有完全掌握领地内政税务的城主了。

英铁雷奥和坦科斯在弗雷尔卓德平平安安过了几十年,架空了五任城主,可偏偏在最年轻、看似最没有根基的这位城主上任不到一个星期就死了?有谁觉得他们的死亡会与这个城主没有关系?

在接到报案后,在亲眼看到那四具冰冷的尸体之后,珀雷士是颤抖着来到城主府的。想起自己前几天那有些背叛意味的行为,还有他自己接下来的那一袋金币,他就怕啊!要是城主下一个下手的对象是他怎么办?虽然他在弗雷尔卓德的众多官员中算不上起眼的,但是他可是第一个被城主单独找上的人,城主还派了人到他的治安队,这摆明了是要夺权啊!

就在珀雷士一边流着冷汗,一边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顿时全身一个激灵,连头都没抬,马上就行了个礼,“城主大人,早上好。”

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刘煜,脸上没有表现出一点高兴的情绪,他直接大步走向上座,然后冷声说道:“你觉得这个早上很好吗?”

这是质问!珀雷士心里一寒,汗流的更加厉害。城主这样的表现,好像是在生气?难道杀害内政官和税务官的不是他吗?珀雷士心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城主的可能性最大。总不可能马上表现出高兴的情绪吧?!城主大人这应该是装的吧!“内政官和税务官他们……”

“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伤口在什么地方?还有,最近弗雷尔卓德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士出入?”刘煜没工夫理会这个手下的猜想,他当机立断的说道。就算其他人都知道那两个人是他杀死的,刘煜也不会亲口承认,不是他敢做不敢当,而是为了领地的安稳,他必须摆出无辜的样子。

刘煜的一连串的问题,让珀雷士顿时语塞,他仔细想了想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他们的尸体了,都是在致命部位以一种极其轻薄的兵刃杀死的。那种兵刃应该附有毒性,拥有冰属性,极可能是一件魔法兵器。英铁雷奥大人的夫人欧菲丝是从背后以刀刃穿过心脏死亡的,那人出刀的速度应该非常快,血液都没有流出。”珀雷士边说,心里的寒气也一同冒起,多么恐怖的手段啊,这起码要圣级的刺客才能办到啊!

“死人的死因都一样?”刘煜继续追问。

“是的。”

紧接着,刘煜又接连问了珀雷士很多问题,最后“烦躁”的命令道:“珀雷士,即使把弗雷尔卓德翻过来,你也得给我找到凶手!我绝对不允许我的领地出现这种事情!”

刘煜这样剧烈的反应,把珀雷士吓了一跳,他诺诺的接下命令,心里刚刚那个怀疑又起来了,难道真的不是城主吗?

不管怎么想,不管领地里面有多少人认为税务官坦科斯和内政官英铁雷奥的死亡是城主刘煜所为。珀雷士还是要遵守刘煜的命令,进行查找。

不过珀雷士并不敢仔细的查找,他深怕自己查到了城主头上,那英铁雷奥和坦科斯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啊!他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城主大人要他帮他演一场戏,假装一下,让城主自己摆脱嫌疑就行了。

所以珀雷士采用了外紧内松的检查,先是把弗雷尔卓德那群犯过些小错误的地痞流氓一类的全给抓紧了地牢里面,差点没把地牢给塞满。又开始反复的询问居民,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反正整个弗雷尔卓德就是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样子。

好巧不巧,一向鲜少有陌生人来的弗雷尔卓德,这几天也来了一个商队,珀雷士派了手下的治安队员前去调查,他本人在和弗雷尔卓德的其他官员商议对策。哪知道,他和那些官员没商议出什么来,他手下的人就鼻青脸肿的跑回来了。说是那个商队嫌疑重大,里面的不少人都是战士,还有好几个魔法师。

嫌疑再大也不可能大过城主啊!珀雷士在心里默默的说道,虽然不觉得那个商队里面有杀死英铁雷奥和坦科斯的人,但是对方打了自己的手下就是打了自己的脸,这种找上门来的家伙,珀雷士也不想放过。因为考虑自己手下描述的对方有一些武力,珀雷士召集了自己全部的手下,包括城主派来的那三个八级战士,一起来到了那个商队暂时居住的旅店。

这是弗雷尔卓德仅有的三家旅店之一,珀雷士也认识这家旅店的老板,是个干练的中年人。这老板一看到珀雷士,就赶忙迎了上去,脸上还带着愁容,又有些强颜欢笑的感觉。他挤出笑脸,不断的向珀雷士道歉:“治安长大人,实在是对不起,那些都是外地人,实在是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刚刚他们打人的时候,我不在这里,要是我在,这事怎么会发生呢?实在是对不住了,这点钱治安长大人您先收下,这是伤者的医药费,咱们都是弗雷尔卓德的,出了这点事情,我也有责任……”

老板不断的道歉,珀雷士心上的火气消了一点,掂了掂手上的钱袋,虽然不如上次得到的那些,但是已经算是不错了。果然上道,珀雷士点点头,心里的火气已经完全消除了,不过他不会掉头就走,看了看旅店,他问道:“伊恩,那个商队呢?打伤了我的人,可不能就这样揭过,我的人这次受伤可不轻。”珀雷士习惯性的想要多敲诈一点,他性格懦弱,但那只是对比他高位的人,对于这些平民,他可一向是霸气十足的。

“他们都在后院呢,打伤治-安-员的是商队的护卫,他们老板真正训斥呢!唉,这种不知轻重的护卫,的确是该罚!居然敢打伤治安长您的手下……”伊恩叹了口气,他先前也是听到了这件事情才从家里赶过来的,本来想直接把这群人赶走,可没想到这商队的领队也够大方,给了不少金币,他才咬牙,让他们继续在自己店里住下。

“哼,是该打!”珀雷士哼了一声,然后大脚一迈,直接走进了旅店。

老板伊恩也不敢阻拦,在边上小心的赔笑着。看到二三十个人站在店里面,珀雷士扯着嗓子假咳嗽了一下,引起注意之后,才开口问道:“你们就是来自外地的商队?”

商队里面一个满脸油光、穿着鲜亮的男人马上走了上来,他一张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这让珀雷士心里有些不喜,因为他想起了他的两个胖子同僚——已经死亡的英铁雷奥和坦科斯。

那商人走上前来:“这位就是弗雷尔卓德的治安长珀雷士阁下吧?我是这个商队的领队,这次实在是太抱歉了,这是个误会。”这个商人的语调昂扬而且充满激情,他的表情非常的诚挚,就好像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一样,他张开双臂,准备给珀雷士一个大大的拥抱。

珀雷士本想躲开,但是在眼睛瞄到了这个胖商人袖子里面藏着的小袋子之后改变了神情,他露出了笑容,就像迎接一位老朋友一样,也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在拿到钱袋,感受到那不轻的重量之后,珀雷士果断的说道:“我相信这一定只是个误会。”

“是的。”胖商人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得意。

珀雷士接下钱之后,没有再提任何关于被打伤的那几个手下的事情,他好像把这个商人真的当成了自己的老朋友,笑容可掬的跟这个商人聊天。在问过这个商人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之后,珀雷士的笑容更加深了。

谈话之中,他向旅店老板要了一壶干净的水,然后对老板伊恩悄悄的说了几句话。等到珀雷士表示自己要离开之后,胖商人忙不迭的要送他,在这时,伊恩也把清凉的井水送给了那些在店子里已经站了不短时间的护卫。

“珀雷士阁下,您真是一个热情而英明的治安长,如果有机会我还希望我的商队能路过这里,与你的谈话真是一段美好的记忆。”胖商人说着肉麻献媚的话。

珀雷士掂量着钱袋也笑得开心:“我也觉得这是一段美好的对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一直留在弗雷尔卓德。”

“呵呵……”胖商人笑道:“可惜我马上就要去其他地方了,下次一定来。”

第1492章 希瓦娜

珀雷士的一个手下从旅店出来,对珀雷士打了一个手势,心领神会的珀雷士点了点头,又对胖商人笑道:“不会的,我觉得你们应该会在这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

胖商人感觉到不妙,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变成青白色,却又在强装着笑容:“治安长阁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有些听不明白。”

珀雷士笑了笑,然后迅速变了一个脸色,拿出了刚刚商人给他的那个钱袋。一脸严肃的说道:“昨天晚上,弗雷尔卓德的内政官英铁雷奥和税务官坦科斯被人发现死在家中,这一段时间整个弗雷尔卓德只有你们这个商队是生人,你们打伤我派来调查的治安队成员,然后还意图行贿于我,我要逮捕你们——以弗雷尔卓德城主布瑞特之名!”

“你……”胖商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两个靠在他身边的治安队成员给塞住了嘴巴,绑了起来。

然后陆陆续续的,这个商队的成员还有那些个看上去有些实力的佣兵护卫被抬了出来。他们都是昏迷着的,身上被很粗的看上去十分结实的绳子绑得紧紧的。旅店的老板伊恩提着一个大水壶走出来对珀雷士说道:“珀雷士大人,任务完成了。”

珀雷士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随手把自己手上那个钱袋扔给了他:“干得不错。”

伊恩接过钱袋,马上打开钱袋,咬了一下里面的金币,一副生怕有人抢的样子。珀雷士对伊恩这个动作不太满意:“你以为我给的金币会是假的吗?”

“哪能啊?!我还不是担心这群来历不明的商队吗?还是珀雷士大人你英明,马上就把他们给抓住了。”伊恩献媚的说道。

珀雷士点点头,然后转头命令他的手下:“动作快一点,这商人运来的货物谁敢私吞,我砍了他的手!”

珀雷士之所以决定把这个商队全部抓获,贪图那些钱财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他打算把这群人交给城主刘煜。对那位城主,他心中已经生出一些恐惧,既然城主要他找出真凶,不管他到底找不找得到,他总要交差。这群人是最近唯一来到弗雷尔卓德的生人,他谈话中套了些话,发现这商队也没什么后台,拿来做替死鬼刚刚好。

在抓到了这些人之后,珀雷士也没急着审问,他心里也明白不可能审问出什么东西来,所以就直接把这些人扔到了监狱,然后派了一个他信任的手下直接去接管那些财富。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捏了捏帽子,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现在在他心中已经是禁地的城主府。

“你说,你抓到了杀害英铁雷奥和坦科斯的可疑人物?”刘煜得到消息就立马来到了会客厅,但是听完珀雷士的报道之后,他带着怀疑的看着珀雷士。

“是的。”珀雷士强压着心中的恐惧,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表情:“我已经仔细排查过整个弗雷尔卓德的每一个角落,问遍了弗雷尔卓德所有的居民,没有任何异常。唯一不对劲的就是这个商队,他们突然来到这里,是弗雷尔卓德现阶段唯一的外来者,而且商队里面有来历不明的佣兵,非常可疑。在我审讯期间,他们还意图用金币贿赂我,嫌疑实在是太大了,我觉得一定是他们杀死了英铁雷奥大人和坦科斯大人。”

刘煜看着珀雷士,淡漠的目光让珀雷士心惊肉跳。“你先回去吧,把事情审理清楚,对那群商人不要用刑。”

“遵命,城主大人,只是……”珀雷士抬头看了刘煜一样,然后有迅速低下头,略带迟疑的说道:“要不要先把这个消息宣布出去。”

宣布出去?确定了凶手吗?刘煜挑挑眉,珀雷士现在的心思他也知道。这家伙估计是随便找上了一队外来者来当替死鬼,用来完成自己给他的命令而已。不过这也算是正中刘煜的下怀。

税务官坦科斯本来就是弗雷尔卓德的重要官员,每个季度的税收都是他在收取,在弗雷尔卓德的财政上拥有很重要的位置。至于内政官英铁雷奥,那更不用说,弗雷尔卓德的土皇帝,更加重要的人物。这两个一死,剩下的官员也是心思各异,弗雷尔卓德现在的行政工作已经崩溃了一半。

因为刘煜还没完全掌控弗雷尔卓德,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英铁雷奥和坦科斯死亡的消息不可抑制的在弗雷尔卓德传开了,而且有向整个德玛西亚扩散的趋势。整个弗雷尔卓德已经是人心惶惶了,扔出那些商人不管怎么说,都可以让一些人安心一点,算是个好的做法。

今天早上,坦科斯和英铁雷奥这两家人就开始在城主府外面闹起来了,没有了主事人,这两家闹起来根本没人约束,一开始刘煜还顾忌颜面,采取安抚的措施,哪知道,他们居然以为是自己心虚了,闹得更厉害了,还有些不知死活的说要告到王都,让国王裁决。这样不知进退,刘煜也没耐心了,直接让奥拉夫把他们给打出去。

刘煜的手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起来了,最终做出了决定:“在牢里好点对他们,放出消息只能说是嫌疑犯。”刘煜倒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坐实那个商队的罪名,只是莫名的,他感觉不能那么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刘煜向来是对自己的“预感”深信不疑的,自然也就不吝于留商队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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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目小憩中的刘煜眼皮一动,感应到有人潜入,本想随手打发,却又心有所感,当即拿出影帝级别的演技,继续保持养神状态。

很快,一只手掐住了刘煜的脖子,强大的力量和细腻的触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触碰自然会“惊醒”刘煜,他睁开眼,看到了一双深黄色带着野兽一样凶狠冷厉目光的眼睛。

这是一个带有一股奇异的霸气的红发美女,不同于刘煜个人奇异的魄力,她的威慑力全凭来自于血脉中的龙威,这应该是一个龙族或者半龙人。

“你要做什么?”刘煜“佯装镇定”,毫不避讳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刘煜这样的反应让这个突然出现的霸道美女眼神变得深沉,但是她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冷冷的贴近刘煜的脸,在他耳边用充满杀气的声音对他耳语:“把这个领地监狱里面的人全部放了。”

处置商队是的那个预感印证在这儿?!刘煜原本平静的情绪听到这个男人的这句话开始震荡起来……正当刘煜准备出言试探一下这个红发美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资格成为自己预感的对象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奥拉夫的问候:“城主大人,您还好吧?”

红发美女的手紧绷了起来,刘煜知道,如果他对奥拉夫说了一个不该说的字,他面前的这个家伙一定不会吝啬手上在添上几分力道,“扭断”自己的脖子。所以没有等那个面露凶光的家伙要挟,刘煜很自然的回了一句:“我很好 。”

奥拉夫似乎是信了刘煜的话,再没有出声。红发美女娇媚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比常人灼热的呼吸扑到了刘煜的耳上。“果然是贵族。”声音隐约带着不屑,后面一句话这女人没说明白,刘煜也听出来了。

果然怕死……刘煜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为了更好的达成自己试探的目的,他只是面无惧色的说道:“我马上就会下令放人的。”他表情虽然冷漠,但是却带着一股正式的味道,给人绝对能够相信的感觉。

可是与这种语调相反的事,刘煜根本不打算放人,他只是为了暂时安抚这个家伙,一边探查出她的虚实而已!

希瓦娜低头嗅着这个被她掐着脖子威胁着的贵族少年身上干净的味道,心里不明所以的有些意动。她本来是接到了一个有关于精灵森林的佣兵任务,来到弗雷尔卓德打算查看路线的,没想到一个疏忽自己的手下竟然被抓到了监狱里面。

希瓦娜具备圣级战士的实力,又因为血脉的关系可以无视魔法阵,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了城主府,同时也听到了这个领地的城主和治安长打算把他们当做替死鬼,把杀人的罪名推到他们身上。

听到原委的希瓦娜在心里对这群污秽的贵族皱起眉头。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聚拢了一队人的,没有这个正式的身份,她以后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再弄一个身份可是非常麻烦的。为了避免那种被通缉失去可信身份的局面,希瓦娜决定直接挟持这位城主。

在谈话中,希瓦娜也听得出来这个城主看上去不是个笨蛋。既然他有点聪明,那就不会随便将被人挟持的事情乱说。这个城主身边有一个九级战士做保镖,虽然说他的实力在这个九级战士之上,但是要想一招把那个战士杀死,不发生任何动静,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等到那个战士守在房间门口,她才绕了远,从房间后面的窗户进入了房间。房间的窗户原本是紧闭的,又有魔法阵的围护,但是这点小事难不倒希瓦娜,她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房间。

果不其然,那个贵族少年在被他抓住之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但是那种表情只是一闪而过,这个少年很快就镇定下来,还问她要他做什么,其他的什么都没问,果然是个聪明人!希瓦娜喜欢这种聪明,对方的镇定很让她欣赏。

既然是个明白人,那谈话应该方便。希瓦娜贴近这个少年,锐利的眼神注意到这个少年的皮肤比一般女子还要白皙细腻,等到靠到少年的耳边,她感觉到少年身上清新的气味,希瓦娜这才注意到,现在被她掐住脖子的这个少年,拥有一张比寻常女子还要美丽的脸。

不知怎么的,看见那一片的雪白,希瓦娜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丝玩味,希瓦娜用自己的脸贴在对方的颈部,感受那种细腻柔滑的触觉。贵族少年一下子就愣住了,对,是愣住了,虽然希瓦娜没有看到,但是还是感觉到了被他控制住的这个身体突然一僵。

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心理不知道怎么就袭向了希瓦娜那颗近乎冷血无情的心,她虽然喜欢对方的镇定,但是在发现一种能破坏对方平静伪装的办法,她就很恶作剧的继续下去了。她的一只手仍然掐着对方的颈脖,另一只空闲的手却顺着对方宽松的衣服,摸索着对方的身体……

希瓦娜感觉到这个贵族少年的身体在颤抖。终于打算求饶了吗?希瓦娜嘴角一勾,心里有些发笑的想到。可是没等她看到这个贵族少年求饶,她的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一股巨大的困意直袭了她的思维。希瓦娜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直接倒在了地上,沉沉的睡去。

希瓦娜倒地,现在还“受制于人”的刘煜马上掰开她的手,站起来,找出最牢固的绳子把这个家伙给捆上。然后拿出了一把小刀,冷笑的看着某个陷入深度睡眠,被捆成肉粽的敢于调-戏他的红发美女。

希瓦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入夜了。恢复意识之后,她也不睁开眼睛,只是凭借身体的感官感知周围的一切,确定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且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回忆起她昏倒前的情景。对,她昏倒前抓住了一个贵族少年,正在要求他放人,那绝妙的手感,还有那突然袭来的昏睡感!该死的,那个混蛋!

在几秒钟想明白了一切的希瓦娜在心里皱眉,不过即使心里有这么大的怒气,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身体更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她尝试着动用自己的体内的斗气,但是发现都已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死死的禁锢住,是那个混蛋动的手脚?

希瓦娜不敢有所动作,失去斗气的她,虽然还拥有强大的身体力量,但是实力绝对是大大的下降了,不过虽然处在不利的地位,希瓦娜仍然保持冷静,既然抓住她的是那个贵族少年,那依照那个家伙怕死,不,那个混蛋不一定怕死。

第1493章 领地的财富

想起自己已经被这个先前看轻了的混蛋给暗算了,希瓦娜心里有些怒气,但是她压制住了这些怒气,在心里把那个贵族少年的称呼改成了弗雷尔卓德年轻的城主。这次失败,虽然有她大意的原因,但是这个年轻的城主能够抓住机会,反败为胜,实在是不容易。如果是生死之战,输的无疑是她。

那个年轻的城主一开始之所以表现得那么听话,都是在拖延时间,他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就是在等在时间,等待她身体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毒素发作。希瓦娜在心里检讨了一番自己这次粗劣不堪的行动,然后她开始思考对策。

身为“龙血武姬”的希瓦娜的体质特殊,五感极为灵敏,她的鼻子可以辨别多种气味,她的皮肤能感觉到空气的湿度,她的耳朵能听到很远的声音,她的眼睛比鹰隼看的还要远。她知道那个年轻的城主此刻离她不远。

希瓦娜感觉到困住自己的是几根绳子,绑成了死结。紧紧的勒住了她的肌肉,绑她的人手段极为高明,现在的姿势让她无法发力,她要挣脱开这个绳子的难度非常大。让希瓦娜羞恼的是,此刻她的全身只有那几根身子,身上一切的衣物都被剥除了。

好吧,其实这样不难想象,在审讯行刺者之前,第一时间把对方全部的遮挡物除去,避免一些藏在身上的暗器之类的东西,是很正常的行为。但是,希瓦娜虽然理解,但是还是羞愤于这种赤-身-裸-体-的状态,太侮辱龙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年轻的城主不知道是因为仁慈还是其他原因并没有在她身上造成任何伤口,由此可见他虽然有些聪明,但是应该还不够狠毒,自己要逃离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在希瓦娜冷静的思考她现在的处境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在耳畔:“在想什么?”希瓦娜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已经暴露了,也不做继续装睡的傻事,抬起头,冷静的看着就在她左前方的刘煜。“你好。”希瓦娜以一种平等的姿态问候这位在她心里地位略有提升的年轻城主。

刘煜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配合他那张俊美的脸,更显得迷人,极具魅力,心性再高冷的女人也会被吸引。希瓦娜之前就已经被刘煜那种别致的魅力吸引了一次,也品尝了后果,现在自然不会再被这种笑容迷惑。此刻她的心里,不自觉的冒出了一点寒气,但是寒气过后,她心里又些发笑,这人是准备好好报复她吗?

和希瓦娜想的稍稍不太一样,刘煜并没有立刻报复她,甚至没有因为她的缄默继续追问,对她一笑后,就又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房间里很安静,希瓦娜的心还是保持着平静,她知道刘煜保持这种沉默的目的,那一定是为了引起她心里的恐惧。

如果希瓦娜是个一般人,或许此刻她会恐惧,被一个城主抓住,动弹不得,马上要迎来不可想象的报复……只是希瓦娜不是一般人,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无视此刻自己赤-裸-的身体,继续观察那个少年贵族。

那个少年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黑色的头发盖过额头,嘴唇红润极有光泽。心里赞叹了一下对方的俊美,怀念了一下她昏迷前一刻的手感,希瓦娜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沉默是为了不让这个心里充满愤怒的少年暴走,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毕竟现在主动权不在她手里,而是在这个少年手中。她如果此刻表现太过高调,太过自信,反而会激怒这个少年。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希瓦娜觉得口渴,她继续看着少年城主,等待着。希瓦娜心中从来都不曾拥有过恐惧,不管她面对的是贵族,还是强者,她从未恐惧,从未怯弱,从未退过一步。她是希瓦娜,是半龙人一族的“龙血武姬”!

魔法灯具发出柔和的光,刘煜无视希瓦娜的目光,从容不迫的处理着他领地的事务。大概过了很久,刘煜桌面上的文件叠成了一堆,在签完最后一份文件之后,他放下了笔,伸了个懒腰。

此刻刘煜才抬起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俘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你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刑罚叫做千刀万剐吗?据说好的刀手能够在人的身上切下一千片肉,而不让人死去,我一直很想试试在别人身上这种刑罚……”刘煜的表情一如往常,他此刻不像是在说一件万分恐怖的事情,而是在与人聊天。

希瓦娜盯着刘煜的脸,眼神微暗,然后沉声说道:“听上去是一种很恐怖的刑罚。”

刘煜对她一笑,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很锋利很薄刀身极窄的小刀。样子有些类似手术刀,银白色的刀身,末端的把手是流线型的,很适合握住。“这把刀很漂亮,你觉得怎么样?”刘煜带着一副小孩子很得意的笑容,将小刀对希瓦娜挥了一挥,仿佛真的是极为满意他手上的这把刀。

这个年轻的城主真的气疯了,希瓦娜的肌肉隐约抽动,好像感觉得到那把小刀在她身上划过。“我叫希瓦娜,龙血佣兵团的团长,我没有恶意的,是你的下属先毫无理由的将我的团员全部抓进了监狱……”

刘煜比划着手中的小刀,小刀在她手上转动,泛射着光,他偏着头看了希瓦娜一眼,笑容依旧:“所以你就毫无理由的挟持我?”

“我听到了你打算把我和我的团员全部以杀害领地官员的罪名处死……”

刘煜的手转动小刀,带着一点随意的说道:“我没这么说过。”他虽然不是这么说的,但是同时在场的珀雷士却的确是这个意思。

希瓦娜没有辩驳,强调道:“我只想要你放了我的团员。”

“是吗?”刘煜抬起头看着希瓦娜,笑了笑。他握住那把精美的银色小刀,站了起来,拉开椅子走到了希瓦娜的身边。希瓦娜现在是躺倒在地上,刘煜在她面前蹲下。

“是的。”不知道是在刘煜的注视,还是刘煜手上那把刀的威慑之下,希瓦娜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她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肌肤虽然白皙,但却能感觉得到其中蕴含着的强大力量。她全身-裸-露着,身体线条极为漂亮,绳子紧紧绑住她的身体,予人以无穷的诱-惑。

“我记得你的确是让我放人了。”刘煜说道,边说,他手中的刀边划过希瓦娜的颈部,他没有用很大的力度,但是一道血痕还是出现了,血凝成珠从伤口渗出,刘煜手上的小刀也镶上了一条血色的边。“我还记得这句话,你是掐着我脖子说的。”

希瓦娜不敢乱动,她看着刘煜,发现对方的颈部有一抹淡红色,与他的肤色不一样,这显然是她掐出来的。“很抱歉。”希瓦娜带着一丝真诚的道歉。

刘煜笑了笑,点点头:“我能理解你的这个做法,所以接受你的道歉。”

刘煜的这句话并没有让希瓦娜悬着的心放下来,因为她感觉得到,那把小刀虽然从她脖子上离开,但是依然在她身上。小刀从希瓦娜的脖子,沿着直线划过胸口,然后在她的腹部徘徊。

“不过接受你的道歉不代表原谅你,我觉得我实在是没有原谅你的理由。”刘煜像画画一样,用小刀在希瓦娜身上作画,原料就是血液,希瓦娜的血液。刘煜没有用大力气,只是轻微的划破希瓦娜的皮肤,让颜料渗透出来。

“你最后所做的那些动作,也是为了让我放人?”刘煜轻柔的问道。手突然用力,小刀刺进去了一些,然后刘煜又把小刀抽出来,继续,好像刚刚那一刀只是错觉。

痛楚突然而至,希瓦娜咬紧了牙,她哑着嗓子说道:“你很英俊,我受到了诱-惑。”

因为这句话,刘煜的刀一顿,然后又狠狠的刺进去,“我虽然喜欢女人,但是你的举动对我来说却是一种侮辱,你要怎么熄灭我的怒火呢?”

“我知道你的领地蕴含着一大笔的财富,我知道关于它的秘密,我想以此换来我的自由。”希瓦娜说道。

“财富?”刘挑挑眉,冷笑着站起来,然后狠狠的踹了希瓦娜一脚,“一个连一百金币都没有的穷鬼不要跟我谈财富!”

关于弗雷尔卓德的内幕,刘煜也知道一些,不过由于时间太短了,他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一个很大的商会在背后捣鬼,联合内政官偷偷在挖掘矿藏。内政官死了,这条线就断了。想要重新寻找线索,需要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刘煜每天都要批改领地的文件,实在是精力有限,无法顾及太多。

英铁雷奥和坦科斯的意外之死,虽然带给了刘煜很多麻烦,但是还是让刘煜开始全面掌握领地的权利。现在基本上所有的官员心知肚明是刘煜杀死那两个人的,他们怎么会不害怕刘煜?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可以放下的。现在越来越多的官员主动把手里的工作交到了刘煜手里,是惧怕,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刘煜全盘接收,一下子就揽过来巨大的工作,不是他不愿意放权,实在是他对弗雷尔卓德所知太少,现在需要大量的信息来填补这些空白。等到他熟悉一切,他就会开始对官员进行替换,开始培植自己的亲信,开始发展自己的领地。

刘煜已经从碧血丹心镯中找到了一些经过优化的非常厉害的小麦种子,目前他已经把这些良种发派给了弗雷尔卓德的每个农户。时间太过匆忙,刘煜只能做到这样,如果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他会准备农业指导,培训有经验的佃户。

等着刘煜的工作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那些个不知名的矿藏,刘煜有点看不上眼。要是个金矿还行,但是如果只是寻常矿物,他不需要的,他哪有时间理会?把那群敢在他领地里面捞钱的商会一巴掌扫平了就是,吃了多少就成倍的吐出来!

口袋里面连一百个金币都没有,哪儿来的资格说“财富”?在扒光希瓦娜衣服之后,刘煜顺手检查了一次,发现这人实在是穷,除了身上一条项链有点价值之外,其它的东西送给他他都不会要。

刘煜在处置过这个女人之后,看着对方光-溜-溜的身体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女人相貌极美,身材也很正,如果不是他见多识广,恐怕会做出一些不-和-谐的事情。

希瓦娜又醒来了,醒来之后她感觉全身都凉飕飕的,灵敏的五感让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头发已经没有了。这个城主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淑女……就算她不是淑女,可怎么说也是一个美女啊,竟然被剃光了头?!希瓦娜嘴角抽搐,她抬起眼,一张放大了的俊美脸孔让她一惊,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仰。

“你好,城主大人。”对方脸上的笑容,让希瓦娜感觉很不妙,对于对方暴怒之后把自己头发都给剃掉的这种行为,处于下风的希瓦娜没有提。即使再生气,也不能在这个心态怪异的城主面前表现——在希瓦娜看来,面对她这样一个大美女不但不动心,反而辣手摧花的人,要么满是童心不知女人是何物,要么就是心理有些问题,无论是哪种情况,激怒他都会引发相当严重的后果!

“你好,希瓦娜。”刘煜面带笑容的说道,他笑得很温柔,但是,这种温柔在已经经受过他温柔的折磨之后的希瓦娜看来,是黑化的表现。

见刘煜没有主动引导话题,希瓦娜只得旧话重提:“城主大人,我没有撒谎,你的领地中真的有财富……”

刘煜摇摇头,略带鄙夷的说道:“我可看不上那些东西,别把我当英铁雷奥那种乡巴佬。”见希瓦娜沉静的样子,刘煜挑挑眉,略有兴趣的问道:“你说吧!那个什么财富到底是什么?”

“魔晶石!”

第1494章 魔晶矿

刘煜惊讶了。在这个世界蕴含着魔力的天然材料只有两种,一种是魔兽体内孕育出的魔核,另外一种就是自然生成的矿物魔晶石。魔兽的魔核比较纯净,一般可以直接使用。而天然魔晶石则质量不一,大部分都含有杂质。

不过,魔兽的魔核较难获取,价格普遍较高。但是魔晶石就不一样了,虽然魔力的纯度不够,但是一般都是集群出现,采集也只需要普通人,成本很低。所以魔晶矿一般都是作为重要战略资源被各个实力强大的城主,甚至皇室掌握着。

得到了这个消息,可以把魔力水晶当成普通玻璃使用的刘煜并没有如希瓦娜所预想的那般欣喜若狂,只是淡淡的问道:“魔晶矿在哪里?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虽然疑惑于刘煜的态度,但希瓦娜可不敢质问刘煜,没什么抗拒的说道:“魔晶矿在弗雷尔卓德南边的咆哮岭……”

“洛克法!”刘煜吃了一惊,他马上就想起他刚刚批改的一份文件,马上在桌子上翻找了一下,就把那份文件给找出来,重新看了一遍。放下文件,刘煜紧皱眉头看着希瓦娜说道:“我今天早上得到消息,咆哮岭下的洛克法小镇被强盗洗劫。”

希瓦娜精神一振,给出了一个最靠谱的猜测:“据我所知,这个消息我是从恕瑞玛商会高层那里偶然得知的,他们好像和弗雷尔卓德的掌权者有些私下协议……如今的弗雷尔卓德可是你的封地,按照道理讲,这个魔晶矿的开采权是你的!我觉得,内政官的死亡和洛克法的事情,都有可能是恕瑞玛商会做的,他们这是在杀人灭口!”

刘煜清楚的知道这其中有一半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不过洛克法的事情却说不准,等会儿可以传令火影忍者,让他们仔细调查一番。想了一会,刘煜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希瓦娜: “希瓦娜,你是多少级的战士?”

“没到战士工会测试过。”希瓦娜很直接的摊手,她只追求实力,各种公会鉴定出来的等级对她来说等于浮云。

刘煜对她这个敷衍下的答案很不满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自己估算一下,不要告诉我你连自己的武力处于那种级别都不知道。”

希瓦娜想了想说道:“大概在九级左右。”

刘煜点点头,按照年龄来说,这个半龙一族的女人也算是个天才。“那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做我的贴身护卫吧!准备一下,我们秘密去洛克法。对了,不要有什么坏心思,你的一切行动我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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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的都是自家人,泄密可能性小,仔细交代了赛瑞尔达之后,刘煜就带着希瓦娜一同离开。希瓦娜此刻对自己的命运也无奈的接受了,她在路上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跑或是反制刘煜,但是刘煜表现出来的机警和实力却让她大感意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制住城主大人的行为只是发生在自己的幻想中……

快马加鞭了四五个小时之后,洛克法到了,镇子外面,刘煜可以看到一些已经收割过了,但是还没有种上种子的荒芜土地。小镇口,竖着一块简陋的墓碑。刘煜知道这是那些死去的小镇居民的墓碑,他们死亡的事情是到洛克法派发种子的官员上报的,他们是在埋葬了这些居民之后才回到弗雷尔卓德的,这座墓碑也是他们立起来的。

“很浓重的死亡气息。”骑在马上的希瓦娜看着眼前宁静的小镇说道,在她眼中这座小镇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泥土中还有着陈旧的血腥味。

刘煜开口言道:“上报的死亡人数是一百七十八人,我怀疑矿区还有隐藏的人口,如果那些人不愿意放弃魔晶矿,那么那里面应该还有人,可能是被困的矿工,也可能是尸体……希望还能有人生还。”

“看不出您如此仁慈。”希瓦娜略带讥讽的说道,她现在身体上还有刘煜弄出的伤痕。

刘煜淡淡的说道:“如果我不仁慈,现在的你应该不能再开口顶撞我。”

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惯例,抓到希瓦娜这种人,直接宰掉恐怕是最常见的选择。希瓦娜想起这件事情,轻哼一声,然后拉缰绳,走在前面。

咆哮岭地界的夜晚有些冷,地势让这里的风很大,当风吹过洛克法的时候,因为有着房子的阻挡,流动的空气发出呼呼的啸声。刘煜在希瓦娜后面骑着马走着,希瓦娜突然停下来,刘煜也连忙拉紧缰绳。

“怎么回事?”刘煜问道,他没感觉到什么危险,侧过头来看,只看到星星点贪婪的绿光。

“一些野狼。”在前面的希瓦娜说道,她抽出了自己的双手大剑,三下五除二干掉了这群荒野中游荡的野狼。余下还有几只,发现眼前这两人并非猎物,而若是你猎杀者,便慌忙逃窜了。对于这种实力极低又没有智慧的畜生,不止是刘煜,就算是希瓦娜也懒得去追杀。

“你先下来吧!我们找一间屋子,看看里面的情况,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希瓦娜觉得不安,只是这种情绪她经常遇到,没有达到危险的地步,她不会轻易退后。

夜晚有些星光,希瓦娜和刘煜又都是可以夜视的人,在骑马走了小一段路程之后,希瓦娜发现了小镇中间一个最高的小楼,她先翻身下马,感觉了一下房子并不危险之后,她来到了刘煜身边。

刘煜看了她一眼,也翻身下马。看着眼前的这所房子,刘煜说道:“这应该是镇长的屋子,这里的财务状况应该比他们上报的好很多。”这座小楼,虽然看似平常,但是用料很不错,看得出要花费不少的钱,如果洛克法的财务情况真的像上报的那样,根本就无法建起这样的小楼。

这座三层小楼的房门是破损的,希瓦娜直接就走了进去,房屋的地面上有些血迹,但是没有尸体,现场被破坏的很厉害,到处都是翻找过的痕迹,看上去真的像是被强盗打劫了一番。

刘煜盯着房屋中间的一副已经歪掉的油画,嘴角出现了一丝笑容。注意到刘煜的动作,希瓦娜停下自己的手,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有个小暗格。”在希瓦娜的注视下,刘煜取下了那幅画,然后左手出现一把匕首,直接挖开了墙面。墙是中空的,里面有个小铁盒。

“藏得很隐秘。”希瓦娜注意到那墙面砌了两次,对那位镇长的小心做出了一个评价。见到刘煜要打开铁盒,出于对自己性命的重视,希瓦娜提醒了一下目前掌握着她性命的刘煜,道:“注意一下,小心有什么机关。”

刘煜早就用神念扫描过里面,知道里面只有一些记录用的羊皮纸,铁盒也没有什么机关,就没有在意希瓦娜的话,直接打开了铁盒。里面是一叠羊皮,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小字,刘煜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发现这是一本账本,主要记录着洛克法小镇挖掘魔晶矿的人,以及每月的工资情况,还有就是矿区的死亡人数和赔款。

这部账本很有年头了,大约是从四十年前开始记录的。从这些记录里面可以看出,魔晶矿的主要挖掘者是洛克法的镇长,也就是后来掌握了整个弗雷尔卓德税务的税务官一家。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一部分的利润给予了内政官。至于那个恕瑞玛商会,只是一个地下商会,因为长期合作,一直全部收购着洛克法的魔晶。

在来到洛克法之前,刘煜已经向希瓦娜询问了有关于恕瑞玛商会的情况,知道这个商会原来也就是个小型商会,后来也是在这四十年间开始迅速发展起来的,虽然明面上的生意也有一点,但是主要经营的还是地下贸易,经常帮一下盗贼处理一下来路不明的东西,名声并不好。

依照铁盒中找到的一份契约来看,恕瑞玛商会在魔晶矿的交易中所占据的位置并不高。可能是他们在得知了英铁雷奥和坦科斯的死讯后,为了完全的掌握魔晶矿,就打算毁掉契约,将所有知情者灭口。如果刘煜自己不是突然从希瓦娜口中得知了魔晶矿的消息,他根本不会在意被“盗贼”屠杀的一两百平民,如果恕瑞玛商的手段再隐秘凌厉一些,未尝不可能暗中掌控整个魔晶矿。

大概是刘煜看的时间有些长了,希瓦娜就开口问道:“是什么东西,能看出些什么来吗”

“恕瑞玛商会的动机很大,魔晶矿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在这个镇子西边的一个位于咆哮岭余脉的山谷中,那里放养了一群山羊,矿洞在一个依山而建的羊圈后面。”刘煜抖了抖手上的羊皮纸,把它收入空间之中。

希瓦娜点点头,问道:“我们现在就去矿洞看看?”

刘煜看了希瓦娜一眼,说道:“我们先到二楼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去探一探矿洞。”

对于刘煜的这个决定,希瓦娜倒是没有意见,她点点头,先过去把两匹马处理好,然后和刘煜一起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干净很多,刘煜从空间里面,拿出了面包和奶酪,递给了希瓦娜,留了些给自己。

拥有龙族血脉的希瓦娜胃口很大,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所有的食物。刘煜早就过了需要进食来补充能量的阶段,见到希瓦娜吃完了,便把自己的食物给了她。刘煜的动作很自然,希瓦娜看了他一眼,接过食物。

用餐之后,刘煜说道:“你去休息一下吧,这次我守夜。”

希瓦娜略带惊讶以及疑问的看着刘煜,在刘煜毫不留情瞪回去之后,便发挥佣兵随时随地都能入眠的本领,倒头就睡。“这个贵族也许也不算太讨厌……我估计是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希瓦娜很快就睡着了,她躺在二楼唯一的一张床上,刘煜坐在希瓦娜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从房间的窗户上静静的看着这个小镇。偶尔刘煜的视线会转移到真正熟睡的希瓦娜身上,不过通常只有一眼,他就马上转过头去。

希瓦娜并没有休息多久,不过这几个小时的时间,还是让她恢复了精神。刘煜塞给她一罐水,她仰起头咕噜咕噜的喝下去,然后噗的吐出来,伸手抹嘴,怒视刘煜:“这什么鬼东西?”

刘煜用一种看土豹子的眼光看着希瓦娜,脸上带着些嘲弄的笑容,微微张口便是鄙夷的口气:“漱口水,白痴。”

“贵族真是麻烦。”希瓦娜不满的皱眉,接着含下半口水,漱了漱口,然后再吐出来。

刘煜将食物给了她,然后自己走到窗口边上,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天边的月亮静静的挥洒着它的光芒。

希瓦娜很快就吃完了“早餐”,问道:“现在开始行动吗?”

刘煜转过头去,点点头:“现在是最好的时间,我已经把矿区探查了一遍,守卫的人不多,更多的是矿工,真正的守备力量只有三十多个武士,其中有五名七阶战士,其他的基本上在四到五阶之间。巡逻的间隙是半个小时一趟,他们一共分为五队,一名七阶战士带着五名中低阶战士……来看看,这是我做的沙盘。”

在希瓦娜睡觉的时候,刘煜就在用已经进化成神念的感知力进行探测,以他的精神力强度,神念的扫描半径超过三十公里,不但探察明白了对方的人数,连行动规律都轻而易举的摸清楚了。

希瓦娜看着那个粗陋的沙盘,努力压下心里的震惊,她想不明白,这个年轻的城主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集到这些情报的?难道他早就提前派出了密探?或者说,他拥有超乎她想象的力量?

于是,在这一刻,希瓦娜对刘煜的忌惮之心更重了,再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至少在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她觉得自己还是安分的呆在这个年轻贵族身边,就当是接了一个随身护卫的佣兵任务了!

第1495章 突袭

由于时间原因,沙盘做的很简陋,刘煜指着一个微微凹陷的沙堆,将一个小木块摆在了山的一侧。然后又用线在沙堆周围摆下了一个大圈,“这是牧场的疆域,也就是他们的侦察范围,这座羊圈底下便是矿洞的入口,里面的矿工有八十七名。对方在这片地区放养了许多小动物,都是非常警觉的,我们很难避开。不过我们也不用太在意,潜入并不是唯一进入矿洞的方法,真要是被发现了,那就硬闯吧。”

以希瓦娜九阶战士的实力,对付三十多个最强不过七阶的战士,感觉难度不大,当即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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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岭很少有云,所以夜晚通常都很明亮,即使没有夜视的天赋,很多稍稍经过训练的战士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夜晚的风很大,呼呼的吹着,刘煜打开手里的瓶子,一股淡紫色的烟被风吹向山谷,很快的消散开来。

希瓦娜看到了刘煜的手势,开始行动。他弯着曼妙的身体,保持一定的冲锋速度,左躲右闪,很快的躲藏到一颗半枯萎的树后面,这是谷口唯一的一株树木,也是唯一的遮挡物。她脚底下躺着两三只呼呼大睡的迪迪鸡,这种小动物,没有很强的实力,但是肉质鲜美,是很多动物眼中的美食。为了活命,迪迪鸡都是极为灵敏,常常在几百米之外就能听到其他野兽的响动,受惊时就会群体发出“迪迪迪”的响亮和鸣声,被不少人圈养成警讯物。

希瓦娜是趁着交接的时候躲在树后面的,没等她躲藏很久,就有一队巡逻队伍出来,路过这片地方。躲在远处的刘煜,端起了手中的魔法弩,泛着冷厉寒光的箭头指向为首的那名七阶战士。“嗖!”刘煜扳下了开关,弩箭便飞射出去,还没等那位七阶战士反应过来,附加了“加速”“消声”“锐利”等魔法能力的弩箭就刺入了他的心脏之中。

在刘煜利用弓弩击杀了这名七阶战士之后,希瓦娜也动了,她的速度极为敏捷,电光火石的几剑之后,剩下的五名中低阶战士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全她杀死了。希瓦娜飞速的将尸体处理好,又躲回树后面,按照刘煜神念检测到的情况,还有十分钟另一队巡逻队伍就会出现。

虽然拥有瞬杀敌人的实力,但刘煜却不想在希瓦娜面前暴-露,他喜欢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拿起在十万丛林中得到的魔法弩,刘煜再装上一支弩箭,瞄准远方。夜里的风呼呼的吹着,十分钟并不久,那些死去的战士并没有被人发现,第二拨出谷的巡逻队不但没有警戒之心,反而神态轻松的谈天说地。

这些冷血的家伙!洛克法都成了一座死镇,你们这些罪魁祸首居然还如此惬意?!刘煜冷酷的眯了眯眼睛,再次扣动扳机。嗖的一声,弩箭飞出,尖锐的箭头射向了远处。箭头带着冷厉的光芒刺向了谈笑中的战士。

然而这一次,刘煜的箭并没有上次一样一击奏效。被作为目标的七阶战士正巧回头和人说话,弩箭只擦过了他的耳朵,带走了半块耳垂。希瓦娜同时出动,她的剑迅速的从四名聚在一起的中低阶战士中掠过。等到她再度刺向落后几步的最后一名四阶战士时,却被另一把剑挡住,那正是来自于刘煜没有射死的七阶战士。

“敌袭!”那名从希瓦娜剑下逃过一劫的四阶战士迅速大叫起来。漆黑安洁的夜里,这声尖锐的喊叫声突破天际,剩余的地方战士自然全部惊醒,很多人来不及穿上皮甲,只拿起兵器就跑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他们行动很迅速,但还是晚了,六具还带着温度的尸体躺在干枯的草地上,鲜血流的不多,象征着这并不是一场实力接近的偷袭。

“是第三小队的人!”这些警卫马上辨认出了死者的身份。

“对方的实力很强,但是数量可能不多。”

“小心,对方具有远距离攻击的魔法武器!”

这些警卫都经验丰富,马上就分散开来,警戒、探察,各司其职。其中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蹲了下来,在尸体上查看了一会,站起来冷冷的说道:“迪迪鸡都昏睡了,对方带有迷-药,都小心一些。所有人穿好装备拿好武器都去山谷里面集合,然后放出猎犬,我先去通知斯卡纳大人。”

“是的,大人。”其他警卫纷纷听从命令。

隐蔽在远处的希瓦娜见他们离开,在刘煜耳边耳语:“是很老道的家伙,他们可能不会再出来……你能不能弄清楚他们里面的布置,连你都拥有弓弩,他们这些人应该也拥有。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战士聚集在一起,我一个人很难处理得过来,如果你能干掉六七个,我就……”

希瓦娜的话还没说完,一群狗突然从山谷里面窜出来,那些狗嗅觉极为灵敏,直接向希瓦娜这边扑来。希瓦娜不以为意,胸有成竹的释放她体内源自于龙族的龙威。虽然因为血脉不纯的缘故,希瓦娜的龙威的威慑力远不如真正的龙族,但也足以让连魔兽也算不上的猎犬颤抖着趴了下来,再没有要攻击他们的意思。

看着希瓦娜得意洋洋的瞥向自己的眼神,刘煜好笑的挑挑眉,说道:“我们走吧,他们里面只有三把弓箭,那边是死角,从那边走,可以偷袭。”刘煜的神念扫描可以让他充分的了解山谷中所发生的事情,那里面的物资并不多,弓箭和合格的弓箭手更少,魔法弩更是没有一把。

“嗯。”希瓦娜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按照刘煜的指示绕道了谷口的边角。

“就是这里了……咦,这个角度未免也太好了!你先不要突入,看我给他们一个惊喜。”刘煜说着拿起魔法弩,开始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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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猎狗都不叫了。”山谷里面的警卫们面容严肃。

出谷探察的中年男子望着谷外,眼睛里面闪过一道厉色:“现在外面的草都是半枯萎的,你们把火把往外扔,我倒要看看,对方究竟在哪里!”

中年男子行事果断,队员中有个人稍稍提出了些异议:“可是,队长,要是火势蔓延进谷了怎么办?”

“他们精心策划,显然是有备而来,估计早就知道这山谷里有什么了,烧掉不烧掉有关系吗?你又不是没长脚,难道还会把你给烧死吗?”中年男人瞪了说话的那名队员一眼。

那队员顿时缩了回去,然后细声说道:“这山谷要是烧了,那下面的那群矿工要是窒息了怎么办?”魔晶矿为了保密,矿洞只有这一个,而且十分狭小,里面一百多人的呼吸全靠着这一个小小的出口。若是这里着了火,大量的烟进了矿洞,死人是在所难免的。

中年男子听了这句话冷笑:“里面有你爹,有你妈,还是有你老婆?找不出那群偷袭的家伙,你今晚就得死,还有心思去管那群矿工管他死活?!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商会会再调派一些过来的。”

说话的警卫不敢再说了,中年男子指挥着众人开始把火把扔到外面的草地。“那边!开头我看到猎狗是往那边跑的!”中年男子大叫。还没等他喘口气,一只锋利的箭头穿过人群的缝隙,从背后射穿了他的心窝。

中年男子突然的息声,让几个正要扔火把的队员疑惑的转过头来,然后他们看到了那支钉在中年男子胸口的弩箭。“队长!”几个警卫不经叫出了声音,其他人也纷纷转过头来,也看到了中箭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是他们之中实力最为强悍的一个,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这让所有人都觉得死亡的阴影已经降临到他们每个人头上了。他们警惕的看着四周,怀疑不知会从哪里射出的箭矢。

另一边。刘煜放下魔法弩,又拿起一只弩箭换上,他一边换弩箭一边对希瓦娜说道:“一名七阶战士死亡。”

希瓦娜点点头:“那他们现在应该只剩下两名七阶战士了。”

“是的,我再射杀一名,你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刘煜的魔法弩又重新装好了,他继续瞄准着。

希瓦娜看着他认真的动作,说道:“中低阶战士我都能解决。”

“这样最好。”刘煜冷淡的说道。

在通过神念确定了另一名七阶战士的位置之后,刘煜再次扣下了扳机。弩箭再次飞出,毫无疑问的用银色的光芒再次带走了一个七阶战士的生命。又一个高阶战士的死亡让山谷里面的人更加畏惧了,吵吵嚷嚷的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该死的,你们这群蠢货在干什么?!吵死了!”随着这暴怒的声音,一个全身裹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了谷口,他略带疑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又看看还在恐惧之中的其他警卫,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你们就这一点实力吗?被人拿了弓弩就能这样死死的克制住你们这群恕瑞玛商会的精英护卫?”

黑衣男子加重了“精英”这两个字的口气,警卫们露出了愤慨但又胆怯的表情。裹着黑衣的男子冷笑,他转过身,冷冷的看着谷外,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略带血腥的微笑。正好,让那群贱民见识一下魔法师的力量,要不然他以后克扣这个魔晶矿的产出还怕这些家伙到商会去告状。

黑衣男子手指轻轻一动,魔力在他胸前凝聚成一个炮弹的形状,这是五级魔法师的代表法术——魔法飞弹。这枚魔法飞弹快速凝聚成功,然后马上朝着对面的方向飞射出去。黑衣男子带着笑容,准备看到一团可能会败坏他食欲的肉团。

然而,让黑衣男子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看见敌人,魔法飞弹的冲击,炸出了大坑,溅起了土块,就是没有一点血液。“逃得可真快。”黑衣男子充满藐视的说道。

那些警卫虽然都不喜欢这位对他们充满藐视的魔法师,但是看到魔法师的魔法如此强大,也都露出了希望。

“居然是魔法师……”在刘煜的示意下提前换位的希瓦娜拿着剑严肃的问道:“看得出是几级法师吗?”

刘煜可没有把这样的家伙当作人物,随意的说道:“初步断定是在五级左右,应该不超过七级。法师的身体很薄弱,我还是直接射死他吧,这么远的距离,一箭毙命的话,就轻松很多了……嘿,这家伙倒是机警,身边围满了人!”

希瓦娜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我对魔法有很强的抗性,区区五七级的魔法师对我来说也不难对付,我抗几个魔法应该就能把他杀了。”希瓦娜很平静的说,这样的口气给人感觉到一股自信。一开始希瓦娜只是不愿受伤,也想看看刘煜的能力和手段,所以一直都没有用全力。依照她的实力,虽然算起来只有九级战士,但是凭借经验和体质优势对付一个七级不到的法师和一群不入流的武者并不难。

“等等!”刘煜叫住了准备冲锋的希瓦娜,说道:“我给你加个潜踪匿迹的辅助魔法,你先击杀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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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纳最近很不过高兴,身为一个高贵的魔法师,他居然被派来看守区区一个矿洞!虽然说魔晶的确很值钱,他这个也算是一个肥差,但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斯卡纳还是觉得不高兴。

今天晚上他在冥想,没想到警卫却突然喧哗,这让他很是气愤。感到喧闹地时,他才发现,那群不属于他管的战士居然出了问题。不仅那个讨厌的很有资历的队长死了,其他有身份的战士也不在,只剩下一个资历不如他的七阶战士和一大群的中低级战士。

斯卡纳心里高兴起来,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顺利收编这只队伍,真正的把这个魔晶矿掌握在自己手里?!对于用魔法弩的偷袭者,斯卡纳是从心里鄙夷的,作为一个高贵的魔法师,对付这样的家伙,当然是非常的简单,只是没想到对方跑得很快。就在他准备下令追击时,他突然觉得眼前有一道黑影闪过,他的脖子有些痛。

“什么……”斯卡纳还没说出口,他就倒了下去,永远不能再说话了。

第1496章 被困矿洞

斯卡纳被杀后,剩下的那些战士群龙无首,已经有了逃逸的心思,可是在希瓦娜的全力出手下,无一漏网的被全数当场斩杀。

解决了反抗力量后,希瓦娜和刘煜一起走进了羊圈,打破由幻术师布置的虚假景象,一起进入了矿洞。矿洞里面漆黑阴暗,刚走不久就遇到了两条不同的通道。

有了神念的扫描,刘煜自然知道路线,便说道:“那边那个是废弃的矿洞,这边才是现在正在挖掘的。”刘煜走到一边,用匕首在墙上敲下一块,很细小的,几乎不可以算作魔晶的石头。

希瓦娜走到刘煜身边,看着他手上的玩意道:“这种小块魔晶没什么用处,大都用来装饰,不过从这块魔晶石看,这个魔晶矿的魔晶品质还是很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个魔晶矿的大小,如果很大,恭喜你,你发财了。”

听了希瓦娜的话,刘煜并没有高兴起来,他握住那一小块比指甲盖还要小的魔晶,感受着里面的魔力,的确是很温和自然的魔力,“这个矿脉不大,被开采了四十多年,若不是他们为了掩饰行动,故意拖延了进度,早该开采完毕了,剩下的魔晶估计开采不到三年就会耗尽。”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顿了顿,希瓦娜略略迟疑说道:“不过,这也要看恕瑞玛商会会不会把这些情况透露出去,要知道,魔晶矿属于国家战略物资,只有皇家才能开采!若是被外界知道这个魔晶矿的存在,即便它能够开采的年限不长,也一定会被收归国有的!”

刘煜没有暴露拥有高产粮种的自己对德玛西亚的重要性,顺着希瓦娜的话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既然这里不再属于恕瑞玛了,那他们将这个信息卖出去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我是真的没有将这点魔晶放在眼里,好了,我们下去把那些矿工救上来吧!”

看了刘煜一眼,希瓦娜低声道:“那群矿工很可能是来自洛克法的,不知道他们清楚了洛克法被屠杀的事情没有?你把他们放出去,这个魔晶矿的消息绝对保不住了。”

刘煜压低斗篷的帽子,说道:“这个消息早晚都是会被放出去的,他们放出去与恕瑞玛商会放出去并无区别,他们是我的领民,无法保证他们的生活也就罢了,亲手将他们的生命葬送——我还做不出这种冷血的行为。”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在矿洞生活这么多年,疾病是少不了的,家人又都死光了。”

“那些以后再说,最多不过是花钱的事情。”刘煜淡淡的说道,他根本不缺钱这种东西,不说碧血丹心镯中海量的奇珍异宝和储物戒指中无数的魔晶石,单就他数世顺手收集到的金银珠宝就足以让他成为瓦罗然大-陆最富有的人!

“不愧是贵族,真是财大气粗。”希瓦娜略带嘲讽的说道。

刘煜对希瓦娜这种不断嘲讽贵族的行为感到了一丝奇怪,便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很讨厌贵族,按照你的实力,九级战士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成为圣阶职业者了,要拿到一个贵族爵位也不是很难的……”

希瓦娜不说话,刘煜注意到她阴晴不定的脸,当即猜测道:“以前被贵族欺负过?”

“没有!”希瓦娜立刻辩解。

刘煜挑眉微笑:“这是假话,前几天我可就把你……”

就在希瓦娜准备朝刘煜怒吼时,刘煜脸色一变,猛然抱住她顺着矿道飞速前进。希瓦娜一愣之后,正要挣扎,身后突然传来了阵阵轰鸣声——那是矿洞坍塌、山石坠落的声音!

这时,刘煜也抱着希瓦娜飞出了矿道,来到一个和篮球场差不多大小的洞厅中,这里有几把火把闪烁着,因为洞厅里面阴湿的坏境,火把燃烧的很不旺盛。几十个衣衫褴褛、身体瘦弱的矿工们靠着岩壁坐着,表情都有些怪异,有不甘,有欢喜,有轻松,也有麻木。

见到刘煜和希瓦娜进来,他们好像有些吃惊,一个可能是为首的矿工赶紧站起身子,对矿工们做了一个手势,接着走了上来,“两位大人,昨天的魔晶不是已经收走了吗?今天才刚刚开始,我们也才开始工作,魔晶并不多啊!”

虽然看他的样子,是把刘煜和希瓦娜当成了恕瑞玛商会的人了,但在刘煜的感应中,却发觉不是这么一回事。挑挑眉,刘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洛克法的居民吗?”

那人略微拘束的把手放在两侧,说道:“是的,我叫泰达米尔,是洛克法的居民。”

“外面的矿洞洞道塌方了,你带上一批人去把那里疏通好……”刘煜正要开口说让他们回家,哪知道他眼前刀光一闪,他马上后退了一步,一边的希瓦娜上前一步擒住了泰达米尔的一只手,那只乌黑的手上握着一把简陋的匕首。

“不要管我,大家把他们都杀了,所有人都死了,我们活着有什么意思?继续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靠着每天的血汗换取那几块面包吗?听到了吗,外面的矿道已经塌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虽然没能活埋这两个刽子手,但他们也绝对出不去!大家伙本来就有和这些混蛋同归于尽的打算,现在还怕什么,上吧,亲手为亲人报仇,哪怕以性命换取他们身上的一块血肉也是值得的……”那个泰达米尔一边撕心裂肺的煽动矿工,一边不听的挣扎。

刘煜看着泰达米尔脸上那种无处发泄的愤怒,明白他显然是知道了洛克法小镇其他人全部死亡的事实,此刻已经了无生趣了,所以打算拼死一搏,为自己的家人报仇。刘煜很佩服对方的勇气,只是怀疑对方的眼光。

听到泰达米尔说的话,其他的矿工也纷纷拿起了手上的工具,带着憎恨的眼神看着刘煜和希瓦娜,一步一步走来。希瓦娜脸色未变,她并非怕这些非职业者,只是被对方那种死寂一样的情绪震撼了。

这些人都带着那么强大的恨意,冰冷而疯狂的悲伤,这种奇特而一致的仇恨,让他们的气势都拧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冰冷的压力。希瓦娜作为龙族血脉拥有者,拥有龙威,可以免疫大部分精神压制,但这会儿也能清楚的感觉得到对方的悲伤和求死的决绝。

这个少年贵族貌似很善良,应该不会杀他们的……希瓦娜闭眼忽略自己此刻的情绪,然后将手中的泰达米尔抛了出去,嘴里冷冷的说道:“我们并非恕瑞玛商会的人,你们即使要报仇也选错了对象。”

看了希瓦娜一眼,刘煜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恕瑞玛商会派到这里的人员已经被我们杀死了,我们本来是打算进来救你们出去的……”

被希瓦娜抛出去的泰达米尔不甘心的呐喊道:“不可能,你在欺骗我们,他们怎么可能死了,你一定是为了让我们打开矿道才这样说道。我们不过是一群低贱的矿工,你们怎么可能会来就我们,你根本是在欺骗我们。”

在泰达米尔的怒吼中,几个矿工把他们的挖掘工具扔向了刘煜,希瓦娜出剑,砰砰的几声,那些武器被打落在地面上。“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抓紧时间吧,你们是洛克法最后的幸存者了,我不想看到一个小镇就此消失。”

刘煜对这些人始终是怜悯的,虽然这种情绪有些虚伪。摇了摇头,刘煜不再搭理那些惊疑不定的矿工,领着希瓦娜往后走,他该通知的都通知完了,对方要不要出去,是他们的事情。刘煜和希瓦娜走到了一边开采完了,已经废弃的矿洞中,刘煜再次利用自己的神念开始分析这里的地形,查看哪里才是离外面最近的地方,方便开通道。

另一边矿工所在的洞厅内,一个矿工忍不住问道:“泰达米尔,我们要不要去把矿道打通?”并非所有人都那么想死,要不然他们也都不会活到现在了。

“我们打开矿道,那两个人也会离开!”泰达米尔不甘心的说道。

洞厅里略微沉默了一会,一个比较年长的矿工开口说道:“泰达米尔,要是他们说的是真的呢?他们真的杀死了那些人,帮我们报了仇?”

“他们是在欺骗我们?”泰达米尔怒吼道,他根本不相信。

“泰达米尔,冷静一点,对方可是职业者,可以强逼我们开道,但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出手伤人,这一点和恕瑞玛商会的那群人完全不同。”

“我们不是怕死,但是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泰达米尔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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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刘煜敲了敲岩壁,仔细辨别着敲击的声音。

希瓦娜问道:“怎么了?”

“有古怪。”刘煜皱着眉头说道,就在刚刚,他对整个矿区进行扫描,很意外的发现,这里再向下开凿几十厘米,岩壁就是空的。

“这后面是空的?”听了刘煜的简述,希瓦娜眼睛一亮,问道:“离开的通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刘煜并不确定。

对于刘煜的神奇,希瓦娜已经不怀疑了,她举起巨剑,问道:“墙壁深度是多少?”

“三十七厘米。”

在刘煜的指点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矿洞内响起。十几分钟之后,希瓦娜突然停下,她看着矿洞的一边,好像有所发现。刘煜一开始就知道了情况,也很耐心的坐着。

没等多久,几个矿工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看着刘煜和希瓦娜的眼睛还带着惧怕而纠结的情绪。为首的一个矿工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矿工,“你好,我们已经决定重新开凿通道了,预计要五天的时间。”

刘煜看着他们,露出笑脸:“你们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吗?我觉得这里很可能有其它通道。”刘煜指了指已经被希瓦娜开凿出一个凹陷的岩壁。

几个矿工对视一眼,略作思考,回答了刘煜的问题:“这个矿洞早就废弃了,据说是里面有几十年前的矿工的冤魂存在。”

“你们能不能派几个人过来开凿一下这里,只剩下很薄的一层岩壁,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好的。”矿工们答应了刘煜的要求。过了一会儿,十多个矿工带着工具走了进来,他们开始工作。因为都是开凿用的专业工具,矿工又都是专业的老手,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岩壁就出现了一个小洞。

“里面有东西!”洞开了,一股腐朽的味道从岩壁那边传来,几个开凿的矿工很是惊讶。“我们在这边挖了十多年怎么都没有发现这个通道?”

刘煜没有表示。叮叮当当,有了新的通道,矿工们有了一些干劲,他们的速度加快了,很快的,岩壁洞口的大小就可以让一个人屈身通过了。

“希瓦娜,你先过去。”刘煜把一个火把交给了希瓦娜。这个火把不是用来照明的,是用来判断里面空气是否可以让人正常行动。希瓦娜听到这个命令,嘴角微微抽动,但却没有拒绝,接过火把,弯腰走到了岩壁另一边。“是什么情况?”刘煜问道。

希瓦娜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那边传来,“一个储藏室,东西都放了很久,很多都腐烂了,还有一个门,是被锁住的,不过铁门都生锈了,踹一脚就开了。外面有些尸骨,都已经变成白骨了,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危险。”

刘煜听希瓦娜的介绍,觉得可能是发现了一个地宫,不是墓葬就是秘窟,因为矿道还要五天才能打通,刘煜迟疑了一下,然后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很多食物和饮水,递给那些矿工,“这是我们多余的食物,你们的食物应该并不充裕,开凿通道,需要大量的体力。”

那些矿工们一愣,但是还是接下来刘煜的食物。

“如果要进入这个通道,你们要多叫几个人,虽然目前看不到什么危险,但是还是小心为上,底下的食肉动物也不少。”简单的嘱咐了两句,刘煜就走进了洞口。留下那些矿工,拿着包食物,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也许,他们真的帮我们报了仇。”良久,那个年长的矿工悠悠的说道,他的叹息声很沉重。

“我们还是先把矿道打通吧,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是即使有宝藏也不可能是我们得到的,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出去,能够回家一趟。”

“大叔,也许镇上会有人活着的。”一个矿工出声安慰。

年长的矿工抬起头,眼泪横流,无声的悲伤。其他人都默然了。

“我们回去吧,早点打通矿道也好,至少死之前还能见到阳光。”

第1497章 地下城

希瓦娜看着手中燃烧的火把,说道:“看上去不像是墓地,而是地下城市。虽然已经废弃很久了,但是仍然有空气流动。”

脚下咔吧一声,踩断了什么东西,刘煜提起脚一看,是一只已经发白的不明动物的腿骨。希瓦娜见识比较多,她拿起那半截被刘煜踩断的骨骼,捏了捏,白色的粉末立即剥落:“这里废弃的时间非常的长,骨骼能变化成这个样子,至少经历了上百年的时间。”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刘煜一边问道,一边释放神念,开始扫描这整片区域。

“一般来说会建造底下城堡的种族只有两个,一是矮人,二是地精。这里并没有传说中巅峰的地精文明,看上去更有可能是矮人的城堡。根据历史记载,矮人虽然从来没有成为大陆的主人,但是也曾经建立自己的国家,据说他们最为辉煌的时刻,曾经在底下建立起不逊于光辉圣城的巨大城堡……”

这座底下城市不知道是用的什么设计,矿洞里面阴冷的环境完全影响不到这里,除了头上没有蓝天,感觉有些压抑之外,这里的大小与一般的城市并无差别。刘煜和希瓦娜并肩行走,为这座城市的巨大感到震惊。他们走了很久,但是还是没有看到尽头。城堡的建筑都很简单,以实用为主,各个功能分区,住宅和商业分的很清楚,正中间的主要道路非常宽,可以同时让六辆马车一起行驶。

希瓦娜微微叹息道:“看来大都是被撤离的,少部分剩下的可能是奴隶,或者来不及撤走的人。我们之所以能够在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些尸体,大概因为他们都知道那里是储藏室,想要获取饮食,只是那扇门在当时实在是太坚固了,才让那么多生命丧生其外……”

他们走出来,已经很少看见尸体了,偶尔看见的也都是一些小型动物的尸体,也不知道是千百年前谁来不及带走的宠物。希瓦娜和刘煜在住宅区,走进了一个大门敞开的房子,里面的门窗都已经腐化了,家具只能看到一堆木灰,有些家里还有些铁具,但是都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两人又去商业区转了一圈,发现那些商店也都是干干净净的,即使有东西,但也敌不过时间的魔力,都已经没有了价值。

“看来这是一个空荡荡的城市,应该没有什么财富。”希瓦娜说道。

刘煜摇了摇头,表达不同意见:“不,这个城市本身就是最大的财富。”

这个地下城的规模,比刘煜所了解的德玛西亚王国王都德玛西亚城还要大数倍,而且结构非常合理,下水道、垃圾处理,都一应俱全,可以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地方了。刘煜说预感到的大危机源于地面,如今突现这么一个巨大的地下城,可不正是天道送给他的庇护所吗?!

不过,这方世界的天道可不会对刘煜这么好,他能得到这么一份巨大的机缘,完全是因为……刘煜看了希瓦娜一眼,脸上露出一个饱含意义的笑容。

希瓦娜被刘煜看的莫名心慌,赶紧肯定他的话道:“的确,这座城市也只剩下本身值钱了。”

“你觉得重新把它开发出来,再造一座城市怎么样?”刘煜询问希瓦娜的意见,对于这个本世界的“一线生机”,他怎么也不可能就此放过。

“需要很多钱。”刘煜突然的话,让希瓦娜消声,然后她张张嘴说了这么一句话。

“别以为谁跟你一样都是穷鬼。”听到希瓦娜这样的回答,刘煜直接皱眉。

“你也别认为谁都跟你一样有钱。”希瓦娜说道:“当年的德玛西亚城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光是能查到的费用就有上千万的金币……这座城市在地下,虽然有个现成的模板,但是要进行后期建设,各种材料运输都非常不便。你觉得要花费多少钱?”

刘煜直接假设道:“如果我能把这座城市重建好,再颁布一定的政策,你觉得是否能吸引人入住或是贸易?”

希瓦娜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并不懂行政方面的事情,但是感觉这个城市还算不错,但是优势并不大,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生活在地底下,除了盗贼公会那些家伙。”

“如果这里有世界上最顶级的享受,最安全的防护,在这个地方可以买到其他地方买不到的东西,如果在这里商业税只有外面的十分之一,你觉得呢?”

希瓦娜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需要花很多钱。”

刘煜嘴角抽了抽,你这家伙到底有多穷啊,都说是假设了,你说说不行吗?钱的事情又不要你来考虑。

在刘煜的瞪视中,希瓦娜最后说道:“如果真的这样,或许会成为与光辉圣城、暗夜圣城并列的地底圣城也说不定。”

刘煜和希瓦娜继续走着,刘煜用神念观察矿洞打通的进度,却是与那些矿工开始所说的相差无几,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刘煜正好来熟悉这个古老的地下城市。

因为是地下城并没有光源,大范围的用火把照明并不合算,而且容易引起火灾,这里的的照明都是用可以在黑暗中发光的月光草。星星点点的光芒散落在道路和墙壁之上,充满着野趣。这个城市虽然可以评价为死寂,但是换一种心情,未尝不是安宁。

“前面就是这个城市的中心了,希望我们能发现一些什么。”刘煜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一些肉干和一些面包递给了希瓦娜,自己也开始吃起来。

这个城市太大了,他们已经走了很久,才勉强走到城市的中心地带。要知道刘煜和希瓦娜可都是高阶战士,速度并不慢,而且走的还是刘煜提前选择好的最优路线。

希瓦娜咬着食物,说道:“一般这种地方都会有一些资料,即使矮人并不是喜欢书籍与记录的种族,我们现在需要担心的就是,那些东西有没有被腐蚀掉。”

两人继续走了一段路,终于到达了城市的中心。这是一座比其他房屋都要大的建筑,很高,有四层,面积也很大。比起其他地方粗犷的建筑风格,这里显得比较精致,墙壁上还雕刻着细密而精美的花纹。

“像是精灵的手笔。”希瓦娜看着这些花纹说道,“听说精灵和矮人的关系不错,城市里面的月光草可能也是他们弄得,据说每个精灵都是出色的园艺大师。”

“进去看看吧!”

这栋类似行政楼的建筑是关闭的,由于大门是石制的,所以经过了这么多年保存的依然非常完好。希瓦娜推开了大门,他们看到了一个小院子。这个小院子颇为特别,并没有种什么花草又或者放个石桌喝茶之类的,而是放满了兵器。虽然时间已经让这些兵器不再锋利,但是刘煜可以想象这些兵器千百年前的光彩。

希瓦娜走到小院的一侧,拿起了一对铁锤,舞动了一下,评价道:“矮人一族都是兵器锻造大师果然不假,这里的兵器都是上等的利器。不过,看得出这里留下的兵器都是最为笨重的兵器,也许发生意外的时候,他们把最好的兵器带走了,只留下这些不方便带走的。”

“里面应该有更重要的东西。”刘煜不理会在外面对兵器着迷的希瓦娜,踏进了里面。第一层可能是会见来客的,刘煜看到了很多椅子,他走过去,伸手稍微触碰一下,那些椅子并没有像刘煜开始在这个城市里见到的其它家具一样变成一堆灰。

“看上去是很珍贵的木头,可惜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树制作的,工艺应该也不简单。”刘煜摸着椅子上木头的纹理想到。这可是他过来这里快一天了见到的最好的东西,至少没有腐烂的痕迹。也许拿出去,还能充作古董卖不少钱。

没有过多的留恋,在发现一楼应该没有什么重要东西之后,刘煜上了二楼。二楼秉承着矮人的一向作风,干净利落粗犷,倒是有一些类似纸张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却都已经风化了。现在只剩下三楼了,因为四楼刘煜通过神念已经知道是个空旷的天台了。

三楼的地面上也散落着一些疑似纸张的东西,刘煜掠过这些东西,看到应该是由和一楼的椅子一样材质做成的柜子,那里面有些东西。刘煜希望可以是这个城市的一些设计图之类的,虽然他也可以探测出这个城市的地图,但是有很多设计应该不是很容易发现,有了原始图纸,他会方便很多。

要知道有时候矮人可是会连居住地附近的所有矿藏都一一标在地图上的,刘煜有些侥幸的希望,他获得地图也许能再发现一个和魔晶一样珍贵的矿藏。然而刘煜的希望化为泡影,他在柜子里面的确得到了没有腐烂的书籍,但是那些东西是魔法书,因为施加了魔法才能长时间的保存,并不是刘煜所希望的地图。

“其实魔法书也不错。”刘煜自我安慰道。在市场上,魔法书的价值非常高,但是刘煜并不需要这种东西,他的修炼方式与瓦罗然人可不一样,这方世界的魔法体系只能让他多一些见识而已!

此刻希瓦娜也终于扔掉那堆废铁走了上来,她看到刘煜手里拿着东西,便问道:“找到了?”

“没有,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这些是魔法书,你看看有没有用……”刘煜不太在乎的说道,然后随手一扔,直接把魔法书给了希瓦娜。

刘煜不在乎魔法书,希瓦娜可不这样,虽然是半龙人,但在人类世界混久了,她也很了解魔法书的价值,很多贵族家中都没有一套魔法书,许多大贵族的传家宝也就是一本魔法书。她有点心惊肉跳的接住了那本年纪绝对超过千年的魔法书,小心的翻了两页,然后皱起眉头:“是精灵一族的魔法书。”

“是啊,精灵和矮人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一点,这魔法书估计就是精灵送的,可是谁不知道矮人可是没有魔法天赋的种族。”刘煜摆摆手,觉得矮人和精灵的这种情况,也许可以用有-奸-情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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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察完地下城的刘煜的暗中帮忙下,矿工们只耗费了短短三天时间就让矿洞又重见天日了。矿工中为首的那名叫泰达米尔的男子,一出去,来不及闭上眼睛马上就开始在山谷里面寻找人迹。

因为洛克法偏远,小镇里面的人又死光了,所以山谷中恕瑞玛一方的尸体并没有被人发现,除了有些野兽啃食过的痕迹都还好好的呆在原地。那些支离破碎的身体,不但没有让矿工们害怕,反而令他们流出了欣慰的泪水。

刘煜带着稍稍发泄了一些怒火的矿工们回到了洛克法,镇口那座简陋的墓碑让情绪脆弱的人开始哭泣。悲伤像是会传染一样,当第一个人开始哭泣之后,他们所有人都开始嚎啕大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洛克法现在并不安全,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还是先去其它地方避一段时间。”刘煜劝告这群人。

希瓦娜站在刘煜的旁边,多少还是觉得刘煜有些妇人之仁。刘煜已经说了重建地下城市的话,现在知道地下城市的,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这些人。快一百个矿工,有几个嘴不严实的,就很容易把消息暴露出去。虽然刘煜并没有告诉这些人他的身份,但是世事无绝对,这群人留着还让他们自己离开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我们生在洛克法,希望最后也能死在洛克法。”矿工中那位年长的男子这样说道,其他人纷纷点头。

刘煜看着他们,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魔晶矿已经被我封了,以后你们也别下去了,就在地面生活吧!忘了介绍,我是弗雷尔卓德的领主布瑞特刘,你们也算是我的子民,我会支持你们重建洛克法。死亡从来都不是唯一的选择,你们既然有勇气选择死亡,那么是否还有勇气选择活下来!那些死去的人,不会愿意你们去陪伴他们,他们会希望你们能更好的活下去。”

第1498章 自寻死路的珀雷士

在离开地下城之前,刘煜拿出了一百个在高科技世界顺手牵羊的工程机器人,将他们安置于魔晶矿中,要他们第一时间把魔晶全部挖掘干净。这件事,刘煜是瞒着所有人的,不论是洛克法的本土矿工还是希瓦娜,都不知道机器人的存在。

虽然说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使用机械的地精文明,也存在魔法傀儡,但是机器人是其他位面的东西,里面的科技含量制作工艺都是这个世界上所没有的东西。一旦被人发现了,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魔晶矿现在虽然面临枯竭,但毕竟还能开采几年,它的剩余价值依旧惊人。恕瑞玛商会虽然损失了不少实力,但还是个掀得起风浪的对手。而刘煜现在还得面临魔晶矿暴露的危险,就算德玛西亚皇室碍于高产粮种不好对刘煜下手,但一些自视过高的贵族却不会轻易的放过魔晶矿这个财源,想来德玛西亚皇室也是乐于见到刘煜这个神秘的“神侍”和在德玛西亚根深叶茂的大贵族发生冲突的!

所以,刘煜才做了几手准备,让效率超高的工程机器人代替矿工采矿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回到弗雷尔卓德城,距离刘煜离开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作为知情-人的赛瑞尔达一见到刘煜,就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刘煜摆摆手,让赛瑞尔达准备热水,他好几天没洗澡了,去的地方又都不是什么很干净的地方,就算他的实力已经到了“无垢”的境界,但不洗澡还是很不习惯。

赛瑞尔达这次顾不得刘煜的命令,说道:“大人,您离开的这些天,那些官员们好像怀疑起来了,想方设法要来探望您,我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我已经回来了,到时候看到了我,他们还有什么话说?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刘煜从容说道。

“有几名官员现在还在会客厅等着,大人您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刘煜挥挥手:“算了,我还是先去休息一下,你就让他们等吧!”

“好的,我去为您准备热水了。”赛瑞尔达告退。

刘煜的侍女训练有素,很快就为他准备好了热水,等他泡够了,赛瑞尔达才走过来,一边服侍他穿衣,一边在他耳边道:“大人,那些官员还在等候。”

“还在等?”刘煜疑惑的看了看外面,发现已经天黑了,然后有些不耐的说道:“他们是把我这里当旅店了吗?都一整天了,他们是不是还要在这里住下来?”

“大人,那些人里面有些已经住了两天了。”赛瑞尔达说出了让刘煜更加崩溃的事情。

刘煜皱紧眉头,觉得那群官员真是无聊之极,有时间确认他是死是活,还不如去做点事情,现在应该是春耕的重要时刻啊!那些人哪来的国际时间在他这里休息,还不给住宿费的?!想了想,刘煜觉得不对味,打起精神,穿好外衣,在侍女的陪同下去见这些官员。

装饰高雅的会客厅里面,几个弗雷尔卓德的官员正在聊天,其中一个官员叹了口气道:“你们说城主大人到底怎么了,一连几天都不露面,不会是……”。

刘煜踏进会客厅就听到这个声音,冷冷的回了一句:“我还没死!”

那几个官员看到刘煜一惊,连忙对刘煜行礼:“城主大人。”

刘煜用带着明显不悦的眼神看着他们,然后不耐烦的说道:“现在知道我没死可以走了吧?!这是城主府,你们天天住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刘煜的这个反问是极其尖锐的,那几个官员顿时冷汗直流。

一个官员连忙慌慌张张的说道:“是这样的城主大人,春耕的事情……”

刘煜打断了他们的话:“之前的几十年,弗雷尔卓德的城主都是摆设,你们不也是做的好好的吗?现在我来了,你们反而什么也做不了了?我不就生病几天,你们这个样子到底是要干什么?!领地里有什么传言,你们自己不会判断真伪吗?试探有必要手段低劣成这个样子吗?”刘煜这句话,已经是不给这些人留面子了。的确这些官员都是听到领地里面的一些传言,才会这么一致的找到城主府来判断真伪的。“现在知道情况了吗?知道了就赶快给我滚!”刘煜冷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去。

剩下那几个官员身体发抖,直到刘煜离开很久,身上才恢复了力气,匆忙的离开城主府,前往治安长珀雷士的家里。

等到这些官员离开后,珀雷士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面,对着手里的半张羊皮纸变化着脸色。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城主真的是生病了才消失了几天吗?难怪内政官英铁雷奥和税务官坦科斯会遭到刺杀,这两个人胆子比天都大,竟然敢直接吞了一个魔晶矿……那可是魔晶矿啊!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他得不到那些魔晶,但是要是能在英铁雷奥和坦科斯家搜刮一点油水也是不得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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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瑞尔达,让奥拉夫去把珀雷士给抓起来。”刘煜开始处理事情,他首先做的不是把这几天积累的文件批改完,而是开始看自己离开这些天弗雷尔卓德的这些官员到底做了什么。

有了“火影忍者”这个谍报组织,刘煜已经懒得去猜想那些官员们的心思了,直接看就能知道。还没等他看完,他就开始生气!这群人不想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会死啊!自己消失的这五天,才几个人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完了事情?

还有珀雷士!开始的时候不过是看着这个人好控制,就给了他一些露脸的机会,没想到就有人以为他成为了自己的心腹!珀雷士这个人也是,靠着他的名字,在那里狐假虎威。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刘煜看走眼了,珀雷士这个家伙看上去胆小,但是贪心可一点不缺,上一次把人家商队给抓了,引来了希瓦娜这个家伙,现在居然又打起了自己的注意!哼,想要魔晶矿?!就凭你吗?

刘煜意识到,不能为了省力就只清除那些冒头的,锄草还是锄干净的好!既然他有这个权利撤换领地的所有官员,那么在他能初步掌握领地之后第一时间就要把这些官员给换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有着这些手下不停的挖墙脚、拖后腿,他的应变计划还怎么实施?几年时间而已,一晃就过了……所以这一次,刘煜准备把领地上那些毒瘤全部铲除!珀雷士只是第一个,随后,刘煜将进行一次大清洗。

珀雷士此刻见到刘煜已经少了几分初时的忐忑不安,他看着刘煜,礼貌的行礼:“早上好,尊敬的城主阁下。”

刘煜看了一旁的奥拉夫一眼。这家伙绝对没有听懂自己的命令,他是要抓回来,而不是要带回来、请回来啊!刘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冷淡的说道:“珀雷士,我生病的这些天,领地里面可曾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奥拉夫是将这个家伙请来的,刘煜也不介意再多给珀雷士一些面子,看他能说些什么?

“城主大人,一切都好,您一开始要求派发的种子我们已经在弗雷尔卓德的全部乡镇进行了派发,春耕开始后,领地里面用的都是您的这些种子。弗雷尔卓德的佃户们都在赞扬城主您的仁慈与善良。”珀雷士夸张的说道。

虽然听到种子的事情,刘煜有些高兴,但是此刻珀雷士的神情,让刘煜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内政官英铁雷奥,虽然这两个人体型容貌相差非常远,但是刘煜还是联想起来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内政官和税务官这两个位置都还是空缺着的。

珀雷士作为新任城主刘煜的新宠,理所应当的分走了一部分的权利。如果刘煜那几天没有离开,情况也许会好一些,但是他离开了,权利又有些分散了。珀雷士第一次尝到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野心自然也就膨胀起来了。

“你做的不错。”刘煜冷淡的夸奖着,听不出是否在高兴。

见到刘煜这样的反应,珀雷士心里有些忐忑。“都是城主大人的功劳。”珀雷士说着套话。

刘煜微微点头,这的确都是他的功劳。“那么领地里面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发生吗?”刘煜继续问道。

“杀害内政官英铁雷奥和税务官坦科斯这两家人的凶手已经找到了,是一只三爪鹰,在奥拉夫大人的帮助下,我们抓住了那只魔兽,并且判处了绞刑。”

刘煜在出发前就找来珀雷士,让他不要把那些人当做替罪羊,没想到珀雷士也是很有想象力的。既然刘煜不准他找人做替罪羊,那么他就干脆找魔兽当替罪羊。反正魔兽不会说话,找个能够有实力能杀得了那两个人的就行了。

刘煜对野兽的同情心有限,听到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又问一句:“领地里面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洛克法小镇被盗贼屠杀了一遍,其他靠近洛克法的小镇都人心惶惶的,我已经请守备队的布隆队长前去处理。”

“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煜一遍一遍,很淡定很空乏的重复着他的问题。一开始珀雷士还能对答,但是越到后面,他连某某镇上出现了盗窃案都开始说起来了,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珠。

刘煜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你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珀雷士的心跳越来越快,心中闪过各种的猜测,其中嫌疑最大的,他不敢说,因为那是涉及到他自己的事情。“城主大人,除了那些事情,您身体不适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领地的情况很好。”珀雷士咬着牙说道。那件事情绝对不能承认,没有一个城主能毫不计较隐瞒他财富的官员。

刘煜看着他,脸上还是轻松自然的笑容,“是吗?但是我好像听说了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清楚。”

珀雷士的手心开始流汗,他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在内心不断祈祷:不要是那件事情,不要是那件事情……如果是其他事情,都还有挽回的机会,唯独那件事情没有,隐瞒魔晶矿是重罪,英铁雷奥和坦科斯一手遮天的时候,他们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他现在权利不稳,如果出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和几天前那只被他看着吊死的三爪鹰一样的。

珀雷士手微微颤抖着,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说道:“城主大人,现在弗雷尔卓德是谣言四起,很多事情都不可轻信。”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呢?”刘煜继续挑战者珀雷士心脏的承受度。

“哈哈……”珀雷士干笑他额头上的汗珠如雨一样滴落:“现在真真假假很难辨别的。”

“这说的也是。”刘煜带着赞许的点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装作隐秘的口气说道:“不知道珀雷士听说了这件事情吗?我的领地上有很可能有魔晶矿存在哦,还是在洛克法那个小镇上面。”

“是吗?”珀雷士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他现在心里想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完了完了,这下被城主知道了。

刘煜颇有些神神叨叨的说道:“是啊!据说英铁雷奥和坦科斯的死亡就和这个魔晶矿有关,前几天洛克法还被人屠杀了,看来这个魔晶矿真是个不洁的东西,谁沾谁死!”

珀雷士麻木的点点头,附和了刘煜的话:“的确是个不洁的东西!”果然是谁沾谁死,继英铁雷奥和坦科斯之后,他也将倒在这个不洁的东西下面。

刘煜扬起笑容,打了个响指:“很对不起了,我的治安长阁下,虽然我很相信你,但是魔晶矿太过重要了,你知情不报,让我实在是非常的伤心啊!”

会客厅出来几名护卫,都是直属刘煜的城主护卫,他们根据刘煜的指示,要带走珀雷士。在几名护卫的逼近之下,呆滞的珀雷士突然反应过来,马上起身要逃走。这是死罪啊!他不要留在这里等死。

珀雷士是七级战士,实力还行,但是他忘记了,送他过来的是奥拉夫那位九级战士,而奥拉夫此时就站在他的身边。奥拉夫很简单的就制服了珀雷士,几名护卫将哀嚎祈求的珀雷士带走。

第1499章 推举,控制

瑟威宁是陆奥镇的一名很普通的居民,他今年只有十六岁,在一家家具店里面做学徒。因为家里的孩子太多,瑟威宁很早就被送出来。学徒的工作很辛苦,而且没有固定的工资,只是偶尔店主心情好,在节日的时候会包几个红包给他们。

瑟威宁不是唯一的一个学徒,除了他之外,店主还有一个学徒,是店主的侄子。虽然瑟威宁一直很勤快,但是这点勤快还是无法超越那点血缘关系,瑟威宁还是这个小小店铺里面最低层的存在,任何人都可以对他呼来唤去。

瑟威宁很聪明,如果不聪明他也不能当学徒,在镇子里面,学徒地位虽然低,但是能拥有一份可以谋生的手艺这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这个机会,瑟威宁那个贫困而且不重视他的家庭是不能给他的。这是瑟威宁自己求来的,在他八岁的时候,他就开始思考他的未来,并且花了两年时间,获得了这个这家具店老板兼家具制造师的喜爱,主动的收他为学徒。

最近几年店铺的生意不太好,瑟威宁感觉到了危机,他开始努力的表现自己,并且开始尝试偷学一些师傅一直不肯交给他的家具制造技巧。自从上一次被师傅的侄子撞到自己在偷学,瑟威宁已经感觉到,他的师傅看他的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些怀疑。

瑟威宁此刻正在刨木头,心神不宁的他无意中划破了手。瑟威宁停下动作,打算去清洗一下伤口,店门口传来了一个脚步声,他抬起头,发现是前些天在店里订做了一套家具的昂克大叔。

“瑟威宁还是这么努力啊!”昂克大叔笑着说道。

瑟威宁连忙去端了一杯水给昂克大叔:“昂克大叔,那套家具已经做好了,师傅在等你验收呢。”

“我哪能信不过你师父的手艺啊!”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一直在后院的瑟威宁的师傅店主科芬特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已经走过来了。对于老主顾昂克,科芬特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当然,我科芬特的手艺可是整个陆奥最强的。”

瑟威宁不敢去清洗伤口,他接着刨那块木头。

科芬特和昂克在一旁开始谈话。

“科芬特,你最近有没有听说我们那位城主正在招募官员?你可是我们小镇少数几个认得字的,要不要去试试?”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哪能去干那些事,还是守着我这家店过一辈子吧!倒是你那个儿子,听说镇长已经把他推荐上去了?”

“哈哈,是啊,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工作,我听说竞争的人可是不少的,我这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让镇长推上去的,那个老家伙越来越贪婪了。”

“听说这次也可以自费前往?咱们这离弗雷尔卓德可不算远,要是自己去,那可花不了什么钱,只要准备几块黑面包就行了。”

“哪能啊!说是这样说,没个人推荐,随便一个乞丐都能去,那不就没了规矩吗?”

“这倒也是,对了,昂克你有没有听说洛克法魔晶矿的事情?”

“整个弗雷尔卓德都传开了,我怎么不知道?不过那可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你没看到连城主大人都不去管那魔晶矿的事情吗?”

“这个新任的城主还不错,今年播种的所有种子可都是免费的,以前咱们哪遇到过这种事情?”

“感觉城主大人要大干一场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两人的谈话声传入瑟威宁的耳朵里,听到一些东西,瑟威宁的眼睛亮起来,同时手上又不小心划了一道口子,不过他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那道小小的口子上面。城主大人在招募官员?他也是跟着师傅学了认字的,那他是不是也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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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季的耕种刚刚结束的五天之后,弗雷尔卓德的各个村子突然得到了一份紧急的通知,他们新任的城主打算培训新的领地管理人员,每个镇子都必须派出十名以上的领民前来弗雷尔卓德城,不论男女,不论年龄,路费由城主提供。

这个消息一出,有些对未来和自己都抱有希望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因为国情,各镇的镇长都拥有实权,算得上一个小小的土皇帝了,所以想离开镇子来弗雷尔卓德的没几个,但是抵不住镇子里还有其他居民。而且对小镇里面的一些长年爬不上去的行政管理人员来说,与其在小镇上做一辈子的低级官员,不如出来一搏,至少还有一些希望。

对于弗雷尔卓德的人来说,新任的城主是陌生的,但是对于这位城主他们毫无疑问抱有了一丝希望。不是每一个城主都会在新上任的时候向领地里面所有的农户发放免费的种子,这是一个微小的举措,但是很容易获得领地最底层的佃户们的好感,一些官员也容易从中看到这个城主对领地发展的重视。

弗雷尔卓德一共就那么十几个小镇,有的小镇下面还有几个小村子,十个名额绝对不算多。各个镇子镇长官员下面亲戚一大堆的,哪个求来了,不给面子都不怎样好。说要给有真才实学的,但是弗雷尔卓德这地方的受教育情况实在不怎么样,平民里面有个会认字的就不错了。即使有的镇长想给几个名额给普通人,但是他们的受教育水平决定了他们之中极少有出色的人才。所以目前的情况是,大都是领地各个镇子官员的子女兄弟会被推举上来。

对于这个结果,刘煜毫不意外。拥有各种洗脑手段的他,早就打算在“培训”的过程中,将这些地方上的“大户”纳入自己的体系,刘煜可不喜欢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出现“诸侯”!他要借助那些“土皇帝”的关系户,真正掌控整个领地!

不过,刘煜也明白,镇长推举的人虽然有用,但不一定有才,所以他在后面提到可以自费前来,到时候他会返还路费。现在时间紧迫,刘煜不可能自己一个一个去找,也难有时间去推广大凉皇朝的科举制度,只能选择仿造更加古老的孝廉,用推举的办法来网罗人才。

小镇有近有远,近的一天便可到达,但是远的却需要五六天的时间,加上推举也需要时间讨论,所以这批人陆陆续续的来到,耗时半个月。这样也有些好处,就是让刘煜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并且能够接见全部来进行考核培训的人。

傍晚吃饭的时候,瑟威宁被师傅打了几个耳光,他知道自己已经很难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晚上的时候,瑟威宁偷偷检查了自己的所有财产,无意中得来的一个银币以及积攒了很多年的几十个铜币,两套破旧的衣服,还有一双已经露出脚趾的布鞋。他想起昂克大叔的话,一个乞丐肯定是无法成为被选中的,看着那个被他擦得很亮很亮的银币,瑟威宁做出了一个选择。

瑟威宁拿走了厨房晚上剩下的几块黑面包,带上了一壶干净的水,把他的全部财产打包偷偷的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六年的小店铺。陆奥距离弗雷尔卓德有两天的路程,中间还要经过一个小镇,中途的这个小镇,瑟威宁花掉了那一个银币,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出身在良好家庭的少年。

来到弗雷尔卓德行政中心之后,瑟威宁说明来意,就有人把他接入了一个大厅,在大厅里,瑟威宁看到了六七个人,他这一身耗费了他全部财产的的衣服与这些人相比依然非常简朴的。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瑟威宁很忐忑,但是他小心的不让自己流露出不安。过了一会儿,几个穿着英挺的护卫进来了,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在他们后面走进了大厅。

瑟威宁的目光被为首的青年所吸引,他常年靠着察言观色生活,自然有些眼光。他看得出那个年纪不超过二十三的青年衣服明显是最好,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高贵的味道,那几个人显然都是他的下属。瑟威宁想起了他听到的关于城主的传闻,新的城主好像年纪和他差不多。

“城主大人,这些是今天到达的人。”一个精瘦但是很精神的中年男子说道。

青年环视四周,然后坐上了最前面的位置,“一个一个走到我面前,我将询问你们一些问题,来决定你们的未来。”

果然是城主,瑟威宁来不及惊讶以及紧张,就听到了这句话——他的未来。

将弗雷尔卓德官场清洗了一遍的刘煜现在也是要人要疯了,没有什么时间对每个人都进行了解,不过幸好他拥有能够感应人心的力量。对于未来的手下,他的要求不多,只要不要太过贪婪,心里肮脏的东西太多,有太大的欲-望,他都会给予这些人机会。毕竟弗雷尔卓德的疆域不算太大,很多事情他都可以亲自处理,缺的只是能够忠心完成任务的“跑腿儿”!

虽然刘煜可以通过无限现实之石和无限力量之石创造出无数优秀的人才,但他绝对最好还是用“土著”来治理领地。之前创造火影忍者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感应到了天道对他的压制,后来使用机器人时,更是清楚的感应到了天道的不满。是以,刘煜不会再使用非自然力量,至少在没有迫切需求之前,他不想再动用不符合这方世界规则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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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煜培训新官吏的时候,希瓦娜和火影忍者七大上忍中的卡卡西一起被派出去,前往恕瑞玛商会的总部,对恕瑞玛商会进行削弱、渗透以及控制。恕瑞玛商会的实力不强,凭借希瓦娜和卡卡西的实力,完全有能力控制。

恕瑞玛商会已经把弗雷尔卓德的魔晶矿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了,不过,他们手段老道,倒是也没有让人看出是他们发布的消息。这段时间已经有人前往魔晶矿查看情况,不久之后魔晶矿已经被废弃的消息就被传开了。

魔晶矿固然值钱,但是废弃的魔晶矿价值有限。有些投机者前来,也找到了一两块故意留下的魔晶,但这点魔晶的价值太小,在吸引了一些冒险者之后,也就只有一些碰运气的人会前去。刘煜已经做好了准备,过段时间,魔晶矿在其他人眼中再也没有价值之后,就弄一次坍塌事故,直接“毁”掉魔晶矿。

恕瑞玛商会坐落在与弗雷尔卓德比邻的属于诺克萨斯的边境城市德热特里面。作为一个出色的佣兵,希瓦娜带着卡卡西在城市里面的地下黑市走了一圈,花了点钱买了一份恕瑞玛商会地图之后,两人对恕瑞玛商会进行了踩点。主要工作是由卡卡西做的,他速度更加敏捷,而希瓦娜对于这种隐蔽性的工作并不擅长。

第二天,希瓦娜发出了一个错误情报,让恕瑞玛商会的战斗人员离开了一部分,同时她将临行前刘煜送给她的迷-药放入了恕瑞玛商会当天的饮用水中。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卡卡西和希瓦娜俘虏了恕瑞玛商会的大量高层。

根据计划,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夺取恕瑞玛商会的控制权,经商是卡卡西和希瓦娜都不擅长的事情,不过他们对威逼恐吓倒是很熟练。希瓦娜是充分利用刘煜给她的教训,直接用毒药威胁。

经过两人的一系列动作,恕瑞玛商会尽在掌握。毕竟这也不是一个很大的商会,若不是考虑到这个商会的经营业务主要就是德玛西亚王国和诺克萨斯王国的边境贸易,刘煜也不会选择这个商会。

雷克顿是恕瑞玛商会的一员,作为恕瑞玛商会的中层人员,他在恕瑞玛商会已经工作了十多年,一直是主管货物。呆得久了他对恕瑞玛商会也有一些感情,不愿意随意离开。

最近一段时间,外面风传恕瑞玛商会依靠偷掘魔晶矿起家,究竟是不是雷克顿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最近自己的商会遭到了诺克萨斯方面的排查,已经有一些高层开始离开商会了,很多人都在议论商会到底能不能维持下去,雷克顿也很担心。

第1500章 自荐,地精

这天,雷克顿送完货,回到了恕瑞玛商会的总部,发现了这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的是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护卫。心里咯噔一下,雷克顿暗叫糟了。这不会是哪家眼红魔晶的暴利来对他们商会下毒手的吧?不知道人走了没有有,要是发现他了,那他可就危险了。

雷克顿有些忐忑的站在原地转着脖子,僵硬的想要一步一步退走。总部现在很静,非常平静,雷克顿脑子里面千回百转,胆子不怎么大起来了,他停下脚步,在门口观望了半晌,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也许……来人已经走了?雷克顿咬牙,走出了一步。

事情出乎意料,雷克顿正要进入大厅,他便听见了一些脚步声,颇为杂乱,好像人数不少。糟糕!有人出现了。雷克顿感到不妙,正准备抽身离开,却发现走出来的居然是商会的会长阿兹尔大人。

阿兹尔显然也看到了雷克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雷克顿定睛一看,发现会长大人此刻虽然额头冒着汗珠,但是面带微笑,看上去并不像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许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商会虽然遭遇到了袭击,但是很显然,商会战胜了敌人。恕瑞玛商会万岁!

雷克顿放松了下来,但是还是有些疑惑:“会长大人,外面的护卫……”

“哦,那是小事情,你知道最近商会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特意请了一些人来测试一下咱们商会的防御力量。”说到这里会长阿兹尔脸上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虽然只是一次测试,但是测试的结果让我很不满意。”

“测试?会长……”这个原因,雷克顿心里的疑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加重了。

但是阿兹尔会长可不会理会雷克顿的疑惑,此刻阿兹尔虽然表面镇定,但是内心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让他心惊肉跳的。“咱们的护卫怎么只有这样的水准,我不过是请了两个人,居然整个商会都被放倒了……雷克顿!”

“到!”听到自己的名字,雷克顿一惊,连忙抬起头应声。他看到了阿兹尔会长紧皱眉头,面露忧色。难道这真的只是阿兹尔会长一次抽风式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去弗雷尔卓德,我在那里已经订制了一批武器弓弩,你带着钱马上去结款,现在是非常时期,刻不容缓啊!”

弗雷尔卓德?弓弩?雷克顿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然后他看到会长大人悄悄的走到他身边,悄悄的对他说,“记住,一定要秘密行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可是咱们商会的机密。”

一提到机密,雷克顿连忙打起精神,点头应道:“明白!”

阿兹尔会长拍了拍雷克顿的肩膀,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不要问的最好不问,不要想的最好不想,快去找些冷水来,那些护卫只是昏迷了,这只是演习而已。”

“明白!”

“呵呵……”背过身,阿兹尔抹去了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今天他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他得先回家冷静一下,思考一下未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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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瓦娜和卡卡西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时,远在弗雷尔卓德的刘煜却在城主府里接待了一位意外的访客——自然神教祭司特朗德尔。

“未来走在命运的轨道之上,充满着未知……”特朗德尔没有和刘煜客套,一副神棍的模样,玄之又玄的说道:“伟大的森林女神传递给我了一些信息,让我推测出了一些东西……而我觉得那些是错误的,是不应该发生的,所以来到这里,找到你,希望能有所改变。”

刘煜最讨厌神棍这个职业了,这个特朗德尔说话神经兮兮的,说一半留一半,让人猜。他虽然不蠢,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这种智力游戏。“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我以为你应该没有资格去判断。”刘煜用仅剩下的一些耐心和特朗德尔继续着绕口令一样的游戏。

“能给与他人乃至世界带来希望的便是对的,毁灭希望是错的,由命运亲自挑选的异数,瓦罗然大-陆候补守护者。”刘煜看着这个老头,不说话。“未来您会知晓的,但是现在有一个不小的麻烦正要发生,我会帮助你渡过这个难关,你必将走向光明。”

刘煜沉思,用神念去扫描特朗德尔的大脑。特朗德尔面不改色,看了一眼刘煜,笑着说道:“我曾被森林女神祝福过,对精神类的法术免疫,城主大人请放宽心,我以神灵之名起誓,我将助你走向辉煌。”特朗德尔屈起身子,他的背脊也完全弯曲,给刘煜行了一个大礼。

“即使没有你,我也必将辉煌。”刘煜说道。但是他还是留下了特朗德尔,这个让他看不透的自然神教的祭司。因为根据希维尔的记忆,以神灵之名发出的誓言无法违背,是绝对可信的。

刘煜弄不明白特朗德尔的想法,但是心里又有一丝好奇,觉得是不是和他感应到的那件危机有关,所以在他许下了那样的誓言后,也就顺势留下了他。虽然对特朗德尔的目的还有怀疑,但与其让他在外面,还不如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方便一些。

作为一个祭司,特朗德尔的能力和影响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他很快就显示出了自己的才华,在内政方面,他的经验非常丰富,一开始刘煜有些混乱的临时选拔机制,很快就完善起来,并且为刘煜已经选好了几个人才。

事情总是不断的向前发展,在刘煜还在疑心特朗德尔的时候,地下城的整理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诚然,地下城的确很大,但是机械的效率远远不是人工可比的,在不分昼夜的的挖掘整修之下,地下城不仅整理一新,而且还被加大了一部分。

地下城的三个出口没有位于弗雷尔卓德城的,但是那座足够大的地下城市距离弗雷尔卓德城最近的出口也只有十三公里,如果从路上行走,骑马所需要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

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深具信心,但顾虑到希维尔等人的安全,刘煜还是命令机器人挖一条隧道让地下城与他的城主府卧室相连。这个密道他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即使是知道地下城秘密的希瓦娜,刘煜也没有说。

地下城建立好了,刘煜开始考虑该怎么招商移民了。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地下城市,要在短时间内吸引一大批人有些困难,不过若是要先吸引一些非人类,长期生活地下或者是黑暗之中的生物就不算很难了。

地下城虽然是矮人的手笔,但如今的瓦罗然依然生活着为数众多的矮人,保不齐就有人打着“遗产”的名号跟刘煜争夺地下城的所有权。而且,刘煜受天道所限,不能再制造能量强大的生物,所以地精这种个人实力低下,只能依靠科技的种族就非常适合他来假扮了!

故而,在刘煜的有意指使下,工程机器人们在整修地下城的时候,已经对整座城市进行了调整,不但抹去了所有矮人的印迹,还伪造了很多地精的建筑特点。从今以后,这里将不再是矮人文明的巅峰象征,而是一座“远古地精遗迹”!

地精如今虽然依旧存世,但他们的文明却早就在瓦罗然大-陆已经销声匿迹了近千年,当年掌握着这方世界最强黑科技、让龙族也不敢小觑的地精一族已经沦落成了贫穷落后、邋遢卑劣的代名词!

不过有些长寿种族依然记得地精曾经的辉煌,以及那神秘的科技。假借地精之名来开这个黑-市,就比较容易得到其他非人种族的信任。刘煜所要给人的假象,就是这个地下城市是由一些意外复苏的远古地精管理的,他们人数稀少,但是拥有一些非常奇妙的手段,拥有的实力并不简单。

远古的地精文明是个诱人的蛋糕,但是只要人类是最后得知的,那么以他们的心机,一定会等到弄明白地精的实力再动手,这个时期只要拖延得当,应该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到时候,刘煜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完成了所有任务,真正的获取了第九莲瓣的所有权。到了那个时候,金手指全无限制的他,即便是和整个瓦罗然为敌,也有一拼之力。

其实,刘煜隐隐有些后悔,当初发现地下城市的时候,好像对希瓦娜透露了一些端倪。虽然身为“一线生机”的希瓦娜对刘煜的帮助很大,但刘煜对希瓦娜却并不是很信任。以后如果希瓦娜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了,那刘煜可就有些麻烦了。想想希瓦娜目前为止都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中的,刘煜也就没有再继续多想,开始为打造“地精之都”劳心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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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煜的领地里面,虽然土地的确是贫瘠,不太适合植物的生长,但是矿物却并不少,而且领地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对矮人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地区,很适合他们生活。在领地里面的某些地下,就生活一些矮人。

这些矮人的存在带动了弗雷尔卓德领地的经济,因为有少数的商人会沿着固定的路线,到达矮人居住的地区进行一些交易。矮人的具体居住点,对于拥有弗雷尔卓德的刘煜来说并不是秘密,在他接手城主职务的那一大堆文件之中,就有这一方面的信息。

斯卯是一个矮人,他和所有的矮人一样有着短小但是有力的身躯,长长的胡子,以及有点奸猾但是本质依然淳朴的性格。矮人的奸猾主要是在商业上,他们生活现状比较艰苦,不想让无良商人占去太多便宜,所以才锻炼出了那一点点的奸猾,本质上他们依然是几千年前喜欢打铁、喜欢喝酒、不拘小节的热情种族。

今天是斯卯做防卫工作,他扛着他的大锤子,骄傲的站在洞口边巡视。远方的地平线上,金色的阳光散满大地。斯卯有些怀念酒的味道,心里想着赶快结束今天的守卫,好到洞穴里喝一杯,不过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惊讶的退后了一步,然后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一样,他粗声粗气的质问道:“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在斯卯的面前,出现了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家伙,他们的个头和斯卯差不多高,手里没有武器,看不清面容。他们的身体有些瘦弱,按照道理来说,同样的家伙,斯卯可以对付十个,但是,斯卯却感觉到了恐惧。若不是对方手上没有拿着武器,也没有做出什么危险动作,斯卯一定马上拉响警报。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家伙中,站在最前面的地位明显要高一点的,他摘下了自己的斗篷,斗篷下面是一张绿色的脸。

斯卯觉得自己是疯了,他居然从一个地精身上看到了优雅。要知道那是地精啊,世界上最肮脏最恶心的生物!地精洗的很干净,至少斯卯无法从这个地精身上闻到那种寻常地精身上恶心的味道。处于一种本能的直觉,斯卯没有赶走这个奇怪的地精,要知道就在几天前,他还杀死了六七个想要抢夺矮人食物的地精。

那个地精对斯卯行了一种很奇怪的礼节,应该是见面礼,然后那个地精用很熟练但是口音有些奇怪的矮人语对斯卯说:“你好,矮人的勇士,我想见到你们的族长。”

依照往日的习惯,陌生的外来者在不明情况之下是无法见到族长的,但是鬼使神差一样,斯卯觉得这些人很可靠,他叫来了在附近守卫的另一个矮人,然后就为他们通报去了。斯卯这一个部落的族长名叫德沃尔斯,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矮人,斯卯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其他人喝酒,庆祝一件新的利器的诞生。

“族长,外面来了三个地精。”斯卯说道。

喝酒的众人哈哈大笑,族长德沃尔斯端着酒碗也豪迈的笑了:“地精?斯卯,你不要告诉我,我们的勇士还打不赢三个卑贱的地精?”

“不,那些地精很奇怪,族长,我感觉他们拥有很高的智慧,他要见你们。”

“斯卯,你是不是疯了,地精?那种卑劣的种族搭理他们做什么?来,喝酒!”

第1501章 合作,亲戚

斯卯无法说服族人,没有见过那些地精的人,自然是无法想象那些地精的神秘,若不是亲眼见到,斯卯也从来没有想过瓦罗然竟然有那样的地精。所以斯卯垂头丧气的回到的洞口:“族长大人并不想见到三个地精。”斯卯觉得很没有面子,藏在浓密胡子下的脸羞红了。

“朋友,我们知道你已经努力了,不过你的说法有些错误,我们并不是地精,我们是远古地精。”

远古地精?斯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他感觉好像还是地精。那些自称“远古地精”的地精给了斯卯一坛酒作为见面礼,让他带给他们的族长,虽然害怕还是被同伴们耻笑,但是斯卯还是回去了,他觉得这群所谓的“远古地精”不是普通的地精,在那个“远古地精”的眼中,斯卯看到了一种智慧的光芒。

在矮人之中,美酒永远是最好的礼物,有了美酒,族长德沃尔斯终于接见了三个远古地精。看到这群地精,德沃尔斯也感觉很奇怪,他脑袋里面后天进化出来占脑袋千分之一不到的奸诈基因让他想起了一些东西。

在思考了很久之后,德沃尔斯终于想起了他们矮人一族的一些零星记录上,都曾经写过对地精科技的向往。而在他幼年时期,他的父亲,上一代的矮人族长也曾经对他说过,在很早以前曾经出现过一个无比辉煌的文明——地精文明。

远古时候的地精是智慧优雅的象征,与现在污垢不堪光是体味就可以成为生化武器的地精截然不同。“你们是远古地精?”德沃尔斯隐隐觉得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远古地精的强大,以及地精文明神秘的消亡。

“是的。”“远古地精”们回答道。

“你们要干什么?”德沃尔斯充满了防备。要是一种消失了上千年的生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一样会如此的防备着。

“合作。”远古地精们这样说道:“我们是远古地精,上个月刚刚苏醒过来,没想到一下子就发现地精文明已经全部消亡。矮人,巨人,精灵这几个种族也全部过得不算很好,在远古名不见经传的人类反倒成为了瓦罗然大-陆的主角。不过,我们也很清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要重现远古地精文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我们希望能与你们这些在远古时期就与我们地精交好的种族合作,给各个种族带来新的希望。我们的生存空间已经不能继续被那些人类压榨了,以前大-陆可是我们的领地,现在呢?除了人类,所有的种族都被迫挤压在一片小小的土地上生存。”

“你们要与人族抗争?”德沃尔斯一惊。虽然讨厌人类,但是德沃尔斯不得不承认,人族已经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种族了。要与人类抗争,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德沃尔斯克绝对不会因为这些莫名出现的“远古地精”就与人类抗争。合作?就算是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异族加起来,都胜不过人类。

“不是抗争,只是增强我们的力量,不要再被人族压迫。人族早就废除了奴隶法,但是他们却依然允许异族奴隶的存在。据我们所知,矮人一族的人数也在不断减少吧?你们有没有想过,千万年后,也许你们也会跟我们一样,文明被完全瓦解,连整个种族都消亡……实在对不起,我并不承认你们口中的那些肮脏卑劣的地精和我们远古地精是一个种族!”

“你们当然是不同的了。”德沃尔斯赶忙说道,对这些远古地精充满怀疑,但是他们口中的一些事实,德沃尔斯无法否认,矮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他们的生活也并不好。

“我们相信你们会做出选择的,矮人从前就是远古地精的朋友,现在也一样。我们还保留着一些远古的科技,若是有了矮人的合作,力量很快就能够增强。”

最终德沃尔斯还是没有答应这些“远古地精”,不过在看到他们以强大的科技炼制出来的漂亮坚固的合金之后,德沃尔斯心里已经倾斜了。他接受了远古地精们的邀请,一起去地精的城市,进行一次交流。

与矮人相同,精灵、海族、巨人等等远古种族都在同一时间得到了远古地精的邀请。他们将要去一起见识一下复苏的远古地精,以及属于他们的失落文明。

在第一次见到地下城的时候,以刘煜的见识都忍不住被这座城市所震撼,而今天,经过了几个月的修整,这座地下城更是焕发了不一样的生机。

机器人办事都是非常仔细的,连一个死角都不会放过,所以这座城市无比的清洁。就近取材制作的特殊建筑材料铺满了街道的地面,坚硬的质感与泥土不同,而且还稍稍带上了一些禁魔的功能,来到这里的魔法种族可以感觉到周围的魔法元素稀少了很多。

地下城很大,巨人一族四米多的身高来往于这座城市也丝毫不会觉得压抑。地下城还有水道,空气略微潮湿,人形的高等海族来到这里也没有太大的不适。

被刘煜综合了很多资料以无限现实之石具现出来的“远古地精”一共有三十六名,他们严谨而又自然的远古礼仪让来访者对他们有了一些好感,只有同样从远古传承至今的种族才会明白这种礼仪。

“真是一座古老而伟大的建筑。”精灵队伍中的为首者这样说道。

远古的地精发出一声叹息:“你还未曾见过这座城市数万年前的辉煌,时间让这座城市陷入了沉眠,它已经很老了,被历史所遗弃。”远古地精的话引起了这些远古种族的共鸣,他们也都是这样,数万年前无比辉煌,又都被历史所遗弃,成为下一个主掌大陆种族的垫脚石。

正式走入地下城,远古地精们让这些来访者站在他们的磁悬浮车上面,带领他们进入了城市的中央。这些种族对磁悬浮车这样的工具很感兴趣,虽然他们的种族曾经与远古地精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也同样知道远古地精的很多历史,但是那些东西很多都已经失传了。

磁悬浮车是来自机械位面的科技成果,说起来科技含量并不高,它的速度也不算很快,只不过因为地下城改建之时地面做了重新改造,配合磁悬浮车使用,节省能源又方便快捷,所以才会被刘煜选为标准配置加入地下城之中。

在囫囵吞枣的听完“远古地精”对磁悬浮车的介绍之后,众多种族一头雾水,这也不怪他们,即使有真正的远古地精在这里,也不一定听得懂来自异位面的科技。

“地精一族的机械文明果然很强大。”这是众人最大的感觉,并且他们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与这些“远古地精”进行怎样的合作,又有哪些资源可以更好的帮助自己的种族获得更大的利益。

位于地下城中央的行政大楼已经经过了改造,原本朴素的风格变成了神秘科技的后现代风格,比原来的要震撼得多。在远古地精们先缅怀一下往日的辉煌,倾诉一下今日的没落,然后就开始介绍起由他们所制作的一些武器。

当然,这些武器是“远古”遗留下来的,他们虽然还保留着制作这些武器的科技,但是库存的材料极为有限。在场的所有种族都有些动心了。他们生活的也不算很好,除了被人类压榨生存空间之外,他们种族本身的战斗力也在以一种缓慢的方式下滑着,他们的确需要一些强大的武器来捍卫自身的安全。

在远古地精们的引诱之下,多边贸易开始了,地下城重新开启。而同一时间,弗雷尔卓德的粮食丰收了。

刘煜免费投放的种子,在弗雷尔卓德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展现了它们的强大。不愧是来自异位面的优质种子,即使刘煜没有拿出产量最高的粮种,即使弗雷尔卓德领地里面的农夫种植的手段极为粗放,但是种子的产量还是比弗雷尔卓德原来的高出了五成。这样的成绩,在整个弗雷尔卓德以及弗雷尔卓德周边的一些地区都引起了轰动。

不管是在哪里,粮食都是一种极为重要的东西,能提高这么多产量的种子足以引发一些人的探究目光。不过刘煜并不怎么在意,现在他声上还挂着一个德玛西亚贵族的铭牌,虽然他和德玛西亚的真正关系有些微妙,但是无疑,在不了解详情的外人眼中,这个铭牌还是具有一定威慑性的。

德玛西亚王国虽然敌人众多,但只要它安分守己,别的国家也万万不会想要来招惹这群战争疯子的!随意冒犯德玛西亚的贵族,必定会遭到报复,他们只有另想其它方式来探察消息了!

就在刘煜的小日子越过越滋润时,他接到了了一封信,一封由德玛西亚王国的温莎公爵劳伦特寄来的信件。那封信件并没有多余的言辞,只是口气强硬的告诉刘煜,一个月之后,他的侄儿侄女将会过来,他们会带来一些财物给刘煜,并且他们会与瓦罗然最高学府光明学院的同学一起在弗雷尔卓德边缘的森林进行历练,让刘煜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早在德玛西亚国王弗洛林加封刘煜为“弗雷尔卓德子爵”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说好了,会另外给他找一个受封的理由。毕竟红薯这个无视土质、产量十数倍于德玛西亚本土“麦稻”的粮种不能太早暴露,否则必然会引发战争。要知道,刘煜挑挑拣拣拿出的能够增产五成的粮种都引来了有心人的关注……

弗洛林给刘煜安排了一个假身份,说他是温莎公爵格伦的私生子,因为格***爵的临终请求,这才获封了“弗雷尔卓德子爵”的爵位。格***爵一心为国,又是帝师的身份,自然愿意以将死之身为国家再出一把力,甚至委屈了自己的孩子也在所不惜。

要知道,以格***爵和弗洛林的关系,以及他本人对德玛西亚的功绩,他死后其子劳伦特必然可以享有极大的遗泽。可是,为了像模像样,格***爵不但没有告诉自己的独子劳伦特事情的真相,还光明正大的当众祈求前来探望他的弗洛林,要把他的遗泽留给“私生子”布瑞特。这也就是刘煜为什么能够顺利获封子爵的根本原因,否则贵族的私生子那么多,又有谁能够获得爵位?还是有封地的正统爵位?!

作为温莎公爵独子的劳伦特自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是面对父亲的临终遗言,他也无力反抗,只是心中对刘煜这个“异母弟弟”极为不爽,平时根本就不来往,就连格伦的葬礼和劳伦特继承公爵的典礼,也禁止刘煜参加(此举倒是正中刘煜下怀),这次突然来信,倒是让刘煜颇感意外。

虽然和劳伦特一家没有往来,但毕竟是“亲戚”,刘煜也对他们的家庭成员略微了解。劳伦特有两女一子,长女菲奥娜武技天赋极其出众,是德玛西亚第一剑手盖伦的师妹,目前正在游历瓦罗然。次子萨列斯特尔表面上很乖很听话,但个性其实很阴毒,在德玛西亚城内的名声不算好。幺女欧菲贝尔琳更是装都不会装,一直都很嚣张很无理取闹,算是典型的无脑纨绔女。

他们要过来,还要带着光明学院的同学一起来历练?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说道吧……想到火影忍者收集到的情报,刘煜猜测,可能是高产粮种引来了他人的觊觎,这才动用关系,挑唆萨列斯特尔他们前来弗雷尔卓德历练,以方便有心人探察!至于那批钱财,刘煜倒是理解。不管怎么说,他名义上还是格伦的“私生子”,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格伦怎么都要给他留一些遗产的。

刘煜不怎样愿意见这些“亲戚”,只想这些人快点走。不过既然是“亲侄儿”“亲侄女”这么亲近的关系,他怎么说也得去迎接他们一下。刘煜想想他们运来的钱财,还是决定给他们一点面子。

第1502章 亲戚

城主府的装饰简单大方,以前还震慑过这里的地方官员,但是在王都豪门子弟看来,这多少有些不入流。他们那些人家,随便一座乡下别墅也比这里豪华。所以在刘煜走进会客厅的时候,就听到了他“侄女”欧菲贝尔琳尖锐的声音:“这是什么奶茶,你居然让我喝这种东西?”

刘煜眉头一皱,他们可是出来历练的,从光明学院到王都,再一路走到弗雷尔卓德,不可能连这点东西都受不了吧!刘煜还算是个喜欢享受美食的人,所以他这个城主府里面的东西并不算差,欧菲贝尔琳这样说,应该只有一个理由——展现她身为王都贵女的优越感!

看到刘煜的出现,萨列斯特尔不动声色的拉了妹妹一把,站起身来,一脸笑容对刘煜说道:“您一定就是布瑞特叔叔吧?我是萨列斯特尔,在此转达父亲对您的问好!”

刘煜同样回以虚伪的笑容:“亲爱的萨列斯特尔,有你父亲的牵挂,我感到非常的感动,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哼,少恶心人了,谁不知道父亲大人一直很讨厌这个私生子,要不是他的存在,父亲大人的爵位一定会从‘公爵’晋级到‘大公’的……”

欧菲贝尔琳肆无忌惮的话语让她的那些同学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只是听说温莎公爵和弗雷尔卓德子爵这对兄弟感情不好(这件事德玛西亚城流传得很广),第二方面则是,欧菲贝尔琳居然就这样说出来了!虽然他们是同学,但是当着他们的面这样说他们家中的**一点都不好。

注意到同学们脸上出现的几分微不可查的鄙夷,萨列斯特尔神色平静,对欧菲贝尔琳使了个眼色,其中暗含责怪之意。萨列斯特尔与欧菲贝尔琳是双胞胎,彼此间最为熟悉,所以萨列斯特尔一使眼色,欧菲贝尔琳马上就住口了。

“欧菲贝尔琳性格一向天真活泼,容易受小人欺骗,父亲大人一直都在念叨叔叔您呢。”

肯定是有“念叨”,只是这“念叨”不会是“想念”,而是“诅咒”吧?!面对萨列斯特尔的解释,刘煜在心里冷笑,不过表面上依然是一脸的亲切和蔼:“欧菲贝尔琳年纪还小,她这个性格,我这个做叔叔的又怎么能不宽容呢?”其实这种表面上的客气,整个房间的人,谁都看得出来是装的,但是没人打破这个局面,与其明面上针锋相对,还不如这样绵里藏针,这就是贵族一向的说话风格。

萨列斯特尔无奈的叹气道:“布瑞特叔叔,您能理解就好,欧菲贝尔琳总是这样。”

接着萨列斯特尔向刘煜介绍了与他一起来试炼的同学们,五女三男,明显的阴盛阳衰。女的大都是贵族小姐,相貌不俗,举止也颇有章法,不过刘煜一眼就看出来,她们绝对不是来自最顶尖的贵族家族,应该是二流乃至三流的贵族家族的小姐。

至于那三个男的,刘煜凭感知发现都是些天才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武力都不低,最弱的一个也是六级武士,只是这些都是平民家族出来的少年,一看举止便知道了。

虽然他们跟在萨列斯特尔身边估计也有一段时间了,萨列斯特尔也应该把他们拉去学习过贵族礼节,但是这些出身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跟刘煜这种真正的贵族一样。萨列斯特尔身边会聚集这些人,刘煜猜得到原因。

温莎公爵是新贵族,底蕴不足,特别是在格伦死后,更是因为劳伦特的无能有些衰败的迹象,这一点注定让萨列斯特尔很难成为那些最顶尖贵族小姐的未婚夫的候选人。而且他个人的人品和能力怎么样,整个德玛西亚城大部分贵族家庭都心里有数。有了这样的了解,还有谁会把萨列斯特尔纳入女婿考虑范围?故此,萨列斯特尔即使长得不错,也称得上是个天才,但费尽心机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吸引二三流档次的贵女。

至于男性,萨列斯特尔性格比较阴狠,一直要求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低级贵族他看不起,高级贵族看不起他,贵族中有些天才也只会被更为出色的家族招揽,轮不到他头上,所以他能找得到的也就只有一些平民天才。平民天才有优势,那就是忠心,而且容易收买。但是也有不可忽视的劣势,再天才,他们也只是一个人,拥有比常人高的武力,极难进入贵族圈子,算不上最好的手下。

看着这些人,刘煜心里发笑,面上却友好而亲切的发问:“你们要去探险?”

萨列斯特尔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完成学院最后一个学期的考核,弗雷尔卓德边缘的瑞林斯古迹就是试炼地点之一,既然叔叔您在这边,我们自然就选择这里,相信叔叔您作为这里的城主一定能够给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

瑞林斯古迹是弗雷尔卓德边缘的一座古迹,弗雷尔卓德的土地也不是自古就是这么贫瘠的,据说很早以前,这里也属于精灵森林的一部分,里面还居住着精灵。可能是后来环境变化,精灵们早就搬离了弗雷尔卓德,而瑞林斯这个曾经的精灵城市就作为废弃的城市保留了下来。在德玛西亚城学院的考核中,瑞林斯古迹也作为一个考点,只是路途遥远,路程艰难,很少人选择而已。

刘煜微笑道:“你是我的侄儿,我自然会帮助你们。”

“那就劳烦叔叔了。”萨列斯特尔脸上出现了和刘煜差不多的微笑。身边的欧菲贝尔琳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萨列斯特尔暗中扯住了她的衣袖。对萨列斯特尔这个哥哥一直很尊重的欧菲贝尔琳闭嘴了,不过脸上还是一副不太甘心的表情。

刘煜看在眼中,笑而不语。萨列斯特尔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试炼,但是即使这是真的试炼,也需要休整一下,作为东道主的刘煜吩咐侍女长赛瑞尔达准备好房间。本来刘煜准备全了面子,晚上弄个聚会的,不过萨列斯特尔再三推诿,说他们这一路旅途疲惫,想早点休息。刘煜也就没跟他在这方面计较,便随即又命令赛瑞尔达让厨房早些弄好晚餐,好让他们好好休息。

萨列斯特尔领着欧菲贝尔琳还有他的同学一起谢谢刘煜,然后很快就被领去他们的房间。刘煜前往书房,开始查看地图,思考要在哪个地方,用什么有趣的办法逗逗他这个“可爱的”侄儿。

而那一边,萨列斯特尔则带着他的心腹智囊一起商量。在他们商量的时候,还拿出了一个魔法器材屏蔽声音。这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刘煜的地盘,他们不太放心,所说的事情又比较机密的原因吧!

“大人,您的这位叔叔,好像与你所说的不一样。”萨列斯特尔的手下雷迪梅特说道。

“哼,那个贱种怎么可能是我叔叔?”一进房间,萨列斯特尔的表情完全变了,他还带着稚气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毒起来,那冰冷憎恶的眼神就好像毒蛇一样。

雷迪梅特缩了缩头,他已经习惯了,他这个主人只要一听到自己的叔叔就是这个样子,毕竟是因为那位“叔叔”的存在,温莎公爵才没能晋级成“温莎大公”。

“你感觉整个城主府有多少个战士、法师和其他职业者有么?全部力量怎么样?”萨列斯特尔问出了一系列的问题。最后,萨列斯特尔咬牙切齿的说道:“最重要的,我们要怎么杀死他……我再也不能忍受他多活一天了!”

在爷爷格伦去世后,萨列斯特尔过上了一段没人管教、不用装模作样的舒服日子,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他开始被顶级贵族圈子排斥了,很多以前的点头之交,现在看到他都是鼻孔朝天的。一番调查后,萨列斯特尔觉得这是别人觉得他们家族会衰败,这才拒绝和他继续交际!如果他父亲成为“温莎大公”,这种情况就绝对不会出现!都是那该死的贱种……

“大人,请你忍耐!越是愤怒越是要保持冷静。”雷迪梅特小心劝阻道。

萨列斯特尔盯了他一眼,还是听进去了他的话,表情平静了一点。他的忍耐力一向不错,要不然刚刚在见到刘煜的时候也不会不流露一点异常。

“据我所看到的,整个城主府实力并不怎么强,但是这个城主府的后院还是有高手的。根据我们的计划,是先查明情况,然后布局,等到回去之后,我们再动手,这样嫌疑就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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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通过神念扫描后重新绘制的弗雷尔卓德地图,刘煜在上面找到了瑞林斯古迹的地点,上面标明了一行小小的红字,精灵族暂时据点。看到这行小字,刘煜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精灵一族已经打算与他伪造出来的“远古地精”合作,虽然受到远古地精的邀请,已经有部分精灵入住地下城,接受“远古地精”对新式武器和科技产品的指导。

但是由于这些精灵还是更喜欢地面上的森林环境,所以就在地下城不远的地方弄出了一个据点。对此“远古地精”很是支持,立刻拿出了据说是由他们在“远古”时期研制成功的特殊植物种子赠送给精灵一族。

这个所谓的特殊种子,是刘煜在霍格沃兹学习魔法时因为赫敏想要一座树屋而特意培育出来的新物种——巨木树,虽然确定没有威胁,但除了巨大和坚固之外的具体功效不明,交给擅长与植物沟通的精灵一族最合适了。不但可以实验出新物种的具体功效,还能提高和精灵一族的友好度,完全是一举两得!在刘煜的计划中,“远古地精”给各个种族的印象是包容万物善良而充满智慧,一个很友好很值得信赖的种族。

记得种子好像是几天前种下的,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了?因为丰收的事情,这几天刘煜并没有好好监管这件事。想到这儿,他立马释放神念,进行全息扫描。在刘煜的精神眼界中,瞬间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绿色,仔细一看,居然是棵参天大树,有好些精灵正在上面建造精灵独有的树屋,看他们的表情,应该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

难道这就是前几天,自己拿出来的那颗拳头大的种子,居然成长的这么迅速?这精灵一族的催熟魔法比之蕴含着“生长法则”的碧血丹心镯也不逊色了吧?!

既然精灵在那边,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精灵一族虽然和德玛西亚王国和平相处,甚至互利互惠,但对人类也是很戒备的,坚决不许人类进入他们的领地。依照他从情报中了解到的侄儿侄女的个性,看到瑞林斯古迹突然发生了那样的变化怎么会不去探究呢?到时候等精灵把他们给抓住了,自己再去救他们,依照萨列斯特尔那种骄傲的性格,估计内心会憋屈死。嗯,自己也许还可以顺便挖角一下。

刘煜可没想杀死这个侄儿,让敌人痛苦的办法,不就是让他“好好”活着吗?让萨列斯特尔最痛苦的事情,估计就是自己活得好好的,他越过越凄惨。他不是一直觉得什么都比刘煜这个“贱种”好吗?要是自己打击一下他那可怜的自尊心,他光内心折磨就够痛苦的了。

第二天早上,萨列斯特尔和欧菲贝尔琳带着他们的同伴和刘煜告别,然后就继续他们的试炼了。在刘煜的神念扫描中,发现萨列斯特尔来到自己的领地也在不断探查着什么。领地的变化不可能瞒过领地的人们,萨列斯特尔又是一名贵族,还是他们城主的侄儿,领地小镇村庄的官员是不会对这个侄儿有太多隐瞒的。幸好他们只知道一些极其表面的东西,比如刘煜很重视发展农业,改良种子,种植果树,还有刘煜曾经在领地招募行政人才。

这边萨列斯特尔在打探情况,另外一边,早就安排好一切的刘煜并没有急着看戏,怎么说他目前比较关心的只会是自己这片土地的发展。粮食丰收了,弗雷尔卓德本身并不需要这么多,还有结余。已经有商人听到消息,打算向刘煜购买一部分的粮食了,可惜刘煜本身不缺钱。天有不测风云,刘煜早就下了命令将多余的粮食储存起来。

第1503章 瑞林斯

如今有关于地下城的消息已经开始在一些异族高层口中流传,这几天每天都有新的部落前来参观以及贸易。因为地下城非常巨大,里面的“远古地精”不过数十个,空余的地方非常多,在远古地精们表示其他种族也可以进入地下城之后,就有不少种族派人搬进来了。

因为在这座地精城市之中,他们可以学习到一些来自“远古”的知识。并且,地下城的防御措施非常完备,有些人数稀少濒临灭绝的部落觉得这个地方非常安全。来的异族多了,一些贸易也就自然而然的开始了,一切都在向着刘煜所希望的方向发展着。

刘煜猜测大概在一个月以内,人类就可能出现在地下城。到那个时候,贸易才会真正的开始,地下城也才会迎来真正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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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列斯特尔他们来到瑞林斯古迹之后,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来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到了瑞林斯古迹——老师不是说瑞林斯古迹是荒漠里的残崖断壁吗?地图上也不是这么标的吗?神来告诉他们,他们眼前这一片茂密的绿色植物到底是从哪个疙瘩里面冒出来的?!

“大人,我已经问过这附近村落的居民了,他们说,这里真的是瑞林斯古迹,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也不知道,只清楚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变化的。”雷迪梅特向萨列斯特尔汇报着他所收集到的情报。

“古迹发生这种变化,太不寻常了,我们应该再进行一下查看,确定有没有危险,你知道,虽然你是如此强大,但是我们却非常的弱小。”对萨列斯特尔说出这么饱含谄媚味道的话来的是德玛西亚一位伯爵的庶女辛德瑞拉。

辛德瑞拉无疑是喜欢萨列斯特尔的,但是作为一个只有十多岁还处于萝-莉阶段的少女,长期的教育并没有让她的脑容量扩大多少。一直以来,辛德瑞拉一直安分守己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当一个漂亮的洋娃娃。这是她母亲的教导,女孩要听话要乖巧要淑女。

萨列斯特尔虽然只有十多岁,但是他的家世不错,虽然在德玛西亚真正的名门看来,这不是个良配。不过在一个逐渐没落的中等贵族家庭看来,所谓名声根本不重要,实力权力财力才是硬道理。更何况,萨列斯特尔那张英俊的脸也很符合辛德瑞拉的审美观,对美丽的追求一直是所有女性的天性,不分年龄地位。

看见萨列斯特尔对自己暗送秋波,辛德瑞拉羞涩的低下脑袋,双颊浮起一抹红霞。显然辛德瑞拉和萨列斯特尔的脑电波此刻是对不上的,在辛德瑞拉看来萨列斯特尔那眼角抽搐不停眨眼的意思是表示对自己的喜爱。

萨列斯特尔不怎么了解辛德瑞拉,但是他了解花痴这种生物,眼看辛德瑞拉此刻的动作,明显是无法领会自己的深意,他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下,同时把辛德瑞拉从自己婚姻候选人的名单中划去,然后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妹妹。

欧菲贝尔琳和萨列斯特尔不愧是在一个肚子里面待过的,即使他们是异卵双胞胎,长相并不相同,性别也迥异。但是欧菲贝尔琳还是第一时间理解了萨列斯特尔的意思,开口道:“哥哥,我们还是进去吧,这里距离弗雷尔卓德那么近,如果真的有危险,那个家伙绝对不会放任的!更何况,我们可都是光明学院的精英,我们的实力足以应对任何危险,我们的安全不用担心。”

萨列斯特尔自大的心理得到满足,率领小队踏入了瑞林斯的疆域。

瑞林斯,一个古精灵族生活过上万年的城市,在莫名的灾变下,精灵被迫离开了这片土地,然后它变得荒芜,最后成为人类探险的古迹。在这么多年以后,精灵又回到了这片土地,那种近乎“失而复得”的心理让他们对这里非常重视,即便知道周遭都是对精灵一族很友好的德玛西亚势力,但这群精灵还是坚持用大量的人力进行守备的工作。

虽然德玛西亚和精灵一族的关系非常亲密,但那只是大势所迫,实际上精灵对人类的感情非常复杂。作为大陆最古老的种族,精灵一族曾经无比强大过,然后他们被兽人打败,又与人类一起打败兽人。然而打败兽人之后精灵一族并没有再度成为大陆的主人,因为那时的人类已经变得比他们强大,人类中的贪婪者开始对精灵的战争。他们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原本属于精灵的土地,他们越来越强大,最后让精灵偏居一地。若不是一部分信守承诺的人类死命维护,精灵早已灭绝。

精灵是自然的宠儿,他们与自然非常贴近,自然赋予他们能够和植物进行沟通的天赋。也是这种天赋,让精灵们在丛林中如鱼得水。如今的精灵一族生活在精灵森林中,内有广袤的丛林庇护,外有守诺者后人建立的德玛西亚的援助,他们的生活也还算安定。

只是,由于精灵极致的貌美,还是有不少冒险者暗中潜入精灵森林,为一些心怀龌龊的贵族富豪捕捉精灵。如今的瑞林斯虽然草木茂盛,但终究没有精灵森林那样的安全感,所以驻守在这里的精灵一族都十分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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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泰,是群人类幼崽。”发现萨列斯特尔一行人之后,精灵巡逻队的妮特丽低声说道,她是一个面容精致身材纤细的女性精灵。精灵这个种族女性地位比男性高,妮特丽也是这个巡逻小队中地位最高的存在。

“即使是幼崽也是人类!你看到他们的穿着了吗?他们是人类贵族……根据我们精灵一族和德玛西亚的盟约,他们进入我们的领地时,必须手持国书,否则就可以视为入侵者!”苏泰是个男性精灵,面容有些女性化,但是无疑是个很符合精灵形象的美男子,他趴在植物的尖端,绿色的枝叶很好隐蔽他的身形。他看着萨列斯特尔一行人的眼中,冰冷压抑着仇恨。

对精灵来说,普通的无力量的平民,以他们的高傲或许会放过。但是贵族,迫害他们的贵族无疑是最为不可原谅的!这么多年来,若不是那些人类贵族为了脸面,花大价钱要精灵奴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捕猎者不远万里来到精灵森林,千方百计的捕捉精灵。而苏泰,他的妹妹就是被那些人类在幼年抓走的,故此苏泰对人类充满了仇恨。

妮特丽是个比较仁慈的精灵,因为有些地位,很受宠爱,所以她有些天真。她虽然理解苏泰,但是让她对眼前那些并没有多少力量的人类幼崽下手,她还是有些不忍心。苏泰说这些人类幼崽没有国书在手,那也是因为瑞林斯之前并不是精灵一族的领地……

苏泰似乎感应到了妮特丽的想法,流露出些许不满的情绪,但他压抑下去,对妮特丽说道:“妮特丽,你要知道如果让这些人回去,这里的异常情况被人类知道了,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多大的麻烦吗?要知道,我们和德玛西亚的盟约可是规定了不可以出精灵森林的!”

妮特丽眼神闪烁,她也知道,目前这个据点对精灵族非常重要。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据点,精灵们能够从那些远古地精中更加方便换取一些物资,也方便他们种族之间的联系。如果失去这个据点,对精灵将会非常不利。

其实精灵们对那些远古地精并不信任,地精的各种武器以及魔法才是他们看中的东西。这么多年来,精灵们恢复精灵文明的心已经淡下来了,他们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种族的未来。目前的情况,精灵的实力越来越弱,远古地精的出现让他们重新看到了希望。

那些远古地精的实力并不算强大,但是他们所拥有的科技无疑是非常有用的东西,而且因为那些远古地精,他们这些远古的稀少种族开始频繁的交流,他们精灵长老已经准备和其他几个强力的种族联合起来。

妮特丽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对苏泰说道:“好吧。”

苏泰得了命令,露出一丝喜色,然后转瞬而逝。面容严肃的转过头对身后的几名精灵同伴示意,这些同伴已经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知道苏泰是什么意思,皆是点点头,动作整齐划一取下了背后的弓箭,拉开弓弦,瞄准了下方的萨列斯特尔一行人。

对于萨列斯特尔和欧菲贝尔琳这两个“亲戚”,刘煜只是打算戏弄一番,并没有要收割他们性命的意思,所以暗中有派卡卡西随行监控。此刻,看到精灵们要射杀萨列斯特尔异形,卡卡西立刻甩出了一把手里剑,击落了一截树枝。

萨列斯特尔对此一无所知,此刻他小心的拨开地上的杂草矮树的枝丫观察四周。这里的树很奇怪,都很有生机,地面除了草和一些低矮的植物之外,都是黄黄的泥土,几乎看不到落叶……就在这时,一截树枝落在萨列斯特尔的眼前,他一扫之后目光凝注——树枝的断面光洁,显然是利器所切!

萨列斯特尔心里一紧,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过头对欧菲贝尔琳喊道:“小心头顶!”萨列斯特尔这一叫,他同伴的反应并不是快速逃走,而是第一时间往上面看去,他们都是些缺少经验的新人,并不知道偶尔一秒钟的迟疑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不过,还好,卡卡西刚才的那一掷起了作用。

瑞林斯的植物非常茂盛,层层的树叶能阻挡大部分的视线,萨列斯特尔这群人也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是职业者,经过系统的训练,理论知识还是具备的。“上面有人!”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精灵。不过,他们并没有看出是精灵,他们只看到有人形生命,从外型上来说,精灵和人类还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而此刻的精灵呢,他们并没有下去射杀萨列斯特尔,他们站在大树的枝丫上,警惕的观察的四周。萨列斯特尔那些人是幼崽,即使他们没有放过的打算,但是危险极小。此刻对精灵来说,真正具有威胁的是刚刚出手的神秘人物。

精灵都拥有很敏锐感知的,这里又是树林,即使因为才形成不久又是异种植物导致精灵对这片区域并没有完全掌控,但是能那样悄无声息的靠进他们,并且发动攻击并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事情。

“萨利,攻击。”苏泰冷冷命令道。萨利是苏泰的手下,理解苏泰这句简单话的意思,他拿起手中的弓箭又要朝下面射箭。这一次并没有一把古怪暗器袭来,一支箭射下去,插入了雷迪梅特脚前面半寸的土地中,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见到如此,萨列斯特尔怎么会不明白情况。“上面有埋伏,我们分头走!”萨列斯特尔大叫一声,首先朝离开瑞林斯的方位逃去。

树梢上,“有颗石子改变了箭的方向。”萨利对苏泰报告。刚刚他那一箭不是威胁,只是为了引出那名隐藏在周围的高手。

“发现那个人了吗?”妮特丽严肃问道。

萨利摇摇头,“没有,地形复杂,我刚刚并没有看到石子从哪里发出。”

“是那群幼崽的保护者吧,实力很强。”苏泰皱起眉头。

“那群幼崽逃走了。”妮特丽说道,她凭听觉就可以知道下面的情况。

“他们要逃走,我们这一队人无法牵制那个保护者,你先去叫人,我去追他们,幼崽应该是保护者的弱点。”苏泰说道。

妮特丽点点头。

卡卡西尾随着萨列斯特尔,这不是他重男轻女,而是精灵一族惯来尊重女性,欧菲贝尔琳她们又没有明显的恶行,最多只会受伤被擒,绝对没有丧命的可能。而萨列斯特尔他们却不同,那是真有死的可能!

旁人卡卡西没放在眼里,但萨列斯特尔不能死,即使看上去刘煜不喜欢他这个侄儿,但是这毕竟是他名义上的侄儿,卡卡西知道,刘煜目前对他这个侄儿是没有杀意的。要是这个“便宜侄儿”死在自己面前,那他卡卡西以后还怎么面对主人?!

第1504章 做戏

为了保护萨列斯特尔,卡卡西不得不显露出身形,这也让精灵发现了目标,箭一支又一支向他射去。卡卡西左躲右闪,充分发挥着自己精英上忍的敏捷身手。只是,精灵一族这样传承了上百万年的远古种族也不是好打发的,在他们的联合追捕之下,卡卡西很快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箭如雨下”。

此刻卡卡西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边逃亡,一面还要分心照拂萨列斯特尔的他就要支持不住了。就在卡卡西的身形被锁定时,一股剧烈的精神冲击波突然出现,挽弓待射的精灵们的大脑一阵剧痛,精神和灵魂好像要分开了一样,精灵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手中的弓箭纷纷跌落落下,再无杀伤力。

卡卡西见此情况,松了口气,趁着这个时间空档施展雾隐之术,借着大雾遮掩的时机带着萨列斯特尔冲向了一座山壁。那里虽然看上去是山壁,但是人冲撞进去却没有碰到任何实质的东西。经过一段时间的黑暗,卡卡西看见了光,是月光草柔和的光芒,一座古老而又宏伟的地下城市展现在了卡卡西的眼前。

卡卡西提起萨列斯特尔,发现此人已经昏倒了,不过小心为上,卡卡西没有丝毫大意的在萨列斯特尔的头上又敲了一下。然后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熟人,笑道:“希瓦娜,你是来接应我的?”

站在卡卡西面前的正是希瓦娜,她对卡卡西点点头,道:“跟我来。”

行走了半个小时,卡卡西看到了他的主人。刘煜正拿着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摆弄着,看到卡卡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虽然仅仅只是一句情绪不算强烈的言辞,但卡卡西也像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的开心!

刘煜的视线转移到被卡卡西一只手提着的萨列斯特尔身上,他屁-股上正插着一支箭,估计应该是卡卡西躲避不及,被精灵射中的吧!“卡卡西,小心得带他出地下城,记住要表现出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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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列斯特尔醒来后,发现自己呆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一开始那个突然出现救了自己的家伙就在自己身边。那人全身黑衣,连脸都遮住大半,怎么看都不是很正常。虽然对方救了自己,但是萨列斯特尔心里不肯放松警惕。他不认识对方,对方却突然出现在危难之中救了自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萨列斯特尔试探者说道:“你好,多谢你出手救我,我来自温莎公爵府,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如果不是刘煜的吩咐,卡卡西早就一个“雷切”将萨列斯特尔这个对自家主人怀有敌意的家伙一刀两断了,故而根本就不想理会他,只遵照“剧本”,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压住萨列斯特尔的脑袋,两人悄悄的躲在地下城的水沟之中。

地下城的污水处理系统原来就非常完善,加上千百年未曾使用,还是非常干净的,两个人躲在水沟之中并没有什么不适应。水沟是半隐藏式的,长长的水道上面,覆盖着石板,可能因为时间久远,从内看,石板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透过石板的缝隙,萨列斯特尔看到石板上面有个人走过。

不,不是人,那种绿色的皮肤绝对不是人会拥有的,地精!怎么会有地精在这里?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变远了,萨列斯特尔才又出声:“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的是地精?”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刚刚走过去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地精。”卡卡西回答道,任务要求如此。

“地精还有特殊的?”在萨列斯特尔的印象中,地精一直是最卑贱的智慧生命。

“我在这里呆了几天,发现这里这些地精的地位非常高,甚至在精灵之上,有一次我想近距离接触它们,差一点就被发现了。这次是躲在水中,要是在地面,绝对会被发现。”卡卡西一边说一边拉着萨列斯特尔,慢慢的向前游去。

地下城很大,水道也是非常的长,萨列斯特尔游了很久,觉得全身冰凉。在这一路,他透过石板的缝隙看到了精灵、巨人等一些很少见到的异族。萨列斯特尔已经有了自己的推测,这里应该是一个异族的秘密基地。游了很久,终于,萨列斯特尔发现水的味道变了,流动的速度也变快了。

“我们出来了,沿着暗河,你就可以出去。”卡卡西说道,然后身体在水中一转,松开萨列斯特尔,改变了方向向地下城游去。

“喂!”萨列斯特尔想要说些什么,问一下这个人到底为什么救自己,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但是他只看得到那人仿佛一条黑色的大鱼向里面游去。里面很危险,萨列斯特尔知道,所以他看了那人的背影一会,就继续向前游去。他想早点回去,这几天的旅程对于他来说真是地狱一般,好在终于过去了。

沿着暗河,又游了一段路程,萨列斯特尔的双脚终于碰到了地面,他抬起头看着许久未见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萨列斯特尔走了一段路,看见一个村庄,马上就确定了自己的位置,顺便饱餐一顿,洗了个澡,不太情愿的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平民服饰。萨列斯特尔租用了一辆马车,踏上了回到弗雷尔卓德的路。

两天之后,萨列斯特尔回到了弗雷尔卓德,没赶快去见自己的“叔叔”寻找自己的同伴,他先到城主府换了身衣服。因为穿着平民衣服,城主府的仆人差点没认出他来,还是他拿出了自己的一些随身物品,才顺利进去。换完衣服,萨列斯特尔在城主府随意找了个仆人一问,发现自己的同伴全部都安全无恙的回来了。

“欧菲贝尔琳!”历经生死,又看到自己的妹妹,萨列斯特尔心里涌现出一些感动,他已经不去计较妹妹“唆使”自己进入瑞林斯的事情,既然大家都没有事情,还能在一起,那就是最好的。

“哥哥!”欧菲贝尔琳也才回来一天,回来的时候没有听到萨列斯特尔的消息,她就非常担心,坐立不安,已经单方面跟刘煜吵了几次。刚刚从城主府仆人的口中听到自己哥哥“狼狈不堪”的回来了,欧菲贝尔琳也没顾得上继续和刘煜吵,马上就跑来看自己的哥哥。

萨列斯特尔的同伴看到萨列斯特尔没事情,也都松了一口气,几人唏嘘了一会,谈了一下从瑞林斯走出来的事情。萨列斯特尔留了个心眼,他没说那个神秘的城市,只说自己被人抓住,然后自己逃了出来。

欧菲贝尔琳听到萨列斯特尔这段时间的不易,又知道萨列斯特尔受了伤,心里愤愤不平,说道:“哥哥,你不知道,我昨天回来,发现你还未归,马上就找布瑞特那家伙,想让他派人去找你,他推辞又推辞,根本就不想救你。”

听到这话,萨列斯特尔心里倒是没什么气,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布瑞特这位便宜叔叔神秘失踪,自己也绝对不会想派人真的把他找回来,人家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难理解。

愿意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萨列斯特尔转移了话题,对自己的同伴们说道:“弗雷尔卓德这个地方并不安全,瑞林斯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我这个叔叔并不喜欢我,我怕他对我们不利。”这自然也是借口,萨列斯特尔要早点回去的原因就是想向父亲报告瑞林斯的奇特变化,以及自己发现的那个诡异的异族城市,他觉得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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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离开?”刘煜听到萨列斯特尔的话,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的。”萨列斯特尔点点头。

刘煜眉头皱起,有些为难的模样,“你才刚刚逃回来,身体还有伤,应该好好休养一阵子,我这里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比起一路颠簸还是好很多的。作为叔叔,我怎么可以让侄儿病未愈就赶路呢?萨列斯特尔,你还是在这里多休养几天吧,我已经吩咐侍女准备好了。”

听到刘煜虚假的言辞,萨列斯特尔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必了叔叔,瑞林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我需要早点回去向王国和学院报告,在这里的几天,您照顾得非常周到,我只是小伤不碍事。”

听到萨列斯特尔的一番话,刘煜迟疑的点点头:“也罢,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没有必要阻挠你,我吩咐侍女帮你把马车和一些日用品准备好,今天太晚了,你还是明天早上走吧!”

“好的,实在是太感激你了,亲爱的叔叔。”萨列斯特尔露出笑容。

一大早,萨列斯特尔就离开了。刘煜这次倒是没有再弄那些表面功夫,和他再装装长亭送别什么的。等到听到侍女们回报萨列斯特尔离开消息,他只是意味不明的微笑。他估计瑞林斯之行把自己这个侄儿的计划都给打乱了,他现在这么着急应该是想回到德玛西亚城,报告这些消息。这些事情本就是刘煜策划,让萨列斯特尔发现地下城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德玛西亚王国虽然是在精灵一族的帮助下才得以建国,又和四周的人类国家不睦,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德玛西亚对精灵一族是有些心思的。纵然几百年前的德玛西亚人民因为精灵一族的看护和帮助而感恩戴德,但数百年过去了,情况和那时已然大不相同。

如今的德玛西亚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瓶颈,人口的增多和土地的稀少严重阻碍了德玛西亚的发展。周围的三个强大人类国家的联合封锁,让德玛西亚难以扩张领地,而内部精灵一族的存在,又限制德玛西亚人毁林开荒。

如此内外交困的局面让德玛西亚人的怨愤一点点的累积,经过近百年的沉积,这份怨愤终于产生了质变,一个相当疯狂的观念在德玛西亚人中间流传——精灵森林面积广袤,几乎相当于一个半德玛西亚王国,如果据有那里,德玛西亚王国必然会迎来一个飞速发展的时期!

在火影忍者的调查中,如今德玛西亚部分权贵也受到了这种观念的影响,甚至某些人还在暗中进行着一个计划。刘煜创立地下城只是为了应付未来的巨变,他可没有国际主义精神,要大慈大悲去救助那些异族,甚至会反过来利用这些异族来引导他计划的实施。

因为萨列斯特尔他们传递消息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刘煜的时间也有了一些空余。作为弗雷尔卓德的城主,刘煜上任也快一年了,但是有一件事情,他还没有做过,就是巡视自己的土地。虽然有着火影忍者这样的情报机构,刘煜可以完美的掌握领地内的各种情报,但是,出巡不仅仅是“微服私访”,更是一种威慑,对那些阳奉阴违的官吏的威慑!

弗雷尔卓德是一块很大的土地,但因为太过荒凉,所以只有零星分布的十几个小镇子,刘煜现在的打算就是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巡视一下这些小镇,看看自己改革的措施到底如何了。虽然弗雷尔卓德现在是刘煜的领土,但对他而言,这块土地的重要性远不及地下城。他在地下城花费了极大的精力,运用了大量的高科技,而弗雷尔卓德他只是小小的利用了一下改良的植物种子,花得最多的行政上面,其实目前来看也没有很大成效,只是让刘煜掌握了弗雷尔卓德,对弗雷尔卓德整体的发展还没有明显的增益。

刘煜倒是看不上弗雷尔卓德的财富,但是既然这里已经是他的私人领地了,那么他就不会放任不管。对他可能只是职责之内的举手之劳,或许就能挽回自己领地上的一条生命,他没有道理不去做!这些生在土地长在土地上的人,带着一种黄土的淳朴,若是有人因为他的失职而死,那是多大的罪过?刘煜虽然辣手无情,但是他分得清楚什么人可以死,什么人不该死。就这样,迎着暖暖的晴风,刘煜作为城主的首次巡视开始了。

第1505章 巡视,谋算

夏尔小镇是弗雷尔卓德边缘地带的一个有着两百多户人口的小镇子,虽然人不算少,但这里却十分平静,原因是这里的人很多时候都饿着肚子,想闹也没劲儿。

镇子里最富裕的是镇长史麦格,他拥有这个小镇最肥沃的土地,他还有五头耕牛和一个侍女,还有一所大大的房子。

巴金斯是夏尔的一个普通的农夫,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他有着被太阳晒得变成了铜色的皮肤,有粗糙的皮肤,深深的皱纹。他的父辈一直就是生活在夏尔,几辈人多年的积累,让他拥有了一点小小的财富,他有一间简陋但是面积很客观的房子,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面被他的哑巴妻子养了三只母鸡。

镇子东边的一块田地是巴金斯的,现在是播种的季节,巴金斯刚刚把所有的秧苗插完。他今年三十多岁了,这一番的劳动让他疲惫不堪,所以他一完成就一屁-股坐在田边唯一的那棵树下。

巴金斯手里握着锄头,锄头的把子是新木,所以表面并不是很圆滑,还有些树木惯有的刺。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土地,他这边的田地其实很不错,旁边有一条小河,虽然河水浑浊,但是比起其他地方,这边的土地湿润很多,也能种出更多更好的粮食。但是,这点粮食还是不够的,去掉要交给镇长的,剩下的只能果腹。

今年巴金斯的收成比往年好,但也只能让他不像往年那样冬季必须在饥饿中度过。实际上今年他还是没有什么存粮,他在心里默默的期待着来年能有个好的收成。今年他的儿子就要成年了,娶个老婆需要一笔很大的钱。巴金斯从儿子出生就开始积攒这笔费用,十几年过去了,勉强够了。

巴金斯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锄头,拿起自己带来的破水壶,喝了一口里面的水。那把锄头是镇子新发下来的崭新农具,用不知道什么金属打造的。据说是新任的城主免费发下来的,巴金斯不知道这样的锄头值多少钱,但是他知道用这把锄头耕田更快更省力气。

说起那个新任的城主,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夏尔的巴金斯并没有见过。以前弗雷尔卓德虽然也有过城主,可那时他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巴金斯开始每天晚上对森林女神祈祷,希望这个城主不会很快就死去。

一个会免费发放种子和农具的城主,绝对是个好的城主,这是巴金斯粗浅的认识。一片阴影罩住了他,他用还带着泥土的手,抹了抹眼角,发现是一个穿着很整齐,身上非常干净,一看就是个大人物的家伙站在自己面前。巴金斯连忙放下水壶,初次见到这种人,巴金斯觉得对方比镇长还要气派,应该是从城里来的,巴金斯有些后怕的低着头。

“这里就是夏尔吗?”对方的很发音奇怪,巴金斯也就听过镇长的小儿子用过这种古怪的发音,但是那个小少爷还非常骄傲,实际上巴金斯和他朋友嘲笑了一整个月这种怪异的发音。

也许镇长小儿子说的真的是德玛西亚城话?想到这里,巴金斯缩着脖子点点头,抽着舌头努力向对方的发音靠拢:“老爷,这里就是夏尔镇。”

“你是这里的佃户?这片土地是你的?”对方问道,依然是那种很难听懂的发音。

“是的。”对方问了很多问题,等到他递给自己几个金币之后,巴金斯还是觉得自己在梦中。他拿起手中的金币咬了咬,口中美妙的滋味证明这并不是幻觉。难道天下真的会掉馅饼吗?巴金斯呆呆的看着金币,然后一个机灵,马上把金币揣在口袋里面。想了想,巴金斯又觉得不安全,他隔着衣服握着金币,突然拔腿一跑,他要回家马上把这些金币藏起来!

除了巴金斯,弗雷尔卓德的很多普通居民都遇到了这样的好事。不过,在很多掌握了部分权利的官吏眼中,刘煜的行踪却让他们胆战心惊。特别是在一个将刘煜分发下来的所有种子和农具都转卖给弗雷尔卓德之外的商人的镇长被刘煜下令当众斩杀后,整个弗雷尔卓德的吏治顿时为之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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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看见王都宏伟的城墙,萨列斯特尔感觉到的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这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里面有着他的父母,在这里他拥有巨大的能量,跟弗雷尔卓德那边截然不同。

在回来的路上,萨列斯特尔已经细细叮嘱了同伴,不要把瑞林斯古迹的事情随意透露。虽然在弗雷尔卓德的旅程并不顺利,甚至历经九死一生,但是萨列斯特尔还是有所收获的。他知道,只要告诉父亲瑞林斯的事情,就一定会得到重视。

不过,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并不能使他得到最大的利益。萨列斯特尔在弗雷尔卓德已经知道自己的便宜叔叔很有本事,依照死鬼祖父对那个私生子的喜爱,说不定会留有什么“传弟不传子”之类的后手,将“温莎公爵”的爵位从自己手中夺了去!

虽然被顶级权贵圈子排斥在外,但萨列斯特尔总还是有自己的圈子,也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他的便宜叔叔布瑞特背后站着德玛西亚的大皇子,未来的王位第一继承人嘉文。虽然萨列斯特尔和二皇子嘉武也有交情,但二皇子的势力根本不能和大皇子相提并论,没有大皇子嘉文的支持,自己根本就没有把握扳倒刘煜。可是,大皇子根本没有帮自己的理由,自己唯一的优势是父亲的喜爱,但是这个优势在皇家看来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他可以给予大皇子的利益,刘煜一样能给予。所以,还是必须要赌一场。

在德玛西亚王国能够压制皇室的只有神权!虽然没有具体的直辖土地,但是自然神教所拥有的影响力甚至很多时候可以超越国王。而同时,作为拥有祭司和圣骑士这种武装力量的自然神教拥有的武力更是不可小视。

自然神教所信奉的是掌管着丰收、狩猎的森林女神,而森林女神对于领地观念是最强的。如今在森林女神的地界中,居然出现了一座神秘的盘踞着无神论种族地精的城市……自然神教绝对会重视这个问题,而且还会派出裁决所的人审判异端。

那个神秘城市毕竟是在弗雷尔卓德的土地下,不管怎么查都会查到身为弗雷尔卓德领主的布瑞特。或许布瑞特跟那些地精根本没有接触,但是……即使没有联系又怎么样呢?自己还不能让他们有吗?弗雷尔卓德那么贫瘠的土地,产出根本不多,地精和巨人等异族在那座城市中生活,粮食根本不可能是自己供给的,从这上面下文章最好不过了。自然神教那群人,说起来就是一群疯子,他们才不在乎刘煜到底是不是大皇子的门人,是不是温莎公爵的继承人。一旦他们发现布瑞特跟异族有联系,那就一定会追查到底,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回到了公爵府,温莎公爵并不在府内,萨列斯特尔先去找了自己的母亲。原本下午是贵族夫人最忙碌的时候,但是萨列斯特尔一点都不担心找不到自己的母亲,因为在他母亲薇谢思试图打入王国最顶尖贵妇圈失败之后,身为公爵夫人的高傲让她矜持着不去参加低一等级的贵妇聚会,久而久之,也甚少有人邀请她,她就真正成为了王都少有的不参加茶会的贵族夫人。

看到萨列斯特尔和欧菲贝尔琳这对儿女,温莎公爵夫人薇谢思发现二人都消瘦了不少,这让她很心疼,她连忙叫任摆席,又叫厨子多添几道两人喜欢吃的菜。

一路风尘仆仆,中间还有些惊吓,好久没吃到家中的美食了,欧菲贝尔琳扔掉了她本来就不喜欢的礼仪,狼吞虎咽起来了。萨列斯特尔的自制力好一些,除了吃东西的速度略快倒也没有什么毛病。

薇谢思没有阻止自己女儿的粗鲁,她只有心疼。早知道就不要他们去弗雷尔卓德了,那个地方那么贫苦,自己的儿女去不是活受罪吗?“萨尔,欧琳,多吃一些,喝点汤。”

吃过晚饭,薇谢思听着自己女儿的抱怨,时不时的皱起眉头,怒气上来了也同自己女儿一起漫骂那个不知死活的“布瑞特”。薇谢思哄完了欧菲贝尔琳,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儿子。虽然宠爱女儿,但是在薇谢思的心中,欧菲贝尔琳是绝对没有萨列斯特尔重要的。她看得出来萨列斯特尔回来,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对她说,比如说他发现布瑞特那个贱种到底有没有威胁等等。所以让仆人退下,薇谢思开始和萨列斯特尔谈话,母子之间没有隔阂也极少秘密,现在谈的东西两人不需要遮掩,所以他们说话极为直接。

“弗雷尔卓德那边怎么样了?”

萨列斯特尔说道:“弗雷尔卓德那边还是很穷,但是布瑞特已经完全掌权了。他手下虽然没有什么高手,但若是我们直接刺杀,很容易坏了规矩。现在他怎么说也是王国正经的子爵,被发现了证据,倒霉的只会是我们。”

听到萨列斯特尔这样说,薇谢思轻藐的笑笑,精致的妆容让人看不到丝毫与美貌相称的善良:“只要他死了,我就有把握让别人不追究。谁会把一个死人放在心上,然后去追究一个活人?”

母亲,您就是办事太过直接了,这种直接杀死贵族的事情根本就是违背了权贵们默默遵守的规则。萨列斯特尔心里有些无奈,他自觉地出身高贵,从小就受到贵族教育,本身不比任何一个贵族逊色。他想混入真正的贵族圈,娶一个真正的贵族妻子。见到自己母亲丝毫不想放弃她那简单到粗劣的计谋,他无奈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把那个用地下城陷害刘煜的计谋说了出来。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薇谢思有些不喜,这个办法虽然也能杀死刘煜,但是太麻烦了。光是前期布局都要很长时间,还要欠人情。而且成功几率也不见得比自己直接派人刺杀强。

萨列斯特尔叹了口气,道:“母亲,唯有这个办法才能永远剥夺布瑞特对‘温莎公爵’这个爵位的继承权……”

薇谢思沉默了,作为一个经常参与权势斗争的女人,薇谢思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差别。现在,摆在她眼前,能够让她得到最大利益的只有萨列斯特尔刚刚说出的这个办法。在这个世界任何人扯上宗教这种东西,都是说不清楚的。刘煜如果被自然神教查出与异族有联系,那么为了求稳,王国和公爵府舍弃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到时候他不止成不了温莎公爵的继承人,甚至就连现在的封地弗雷尔卓德也会按照继承权转移到温莎公爵的名下。

想到这里,薇谢思的目光变得狠毒起来,她对萨列斯特尔点点头,看着自己这个出色的儿子,她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你的办法很好,我很高兴你现在就能比我想得周全,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吧……”薇谢思脸上多了一份做作的矜持,她以优雅的仪态说着带着强大恶意的话语。

“会的,布瑞特最后绝对会身败名裂的。”萨列斯特尔露出了微笑,有了他母亲的全力支持,他计划成功的几率又高了不少。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然而细心谋划的二人,并未发现与萨列斯特尔这边的阴冷算计不同,温莎公爵此刻正在他所任职的外-交-部里面与至交好友认真的讨论着国家大事。

最近德玛西亚王国的储粮暴增,周边的三个国家皮尔特沃夫、诺克萨斯和祖安已经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了,他们三个国家的军队实力加起来要胜过德玛西亚一筹,虽然因为是三国联盟导致凝聚力不强,但是以他们的人数,德玛西亚要想打赢战争必然会元气大伤。

最近弗洛林陛下的身体情况令人担忧,可是王国的继承人还没有确定,温莎公爵虽然因为自身能力的问题没有出任要职,但他父亲留下的人脉让他的消息也很灵通,他最近得到确切消息,三国的间谍都已经发动了,争取要在这一场王国内部战斗中获取便宜,想办法都要让王国实力衰弱。

第1507章 萨尔,嘉武

想到这些烦心事,温莎公爵也忍不住思考,如果自己投向大王子嘉文,那么大王子绝对会顺利夺得皇位(这完全是温莎公爵自以为是的想法,他将自己的重要性高估了数十倍),但是现在自己和大王子那边关系冷淡,投到那边根本没有什么利益。二王子嘉武则不同,他能够给予自己足够的权势,但是二王子母亲是宫女的血统决定了贵族中支持他的绝对不多,他要想取得皇位必然困难重重。

这几个月皇宫之中传来的消息,陛下的身体状况已经很成问题,王国大部分的军政要务都是由大王子嘉文和二王子嘉武统筹管理。德玛西亚王国的国王弗洛林是个十分珍惜自己权利的国王,他原来也不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争夺皇位用尽了计谋,正因如此,即使现在病重若此,但是他依然不会放下自己的权势。在这个王国危难将至的时候,他也依然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好起来,然后继续使用自己国王的权利,而不是迅速决定自己的继承人,让王子做大。

二王子嘉武之所以这些年能够和大王子嘉文对持,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国王弗洛林的暗中支持。不管是在那个世界,平衡之道都是帝王心术。有这样一个主子,温莎公爵的内心也必然不平静。他这几个月内心都备受煎熬,一边是自己的利益,一边是王国的利益,两者谁轻谁重,他自然清楚,但是清楚了,他能够放弃自己的利益吗?王国的利益可不是他的利益啊!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是他能真正享受到的。

“公爵大人,现在是关键时候,诺克萨斯已经蠢蠢欲动了,我们得到确切消息,诺克萨斯国库内部一大批粮食已经突然消失了,恐怕军队很快就会有所动作。”劳伦特的一名下属说道。

温莎公爵皱起眉毛不怒而威:“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两国有什么异动?”

“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军队没有大的动向,但是根据驻两国大使传回来的消息,两国国内几名主战的将领都被提了官职。”

主战派都被提了官职吗?温莎公爵没有问那些他国将领具体的任命,他知道详细的资料很快就会呈到他的面前。但是事到如今,他不用思考便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己度人,若是他是那三国联盟的人,也必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毕竟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只要德玛西亚王国稳定下来,那么再过十年,内忧外患皆会解除,到时候王国吞并其他三国席卷整个瓦罗然大-陆之势就再无阻挡……

温莎公爵正在细细思索之际,他的随身小厮突然走到他跟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温莎公爵只是点点头,关于他独子回来的事情,怎么也都是一件小事,比不上如今的各国形式,不过……

温莎公爵皱起眉头,萨列斯特尔回来了,他就必然要回府,要不然薇谢思会不太高兴。看了看旁边桌上堆满的公文,还有座下从属们各有所思的面容,温莎公爵不禁在心里摇摇头,回家放松一些也好,总在官衙里面,自己反而难以静下心谋划日后。

稍作准备,温莎公爵处理了一些事情就回了家,他回家之时已经是深夜,考虑到孩子刚回来旅途疲惫也就没有叫醒两个孩子。薇谢思颇为了解温莎公爵,猜想到温莎公爵会回来,便并未休息,一直等待。

回到家中的温莎公爵,看到第一时间迎接自己并且为自己准备了食物和热水的夫人,感觉非常满足。他知道薇谢思或许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了,他也知道薇谢思对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便宜“弟弟”的忌惮,但是他更明白,在薇谢思心中他才是最重要的,她永远这么为自己考虑,永远都这么爱自己。

“这么晚了,你也不早点休息。”温莎公爵脸上露出了许久未出现的微笑。

薇谢思从水盆中取过毛巾,拧干,就像一个平凡妇人照顾自己丈夫一样,为温莎公爵轻轻擦拭脸庞,抹去他这些天的疲惫。两人的气氛宁静而美好,幽黄的灯光下面显得分外温馨。两人一番**之后,薇谢思依在温莎公爵臂膀旁,脸上春-情-未散,但眼眸之中却多了几分冷静的算计。

“劳伦特,萨尔从弗雷尔卓德回来,一路辛苦,你明天多夸夸他好吗?他一路好像并不顺心。”薇谢思用一种妩媚的声音关切的说道。

这是一个母亲正常的表现,温莎公爵一番劳累,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只应道:“男孩子总要磨练磨练,要不然怎么能成才呢?你不要总是娇惯他。”

“萨尔可是我孩子,我不疼谁疼?你一天到晚忙于公务,我这做母亲的当然要多关心他了。他还是个孩子。”

“杜朗家的孩子,今年也不比萨列斯特尔大几岁,但是已经能够为家里分担了,萨列斯特尔还需要多多锻炼。”温莎公爵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却始终保持着神智的一分清明。

“萨尔也能做到啊,他的聪明你又不是不知道。”听到丈夫夸奖其他人家的孩子,还是自己讨厌的杜朗家,薇谢思语气中稍稍有些不服。那杜朗夫人仗着自己的老牌贵族血统,本身家中权势更胜于温莎公爵,从来就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她的孩子,薇谢思也见过,那比得过萨列斯特尔?

“是聪明,但是只是小聪明,要成长为大智慧还需要努力。”温莎公爵伸手揽住薇谢思,在她耳边低语:“我们早些睡吧,这些日子我实在是累了。”

薇谢思神色一转,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好时机,但是最近她又实在找不到什么机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不要小看萨尔,他可是你的儿子,这段时间局势是不稳定,但未尝也不是个机会,现在二王子可是对萨尔颇为重视。”

提到二王子,温莎公爵身体一顿,声音颇为冰冷:“薇谢思,以后少跟二王子接触。”

听到这句话薇谢思心头一震,然后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发现薇谢思疑惑的目光,温莎公爵心里有些焦躁,但是多年的感情,他伸手拂过薇谢思的头发,语气转为温柔:“你也知道最近局势不稳定,陛下现在的病情很不妙,枪打出头鸟,我们不能冒进。”

薇谢思拉着劳伦特的手,说道:“可是……可是现在却是最恰当的时机……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珍贵……”

温莎公爵一愣,眼中似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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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列斯特尔吃过早饭再次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然后就告别父母坐上了一辆马车。离开的时候,萨列斯特尔没有注意到自己父亲略有所思的神情,他这次是去二王子处。既然二王子教派下了任务,作为追随者的他自然要去回复。

萨列斯特尔现在没有官职,并不能随意进入皇宫。不过好在皇宫没有门禁,二王子嘉武随时可以出来。往常只要他通报一下内官,二王子就会出现。这一次,萨列斯特尔本来打算和往常一样,只是行到半路,他突然被人叫住,那人是二王子的贴身护卫,与萨列斯特尔也是一贯相熟。

“博迪格尔特,你怎么在这里?”萨列斯特尔略有些惊讶,博迪格尔特居然不在二王子身边。

“听到你回来的消息,殿下派我来接你。”博迪格尔特的表情略微严肃,他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对萨列斯特尔这种自以为是的阴邪小人一向看不上,只不过他很有城府从不表露。

“二王子殿下?我正要去找他呢!”

“殿下现在不在皇宫,他在别馆等你。”博迪格尔特说道。

好像是专门在等自己?虽然二王子一向对自己很是礼遇,但是因为身份上的差距,他并不会做什么太殷勤的事情,这样专门等自己,倒是很稀奇的事情,而且……萨列斯特尔注意到博迪格尔特刚刚说的话,是打听到了自己回来的消息。

想到自己被安排的事情,萨列斯特尔觉得二王子此番的举动有些太过着急了,果然弗雷尔卓德的事情大有蹊跷。萨列斯特尔眼中闪过一丝暗光,若是他能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二王子对弗雷尔卓德非常关注,那么说不定能够多出一张底牌。萨列斯特尔一边和博迪格尔特客套着,一边慢慢思考。

二王子的别院就在王都外的郊区,虽然有些偏了,但是胜在风景好、地方大。萨列斯特尔原来也来过多次,都是做些吃吃喝喝的聚会,当然还有某些暗中交易。到了别院,萨列斯特尔看见了二王子嘉武。差不多一个月不见,二王子倒是有些消瘦,只是眼神之中好像有些不同以往了。心中暗自警觉,萨列斯特尔和以前一样,一看见二王子就露出了笑容。

二王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金发碧眼,十分俊秀。一见萨列斯特尔进来,他脸上便露出略带关心的笑容:“这次去弗雷尔卓德可是辛苦你了,这么多天不见,瘦了不少。”

在外奔波那么久,萨列斯特尔的确是瘦了,他露出感激的表情:“谢谢殿下的关心,这次出去虽然辛苦,但是也见识到了不少东西,感觉学到了很多。”

“你说的便是你那位叔叔吧?!我也听说他在弗雷尔卓德干得不错。”二王子轻描淡写的说。

萨列斯特尔却心头一紧,以前顾忌到自己的感情,二王子对布瑞特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很少会指明对方是自己叔叔的身份,而且他还夸他做的不错?果然是有问题!

“是啊,我也没想到叔叔居然做的那么好,以前真是低估他了,居然连弗雷尔卓德那样荒凉的地方也能打造成鱼米之乡……”萨列斯特尔说道。既然二王子称布瑞特为他叔叔,那他也就叫了声叔叔,虽然他心里千百个不愿意。

“是吗?”二王子略微低头,萨列斯特尔只看得见他嘴角的笑。

虚伪。萨列斯特尔在心里说道。

“果然不愧是他关注的人啊……”二王子语气古怪的说道。

萨列斯特尔不太明白这句话,总觉得意有所指,却不知道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他只能呵呵两句,以示凑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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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煜早就知道萨列斯特尔要对自己不利,手段也探察清楚了,无非就是利用自然神教的力量。自然神教所信奉的森林女神虽然喜好和平,但对于传承者“无神论”理念的地精也非常的厌恶,甚至默认了信徒对地精的残杀。虽然自从神凡通道崩塌后,神灵很难在瓦罗然大-陆上显露神迹,但各大神教的力量依旧不比各国王室差!

萨列斯特尔想的不错,但是先决条件是得让自然神教真正认为地下城与自己有关系。可如今他的那些动作已经让自己预先知道,那么谈何“布局”?还要稍加引导,自然神教之人反而会明白萨列斯特尔要故意陷害自己,借刀杀人,把他们自然神教当成傻子,那么倒霉的也就不会是自己,只会是萨列斯特尔!

刘煜想了想,觉得讨好自然神教的工作,可以先开始准备。这时候他想到了早已准备建造的造纸厂。刘煜实在不喜欢羊皮纸那股味道,忍着已经很多天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始造纸术。一来是因为地下城的工作繁忙,而且显然更加重要。二是在原来的想法中,他是想把造纸发展成自己领地的一项新的生财之道。

不过现在出任领主已经快一年了,刘煜更加了解自己领地的情况。考虑到自己领地的树还都是新栽种的,植被又比较稀少,根本就不适合需要大量树木的造纸术。再加上刘煜也不缺那点造纸术那点钱,所以这项工作就一直耽搁下来了。他原来也是想把这项技术卖给别人,方便省事。但是刘煜周围也有几个领主,可惜根本没有来往过,顶多就是背后偷偷的弄走了一些粮种种子,都是些比刘煜还穷的货色。能给刘煜带来最大利益的是德玛西亚王室,但是刘煜目前和德玛西亚王室的关系很微妙,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第1508章 神官

因为融合了神王神格的缘故,刘煜私心里对神族是有些敬而远之的,所以以前他还真没有想到自然神教。这次萨列斯特尔提出要借助自然神教的手来灭了他,反而让他想起这个势力来。

因为“诸神黄昏”的原因,森林女神这样幸存的神祗掌握的职能很多,自然神教所拥有的经典也是一大堆。由于羊皮纸昂贵的原因,很多神官祭司传教士一生都只能拥有一本典籍,传教自然也不便利,所以说起来自然神教也是很需要造纸术这种东西的。

而且自然神教是瓦罗然大-陆仅次于光明神教和黑暗神教的大神教,拥有悠久的历史和强大的力量。最近因为粮种的事情,刘煜的领地已经被窥视了,但是由于他现在的身份是德玛西亚的贵族,而且还是德玛西亚国王最为敬爱的老师的“爱子”,考虑一下德玛西亚的军势,其他人也得小心翼翼。但是如果德玛西亚的国王死了,新王又不待见他这个“私生子”呢?估计有不少人想要捡漏。

刘煜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如果真的有人要用武力来收服他的领地,他必然会让人知道什么叫做难啃的硬骨头。但是,他不想出手。他到瓦罗然的目的是为了获得第九莲瓣,可不是来玩大-陆征服游戏的!应付不久后的“大灾变”已经让他有些兴致恹恹了,要是再多一些人类内部的糟心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耐心遵守第九莲瓣的“规矩”!所以,刘煜准备让自己的“后台”更大一点,一个德玛西亚王室不够,那再加上一个自然神教怎么样?!

想做就做,刘煜知道萨列斯特尔会抓紧时间对付自己,那他也得抓紧时间对付萨列斯特尔。第二天上午,刘煜起了个大早,他乘坐马车,摆出仪仗来到了他领地内唯一的一家神庙。因为领地最近大丰收,所以原来朴素简陋的教堂也变了摸样。一些愚昧的领民,认为这是森林女神的馈赠,所以会把自己的一部分收入捐献给教堂,教堂有了钱,自然就更加漂亮了。

因为此前没有通知,所以在看到刘煜的领主车架,新任的神官皮瑞斯特很惊讶,他很年轻,所以经验很少,有些慌忙。不过刘煜这次来可不是在参加什么祭奠活动的,他很轻巧的下车,然后和寻常的领民一样跪拜在森林女神的神像面前,默默的祈祷着。

刘煜的这番姿态,让皮瑞斯特很惊讶,那样虔诚的神情,让他几乎以为这位领主就是森林女神虔诚的信徒了。之所以怀疑,不过是因为刘煜往日根本没有来过森林女神神庙。

早晨的祷告结束,其他信徒纷纷离去,他们没有注意到刘煜的身影。刘煜此刻正在神殿的殿内,他面对的就是森林女神的神官皮瑞斯特。

“神佑世人,感谢森林女神为弗雷尔卓德带来的丰收,我看见了领民们的笑容。”刘煜笑道。

皮瑞斯特对刘煜行礼,他还不是祭司,没有见王不拜的权利,“这些都是神的恩赐。”

皮瑞斯特虽然是神官,但其实他对神并不怎么信仰,如果信仰神明真的有用,那么弗雷尔卓德这些年的贫瘠就是因为对神明不够虔诚吗?皮瑞斯特自幼生长在神殿之内,他每天都能看到因为贫穷而渴望丰收的人们,他们如此虔诚的希望森林女神能够降下雨水,为他们带来一场丰收,但是无数次都是失望而归。这一次领地的丰收,皮瑞斯特知道这不是神明的功劳,而是他面前的这位领主,这位新领主给弗雷尔卓德带来了新的生机。但是他不可能说之这不是神的恩赐,因为他是一名神官,他必须相信他的神明。

刘煜不知道皮瑞斯特的所想的,他此番来自然是为了和自然神教拉上线。所以他才会伪装成信徒,他不期待这番伪装能够骗过谁,只希望他领地里面这个小小的神官能够有渠道把他的东西送到自然神教高层手中。虽然主动向刘煜投诚的特朗德尔是自然神教的祭司,位高权重,但不知道为什么,刘煜就是对没有信任感,所以宁愿多花心思绕点路,也不想走捷径。

“所以为了感谢这神赐的丰收之季,我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教会。”刘煜表情谦和,和故意假装矜持的皮瑞斯特形成对比。

刘煜的谦和来自于他所拥有的权利,皮瑞斯特的矜持来源于他空虚的自尊。礼物?听到这个词皮瑞斯特的眼睛一亮,虽然这些日子他已经收到了不少信徒的捐赠,但是那些穷鬼即使丰收一次两次,他们的财产又怎么比得上这块土地真正的主人——领主大人?关于刘煜的来历,皮瑞斯特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位领主来自王都最有权势的家庭,这样的人,出手一定不一般。

皮瑞斯特心跳加快,对领主大人的礼物有着非常强烈的期待。会是什么呢?记得老神官对他说过,曾经有一位领主为领下的神庙捐赠了一个纯金的雕像。但是老神官的口气是鄙夷的,他说,神的威仪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这是对神的玷污。但是皮瑞斯特这个出生贫寒被老神官收养长大的孩童,因为他的经历,所以他不可避免的对金钱有着贪婪,在他的内心之中,金钱比神还要具有威仪的!

金钱能够改变生活,这是他亲眼所见,所以他相信。记得老神官还说过,有很多领主在丰收之后,都会在森林女神的神庙举办庆典,期盼来年的丰收。今年的收成这么好,那这位有钱的领主应该也想在神庙举办庆典吧?!

作为主办庆典的一方,领主们都会给予神庙大量的金钱,至于花了多少,领主们都不会过问。皮瑞斯特微微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忍耐着心中的悸动佯装平静的对刘煜说道:“神会感谢您的慷慨,来年必然又会是一个丰收之年。”

来年当然是丰收之年了,他可是准备好好把领地的供水系统给改造一下。刘煜在心里笑,然后脸上也越发温柔。他拍一拍手,身后两个奴仆马上抬出了一口大箱子。刘煜发现这位神官的眼睛在看到这口箱子的时候明显闪耀着金币的光芒,这可是比金币还要贵重的东西啊!刘煜勾起嘴角。

箱子打开之时,一股淡淡的墨香飘出。这是刘煜连夜赶制出来的,幸好他的地下城各种现代化制作工具一样也不缺,刘煜一个命令下去,印刷机很快就制作完成。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皮瑞斯特明显一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箱子里面不是金币宝石,而是一本一本怪模怪样和圣典有些类似的东西。

圣典,是皮瑞斯特唯一看过的书,当然他也以此为荣。在这个知识昂贵的年代,看书都成为荣耀,圣典是老神官的,现在是他的。皮瑞斯特所有认识的文字都是在这本圣典上学会的。他会的也只有这本圣典上的文字,这也是这个时代很多偏远地方神官的现状。

因为书籍的昂贵,一个神殿所能拥有的书籍非常的少,通常只能几个人共用一本书。巨大的心理落差让皮瑞斯特心里很郁闷,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送来这礼物的是领主。他扬起笑脸,脸上略微有些掩不去的勉强之色:“真是一份不错的礼物,森林女神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刘煜点点头,处于惯性,他并不知道他眼前的神官连他送的是书都不知道。所以略微和这个小神官聊了几句,他就离开回到了领主府。他离开之后,小神官皮瑞斯特看着摆在面前的一大口箱子,露出了不情愿之色。不过皱皱眉头之后,他还是走近了箱子。其实不得不说,里面的东西很精美。这种精美并不是说镶嵌上了多少宝石,耗费了多少黄金白银,而是因为整齐……这个箱子横六纵三的摆放着奇怪的东西,一共一十八个,但是每一个都是一样的,包括上面的花纹和文字。

文字?!皮瑞斯特一呆,因为他面前的文字太过规整,完全不是他认识的他的圣经上所用的花体字,所以在第一时间,他并没有认出那些文字,只以为是和边角处一样的花纹。圣……典……教……意……皮瑞斯特认出了上面的文字,他眨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眼前这口箱子里面洁白的和雪一样的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风之精灵采取云之精华编制而成的布匹吗?皮瑞斯特小心翼翼的把那雪白之物捧起,意外的发现,原来这东西是一小本一小本的,这一个箱子里面,装了十多层,算起来这个东西有几百个。果然是贵族啊!皮瑞斯特在心里感叹道,一瞬间就把自己在看到箱子里面装的不是黄金而埋怨领主小气的怨念给扔到了一旁。

翻开第一页,皮瑞斯特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字。熟悉的是和圣典上一样的话,不属于的是和他那本看了十多年的圣典完全不一样的排版以及规整度……皮瑞斯特细细的摸着这奇怪东西的一页,比羊皮轻薄很多,干净得像雪一样,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圣典在这上面显得如此的圣洁。莫非这个东西真的是为圣典而生的?

发呆了片刻,皮瑞斯特一甩脑袋,把这个神棍一般的想法给甩掉了。这个东西怎么可能是神创造的?明明就是领主给的。难道是王都的新鲜玩意,一种特殊的动物皮?可是什么动物会拥有这样的皮毛?虽然精致,但却没什么防御性。

刘煜的想法是好的,皮瑞斯特把这个东西献上去,自然有人能够看到纸张和印刷术的宝贵之处。不过刘煜没有想到,他领地里面的这个小神官,实在是见识太浅,又有点好面子,只以为这是很宝贵的东西,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是……是金子总要发光的。造纸术和印刷术这两个可以改变世界进程的伟大发明始终是会被发现的。

三天之后,皮瑞斯特穿戴整齐,站在神殿的门口迎接来使。自然神教创办这么多年,早就有了自己的严密组织。贫穷的地方,来的人会少,但是信徒可不少,所以是不能够放弃的。但是他们也不可能让偏远神殿饿死,所以对于那些困难的神殿,自然神教是有补助的,而且是不菲的补助。

只是制度过了上万年,总要变化,所以给偏远神殿的补助,开始一点一点的减小,不是自然神教主动减小的,而是盘剥开始多了起来。渐渐的,给予偏远神殿的补助,仅仅在能够维持神殿日常开销的范围内,有时候还会更少一些。由于那些神殿的神官在自然神教内部没什么话语权,所以这种盘剥变成了惯例。

这一天就是自然神教送来补助的时间,送补助的人是皮瑞斯特的熟人,梅德斯特。说实在的,皮瑞斯特很讨厌梅德斯特,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吞了他很多的钱,那些都是给他的补助啊!但是由于他的日子困难,要靠梅德斯特送来的自然神教补助过活,所以只能忍耐着,每一次都端起最完美的笑容,用最谦卑但是不损害自己神官尊严的语气讨好他。

梅德斯特是个胖子,他不是一名神官,只是一名自然神教总部的工作人员,因为送补助这个活油水很多,所以他也很富有,看长相就看得出来,胖胖的脸,圆圆的脖子,他粗大的手指上带着几个镶着红宝石的戒指,每一个都擦得很亮。

皮瑞斯特低头向梅德斯特问候的时候,眼神从那几枚戒指上贪婪的扫过去。这些东西可以换多少面包啊!“尊敬的梅德斯特先生,真高兴又能看见你,你看上去又胖了一点。”皮瑞斯特说道。

梅德斯特扬起下巴,鼻子哼了声,然后目光就从神殿的建筑扫过去。神殿的变化他也发现了。“据说这个月,弗雷尔卓德的收入不错?”

该死的吸血鬼!皮瑞斯特在心里咒骂道,然后笑着说:“这些都是神的恩赐。”

第1509章 自然神教

梅德斯特挑挑眉,然后在神殿偏殿挑了一把最大的椅子坐下。神殿比较小,偏殿是神官日常起居的地方,除了卧房之外,只有一个类似于客厅的房间。梅德斯特就是在这个地方坐下。这个地方也是皮瑞斯特平常读书的地方。“弗雷尔卓德获得了丰收,这的确是神的恩赐。”梅德斯特吊着嗓子说道,他蒲扇一样的大手拍着旁边的桌子,桌子一抖一抖的,放置在上面的刘煜送来的书也抖起来,掉落到地上。

在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非常的昂贵,洁白也是一种。书洁白的颜色一下子就吸引了梅德斯特的注意力,他有些艰难地弯下腰从地上拾起这本书。皮瑞斯特不知道这本书真正的价值,但是毫无疑问,在他眼中这本书也是非常昂贵的,他在心里暗暗怪自己大意,居然把这本书放到了这里,这下子贪婪的梅德斯特一定会抢走这本书的,一定的!

弗雷尔卓德的丰收让皮瑞斯特的底气足了一点,但是他还是不敢跟梅德斯特翻盘,好在这同样的东西他还有一百多本,皮瑞斯特想着,这一次就便宜了梅德斯特。不然他不高兴,下次自然神教的补给说不定又会以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减少。

梅德斯特作为自然神教的工作人员,自然是认识字的,而且他还是一个贵族。在真正的贵族眼中,神灵无法显身的如今自然神教所代表的神权非常可笑,但是其庞大的势力还是不得不让他们顾忌,所以他们不会依附于自然神教,而是尽量保持友好。当然在这表面的友好之下,能不起眼的给他们一些麻烦,他们也是乐意的。梅德斯特也有这种觉悟,不过他只是一个没落的贵族,只能选择依附于自然神教,因为贵族的身份,他也获得了这个体面的工作,并且得到了远比他领地上那几个庄园要多得多的财富。

梅德斯特摸着书,他细小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梅德斯特是个拥有见识的人,贪婪并不代表他没有眼光,他一直很注意贪婪的对象,像皮瑞斯特这样可以压榨的,他自然不会放过,但是不该惹的,他也一个都没惹过,所以他才能获得这么滋润。他摸着雪白的页面,看着上面整齐的文字,胸腔里面的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是神迹!有了这东西,自然神教一定能够更快的发展,这样轻薄雪白的纸比起羊皮纸来胜过不知道多少倍。梅德斯特也做过羊皮纸的交易,知道里面利润丰厚,更知道羊皮纸的弊端——昂贵,厚重,稀少。每年自然神教需要的羊皮纸都非常多,但是很少时候能够全部满足。因为羊的数量是相对固定的,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能用其他一些动物的皮来代替。

梅德斯特抬头看了一眼皮瑞斯特,注意皮瑞斯特的表情。很好,虽然有点紧张,但是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他应该不知道这本奇怪的书的价值。梅德斯特的眼睛一转,把书本放在一边,开始和皮瑞斯特聊天。他保持了和以前同样的傲慢,但是在语气之中很轻微的稍稍夸奖了一下皮瑞斯特。

皮瑞斯特果然很开心了,梅德斯特便开始一点一点的打探起这本书的消息。皮瑞斯特说,这本书是弗雷尔卓德的领主,那位布瑞特大人送过来的,而且送了几十本。梅德斯特注意到了数量,他知道皮瑞斯特个性也贪财,应该隐瞒了不少。但是就现在他所知道的数量,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测。这种纸是人造的,而且可以大规模生产!如果得到这种技术,那么他在自然神教的地位……

梅德斯特眼睛亮起来了。他知道这一项技术对自然神教来说多么重要!可是……梅德斯特想到了这位领主的身份,德玛西亚国王老师的私生子,王国正经子爵。梅德斯特皱起眉头,如果是一般的贵族,自然神教自然能够让他们乖乖的交出这门技术,但是这位领主的身份,如果强迫无疑就是打国王的脸。德玛西亚王国是自然神教的根基,不到万不得已,自然神教也不会去招惹德玛西亚,只是这门技术……梅德斯特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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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煜在城主府日常处理公事,侍女赛瑞尔达来报,有自然神教中人来访。比预计的时间来得还早啊!刘煜停下笔,然后整理一下衣领,露出标准的笑容,“赛瑞尔达,将他带到客厅。”

梅德斯特略带些忐忑的坐在椅子上,当然他表现的非常冷静,见到那位城主来了,梅德斯特惊讶对方年轻俊美的容颜,心里又在刹那间明白这个城主为什么会成为已故温莎老公爵最疼爱的孩子。“城主大人,日安。”梅德斯特行了一个自然神教神礼。

“日安,阁下。”刘煜走来,语气谦和的点点头。

“我来到弗雷尔卓德多次,这一次才真正看到弗雷尔卓德的繁荣,这都是城主大人的功劳。”梅德斯特说道。

刘煜嘴角勾笑,说道:“这是神的恩赐。”

两人随意谈了一些,但都不在重点。刘煜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但是他要掌握主动权,自然不可能先提。

梅德斯特却是不知道刘煜的底细,连造纸术都只是他的猜测。没过多久,梅德斯特有些扯不下去了。他倒是想把话题往那几本书上扯,但是刚要开始说,那位城主大人就开始拉开话题。这种情况让他有所怀疑,可是造纸术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而且他是有求于人的一方,本来就做好了准备,所以没忍住就开始直接说了:“城主大人,昨天我在皮瑞斯特那里,看到了你送给神殿的礼物。”

“只是些礼品,女神至高无上,我只能这样谦卑的表现一下我的信仰。”要到重点部分了,刘煜提起精神。

“礼物真的非常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礼物,女神冕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这是我的荣幸。”刘煜点头,一副虔诚的样子。

“亦是我神的荣幸。”梅德斯特说道,他细小的眼睛看着刘煜,很认真:“我从未见过这样珍贵的礼物,同为女神的信徒,不知道我能不能知道这些礼物是怎样做出来的?实在是很失礼,只是这样的礼物对自然神教来说太过重要。”

刘煜听到这句话,就知道鱼儿已经真正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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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神教作为一个实力不亚于任何国家的宗教,它和刘煜记忆中的梵蒂冈类似。没有确切的领土,但是拥有一座圣城,城市的面积不大,但地位特殊,位于德玛西亚王国和精灵森林以及诺克萨斯三个地域的交界处。

虽然自然神教是德玛西亚王国的国教,但因为信奉的女神也是精灵一族的母神,和光明神也有些交情,所以无论是精灵森林还是诺克萨斯都默许了圣城赛科瑞特的建立。从弗雷尔卓德到赛科瑞特大概是小半个月的路程,如果刘煜用飞行魔兽的话还会更快一些。

不过,刘煜不着急,有意拖延,便选择了马车这个很符合他贵族身份的旅行工具。十天之后,在梅德斯特已经开始焦躁的时候,车队方才驶入了赛科瑞特。

也不知道梅德斯特是怎么跟自然神教那边沟通的,刘煜一下马车就察觉到不太对头,除了梅德斯特没有任何人来接待他。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顾虑到自己秘密出行,这又是自然神教的地盘,刘煜没有当场发作,不过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梅德斯特也知道不对劲,马上给刘煜道歉,还给刘煜安排房间。但是随后不久,他也消失了,最终刘煜自个儿待在房间里已经一个下午了,依旧无人过问,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刘煜感觉这里有奇怪的力场,神念在这里很受干扰。他最有利的武器几乎相当于被废掉了一个,这也是刘煜没有发作的原因之一。他这次来做了足够的准备,但是这里毕竟是自然神教的圣城,也不知道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刘煜做准备主要是为了安全,他是绝对不会想自己真正用上这些手段的。

自然神教给刘煜安排的房子算是不错,怎么说他也还有个贵族领主的身份,接待规格挺高的。只是这自然神教为什么避而不见,刘煜有些想不明白。纸张的出现,只要是稍有眼光的人都应该能发现它的价值,更何况自然神教?

刘煜不知道,其实也不是自然神教故意避而不见……实际上是自然神教出现了一些问题。

梅德斯特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他来回走动,时不时望向门内,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门口的守卫恐怕都要把他给扔出去了。终于,梅德斯特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一个身披天鹅绒红袍、头戴金冠的人走了出来,他约莫是五六十岁的样貌,虽然脸上已有纵横的皱纹,但是血色非常好,看上去非常精神,只是此刻他神情有些焦躁,破坏了他的形象。“梅德斯特,我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先拖延一阵子,后天再把那位领主带过来。”红袍老人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实际上他确实也非常不耐烦,作为一个大主教,他无疑是具有很强实力的,平日里他就最喜欢安静,梅德斯特在门外左右走动,实在是影响他的心情。当然梅德斯特这种小人物并不能让他产生这种不耐烦的感觉,真正的事情另有原因。

“主教大人。”梅德斯特连忙屈膝行礼,他虽然见过这位主教大人,也勉强算是主教大人手下,但是他的地位一直不高。听到主教这样说到,梅德斯特额头出现冷汗,他已经发现,弗雷尔卓德的领主布瑞特对于自然神教的接待非常不满意,再没有一个高层来跟他谈,他恐怕就会不耐烦的走了,这件事情也彻底黄了,这可是他近在眼前的唯一的升迁机会啊!

不能就这么放弃!梅德斯特连忙把准备以后再交上去的东西拿出来:“主教大人,请您看看,这就是那位领主给我简单描述的制造纸张和印刷的方法,它能改变世界。”先前梅德斯特就为了那几本圣经缠着刘煜,刘煜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但是也不可能一点东西也不说,所以就告诉了梅德斯特一些极为基础的东西,真正的核心技术还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主教皱起眉头,但还是从梅德斯特手中接过了那几张纸,他先前也收到了那本奇特的圣经,但是自然神教内部出的事情让他无暇顾及。还有这种纸张的确很好,印刷术更是神奇异常,但是不明确的也有很多。在主教看来,这种制作精良的纸张比羊皮纸强很多,但是估计价格也会与羊皮纸不相上下,只是外形漂亮了一点这又有什么差别呢?至于印刷术?只要纸的价格下不来,无法大规模的使用纸张,那印刷术还不如手写来得方便。

所以主教虽然重视,但是因为出了其他事情,对这件事情就一直有些不太上心。但是当他拿到梅德斯特的资料的时候,看到某一行,他的眼睛瞪大了:“什么?!一张纸的造价居然不到一个铜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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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刘煜是被迎接到主教大人的住所,面对截然不同的态度,刘煜心里总带着几分讽刺。眼角瞄了一眼还在做自己侍卫的希瓦娜,刘煜定神,嘴角扯开贵族式的标准笑容向主教行礼。他的身份高贵,但是这位主教可是自然神教排的上号的大人物,刘煜知道自己在这种人面前还是要保持一定的恭敬态度。

主教大人年纪已经上百岁了,但是森林女神的恩赐让他显得年轻许多,当然,这年轻只是相对于他的真实年龄,他现在的外貌也是这个世界六十岁左右老人的外貌,头发灰白,但是梳得很整齐,脸上皱纹很多,却无老人斑,皮肤甚至称得上光滑。他穿着自然神教的常规服饰,若不是身上披着的那件华丽精致的红色天鹅绒斗篷,或许没有人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可亲的老人家便是自然神教的三大主教之一的克尔苏加德。他对着刘煜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略微又有些歉意:“实在是抱歉,我才刚刚回来所以昨天没能见你。”

第1510章 异样

虽然克尔苏加德看起来很慈祥和蔼,但刘煜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主教大人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深深的厌恶。在他的嗅觉中,这个老人身体里蕴含着腐臭的味道,从身体到灵魂整个人都是污秽不堪的。

刘煜不知道这种厌恶感从何而来,也没有费心思去追究,因为已经渐渐和他融为一体的神王神格在接近克尔苏加德的一刹那,就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那是一种看到天敌后进入战斗状态的颤抖。

刘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说道:“主教大人安好,这不是你的过错,是我着急着赶来,匆忙了一些。”

克尔苏加德见多识广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一般,他见到刘煜情况不对,面色不变,但是微眯眼,一道精光从中闪过,心里对刘煜这明显敷衍的态度很是不喜。不过他知道这次虽然是合作,但是他所得到的利益必然更大一些 ,这点小细节他还是无视为好。

“昨天有没有在圣城逛一逛,这可是女神冕下赐福的城市……”克尔苏加德心一转,便带着笑容和刘煜说起来,不得不说他的口才很好,只是随便一说,便把这圣城的一分好夸成了十分,还让人觉得真诚。

面对克尔苏加德的滔滔不绝,刘煜有些沉不下气了。这也不是他没有耐心,实在是他意识海里的残存神格一直叫嚣着要把眼前这个老人给杀掉,让他再也无法存活于世。为了抵抗这种奇怪的感觉,刘煜不得不强撑了,只说了一小会儿,他的额头就冒出了细汗,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甚至连身体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身边希瓦娜首先发现了刘煜的不对劲,顾不得逾越,希瓦娜上前半步,搀扶住刘煜的手臂。刘煜低着头,手握住了希瓦娜的手臂,而且极为用力,希瓦娜也脸色微变,只凭这力度,她就知道刘煜绝对不是什么生病之类的,但是绝对也是有问题的。

希瓦娜在刘煜耳边低声道:“城主大人,你没事吧?”

刘煜没有给与希瓦娜回应,只抬起头,脸色疲惫的看着主教大人。此时的克尔苏加德正在观察着刘煜,之前他就察觉到了刘煜的不对劲,现在刘煜的状态越发明显了,他自然就更加清楚。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刘煜自持贵族身份,所以看不上自然神教,有意敷衍。但是随着刘煜的变化,他已经肯定,眼前这个领主的确是身体出了问题。见到刘煜抬起头,克尔苏加德收回了观察的眼神,转而变得略微担忧地询问:“弗雷尔卓德子爵,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实在……非常……的……抱歉……。”刘煜咬着牙齿说道,他额头的汗珠滚落下来,看上去真的是在忍耐非常巨大的痛苦。

“既然这样,弗雷尔卓德子爵先去休息,我们改天再谈。旅途一路,身体上出了点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弗雷尔卓德子爵要多注意哦。”主教大人语气平静略带关切,显得并不殷勤,但还是非常真诚。

此刻刘煜正在与那种难以言表的杀意斗争着,只听到主教让他回去休息,他求之不得。至于主教大人语气中的一些微妙,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强忍杀人的冲动,刘煜流着冷汗对主教大人告别,然后迅速离开。

克尔苏加德在刘煜离开之后,带着手套的手轻微抚摸着那本印刷而来的洁白圣经,“原来是这样吗?难怪找自然神教来合作……”起先克尔苏加德冷淡刘煜的原因除了不是完全知道造纸术的价值之外还有一个,那就是刘煜的身份。德玛西亚王国帝师的爱子,德玛西亚王国八位公爵之一的温莎公爵的亲弟弟为什么就会突然找上他们自然神教合作?

要知道,虽然表面关系还维持在友善上面,但是双方高层都心知肚明,自然神教和德玛西亚王国的蜜月期早就已经结束了。而刘煜又是这样的身份,突然出来要让给自然神教造纸术这样的利益,克尔苏加德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如今,在看到刘煜的身体抱恙后,克尔苏加德有了一个猜想。职权众多的森林女神还有一个“生命女神”的别称,她教授给信徒的“生命神术”独步瓦罗然,堪称这块大-陆上最为终极的治愈力量。

一直作为战斗神官培养的克尔苏加德是不精通治疗的,但是他知道的也不少,他看那位弗雷尔卓德子爵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今天却出了问题,旅途劳顿这绝对是小部分。那位子爵大人在应对病痛之时非常镇定,显然不是第一次发作了。频繁发作的病,可都是不好治的病啊……

这边主教克尔苏加德有些想法,那边刘煜远离了克尔苏加德后,神王神格传达的那古怪的感觉也就消失了。不过因为还在外面,自然神教里又多有耳目,刘煜依然做不适的样子,直到被希瓦娜搀扶回了卧房,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恢复了正常。

心里不平静的刘煜皱起眉头,仔细思索,自己为什么见到那主教之时就觉得不舒服,靠近后更是杀念不止?“你见到那克尔苏加德主教,有什么感觉吗?”刘煜突然出声,希瓦娜抬眼,才发现刘煜是在对自己说话。

“做作吧!虽然表现看是个和蔼的老人,但是能成为自然神教的红衣主教,背地里面不知道干了多少恶事,表面功夫再好也掩饰不了灵魂上的污浊,如果森林女神清楚自己在人间的代言人变成了这种样子,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想到先前的那位老人,希瓦娜脸色有些嘲弄。

“你也觉得他腐朽肮脏?”刘煜沉声道。有那种感觉的竟然不是自己一人?

希瓦娜若有所思的看着刘煜,这句话……难不成开始刘煜之所以看上去得了急病,是因为受不了那主教的虚伪?这也不至于吧!这位领主自己也带点虚伪,上次跟他家人客套,那更是虚伪之极,这也是个能装的啊,总不至于到了主教面前就装不下去了?

刘煜感觉到希瓦娜的眼神,倒是明白她所说的与自己感觉到的并非一个意思,皱皱眉头,让希瓦娜下去了。希瓦娜见刘煜眉头不展,本想问几句,但是看他疏离的态度,只觉得自己是在自找没趣,便听命退了下去。

等到四下无人,刘煜冷了脸,神念深入意识海,仔细的探察神格……原来如此吗?刘煜为神格的异样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理由,沉思之后,他有了决断。

为了防止被怀疑,刘煜又装病躲了两天,等到第三天才“面色惨白”的再次去见了那位主教。在有心克制之下,神格的反应少了很多,而主教克尔苏加德因为有先前的印象,对刘煜那头冒冷汗努力克制的表情,只以为他在克制病痛,对这位贵族倒是高看了一眼。

刘煜这边,心底一片杀机,脸上却装出一些勉强的微笑,和克尔苏加德谈话也略微冷淡。克尔苏加德不以为然,反而更加关切起刘煜的身体情况。刘煜自己自然明白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不能明说,只顾左右而言他,有意避之。

几次下来,克尔苏加德也不追问了,开始转入正题,和刘煜谈起了合作的事情。刘煜这才发挥起自己的口才,他是对造纸术和印刷术最为了解的人,比谁都清楚这两门技术的价值。克尔苏加德也有眼光,虽然知道刘煜一番话只是为了提高价值,但是听到他说得如此美好,心中也不免畅想起来。

教皇已经年迈,自己身为三大红衣主教,却不是权力最大的一个。而且教皇有意把他的位置传给他那个私生子,想到那个今年才四十多岁的主教毕歇珀,克尔苏加德心里就不是滋味。他可是为了自然神教出生入死多次,等到五十多岁才升到了主教的位置,后来又过了三十年才升到现在这个位置的,而毕歇珀不过是因为是教皇的私生子,才四十多岁就成为了主教。

三大红衣主教中,排名最后的博列为已经年迈,五天前那场和域外天魔的战斗又让他受了伤,恐怕再过几个月就会没了性命。就算没有死,那红衣主教的位置他也做不下去了,新的红衣主教诞生已经成为必然。

自然神教之中红衣大主教的位置只有三个,但是下面的主教,人数却是不少,足足有二十七个,其中年纪最大的已经有九十多岁了,年纪最小的就是毕歇珀恩。论起资历,毕歇珀在诸多主教之中更本排不上号,但是耐不住他有个父亲是教皇啊!

教皇一门心思让毕歇珀成为红衣大主教好接替他的位置,现在这可是红衣主教位置空出来的最好时机,他可不会白白浪费……想到这里,克尔苏加德目光一冷,然后他看刘煜的目光越加和蔼,这个功劳来得很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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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纸的事情不是简单的事情,即使已经有了方法,人员的雇佣,利益的分配等等,很多都需要商量。所以刘煜就暂时留在了自然神教,也不知道克尔苏加德对那些低级神官怎么说的,刘煜在自然神教的待遇明显提高了,已经不会像刚开始的时候只能困在屋子里面。

拥有了贵宾级的待遇,刘煜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享受起来。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完全的宗教城市,并且拥有极其悠久的历史,整个圣城的建筑庄严肃穆中透着一种别样的美丽,即使知道这自然神教内里十分的肮脏,但是这外表的圣洁的确让人赞叹。

在几个低级神官的带领之下,刘煜参观了圣城赛科瑞特的绝大部分神庙。圣城的人口众多,除了神官还有很多是信徒和不禁婚配的人员,所以刘煜参观神庙的时候就遇到了一场婚礼。是一场普通信徒的婚礼,双方都不是很有钱,但是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幸福,见到有神官陪同的刘煜都表示欢迎刘煜这位尊贵的客人参加自己的婚礼。

婚礼上的食物都是精心准备的,煜得到了最好的一份,不过他尝了尝,却发现味道并不怎么样,很难下口,一点都不合他的胃口。当然,别人满怀欣喜的请客,也不好当面拒绝,刘煜带着淡淡的笑容用手指掰碎了那块不明物体,然后和其他人一样用水冲着喝下去了。

来到瓦罗然这么久,刘煜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吃食了。如果不是已经把城主府的厨子调-教出来了,他说不定都要放弃在这里继续完成“任务”了……刘煜吐槽似的想到,然后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将我大中华美食推向瓦罗然,虽然没有兴趣征服这个世界,但是对于征服这个世界所有生物的胃这一伟大的工作刘煜还是很有兴趣的。

一直跟在刘煜旁边的希瓦娜自然是注意到刘煜那种虚伪的表情,她嚼了嚼口里的食物,大致理解了刘煜的心情,这种在很多方面都这么不成熟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给套住的?真是个问题!希瓦娜低下-身子,从刘煜的盘子里面拿走剩下的食物,对那对夫妻说道:“真是美味,我忍不住多吃了一些,祝福你们。”

盘子里面的东西瞬间清空,刘煜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要是让他把这些东西吃完,估计会让在败坏三天的胃口!希瓦娜现在越来越有眼力劲儿了,不看她“一线生机”的功能,单就她的这份灵性,就真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好狗腿,不枉他在她身上下了那么多的功夫!

婚礼更为热闹的环节是在晚上,刘煜是下午来的,那对夫妻自然是要留他下来,因为被食物所惊,刘煜万般不愿,但是对方实在太热情了,他只能留下来,这时候他有些感谢自己的贵族风范了。

贵族风范是什么?优雅!进餐优雅的最主要特点就是吃得慢吃的少啊,虽然有时候觉得这很不豪爽,但是在面对不想吃的食物的时候,这种风范实在是太赞了!所以一个晚上都没吃掉手里半块饼状物体的刘煜继续保持他优雅的礼仪。

第1511章 索卡拉

婚礼结束后,刘煜便和希瓦娜一起在神庙外面闲逛。这座神庙看上去很普通,不过位置挺大的,据说是很早就建造了的神庙,拥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了。这瓦罗然文化没看怎么出来,但是时间的确是长!

刘煜好奇的看着神庙外墙上精致的花纹,突然一个好听的女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冕下,您在哪儿,救救我……”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但是充满着畏怯、期盼等各种情感,对于这个声音刘煜还有一丝奇怪的亲切感。因为话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所以刘煜也直接在脑海中询问:“你是什么人,你在哪里?”

那个声音并没有给刘煜回答,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冕下,您在哪儿,救救我”,声音中透出了疲惫与虚弱,显示对方应该处于一种非常不妙的状态!

看来这不是特意传达给自己的信息,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刘煜晃神了,直到希瓦娜把他摇醒,魂不守舍的回到自然神教安排的房间,刘煜也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也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当天晚上,刘煜就做了一个梦:

滴答滴答,液体滴在地面的声音,沿着声音走去,看到的却是一片的金黄,一个银色长发的女人站在一片金黄-色之中,刘煜想走近一点,但是却只能触碰到一片黑暗,与对方的距离好像很近却又触碰不到。

那个女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刘煜的到来,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一双同样是银白色的双眼。刘煜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却把那种惊喜之极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这让他越发想靠近了,但是那几步之遥却隔着天与地一样。

梦醒之后,刘煜擦了擦他满头的大汗,抬起头看到了希瓦娜,微微一愣,今天到房间里面守夜吗?希瓦娜的眼神也隐隐有着一丝的忧虑,刘煜对她笑了笑,对方的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希瓦娜问道。

刘煜想了想,他不想否认,他对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女子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正是因为那种莫名的亲近感,所以犹豫再三,刘煜还是决定冒险了一次。自从他进入自然神教总部就没有动用过神念,现在却打算尽力扫描一番。

因为事情不可能瞒过希瓦娜,刘煜也需要一个帮手,所以他就把事情告诉了希瓦娜:“那间神庙好像有些古怪,昨晚上参加婚礼的时候有人不停的在我的意识海中求救,回来之后我做梦又梦到了,应该是那个人……”

“这里不是弗雷尔卓德,自然神教本来就有许多秘密,不要愚蠢到自己撞上去。”希瓦娜是持否定态度的,其实一来到自然神教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想早点离开。原来计划也不会在这里呆多久,但是看刘煜现在这种情况,要是搀和到这种未知事件中,估计又要出现其它情况了。

刘煜也知道危险性,只是那种莫名的感觉一直困扰着他,所以才决定冒险。刘煜坚持,希瓦娜也没有办法了。所以第二天晚上,他们就乘着夜色来到了那座神庙。刘煜的神念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似乎是在最核心的位置碰到了什么结界,无法完全感应到内里的具体情况,不过最后传出来的画面还是让刘煜震惊了一下,和他梦中的情景一样,黄金色的水池中有一个银发的女子。

挑选的时间是深夜凌晨,这座本来人就少的神庙此刻更是寂静无声。神念的扫描功能已经扫描了上面全部的建筑,根据“全息影像”,刘煜找到了开关,神庙一角的神像旁边一朵花儿的花心被他按下去,一个幽深的密道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这个密道大概是久未开启,里面充满了一种腐烂的味道,稍稍等了一会,等到新鲜的空气流入冲淡了气味,刘煜才走了进去。

密道里面很是潮湿,岩壁上满是青苔,越往里面走湿气越大,刘煜也开始认识到这个地下密室的全貌,或许不应该称之为密室,因为太大了。这个地下建筑,虽然没有刘煜的地下城那么宏伟,但是却及其精妙,里面的路错综复杂,有些荒废了,但是有些还有人通行的痕迹。

“这边。”希瓦娜似乎发现了什么,拉着刘煜躲进了一旁的隔间里面。

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虽然没有见到人,但是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让刘煜明白那是巡逻的人,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在一种莫名其妙的第六感的指引下,刘煜和希瓦娜有惊无险的走到了尽头。他们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来到这个戒备最森严的地方。虽然说戒备森严,但其实根本没人看守,只是周边的魔法结界复杂多变,刘煜的神念就是受阻于这上面的。

“冕下,您终于来救我……”一个透着惊喜的声音缓缓响起。原来是池中的那个人形生物说话了,这时刘煜才看清楚原来她是被两条巨大的锁链锁在墙壁之下的,锁链横穿肩胛骨,刘煜还看得到她肩膀上不断流出的金黄-色血液。原来那巨大的水池根本就是她一个人流出的血液。希瓦娜见此情况,也是眼神微暗。

这口吻像是认识我?!刘煜挑挑眉,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开始准备破坏魔法结界了。刘煜虽然以武力见长,但他好歹也是魔法至尊雷特的半个传承人,在魔法阵上的造诣几乎不在雷特之下,区区几个以魔法阵为基础的魔法结界可真不在他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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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卡拉被自然神教囚禁了近百年,几乎是被充当肉猪饲养,一直都处在放血的状态下,源源不断的为自然神教提供可以制造“生命圣水”的黄金神血。如果不是她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次跳出了命运之河的机会,看到了某些未来,她恐怕早就自-爆神躯,以沉睡万年为代价给予那些胆敢渎神的罪人以形神俱灭的惩罚了!

看到了“未来”,索卡拉坐不住了,为了尽快的找到“冕下”,她不惜耗损数万年的神力,临时开通了一个只供一人通行的空间通道。只是,索卡拉低估了打开神凡两界通道所需的能量,致使自己穿越后神力几乎消失殆尽。更为悲催的是,她在恢复期时被人发觉到了身具“黄金神血”的事实,最后更是被自然神教秘密囚禁圈养。

索卡拉之所以不愿意自爆,并不是怕“死”,而是不愿意在冕下重生后与其分离上万年!为了尽早的和冕下相会,她宁愿忍受被人当肉猪蓄养的屈辱,这样的磨难,在她眼中完全不能和没有冕下的日子相提并论。她相信,只要她留在凡界,那么等到冕下重生的那一刻,一定会第一时间感应到她的存在,也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救她出苦海!如今,她真的等到了……

“噼啪”一个气泡破裂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是魔法结界已经被破开了。刘煜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向前快走几步,一脚踏入黄金血池之中,直接走向索卡拉。距离越近,刘煜越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亲近感。不过,这一次,刘煜没有再迷茫!可能是因为魔法结界消失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距离“亲近源”很近的原因,刘煜非常清楚的察觉到那股对银发美人的亲近和对克尔苏加德的厌恶一样,都是来自于他那还没有彻底融合的神王神格!

栓住索卡拉的锁链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最坚固的东西了,但在刘煜无坚不摧的屠龙刀之下,还是很快就被弄断了。

束缚去除后,索卡拉没有去看肩膀上逐渐愈合的创口,只是愣愣的看着站在她面前只有一步之遥的刘煜。索卡拉伸出手轻轻的触碰刘煜的脸颊,对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真诚,很温暖的,她的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微笑,一个她数千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微笑。

看着正对自己痴痴笑着的银发美人,刘煜温和的说道:“我先送你到我的私人空间修养,等过段时间在让你出来……”

索卡拉点点头,继续轻轻的触碰刘煜:“冕下就是冕下,刚刚觉醒就拥有了私人空间……”

挑挑眉,刘煜微笑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刘煜。”

索卡拉微微一愣,接着恍然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冕下还没有完全觉醒呢……冕下,我是索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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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琐事后,刘煜与克尔苏加德告别。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克尔苏加德得到了一种神秘能对传教起到巨大作用技术的消息已经开始传开了,刘煜之所以那么快就离开也是因为克尔苏加德听到了消息,所以马上将他送离,表面上是处理完了事情,实际上唯恐其他人与刘煜有交涉也得到这个技术。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克尔苏加德其实对刘煜几次动过杀意,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动手,现在他权利未稳,若是杀了刘煜他便是得罪了德玛西亚王国,即使自然神教与德玛西亚王国的关系现在不怎么好,但是这种争夺教皇之位的关键时期他多了一个对手,就代表他的竞争者多了一个帮手,此消彼长,争夺教皇之位的优势便会减少。

不过为了防止其他人与刘煜接触,克尔苏加德还是派了几名自己手下的精锐来护送刘煜,只等着这段时间过去了,他完全掌握造纸术,刘煜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了。而刘煜对克尔苏加德派护卫的行为却是乐见其成的,有这几个眼线在他的队伍中,正好可以免除了他在即将爆发的“神族失踪案”中的嫌疑。

回到弗雷尔卓德后,刘煜开始处理积压的事务。这段时间地下城已经零星出现一些人类,虽然对人类完全没有好感,但是对于那些送上门的粮食和财富,任何种族都不会拒绝的。所以在主要管理地下城的“远古地精”们的调解之下,地下城开始出现了人类居民。

……

贝斯兰斯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地下城,不过是听说这里是异族唯一的对外交流区,在这里可以更加便利的换取到矮人的兵器、精灵的工艺品等等一些东西。作为一个商人,一个只信仰金币的商人,听到了这样的机会怎么会放弃呢?在忍痛花费了一些金币雇佣了三名实力强大的佣兵之后,贝斯兰斯就根据消息人给予的地图找到了这座城市。

原本以为异族拥有的地下城,又是刚刚出现的城市,怎么说也应该是杂乱肮脏的啊,可是万万没想到,这里不但设施齐全,而且卫生整洁。只不过,这么大的一座地下城,居然没有一个未成年的异族。是在防范人类吗?所以能看到的都是身强体壮的成年人?!

当然,贝斯兰斯也不否认,自己也对奴隶贸易很向往。虽然自然神教与很多国家都禁制奴隶贸易,但是这些禁止令都只针对人类,而比起人类来说,异族的奴隶才是更加赚钱的生意,尤其是在这异族已经躲避人族几百年后的今天。一人难求的局面太多了,前几年诺克萨斯拍卖的一个精灵族幼童可是买了天价啊,要是自己也能弄到几个就好了。

把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来了,堆起商人式的标准微笑,贝斯兰斯继续观察这座地下城。街道两边,也开着各种各样的店铺,人流虽然不算大,但是街道却比他所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干净。

作为一个眼力极好的商人,贝斯兰斯已经看出了他左手边的第一个店铺应该是精灵开的,上面植物的花纹复杂而繁琐,除了精灵没有人会耗费时间在墙壁上刻上这种花纹。据说这些花纹还代表着精灵们的族群、家族史,每一个花纹都拥有自己的含义。

虽然比不上精灵本身值钱,但是精灵族的物品的确受到上流人士的喜爱,价格也非常的高,自己也许可以在这里采购,不过这里的价格到底是多少呢?还没等贝斯兰斯想好,一个铁塔般的熊族兽人就站在了他面前,胆小的贝斯兰斯不禁后退了一步。

第1512章 领地

还没等贝斯兰斯说什么,兽人旁边一个背上背着弓箭、腰上佩戴长剑的精灵就开口了:“你好,人族贸易者,有介绍人没有?”

“介绍人?”这个是什么,怎么卖地图的那家伙没有告诉自己?

“第一次来吧!”精灵冷漠的勾起了嘴角,俊美精致的面容上的双眼毫无暖意。

“是啊,我是听说这里有个地下城,可以买到珍贵稀少的货物就自己前来的。”贝斯兰斯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退到了他雇佣的三个实力强大的佣兵身后。

见到雇主这样的情况,佣兵们把手放在了自己的武器上面。精灵看了看做出戒备姿态的三个佣兵,丝毫不见畏惧,只是继续冷漠的说道:“没有介绍人,擅自进入地下城,请先到城防所呆上一段时间吧!”

发现那个高大的兽人已经举起了武器,贝斯兰斯立刻惊恐的叫道:“你要干什么?”不是说地下城的异族并不介意人类前来吗?这是要干什么?

在所谓的城防所呆了三天,在经受了严格的检查之后,贝斯兰斯终于又出来了,看着身上的衣服,又转头看看身后一同被释放的佣兵,贝斯兰斯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可是亲眼看见那个精灵巡逻兵从自己衣服的秘密口袋里面搜出了自己准备的紫晶币啊,居然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而身后的几个佣兵,号称什么a级佣兵,实力强大,但是根本打不过那个熊族战士!反抗被捕之后,不但没有受到虐待,反而被治好了伤,如今连当日被收缴的武器也还回来了。这群异族到底要干什么?真的只是调查自己吗?想到出城防所之前,在里面花钱打听到的消息,贝斯兰斯越加越的扑朔迷离了。

只允许经过审查的商人在地下城换购物品,异族拥有居住权,而人族要拥有居住权就必须经过层层的筛选审核,据说这种居住权的最后审核甚至要用到精神魔法以及远古恶魔契约。这群异族防的可真严实,贝斯兰斯在心里忍不住暗暗说道。不过他也理解,人族本来就是最贪婪的种族,经历过那么多次人族的迫害,这些异族不防着身边的人类才怪,能给与人族居住权已经算是一种很大的让步了……

贝斯兰斯思量了半晌,终于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确定这座地下城能够严守规矩并且扛得住其它势力的觊觎,那么及时要经过那么严格的审核,他也一定要拿到居住证抢占先机!管他什么精神魔法,恶魔契约啊,只要能够带来利润,就算是与真的恶魔签订契约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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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城防所的长官玛法里奥对自己的精灵手下说道:“伊利丹,根据你的报告,这几天来地下城的人类开始增多了,应该是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如果贝斯兰斯在这里,他一定就能认出站在玛法里奥面前的精灵就是那个把他抓起来的精灵。名为伊利丹的精灵听到这句话,没有丝毫为自己报告而感到高兴,他皱皱眉头,眼神中似乎带上了一些愤慨,身为巡逻队的队长,对于地下城***现人类这件事情他一直非常讨厌。他的弟弟就是被人类抓走的,为什么要去允许那群贪婪丑陋的家伙进入地下城?

“为什么,要允许他们在这里拥有居住权?”面对自己的上司,伊利丹阴沉着脸冷冷的问道,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同样是精灵,但是早就过了年少气盛的年纪,更加了解现实,也同样了解眼前这个出色后辈内心想法的玛法里奥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苦笑着说道:“除了接纳他们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们精灵明明比人族优秀得多……”那样天赋普通的人族,为什么要向他们屈服。

“可是现在的现实就是,人族比我们精灵强大太多!我们被人族逼的困守精灵森林,甚至不敢进入人族的领地。”不忍心后辈如此执着的不肯看清现实,玛法里奥努力的说明着:“地下城是因为突然出现的远古地精才能够进入的,所有权在远古地精们手中,他们都已经看清了所有,只是想要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罢了!在远古时候,地精的科技文明可是可以屠神的,他们都放下了自己的骄傲,我们又为什么要坚守这种只为了让自己的心得到满足的骄傲?

不错,我们精灵比人类强大,甚至可以说,随便一个成年了的精灵就可以战胜十个乃至上百个人类。但是,你想想,我们精灵每年出生的婴孩有多少个?你是我们部落年轻精灵中的翘楚,但是你自己说,你对付的了一百个一千个人类,但是能对付一万个乃至十万个人类吗?

那些远古地精们的做法并没有错,一味的排斥人类,只会让我们慢慢脱离这个世界的主流,成为极少数的族群,成为不被重视的存在。想要更好的存活下去,我们就必须与人类接触。”

看着沉默不语的伊利丹,玛法里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精灵的确是自给自足,森林能够给予我们足够的食物,但是除去最基本的食物我们还需要很多东西。远古地精已经说了,地下城就是打算要方便各族流通物资,并不会作为真正的居住地。

你知道在这片大陆上,占有最多土地,拥有最多物资的其实就是人类啊。如果排斥他们,这个地下城除了一样成为千万年前异族的墓地,还有其他可能吗?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还不如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伊利丹,我理解你的仇恨,我同样也不喜欢人类,但是这就是现实,这片大陆的主人是人类,我们精灵只能苟且偷生……”

听到长官说了这么多,伊利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这些他不是不知道,甚至这也不是玛法里奥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了,但是,还是不甘心啊,那样伤害过他们一族的人类,现在居然要和他们和平共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实力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吗?人族有了实力就能逼迫他们精灵,如果他们精灵有了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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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大人,粮食已经全部收割完毕了,这边是缴纳的税金纪录。”新上任的税务官对刘煜说道:“我翻看了以前的记录,今年入冬的储备粮比往年增加了七成,实在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哦。”翻了一番啊,不过弗雷尔卓德的底子太薄了,今年冬天能不能避免有人冷死饿死还是个问题呢!想了想,刘煜问道:“领地的户籍已经全部统计完毕了吗?”

“哦,因为人手不够,目前只有临近的镇子把户籍册子交上来了,还有一些比较偏远的,人数很少的镇子村落没有统计。”

“这件事情尽快去做,交上来这么多粮食不要扔到仓库里面发霉,储存一部分备用,其他剩余的……”刘煜迟疑了一下,眉头微皱,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有些领民过不了冬,就借给他们吧,利息少点。”如果完全说免费,估计就发不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了。

把积攒了多日的事情全部处理完,刘煜觉得一身轻松,伸了个不太雅观的懒腰,就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明天要去处理领地的其他事物,也要让领民们知道自己已经好了。嗯,还是先去看看地下城吧,把索卡拉也带过去……

“这衣服的样式挺有趣的。”和刘煜一样穿起了厚厚的黑色长袍,索卡拉有些奇怪的触摸着长袍。因为这衣料和他已知的任何材料都不同,纯黑光滑,不沾尘土,上面没有任何魔法阵并且隐隐排斥着魔力。

“在地下城只要穿上这个就没有人来询问了,毕竟地下城里面的种族都是很排斥人类的种族,虽然已经三令五申,地下城允许人类进入,但是被人注意还是在所难免的。”刘煜解释道:“这是那边远古地精的专属服饰,没有人可以查探的。”

一边皱着眉头的希瓦娜也套上了黑袍,通过地道三人进入了地下城。之前,为了维持粮食的供给以及保证地下充足的氧气,同时不使地下城过分潮湿,刘煜特意选择了一种基因变异植物在地下城种植。经过三个月的发展,这种类似爬山虎的植物已经把整个地下城包裹住了,形成了一层绿色的外衣。

一开始除了精灵族,其他种族对这种植物都不怎喜欢,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发现它的好处之后,所有种族都开始热衷于这种植物。外形虽然说不上漂亮,但是气味清新,植物的果实经过处理还能成为不错的食物,的确是一种经济价值非常高的作物。

五感很灵敏的希瓦娜一到地下城就说道:“环境是好了不少,空气中那种**的味道已经全部散去了。”她是和刘煜一起发掘这座地下城的,自然知道这座地下城一开始是什么样子。

“这就是冕下自己的城市吗?很了不起哦。”索卡拉赞叹道。

其实对比光辉圣城或者是赛科瑞特那样的大城市,地下城还是差得远的,至少在常驻居民上就差得很远。但是索卡拉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迫害了她近百年人类,这一座各种族一起生活的城市在她眼中当然比其它城市要好得多,更何况这还是刘煜的城市。

“还在建设中,不知道以后对人类开放了,还能维持现在的平静吗?”刘煜表示了自己对这座城市最大问题的担忧。

“如果是冕下的话,一定能够处理好的吧。”索卡拉对刘煜充满了自信。

带着索卡拉巡视了地下城的建设工作,刘煜又开始按照既定计划走访弗雷尔卓德,毕竟这也是他的领地。

中途看到有一个中年妇女在为收割了的田地储蓄养份,刘煜当即下车,走过去问道:“你好,这位大婶,我想请问一下……”眼睛在妇人身上稍稍瞄了一下,刘煜顿时愣住了。他是听过这边是他领地最有名的贫困镇,但是没想到这里的人居然连衣服都没几件好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正常的。这个世界没有棉花这种作物,布的生产工艺也很落后,大都是用长毛羊来纺织。相对而言,这方世界精灵们的制造工艺比人类出色的多,他们制造的布匹即使放在其他位面也是非常珍贵的布料。

不过精灵族的特殊织造源于他们本身就拥有的魔力,以及精灵森林里面的魔法植物。普通的人类身上怎么可能拥有魔力?而有魔力的魔法师又怎么可能会去做衣服?所以几百年下来,这个世界依然是很多贫民衣不蔽体,几岁的孩子光着身子乱跑的场景随处可见。这个世界十数万年的历史到底发展出来了什么鬼东西?刘煜再一次对第九莲瓣在这方世界封存了一方天地的行为点赞!

自我安慰了一下,刘煜开口问道:“你们这边冬天怎么过?穿的如此少,冬天会觉得冷吧,有没有其他保暖的方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但是本着对贵族的尊重,夫人毕恭毕敬的回答了:“到屋子里面,家人一起靠着就不冷了。”

“一个冬天都呆在家里吗?”浪费劳力啊,自己是不是太过注重地下城而忽略了弗雷尔卓德了?

“下雪的天呆在家里,也不怎么出去,因为实在是太冷了,而且过冬的食物不够,如果经常动,吃的就多了。”

刘煜神色不明,对妇人点点头,又上了马车。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光着身子跑过来,因为速度快,地上又干燥,带起了一阵泥土,小孩一边跑着一边喊叫道:“妈妈,快回家去,镇长派人来了。”

“啊,不是已经交了税吗?”

小孩气喘呼呼的站在妇人面前:“不是,不是,不是交税,是领主大人又要发东西了……”

“领主大人可真是个仁慈的人,愿森林女神保佑他长命百岁……”外面传来那个妇人的声音。

马车中,索卡拉握住了刘煜的手,温柔而又认真的说道:“冕下才不需要女神的保佑呢,反而您才是女神的保护神……”

第1513章 王都风雨

德玛西亚国王弗洛林病重,他准备在身故之前召集重臣交代一些事情,刘煜也位列其中。虽然就权势而言,刘煜这个“弗雷尔卓德子爵”当不起“重臣”的称谓,但他提供的高产红薯和个人具备的强大武力以及和自然神教的和睦关系,却让弗洛林一点儿也不能忽略他。

因为和劳伦特一家的关系别扭,所以刘煜回到王都,即使知道自己不回“家”实在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想回温莎公爵府。好在刘煜手下的商会发展不错,在王都也有产业,马上就为他购置了一座庄园,迅速把里面的物品准备齐全,方便他即时入住。

抵达德玛西亚城的第二天,刘煜就接到了大王子嘉文派人送来的邀请函。手轻轻敲打着桌面,刘煜陷入沉思之中。他以为第一个对他发出邀请的或许会是国王弗洛林,毕竟他是“奉诏”而来,但是这张邀请函的主人却只是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要知道,这之间的区别可是有深意的。

刘煜研究了邀请函上晚宴的地点,那是嘉文的私人庄园。素来只有和嘉文关系亲近的人才能入内,虽然自己和嘉文打过交道,他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怎么来说都不应该邀请自己到这个地方……

“很烦恼?”睁开双眼,刘煜看到了希瓦娜,对方满脸的关切。

无奈的点点头,刘煜托着下巴道:“还没过来我就知道王都的情况不简单了,但是来了之后发现,其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即使我本意不打算趟这趟浑水,但是已经有人想要把我拉进去了。”

刘煜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邀请函,希瓦娜顺着刘煜的目光也看到了,她拿起来,上面的名字对她来说很陌生。是的,对于半龙人来说,人间的帝王到底如何尊贵完全没有意义,她们也不会去记住这些跟她们没有交集的角色的名字。

“这些东西很重要?”希瓦娜问刘煜,她并不怎么理解刘煜为什么要在意一个王子的想法。

的确不怎么重要,刘煜所拥有的个人实力足够把这个国家弄个天翻地覆,但是他到瓦罗然来的目的可不是为这个!为了在“任务期间”不被这方世界的天道驱逐,刘煜必需遵守瓦罗然的规则,不能施展出太过出格的力量。

虽然感觉有些憋屈,但有了希瓦娜的提醒,刘煜总算有了一丝明悟,嘉武和嘉文争夺王位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来这里可不是参与争霸的,早点想办法完成“任务”才是明智之举。如果这两个人登基之后,想为今日的“袖手旁观”找自己的麻烦,估计也得花上好几年的时间彻底掌握了权势之后才能动手,那时候自己多半已经完成了任务,带着第九莲瓣扬长而去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那时候还没有获得第九莲瓣的所有权,但预感中的天地大变却必然已经降临,还用得着在意他们吗?所以明天还是去赴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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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约之后,刘煜回到了府邸,对于嘉文的那点要求,他可是一头雾水:要求自己在三天之后再去见国王?即使王国召见也要称病拖延?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根据刘煜得到的消息,弗洛林现在虽然的确病的很严重,但是意志清醒,还能发号施令,而呆在弗洛林身边侍疾的是嘉武的生母,如果弗洛林出了什么事情,结果必然是对嘉武有利。弗洛林明知道这种情况还要让嘉武母亲照顾自己,是已经确定选择嘉武了吗?可是,如果弗洛林有点智慧,就会清楚,嘉武争夺王位最大的依仗是他,而嘉文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则是得到了大部分贵族的支持。如果让嘉武即位,嘉文绝对会不满,到时候整个德玛西亚王国都会一团糟……

真是搞不懂这些异界人在想什么……刘煜摇摇头,正要再分析分析嘉文的内中深意时,侍女却急匆匆的进了门。

“怎么这么慌张?我不是说了让我安静一下吗?”刘煜不悦的皱眉。抬起头来,他发现赛瑞尔达的脸色确实有点问题。“怎么回事?”

“大人……”赛瑞尔达顿了一下,“温莎公爵上门拜访。”

是收到了自己和嘉文密议的消息吗?也好,王都的局势自己这个便宜哥哥应该知道不少,看看他怎么说的!

门被打开了,刘煜有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面带怒气的“哥哥”,“回来王都事情繁忙,没有第一时间拜访您真是失礼。”刘煜开口便是看似礼貌,实际上充满了疏远的话。

温莎公爵皱皱眉,看向刘煜的眼神充满了不悦,不过虽然对刘煜这副态度恼火,他还是没有发起脾气,只是用比平时冷多了的声音问道:“你去了嘉文那里?”

果然如此。刘煜在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

“他只是想利用你来要挟整个劳伦特家,把劳伦特家拉到他的船上,你不在王都,还不了解现在的局势,不要和他有牵扯!”

已经确定站位了吗?刘煜露出了笑脸,看着劳伦特问道:“用我要挟得了你吗?要挟得了整个劳伦特家吗?”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弟弟。”温莎公爵厉声道。

“可是我却不想承认你是哥哥……”刘煜站起来,表情冷漠的对公爵大人说道:“所以,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用管,不用怕我投向嘉文会影响你在嘉武那边的地位……”

温莎公爵大概也没有想到刘煜竟然如此无视家族,望着那张稚嫩的脸庞,他被刘煜眼中的冰冷惊住,过了一会儿才愤愤的走出大门。

两个小时后,赛瑞尔达再次冲入书房,打断了刘煜的思考:“大人……”

抬头看了面色惨白的赛瑞尔达一眼,刘煜淡定的问道:“又怎么了?”

赛瑞尔达低头,不敢直视刘煜的目光,颤抖着说道:“这是公爵大人回去之后命人送来的文书。”

文书吗?刘煜拿起赛瑞尔达呈上的牛皮纸。看完内容,他冷笑起来。剥夺继承权?剥夺姓氏?真的以为我愿意做你的弟弟吗?毫不犹豫,刘煜在这份断绝关系的文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温莎公爵送来了那份文书,刘煜也已经签字了,但是几天之后,这个消息并没有公开。在所有人眼中,刘煜还是劳伦特家的一员,拥有继承权的核心成员。不过这件事情瞒得过外人,却瞒不过自己人。

温莎公爵的夫人,刘煜的嫂嫂薇谢思就是第一个知道的,而且她还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见到了刘煜送回的文书后,薇谢思彻底的安心了。既然刘煜已经不姓劳伦特了,就算他是“弗雷尔卓德子爵”又怎么样?和大王子嘉文扯到一起,二王子嘉武是绝对不会原谅的,自己儿子的继承权高枕无忧了。

不过不管外面消息如何,刘煜还是按照嘉文的指示,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宅了三天,然后才接受了国王召见的命令。

在前往王宫的路上,刘煜突然感应到杀机,他马上用空间魔法转移到隐蔽处,然后他看到了……自然神教的人?虽然进行了伪装,但是刘煜有神念,只要他见过的,再怎么伪装都没有用。那群偷袭他的人中,有一个他见过,知道是自然神教中人。

这些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甚至用偷袭的方法袭击自己的马车?看见马车被魔法轰成渣渣,刘煜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人突然拉住他的手,因为感觉熟悉,刘煜没有第一时间攻击而是转过头去,是希瓦娜。

“索卡拉被发现了。”希瓦娜对刘煜说。

之前,身为刘煜贴身护卫的希瓦娜就收到了线报,说自然神教的人开始在王都出没。她先前还以为自然神教是来给弗洛林治病的,毕竟自然神教精通“生命神术”,又是德玛西亚的国教,有义务为一国之主提供服务。但是很快的,出身于自然神教高层又莫名的跑来向刘煜自荐的特朗德尔用魔法给她来信,点出了自然神教的目的是在搜寻一个从自然神教总部逃跑的堕落神族。

原本刘煜有德玛西亚这个保护伞,自然神教还不敢公然出手,现在弗洛林病危,两个王子针锋相对,德玛西亚自顾不暇,哪儿还有余力为了刘煜去得罪自然神教?希瓦娜马上意识到刘煜有危险!

先前刘煜拿出的造纸术,已经被研发出来了,虽然还没有全部铺开,但是只要有眼光都能看到纸张产生将会给瓦罗然带来的巨大改变,克尔苏加德在自然神教的势力也顺利增长起来。

拿到了利益,踹开刘煜也是正常举动,造纸术是刘煜给他的,这自然神教其他人可不知道,最好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所以在接到密报,逃跑的那个神族可能就在刘煜身边后,克尔苏加德大主教根本就不加求证,立马就发布命令给王都的分部,同时也派出了秘密部队,准备借机第一时间击杀刘煜。

真是小瞧了自然神教的影响力了,居然能够让我身边的人泄密……要知道,索卡拉基本上都呆在刘煜的身边,除了他的侍女护卫之外,外人根本就不会知道他的存在。刘煜原本以为自己对身边人的掌控程度已经足够了,可是现在看来,还需要更进一步啊!挑挑眉,刘煜沉着的问道:“庄园那边有被偷袭吗,索卡拉的情况怎么样了?”

刘煜的淡定让希瓦娜紧皱的眉头微松:“那些人都有伪装,光明正大的袭击太挑衅王都的贵族了,目前还不会做,他们现在只是猜测索卡拉在你身边,还未见到,当务之急是隐藏索卡拉。”

刘煜点点头,道:“好,我们马上回去,等到晚上再带着索卡拉走。”

回到家中,见到安然无恙的索卡拉,刘煜笑了笑,道:“索卡拉,我们先回去,自然神教那边可能猜到了什么,正在到处找你,还找到了我们这边,你先躲一阵子。”

索卡拉听到自然神教四个字,眼神微冷。因为刘煜的出现,心愿得偿的她原本已经不打算去计较“渎神”的罪行了,但现在看来,有人是要自寻死路了!真是可笑呢,信奉她的教派,最终却会被她亲手摧毁……

看着刘煜关切的脸,索卡拉笑了笑,问道:“好啊,去哪里?”

见到索卡拉的笑容,刘煜同样笑着回应:“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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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武坐在椅子上听着萨列斯特尔带着兴奋的陈述,勾了勾嘴角,端着酒杯愉悦的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萨列斯特尔是他所有追随者中年龄最小的一位,所以他一直很喜欢萨列斯特尔,因为年幼,他还能清楚的看到萨列斯特尔所有的目的。

听到那个神秘的弗雷尔卓德子爵投靠王兄的消息,嘉武没多惊讶,这他早有预料,整个王都已经对布瑞特子爵和劳伦特家的矛盾有了共识。不过此刻萨列斯特尔所说的话,还是让他感觉到高兴,因为拿代表温莎公爵服软了。

虽然现在的劳伦特公爵没有老温莎公爵那样的才干,但公爵府的人脉还在,这对自己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只是,劳伦特虽然一直有投向自己这边的倾向,但是并不十分明显,嘉武看得出他还在犹豫之中。若不是在母亲的帮助下,自己彻底控制了皇宫,父王的生死都在自己的一手掌控之中,温莎公爵绝对不会这么早摊牌。

一份布瑞特子爵脱离劳伦特家的文书有什么意思?这么匆忙拿出,自己在劳伦特家埋下的暗丁连消息都没透出,估计劳伦特家的那些长辈都还不清楚,这份文书根本就没有公开,完全得不到承认。但是这又怎样?这份文书上面清楚的有温莎公爵的签名,这份文书是专门给我的。

“殿下,我以后就是劳伦特家族的继承人了,我会继续效忠于你的。”自以为刘煜已经完全没有了继承权,劳伦特家族已经完全属于自己了,萨列斯特尔已经持续了几天这样的兴奋。

嘉武摸了摸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劳伦特家还有点价值,就让他们继续存在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杀死自己唯一的竞争者。老家伙始终不肯松口,还是自己直接杀死对方比较容易。如果只剩下自己一个继承人,老家伙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第1514章 阿卡丽

和嘉武的胸有成竹不同,目前在王位争夺中处于下风的嘉文正紧张着。虽然他是德玛西亚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因为国王弗洛林多疑贪权的性格,他只是占据了一个大义的名分,并未掌握多少实权。

好在“大义”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这十几年来,嘉文多少也凝聚了一批讲究“正统”的助力。有了这样一批以大贵族为主的追随者,就算是弗洛林的生命掌控在他弟弟手里又怎么样?早就和父亲没什么感情的嘉文还巴不得弗洛林这时候正好死去,这样他就可以以弟弟杀死父亲为由调动军队,名正言顺的夺取王位!

现在,嘉文正在紧张的等待着一个人,等待着这个人带来的情报。如果情报有用,那么他立刻就可以展开行动,也许明天他就可以铲除心腹大患,成为德玛西亚的新一任国王了!要知道,只要获得了他所需的那件东西,嘉文就有绝对的把握赢得这场王位之争,就算弗洛林亲口支持嘉武上位,掌握着那件东西的他也可以用绝对的武力镇压一切不服,直接黄袍加身!

在王宫的建设之初,早就留下了几条秘密通道,这次他就计划依靠阿卡丽里应外合,夺取王宫,所以想办法和阿卡丽见上一面。约定的时间段,顺利见到了赶来的德玛西亚王女阿卡丽,嘉文扬起了笑容,“许久不见了,阿卡丽。”

“哥哥。”柔弱如百合花一般的阿卡丽穿着一身洁白的衣服走到嘉文面前,低着头,用小白兔一般怯怯的声音叫着他。

还是这副让人想要践踏的卑贱样子……眼睛微眯起,嘉文掩饰心中真实的想法,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说道:“阿卡丽,虽然你身体里面有卑贱的宫女之血,但是同样也有和我一样的王室血脉,所以我是不会害你的……我让你探听的事情打探清楚了吗,父王到底把那件东西藏到哪里去了?他现在不会信任我和你另外一个哥哥……”

听到那件东西,阿卡丽公主的身体颤抖起来。

德玛西亚王国的王室之所以是王室,那就是因为他们身体所拥有的血脉——他们是神族后裔。因为拥有着神祗的血统,所以他们能够控制上古神魔大战中神祗遗留在人间的一件威力巨大的神器。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件神器,德玛西亚才能在强敌环饲中屹立不倒,也才敢于和有着神灵为靠山的自然神教反目!

德玛西亚王国不在意自然神教,因为他们坚信自己就是神的后裔,生而高贵。自然神教不过是神的教徒,哪里比得上他们?德玛西亚王室血脉源自的神明论高贵不逊于自然神教教义中的森林女神,所以才能激发血脉中的潜力,操纵那件具有毁天灭地威能的神器。

注意到嘉文眼中的狂热,阿卡丽垂下眼帘,目光中满是和她柔弱外表不符的凝重。她虽然是德玛西亚的王女,但同时也是均衡教派三大真理战士中的“暗影之拳”。均衡教派崇敬的不是神祗,而是“平衡”。不论是人是神还是魔,只要会破坏瓦罗然的“平衡”,那就是均衡教派的死敌。

阿卡丽的生母是上一代的“暗影之拳”,因为探知德玛西亚王室掌握着能够破坏瓦罗然平衡的神器,而隐瞒身份进入王宫探察详情。其间被弗洛林看中,以自我牺牲的精神委身弗洛林,企图从弗洛林身上遏制“不平衡”!

被母亲一手教养长大的阿卡丽已经将“平衡”的理念融入了骨血,她原本是打算继续伪装柔弱,不介入两个哥哥之间的斗争,可是通过接触,她发现,她的两个哥哥都是野心满满之辈,一旦掌握了德玛西亚的大权,那么依照德玛西亚现在的国力,他们必然会发动侵略战争,更有甚者,还可能会直接动用会对瓦罗然造成巨大伤害的可怕神器!

为了瓦罗然的“平衡”,也为了人世间的和平,阿卡丽不得不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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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背叛了我!”嘉文暴怒的咆哮道。

阿卡丽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脸上再无以前的怯弱,一片平和。她现在正站在嘉武身边,而嘉文从密道带来的人正被嘉武调来的兵马堵着,魔法灯具把黑夜照成了白天。

“从未忠诚,何来背叛。”嘉武笑了起来,望着困兽般的哥哥,他的内心十分欢喜,这个压在他上面十多年的大山,终于要毁在自己手中了。“杀!”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命令,等待属于自己的黎明。

嘉文虽然因为阿卡丽的反叛而暴怒,但是比起嘉武,他拥有的实力更加强大。既然他决定要杀死自己的弟弟,那么他带来的人手怎么可能少?嘉武以为他是瓮中之鳖,但实际上他是一只猛虎,只要挣脱枷锁就能撕裂眼前的敌人。

地势上占据不利的地位,狭窄的路口被敌人堵住,嘉文不会选择后退,既然阿卡丽背叛了自己,那么这条密道的入口也一定会被他早有准备的弟弟围住。奋力一搏!他马上下了决心。

嘉文带来的人马看上去不算多,但实际上都是他多年培养的精锐,除了普通的骑士,更多的是魔法师。在这个魔法衰微的时代,他队伍里的五十个等级不弱的魔法师是战场上最强大的力量。他马上吩咐骑士为肉盾,先让魔法师用魔法把出口弄大一些。

和嘉文一样,嘉武在对战中选择的主攻力量也是魔法师。他手下的魔法师等级没有嘉文的高,数量也不多,但是有准备,发挥得更好。无数火球向密道出口砸去,嘉文手下魔法师撑开的魔法护盾立刻薄了不少。

阿卡丽看着自己两个哥哥死战,脸上没有表情,这场战斗的结果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最后得到的就是命运!

混乱的夜过去了,命运也展露了她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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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弗雷尔卓德听到嘉文嘉武死亡,整个王室只剩下阿卡丽公主,为了稳定局面,她匆忙登基成为女皇的消息,刘煜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这剧情未免也跳跃得太快了吧,阿卡丽公主那么没有存在感的女子当上了女皇,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啊?!

不过事实绝对不会因为刘煜的不相信而改变。阿卡丽登基然后就开始扫荡整个王都的贵族圈,总而言之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凡是不听话又没有什么实权的贵族不是被打压驱逐,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在这样的局面下,整个德玛西亚王国的高层都开始沉默起来。

惊变的是德玛西亚的高层,而最底层的人民在没有收到加税通知之后,都对这件事情毫不关心,一个女皇离他们太过遥远,最多就是有了些谈资罢了。至于说刘煜,自然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又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索卡拉被刘煜藏起来了,自然神教的骚扰试探因为女皇的加冕而开始归于平静,不过还是没有完全停止。在自然神教这样一直刻意的观察之下,弗雷尔卓德的有些东西不免暴露了。

地下城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里面的人类多了起来,不过多不是固定居住,商人很多,还有各种各样凶名赫赫的人物,其中不乏自然神教通缉的危险分子。不过占据地下城第一势力的还是异族们,通过地下城互通有无,他们族内的生存环境好了不少,新出生的幼崽也多了起来。相信不久之后,会更加的繁荣。

发现了这种地方,自然神教怎么会坐视不理呢?刘煜不好动,但是由持无神论的远古地精打造的势力必须铲除!因为地下城本身就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虽然在弗雷尔卓德境内,但是明面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自然神教派出了一只极为精锐的部队,企图在地下城还未成长起来的时候消灭。但是刘煜布置的那些高科技产品哪里是好瞒过的?在他们偷偷进入弗雷尔卓德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很快就将计就计,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自然神教不甘心,连续几次出动,但都是无功而返,自己损失惨重。这样一来二去的,地下城的名声也就开始在一些人中流传起来,这让更多的人进入了地下城,使得地下城的商业越加繁荣起来了。

福有双至,在地下城蓬勃发展中,刘煜也彻底的融合了神王神格!原本略带紫色的瞳孔充斥着耀眼的金色,独属于神王的威能被激发,神域瞬间蔓延——时间轮轨开始变慢,神界残存的诸神犹如察觉到什么一般,开始放下手中的事情,齐齐望向了瓦罗然大陆的方向,黑暗神和光明神更是不由自主的瑟瑟而抖。

在成为新一代神王之后,刘煜奇异的明了了很多事情,这其中有被猜中的真相——让神格倍感亲切的是索卡拉的真身是痴恋神王数万年的森林女神,也有让刘煜意外的事实——让神格厌恶万分的克尔苏加德体内寄生着上古神魔大战时迫使神王自爆的域外天魔的一丝魔性,更有让刘煜感觉荒唐的未来——他之前预感到的大灾变不是域外天魔入侵,而是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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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寂静的山谷,太阳盘旋在山脊之上,余晖照不透黑色的密林。通过一道看不见的传送门,萨列斯特尔摔落到地上。他眼神溃散、茫然若失,铠甲被撕裂,其上隐隐残留的魔法元素足可看出敌人的强大,血迹顺着小腿流下,将泥土渲染成墨红色。

许久之后,萨列斯特尔颤颤巍巍的支起身子,一步一顿的走到溪流旁边,警惕的盯着周围,然后跪了下来,猛然脱下满是血污的铠甲,也不管水源是否干净,捧着墨绿的溪水开始清洗伤口……

前方山脊上,萨列斯特尔瞥见一座古堡在落日余晖下的暗影,他拄着一支断剑,费力地推开沉重的大门,阳光从门缝中透进,尘埃在其中飞舞、闪亮。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全是累累焦痕。烧得起泡的油画和曾经金碧辉煌的壁画的金箔上布满了大块的黑斑,墙饰中的人和动物像是活过来似的,试图在那疯狂之下逃脱。但奇怪的是,那些绚丽的极品壁挂还是完好无缺地挂着,只是有的由于墙壁的凹凸而挂得有些歪,精雕细镂并有象牙和黄金镶嵌的家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原地,诡异惊悚,宛如一只张着巨口的凶兽,等着无知者的进入。

“有人吗?”嘶哑的声音穿过了大厅,久久回荡在空中,没有任何人应答。“那我进来了。”萨列斯特尔将断剑护在身前,侧身进入了古堡之中。

由红、绿、金,三色调和的华美地毯横跨古堡大厅的地面,延伸直至到看不见的地方。当……银器的碰撞声从二楼传来,不知何处传来的颂歌,穿过房门,穿过楼梯,散到大厅之中,悠扬玄奥。

萨列斯特尔皱了皱眉,他成为“萨列斯特尔”虽然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但因为灵魂的强大,基本上完整的吞噬了本体的灵魂,故而知道这方世界有一种名为“蝠人”的生物和他来处传说中的吸血鬼极像,都是常年栖息在不见天日的古堡之中,喜欢掳劫少女,以血为食。想到这,他努力催动起经脉中残余不多的斗气,在周身架起一团护身光晕,屏住呼吸,向着二楼走去。

颂歌越来越近,宛如一曲送葬曲调,让人不寒而栗,指尖用力,推开了尘封已久的门。古堡的主人坐在房间的另一头宽大的椅子里,身子的一半隐藏在落地窗的阴影之中,金黄色双眸闪烁着烛光,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膝间的书本上,“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侄子。”

“你……布瑞特叔叔?”萨列斯特尔瞠目结舌,迟疑的唤出了记忆中的那个名词。

“这里很安全,足够可以遮挡住所有的危险。”刘煜起身,扎在脖子上的雪白绸缎在烛光之下散发出一种乳黄色的光泽,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身体。“看你现在的样子……先休息吧,等你睡一觉我们再详谈,我亲爱的侄子。”膝长的礼靴顶部的银制品,随着主人渐行渐远发出稀稀拉拉的碰撞之声,直到消失不见。

第1515章 龙傲天

萨列斯特尔松了一口气,虽然拥有本体的记忆,但他到底是“外人”,面对本体的亲人,怎么可能自在。就算记忆中本体和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叔叔有些不对付,他也依然别扭。转过身,这时他才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着冒着热气的面包,盛在精美陶瓷碟中的汤,以及华丽到极致的银色餐具,无一不体现了主人的细心。在往远处看去,雕花的床柱,蓬松的床上盖着厚厚温暖的毛毯,以及边上床头柜上的一碟红茶……

萨列斯特尔将断剑立在床头柜边,躺在了床上,也不管身下厚厚的毛毯,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现在很累,穿越的这三天他一直在被德玛西亚王家骑士团追杀,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刘煜缓缓的走下楼梯,弹指一挥将壁炉点起,温暖的火光映射在镜子上,照亮了古堡的大厅,火焰映射在他眼中,激发出了“兴致”:“真是有趣呢,会在未来造成瓦罗然大灾变的穿越者竟然会穿到萨列斯特尔身上,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失忆’……让我来看看,他到底怎么翻天覆地的……”

瓦罗然神王绝对是永恒巅峰境界以上的大能,融合了他神格的刘煜也拥有跳出命运之河的能力,在他的施法下,他看到:按照这方世界的本来进程,萨列斯特尔会因为阿卡丽清算两个哥哥死党的命令而被追杀致死,然后穿越者龙傲天会随之附身,继承了萨列斯特尔的修炼记忆和修为,接着在逃亡过程中奇遇连连,不但融合了神界十二主神之一的战神神格,更是整合了信仰战神的兽人一族,最后一统大陆,成为新一代的战神。萨列斯特尔成神以后,肆意妄为,扰乱天地意志,擅自发动神战,最后使世界毁于一旦。

被火魔法蒸热的红茶缓缓的流进了茶杯中,他眯着眼睛慢慢搅拌着加了方糖的红茶,“居然不能直接抹杀?看来只有在世界规则允许的情况下,安全消除这一隐患,我才算完成‘任务’,也才能获得第九莲瓣的所有权了……真实搞不懂啊,第九莲瓣都已经‘自-治’了,怎么还要为瓦罗然的未来出力?难不成,这也算是‘租金’,还是由我这个‘主人’来支付的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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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旭日高升,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了银器餐具上,闪闪发光,好不漂亮。龙傲天费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就要去摸立在床头柜边的断剑,刚刚伸出右手就被塞回了厚厚的毛毯当中。

“你醒了,我亲爱的侄儿。”金色的阳光照在刘煜身上,白色的绸缎为其主人增添了一丝温润,长发犹如精灵一般高高扎起,干净,整洁,充满了生命气息。

“……叔叔?”虽然完美的继承了萨列斯特尔的记忆,但龙傲天万万想不都,这个不受萨列斯特尔待见,甚至还被他暗中谋算的叔叔,竟然有着如许风采。有些不知所措的龙傲天准备下床给长辈见礼,可没想到是刚刚站起来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他睁开眼睛刚好对上了那如黄金一样的眸子。

“小心一些,我亲爱的侄儿。”富有磁性的声线划过耳边,让一惯“尊老爱幼”的龙傲天红了脸,挣扎着就要起来,没想到这样更让他整个人摔了个彻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刘煜抱回了床上,“不用这么守礼,我们是一家人。”

“……多谢叔叔的救命之恩。”龙傲天倚着身子靠在了床头上,神态淡定,但那红的滴血的耳垂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窘然。

挑挑眉,刘煜突然有了戏弄这位穿越者的念头,他转了转眼珠,指着一旁写有几个汉字的衣服道:“你怎么会汉字的?”

龙傲天神色一怔,看了一眼自己在逃亡途中因为被猎犬追踪而在一次休息时随手用碳条在衣服下摆写上的“下点雨消去我的气味吧”,微微紧张的问道;“你知道这是汉字?”

刘煜笑着点了点头,笑的指了指炭句的某一处,“因为我认得这个字。”

“这个字?!”龙傲天神色不定地盯着刘煜,心中有期盼,也有戒惧……

刘煜的笑意更深,金黄色的眼眸幽邃深远,“一位自称姓浪,外号覆雨剑的东方人曾经教过我这样的文字。但是他教我的文字与你相比却有些不同,不过仔细看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姓浪?外号‘覆雨剑’?!”龙傲天心中此刻翻起滔天巨浪,难不成真的如他心中所想?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叔叔,当真见过那位破碎了虚空的人物?!

“对了,他还曾经和我说过,他家住洞庭湖,有一个组织叫做怒蛟帮,教你汉字的人也是那里的吗?”

龙傲天现在敢肯定没错了,这位便宜叔叔也许真的见过那位黑榜之首,和庞斑一起破碎虚空的超卓人物。看来,网络言“一书一世界”的说法很正确呢……

正当龙傲天神思悠远的时候,刘煜拿出一个瓷罐,招呼他过去品尝这道炖了好长时间的肉汤。这一切都好像是在梦里一般,美好的让人不忍心打破,即便身处异世,他好像也找到了独属于他的牵绊,家的感觉——想到这的龙傲天,嘴角微微上翘,眼睛中满满的幸福好似要溢出来一样,仿佛整个人泡在了温泉里,舒服随意以及淡淡的温馨。

刘煜有些玩味的看着对面的穿越者,心中不由的发出一声感叹,“这孩子看起来意外的单纯呢,怎么‘后来’就肆意妄为了呢?算了,还是按照既定计划去‘引导’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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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知道是谁害死你的父母吗?知道是谁使你众叛亲离吗?”

“是谁!你到底是谁?”龙傲天奋力斩去,无数道剑气豪光没入千方的白色迷雾之中,没有激起一点波澜,反而声音还在回旋。

“龙傲天你这个逆子,教师之中的败类,我清白一生,怎么会有你这个有违人伦的孽障!”苍老的声音久久盘旋在迷雾之上没有散去。

“……爸爸。”龙傲天喃喃失神道,但很快的回过神来,目光锋利如斯,瞪向了迷雾之中,“藏头露尾的鼠目之辈,只会故弄玄虚罢了。”

“哥哥,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借着补课的名义给学生下-药,祸害了十几个少女!”略带哽咽的女声划过耳际,如同敷骨之躯不断地刺激着龙傲天那根纤细的神经。

“哼!区区的幻境也想动摇我的心神,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淡漠的话语闯进了团团迷雾,其闪烁的眼神,彰显了此刻的心情。

“……天天,妈妈在教育系统工作了一辈子,最后却连自己的孩子也没有教育好,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颤抖的女声响起,悲怒无力的腔调起起伏伏,像是催命的魔音,刮破了心,无力流淌着。

“妈……”龙傲天眼睛睁的愣大,瞳孔扩散,整个人恍恍惚惚地盯着那团快速逼近的白雾,而那不断回响在耳边的声音,连续的变幻着,一会儿男声,一会儿女声,还夹杂着众人的斥责之声……

“龙傲天,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吗?”那声音像是铜钟一般狠狠地震在了龙傲天的心中,他迷茫的抬起头,手指胡乱的抓着,却是白雾穿过指尖。“你现在的处境——家破人亡也不过如此,你就这样屈服于命运,屈服于现实吗?”

“命运……现实……”溃散的瞳孔渐渐地汇聚在手指上,呆板的复述咀嚼着这两个词,像是想到什么一般。

“命运的源头,造成你现在悲惨的一切,是造物主是创世神,是他造就了一切,是他编织了你这可怜又可悲的闹剧。”

“造物主……创世神……”

“对的,是他,是他的故意,才有了你如今的模样,现在他就隐藏在你的身边,嘲弄地看着你无力的挣扎。”

“他是谁?”斩钉截铁的话语在迷雾之中响起,打散了几缕靠在周身的迷雾。

“布瑞特,记住这个名字,他是你一切不幸的源头,一切悲苦的开始。”

“布瑞特,是他?!”如黑曜石的眼睛瞬时变得通红,眼白之处沾染了血丝,声音气急乃至颤抖,耳边种种控诉的杂音逐渐变成同一个声音,且不断的回旋着,是他造成了这一切,是他毁掉了美好的生活,这一切的源头都来源于他!

“只要他消失就好了,只要他消失了,这原本的一切就会恢复了正常,父亲也会和往日一样出门遛鸟下棋,妹妹也会和往日一样捧着那些无聊之至的,妈妈也还是担当着她的教导主任……”龙傲天喃喃自语道,恍惚之中的一丝清明之意再度被压下,坠落在识海的最深处。

“来乖孩子,睡吧……醒来以后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眼皮被一双手覆上,缓缓的,拉了下来,一直喃喃在口中的话语,渐渐平息,这个人瘫倒在原地,被一层又一层迷雾覆盖,直到看不到其身影,只剩下白雾之中偶尔传出的一两声满意的轻笑。

夜渐渐褪去,立枝头的鸟儿,沾着枝叶上的残露,用鸟喙梳理着杂乱的羽毛,旭日初生,一切静谧安好。

“布瑞特,拿命来!”狂乱的剑气四处横飞,扫在挂着墙壁上的油画上、华美水晶吊灯上,精美的装饰品掉落在地上,化为一堆废铁残渣,凌厉的剑气在每一寸土地上留下深可见骨的创伤,这座古老又悠久的古堡,在今日遭受了堪称灭顶的灾难。

刘煜侧身,一道剑气重重地拍在地上,沟壑交错将暗纹地板覆盖,暴虐的杀意充斥在满地狼藉的大厅中。嘭!紧随而上的剑招划破了镜面,四分五裂的碎片像美丽动人的雪花,稀稀拉拉地从镜框中脱落而下,滑落地上。

“萨列斯特尔,你这是要弑叔吗?”刘煜目光一凝,右脚抬起重重的将划向心脏的剑招压下,倒纵到房顶,神情之上满是悠闲。

刘煜的轻松让龙傲天更加愤怒:“弑叔?你说对了,那就是萨列斯特尔的心愿!布瑞特,今天我龙傲天正此发誓,如不杀你誓不为人!”剑锋狠狠地在手心一划,血液如泉涌一般淋满了整个剑身。

面对这样的威胁,刘煜却满意的笑了,因为他的“洞察之眼”看到的除了鲜血,还有喷薄而出的“混沌”气运。要知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命格对生命的重要程度更在气运之上。以刘煜掌握的诸多金手指,也只能在“气运”上动些手脚,完全够不到命格上去。

原本龙傲天的命格是不受这方世界天道控制的天外命格“重归混沌”,可经过刘煜的一番“引导”,他自己把改成了很普通的“誓死复仇”。于是,原本凝聚在他身上的可以让他不受这方世界天道打压的混沌气运瞬间消散,他也落入了瓦罗然天道的手中。

对于这个想要毁灭自己的天外来客,瓦罗然天道自然不会手软,等到混沌气运消散一空后,它立刻就做出了应对。黑压压的雷云从天际而来,紫色的闪电在云中形成,夹着了势不可挡的威势狠狠地劈向了下方,直接落在了龙傲天的头上。

轰!地面下陷,古堡瞬间变成废墟,几乎是被彻底的抹平粉碎。“噗!”一大口鲜血随着体内的雷元素涌出喉咙,散在了乱石下的泥土上,龙傲天的双手缓缓展开,一个灵力光罩紧紧的包裹着他,转着其上的淡淡光华时隐时现。

雷云愈发厚重,世界一片昏暗,极昼之光划破天际,化作一道长枪般的虚影,夹挟着宇宙星河倒流而下,狠狠地撞在那所剩无几的光盾上。霎时灵力护罩一阵哀鸣,在耀眼的光晕中,和它护卫着的主人一起化作了满天的光点。

第1516章 新世界

瓦罗然的大患在刘煜翻手之间就被解决了,这倒不是刘煜已经强大到了让瓦罗然天道也不如的份儿上,而是他的底牌太强大了!如果换一个人,即使有能力“引导”龙傲天自毁命格,怕也难以抵御混沌气运的反噬。只有身为混沌紫莲主人的刘煜,不但无惧混沌气运,反而还能将其视为养分!

在龙傲天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刘煜就感应到了瓦罗然天道的谢意,随后也感应到了第九莲瓣的回归!虽然在瓦罗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但刘煜还是第一时间就返回了主神空间,准备在这里进行混沌紫莲的整合工作。

反正有掌握着时空法则的混沌紫莲在手,刘煜完全可以无私时间的流逝,即使他在主神空间或是别的世界生活一百年,再回到瓦罗然的时候,本地时间最多也只会过去一秒钟。无论是对本地人,还是具有超强记忆力的刘煜来说,都造不成负面影响!

原本刘煜以为混沌紫莲的整合工作应该是很快的,他只需要眼睛一闭一睁就能得到完整的混沌紫莲,从而一举成为整个六维宇宙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可是万万没想到,混沌紫莲失落的九片莲瓣各有际遇,所具备的已经不仅仅是单一的时空法则了。要想真正的将其统、一、整合起来,所需要的时间绝对不短。

对此,刘煜倒也十分理解,趁着这段时间,他逐一前往各界安慰自家的女人,并且进行各界未尽事宜的收尾工作。可等他重新回到主神空间,混沌紫莲的整合工作竟然还没有结束。无奈之下,刘煜决定接受混沌紫莲的建议,前往新的一个世界,进行无限宝石的收集工作。

作为六维宇宙自身孕育出来的先天至宝,无限宝石的能力极其强大,目前刘煜已经得到了六颗无限宝石中的三颗:无限心灵之石、无限现实之石、无限力量之石。如果再得到了另外三颗无限宝石,那么刘煜就可以将其融合,配合着混沌紫莲,他必然可以称为六维宇宙的唯一的至高存在!

面对这样的诱-惑,刘煜自然不会抗拒,根据混沌紫莲给出的线索,再次进行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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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陵山北部,栖息的飞禽走兽开始躁动不安,整个山岭都笼罩着一层阴霾。刚刚还清朗明净的天空开始风卷云涌,层层的乌云翻腾浓黑如墨,紫色的闪电伴随着令人心颤的雷声,聚集与上空,沉沉压在上空,似乎要摧毁这片山林。

凶猛强壮的野兽闻风蛰伏于洞穴,而弱小些的则只能瑟瑟发抖趴在原地在惊惧中等待那未知的命运。就在此时,在这片阴郁中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转瞬就被雷声掩盖,留下一片金黄色的灵光,雷声渐寂,然后整个山林恢复了安静,只能听到低低的咳嗽声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在闪电的余光中依稀能看到一个黑衣人立在一名年轻男子身前,男子瘫倒在地,不断的咳嗽吐血,身上的华衣破碎不堪,“你……放肆!谁给……给你的胆子,向我下……下手?!”

黑衣人嘴角勾起,声音中透着不屑与邪肆:“是啊,谁给我的胆子敢动你呢?凭你的地位身份,又有谁能给我这个胆子杀你?”

男子听到这话一愣,脸色更加难看……

黑衣人知他心中所想,“你没猜错……”说话间伏下身子凑到男子耳边,有些阴郁的笑着道:“如果你安分守己的话,看在你父亲的份儿上,你还可以保有一世富贵,可是你太过自以为是了,如今你该为你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了……”

森冷的光映出男子绝望到极致的脸,心中仅存的侥幸被残忍的掐灭,他嘶声低吼着:“不可能,他怎么敢,家里的宗老们是不会由得他胡来的!你骗我,你骗我……”

黑衣人慢慢的站起身子,缓缓的道:“宗老们的存在是为了稳定楚家,而你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却全是在动摇楚家!如果你真有本事,说不定宗老们会有分歧,但是……在势单力薄的你和大权在握的家主之间,宗老们会选择谁还有什么可说的?!”

“哈哈……时不待我,这就是命,哈哈哈…”笑声绝望而又凄厉。

黑衣人感觉不妙,转身后却见男子已自散魂魄。他为何没选择自爆,就方才的情形,他若自爆,自己绝对无法全身而退,黑衣人心中五味杂陈,怔怔的看着那张苍白的容颜,忽觉得自己似乎错了,此念一出,让其张皇失措,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离此地,随即瞬间远去。

这一切被刚刚穿越到此的刘煜尽收眼底。他淡淡的看着地上的男子的脸,面上波澜不惊,只是深邃如夜空般的眼中有着微微的情绪。如此这般看了一会儿,刘煜施展出源星负面神特有的技能“吞噬”,将男子的一身精血和记忆全部化为己有:

楚天舒是河阳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楚家第二十七代家主独子,原本以楚家的财富权势和与青云仙门的密切关系,楚天舒应该无忧无虑,只是可惜,其父被万毒门所害,楚天舒的年纪太过幼小,楚家家主之位就落在了他叔父楚荒真的手上。

虽然碍于人言,楚荒真没有薄待楚天舒,但他也有自己的儿子,为了将来不至于出现纷争,他在宗老们的默许下将楚天舒送至河阳城外的一座田庄“静养”。

从受人吹捧的“少家主”到被人嫌弃的“前继承人”,从繁华的城市到静寂的乡村,这种身份地位和生活环境上的落差让楚天舒完全接受不了。也许是心魔作祟,他大肆宣扬起了阴谋论,认定他父亲的死是楚荒真的手脚,甚至还联系其父的旧部,打算“拨乱反正”。

毫无疑问,楚天舒完美的诠释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定律,最后把自己玩儿死了,变成了刘煜融入这个世界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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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草长莺飞,正是一片大好时节。楚家庄庄外一片山明水净之地,刘煜双臂枕在脑后,姿态悠闲又惬意的仰面躺在如茵的草地上,淡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温暖柔软,舒服得他眯起眼,安心地休憩着。

这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傍晚时分,最后的光线也隐没在天边,刘煜才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来。走到村口,迎面有个小厮打扮的男童小跑过来,快声道:“少爷,家里来人了,吩咐小人出来寻您。”

刘煜皱一下眉头,旋即松开:“那就快些回去罢。”

在刚刚取代楚天舒身份的时候,刘煜还估摸着可能要跟他“叔父”做过一场,可是没想到,在他“安然无恙”的返回楚家庄后,楚荒真并没有再派人来对付他。也不知道之前只是像给楚天舒一个教训,还是有什么人插手其中了。

当然,在刘煜看来,这也跟他这几个月的“安分守己”有关系。如果他像楚天舒那样继续作死的话,恐怕这次来的就不会是光明正大的“家里人”,而是再度出现的黑衣杀手了。

小厮赶紧在前面引路,走过几条石板路,来到一幢大屋前。刘煜跟在小厮后面进了门,堂里已然有客坐着,是个穿长袍的中年人。这人刘煜“认得”,名唤楚安,是楚荒真手下的得力管事。

虽然知道自家主子对“楚天舒”的态度,但毕竟主仆有别,楚安可不会忘了基本的规矩。主是主,仆是仆,便是如这位小少爷般被冷落针对者,楚安也要保持起码的礼貌。他就站起身,仗着家主心腹的身份没有行礼,只微微颔首:“少爷,楚安奉老爷之命,来迎接您回去。”

刘煜一笑:“不知叔父唤我回去有何要事?”

楚安说道:“少爷今年虚岁已有十八,我楚家无论嫡系分支的血脉,一旦到了这个年纪都要被送去青云仙门测试灵根。小少爷既是嫡脉子孙,自然也不例外。”

刘煜垂目,以他的实力哪儿还需要去什么青云仙门学习?只是,入境需随俗,在无限宝石没有现世的情况下,他还得按照这方世界的规则行事,当下爽快答应:“何时启程?”

楚安见这少爷性子并不骄纵,行止也一派大方,倒是多了两分赞赏:“若是少爷不介意,自是越早越好。不若明日一早就随我去罢。”

刘煜点点头:“便依你所言。”

次日早晨,一辆马车摇摇晃晃自楚家庄驶出,傍晚时分就到了河阳城。马车不在路上停靠,径直来到楚府。楚安跳下车,在朱红大门上扣环两声,便有一个小厮把门开了。

只听楚安道:“楚天舒少爷回来了,还不快过来扶少爷下车!”他这一声呵斥过后,门内便快步走出两名婢子,到马车前掀开帘子,伸臂垂首,要去扶主子少爷下车。

一支手臂搭在婢子的腕子上,那婢子禁不住一抬头,就见一张俊雅温和的笑脸,禁不住就是脸微红,呐呐不能语,只快些把人扶下便了。

刘煜下了车,道一声“劳烦”,也就放开手,自个站定。楚安有些焦急,连忙唤了这少爷几声,才使得刘煜起步,一同入了主宅。

里头已有人报给家主老爷知道,楚荒真出来见了刘煜一面,寒暄几句,刘煜也是叫了“叔父”答了话,而后便被下人带了他回房间。只闻得人已然集得齐了,只消休整数日,就该上路,前往青云仙门去了。

第二天一早,就有管家的婆子带了个两名小厮过来伺候。刘煜到底还有个前家主老爷嫡子的身份,到这大宅里来了,虽说实质上没什么地位,面儿上的事情也要做到。再者刘煜好歹也是身具楚家血脉,有资格前往青云仙门测试灵根。如果这时候怠慢了刘煜,一旦将来他被检查出来灵根,成为仙家,要捏死这么几个下人,那就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刘煜这些年自己被人伺候惯了,故而当小厮前来给他穿衣系袜时,他也是一派从容,毫无拘谨之相。看被“发配”了好几年的少爷这样大方,伺候的人自然更不敢小觑于他,恭恭敬敬地又伺候他洗漱了,才垂头退了出去。

那管家的婆子说道:“老爷在前厅备了饭,要天舒少爷前去用早膳呢。”

刘煜温和地笑笑:“那就烦请带路了。”

前厅里摆着一张圆桌,主位上坐得自然是当家老爷楚荒真,下首分别坐了他的几个嫡子庶子,分家旁支来的儿郎们则是坐在另一个方桌上。

刘煜的位子是在嫡子之末、庶子之前,也算恰当,他秉承着惯常的低调,听楚荒真说了几句话后,就低头用饭,并不和旁人搭话。他这个生面孔,大约老早就有人给分支的堂兄弟姐妹们说明了他的身份,也没什么人主动理他。

饭桌上却也不是全然安静的。因着都要去青云仙门了,若是想要好过些,总是得有些同伴,到时才好在青云仙门里扎根、把持一定的话语权。于是,刘煜左边那些个嫡子嫡女自然是彼此极其亲热地试探着,右边的庶子庶女们也在交谈,不过礼仪上却要差上一些。

一顿饭吃得气氛热络,到尾声时,楚荒真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纷纷罢筷,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这是要听他教导在青云仙门如何行事了。

果然楚荒真开口道:“诸位都是我楚家的根基,三日后众人来齐,就要进入青云仙门,接受灵根查探。一旦查明是具有仙缘之人,便留在青云仙门,自有无数灵草灵药,仙诀法阵,让尔等尽情享用。”说到此处,他更声音一沉,“若是仙缘圆满,上界还有仙人下来。到时再得仙人提携、前往上界,便能有无尽的寿元,成仙成圣。这等造化,尔等皆有机会,可不要犯了什么事,因小失大,白白便宜了旁人!”听他这样说来,众人面色都是一喜,身子也坐正了些。

楚荒真捋一捋颔下长须,微微颔首:“尔等谨记,此番前往青云仙门,规矩极大。那些得了仙缘能留在青云仙门的,也要谨慎行事,万万不可与青云仙门的嫡传弟子们生了龃龉。否则便是老爷我,也救不得你们。”

第1517章 青云仙门

楚荒真这话多数便是对自家的几个孩子说的,那些分家的旁支固然在家中也被称一声“少爷”或者“小姐”,实则气性低,到了这宗老家里来,也都还算懂事,到了青云仙门,必然更不会随意招惹。而自家的孩子便是不同,尽管也教导了规矩,可多年来一直备受下人尊重,到了青云仙门定然有些不能适应,还有脾气大些的、冲动些的,一不小心就在青云仙门犯事,他可就鞭长莫及了。再者如楚家这样的为青云仙门搭理俗世产业的外门家族,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到了那青云仙门里,真真是算不了什么。

楚荒真想了一想,又道:“去了青云仙门就要忘了自个是什么少爷小姐,对青云仙门的嫡传弟子要好生尊敬,便是那些得脸的管事侍女,也万万不能得罪。他那些也多数曾是有望仙缘之人,地位比不得青云仙门嫡传弟子,却比尔等要高多了。我这里准备也有几个下人,对青云仙门的规矩处事都算通晓。日后若尔等中有造化为青云仙门长老、首座收为弟子的,便将他们赐予,以防尔等做错了事,白白可惜了天资。”至于那些个虽有灵根却仙缘浅薄的,在青云仙门自然就只能自己打拼了。跟着又提了几个名字,讲了一些要点,甚至还说了一些青云仙门里头跟他们楚家有些交情的人脉。

虽然感觉无用,但刘煜在底下还是默默听着,就当是长见识了。这一番教导足足有一个时辰,下人们上了茶,众人喝过后,才各自回到自个的院子里面。有些有心思的,也各自去延续那饭桌上的“交情”不提。

刘煜也回了他的院子里。这不过是个小院,在楚家大宅里也不知有多少座,只因他有个前嫡子的身份,才能单独划上一个。至于由旁支来的姑娘小子们,就住在同一个院里,分给不同的房间。这院中有一处篱笆围成了个小花坛,里面种着几株兰草芭蕉,大片蒲扇似的叶子垂下来,掩了一方宁静,看来也算雅致。芭蕉叶下有一把竹椅,一个脚榻,一个长腿的圆几。

刘煜心中一动,走过去坐在椅上,又伸直了长腿,将脚踩在榻上。半眯了眼,一面纳凉一面养神。虽是春日,近午的日头还是有些炎气过重。有个小厮轻手轻脚过来,小声问道:“天舒少爷,可要小的倒壶茶水来?”

刘煜朝他笑笑:“劳烦。”

小厮忙道:“小的不敢当。”便躬身下去,过不多时脚步声传来,茶水也斟了一杯放在刘煜手边。

刘煜拿来喝一口,确实唇齿留香,他又见小厮把着个茶壶侍立一旁不敢走,便挥挥手,说道:“把茶壶留下,你自去罢。不必伺候了。”小厮便把茶壶放在圆几上,悄声退下。

刘煜正是眼皮子有些发紧时,门外忽然有脚步声走过,还有一阵嘈杂,让他一下清醒过来。

只听有人在说道:“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就单独划了个院子!”

便有附和:“正是,天香姐姐,这里的哥哥姐姐们咱们都一一拜会过,这个又是什么人?”

而后又有一把娇嫩的嗓子,带一些傲慢:“这里住的可不是我的兄弟姐妹。”

有人就好奇道:“那是谁人?”

就听那楚天香哼一声,说道:“原先我大伯去世,留下来这一根独苗。本来是在庄子里住着的,我父亲心好,这番要前去青云仙门,还特意把他接来,让他单独住在这么个好去处!”

听她这般说了,旁人赶紧恭维:“家主宅心仁厚,自与他人不同!”

“正是!这是家主心善,体恤兄长之子呢!”

也有人更进一步:“既是如此,里面住的客人该要感恩戴德才是!”

也有人嗤道:“这人性子肯定不好,不然分明有这样大的恩情,却也没出来与诸位嫡系的哥哥姐姐们多走动拜谢一番!”

这些声音不小,使刘煜听了个清清楚楚,但却没有一丝一毫放在心上,他才不会在意蝼蚁们的说辞呢!他在里面没有动静,外头的人许是也觉得无趣。经过时说了这么几句话后,脚步声就也远了。刘煜打了个呵欠,继续小憩起来。

除第一日要众人去认识一番外,后头几日就都随了客人。刘煜不乐意去结交蝼蚁,便深居简出,就是用饭,也是让小厮送进来。于是也不知晓还未来的那几人是什么时候来,又是跟谁在一起说了话、结成了伙伴。

数日后,人终于齐聚,二十多个楚家弟子连同三十多个别家弟子一起被一个车队接走。四五人坐一辆马车,居中而行,前后压阵的都是青云仙门内堂派来的高手。刘煜随意一瞥后,就不再注目,一群结丹、筑基期的修士而已,理会作甚?!

赶路一共用了两日,期间“高手”们坠在车队两头,于空中楚楚飞行,姿态说不出的睥睨傲然。让车厢中若干楚氏子弟心生向往者有之,心生畏惧者有之,心生野心者亦有之。因为此番一共来了有一十八名“高手”,因此震慑非常,并没有不长眼的人前来劫道。路途顺利,到第二日傍晚,众马齐齐发出一声长嘶,停驻在青云仙门所在的青云山下。

前面压头的一位结丹期修士束手站立,朗声道:“河阳城的苗子到了,还请快打开护山大阵!”他话音一落,就见那青翠的崇山中飞出一个人来,竟然是一位结丹期修士!他双目如炬,在车队前后一扫。几位楚氏子弟恰探头出来看那青云山,不想被那目光扫过,顿时通体发寒。只听那人大笑道:“今儿个是谁来叫门?”

先前那位结丹期修士抱拳:“原来今日是商周老哥轮值,楚河有礼。”

那商周也抱拳:“后生可畏,楚老弟年纪轻轻,已臻结丹之境,才是让商某叹服。”

楚河虽然傲气,对同为结丹、且为青云仙门朝阳峰首座商正梁亲族的商周还是有些礼数的,便说道:“楚某要务在身,可不能让众仙长久候,改日再请老哥喝酒。”

商周神色一动:“正是,到时商某定去好好与老弟痛饮。”跟着一挥手,“打开护山大阵!”随着商周的喝声,原本云遮雾绕、高不可攀的青云山突然显出一条宽阔的白玉山道。

青云山并非一座独山,而是由七条山脉汇聚而成的群山,青云仙门也不是定居一处,而是划分为七个传承点,刘煜他们现在前往的就是“青云七脉”中的朝阳峰。据说,三百年多前,楚氏家族有弟子有幸拜入了朝阳峰,至此,楚氏家族和青云仙门的朝阳峰一脉结缘,成为朝阳峰的外堂执事家族。

青云仙门除了正式门人之外,其下的仆从又被分为内堂和外堂。内堂乃是确定有灵根的人员才能进入,他们虽有灵根,但资质不足以成为嫡传弟子,只能以记名弟子的身份在青云山担当杂役,没有专门的授业恩师,却拥有“旁听”的资格。外堂则是如同楚氏家族这般的最外围服务人员,帮着青云仙门搭理世俗中的庶务。

在白玉山道上行了小半个时辰,车队停在了一座宏伟的青石大殿外,这里就是青云仙门的测灵殿了。进入大殿后,有一个中年男子阔步走出,正是负责每期接待前来检测灵根的外堂各家弟子的管事,在外堂颇有权势。只听得他说道:“别耽误时间,众位子弟,速来检测灵根!”接过楚河奉上的名单,他先念道:“楚天明,上前检测灵根。”

众子弟中立刻走出一个身材短粗的少年,是有些憨厚的面相。他有些戒惧地往前走了几步,在中年管事的示意下走向殿中的一方足有一人来高的透明水晶,紧张地闭上了眼,伸手摸了上去。刘煜认识这人,是楚荒真的一个庶子,不过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在那楚天明的手与水晶触碰的一刹那,水晶自亮,透出纯白色的光晕。

中年管事摇摇头:“没有灵根,退下去那边吧。”他指了左边一片空地。

楚天明脸上略有失望,不过很快打起精神,走到空地之中。他的确没有灵根,但也没什么关系。等这一轮筛选完后,据说外堂还有数名长老客卿会来寻找能修习武道的弟子,如果能被看中,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然后中年管事又念道:“楚天香,上前检测灵根。”他话音一落,人群里便走出一位娇俏的少女,穿着的是鹅黄色的裙子,头上扎着两个丫髻,很是可人。

这少女就是曾经在刘煜院外跟人扯闲话的楚天香,她看起来胆子不小,虽然还有些被青云仙门震撼的模样,却基本上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眼神也很是灵动。她俏生生走近水晶,满眼都是期待。这回光晕有所不同了,分为金、碧、褐三种颜色,其中碧色最为明亮,金褐两种颜色略逊之。

中年管事神色一动:“金、水、土三灵根,以水灵根为主,资质中下。不错,去右边站着吧。”得了这一句“不错”,楚天香大喜,身姿欢快地往右边去了,神情间也带了些得意来。

紧接着,又检测了十多位子弟,其***了两个五灵根,一个四灵根,资质都在下和下下,也去了楚天香所站的圈子里。然后,就轮到刘煜了。

只见那水晶中晃晃悠悠出现了一抹紫光,极其清淡,仿佛是错觉一般,但认真看时,却又实实在在地就在那里。中年管事见状,有些犹疑不定,沉吟片刻,才道:“变异单灵根……下下。”

剩下又有五人也检验过灵根,这一次楚氏子弟二十三人中,共有四人身具灵根,是相当不错了。没有灵根的四十多名河阳城子弟被一位侍女带领出去,到外堂敬武阁去谋武者的青睐,还是不中者,就要安排住下一晚,明日清晨遣回各自家中。

刘煜与另外九人跟随一位内堂长老走出测灵殿,进入后方一片广阔的土地中。内堂长老隔空一个呼哨,高空中便倏然降下一头猛禽。只见它红羽白喙,身长三丈,双翼打开后犹如一片火云,昂首一声鸣叫,叫声嘹亮,声破长空,神骏异常。看外形,这鸟本是一头仙鹤的模样,然而却与普通仙鹤不同,仅有一只金色的长脚。

楚天香小女儿心态,见到此鸟,不由一声轻呼:“好漂亮的仙鹤!”

内堂长老并不以为忤,捻须一笑道:“此乃毕方,能日行千万里。整个南蟾部洲,唯有我青云仙门豢养此等灵禽。”毕方虽然飞行平稳、速度奇快,但心情凶猛,非大能力者不能降服。

毕方落地后,在内堂长老的呼哨声中缓缓伏下。内堂长老手一抬,楚天香等人便觉得立足不稳,刘煜有样学样,身形晃动间,已然坐在了毕方背上。再一声哨响,毕方腾空而起,直入云端。耳边风声猎猎,身边云气缭绕,测灵殿早已没入足下。刘煜低头俯视,只见地面与毕方相距百丈,却并不再拔高了。

大约过了有半刻光景,毕方飘然而落,一只独爪抓住草皮,稳稳地停住。内堂长老骤然跃下,身形飘飘不带一丝烟火气味。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楚天香等人这回便是自己下来,大多是慢慢爬下,刘煜也不例外。

刘煜这时有心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只见前方是一片层叠院落,难以计数,每一个院落都比楚氏大宅还要大上许多。更远处有无数花圃草地、各类园林,左边更是有一座孤峰,峰高千仞,周围云雾浩渺,让人不能看见山中景观,甚至看得久了,还有产生一种强烈的畏惧之感。显然不是只有刘煜一人被那座孤峰吸引了注意力,其他几人也都满脸的惊骇,简直不能动弹。

内堂长老许是时常送有灵根的子弟进内堂的缘故,对众人的表现倒是见怪不怪,只用宽袖一舞,颇为自豪地说道:“那山就是‘朝阳峰’了,是我朝阳一脉嫡传子弟潜修所在。不同的修为,在那座山中的洞府的高度也不同。你们现在才刚刚进入内堂,还不知修行的潜力如何,是没有资格上去的。”

朝阳峰如此气势磅礴,早让众人心生向往,如今听说不能上去,个个都显出一些失望的神色来。刘煜脸上也显露出一样表情,不过心里却产生了其他的想法。他总觉得,那座山并不是这样简单……

第1518章 朝阳下院

稍稍给众子弟讲解了些朝阳峰的情况,内堂长老将他们带到了这“朝阳下院”的一处偏殿中。主理这座偏殿的管事见到内堂长老过来,笑容很是亲热:“申长老,您来分配新子弟的住处了?”

内堂长老对这管事可没有对新子弟客气,只点点头,说道:“一共十人。两个资质中下,一个资质为下,其余为下下。你先登记下来。”

管事赶紧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册子,上面标注了近十年的年份。他翻开册子,把刘煜等人的姓名和资质都写了上去,再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符,在每个名字上面都按了一下,才收起来。

众人看到玉符过处,他们的名字发出一点白光,都十分讶异,更加觉得青云仙门的手段了得。

管事这时才笑道:“写好了。”

申长老把楚天香与另一个中下资质的人带上前,对管事说道:“这两人我会带去丙院培养,资质为下的你把他带去丁院。剩下的几个,就看情况给他们分配任务罢。”

管事把资质为下的子弟拉到自己身边,对申长老连声道:“请申长老放心,这点小事,我一定办到。”

刘煜与另外六个下下资质就这样被留在了原地,管事直接将他们交给了后面出来的一个面上有颗大黑痣的青年,自己却带着下等资质往殿外走去。

剩下的几人都是资质下下,除了刘煜有意假装,在脸上故意显出紧张外,另外六位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少年,见那管事态度变得如此冷漠,便觉得惧怕起来。而且前途一片莫测,惧怕之外,还有更多伤心。

那有痣青年相貌虽不好看,出乎意料的是性子不错。他见几人面色都很难看,就一笑道:“不必太过担忧,你们初来乍到,任务并不会太过繁重的。”

就有一个小少年惊慌问道:“是、是什么任务?”

有痣青年语气很是温和:“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青云仙门朝阳下院的基本情况,然后再来仔细分说。我下面的话,你们可要认真听清楚了。”

几人自是连连点头。原来的确是只要有灵根就有资格进入内堂,但这同样也是要分割三六九等的。最特殊的自然就是那一座朝阳峰,通常只有达到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才被允许进入山中修炼。而进门时资质为上等以上者,则可以破例进入。除却朝阳峰之外,中等以下资质的都集中在这“朝阳下院”。

只是这“朝阳下院”又分为四等。其中第一等被称之为“甲院”,入门后中上资质的子弟可以进入其中修炼,门内提供的灵药、功法、自由、长老的指点等资源,都在其他一众分院之上。“乙院”次之,中等资质的子弟可入,各方面资源略逊一院一筹。以此类推,“丙院”是中下资质子弟可入,“丁院”是下等资质子弟可入。

而下下等资质的子弟,他们只能和仆人混居。也能够学习一些功法,却只是最浅显的,身份也低人一等,虽然名义上不被称为仆从,但实际地位上却是差不多的。这些子弟或者每月领取任务,或是为管事长老的近侍,或者长期在一个地方做杂务,以此为自己赚取一些修行资源。如果说资质好的子弟是青云仙门养着,那么资质下下等的子弟就是要自己养着自己。

说完大致情况,有痣青年笑笑,问他们:“你们的选择是?”

他话音一落,六个下下资质的子弟已然齐声开口:“我们希望去伺候管事、长老等贵人,烦请管事帮忙安排。”

有痣青年明白他们是想走讨好管事长老以为自己谋取前程的路子,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口中却是答应道:“无妨,我这里有一把签条,上书正需要仆人的各位管事、长老名讳,你等自行抽取罢。”

那六个子弟欣喜若狂,连忙捧着有痣青年递来的一个木筒,到一边仔细挑选签条去了。有痣青年才又看向刘煜:“这位子弟方才没有说话,想是有别的选择?”

刘煜低下头,诚惶诚恐道:“楚天舒本事不济,愿去做一些杂务,为宗门分忧……”

唉,这个更是没有进取心……有痣青年只好递过去一本黄皮册子,说道:“这里面记述的正是我朝阳下院需人做杂务的所在,你自己去选一项罢。”

刘煜道过谢,拿去认真翻看起来。为何有痣青年如此惋惜?实在是因为青云仙门给下下资质子弟的三种选择,都是有讲究的。其中有一方面固然是因着内堂要人打理,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这些下下资质的人是否能从旁的方面补充资质的不足。

第一项选择便是最考验人的,自行领取任务,看起来虽说艰难,实则每一项任务都从许多处磨砺人,一旦在这期间凭借自身努力熬过来,便是资质差些,也有很多因为心志坚定而在晋级筑基期。到时候会被直接送入朝阳峰,得到长老指点和灵药洗涤身心。再往后仙缘平顺,也大有可能。

第二项是伺候人的,可伺候人的活计,哪里有这么容易?更何况若是分到脾性不好的人手里,那日子更不好过。选择这任务的子弟,是有进取心者与贪利者一半一半。若是前者的话,能忍辱负重的到后来未尝不能成功,可忍不得的淘汰也快,青云仙门绝对不会为区区下下资质的弟子向管事长老讨公道。后者多数能过得不差,可这些人将心思都用在如何讨好上,又怎么能够认真修行?再者忍辱负重成功了的,念及过往难免心中有所怨愤,对宗门的忠心度也低。贪利者本身就是墙头草,也不会惹人喜欢。因此做了这第二选择的,其实是青云仙门个支脉最不喜欢的一批人。

第三项是杂务,选择它的人,多半是胆子小、得过且过,也就是有痣青年说的没有进取心。虽然这种人成就极其有限,但偏偏宗门中,最值得相信的也是这批人。因为他们不敢脱离现状,人也老实,能为宗门多多奉献。所以青云仙门虽然惋惜他们浪费了那本来就微末的灵根,但却也离不得这批人的存在。

有痣青年没想多久,那边先挑的六人已经选好。有痣青年问过他们选择的人后,就将去那些管事长老具体住址的路线告诉他们。六人道过谢,便快步离开此处。这边刘煜翻看黄皮册子,挑选得十分谨慎。诚然刘煜是“别有目的”,但却并非是胆小懦弱。只是他早先对拜师青云仙门就没有念想,到了这里以后又觉得内里诡谲万分,自然不愿意去趟这浑水。

刘煜进内堂时,已然对观望到此处有各种果园花园药园,风景甚是美妙。若是选了杂务,想必也有与其相关之事,他便选择其一,远远地去度日。果不其然,在翻过一遍黄皮册子后,刘煜找见了自己所想之事,有两个还算符合他的心意。

其一乃是在果园伺弄果木,需要每日浇水撒肥,除草除虫,修枝剪木……不过做同样事之人有数十个之多,都归一位薛管事管理。

其二则是在百草园做事,需要伺弄花草,精心打理,面面俱到。且做杂事的只有一人,归一位林管事管理。

刘煜仔细对比二项杂务,终是选择了第二种。于是他便将册子交予有痣青年,说道:“楚天舒愿去百草园做杂务。”

有痣青年见了,也不多说,就直接告知了百草园所在。待刘煜道谢后离去,他的脸上才露出些复杂的神色来。

这百草园之事看来是好,可却是那林管事的地盘儿。那老头性子古怪之极,之前也有好些子弟选了这看来不错的差事,可没待上几天就纷纷被老头逐了出来。也不知这回这一位,又能坚持多久?

有痣青年的不看好,刘煜一无所知。他不过是按照青年指点,一路走了有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一处园子外面。门没锁,但刘煜并没有直接向前走,他感应到了这里的禁制。于是便将之前有痣青年给他的一块木牌拿出,往前方虚空处送去。

待到一片白芒闪过,刘煜他才再次起步,不过没走三五步,就见到迎面而来的一个老头儿。嘴里抽着旱烟,脚下踏着草鞋,身上的衣着也很是破旧,刘煜自打走进青云仙门来,便没见过这样不齐整的人物。他就是林管事?

那老头儿见到刘煜,“吧嗒吧嗒”地抽了口烟,吐出来:“新来的杂役?”

是新来的子弟,只是做的的确是杂役的活儿,这般称呼倒也没错……刘煜见林管事年纪大,便微微躬身行礼,温言道:“楚天舒见过管事。”

林管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上下扫了刘煜一眼,说道:“到我这里做事可不轻松,若吃不了苦,莫怪我踢你出去。”

没否认这称呼,看来的确是那位林管事了。刘煜快步跟上,越是往园中走,就越是能感觉到空气变得极其澄澈。刘煜忍不住深吸一口,便觉得异香扑鼻,整个肺腑都舒畅起来。这百草园其实就是药园,专为朝阳峰一脉培育灵草的,故而里面的灵气格外充足,他从外面骤然进来,自是享受不已。

园中的布置不类朝阳下院一样处处大气而不失精细,而是显得十分自然。一花一草、一土一石,全都没有刀削斧凿的痕迹。只见走过一片土路,就见到一条清澈的水流直通远方。水流两边被矮小的石栏围了好些花圃似的小块灵田,每一处中,都有绿影朦胧、青草萋萋。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能见到一排茅屋,前面的几间或垂挂着农物、或摆着工具、或放着晒药大簸箕的药架子,都有住人的痕迹。而唯独只有一间在最外侧的,,外面却没什么东西。走到那排茅屋前,林管事烟管抬起,指了指最外侧的那间,说道:“你就住这里面吧,床褥什么的都有。”

刘煜点点头:“是。”

林管事见他听话,转过身来:“我这里种的灵草,都不是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能随便动的。”他说着晃悠悠地回到屋里,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几本厚厚的大部头,甩手扔给了老实等待的刘煜,“把它们先看下来记牢。”

刘煜接过,点头道:“我知道了,林管事。”稍稍低头看一眼页面,就见到最上面一本是《百草图鉴》,想必是教导他辨认灵草的。在这百草园里做事,还真不能缺了它。

见他如此顺从,林管事倒对刘煜高看了几分。他虽说是公认的古怪性子,可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之前来的那些子弟,在他们各自的家族也是娇生惯养的,见他平时穿着破旧,一照面就对他露出轻蔑之情,这已是心性不佳。而后再吩咐其先背熟灵草种类,又都是不情不愿,只想要他先教导法诀,如此惫懒不踏实做事之人,让他怎能不怒?!

这新来的小子看着冷冷淡淡,可是不卑不亢,也愿意认真做事。在林管事看来,就算是基本合格了。若日后观其所为皆是真心实意,他自然会传下法诀,到时候,新来的小子才能真正成为百草园的长驻“杂役”。

时间一晃就是半月过,这日清晨,刘煜捧着一本厚厚的《丹方概要》,走到一方平整的青石边,坐下来细细研读。这是他读的第三本基础药理著作,前两本已经在这段时间里被他融会贯通,算是涨了不少见识。

林管事早早就去照料灵草,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苦读。刘煜也习惯了,一页页地翻过去,快速将各种丹药的配方和功效统统记下。反复默诵,牢记于心。半个时辰后,刘煜放下书,舒展了一下-身子。

林管事卯正起床,中间用一个时辰去伺弄灵草,刘煜在这时间里,就进行第一轮的古籍诵读。到辰时,刘煜要去做几样朝食,给林管事送去,林管事若是心情好,就指点他辨认几种灵草实物,他自然又要认真记下。之后刘煜被赶回来,继续诵读,到午时准备午膳,过后清洗碗筷,做一个时辰洒扫,再诵读,准备晚膳,浆洗两人的衣物,继续诵读,直至林管事亥时入睡,他便也睡了。

第1519章 管事与弟子

今天刘煜照例做了朝食,是一锅混合了清香叶子的米粥,清新软糯,很能入口。他装了两个竹筒,带上穿过小路,到了前头的药园中。中间那条溪流依旧是淙淙流淌,水声叮咚,很是悦耳。刘煜来这里久了,也能观察到,原来这条溪流两边地势高低并不相同。

林管事给刘煜一番讲解,他才明白。原来各种灵草性子皆不相同,有些喜高,有些畏高;有些爱光,有些厌光;有些偏好湿润,有些却稀罕干燥。要能将灵草伺弄得舒服,就非得遂了它们的性子来,不然或是不成活,或是品相不好,久而久之,宗门的人便要来寻他们晦气了。

林管事现在正蹲在一个花圃前,用手不住地摆弄什么。刘煜轻悄过去,无声地也蹲在他的旁边。许多天来,刘煜知道,林管事是不烦他这样跟着学的。

今儿个林管事是在给通天草除去伴生的杂草,只见他左手轻轻抚弄通天草根部,极缓慢地将它拨到一边,右手则拿着一根细细的银针,轻轻在它露在土外与根部贴近处挑起一缕头发丝般细小的草茎来,手背一抖,让那草茎落在旁边的瓷碗中。

通天草这种灵草,刘煜是认得的。这种草为多年草本,喜好多光,扎根于潮湿有水之处。《百草图鉴》上有载,通天草所在之处,百米之内必有水源。这种灵草下种后,约百日可以长出第一片草叶,再百日有第二片,如此再三,到长出七片草叶后,草株便也有了一尺高,叶片亦不再增加。

通天草并不娇贵难长,本身却是珍稀灵草,你道为何?只因它自打冒出地皮后开始,往往就要引来伴生的封天草。封天草一丝灵气也无,若不是跟通天草伴生,根本就是惹不来任一个修士注目的杂草。可它既是通天草伴生,还偏偏是通天草的克星。

要知通天草之所以有“通天”之名,全因为它是炼丹所需最为基本的材料,“服之可入通天大道”,无论是最为基础的“筑基丹”,还是最为普遍的“培元丹”,亦或是高大上的“通天丹”,都离不开它。

通天草能够入药的只有七叶通天草,可这七叶通天草的形成,却要受到封天草的扼制。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通天草对那封天草,可说是千依百顺,将自个的灵气养料全奉献出去,也只为让封天草能郁郁生长。

一旦封天草出土,那原本已经在增多的叶片,便又重新缩了回去,再也不能形成新的通天草叶了。因此培育通天草一个要务,就是时时观察它的根须之处,看是否有封天草来作乱。一旦发现有冒出的苗头,就要以银针挑它出来扔了,这样才能让通天草继续长出新的叶片来。

林管事动作娴熟,极快地挑了十数株封天草去,待过了有半个时辰,林管事干完了活,擦一擦额头汗水,才发觉自己身旁来了人。一转身,可不就是新来的杂役么?!

刘煜“醒悟”,连忙致歉道:“对不住,林管事,一时看得入神了。”说时将竹筒奉上,“这是晚辈熬煮的清粥,还请林管事不要嫌弃。”

林管事接过来,打开筒盖喝一口,说道:“你看了那么久,看明白什么没有?”

刘煜一笑:“晚辈无知,只看出林管事您在剔除封天草。”

林管事眼里划过一丝满意:“看来,你确实仔细看了那几本书。”

刘煜说道:“管事是为晚辈着想,晚辈自然要诚心对待。再者,那些书中所记浩如烟海,着实让人受益匪浅。”

林管事一口把剩下的粥喝完,点点头:“今天午时前你就跟着我。”

点点头,刘煜平静答应:“是,林管事。”

有人指点与没人指点差距自然是很大的,林管事学识渊博,对种种灵草如数家珍。哪怕是刘煜也同样熟知许多灵草特性,但却仍然会在林管事伺弄的时候,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就是经验不足的缘故。林管事也不是和从前一样只自己做、让刘煜自己看,而是会一边做事一边给他讲解要点,这样一个教一个学,时间过得飞快。正在林管事在为一株七星海棠培土时,忽然间皱了皱眉头,停下动作。

刘煜一怔:“林管事?”

林管事说道:“有几个拿牌子的人来了,你去招待一下。”刘煜自然是答应着。却听林管事又道:“不必太客气,只管把人给我带来就是。”

刘煜不甚明白,只是按照林管事的话,转身往外面走去。不过等他走到了药园门口,就立刻明白了。就在进了药园的那片土路上,此时正站在几个气质不俗的男女。其中最为亮眼的是一个绿衣女子,云髻高挽,身材修长,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矜傲的味道。远远的刘煜看不清她的相貌,不过单看轮廓,想来也是极美的。

等走近些,刘煜看到女子身旁的另外三个男子,有一个衣着打扮也很是矜贵,眉眼间傲气与绿衣女子相仿,然而在对女子说话时,却显得亲切,应该身份与女子也是相若。另两个都穿着相似的青衫,跟在两人身后,神情间很是巴结。

那几人见刘煜走近,其中一个青衫男子喝道:“你这杂役,见到大小姐来此,怎么还敢如此慢慢吞吞?!”

另一个青衫男子也道:“这般怠慢,非要好好惩罚一番不可!”

刘煜听到前面那一番话,还觉得虽然不中听,可确是他也有不周到之处。然而听到后面一人说话,就难免皱了眉头。他接到消息虽未飞奔,却也按照一个普通人的极限速度疾步走来了,怎么就开口要惩罚?这等作态,太过目中无人!

还没等刘煜回话,那个眉眼傲气的男子却先开口了:“绿珠妹妹,我日前得了一件下品法器,样子尚可,不如先送给妹妹把玩。”他说时在袖中摸了摸,掏出一条青色长鞭,鞭节有九,每节长约一尺,嵌有碧色宝珠九粒,鞭身光华流转,看着就是好东西。

那名为“绿珠”的女子也神色微动,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出此鞭不俗,便接过来,说道:“申公子,若我没有看错,这九节鞭怕已是下品法器巅峰,与中品法器相比,也只差一线了吧?”

那申公子笑道:“只要绿珠妹妹喜欢,莫说不过是下品法器巅峰,便是真是一件中品法器,我也情愿送与妹妹。”

梁绿珠带了点笑,把玩这九节鞭时,颇有喜爱之态:“它叫什么?”

申公子道:“此鞭名为‘碧华’,与妹妹相得益彰。”又笑道,“恰好这杂役得罪了妹妹,不如就拿他试鞭,也算小惩大诫?”话一说完,几人的视线就齐齐落在了刘煜身上。

听懂申公子的意思,刘煜眉头锁得更紧,本以为来这里做杂役,就是辛苦些罢了,却忘了自己在这青云仙门地位低微,任一个身份高点都能够拿他撒气。刘煜虽有心“种田”,但也不会让人欺凌,说不得今天就要叛门而出了!

神念一放,刘煜在瞬间扫描了两个心境修为低下的青衫男子的记忆,对自己将要灭杀的人进行了一番探底。

那申公子名为申坤,乃是和楚氏家族地位相当的朝阳峰外堂大家族申氏的家主之子,天生就是双灵根,资质中上,很是难得。在申家,申坤更是被族人捧着长成,各种资源供给不断,如今才刚过了三十岁,却已然有了炼气八层的修为了,自然高傲无比。一个区区养草的仆从,要打要杀,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绿衣女子名为“梁绿珠”,虽然没什么传统背-景,但其本身是双灵根的天才,资质为上,一入门就在朝阳峰上修行。而她的兄长梁石崇更是了得,拥有单系水灵根,今年刚过二十,已然将青云仙门基础法诀“太清气功”修炼至大圆满境界,成功踏入筑基期,拥有了修炼“太极玄清道”的资格。这等不凡的修炼天赋,便是在整个青云仙门中,亦能算作妖孽!他的亲生妹妹也不遑多让,分明才年过十七,却突破了炼气八层。单看修为似乎与申坤相当,但再看两人年纪,就知道申坤不如梁绿珠多矣。

申坤是记名弟子,在梁绿珠这位正式弟子面前自然会收敛傲气,百般讨好,旁人可得不到这般对待。而梁绿珠对申坤虽说不耐,但因为他是申家家主之子,而朝阳峰嫡传弟子中排名靠前的申天斗也是出自申氏家族,她不得不给那位已然进阶金丹期的师兄面子,偶尔敷衍一回。

这时听得申坤说起要拿这百草园的杂役出气,梁绿珠心中冷笑。和这些朝阳下院的记名弟子不同,身为朝阳峰正式弟子的她知晓朝阳峰的颇多隐秘,这百草园中的林管事就是其中一位。这位林管事虽然屈尊在百草园,却不是因为自身实力不济,而是痴迷于草木,据说他本身可是化神期的大高手,就连朝阳峰商首座都要让他三分。在这园子里,任凭是他们青云仙门多么显赫地位的天才,也不敢胡作非为。偏偏这个申坤拎不清,就敢让她对着林管事手中的杂役下手。

林管事眼界素来颇高,梁绿珠可是听说了,难得这一个杂役半月余还未被逐,定然是让他满意的。她要真拿此人试鞭,日后还能在林管事这里拿到上好的灵草么?也不知那申家的家主是如何生出了这么一个眼高于顶却愚蠢如斯的儿子!再者,即便不是因着林管事,她梁绿珠又何需申家的人来指点她做事?!

梁绿珠对申坤评价更差几分,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此人还不曾引气入体,想来也是在得知消息后就立即赶来,惩戒就不必了。”

刘煜微微讶异,他原以为会叛出师门,没想到这女子倒不似那男子一般跋扈。

只见那申坤听得梁绿珠的言语,面色一变,随即笑道:“既然绿珠妹妹说了,就饶他这一遭罢。”

接收到申坤一记恶意的目光,刘煜摇了摇头,径直转过身,态度自然地在前方带路。申坤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又闪过一丝刻毒。在刘煜看来,这申坤不过是没事找事,落在他的身上,也只是他自己倒霉。可在申坤这里,找刘煜的茬却是大有道理。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杂役,却让梁绿珠这位绝色美人另眼相待,这让百般讨好美人无果的申坤怎能不厌恶非常?

诚然,若是刘煜长相丑恶又是他说。偏偏他虽然衣着简陋,相貌却很是俊雅,加上举止从容,哪怕是听闻要被处罚,也不像寻常人一般痛哭求饶,让那申坤心里便怨毒起来。他只想到,我如此身份,你这杂役却敢不崇拜讨好,便是罪无可恕!

好在申坤还有些理智,不曾在梁绿珠面前用修为威逼于刘煜。很快,一行人终是到了那一片灵草田畦之上,刘煜抬目看过去,就见到了林管事忙于劳作的身影,扬声道:“林管事,人已然带到了。”

林管事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道:“你来盯着这七星海棠,两刻之内不能错眼。”

刘煜应声“是”,接过一根竹签,蹲下照做。七星海棠培土后,两刻之内可能会引来七星瓢虫啃食花蕊,需得用竹签挑走。梁绿珠并不贸然过去,见到林管事吩咐刘煜,便安静立于一边等待。

不知道是申天斗和申氏家族的关系不好,还是他本人也不了解情况,总之,在申坤眼中,林管事就是一个糟老头儿,他不知道这老头有什么可尊重的,不过美人不动,他也就暂且忍耐。

林管事交代完,才看向梁绿珠:“要什么?”

梁绿珠规规矩矩行了个修士晚辈见前辈的礼节,才说道:“晚辈的兄长梁石崇几日前筑基成功,现下精气亏损,故而来求一株优昙仙花。”

第1520章 内斗

优昙仙花每六十年才开花一次,每次开花,必结两朵,一白一红,红的有如胭脂,白的宛如白玉,开时花如海碗,灿如云霞,并带有异香。常人服食,可令白发变黑,返老还童。而修士以其为主材料炼制的“补益丸”,则可增补精神气血。

梁石崇筑基时消耗大量的精气,若是打坐需要一年半载才能补回,这期间境界不稳。但若是能服下一粒补益丸,不出十日,就能将境界稳固。

优昙仙花采摘后,越是及早投入丹炉,炼制补益丸的成功率越高。梁石崇如此天纵之姿,自然受到朝阳峰首座商正梁看重,因此早早请了一位擅长炼丹的长老出手。梁绿珠与兄长感情甚笃,便亲自来求优昙仙花,等她回去,就可以开炉了。

林管事哼了一声:“等着。”

梁绿珠毫无意见:“是,前辈。”

旁边的申坤有心为美人撑腰,奈何在他刚要出言呵斥时,美人已然先对他摇了摇头。梁绿珠也很是无奈,她原本是想要速战速决的,偏生在下山时遇见了到处晃悠堵她的申坤,不得不带着一起过来。虽然得了一件下品巅峰法器,可送她东西的难道还少了?如今只盼望能阻止这厮犯蠢,让她安安稳稳地拿到优昙仙花。

申坤见美人的注意力落到自己身上,便更是殷勤地与她说话。梁绿珠有一句没一句地随口应和,心思全在已然远去的林管事身上。那边刘煜安心地观察七星海棠,全然忽视了梁绿珠一行四人。倒不是心怀怨恨,只是他看护七星海棠的这一段时间,实在是分心不得。林管事料得果然不错,才刚过了一刻左右,就有一条背有七星的虫子飞了过来。

刘煜见到后,右手提着竹签迅速朝下一勾,而后手腕一转,那虫子就被沾在了刻有符箓的竹签上挣扎。事不宜迟,他左手握着的竹筒立刻对准竹签盖过,七星瓢虫就进入竹筒之中。七星瓢虫第一只被捉住,紧接着又出来了三四只,刘煜如法炮制,尽量维系着一个“普通人”的手速,一一将觊觎七星海棠的七星瓢虫投入竹筒。

这时候,有声音从头顶响起:“眼力尚好,动作太慢。”

刘煜抬头一看,是林管事,便笑了笑:“是。”

林管事显然觉得刘煜还有进步的余地,却没有与他多说,只道:“跟我一起过去见人。”

刘煜恭敬道:“是,林管事。”

梁绿珠老远见到林管事回来,但又在半路停在那个少年杂役身后。她心中有些着急,却不敢催促,只能等待。后来林管事带着少年杂役一起过来,她才略放下心来。

林管事看着梁绿珠,指一下刘煜说道:“这是我百草园的杂役,你认得了。”

梁绿珠点点头:“晚辈明白。”这是在告诉她,之前在园门口的事情,林管事都是知道的。同时林管事的反应也让她知道,他对她的表现不算不满。

林管事这才抬手,把一个盒子递了过去:“你要的东西。”

梁绿珠接过来,立时打开了它,待看清了优昙仙花的模样,面上不由带了几分喜色,忍不住道:“多谢前辈!”之前的放低姿态果然有用,这一对优昙仙花,比起她曾经见过的那些,品相都要好上许多!

梁绿珠当下拿了优昙仙花告辞而去,申坤见美人走了,自然是连连跟上,末了也没忘了丢给刘煜一个凌厉眼刀。

后几日,刘煜照常记诵药书,不曾想这日晚膳后,他才记熟一本《神农百草经》,就被林管事叫到了一旁。刘煜不解,这时辰,该是他们各自在房中休憩之时,不知为何被唤了过来。却见林管事抽了一袋子烟,问道:“你怎地不来求我?”

刘煜不很明白:“近日来,林管事您对晚辈指点颇多,已是感激不尽……”

林管事摆手:“并非是这个。那日你受到申家小子刁难,他恐怕还要找你麻烦,你还未有半点修为在身,竟不担忧性命么?你应明白,便是老头儿我,也不能时时护着你。”

刘煜才知道林管事的意思。他想了想,说道:“晚辈确是担忧己身性命,也想要早些修习功法,有一技傍身。只是晚辈早已答应了管事,要先将手中几本药书记熟。人无信则不立,药书还未读完,晚辈怎能厚颜来找管事求那功法?”

林管事盯着他的脸:“性命都没了,还要讲那劳什子的信誉?”

刘煜正色道:“若是事事皆能出尔反尔,晚辈也不过是个摇摆不定之人。虽说晚辈尚未修行,但也明白修仙等同逆天,那可是大艰大难之途,如若连心念都不能坚持,恐怕即使踏入仙途,也绝不能有所成就,更不能保得性命。”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林管事脸上也难得带上些笑容来,“你能有此心,果然没有叫我看错人。”他说完,又问道,“你还有几本药书未看?”

刘煜答道:“便只剩下《草本纲目》了。”

林管事沉吟片刻,说道:“你先将这本草纲背熟,而后不计较何时,便来寻我。我传你功法。”又冷哼一声,“申坤此人你无需担忧,你只在我这里做一日杂役,他便奈何你不得。”

刘煜“大喜”过望,立时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林管事。”

这些时日以来刘煜没受到骚扰,自然不是那申坤放过了他,实在是因他弄不到入百草园的灵牌,这才叫他只好悻悻放手。

没过几日,刘煜已然通晓了最后一本药书,当时便去寻了林管事。林管事用烟杆敲了敲手背,让刘煜一一背来,果然无一遗漏。一番对答后,林管事神色缓和不少:“看来,你确是下了功夫,不错。”

刘煜笑道:“还要多谢林管事悉心教导。”

林管事满意地吸了口烟:“我久久不教你功法,你可怨怪过我?”

刘煜说道:“林管事为晚辈能将园中事做好煞费苦心,晚辈岂是那般不识好歹之人?!”

林管事吐出烟来,道:“不错,在我百草园中做事,连灵草也不能全认得,又能有什么用处!”而后话锋一转,“不过单单认得灵草,也不能上工。伺弄灵草,不止要了解灵草习性,还要身具灵气,才能在伺弄之时,不伤其根基。”说完,他递过一本书册。

刘煜接过一看,却是青云仙门基础法诀《太清气功》,当即躬身行礼:“多谢林管事。”

林管事摆摆手:“你拿去修习罢,若有疑难,先自己想着,实在困苦,再来问我。”

刘煜自然喏喏答“是”。回到住处,刘煜掩上门,盘膝坐到了竹床上,翻开了《太清气功》。虽然以他今时今日的修为,完全看不上这本法诀,但入乡总归要随俗的,刘煜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习一下这方世界的力量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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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逝,转眼间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一日,刘煜正半蹲在地上,伸手轻轻展平一片细长的灵草叶,空中忽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怒喝,直震得他手中的草叶乱颤:“楚誉宏,你欺人太甚!”

这声怒喝不知是何人所发,内中饱含灵力。不单是刘煜手中的灵草遭厄,整个朝阳下院的年轻子弟,只要是在炼气七层以下的,都是面色惨白,一阵惶然。还有运气差正在入定的,也是猛地被这声呼喝震醒,喷出一口血来。

因为林管事就爱身边,刘煜摆出一副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样子,和眉头紧皱的林管事一同抬头望天。

只听见另一道浑厚嗓音响彻天空:“申师兄,我敬你入门比我早,让你三分许你出口气罢了,可不是害怕你。你却在这里不依不饶,真当我楚誉宏是好捏的柿子吗?!”

申天斗也毫不示弱地回道:“你落我的面皮,就手底下见真章罢!”

楚誉宏也道:“不知好歹,不知所谓!我楚誉宏可不是任你呵斥的角色!”

两人都是金丹期高手,斗起法来也是惊天动地。之前有申天斗弄了雷声滚滚,之后楚誉宏就化作光芒道道,两人你来我往,正如两条怒龙翻江,使整个朝阳峰上空的灵气都如同滚水一般沸腾开来。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敢再妄自吸引灵气,若是一旦引来了二位高手的法术,那岂不是自讨苦吃、自己害了自己的性命!

刘煜仰起头,能清晰的看到两个细小的人影挟着呼啸的风雷对峙,方圆十里之内雷鸣电闪、飓风阵阵,恐怕就算是鸟儿,也不能飞上天空半步了。“这……就是这方世界金丹期修士的威力吗……”刘煜喃喃低语,心中莫名的有些兴奋。

林管事没有听清刘煜的呢喃,抬头看着那两人道:“这两个小子还算是顾忌着宗门之人,因此这场斗法乃是在千里之上的高空进行。你我在这里能看到那漫天法术霞光而不受其余波所震,就是因为他们有意的控制了。”

这样的余波还是有意控制的结果?看来这方世界的能量等级果然高端,同样是“金丹期”,可较之龙虎门的世界却强大了太多……眯了眯眼睛,刘煜问道:“既然两位都是金丹期高手,不知哪一方能够得胜?”

林管事身份特殊,也不避讳:“自然是楚誉宏那小子更高一筹。即使是处于同一级别,也是有高下之分的。申小子虽然较之楚小子入门早几年,但资质逊于楚小子,如今楚小子的修为进入金丹中期已然有二十年之久,那申小子却是前年才刚刚进入中期,楚小子的底蕴要厚于申小子,打斗起来,节奏也是控制在楚小子手中的。”

空中斗法还未完结,申天斗弄得是漫天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楚誉宏则手挽风雷,举手投足之间灵气翻涌,生生将雷电控制在云层之中,没能漏下丝毫来。这兴风作雷固然不简单,可能全然挡住风雷就更加困难,楚誉宏的胜势不止是林管事看得清楚,就连修为高些的朝阳下院子弟们,也都纷纷看了出来。

久持不下,申天斗到底不是灵力无尽,渐渐已经露出衰颓之相,楚誉宏则游刃有余,猛然间双臂挥出一条火线,将申天斗团团围住。申天斗一个不小心,被火线打中胸口,也是“哇”一声吐口血出来,往外面倒栽出去,终于险险在落地前稳住!

“楚誉宏,你……你好得很!”申天斗满面通红,足下风起,整个人向远方飞遁而去,只留下一句猖狂话语,“今年秘境开启之时,我申家定要你们楚家好看!”

林管事见到这一幕,喟然一叹:“看来自今日起,楚家与申家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也不知到底两位个小子是生了什么龃龉,竟让那申小子如此狂怒,以至于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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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楚誉宏与申天斗的斗法都在朝阳峰上下流传,因为各自立场不同,有赞楚誉宏修为高强的,也有说他仗势欺人的。即便刘煜身在百草园中,也听到往来取药之人说了不少。

近些时候,林管事已然逐渐将一些简单的护持灵草之事交给他做,不外乎给固定的几种灵草或洒水或培土或除虫之类,却也让刘煜很是闲适,空出时间做了不少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这一日午后,林管事回去睡觉,让刘煜来看园子。已然不需要背诵药书的刘煜便欣然而往,在园中来回巡视。不多时,园外有人持灵牌进来,远远地传来不少细碎声响。

“天骄姐姐,听说你已经突破炼气三层啦,那不是很快就能进入朝阳峰了么?可真是太厉害了!”一个清脆的少女嗓音传来。

刘煜略侧头,觉得有些耳熟,却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抽出一块方巾把手上的污泥擦擦,以免失礼于人。

另一个声线里带着股傲慢的女音也传过来:“据管事长老说,被引进朝阳峰后,丹药资源要多出三院数倍,你对我很是悉心,到时候我必然不会忘了你的那一份。”

之前的少女带着喜悦急急开口:“那小妹就多谢天骄姐姐了!”那名为天骄的女子笑了几声,很是得意。跟着少女又压低了嗓子,神秘地问道:“天骄姐姐,你听说了没,那位申前辈跟咱们家的老祖宗对上,竟然是因为一桩婚事。”

第1521章 修炼

楚天骄声音扬高一些:“婚事?”

少女低声道:“正是。传闻申前辈是给他们申家家主的嫡子申坤师兄提亲来了,想要迎娶朝阳峰上的梁绿珠姐姐,可没想到梁绿珠姐姐的哥哥梁石崇已经投靠到了我们老祖宗的麾下,老祖宗不想梁石崇这位受到宗门重视的天才和申家扯上关系,越俎代庖的断然拒绝,这才引得申前辈勃然大怒的。”

听到这里,楚天骄似乎很是不悦:“连申师兄都看不上,那梁绿珠还想要如何?真是装模作样!前些时候申师兄陪她四处游玩,还送了她一件法器,她却如此不知足!”

刘煜挑挑眉,虽然他对楚氏家族没有什么归属感,但作为世家子弟,他对于“楚天骄”这带着些吃里扒外意味的言辞还是有些不满……或者说,楚天骄虽然姓“楚”,却非楚氏家族中人?!

少女似乎有些害怕楚天骄的怒火,顿了一顿,才陪笑道:“天骄姐姐说得是。要小妹来看,申师兄配梁绿珠可是绰绰有余了,要说跟申师兄最为般配的,还是天骄姐姐!”

楚天骄像是有些高兴了,语气缓和了些:“算你会说话。”又是一叹,“不过老祖宗为了一个梁绿珠这般跟申家撕破脸皮,我与申师兄也是有缘无分了……”

少女听得楚天骄的话,又跟着叹了几口气,才故作不忿道:“梁绿珠只是仗着她有个好哥哥又入门早罢了,天骄姐姐的资质可比她强得多,这才入门三个月就修炼到了炼气三层!要小妹说,不出三年,天骄姐姐必定就能筑基,到时候就连我们楚家的老祖宗也不能小瞧姐姐,那时跟申师兄的缘分啊……”

楚天骄才嗔道:“天香妹妹,你真有一张巧嘴。”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话,却全入了刘煜的耳朵。对于这两个“胳膊肘朝外拐”的楚家女孩儿,刘煜摇摇头,眼观鼻鼻观心,垂目走上田畦,只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楚天香与楚天骄两人正说得兴起,突然发现已然走了进来,就噤了声。楚天骄见刘煜眼生,就问道:“你是百草园新来的杂役?”

刘煜温和答道:“是,两位想要什么灵草?”

楚天香很快就认出了刘煜,她向来看他不顺眼。因为刘煜的存在,他们那一家人都显得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尤其是刘煜归家后还特别得了个小院子的事儿,尤其让她这素来被捧在掌心的“嫡”女不快。

不过不管怎么说,刘煜也是大房的嫡子,她楚天香是二房之人,年纪也小上一些,长幼有序,只能背地里讽刺几句罢了。直到来了青云仙门,她是中下的资质,而刘煜才是个下下,单是**,她已是胜过他许多,才让她的心情骤然松快几分。而现在,她楚天香早已巴上了能进入朝阳峰的贵人,可刘煜却只能在百草园做一个可怜的杂役,就更加让她快意了。

楚天骄对刘煜的印象倒是不坏,不管是修仙人还是凡俗人,面相好的在异性面前总是要占些便宜的。刘煜眉目温润,不骄不躁,便是楚天骄倾心的是那申坤,也对他这副容貌有些欣赏。

楚天香也很了解楚天骄,但她可不能让刘煜攀上她,不然要是楚天骄把他带走了,还不成为哽住她喉咙的利刺?于是就上前一步,冷声道:“天骄姐姐是何等人物,你怎能态度这般怠慢?”

楚天骄本来对刘煜有所好感,听到楚天香这话,她的骄横之气也激发起来。却也是,她到这里来要灵草,这一个少年杂役,竟然并不显得谦卑,莫不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刘煜也不是庸人,他能感觉到楚天香对他的敌意,倏然心中一动,想起曾经在楚家大宅的时候,自家小院外头就有这么一把女声语出嘲讽,如今看来,就是楚天香了。原想这只是个年幼的姑娘家,他不当跟她一般见识,可如今都在青云仙门了,她却还是念念不忘要找他麻烦。尤其他之前听到了二女对话,知道那楚天骄性情很是不好,楚天香在她面前如此挑拨,可真不是一句“小女孩不懂事”就能揭过去的。

果然,楚天骄被挑拨的柳眉倒竖:“你这杂役,敢这样看不起我吗?”

刘煜微微皱眉,后退一步道:“天舒不敢。”

原以为退一步会海阔天空,客刘煜没有想到,这个楚天骄并不满意他皱眉的举动,把这个当做了刘煜“无言的愤怒”,于是劈手就是一掌打来!

“你这无礼的小子,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楚天骄呵斥中,用力也有三分。她倒是没想打死人,多少对这里的林管事有几分忌惮,不过却要让刘煜好好吃一番苦头。

刘煜一边暗叹自己走到哪儿都摆脱不了“演员”的身份,一边假意躲不开楚天骄的雷霆一击,让肩头被打个正着。一股灼热的力量自皮肤侵入,虽然转瞬就被刘煜的体质“消化”,但他还是摆出了一副疼得脸色发白的架势,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楚天香见到刘煜的“狼狈”模样,眼中光芒闪动,跟着她就挽住了楚天骄的手臂,娇笑着说道:“天骄姐姐好厉害,这一手太清气功用得真是巧妙极了!”

楚天骄一时冲动,打伤了刘煜后也不是没有半点悔意,尤其是想起了那性子孤僻乖戾的林管事,就忍不住皱眉。不过这下听了楚天香的恭维,又觉得不算什么。她反正就要上朝阳峰了,就算林管事再不给她上好的灵草又如何?朝阳峰上资源大把,她也不差这个!想到这里,她那一点悔意也全消了,只冷哼道:“我日后再来此处,若是还看见你如此鬼祟,就仔细你的性命!”楚天骄的性子也很古怪,先前看刘煜顺眼,就觉得他生得不错,如今不顺眼了,就觉得鬼鬼祟祟。

面对楚天骄这般言辞行径,刘煜很是无语,若不是打算在青云仙门“历练”一番,探一探让他感觉到异常的青云山,恐怕他立时就会发作!也许是他这副“咬牙忍痛”的模样让楚天骄觉得他不上道,才消去的怒火又迸发出来,举掌要再打他一次——正在此时,百草园外匆匆走进一个男子,飞快地挡住了楚天骄的手臂。

“天骄姑娘,请莫要动怒。”男子的长相并不很出众,但气息平和,却能让人心生好感。他挡住了楚天骄这一次出手,又继续规劝,“这里毕竟是百草园,首座也是极看重的。”

楚天骄一怔,这才慢慢放下了手,口中却道:“我不用你管。”

男子眸光黯了黯,也收回手,然后去扶住刘煜,打了一道太清真气去他体内,这一回却是为了化解那些伤他的真气。刘煜朝男子微微笑了笑,“……多谢你了。”

男子也怔了一下,就也回了个浅笑,有些憨厚的模样:“不客气,原本也是我们不对。”

不对确实不对,却不是这男子,而是那楚天骄。刘煜心里一片明了。但他也能看出这男子极在意楚天骄,就不多言。楚天骄看男子作为,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也不找刘煜拿灵草了,转身就带着楚天香离去。楚天香唇角带笑,今后若有机会,她还会时常带人来转上一转的。

二女离去,刘煜被男子搀扶着“站稳”了,便掸掸身上的泥土,一笑问道:“我是楚天舒,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男子一笑,平凡的相貌也让人看得熨帖起来:“我叫风恒,天舒兄弟,很高兴认识你。”

风恒如今二十岁,长楚天骄三岁,是炼气二层巅峰修为。这样的修为比起楚天骄来差上一些,但是在朝阳下院始终无法突破炼气三层的比比皆是,他也算不错了。这个风恒早楚天骄几年进入青云仙门,不知怎么的似乎对楚天骄一见钟情,初时就多有照顾,楚天骄后来修炼速度快过风恒,对他就生出轻鄙,而风恒却还是百般相护,全不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上。等到楚天骄先他一步突破炼气三层,就更不把风恒看在眼里,风恒仍是毫不在意。但凡是认识风恒之人,都知道他对楚天骄情有独钟。风恒的脾气好,为人也不错,楚天骄却正是相反,她有几分姿色,性情则很是刁蛮,风恒有许多朋友都为他不值,他也只是笑笑罢了。

刘煜并不知道风恒与楚天骄的纠葛,可对风恒的感觉甚好,感觉他是待人真诚、性格平和之人,说话间并没有瞧不上刘煜的实力“低微”。闲聊了一会儿,刘煜对风恒笑道:“风师兄,还未问你,你来这里是想要什么灵草?”

风恒也回过神,一拍额道:“跟天舒贤弟你聊得兴起,竟然忘记了。我原本是奉院主之命,来求十株芨芨草的……”之后见到楚天骄要对百草园中人出手,才先阻止下来。

刘煜了然,就笑道:“正好有芨芨草成熟,我去给风师兄取来。”

风恒憨然一笑:“如此就多谢天舒贤弟了。”

芨芨草是一种初级的灵草,无需经过林管事的首肯,刘煜自己也能够做主摘取。刘煜去了那一片药圃里,昨日刚成熟了有二十多株的模样。他挑品相最好的十株切下,盛放在一个木盒里,小心地捧给了风恒。风恒接过一看,果然色泽、叶脉都保存良好。他心知这是刘煜特意为他挑来,就再次道过谢,才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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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鉴于青云仙门对“人才”的重视,刘煜觉得自己要想在青云仙门过得闲适一些,那也得拿出一些让人不敢轻视的资本,即便不希望被重点关注,却也要脱离“蝼蚁”的阶层。于是,在当天夜里,刘煜开始认真的修习青云仙门的入门法诀《太清气功》,及至天明,他已然拥有了炼气一层的修为!

林管事上下打量刘煜,啧啧称奇:“好小子,这才三个月工夫,你便有了炼气一层的修为,果真是造化不小!”

刘煜怔一下,连忙说道:“是前辈教得好。”

林管事摇头道:“你也不必自谦。与你一同入门的诸位子弟尚在不断汲取天地灵气,唯独你一个扎下灵源,足见你天赋不错,我却不知为何你会被评为资质‘下下’……”林管事感叹一番,才正色道:“楚天舒,你这样的资质,在我这里打杂却是埋没了。你若是想,我可以为你去同首座分说,将你调入‘乙院’去。你若是能在那里势如破竹般突破到炼气二层,想必直接调去‘甲院’也不难。”

刘煜听完,思忖片刻后,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林管事。天舒只想在这百草园里修炼,并不想去主院之中。”

林管事奇怪道:“你真不想去?在我这里你没得资源,可去了主院,每月都有分配,更能服用丹药增进修为。老头儿我看你做事勤奋,修炼也刻苦,到了主院后未必不能出头。”

刘煜还是拒绝:“天舒对灵草甚有兴趣,还请林管事成全。”

见刘煜态度如此坚决,林管事才不再劝说。他有心要让刘煜奔一个好前程,但听到刘煜说道喜爱灵草、甘愿在百草园中自己修行的话来,心里却一边为他惋惜,一边又有些欢喜。他也是挚爱灵草之人,不然以他化神期的修为,怎么可能在这里伺弄灵草?早就去做一个长老享清福了!现在发现刘煜和他有了相同的爱好,不禁就由以前的三分顺眼,变成了七分顺眼,于是他就笑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替你瞒下此事。你且努力修炼,好生照料灵草。”

刘煜也露出笑容:“多谢林管事,晚辈感激不尽。”

之后林管事教导刘煜更加用心细致,刘煜也有感觉,自己似乎与这位古板乖戾的林管事渐渐亲近起来。近些日子以来,林管事忽然停下来指点刘煜伺弄灵草之事,而是让他专心修炼,园子里的事情,也被林管事一手处理。刘煜百思不得其解,但能长时间“偷懒”也没有不好,故而就听从吩咐,在外摆出打坐入定勤练“太清气功”的样子,暗中却以神念不断的探察整座青云山。

中间林管事也过来询问过刘煜修炼进度,想了一想后,刘煜还是只报了个练气一层巅峰修为。他倒不是有心要防备林管事什么,只是他多少也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在百草园里安稳呆着,就不能做出头的椽子。林管事确实看重他,但也忠心朝阳峰,他若真的修为飞涨,林管事也不可能放任一个“小天才”不管,毕竟每过一段时间,青云仙门的七大支脉就会举行“七脉会武”,以其成绩分配资源……

第1522章 幻月洞天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青云仙门秘境开启之时。所谓秘境,乃是独-立于这方世界的小天地,内中有无数灵草异兽、山珍林宝,但凡是能进入其中者,多多少少都有所收获。只是既然是秘境,自然有其奇特的规则,青云仙门所掌握的这个秘境,非但十年一现,更具备了一种禁制,只允许筑基期及其以下修士进入,人数更是被限定在百名以内。

还有两日就要赶往秘境入口,刘煜到此时方知自己也有份进入。原来林管事因刘煜对灵草伺弄极有兴趣,就想让他亲自去见识一番,要说灵草生长繁多之处,秘境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亲自向朝阳峰首座要了一个名额。林管事的面子,朝阳峰首座商正梁自然不会驳了,这才让刘煜捡了一个在朝阳峰底层弟子看来是天大的便宜!

晃眼就到了秘境开启之日,楚誉宏率十数位精英弟子一同护持将进入秘境的十名朝阳峰有为子弟,乘毕方浩浩荡荡往青云仙门主峰通天峰而去,那通天峰后的幻月洞天,便是秘境所在。

朝阳峰的毕方共有六头,此处乃是一次盛会,故而全部出动。刘煜身为资质下下的杂役,因林管事之故方能前去,便只能居于末端,立在第六只毕方尾部。身下云海翻腾,毕方周身鼓荡大风。刘煜朝前方望去,只见第一只毕方颈下站着那一位长身玉立的俊朗男子,青衣猎猎,正是朝阳峰名人梁石崇。他再往左右看去,风恒却并无机会前来,申坤和梁绿珠也不曾去得。

刘煜颇有讶异,梁绿珠此女资质了得,又修为高超,为何却不见她来?不过一个转念,又有些明白。当日申天斗和楚誉宏在朝阳峰大打出手,想必是招来了首座商正梁的不满,虽然青云仙门内部鼓励竞争,但也绝不会容许两个核心弟子“结亲不成变结仇”,申坤和梁绿珠估计是受到了牵连,被剥夺了这次机遇。

毕方脚程极快,不多时已然到了秘境的入口。众人只见茫茫云海间现出一方石碑,高数十丈,宽数十丈,上面金光闪动,瑞霞道道。

朝阳峰来得并不算早,除正南石碑所在之位外,于东北、东南、西北、西南、正东五个方位都有毕方盘桓云上,灵气滚滚,一派仙人气概,正是青云门七大支脉中的通天峰、风回峰、落霞峰、大竹峰、小竹峰众弟子。

刘煜好奇心起,忍不住凑眼去看。就见到那五脉之人衣着华彩,也是男俊女美,风姿不凡,不由心中暗赞。此时七大支脉已来其六,尚有龙首峰未到。

只听落霞峰一位长须飘飘的老者说道:“吉时将到,我等需给龙首峰发去一个传讯玉符。”

除开和龙首峰向来不睦的大竹峰长老闭目不语外,另几脉长老都说道:“再等一炷香光景,若还不来,就要去催。”

于是就等了一炷香,终于得见远方身影。龙首峰弟子来到此处,率队长老立时往各处拱手:“失礼失礼,首座弟子齐昊突破在即,门内诸长老又大多无暇,我不得不为其护法,故而迟了。幸好吉时未晚,不然我龙首峰真不知该如何谢罪。”

好歹是同门,既然已经谢罪,余下人等也不会不依不饶。恰在此时吉时到了,那石碑突然爆射金光,浑体摇摆。

只听小竹峰长老一声厉喝:“赶紧定住幻月洞天!”另六位支脉长老便与她一同抬手,掌心一道白光迸射,直往那石碑射去!

眨眼间,白光正中石碑,石碑上的金光越发炽烈,但凡扫到谁人,都要有灼痛之感。刘煜瞧得目不转睛,忽然石碑猛然剧震,接着碑面虚空骤然出现一个黑点,随即变为漩涡,越发增大,产生了极大的风力。

众长老一声厉喝:“咄!”

光芒大盛,一个巨大的光罩凭空出现,虚虚地悬浮在石碑前方,那些个要进入秘境的各脉子弟鱼贯而入。说来奇怪,进入时分明没有感到阻碍,然而进来以后再去触摸光壁,就觉得硬实无比。还未等刘煜多感受一下,光罩又已浮起,直直地往那漩涡之中投去。

一阵头晕目眩,像是遭受了无数的颠簸,终于停顿下来。刘煜还没有吐槽完这种低劣的穿越手段,就见到这光罩在空中分崩离析,霎时间所有人都被抛了出去!他一个小小的“炼气一层”修士,自然只得勉力运起真气护身,随势坠落。

毫发未损的落地后,刘煜游目四顾,附近都没人,脚下则是一片软地,有许多茸茸细草,绿意盎然。花气芬芳,鸟鸣婉转,四周有许多数丈高的古木,茎干虬结。远方又有数座峰头绵延,奇峻雄伟。深吸一口气,七窍中更是清新一片,真是好浓烈的灵气!

既然没有旁人,刘煜也就不飙演技了,神态悠闲的信步徐行。因着这处被青云仙门命名为“幻月洞天”的秘境里灵气充裕,各种灵草也有不少,刘煜一路走过,一路辨认,发现颇有些认得,那些个灵草图鉴,毕竟没有白白背诵。但凡是他感觉有用的,全部收入了碧血丹心镯中,堪称是“刮地三尺”。

按进来前长老们的说法,幻月洞天开启共有三日,这三日里众弟子尽可能多弄到一些好处,而时间一到,幻月洞天就会将人全部弹出,封闭秘境。对于别人来说,三天时间可能弄不到什么好宝贝,可是对于刘煜而言,却足以让他将看得上眼的东西搜刮一空了!

不过,顾忌青云仙门的一众弟子,刘煜到底没有“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只是择优收取。正忙碌间,刘煜突然感应到一股不小的能量爆发,心动之下,他瞬间移动到事发现场。

只见一条数丈长的巨蟒在山间翻滚,鳞片如墨,长尾扭动扫摆,是打落了无数巨石、折断了无数巨木。空中有一对金翅大鹏,双翅展开足有四五丈长,都是金翅黑体,鹏喙锋锐,钩爪似钢。

那二鹏一蟒正斗在一起,搅得是翻天覆地。这巨蟒在地上爬动,二鹏则占据地利。它两个一左一右,展翼疾冲下来,一个用利爪抓扯蟒身,一个用鹏喙去啄蟒腹。不多时蟒身已是鲜血斑斑,巨蟒疼痛,“嘶嘶”不已。眼看二鹏占尽上风,巨蟒却骤然扬起蛇尾,对准雄鹏绞了过去,又仿佛从中间对折,蟒头一转咬向另一只雌鹏。

雄鹏身形灵活,并不曾被巨蟒咬住,而雌鹏却没留意巨蟒狡诈,被咬下一把金羽,顿时叫声更加尖锐,急急飞到空中。巨蟒得逞,却又被雄鹏趁机啄穿腹部,险些被叼出胆囊去,它大怒,张开蛇口,喷出一团黑雾。

黑雾想必就是剧毒,雄鹏的金羽被沾上些微黑雾,霎时那处就蚀掉了一片。雄鹏大惊,立时也冲天而起。然而巨蟒与二鹏已是结下了死仇,自然不会就此作罢,它蓦地抖动身体,蟒躯颤抖不停,却刹那间缩小了一圈。

刘煜蓦然睁大双眼,却见那巨蟒脑后忽生双翼,竟也拔地而起了!此番双方都在空中,飞蟒摆一摆那蛇尾,略有些笨拙意味,二鹏见有机可趁,立时双双夹击而来。可飞蟒却转身甩尾,一下抽打在雌鹏身上!

雌鹏一声惨鸣,不由得松了一只爪子。刘煜这才发觉,那爪中落下一物,极快下坠。雄鹏竟弃了飞蟒,拍翅下降,似乎想要接住那物。不曾想雄鹏速度到底没有那物下落之快,那物坠地后发出“啪”的一响,就碎裂开来,流出一滩黄白之物。原来那是一枚鹏蛋,难怪雄鹏如此焦虑,只可惜没能抢救到。

雄鹏大怒,与雌鹏快速聚在一起,狠狠地往飞蟒抓咬过去,那架势竟如拼命,便是飞蟒凶狠,也为其气势所摄。飞蟒却也不肯认命,它催动刚生出的一对肉翅,也下狠心与二鹏纠缠。它方才瞧见雄鹏痛失后裔,又见二鹏如此悍勇,便拼着受那铁爪一抓,扑向了雌鹏。原来雌鹏爪中还有另一枚鹏蛋,却也是硕果仅存,飞蟒有心要以那为破绽,找准机会杀灭二鹏!

飞蟒确实不凡,它当真咬住了雌鹏半边翅膀,蛇尾更是摆动起来,抽在雌鹏的右爪之上。雌鹏吃痛,右爪也是一松,雄鹏叫声更加凄厉,发狠地啄瞎了一颗蛇目!如此二鹏一蟒摆出同归于尽的姿态,各自发狠发凶,再不计较手段,只管攻击对手。不多时便是血肉横飞,金羽黑鳞纷纷而落……

刘煜虽然很多时候都没下限,但对于顾家的行为确实非常欣赏,看到二鹏为子女疯狂,不由得轻叹一声。随手将下坠的鹏蛋转移到了碧血丹心镯中,小心呵护起来。

此刻,空中对战也是到了激烈处,飞蟒已然鲜血横流,二鹏也狼狈重伤,而后双方更加凶恶狠扑,终于雄鹏抓开了飞蟒的腹部,却被飞蟒咬住脖子。雌鹏要去相助雄鹏,然而飞蟒猛然以长尾绞住雌鹏。

三只凶兽齐齐落地,雄鹏早已咽气,飞蟒也渐渐虚弱,而雌鹏命虽还在,却被蛇尾缠住在地上不断狠命拍打,终究也没了动静。这一场鹏蟒之战,到后来,还是以同归于尽为结局。

这三头禽兽都很是凶猛,也不知是否开了灵智、活了多少年、体内又有没有妖丹。不过这与刘煜无干,以他的修为还看不上这三头凶兽,正当他准备离开,远方忽然出现几个人影,刘煜微微皱眉,快速遮掩了行迹,默默观察。

只见有一个蓝衣青年脚踏飞剑而来,正落在那三头禽兽的尸身前面,脸上颇有喜色。然而转瞬间又有几个人影降下,都是用了法器飞来,或是葫芦,或是玉尺、绸带,有男有女,俱是神采飞扬。能够驾驭法器的,自然都具备筑基期修为,虽然这些人物刘煜随手可灭,但他还不想暴露,故而默默藏好,继续“隐身”。

那三头禽兽尸身极为庞大,那些个弟子见到尸身,眼中都是一亮。就有人说道:“这飞蟒修行怕不有三百年之久,其背生双翼,莫不是有上古羽蛇血统?”

其中有个白衣少女语声婉转,神情淡漠:“此物乃是黑鳞玄蛇,的确身具上古羽蛇血脉,道行也有三百年,若是再过个五百年来,肉翅化羽翼,也是堪比渡劫期的大能。”

众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不料想这区区一条妖蛇,竟有可能成为和渡劫期大能相提并论的神兽!于是众人再看向那蟒尸的目光,就更灼热了几分。

刘煜数了一数,在场总共八人,其中大竹峰、朝阳峰、小竹峰都只得一人,风回峰却有三人,落霞峰来了两人。若是凭借人数来分,自然要风回峰占了大头。可若论修为,这些个都是各支脉出众的底层子弟,修为多在筑基四五层之间,偏偏那个小竹峰的白衣女子修为已达筑基七层,分法又该有些不同。

一时之间,众人也拿不定主意,议论纷纷互不相让,都不肯让旁人得了好处。眼看就要拼斗一场争夺,这时众人却忽觉身上发凉,仿佛有一股寒意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使人战栗不已。好强大的灵压!这、这难道是筑基巅峰境界的修士!在此等威势之下,众人都不敢动。

却见天外一道流光急速飞来,就落在众人面前。人影突显,正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气质挺拔,周身寒意凛然。这人转过头来,只见他相貌俊朗,轮廓分明,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缕坚硬的冷意,让人不敢冒犯。

“见过方师兄!”众弟子见到此人,都是一齐行礼,极为恭敬。

刘煜也认出他来,他竟是龙首峰的弟子,之前随侍在龙首峰长老身边的精英级别弟子方超!方超身负长剑,通体灵光。便是只站在此处,就有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他的目光在众弟子身上扫了一眼,并未说话,只抬起手掌,打出了一个宝光流转的物事。

有弟子认出来:“上品储物袋!”

众人都是失望至极,他们在此处争得如何凶狠,但在方超面前却都不值一哂。顿时各个后悔不已。若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该争执,早早随意取下兽尸身上部分离去就是了。

果不其然,方超并不与人叙话,那储物袋在空中吞吐一瞬,三具禽兽尸身就被吸了进去,一点不剩。

第1523章 洞府

龙首峰行事历来霸道,甚至就连青云仙门掌门一脉的通天峰弟子也没少被他们暗中欺压,故而在实力被压制的情况下,五大支脉的弟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有收获的方超御剑离去。

就在五大支脉弟子不甘的时候,朝阳峰弟子的传讯玉简突然发光,其传出的讯号竟是让朝阳峰弟子集合的意思。该弟子不敢怠慢,立刻向诸同门告辞,赶赴传讯玉简昭示的地点。刘煜想了想,念及自己到底是朝阳峰的一员,也就跟着潜行过去。

到了会合地点,已然有五六名朝阳峰弟子在那边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梁石崇亦站在一侧,听那些人在说话。有一个身穿绿裳的女子,面带不忿之色:“梁师兄,分明我朝阳峰也寻到了那一处洞府,偏因他龙首峰人多势众,就敢霸占,将我们都驱走了!”

另一名儒衫青年也说道:“正是!他龙首峰太过跋扈,若非只是我几个在那里探路,他哪敢如此?”

余下几人也是纷纷附和。

“我等心有不甘,就争辩几句,不想那姓唐的小子竟然出手伤人,真是将我等的脸面都踩到地上了!”那绿裳女子气愤不已,一把将身旁那魁梧男子的臂膀拉过来,声线也更高了些:“梁师兄请看,巴熊师兄这手臂被伤成这般,当真是欺人太甚!”

梁石崇看一眼巴熊,果然他臂膀被人狠斩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如若再用三分力,恐怕便会齐肩断下。

儒衫青年恭敬行礼:“还请梁师兄为我等出头,杀一杀龙首峰的骄横之气!”

梁石崇略一沉吟,抬手弹了粒乳白丹药,直入巴熊口中:“先服下此丹,将手臂治好。”

巴熊虽然还没有筑基,但也是朝阳下院甲院的精英子弟,自然认得这能续经络肉白骨的续断生肌丹,当下打坐运功,不多时,就见那臂膀上创口迅速愈合,其中殷红血肉也立时生发,霎时连断裂的筋皮都续连起来。短短两息时间,皮肉表面已经是一片平滑,连半点疤痕也无了!他立时满脸喜色,拜谢道:“多谢梁师兄赐药!”

梁石崇一点头:“再说洞府之事。”

那绿裳女子与巴熊交好,见他无碍,也很是感激,方才的冲头怒意也消弭了些许,便略冷静下来,说道:“回禀梁师兄。今晨我与巴熊师兄等几人出去寻访,幻月洞天中宝物众多,自然有几分收获。那时我等正追着一只三眼灵猴时,竟发觉前方有灵力涌动,猜想或有不凡,便抛了三眼灵猴前去查探。果然见到山壁上有一洞府,灵光大作,十分惊人。”

她歇了一口气,续道:“我等自然想进去寻宝,没料想龙首峰有十数人一起行动,也来到了此处。虽是我等先了半脚,却因他们来人远胜我等,就将我等……余下之事,梁师兄也知道了。”

梁石崇脸色冷了冷:“唐阴虎可有来?”

绿裳女子很是憋忿:“那位唐……师兄。”她极不情愿那般称呼,故而咬牙切齿,“也是来了的。不然以我等的修为,也不会惧他龙首峰人多。”

巴熊一行确是朝阳下院甲院的精英弟子,一共六人,每一个修为都在炼气七层到炼气八层之间,极是了得,若不是遇到了筑基期的高手,断不会被逼迫到此。

那唐阴虎和梁石崇一样,也是资质上等的少年天才,入门就是龙首峰的正式弟子,如今年不过二十五,就已经晋级筑基期。因为他们年龄相近,修为相若,一直被相提并论,彼此都不陌生,甚至多有比较,关系不算和睦。

刘煜这边正根据传言总结唐阴虎的事迹,梁石崇那边也商讨尽了。众还在谷中的朝阳峰弟子,但凡是修为在炼气五层以上的,若是有意者,都受了梁石崇的命令与他同去洞府寻宝,余下众人则就在谷中休息,若不惧危险,也可尽自出谷寻宝。跟随在梁石崇身后的朝阳峰弟子连同刘煜在内虽然只有十三人,但一同施展提纵术,风声呼喝,看起来倒也声势极大。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处四面环山的所在,中间抱着一个碧湖,波光粼粼煞是好看。而此处却来了许多人,穿着不同服饰,似有些摩擦,却也没人肯走,将这落脚地就占了三成了。待朝阳峰众弟子随梁石崇一同落地,这密密麻麻的脚印算起来,就把此处占了近半了。

刘煜抬头一看,那些个龙首峰之人,都守在半山腰一处洞府之前,与其颇有些距离,却牢牢把持着闯入关口。大竹峰、小竹峰、风回峰三个支脉也都有人前来,好些绷不住面皮的,便有焦躁与抬头顾盼之举,想必他们来到此地时人少,此时却都传讯找了救兵了。

众龙首峰弟子簇拥着一名颌下有须的青年男子,穿一件彩光澄澄的法衣,面目含笑,老神在在。不过他双眼形状略显细长,却有阴狠之相。

梁石崇收起剑来,瞪目一望,就有一道剑气冲那人而去。这剑气掀翻了好几个龙首峰弟子,直达那青年男子身上。那人则挥起袍袖一挡,虽仍是被剑气吹起了胡须,却并未有后退之势。此人便是唐阴虎,年纪不过二十五,其人于二十三岁之时筑基成功,如今虽仍是筑基初期,但这进入此境界的年月,却比梁石崇要早两年。

唐阴虎再摆袖,将那几个被掀翻的弟子带了起来,脸上微露不悦。旁边有一个油头粉面的道装青年刚刚站起,惊魂甫定,颇有些慌张:“师兄,这梁石崇好生厉害,这、这可怎么是好?”

唐阴虎不悦之色更甚,叱道:“慌个什么?他不过一个刚刚筑基的小子,又有什么作为?”

那道装青年连连哈腰点头:“是是,师兄威力自然远胜于他,不过师弟无能,还请师兄照拂一二……”

唐阴虎鼻子里哼了一声:“破阵之前,待我将他拿下,尔等不必担忧。”

旁边众龙首峰弟子也纷纷道:“是、是,多谢师兄!还请师兄出手……”

梁石崇目光湛然,身负长剑,照面给了龙首峰众人一点排头之后,便将视线落在洞口那几个阵法师身上。阵法师,主修阵法的修士。修士求仙问道,因侧重点不同而各有擅长。青云仙门海纳百川,倒也不是专修剑仙一脉,门中也多有以炼丹为主的炼丹师,或是擅画符箓的符箓师,以及擅炼法器的炼器师,这专研阵法的阵法师自然也不会少。

刘煜老老实实混在朝阳峰弟子中,看那洞府门外有数人手持铁旗以及一块铁盘,在那里鬼鬼祟祟做些什么,不由好奇:“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身旁的同门瞧他一眼,热心的为他解惑:“那铁旗乃是阵旗,铁盘乃是阵盘,这三五个看似鬼祟的闲人,却是龙首峰精心养出来的阵法师。他几个此时正在破解这洞府外面的护洞奇阵,只不知做得如何了……”

刘煜越发有了兴趣,却也有些不解:“我朝阳峰没有阵法师么?”

热心同门说道:“自然是有的,不过龙首峰占了先机,如今我朝阳峰后来,却不好直接张口。梁师兄该是在等待余下几个支脉到来,到时一齐开口,龙首峰也推拒不得。”他话音刚落,天边便当真又飘下了许多人来,正是另几大支脉援手到了!

那一众男女衣袂飘飘,翩然落下,手里的法器彩光流转,很是了不起的模样。当头一个女子容色娇艳,神情如雪,双臂上挽着两段红绫,上下翻飞,极是美丽。这又是一个筑基期的高手,乃是小竹峰核心弟子苏小怜,也有数十岁年纪了,不过因着修为高深,故而驻颜有术,仍是美貌端方。

那边唐阴虎与梁石崇也都是将视线掠去,三人目光微一接触,随即各自退开。这几人气势相当,并没有一个能力压群雄。如今是朝阳峰、龙首峰、小竹峰各有一个筑基期的高手来了,其余支脉来人最高修为却只有炼气九层,在力量上就要被他们压过去的。

刘煜略瞧了那些人一眼,却没有发现之前见过的那位龙首峰筑基巅峰境界的方超,是他另有机缘,还是看不上这洞府中的宝物,亦或是和同门不睦,不想来援?可其余的几大支脉为什么也没有筑基期弟子来到呢?要知道,进入幻月洞天的青云仙门弟子足足一百人,其中筑基期门人近乎半数,可合理偏偏尽是炼气期弟子,仅有的三个筑基期也都是初期而已……

就在刘煜感觉这其中必有缘故时,那三名筑基高手已在交涉了。梁石崇与苏小怜都是晚来一步,被唐阴虎占了先机,此时自然是连成一气,都要让自家支脉搀和一脚。唐阴虎当然不肯,却也不好立时撕破脸皮,强自压下心中不满,说道:“师姐师弟未免太不讲理,此地既是我龙首峰发现,便该龙首峰所有。你两人要在这里来占便宜,是什么道理?”

梁石崇不喜多言,苏小怜这女子则是八面玲珑,便巧笑道:“唐师弟说哪里话,天材地宝神仙洞府,有缘者皆能自取。我与梁师弟虽说晚来一步,却也见到这一个洞府,亦可说是有缘了。”她说完,侧头看向梁石崇,眉眼含笑:“梁师弟,你说可是这个道理?”又看一眼并无筑基高手同来的另外几大支脉,“诸位又以为如何?”

梁石崇一颔首,自是肯定了苏小怜的言辞,其余人等也都是齐声附和:“正是、正是,我等俱是有缘!”

便有龙首峰众人群起呵斥,却哪里比得上那几家人多?唐阴虎孤掌难鸣,不得已强压下怒火,仅脸皮涨得紫红,气道:“真是强词夺理!”

苏小怜却一笑:“唐师弟也不必动气,我与梁师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唐师弟这是在破解洞府护洞阵法罢?既然已耗费这许多工夫,可见此阵殊不寻常,不如就要我等都出人一同做工,博采众长,也快些不是?至于洞府中究竟有何等宝贝,我等各凭本事就是。”她这话一出,除龙首峰弟子之外,众人自然又都说道:“苏师姐此言有理,我等合该如此。”

唐阴虎发作不得,只好狠狠一甩袍袖:“便看你们有什么办法……哼!”

苏小怜眼里闪过一丝自得,便向梁石崇一摆手:“梁师弟,请。”

梁石崇眸光一闪:“请。”

二人各自下令,两家便各走出了两名阵师,加入到那些破阵之人中去。等两家阵师选好位置,另几家支脉的领头之人才分别选出自家同门,也加入到其中之去。于是便有十二人齐齐拿了阵盘阵旗在洞穴之外演练分解。

龙首峰刚来此处之时,便有人中了招数,险些身死,故而知道有阵法。可阵法是几等的阵法、内里有多少凶险,却是还不能弄清。

那三个筑基的修士对峙,便不是剑拔弩张,也是气氛僵硬。旁人见状,也明白但只要阵法破开,这三人就要率先闯洞,谁去得更快,谁就占了先机。

只见有一名阵法师自阵盘上打出一道白光,直落到洞府上去,那洞府敞口处就出现一片涟漪,似乎对这白光有些反应。旁人各有几名阵法师见状,也纷纷操起阵盘来,放出探测分解之术。然而除却那道白光之外,余下人等的术法皆没有用处,正如泥牛入海,是半点消息也无。那发出白光的阵法师正是龙首峰中人,见状不由得露出几分得意,他又放了一道白光出去,果不其然,洞口处又生出些涟漪来。

三名筑基修士也时时注意着,唐阴虎见自己的同门拔了头筹,自然是十分欢喜,不由得大声道了三字:“好、好、好!你用心破阵,我自有奖赏!”

那龙首峰阵法师大喜过望,连忙道:“多谢师兄!师弟定不负师兄所望!”

梁石崇神色不变,眉心却微微拢起,而苏小怜笑容则微微一僵,似有不悦之色。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那破法阵的阵法师卯足了气力,运起灵力越发用心起来。不多时,那洞口处透明涟漪波动更大,渐呈沸水翻滚之状。后来突然一声爆鸣——“啪!”便犹如琉璃盏碎,清脆却也尖锐。

第1524章 万万没想到

不知是何人大声惊叫起来:“阵破了!阵破了!”

立刻便有龙首峰之人呼喝道:“果真我龙首峰的阵法师最为厉害,尔等服是不服?”

又有人面露贪婪之色:“这护洞大阵要花费如此多人手才能破解,不知里头藏着何等珍贵宝物,真叫人钦羡不已。”

亦有人附和于他:“但只要从那些个天才师兄师姐指缝里漏出几许,也足够我等受用了!”

众人议论纷纷,都是为破阵而喜。不过倒也只是说说,有筑基期的师姐师兄还未发话,哪个敢动?却在他们说话之时,亦是大阵才破之刻,那三个对峙的人影便飞身而起,化作三道虚影,直扑洞中!

余下之人见师姐师兄动了,也不再啰嗦,各个争先恐后地往洞穴之中冲去。若前头有人阻碍,便是抬手就打,将人劈倒一边去,再抢先而上,那被打倒的若是伤势不重,就摸出一粒丹药服下,重又冲击洞府。一时之间,哀嚎者有,咒骂者有,戏弄嘲讽者亦有。

眼见那洞口处积聚了数十修士,你前我后、匆匆忙忙。刘煜站在外围,看得是瞠目结舌。不说绝大部分筑基期弟子淡漠的应对,便是洞里真的有宝,这些个俊男美女怎么就露出了这般饿虎扑食的丑恶之态?

等洞外弟子全部涌入莫名洞府后,刘煜才施施然的缓步入内。他倒不是对和洞府中可能具有的宝物有野心,而是打算见识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竟让他生出诡异的感觉。

这座洞府中洞壁圆滑无比、光可鉴人,几乎能映出人影来。洞顶是极高的,足有丈余,四周无风,可见此洞乃是一个死洞。洞里颇有些奇怪,竟然寂静无声,先头那些个进来的同门行动未免太快,他便是最后进来,也不见得一人也看不着的。

刘煜皱眉想想,这是……幻阵?

阵法者,以阵盘、阵旗为基,收纳灵力为己用,转化为万千景象。能困人、惑人、伤人、乃至杀人。这幻阵,便是其中惑人阵法的一种。此时洞中情景太过奇怪,若不是因幻阵将刘煜的五感蒙蔽,又怎么会是此种情况?可是,以刘煜目前的神念强度,以及“洞察之眼”一类的破幻技能,又有什么幻阵能蒙蔽他?!

就在刘煜疑惑间,四周景致一变,打眼间,满目白色。房间内部四四方方,前头摆着一张病床,铺着白色的床单,放着白色的枕头。床上躺着一个青年,体态修长,气质宁和。虽然相貌俊秀,却面色发白,颇有几分病容。窗子封得死死,窗台上却摆着几盆绿幽幽的植株,点缀着或艳红或鹅黄的花骨朵,像是就要绽放,又仿佛含而不露。

刘煜只觉着自己变成了一抹虚影,恍恍惚惚,立于房间之中。他记得,他活了一十八年,大多数时间都在这困在这病房里面,顶多在身子骨好些的时候能下楼走上几步,却始终虚弱无比,非得有人搀扶不可。

只是他为何会在这里呢?刘煜恍然间猛地发觉,他竟然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到了这里,又是为什么变成这恍惚的虚影。他伸出手,手指竟从绿叶间穿过……他这莫不是变成了鬼魂,才会在生前最后弥留之地徘徊不定?

正在刘煜苦思冥想之时,房门忽然被推开来,走进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两人长相都很是硬朗,左手那位作风利落,像是有军人之风。右手边那位却嘴角带笑,只是目光落在病床上人时,却与左手那位同样露出担忧之色。刘煜听到两人正在说话。

左边那人说道:“听闵医生说,小弟这两天情况又变差了,阿武,没有更高明的专家了吗?”

右边那人叹了口气:“大哥,小弟的病症专家们都说从没见过,没有病例在前,一切只能即时研究。我上月刚请来一个国际专家团队,但好像还没有进展。”

左边人又说:“小弟的身体等不得。”

右边人揉了揉额角:“这件事我都不敢告诉妈妈……爸爸说了,不管用多大的代价,都要尽可能留住小弟更久一点。”

左边人喉咙似乎有些哽住:“……这明明就不是小弟应该受的罪!”他捏了一下拳头,到底没敢捶到墙上,“该死的!”

两人穿上防护服,推开隔间的门,终于走到病床上的青年身边。右边人深深呼吸,伸出手动了动,最终还是只给青年掖了掖被角。“我不会放弃的。”他说道,“大哥,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左边人神情绷得很紧:“……嗯。”

两个人的工作似乎很繁忙,交谈了一番后,军人作风的大哥离开了,“阿武”则留了下来,给青年擦汗翻身,所有事情,都不假他人之手。到了晚上,大哥回来,阿武离开,照顾青年的动作就又落在了大哥身上。

刘煜默默地看着,他很想过去跟“大哥”“二哥”说说话,但即使他焦急地张开口,却仍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他亲眼看到第二天来了一对面带愁容的慈祥夫妇,其中那位妇人好像有些羸弱,没过多久就因为太过激动而被她的丈夫带走。下午时候,又有一位美丽的女子前来探望。

病房里每天都有人在,但始终还是“大哥”“二哥”来得最多。不管白天还是黑夜,至少总会有一个人陪伴在始终没有醒过来的青年身边,但是青年的气息还是渐渐地微弱了下去……

刘煜走到病床边,对着青年的脸伸出手。然后突地一股强劲的吸引力袭来,他这道虚影身不由己地被拉了过去,马上地,刘煜发现自己的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怎么回事?刘煜努力想要动一下,可尽管他终于有了实体的感觉,却根本无法动弹。他浑身僵硬,思想与动作始终不能匹配。他忽然间有些悟了。他这是……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清晰地传进耳中,不再像是他做虚影时那样仿佛隔了一层玻璃,而这个时候,周围人的情感也全部通过他敏锐的五感传入他的内心。家人的担忧、焦虑、急切、痛苦……所有的情绪变成滔天巨浪,全部塞入了他的七窍之中!刘煜在这些惊涛骇浪中翻滚,他就像是被无数蛛丝缠住,越是挣扎,收缩越紧……

刘煜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中也传来了巨大的情感:后悔、不舍、留恋……我还想跟亲人多在一起一段时间……我想让家人不要那么难过……我不想离开,我想要一家人在一起,我想要妈妈的脸上没有眼泪,我想要大哥二哥不要这么辛苦,我想要让爸爸也为我而骄傲……不甘心……不甘心!如果能多晒晒太阳就好了……如果能亲手碰一碰花儿就好了……如果能走得更远一些,亲眼见一见这个世界就好了……如果……

他甚至有些恨意!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瘫在床上的人是我?为什么我要不断地输液、不断地在身体上动刀却依然无法痊愈?为什么小孩子都能做到的出去散散步我却才动了两下就气喘吁吁?为什么只有我要受到这样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了,最后还是要失去自己的性命?!好痛苦,好难受,好想……好想毁了这个世界!我不能做的,所有人都不要做了!我一定要,一定要……

不对!这是心魔!刘煜睁不开眼睛,心中却突然升起了巨大的恐慌。这不应该是我的想法,这是心魔!我是可以走路的,我明明可以的……是了,我记起来了……我、我进入了一个秘境……踏入了一个幻阵……

刘煜双目猛然睁大,是了,一切都只是幻象而已,这些莫名的记忆啊,都给我……破!

一瞬间,原本沉重的身体再度轻盈起来,刘煜甩了甩头,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冰凉的山壁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刘煜心中一片骇然。他万万没有想到,已经和混沌紫莲融为一体的他,竟然还会产生心魔!什么时候混沌至宝的主人竟然连区区幻象也免疫不了了?!

刘煜微微皱眉,正百思不得其解间,突然灵光一现,记起他穿越到这方世界的目的!难道说,是无限宝石中的灵魂宝石?!是了,也只有掌握着六维宇宙灵魂法则,能够随意的操控、修改、窃取灵魂的无限灵魂之石能够让在混沌紫莲保护之下的我中招了!

原本刘煜还以为这方世界的“机缘”会是无限空间之石呢,毕竟青云仙门最初带给他的异样感觉就是空间的重叠,可万万没想到,这份机缘竟然是号称无限宝石中最为诡异的“灵魂之石”!

虽然有了机缘的下落,但刘煜却没有丝毫的欢喜,凭借以往的经验,他深深地明白,要想获得这份“机缘”是何等的艰难,更何况,这份“机缘”貌似还可能对他造成负面影响。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准备好好的谋划一番再说。

思考间,刘煜信步游走,发现不远处光影重重,正是有人在打斗。头前一个手擎长剑的男子,正是朝阳峰筑基期弟子梁石崇。他身侧有一华服女子,容色娇艳,正是苏小怜。如今两人联起手来,与一个颌下有须的青年男子战在一处,你来我往,好不激烈。的确是“不激烈”,这三名筑基修士打斗,声势连普通武者也远远不及!

在此三人身后数米,密密实实立了许多青年男女,各个迷迷瞪瞪,手里的法器或被持在手里,或被挂在身上,都总都是暗淡无光,并没有祭出来的。他们这近百人都一动不动,也不知在做些什么,竟然毫无反应,全无半点警觉。

刘煜微微皱眉,这些人虽然看似也是身处幻象,但他却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源于无限灵魂之石的威能,因为他们身上所萦绕的那股迷-幻之力对刘煜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力!

刘煜四处望望,发现在洞外热心为他释疑的朝阳峰弟子商不弃的踪迹。此刻这商不弃正盘腿坐在地上,神色迷蒙,双目似闭非闭,一副昏昏然的模样。鉴于他之前表现出的善意,刘煜也不想放任他不理,于是走过去,直接打出了一个可以用“太清气功”驱动的初级法诀“清心咒”,将其拍在商不弃脸上。

这法诀等级虽低,却也咒如其名,有清心思、辟邪祟的微末作用。商不弃所中的迷-幻之力不强,即使以刘煜“练气一层巅峰”的修为,也让他霎时一个激灵,打个寒颤睁开眼来。

商不弃是朝阳下院甲院的精英弟子,见识也是有的,他只望四周一扫,便知此时情形。他目光很是复杂,看了刘煜一眼,道:“楚师弟,你心志倒很坚定,不错。”

刘煜“赧然”道:“小弟也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商不弃也不与他多说,如今情况紧急,他可是比刘煜明白。想起方才,他先问道:“楚师弟,你是如何将我唤醒?”

刘煜答道:“小弟用了一个清心咒……”

商不弃便微微点头:“我去叫一叫其他人,你若还能放几个术法,便也去罢。”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只不过要先唤起我朝阳峰之人,你可明白?”

刘煜一愣,随即应声:“是,小弟明白。”

这洞里好生古怪,自然是唤醒的人愈多愈好。可并非一家之人,不能齐心行事。他们乃是朝阳峰的弟子,必然要先为自家支脉着想。刘煜也知道亲疏有别,便听话照做了。于是两人一同动手,都是把清心咒往那些个被迷惑的弟子脸上拍去,这术法也果然有用,但凡是受了一记的,转瞬都醒了过来。但醒来之后,那些弟子也纷纷明了此时情形,或是羞愧,或是恼怒,却亦是都去解救他人了。

那三名筑基弟子仍打得是如火如荼,看来被蒙昧得不轻。商不弃眼见朝阳峰弟子都要被叫醒了,略想一想,便闪身到了三人混战近前,把清心咒往梁石崇身上打去!便是再有多少不对付,在这般诡谲情形下,也不能再让三位“高手”内耗了!

第1525章 蚀骨梦蝶

梁石崇修为不错,如今只稍给他些微点拨,就立刻清醒过来。几乎就在下一瞬,梁石崇长剑一荡,收身离开战圈,脸上的神情很是难看。只是此时他却也没工夫发怒,原来就在他清醒之时,洞顶忽然飘下无数七彩荧光,星星点点,可说是美不胜收。然而这美景之中,蕴藏的却是凛然杀机。

有那尚在迷瞪中的弟子被这荧光沾上了一丝半点,霎时间皮肉溃烂,露出惨白的骨头!余下之人见状大惊,但只要能动弹,都是齐齐旋身避开。饶是如此,还是有不慎中招者,顿时哀鸣惨嚎四下惊起。

商不弃见势不对,拉着刘煜避开荧光范围,更真气外放,形成护体罡气护住他们周身上下。刘煜并不认得这荧光,又见商不弃神色凝重,不由问道:“商师兄,敢问这是何物?”

商不弃摇了摇头:“我亦不知,不过想来梁师兄是知道的。”两人便将目光往梁石崇身上看去。

梁石崇退开之后,荧光便飘然坠下,他像是立刻认出了这玩意,当下发出两道剑气,“嗞嗞”两声后,苏小怜与唐阴虎也醒了过来,当时也大惊失色。三人招数齐出,一个周身剑光凛然,一个臂上红绫伸缩,另一个头上悬着一块玉佩,转瞬间他几个所在方圆五米之内,都不再有荧光落下。

梁石崇气色还好些,苏小怜和唐阴虎见自家优秀弟子被荧光笼罩,都是厉声叱喝,一起跃身出去,挨个儿地将门中子弟拍醒。到了此时此刻,三人便再没有争夺宝物的心思,一心只想要将门中子弟护持更多下来!

众朝阳峰弟子反应不慢,早在荧光落下前,他们大多就已然醒转,虽是初时有几人反应慢了些,受了损伤,不过这时候都以太清气功凝聚出护体罡气,倒都没什么事了,这时正去救醒并无筑基期高手护持的另外几个支脉弟子。

梁石崇并未帮忙,反而视线上移,在洞中细致搜寻。眼见荧光很快便不奏效,另几家的弟子也多数被唤醒来,洞中却也出现了旁的变化!那洞顶之处,原本是一片彩色山石,再普通平常不过。在这时却突然裂开了几条口子,掀起了若干石皮来。刘煜目光一凝,便立时看了过去!

众人都被这变幻的洞顶吸引,皆是不错眼地去看。那石皮也不让诸人失望,不但渐渐剥开更多,更变作了无数铜钱大小的碎皮块。简直就是在眨眼之间,洞顶那平坦之处就仿佛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石鳞,且颜色斑斓,直让人毛骨悚然!以诸位弟子的眼光如何能看不出,这石鳞分明并非石皮裂开生成,而是遍布了整个洞顶的彩色蝴蝶!

这时候,有见多识广之人叫了出来:“是蚀骨梦蝶!”

梁石崇等三名筑基者早知此物,却不管众人议论纷纷,只各自守卫在门中优秀子弟身侧,各出手段,对那些个彩色蝴蝶放出条条剑气、道道术法来!

刘煜见那些道破之人满面惊惶,便诧异问道:“商师兄,这蚀骨梦蝶又是何物?”

商不弃脸色很不好看:“乃是一种能制幻境、身附蚀骨荧光粉的妖兽,极是棘手。楚师弟,你且在一边小心躲避,我要上去助同门一臂之力……”

刘煜略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看有余力的弟子奋力杀蝶,其中又以梁石崇格外卖力。他天资高绝,这几年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有此成就。可便饶是如此,也未曾吃过这样大的亏。之前刚入山洞,他就见洞中深处宝光重重,十分耀目。与他一同进来的两个对手齐齐争抢,他自然也要出手。

只是梁石崇万万没有想到,这山洞根本不是藏有宝物的洞府,反而是蚀骨梦蝶的巢穴!早在他们发现这山洞之时,便已然陷入了蚀骨梦蝶布下的幻境之中。那所谓的护山大阵,原本就是幻境的一个引子,待进去洞里,那蚀骨梦蝶的幻术又更深几层,让他们堕入瓮中。

因梁石崇三人修为最高,蚀骨梦蝶的幻境便主要针对他们而来,故而只有他们三人见到的乃是心中所愿、大能遗宝。反而是未到筑基期的众位子弟,都是瞧见了内心深处不敢面对之景象,因此被迷……

当然,这些都只是梁石崇未曾对人言的自我推断而已,若是刘煜得知,必然会暗中反驳。不说别的,至少他能肯定“幻象”的产生绝对不仅仅只是区区蚀骨梦蝶而已,至少之前刘煜所中的幻象不是源于蚀骨梦蝶的迷-幻之力!

众弟子固然出手凶狠,那些个蚀骨梦蝶却也并不好惹。如今这蝴蝶们再不同方才贴在石壁上一般任人宰杀,而是纷纷扑落下来,绕着青云门人飞舞盘旋。蚀骨梦蝶的对敌手段可不仅仅只是受制于静心密咒和护体罡气的迷-幻之力和化骨荧粉,它口中还有两颗毒牙,但有谁不慎被它沾了身,便要被咬下一块肉来,无论是护体罡气还是护身法宝都不能免疫!

就在刘煜左近,就有人“啊”一声惨嚎,他顺着那叫声看去,只见有一个华服少年臂膀上叮了一只蚀骨梦蝶,脸色抽搐不已,足见疼痛非常。那少年伸手将蚀骨梦蝶扯下,可惜却已被咬了个血肉模糊,那创口出突突冒出黑血,整个臂膀更有黑光笼罩,看似毒血就要顺之而上,侵入心脉了!

在群蝶乱攻的情景之下,华服少年根本无法抽手疗伤,旁人也是艰难支撑,更莫说来援手一二。眼见此人的气运不俗,刘煜想了想就冲了出去,把那少年拉进藏身地!

华服少年因毒血之故全身僵冷,本以为凶多吉少,不想给人拉住,踉跄到了个还算安全的石隙。他一抬头,见到是个形貌陌生、和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多谢你救我。”华服少年也知好歹,可惜只说出这一句话便通体无力,再难以多蹦出几个字来。

刘煜见状,想了想,说道:“我看那蚀骨梦蝶含有剧毒,你这条臂膀受伤,毒气恐怕……”他似回想起什么,又道,“这位师兄,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断尾求生。”

华服少年心中也很明白,他原先眼中已有些许混浊之意,如今却露出一丝清醒。他挣扎着取出一柄匕首,极其锋锐,可见必是削铁如泥。不过却算不上法器,虽有点点灵光,也只是近乎法器罢了。他的手一个不稳,匕首落在地上,口中则说道:“我如今动弹不得,要劳烦你斩断我的手臂、削去我臂膀上的腐溃皮肉了。”

点了点头,刘煜捡起匕首来,掌心运起真气,抓住华服少年右手,挥起匕首用力一斩——“刷!”那臂膀齐根落下,露出肩头森森白骨。华服少年痛得浑身抽搐,可力气却像是突然有了,气行于肩,封闭了血管,将血止住。

刘煜再仔细去看那根断臂,只见它已近全黑,唯在近肩处还有一些好肉。想来若再稍待片刻,毒气就要越过肩头,往脑中冲去了。

华服少年吞服一粒丹药,面色好了许多,又看向刘煜:“多谢师弟!若非你仗义相救,我已经没了命在。”说着,他摸出一个约莫只有小指大小的碧玉瓶,递给刘煜:“你救我性命,区区五粒辟谷丹,聊作谢意。”

刘煜一怔,却不准备收下,推拒道:“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这重礼。”

华服少年倒没想到刘煜竟是拒绝,他两个可不是同一支脉之人,这等救命的恩情,莫说是几粒辟谷丹了,便是想要他一件法器也是使得。不曾想这小少年非但不挟恩图报,反倒推拒。他这是有更大所图,还是当真有此心胸?

“如此便罢。”他就说道,“我乃风回峰曾书本,不知你叫什么?”

刘煜也一拱手:“在下楚天舒,朝阳峰百草园中的一介杂役罢了。”

听得刘煜身份,曾书本不由讶然。他一打量刘煜穿着确是简陋,可他这几句话说来气度却很不错,并不像是个常年劳作的下贱之人。再加上这少年能有名额进来幻月洞天,怎会是那等身份?曾书本也不以为这少年有何谎言的必要,且便是谎言,也未免太甚了。左思右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曾书本性子向来直爽,便不计较。来去便是这个人了,身份何如,倒没甚关系。

刘煜未见曾书本眼中有鄙夷之色,不禁佩服风回峰家教。两人说到此处,也都不再多话,都是没得手段加入战局去的,便只能各自观看了。

且说刘煜与曾书本这一番说话不过是个小小插曲,那方众弟子与蚀骨梦蝶对战仍是激烈非常。这些个弟子逐渐熟悉了蚀骨梦蝶的攻势来路,也有些上手,斗起来便也不再是落于下风,转而变得分庭抗礼起来。

只见梁石崇旋身激剑,周身蚀骨梦蝶簌簌而落,正如秋叶凋零,狂风扫地。苏小怜与唐阴虎更是势如疯狂,他两家弟子损失足有十二三人之多,尽皆是有望筑基的精英级弟子,让两人如何不痛悔难当!

转瞬间蚀骨梦蝶死伤大半,洞穴深处竟又有大团彩云飘出,只只蝴蝶头尾相连、缀成一片,竟是源源不断、层层不绝。杀死一片却又来了更多,饶是那些弟子已然抓住杀蝶之法,仍旧难免生出一些绝望心思来。真气灵力终有尽时,倘若丹田中真气灵力枯竭,恐怕这洞穴之中,便是埋骨之所了!

蚀骨梦蝶虽然凶名赫赫,但并非凶残狠毒之物,为何都露出这般悍不畏死之态?是它们自个遇着麻烦,还是单单是阻拦这些个修士的足迹?若非必要,想来便是这等妖兽,也未必非要与这许多修士硬抗不可!这天下聪明人总是不少,与蚀骨梦蝶周旋许久后,也各自有些思索。

梁石崇之前被妖兽算计,很不甘心,在杀了一阵蚀骨梦蝶后,反倒是冷静下来,便又恢复了心思通明的状态。这些个蚀骨梦蝶再如何多如飘絮,却也不过都是兵蝶。然而兵蝶满布一洞,蝶后又去了哪里?蚀骨梦蝶中头领到底只是蝶后,若能将其杀之,兵蝶不攻自破。既然兵蝶都盘旋于洞中,进来时又不曾遇着它物,那么蝶后的所在,必然是……梁石崇旋身再度杀空了一片蚀骨梦蝶,纵身就往洞穴深处掠去!

“梁师兄要去做什么?”便有眼见的瞅见梁石崇身形,立时惊问道。

又有人灵机一动,跟着叫道:“梁师兄想是寻到破绽了,我等快随之而去,定能破这困局!”

顿时众人语声纷乱,杀蝶时更用了气力,但只要有些空当,便往洞穴深处随梁石崇背影而去。那些个蚀骨梦蝶竟也是跟着他们,顿时浩浩荡荡那一群修士、一片彩蝶,都往里头去了。

蚀骨梦蝶看来确是在守着洞中之物,如今不再与旁的弟子恋战,不多时便走空了。其余弟子侥幸逃脱,自然也纵身跟上。倒是商不弃没了那些蚀骨梦蝶的束缚,停了下来,转身回到刘煜身畔。

商不弃见藏身地并非只有刘煜一人,不由略皱眉头:“楚师弟,这位是?”

曾书本不待刘煜开口,先拱手道:“小弟风回峰曾书本,见过师兄。”各支脉竞争颇多,弟子间也绝对和睦相处,若非刘煜对他有救治之恩,曾书本也不会与之共处一地。如今看到朝阳峰的弟子对己有排斥之意,便不在这里讨嫌,告辞离去。

刘煜这才解释:“方才曾师兄遭逢磨难,小弟可不能袖手旁观。”

商不弃神色稍霁,虽说青云仙门各支脉不和,不过风回峰为人不错,也不必过分介意。便说道:“如此也罢。你与我往里面去。”

刘煜点了点头,答道:“是。”

两人便也快速往洞穴深处飞掠。这洞里石道极长,且曲曲直直,十分狭窄。而越是往里头行去,地面上便落下了越多蝶尸,亦有道道法术痕迹。两边更有许多枯骨堆积,想来是从前为蚀骨梦蝶所害之人遗留,刘煜见到,心里便有些恻隐。可怜了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青云仙门弟子的修士,多年寻求升仙之道,却遭厄运,而死于非命。

第1526章 炼身果

不多时,路途渐宽,豁然开朗。然而视线之前蚀骨梦蝶弥补,铺天盖地,很不寻常。众弟子集结一堂,仍与蚀骨梦蝶战个不休。然则刘煜所注视的却并非那些个灰头土脸的同门,而是正与一物对峙的梁石崇。

且说这洞穴比之外面那处还要大上几分,只是内里热气滚滚,蒸得人头晕目眩,几欲发昏。那些兵蝶也像是讨到了什么便宜,气势大涨,撕咬起来格外卖力。而洞穴格局也颇不平常,外头些犹如一个大肚儿的瓶子,山壁石穴尽皆都是圆弧之状,边边角角贴上无数蝶影。

而里头些却有一个石台,很是广大,石台上更有一个石坛,坛中有土,土上长了一株植物,植物通体碧绿,如玉剔透,湛然有光。而那植株上结了一枚果子,足有拳头大小,沉甸甸的要压弯了茎干。

这果子上更有一种凛冽火气传来,带着沁人热香,真烫得人要给烧化了!便是刘煜距离植株如此遥远,也能感觉到其上传来的浓郁灵力,为火属,品相极佳,看其形态,显然正要成熟。刘煜更认得,此物名叫“炼身果”,有提纯灵根之效。

须知这世上人如恒河沙数,数之不绝,而其中有灵根者,万不存一。而生得灵根之人,四、五杂灵根甚重,再往上三灵根双灵根……越是资质绝佳,越是稀少无比。而能被称之为天纵奇才的单灵根者,千年难得一见。这炼身果的功效,便是去芜存菁,凝性提纯。

若假使有一修士具备金火双灵根,那当他服下炼身果后,就能将土灵根剥除,只留下那剩下的火灵根。若具备的是水木土三灵根,也将剥除掉其中一条,剩下两条,将修行资质提升一个等级。即便是刘煜假装的这种下下资质的变异单灵根,也会因为炼身果的效力稳固单灵根,一举成为上上资质的修士……

可以说,只要应用恰当,一个炼身果足以制造一个真正的修行天才!再不济,这炼身果也能将服食者的修行速度提高一倍!这般大的诱惑,让人怎能不趋之若鹜?

果不其然,许多有见识的弟子,在嗅到那炼身果热香之后,也纷纷露出了贪婪之色。然而,既是天地生成的异果,自然也有灵物保护。这炼身果长在蚀骨梦蝶的巢穴里,也该是蚀骨梦蝶所有。

或有人说,蚀骨梦蝶主掌幻境,炼身果乃是为修士所用,它又何苦这般死死把持,反倒是让子子孙孙死了好大一片?其实此言差矣。蚀骨梦蝶乃是妖兽,能做幻境,但本身属性却仍然属火。而它身上落下的荧粉有腐蚀的作用,但带上的也是热毒。若是蝶后吃下这炼身果,固然没有什么提纯灵根的效果,可却能修为大涨,乃至更进一个阶位了。

因而梁石崇所面对的庞然大物,就是蚀骨梦蝶之蝶后。它翅膀展开足有五六尺长,触角能伸缩,翅膀锋利有毒,尾上有毒钩。虽然平时很温顺,可现在却显得很是狂躁。那两条长长的触须以一种奇特的韵律上下摆动,划出道道声响,犹如长鞭破空,声势凌人。而它身后尾钩却朝上弯起,尖端乌黑,两片翅膀扇动时更传来甜香阵阵,显然毒性惊人。这蝶后悬空浮在石台前方,将整个炼身果掩蔽在后,两只复眼一瞬不瞬,带着冰冷的杀意,直视梁石崇!

梁石崇也不曾小看这只蝶后,他手擎长剑,剑尖有尺许长的白光吞吐,正是剑气凝形之兆。忽然间,蝶后尾钩骤然翘起,突然拉伸,便如同一条甩鞭,挟着锐风倒往梁石崇顶门刺来!如若突入,必然是脑浆迸碎!

梁石崇身形微晃,也不知如何躲闪了那毒钩,反手扬剑,剑气正与毒钩相交,霎时间发出“嗤”一声响!剑气短了一厘,而毒钩却给反震回去。那蝶后张口,发出无形音波,仿若实质。而梁石崇更再度将长剑击出,“噌噌”几下后,那音波便不能有丝毫侵犯他身。

蝶后更显凶戾,眼见尾钩破损,竟扑身而下,要以蝶翼削去梁石崇头颅。梁石崇侧身避让,长剑更舞得风声雷动。

正此时,忽有人惊道:“快看蝶后腹部!”就有人立刻一面抵挡兵蝶,一面看去。果不其然,在蝶后尾部颤抖,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处钻出!

商不弃也是一惊:“蝶后产卵!”

刘煜问道:“商师兄,难道有什么不妥?”

商不弃便深吸口气,说道:“蝶后素来温驯,唯独在产卵之时变得性情暴烈。而如今它寻到这一株炼身果,必是想将卵产于此物之上。到时兵蝶破卵而出,以炼身果为食,定然威力非常。此时想要从它口中夺取炼身果,它如何忍得?!”

刘煜听完,颇为认同。那蝶后毒性极强,梁石崇长剑上剑气渐被侵蚀,点点缩短。若是再多过一会,剑气腐蚀殆尽,那一柄剑形法器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这等情形不止是刘煜瞧了出来,旁人即便修为弱很多,却也同样瞧了出来。梁石崇身法虽说还算流畅,可剑气变短也是众所能见。如若他折损在这里,余下之人便更未必能在蝶后口下讨了好去。

苏小怜先放下她护持的弟子,红绫乱舞,扫出一片空当。而后那绫布骤然抽长,如同一条绳鞭,直直穿过梁石崇身侧,打向蝶后复眼之处!蝶后正与梁石崇周旋,这时吃痛,双翅用力飞舞。顿时梁石崇挨了一下,胸口也哽住了一口闷血。

梁石崇被打退,倒也正好。他的剑气被毁损大半,恰可略作休整,也以免继续与蝶后胶着。苏小怜却因伤了蝶后复眼,而被其暴怒之下困在当中,不得解脱。她一面将红绫张扬在周身乱舞,激起道道灵力,一面却大声叱道:“唐师弟,还不快来相助!”

唐阴虎自然不喜这女子将他颐指气使,可也明白并非争执之时。眼见梁石崇正重新凝聚剑气,便纵身跃入,取出一柄灵光闪烁的法器,似剑非剑、似刀非刀,很是古怪。不过此物威力不凡,当他加入进去,苏小怜霎时便能挪出手来,与唐阴虎一远攻、一近战,牢牢地把蝶后笼罩在方圆之内。梁石崇重又凝出一道剑气,这回他像是下了狠心,竟将剑气激得有两寸长短,吞吐不定,剑势骇人。

蝶后被三人围攻,才方有些胆怯之意,虽仍是暴怒交加,动作上却收敛不少,甚至竟有些畏缩之态。这便是为母则强,为子嗣计可疯狂杀人,却也会在有性命之危时,因还未出生的后代而清醒过来。

只是蝶后便有畏惧,这三名筑基修士可并非心慈手软之人。眼见蝶后示弱,三人更锐意进取,便一齐出手。苏小怜红绫绑住蝶后双翼,唐阴虎奇兵刺入蝶后心腹,梁石崇剑气削去蝶后头颅。可怜这蝶后一片慈母心,却在转瞬间性命不保。蝶后一死,众兵蝶纷纷落下,全都猝死在地。方才还那般惊险之相,竟在这疏忽间化为乌有。

众修士兀自愣住,那三名筑基修士却同时出手,都往石台扑去。梁石崇脚踏长剑,剑气喷吐,速度最快,一把将炼身果摘下,放入储物袋中,同时又一个急转,把唐阴虎和苏小怜的义愤之击全数躲过。

另两人慢了一步,故而失手,苏小怜恨恨跺脚,唐阴虎却眸光阴沉,他像四处望了一望,身上厉芒一闪,下一瞬,已然出现在朝阳峰弟子集聚的所在。而他的掌中,也正捏着一人的脖颈。

抓得了人质,唐阴虎猖狂一笑,便喝道:“尔等若还想要他性命,便将炼身果赠予我,我自当将他归还,不然……我可不担保他能毫发无伤!”被他捏住脖颈之人年少俊雅,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年纪,他神情间略有一分惊惶,却并未慌乱,只是微微仰头避过,也无甚哀求之态。

只是唐阴虎固然得意,可朝阳峰之人却是面面相觑,末了神情也显得有些古怪。唯有一看来宽厚的青年开口求恳:“唐师兄,还望高抬贵手!”

见他不过是炼气九层的修为,唐阴虎如何肯去理他,只看着梁石崇,手里也捏得紧了些:“梁石崇,你若再不交出灵物,我便拧断他的脖子,看你如何与商正梁首座交代!”

梁石崇微微皱眉:“我为何要向首座交代?”

唐阴虎阴狠笑道:“因你之故,使朝阳峰重要人士身亡,如何不要交代?!”

梁石崇目光在那少年身上扫了一扫,却不为所动:“此子乃是百草园一介杂役,并非首座亲眷。唐师兄,你想岔了。”

原来这个被掐住的倒霉鬼,正是刘煜。他好生生在一边看戏,不曾想突遭“横祸”,因着不想暴露身份,这才让人掐脖子抓了过去。及至听得唐阴虎口中之言,顿时哭笑不得。他穿越了数十个世界,其中不乏身份贵重的,可从来没有人想要拿他要挟别人,这次穿越没什么身份,却偏偏被人拿来做个威胁,真真是笑话。

梁石崇的否认,唐阴虎并不相信。他只想道,若这青年并非身份尊贵,何德何能以如此微薄修为来到秘境?刘煜是何等身份,众朝阳峰人也并非全都知晓。不过他这些人俱皆是朝阳峰的俊杰,门中重要人物自是识得的。故而唐阴虎所为,众人看来只哂笑罢了。倒是商不弃很是焦急,转眼看向梁石崇,便有些神色复杂。

梁石崇已然筑基,其下之人皆为蝼蚁,他是看不上的,只是好歹记得刘煜和百草园的林管事有关系,登时开口道:“虽并非重要人物,却也是我朝阳峰门下,唐师兄不如就此罢手,也以免伤了同门情分。”

唐阴虎见梁石崇发话,更以为得计。他便大笑一声,沉声道:“梁石崇,你休想唬我!此人定是你朝阳峰重要人物的亲眷,否则怎么能以如此低的修为进入幻月洞天寻找机缘?你也别那门规来恐吓我,这人可不是朝阳峰的正式弟子,我就算打杀了他,门规也制裁不了我!以朝阳峰和龙首峰的关系,我们苍松首座也断然不会因为这小子的亲人而为难我。只是你恐怕就会受到牵连了吧?毕竟是因为你保护不力,舍不得炼身果,才会让这小子身亡的……”

一边说着,唐阴虎一边抓着刘煜往洞外而去。商不弃为人厚道,顾念刘煜将他从幻境中唤醒的恩惠,心忧刘煜的安危,顿时飞身跟上。梁石崇见唐阴虎不给面子,眉头一蹙,亦是乘剑光而去。

余下人等面面相觑,尤其苏小怜不知想了些什么,也跟着去了。于是众弟子各展手段,齐齐掠往洞外。这回来洞府寻找宝物不得,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现下见龙首峰和朝阳峰两家似有龃龉,加上那些另有谋划者,总归都起了兴致了。

那唐阴虎也未走远,只是担忧洞中狭窄,同门不及援手,便到那洞外宽敞之处,也好便宜行事。不多时龙首峰众人都围在唐阴虎身边,朝阳峰之人则与其面对而立,两边更有风回峰等支脉围着旁观,可谓是十分热闹。

两方对峙,唐阴虎捻须带笑,神色阴狠:“梁师弟,我素来不爱说这废话。你也莫要与我拉甚交情、谈甚门规。”他说时一声冷笑,“便是我家苍松首座得知我所为,想来也是欢喜的。”梁石崇面沉如水,沉默不语。唐阴虎冷哼一声,将刘煜脖颈捏得更狠,张口道:“梁石崇,你倒换是不换?”

刘煜虽然无碍,但也要摆出一副被掐得脸色发青、呼吸困难的样子。虽然因为种种顾虑,他还是不打算暴露自身的实力,但也不会束手待毙,暗中也在谋划着“练气一层”能够做到的自救之法!

炼身果对朝阳峰的未来帮助极大,梁石崇自然不肯为了刘煜这个杂役而将宝物搭进去。他只站在这里拖延些许时间,实则却在凝聚灵力,要重新发出剑气来,直接武力救援!救出固然是好,若是救不出……向来林管事也不会对他太过苛责,毕竟他也是为了朝阳峰的未来!

第1527章 十年

商不弃觉出不对,他惶急的看向梁石崇,张口欲言。只是梁石崇抬起手摆了摆,便是没有了置喙余地。商不弃心知必定不能拿炼身果去交换刘煜,只因那炼身果效用确切,但有了它,就可生造出一个单灵根的绝世天才来,对朝阳峰一脉便是绝大的助力。

唐阴虎也觉察出梁石崇身上气势,神色便凝重起来。就在此时,梁石崇眸光一冷,无视刘煜的安危,擎剑朝唐阴虎处一劈。唐阴虎没料想梁石崇竟然真的敢出手,真是惊怒交加。他也不及多做什么,只一掌飞了刘煜丹田,跟着便立即侧身,要躲开那森森剑气。

梁石崇趁热打铁,不给他片刻调息之机,又是连连三剑。唐阴虎被逼得紧迫,不慎给撩到手臂,就是一道刻骨之伤。两人都是火起,不再分心他顾,只全力相搏!而被一掌劈飞的刘煜,却是直直地落入了洞府旁边的湖泊之中。

幻月洞天十年一启,每次维持“开门”状态仅仅只有几天,刘煜要想堪破“无限灵魂之石”的秘密,就必须留下来慢慢的搜索。与其费尽心思的寻找借口,还不如以一个“众所周知”的理由滞留在此。所以,刘煜并没有对唐阴虎的杀手做出任何应对,摆足了低级修士“毫无还手之力”的架势,顺势坠入冰湖。

刘煜被抛下湖后,岸上唯有两人面上变色,其中之一是那商不弃,另一人则是曾书本。这两人全受过刘煜的恩惠,又都人品不错,自然会为刘煜的“罹难”而惋惜。只是这两人虽有救人之心,偏前头筑基修士正在对战,那剑光千条、气浪滚滚的,根本不能穿过其间,更是别提下水相救了。

不说岸上的种种,刘煜坠湖后,立刻从神念探索出的一条水道遁走,潜行两个时辰后,自一处深谷幽潭**头。潭边芳草绿地,远处繁花似锦,更有许多树木林立。

刘煜吸一口气,正是满腔芬芳,这里的灵气竟然比他处还要浓郁十倍不止!似乎只要每一呼吸,都有灵气滚滚而来,全然不需要吸引一般!倒真是一处洞天福地,不若就暂时隐居在这里,等到青云仙门弟子离了秘境,再开始展开探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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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月洞天十年一次开放,这不开放的时候,秘境便藏在一处虚无缥缈间,使人不得其门而入。可这一切对于秘境之内的众生来说,却无丝毫影响。在开放时间结束后,刘煜一个人悠悠然的探索起幻月洞天来。

原本以为这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可是几年过去了,刘煜仅仅只是摸清了这幻月洞天的地形物产,对于他真正的渴求的“无限灵魂之石”却全无头绪。

这种明明知道宝贝就在身边,却怎么也摸不到的感觉非常糟糕,一度让刘煜误认为无限宝石的等级高过混沌紫莲,否则其搜寻难度怎么可能百倍于那些失落的莲瓣?!

后来刘煜才算是想明白,那些失落的莲瓣之所以那么容易出现,完全是因为混沌紫莲的主体小莲早就认可了刘煜,介于她们本体和肢体之间的特殊联系,他才能那么轻易的察觉到她们的存在!

而无限宝石的情况却大大不同。刘煜相继得到无限心灵之石和无限力量之石以及无限现实之石,完全是因为人品大爆发,并非是由于它们之间有从属关系或是因果联系,能够巡线搜索到其它的无限宝石。

如今虽然能够确认无限灵魂之石近在咫尺,但它毕竟是先天至宝,即便刘煜融合了混沌紫莲,却也没办法锁定它的所在。不过,混沌紫莲的等级到底要高出无限宝石一截,即便不能帮助刘煜直接得到它,却也能给予刘煜一些提示。

在获得了获取无限灵魂之石的“先决条件”之后,刘煜也就不打算再呆在这秘境中了,正好时间也到了幻月洞天再一次开启,刘煜也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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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林间,刘煜隐隐听得猛兽咆哮,更有一股血腥之气传来。难道有妖兽伤人?

喧闹声正在前方不足百丈处,是一个陡坡,下方围成谷地,另三面皆是环山,若是陷在其中,显然难以逃脱。刘煜飞身停在坡顶,却没有贸然下去,而是站在一棵树边,低头去看。

谷地里正有三人,其中一名是一条壮年大汉,修为有筑基二层,面相有些眼熟。他将一个少年护在身后,一柄金色飞剑悬于面前,上下翻飞,正与另一赤色飞剑周旋,你来我往,铿铿锵锵,交鸣之声四起。

那赤色飞剑的主人是一位二十多岁的世家公子,穿的是灵丝织就的蓝色法衣,玉面薄唇,俊逸非常。然而此人眉眼间却带一种郁气,并非光风霁月之人。他身侧更趴着一头黄色猛虎,吊睛白额,身负一对肉翅,想来是他收服的妖宠,名为双翼飞虎。方才刘煜所听到的猛兽咆哮之声,便是它口中发来。

刘煜暗用神念扫过,少年面相稚嫩,像只有十五六年纪,修为不弱,却只炼气五层罢了。这世家公子修为却有筑基一层,不过有这一只妖宠在侧,身上法器又是众多,反而在这里占尽上风。

只听这世家公子冷笑道:“巴熊,速速将王瑞武交出来与我杀了,本公子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不然今日你等便都喂了我的宝贝儿罢!”他说时一抚虎头,那虎也昂头一啸,很有些威吓之意。

那大汉却怒道:“齐诚基,你敢无视门规?!”

那齐诚基语带讽刺:“你们朝阳峰的人就还能靠门规保命吗?嘿,王瑞武这小子还不是正式弟子,没资格受门规保护。至于你吗……如今四-野无人,就算我杀了你又有谁知道?”

巴熊更怒:“齐诚基,你以为你吃定我了?”

胸有成竹的一笑,齐诚基道:“若平时本公子与你狭路相逢,又无宝贝儿在身边,还让你三分,如今天时地利皆遂本公子之愿,你便再如何多逞口舌,也救不了王瑞武性命!”

巴熊一凛,知晓自己的意图被人看穿。齐诚基不管巴熊如何去想,当即竖起二指,将指尖咬破,一声:“咄!”那两滴艳红鲜血霎时扑上了赤色飞剑,发出“哧”地响声,便使剑身上更多一层血色,顿时热浪滚滚,扑面灼人!

巴熊大惊,以精血淬剑,剑威力定然要翻上一倍,他未尝想到齐诚基为除去王瑞武,竟如此狠辣。当时也顾不得其他,也咬破指尖淬于剑上,与齐诚基赤色飞剑相搏!然而他速度到底是慢了一慢,那赤色飞剑又为火属,威力高于巴熊金属飞剑,且五行相克,更是压制于它。不多时,那金色飞剑便节节败退、左支右绌。

刘煜看了这半晌,心中也有决意,从碧血丹心镯中取出一张面具,将其往脸上一抹,随即飞身而起,跳入战局之中。

那巴熊正与齐诚基相斗,他因棋慢一招,一时被压得死死,偏生后面还护着一位修为不高的少年人,自然更难出头。因此心中愈发焦急,若是再这般苦撑下去,且不说他灵力消耗甚巨,不能及时弥补,恐有油尽灯枯之危,单说那一头还在虎视眈眈的嗜人妖宠,便足以使他万分忌惮了!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天降一人,落在巴熊面前,他脱不开手来防备,却已见来人抖手打出一蓬青光,直冲那齐诚基而去。齐诚基没料想半路有人杀出,原在操纵飞剑,此时不由得被扰了步调,立时祭出一面小小圆盾,挡于面前。

只听“笃笃笃”一串爆响,齐诚基扫眼去看,竟是一丛草刺,全打在那圆盾之上。圆盾上灵光一闪,草刺簌簌落下。不过即便草刺并未损坏圆盾,但既能穿透圆盾激发的灵力护罩,也实属不凡。

齐诚基看向那戴了面具的来人,只觉他灵力虽然高强,但穿着怪异(此时的刘煜一身现代休闲装打扮),不像是青云仙门中人。不过这幻月洞天非青云仙门中人不得进入,此人身份该无疑虑才是。然而不知此人是哪一家的,却在此阻碍他,他面色不变,只喝道:“我龙首峰在此办事,无关人等还不速速退开!”

可来人却道:“你伤我朝阳峰之人,我岂能袖手旁观?”

早在十年前龙首峰和朝阳峰便是撕破了脸皮,如今竟似矛盾加剧,连表面平和也不能维持。在这秘境之中死无对证,龙首峰与朝阳峰,居然有你死我活之势。刘煜虽于十年前已被朝阳峰“抛弃”,可到底和朝阳峰有一份香火之情。且那一次主凶实属龙首峰,如今遇见龙首峰要杀害朝阳峰之人,便不论与朝阳峰的血脉之情,也要报龙首峰对己下杀手的仇恨。

齐诚基眯起眼来,此次进入秘境的朝阳峰子弟,龙首峰早已心中有数,这人他并不知晓,可见对方起意要隐瞒身份。只不知他是通天峰、风回峰还是大竹峰之人?

巴熊也正疑惑,他所想与齐诚基差不多少,不过既然有人相助,他自然不会寻根究底。因刘煜横插一手,巴熊连连在飞剑上淬了几口精血,使其光华大涨,霎时也喷出一道道庚金之气,与齐诚基飞剑所放热气相撞,渐渐将方才差距缩短许多,一时不分轩轾起来。

齐诚基眼见巴熊就要咸鱼翻身,心中不悦,厉声道:“既然你不知好歹,本公子也不必客气了!”他一说完,在他灵虎头上拍了两拍,说一声,“去!”就见那双翼飞虎长啸一声,扇动双翅往刘煜方向扑来!

巴熊立时大叫道:“小心!”

转瞬间,破空风声已在头顶,刘煜不慌不忙,一个弯腰,将整个人蹂于虎腹之下,另一手却微微上扬,掌缘处恰对虎腹挑起。若这灵虎当真扑了下来,便要被手刀刨开肚腹,死于非命!

那灵虎已有灵智,当即翅膀一扫,空中一滚,落在了数尺开外。然而双翼飞虎到底凶猛,自主人下令之后,当即缠住刘煜,扑杀撕咬,直欲将他吞入腹中。刘煜并没有“一力降十会”,仅仅只以筑基一层的实力与灵虎对战,一时之间倒也不相伯仲。

既是飞虎,自能翔空,灵虎见久持不下,唯恐主人怪罪,当时便飞了起来,跃至刘煜头顶,双爪猛然向下,就要将刘煜撕成碎片!刘煜微微皱眉,足下生风,托了他的脚底,侧身躲过灵虎飞爪。

刘煜双臂一推,掌风扫地,激射起无数草叶。草叶根根犹如箭矢,又随刘煜心意运转自如,立时将双翼飞虎团团围住!“噗噗噗……”不过眨眼间,就将它活活扎成一个刺猬!这双翼飞虎也并非好相与之物,一声虎吼后,当即周身火光一闪,草叶霎时化作烟尘。

灵虎烧化草叶,便再去寻那让它浑身刺痛之人,才察觉头上风起,刚欲振翼,就有一道凌厉之气自上而下,直直刺入它的脑中!顿时剧痛无比,灵虎发出一阵惨嚎,虎目之中鲜血汩汩而下,遍体生红!原来是刘煜以草叶将其扰乱,随即亲身从上空突袭!

这飞虎一路挣扎一路下坠,哀吼不绝。短短两息工夫,双翼飞虎渐渐没了气息,落在地上一个轰响,随即微微抽搐一瞬,便彻底死去了……

巴熊大喜,连其飞剑上灵光都更亮几分。若无这妖宠虎视眈眈,区区一个筑基一层的齐诚基,还不能将他逼迫。反观齐诚基,却是心中大恸。这灵虎与他一同长大,主宠情谊非同寻常。此番他特意将它带来,乃是为了让它多飨血食,没料到却让它送了性命。如此心中更是发狠,誓要将巴熊等人一并杀死,绞成肉酱以祭祀双翼飞虎英灵!

这般一方士气大振,另一方仇恨更深,越发斗得激烈起来。刘煜落地,将灵光收敛,再观一番战势,心知巴熊王瑞武两人没了危险,便不多做招呼,转身离去了。巴熊欲要呼唤,但开口不得,最终也只能作罢。

第1528章 故人

接连两日,刘煜常见朝阳峰和龙首峰两脉之人互斗,或争夺灵物,或彼此挑衅,竟都是出手狠戾,一副你死我活的姿态,想来两脉局势果真是僵到极处,再无回缓可能了。若是朝阳峰先行出手,刘煜便由他们斗去,而若是龙首峰首先找茬,他就免不了插手帮朝阳峰一帮了,不过未免麻烦,他仍是戴着面具。

转眼到了第三日。争斗愈加剧烈,那龙首峰子弟好生大胆,因着在秘境之中,非但朝阳峰之人难逃其贪欲,便是其他几脉,单单遇上龙首峰人,也要被伤夺宝,十分恶毒。秘境之中血腥遍地,比起往年都要残酷三分。

刘煜才刚刚救了一名炼气八层的朝阳峰女子弟,此女胡搅蛮缠,非要看他真容不可。刘煜不胜其烦,干脆抛了她,飞快离去,一直来到边上一处山坳前。此处甚为荒凉,灵草灵物皆难得见,因而甚少人来。

再不过半日秘境便要再度关闭,刘煜只想在此歇息片刻,随后就去寻一个朝阳峰子弟聚集之处,隐蔽等待。若是待要出去,再随机应变就是。他想道,最不济也便是身份暴露,到时少不得假意应允,直等出去秘境,再寻个机会离开青云仙门,径直去寻找那“先决条件”就是。

刘煜正休息,突然有听到一阵喧哗,他没想到已然到了如此荒僻之地,竟还能遇见人来。想一想,刘煜还是站起身,往那发声处走去。也罢,虽说他已然不愿多事,到底也算有缘,还是去瞧一瞧罢。

往西北方向走了数丈,那声音越发清晰起来,原来是一个男子语出猖狂,另有女子呵斥之声,似乎耳熟。也是凑巧,刘煜才走到一片树林边,就见那里空地上,有一紫裙女子,于身后拍向绿裳少女脊背。绿裳少女立时吐出一口血来,白着脸倒在数尺开外。对面那男子生得有几分英俊,见状笑得越发狂妄,眉眼之间更有淫邪之意。见及此,刘煜不知该笑该叹。

这三人之中,有两人他都是识得。那位身着一条绿色长裙,头上云鬓高挽,形态虽有些狼狈,但难掩其冷傲的女子正是朝阳峰有名的天之骄女梁绿珠。她身上灵光湛然,身姿脱俗,竟然已经是筑基五层的修为。这梁绿珠为双灵根,资质同她兄长梁石崇一般,皆为上等。当初初见时,她仅有炼气八层的实力,如今十年不见,却已经晋级到了筑基期中阶,可见修行刻苦。

而那狂妄男子则是多年不见的申坤,而那紫裙女子该也是朝阳峰之人,却不知为何在梁绿珠背后暗施毒手!可怜梁绿珠太过信任紫裙女子,身边并无其他修为高深者保护。倒也是,以她筑基五层、紫裙女子筑基一层的修为,在秘境里不说横着走,基本安全也是无虞。这申坤也不过筑基二层修为罢了,他拦在前头,梁绿珠并未如何在意,只是将后背暴露给紫裙女子,此女突然背叛,才让梁绿珠照面之下,便伤得如此严重!

刘煜见那二女之间气氛诡谲,想必纠葛复杂,有些犹豫。在这等情形之下,他并不知该是否该插上一手。思忖一番,他便决心先稍待片刻,看事态发展再作计较。

只见那申坤极是嚣张,眼见梁绿珠受了重创,便击掌笑道:“紫菱师妹好手段,申某在此多谢了!”

紫裙女子温婉一笑:“也是适逢其会。”又道,“你我不过互相利用,当不得申师兄这般多礼。”

梁绿珠被那一掌灵力打入体内,大肆破坏经脉,使她不能蓄力。她也倔强,强忍剧痛,转向那紫裙女子,怒声问道:“汪紫菱,我敬你是我未来嫂嫂,素来对你亲近,你却如此卑劣。平日里你与我交好,难道竟全是假的么?”

刘煜一怔,难怪梁绿珠如此信重汪紫菱,原来此女乃是梁石崇未过门的妻子,过不多时,便该是一家人了。

汪紫菱与她四目相对,笑容却渐渐消失:“梁绿珠,我虽说就要成为梁石崇的妻子,可在他心里,却只有你这一个妹妹最为重要,让我如何能够容忍?!”

梁石崇乃是如今朝阳峰五十岁以下子弟中的第一人,未曾筑基时便已然势不可挡,朝阳峰若要将此子牢牢把握,定然要在门中为他寻一个妻子。而汪紫菱亦是同辈**类拔萃的女子,同样上等的资质,只比梁石崇略大一岁罢了。她平日里极为刻苦,出落得美貌动人,为人处世更是落落大方,若干同龄朝阳峰女子中,她便拔得头筹,与梁石崇定下婚约。

然则梁石崇梁绿珠兄妹虽为天才,却自幼失怙,兄妹间感情极好。这汪紫菱看来宽容温柔,实则心胸不大,她早已对梁石崇芳心暗许,自然便将梁绿珠百般看不顺眼了。

梁绿珠闻言,更是怒意盎然:“诡言巧辩!兄长爱护于我,乃是亲情使然,你既要嫁于我的兄长,于我自是长嫂。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不怜惜我便罢了,却以此借口行狠毒之事,实在配我兄长不上!”

汪紫菱秀目一冷:“姑且任你说嘴,左右你不能活着出去这秘境。到时我自有法子让石崇信我,就不消你在此担忧了。”她说罢,往申坤那边看了一眼,道,“申师兄,时辰不早,你尽可消受。”

申坤笑得是意得志满,看向梁绿珠时,再不掩饰眼中□:“梁绿珠,你自以为高人一等,不仅在朝阳峰消遣本公子,竟还敢拒绝本公子的求亲,让本公子在父亲处大大丢脸。今日岂不还是落在了本公子的手中?快乖乖地给本公子把阴元交出来罢!”他话音一落,掌中折扇一挥,便生生斩断了梁绿珠胸口裙带,露出她淡绿色的抹胸来。

梁绿珠大惊失色,她没料想这卑鄙小人对她竟有如此肮脏念头,慌忙调动体内灵力,想要反抗。然而到底经脉俱损,不知汪紫菱用了什么法子,让她全身都没有半点气力。

汪紫菱冷笑:“我借一掌之力,将绝经阻脉散打入你的体内。不出一时三刻,你所有经脉便要尽毁,就莫要再抱侥幸之念了。”

梁绿珠听得“绝经阻脉散”三字,顿时陷入了一片绝望之中。这药最是阴毒,它入了体内,她的经脉当真就要全废了……她狠狠看了汪紫菱一眼,又恨毒地看向申坤。那申坤满面春风,抬手又是将折扇挥了两挥,而梁绿珠的内衫,也被他玩乐般地轻轻划开……

梁绿珠羞愤欲死,气得是胸口起伏。那一抹酥白渐露,映入申坤眼中,让他登时是喉头干渴,口水连吞不止,更有那即将把天之骄女压在身-下的快意!

梁绿珠见状,如何还不明白?她晓得今日是逃不过去,恨不能自爆丹田,便是身殒,也绝不让这两人得逞!偏生绝经阻脉散效力实是太强,连累她竟连这一点心愿,都不能达成……

一旁观看的汪紫菱毫无异样,反而淡淡说道:“申师兄,夜长梦多,你还在这里玩耍作甚?快些动手罢!”

申坤也是忍耐不住,眼见就要扑上,那汪紫菱后退数步,竟像是要亲眼看着他如何糟践梁绿珠,真真蛇蝎心肠。

刘煜惯来怜香惜玉指,即便和梁绿珠不熟,却也不会坐视梁绿珠清白为这奸邪之徒所毁!更莫说那申坤还曾对他起过杀意,如今正好报复!想到此,他当机立断,抬手放出一条黑索,趁汪紫菱、申坤两人不备,就缠在梁绿珠腰上,将她一把拉来,安在身后。

梁绿珠绝处逢生,那两人则是猝不及防,一时怔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皆运起灵力,往黑索来处看去,只见到一个衣着怪异的修士正把梁绿珠护住。只是这修士脸上戴着面具,却不能让人看清楚样貌,唯独那一身从容静雅的气度,使人印象深刻。

眼见到嘴的鸭子飞走,申坤自然不悦,当即喝道:“哪来的野小子,也敢坏本公子的好事?快些将人交换与我,不然小命堪忧!”

汪紫菱自恃身份,并不怒骂,而是温言劝道:“道友修为虽然不错,我二人却也不差,若是动起手来,恐怕反而是道友……”语中有未竟之意,话锋却又一转,“不过是误会一场,不如道友就此离去,也以免伤了彼此和气。”

刘煜叹了口气:“我既来到这偏僻之处,原就是不愿多事。只是事在眼前,实不能视而不见。”

汪紫菱本就只是为防夜长梦多,见刘煜不识抬举,顿时也冷下脸来:“道友这是一定要与我二人作对?”

刘煜微微一笑:“当真抱歉。”

那申坤早已不耐烦:“紫菱师妹,你跟这小子说什么废话?你我一起还怕他不成!”又道,“好小子,吃我一印!”说完他打一个手诀,已有一方石印从天而降,那威压极盛,犹如一座巨崖自天砸下,就要将刘煜镇压!

汪紫菱也恼了刘煜,抬手打出一块云帕,那帕子于空中突然增大百倍,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从下方横卷而去。印如山压,帕如天罗,眼见就是八面封锁,刘煜似就要被困在其中,被打砸而死了!

梁绿珠虽不知为何有人来救,却很是庆幸,此时见刘煜遇险,心中竟比他还要急切三分。若是刘煜落败,她也在所难逃。她便连忙开口:“那印乃是中品法器,名为‘镇山印’,使出来有一山之力,极是厉害。云帕则为‘天罗地网帕’,亦为中品法器,能封锁四方八位,若被它堵住,便要将一身灵力泄入其中,再难动弹,恩公切切小心!”

刘煜闻言一笑,劈手就打出一串金光,在他两个周围环绕一圈,形成一个箍子,堪堪将那云帕抵住。这云帕本是要卷住刘煜,却被顶在两尺开外,不得继续压缩,而刘煜头顶也窜出数条黑索,正如弯弓向下弯曲,将将把镇山印扛住,不使它当真砸到头上去。因两件法器都要细心操纵,汪紫菱与申坤虽是惊异刘煜仍有防御之力,却脱不开身,不能大下杀手。

汪紫菱恨得咬牙,不想梁绿珠运道如此之好,竟到这地步还有人来相救!她此时心中更有焦躁,若真让梁绿珠逃脱,她这妄图杀害她的祸首,莫说再嫁给梁石崇了,恐怕就要被他一剑斩杀!

申坤也是不满,他觊觎梁绿珠久矣,好容易有这一个机会,谁知半路杀出这么个人来,着实令人生恨。当即加了两分灵力,愤然道:“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能耗到几时!”又说,“紫菱师妹莫要吝惜气力,你我两人对上一人,难道还能让他逃了不成?”

汪紫菱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对面的那小子虽然能硬抗他们的法器,但其散逸出来的灵力最多也就是筑基一层而已,虽说他们三个修为相仿,可毕竟是呈二对一之局,就算是拼着损耗灵力,这新来的毛头小子也不能对手才是!如此按捺下心里不安,也更释出许多灵力来。

那方刘煜面对两个中品法器的威势赫赫,着实没什么消耗,还能与梁绿珠说话:“紫棠姑娘,不知你可有灵药解你之危?”

梁绿珠苦笑道:“并无。‘绝经阻脉散’乃禁物,原本就极难炼制成功。解药便更是千难万难,我哪里会有?”

刘煜略为沉吟,这“绝经阻脉散”他知道一些,左右不过是以对经脉有剧毒之物经烈火炼制,将毒性更趋剧烈迅猛,但只消入体,便以极凶狠的速度肆虐,以伤筋断脉,损人元气,毁人根基。归根到底,仍是将经脉的生机断绝,才有此表现。这般想想,或有一法子可行。他便说道:“梁姑娘,若你肯信我,便莫要抵抗。”

梁绿珠虽不信此人能解“绝经阻脉散”之毒,却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当即应许:“我自然是信恩公的。”

刘煜一笑,伸手捏住梁绿珠脉门,梁绿珠手腕一颤,却不曾退缩。下一刻,便有一道温顺宽和的灵力顺脉门直入经脉,梁绿珠立有所感。那灵力犹如涓涓细流,并无半点霸道之意,而平和之中又有一种勃然生机,但凡所经之处,就有草木生发、春拂大地之感。

第1529章 击杀

这是极精纯的巽木之气!此人究竟是何人?分明才筑基一层的修为,灵力居然如此生生不息、醇厚浩然?梁绿珠立时有些惊疑不定,这一股气流毫无杂质,纯而又纯,绝非青云仙门的“太极玄清道”,甚至可以说是她前所未见。此人到底是谁,又如何混入了这幻月洞天?

一时不及多想,巽木之气顺经脉毁损处细细流过,使其自动修补,逐渐唤醒其生机来……短短数息工夫,梁绿珠已觉得有所好转,原本沉淀在丹田之中不能调动的灵力再激起时,经脉也不再那般刺痛了。

刘煜见梁绿珠脸色好转,不由问道:“如何?”

梁绿珠心中略安稳几分,便道:“着实有效。”

刘煜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幻月洞天中的十年,他于无聊时也花了几分工夫将“太清气功”修炼到了大圆满境界,只是因为没有后续的“太极玄清道”,一直无法按部就班的进入筑基期。后来他灵机一动,转修《长生诀》,不但顺利的将一身磅礴的真气转换为灵力,更是兼顾了阴阳之气和五行之气。五行之气中的巽木之气最是能够疗伤,之前没有实验对象,不知其具体效力,如今看来,效果很是不错!

梁绿珠比刘煜更为欢喜,她遭此大难,虽有人相救,然而失去灵力的修士便如无根浮萍,无处落脚。现下眼见灵力恢复有望,自然自觉有所依傍,甚至连刘煜的可疑之处也有意的忽略了。

两人这一番举动落在了汪紫菱与申坤眼中,是极为刺眼。尤其汪紫菱,见刘煜捏住梁绿珠脉门,更是语带讽刺:“我倒说这位道友为何不走,原来是看中佳人,只是莫要救美不成反没了性命才好!”

梁绿珠素来高傲,听得此话,俏脸登时气得微红,说道:“你当谁都有你这般下作的心思?!”这时她看清汪紫菱此人品性,自然不会再让她做她的大嫂,还要与她你死我活,言语上的来往,便不愿让她讨了好去,“也不知你是何时与这淫-贼搭上,这等的‘自尊自爱’,我兄长果然不敢高攀。不如你自嫁了申坤,也成就你们一双两好的美姻缘!”

刘煜默然无语,自顾自的多予梁绿珠一些巽木之气,力求使她尽早恢复战力。

申坤见二女吵将起来,镇山印又不能压死对手,十分不耐,立时喝道:“吵嚷什么?时间不多,本公子还要拿她受用,哪有这工夫听尔等口舌之争!紫菱师妹,你且退下,看本公子出手!”

汪紫菱应声后退,不过那云帕法器却未收回,仍是运足灵力不断压缩,企图将削掉那些金光,将刘煜两人生擒活捉!

申坤喝退汪紫菱后,伸手在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瓷瓶,咬掉塞口,便将里头一粒丸药吞入腹中。随即他神色一变,额头上青筋隆起,脸色也涨得酡红,整个人气势就是一个暴涨,霎时间似乎修为也上升两层,有了筑基四层的修为!

威压变化,众人如何不能发觉?汪紫菱先是一喜,随即暗中生出两分防备。她与申坤为伍,不啻于与虎谋皮,原本她筑基一层巅峰修为和申坤筑基二层初期修为相差不大,倒不妨事,现下这申坤修为突然暴增,对她却有了威胁。如此想了,她原先用的八分灵力,就逐渐减少到四五分了。

梁绿珠也是暗自心惊,她深深吸气以求冷静。此时她重伤在身,无法相助,只能不断运转体内灵力,直欲多修复几分力量。好在那无比精纯的巽木之气确实有效,循环三四圈后,她的暗伤已然好了大半。灵力恢复了有五成之多,然而再若要更进一步,却非是巽木之气可以奏效,需得回去闭关静养,以自身灵力慢慢温养经脉,才能真正解毒、消除隐患。

刘煜发现以筑基一层的修为已经难以抗拒敌人的法器,但他又不想暴露真实的实力,虽然面上有面具,但他却预感到一旦显露实力,将后患无穷。因此,刘煜不再硬抗,感应到四周云帕威胁少了几分后,他心思一动,抬手打出一道金光,将那云帕之围打开一个缺口,随即带着梁绿珠遁出包围。

那边镇山印赫然砸下,在地面发出轰然震响!那方圆五丈之地霎时龟裂,飞沙走石,几成巨坑。云帕迸开,被汪紫菱收回抓在手里。而申坤见镇山印不能奏效,登时大怒,立时将掌中折扇祭起,化作一柄长刀,开口念一个“疾”字,便劈头盖脸地斩将过来!这刀非同小可,看形貌略显轻薄,刀口却有如齿锯,更有乌光闪烁,腥气扑鼻,才嗅一嗅,便好似要百脉冻结、腐气入体了!

刘煜逃离镇山印,对这毒刀却并不怕。不说他本身万毒不侵的体质,单就他无聊时修炼出来的《长生诀》巽木之气,就能让他免疫绝大多数的毒物。考虑到身边的梁绿珠,刘煜抬手激发出一道青气,青气在半空变作一张半尺方圆的萝网,正迎上长刀,将其裹住!不多时,长刀乌光与萝网相触,萝网霎时变得乌黑,可那乌光也渐被吞食,寸寸消磨。

申坤颈边红筋暴跳,亦是张口一喷,便有一团炽热火气打在长刀之上,那刀骤然大了数倍,上头赤炎滚滚,转瞬间便将萝网烧了个干干净净!刘煜摆手甩出七八张五色罗网,层层阻拦,将那长刀的攻势尽皆毁去!

申坤受阻于刘煜,汪紫菱却腾出了手。收起云帕后,为恐梁绿珠翻身,她抖手甩出一张绿符,此符乃是在爆炎红符上增进威力,虽仍是爆裂之用,范围与火力却都大上十倍。

梁绿珠亦是见多识广,她眼见符箓打来,却因刘煜在斗法而不得闪避,立时美目微眯,扬手打出一个玉牌,见风而涨,速速拉长,宛若一面玉质屏风,牢牢的护住梁绿珠和刘煜。那绿符在屏风上爆炸开来,居然不能伤它半分,便是连响声也被吃了进去,一丝儿也不曾发出。

汪紫菱见状,杏眼圆睁:“风火玉屏?!首座竟将它给了你?!”

梁绿珠冷冷一笑:“方才我被你暗算,不能运转灵力,故而无计可施。如今你还当我好欺负么?!”便是她只剩下一半的力量,也足够汪紫菱消受了。

汪紫菱暗暗咬牙,忿忿扫了刘煜一眼。这番若非此人,她如何会落得如此被动之局!然而悔之晚矣,既是做下此事,已然不能回头,当下也顾不得还要让申坤羞辱梁绿珠,心知需得奋力杀了她,自己才可活命了。

于是不再藏掖,她招出一柄飞剑,细长如柳,湛绿如玉,乃是中品巅峰法器,日后要做其本命法器的。想到要使那一个招数,汪紫菱心里是一阵肉痛,当即咬破手指,狠狠在剑身上一涂。

四周顿时生出水雾蒙蒙,坎水之气大增,在其中混入女子纯阴血气,便生出一种污秽之意,乃是污染法宝的最佳法门。只是如此一来,那承接之物也要损耗了,故而汪紫菱心疼不已。可惜此招威力太大,非中品法器之上不可承接,而云帕性柔,并不合适,否则她如何舍得?!

此物一出,是腥气扑鼻,那水雾带了丝丝血色,犹如条条细蛇,自空中蜿蜒而来。甫一接近,那风火玉屏上光华便黯淡两分,原本那大放的光彩立时如遭遇了什么克星,退避唯恐不及。

汪紫菱损了精血,面色正是惨白,可神情却是得意,她自以为此物能污法宝,梁绿珠便再有多少好法器护身,也奈何它不得。梁绿珠见汪紫菱连这等招数都用出来,越发冷笑不已。这一招的确厉害,可却奈何她不得。

当是时,梁绿珠早已对汪紫菱不耐至极,她眼见刘煜拦住了申坤,便不再分神压阵,直接拈起一枚玉符,劈手打出去,道:“咄!”那玉符霎时炸开,内中一道剑气激射而出!这剑气凌厉无比,就如一柄无形利剑,挟风雷之势呼啸而去!剑气之速极快,眨眼间已到面前。

汪紫菱只觉一股森冷之意自脚底而起,直卷全身,登时被剑气所摄,不能自已。“啊……”只听一声惨叫,她整个人便被剑气活活洞穿头颅,双目大睁,死不瞑目!

那边刘煜激发的五行之气正死死地挡住申坤拼命催发的毒刀,忽听梁绿珠一声大呼:“恩公遁走!”不及多想,刘煜身形一闪,已是消失不见。刹那间,又一道匹练似的剑气袭来,犹如凄风冷雨,又似寒刀霜剑,直斩碎了那柄长刀,余势却并不减,径自刺向申坤心口。

申坤一惊,他已由药力催发,使修为大进,可面对这剑气之时,竟如同三岁稚儿,毫无防范之力!他心中直欲破口大骂,实则开口不得,慌慌张张再祭出了镇山印,也只是堪堪阻挡一瞬,那剑光仍是将他打中,顿时斩了他一条臂膀!申坤还不及呼痛,再一道剑光飞来,这回他再不能有丝毫动作,身上一凉,就彻底被劈成了两截了!

整个过程不足一息,三道剑光之后,原先还“力压”两人的两个敌手,便全都没了性命。梁绿珠放出三道剑气,精神绷得也是极紧,现下宽松下来,便跌坐在地,微微喘气。刘煜认得这剑气,十年之前,他曾见梁石崇一剑荡开筑基修士倾力一击,亦曾见他恶斗蚀骨梦蝶,实在威力不凡。

这三道剑气,正是梁石崇所有,只是威力已经远胜之前,看来梁石崇应该已经是结丹期的修士了。想一想也是如此,梁石崇与梁绿珠兄妹情深,他既肯任梁绿珠独自出行,若不做好万全准备,如何能允?

事实确如这般不假,梁绿珠不仅有绝佳防御的风火玉屏这等近乎上品的中品巅峰法器,更有五枚玉符在手。每一枚玉符之中,皆有梁石崇蓄力十日全力斩出的剑气一道,便是遇见结丹初期的修士,只要释出,都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般严密保护,若非错信汪紫菱,此番秘境之行,梁绿珠是绝无可能出事的。这回经历一番狠斗、连杀两人,那五道剑气,便也只剩下两道了。

杀死申坤和汪紫菱后,梁绿珠面上那一抹狠意消失,略一定神,转身便朝刘煜走去,一边说道:“多谢恩公援手,梁绿珠感激不尽。”刘煜摇头道:“是你自除去这两个恶人,我并未帮上什么。”

梁绿珠却说道:“勿论是这剑符也好、那护身法器也罢,皆要有灵力激发,若非恩公相助,我定然要折在这里。”

刘煜微微一笑,并不与她多作分辩:“既然姑娘无事,在下就告辞了。”

梁绿珠微讶,她原以为此人是认得她的来历,方才出手,可如今看来,却好像不是?当即说道:“恩公莫急。”她一顿,又问,“不知恩公是哪一脉师兄,待我回去禀明兄长,也好登门致谢。”至于此人衣衫不伦不类之事,她却并不提起。

刘煜道:“姑娘不必如此,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梁绿珠到底是恩怨分明之人,见刘煜起意要走,当下微嗔道:“恩公不肯通名,可是瞧我不起?”

刘煜从来只知梁绿珠冷若冰霜,如今却怎么这般追根究底?无奈之下,他只得说道:“绿珠姑娘,在下亦是朝阳峰之人,你勿须多问了。”

梁绿珠讶然:“门中与恩公修为相若的几位师兄我都认得,可……”她冷眼观之,那些师兄皆是心高气傲,此人却很是谦逊平和,正是毫无相似之处。只是此人若要说谎,亦不必拿朝阳峰作筏子,可见应是有难言之隐。既是恩人,又不愿暴露自身,梁绿珠也不愿太过勉强于人。便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多问。现下尚有不足一个时辰便要离开幻月洞天,不如师兄与我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刘煜见她不问,也不好再多推辞,便应允了。而后梁绿珠将那两具尸身毁尸灭迹,两人不再寻宝探秘,只一路走,一路间或交谈几句。刘煜十年未出,少不得旁敲侧击,询问些外界之事。梁绿珠虽疑惑此君为何如此不通事务,倒也愿给他解惑,以作些微回报。到后来她隐有猜测,却也只按捺心中,并不追问。

第1530章 坊市

刘煜和梁绿珠边说边走,见到有朝阳峰灵标于空中炸响,知晓这是在召唤同门,也不禁加快几分步伐。不多时走到一处绿茵,已然能见十多道人影,有几个甚是眼熟,刘煜认得,正是朝阳峰之人。

梁绿珠冷了一张娇颜,与刘煜并肩站在偏处,那些个子弟素来知她性子,并不来搭话,却对刘煜频频侧目,像是不知其为何能与那冷美人攀上交情。有两个对梁绿珠心生爱慕者,更将妒忌目光投来。梁绿珠却恍若不觉,仍是态度和缓,与刘煜谈说。

过了大半个时辰,地面骤然一震,空中便显出一个光质门户来。那门户有十丈高、十丈宽,杵在空中犹如通天之门,极是震撼。刘煜兀自感叹,那门户却已生出变化来。只见它爆射出无数道光芒,每道光芒皆射向一个青云仙门弟子。

刘煜见一众青云仙门弟子不慌不忙,或是运转“太极玄清道”,或是调集“太清气功”,尽皆放出护体罡气,直面白光。他心中一动,也运转起大圆满境界的“太清气功”,在身周布下一层气罩。

那白光透罩而过,打在身上一片微热,并无痛楚,接着刘煜便很是自然地随之腾空,飘然而上。一旁的梁绿珠见状,心中也是放心几分。既然白光愿意“接引”,那么此人青云仙门弟子的身份也确凿无疑了。

一阵天旋地转,刘煜回到了十年前进入幻月洞天时的石碑前。此时青云仙门七大支脉的人壁垒分明,各自占据一个方位,龙首峰与朝阳峰遥遥相对,朝阳峰率队长老商正栋摆手道:“快些回去,莫要在此逗留,路上也须小心。”

众人齐声应道:“是。”

商正栋招呼梁绿珠到他近前问话,梁绿珠不好与刘煜多说,只道一声“失礼”,便立时过去。而刘煜悄然落在最后,渐与旁人拉开了距离,随后又给自己用一个消隐之术,躲过了几个随护长老的注意,无声隐去。

后梁绿珠终于给商正栋说完秘境中事,商正栋也对其救命恩人颇有兴致,然而梁绿珠正要将刘煜引于家主面前,却再没见到其人身影了。

商正栋极是讶异:“他自离去,竟无人察觉?”

梁绿珠也是秀眉微蹙:“那人不知是从何处寻来,他助我一把,却遮了颜面,分明是我朝阳峰之人,不晓得为何偏要如此……”

商正栋眼一沉,随即道:“既无恶意,且不去管他。只是日后若再见到此人,你可能将他认出?”

梁绿珠想了一想,道:“此人一身巽木之气,很是好认。”

商正栋赞许点头:“如此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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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青云山,正如同脱了束缚,刘煜正好按照之前拟定的计划行事。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弄些灵币。这修士平日和凡人易物皆以金银,若是修士之间的交易,则通用灵币——一种由灵石打磨而成既可以用于辅助修行又能体现货物价值的货币。

刘煜虽然不需要依靠吸纳灵币中的灵气来提高修为,但他要在修仙界独闯,没有灵币却是万万不行的。在青云仙门中,他只是区区一杂役,根本得不到有利的资源,可谓是身无长物,好在他曾在幻月洞天之中摘取不少灵草,又有猎取了大量妖兽之妖丹存放在储物戒指中,此时可先售出数样,来换取灵币。

河阳城虽然也有修士专用坊市,但那里距离青云仙门实在太近了,刘煜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打算向西行,那里有一个名为“琴川”的小城,因为地处青云仙门、天墉城、蜀山剑派三大仙道势力的交界处,倒是颇为兴旺,必能提供他前期计划所需要的所有物资。

琴川坊市的众多店铺如“井”字状排列,而小些的铺位便要凌乱些,于店铺之间空处摆摊,其热闹之处,与凡俗人世也无差别。往来者皆为修士,铺面之中却有些后天武者看店,这等人因无灵根,不得修仙,可多数亦有家族依靠,亦能从事和仙道相关的职业。

刘煜左右看了一眼,忽见一名大汉走上前来,抱拳为礼:“这位仙长可是头回来此?”

他微微一怔,便颔首道:“正是。”眼前的大汉还没有凝聚出先天之气,乃是后天九层武者,只差一步便可进入炼气期,就俗世而言,已很是不错。只是,武者在修士眼中到底只是略大的蝼蚁,若是不得道法,武者即便步入先天,其极致只能抵修士炼气五六层修为,且再无进展可能,故而就是个刚入仙途的修士,也往往瞧他们不起。而武者见到修士,若非家仆,便要口称“晚辈”。

那后天九层武者眼中一喜,抬手请道:“仙长初来,不如由晚辈一尽心意,陪仙长走这一遭?”

刘煜见此人眼中有所希冀,并不为难他,只笑道:“那便劳烦。”

武者也是欢喜,他在此地接人待物已久,难得见着性情和悦的修仙之人,不由态度也越发亲近几分:“晚辈王小虎,不知仙长如何称呼?”

刘煜此时自然恢复本名,道:“我姓刘。”

王小虎笑道:“刘仙长,请随晚辈。”他便讲这坊市中事一一介绍分明,“此处都为小巷,横两条,竖五条,分为三区。左区乃是众仙长临时摆摊之处,不用中介牙行,货物价格可自行商议。中区是丹草药物、符咒法器铺面所在,内中有高人坐镇,防卫很是严密。而右区便是其余百工之人铺面,或有左、中两区不售不收之物,亦可去那处。”

果真有人言说与自行探查大不相同,若非有王小虎在此说明,要刘煜一人慢慢摸索,恐要耗费许多工夫。略一想,刘煜便有决意:“我日前得了几株灵草,欲在此地售出,不知王兄弟可能荐一个好的去处?”

王小虎见他温和,颇有受宠若惊之感,当时便道:“万花堂终日收购灵草,价钱也算公道。不如晚辈引刘仙长前去?”

刘煜微微一笑:“正要烦劳。”

王小虎脸带红光,健步如飞,很快就将刘煜领到一处岔道。从此道进去,灵气登时浓郁许多,刘煜左右一望,便见到各铺面俱是整洁宽敞,里头或用玉板、或用玉盒、或用特殊禁制安置许多灵草。香气浓郁,沁人心脾。这一条道上似都是收售灵草的草堂、药堂、丹堂,极显齐整。

那万花堂便在当中的位置,头顶悬着一块金匾,上书店名三字,铁画银钩,笔锋犀利。而铺面大,地板乃青石铺成,更显洁净。铺面里有两名女修,身上灵气浅薄,却都生得相貌清秀,体态合度。柜中则站了个颌下有须的掌柜,面相颇老,也是个有些修为的炼气七层修士。

刘煜在外一望,就猜到此店必是有靠之店,想来信誉也该不坏。他就抬步走进去,那王小虎有幸,也跟了进去。其中一名女修见有人来,便要迎客,虽见刘煜打扮怪异,但因瞧不出他的修为而不生半点鄙薄,甜笑而来:“客人请进,不知有何指教?”说话间,却是半点不曾招呼王小虎。

刘煜温和一笑:“我有几株灵草出售,不知此处可能收取?”

那女修并不惊讶,来此处的修士或是售出所得灵草,或是购买所需灵草,左右不过这两件事罢了。当即说道:“如此便请客人随我去见掌柜,请他老人家做一个品评,再来议价。”

刘煜笑道:“如此正好。”就随她走到柜台前,见了那老相的修士。

那老掌柜上下打量刘煜一眼,说道:“客人请。”

刘煜便假作在袖中拢拢,实则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叶包,内中便是五株灵草。因此叶素来不亲灵气,故而能将灵草灵性多留存数日,乃是保存普通灵草必备之物。

那老掌柜将叶包接过,伸手打开,顿时一股灵气迎面扑来,煞是新鲜,草气清香动人。他不禁眯起眼:“成熟启灵草,上品。”其实以刘煜这等不入流的保管手段,虽有这叶片在,却仍是让灵气流失了几分。但刘煜的储物戒指非同一般,内力的时间几乎是停滞的,故而这启灵草摘下了几年,亦是极新鲜,因而这老掌柜一见,就知不凡。仔细瞧了又瞧,老掌柜眯眼道:“单株能值灵币十五枚,共计七十五灵币,如何?”

刘煜说道:“掌柜买卖公道。”启灵草多用于妖兽开智,所以能换来七十五枚灵币已是不错了。刘煜的储物戒指中虽然还有许多别的灵草妖丹,但若是一次性出手,未免有些引人注目,所以他只拿出五株启灵草来试水。

旁边女修随即伸手一招,那储物袋中就放出五叠灵币,共计七十五枚,再精确齐整不过。刘煜也伸手招过,那些灵币就都收入他储物戒中。诸人只道他将储物袋藏于贴身之处,并无丝毫怀疑。得了灵币,刘煜不在店中多留,便招呼王小虎一声,两人走了出去。

王小虎见他并不离去,便问:“刘仙长还欲何往?”

刘煜道:“我欲寻一件法衣蔽身。”之前是为了自己舒服,这才一身现代休闲装,如今既然已经准备进入修仙界,那么他就得入境随俗,可不能再肆意了。

王小虎也知这位仙长所穿衣服不算合体,只是原以为这仙长特立独行,此时听刘煜这般直白说出,倒觉得这仙长确实极好相处,就爽快说道:“刘仙长请往这边走,但凡普通法衣之类,通常并入百工之属,乃在右区。刘仙长若寻不到心仪之物,便可去左区与中区碰一碰运气。左区或有仙长因修为大增亦或是属性不对,将法衣拿来与人交换。中区则偶尔有炼器师将法衣炼成有品级之法器,不过却要贵上数倍乃至数十数百倍了。”

刘煜一笑,就随他过去。自然还是先去了右区,刘煜只求能穿戴整齐,并不需法器之类。右区之处,有三两家成衣铺面,须知若是家族中的公子小姐,修道资源皆由家族提供,这衣裳自不例外。是故唯有散修方要在坊市做衣,而散修之类闲钱不多,若有所需,更愿去求炼器师炼制一件刻录法阵之法衣,因此成衣铺自然极少。王小虎引刘煜去那家口碑好的,铺主乃是一名女修,相貌不丑不美,修为在炼气四五层之间,也是不高不低。她铺子里并无帮手,统共就她一人,只听王小虎说此女手艺颇为不错,虽价钱略高些,却仍是物有所值。

进得铺面,那女修便笑问道:“客人要成衣?”

刘煜道:“正是。”

这铺面里并不与凡俗界般将绸缎成卷、放置于柜面上,而是设有禁制,将成衣样品悬挂其上,任人挑选。

女修听刘煜此言,又问:“敢问客人所需乃是五行之何属?”

修士修习功法,各依灵根属性挑选,所穿法衣自然也是同属方可。而普通法衣素来皆为天蚕吐丝所成,天蚕乃天生灵兽,亦分五行,为金蚕、木蚕、水蚕、火蚕、土蚕。百工之衣工寻幼蚕养之,驯其为灵宠,待其成熟,便可日日吐丝,足够制衣而用了。

刘煜便笑道:“我五行属木。”修炼了《长生诀》后,刘煜是五行齐备,只是最近他看青色顺眼,这才谎称木属。

女修明了,素手一挥,掌心便现出五个绣筒,只有拇指长短,粗细也不过如鸽蛋罢了。而后她念了个咒诀,那绣筒打开,吐出十余件成衣悬于半空,各个丝料柔滑,分靛、青、翠三色,光华内敛,细致而不招摇。

刘煜一眼扫过,便选定青色成衣,一指道:“姑娘予我三件青色成衣吧,不知作价几何?”

女修再招手,当前绣筒尽数收起,交予刘煜:“灵币九枚便可。”

刘煜如数给她,就到隔间换衣去了。再出来时,只见他身着一件青色长衫,乍瞧去朴实无华,细看则另有沟壑。如此既不张扬,又显他气质温润,笑语平和,见之可亲。

女修见到他这般气度,也颇赞赏,笑道:“都说我等修士乃地上人仙,可平日里也少见当真如仙人脱俗者,如今见到公子,方知此言果真不错。”

刘煜便也一笑道:“姑娘的法衣才是巧夺天工,多谢了。”

第1531章 陵越,芙蕖,碧瑶

陵越和芙蕖是一对师兄妹,从小就在昆仑山上的天墉城修行,因为天赋高都是单灵根就被天墉城掌门涵素真人收为亲传弟子。他们师傅这一百年来只收了他们两个弟子,所以宝贝的不得了,在昆仑修行十几年就没让他们单独下过山,比起其他被极尽催残的同门弟子而言简直就是两朵娇花。

而这两朵娇花在听到师兄弟们对修真界这个花花世界的热议之后,趁着涵素真人闭关冲击渡劫期时偷偷溜下山,美其名曰历练。进入了琴川后芙蕖兴奋不以,终于不用被师傅约束唠叨,欢快的游走于各个集市小摊,看见新奇的小玩意儿就扔进储物袋,陵越叫苦不迭的跟在后面付账。

眼看已是正午,陵越才拽着红光满面的芙蕖进入城内最大的酒楼。小二见来客了连忙迎上。“小二,怎么没空桌啊!”陵越见大厅已座无虚席不禁皱了皱眉,不会连休息的地方也找不到吧?!

小二闻言解释:“客人有所不知,今日是琴川约定俗成的赶集日,来往人士比之常日多出两倍有余,还望多多包涵……对了,楼上有一位公子是独自一人,您可以看看是否能共用一桌。”

陵越看了下芙蕖,后者点点头,随即二人随小二上了二楼。一上楼,两人就被一道身影攫去了目光。那人独自一人坐在窗边,身上穿着一袭青色外衫,他端坐于席上右手端着一盏茶,优雅的轻饮着,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白瓷杯的衬托下更是精致。侧脸柔和雅致,整个人显的十分清雅高贵。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视线,那人微微侧过脸抬眉看了过来,陵越撞上那柔和的目光,竟突兀的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之感。芙蕖却是愣了一下后十分热络的奔了过去,“哥哥,你好漂亮啊!我叫芙蕖,今天刚来琴川,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从来……陵越,你做什么?喂……”

却是陵越看到师妹这幅样子窘迫非常,赶紧拉住她制止她继续发痴。涨红了一张俊脸向刘煜拱手道:“这是在下的师妹,她自小与世隔绝,不通世事,若我们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见谅,只是楼中已无空位才冒昧前来,不知公子……”

刘煜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俩人,这少年看起来不比那女孩大,窘的满脸通红说话却是一本正经。看到少年身后的女孩探出脑袋,大大的眼睛扑闪着,狡黠而又充满讨好的意味。他紫金色的眼眸中盈溢着一丝笑意,轻轻的说道:“无妨,你师妹很可爱,如果不嫌弃就请坐吧。”声音干净如珠玉落盘,让人如沐春风很是舒服。

陵越红着脸道了声谢后拉着芙蕖坐在了刘煜的对面,刚一坐下芙蕖急忙招来小二让他来一壶师兄弟们提到过的美酒,还有一些点心小菜。虽说修仙人士到这个境界无需进食,甚至避免口腹之欲影响修行,一些丹药灵果就足够了。但对有些修士而言还是想一尝美食的,很显然芙蕖他俩属于后者。

菜上齐之后芙蕖反倒不急着吃了,咬着筷子好奇的打量着刘煜,心里还在惊叹怎么这么好看呢?气质好人又温柔,总有一种让人忍不住靠近的感觉。

刘煜有意逗她,开口道:“姑娘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芙蕖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你脸上干净的很,只是觉得哥哥长得很好看,呵呵……”看着又在发痴的师妹,陵越不禁抚额,他真心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师妹,太丢人了。

刘煜愣了一下,被这小姑娘如此直接地夸了,让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些什么,那边芙蕖又开始了连炮带珠的开讲了:“哥哥,你是入世历练吗?就你一个人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我和陵越准备去乌蒙绝岭看看,听说那边现在很是热闹……”

对于芙蕖的自来熟刘煜有些不适应,但不得不说像她这种精灵古怪的可爱女孩还真让人讨厌不起来,虽说过于熟络但从那清澈的眼中可以看出她的真诚。低头沉吟了一下,刘煜回道:“原本我也是如此打算,但一番了解才知大批修士进入乌蒙绝岭后斩杀了许多妖兽,最近很多高阶妖兽出现在那片区域,折损了不少修士,许多修士只好赶紧离开。也就是说乌蒙绝岭现在不宜进入,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千万莫要进去,以免发生意外。”说话间敛去了笑容,显得很是严肃。

芙蕖闻言后很是失望道:“这样啊……”她还想着前去历练一番搜刮点灵草妖丹什么的。又有些不死心的问:“那些妖兽有多厉害啊,要多高境界才能全身而退?”

刘煜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遭遇过境界高的妖修的只有元婴中期以上的人活着回来了。”淡淡的一句话让两朵娇花齐齐打了个哆嗦,仅存的念头立即烟消云散,他俩都才刚刚结丹呢,去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的。

“危言耸听,我倒觉得你是自己胆子小,贪生怕死,既然不曾进去过,又何来资格妄下断言,还不如窝在家中,出来历练干什么?”一道张扬的声音突然插了过来,声音倒是柔媚悦耳,只是话语中带着一些嘲讽,让陵越和芙蕖不适的皱起了眉头,感觉这人甚是无礼。

刘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理会。那女子看起来和芙蕖年纪相仿,一身绿衣长得很是娇艳,她见刘煜这副表情十分不满,起身过来挑眉斜脾着他:“怎么,不敢回话了,是被拆穿感到心虚了?”

刘煜十分无奈,她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心虚了,真是越是怕麻烦麻烦越是找上门。刘煜还没答话,芙蕖已经忍不住了,虽说那女子长得也甚为漂亮,但未免有些咄咄逼人,“我们可曾妨碍你了,你说话未免太无礼了,我们在和……”呃,一直叫哥哥还忘了问漂亮哥哥叫什么名字呢。“啊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刘煜嘴角有些抽搐,你和我说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想起问我名字了,可是你还在跟人家吵架呢,这时候问是不是有些……不过刘煜还是十分配合的慢悠悠回了句:“我叫刘煜。”

“哦,我知道了,煜哥哥,你名字很好听也很配你呢,怎么说来着,人如其名,嗯,就是人如其名。”

刘煜笑了笑,内心确是翻涌,芙蕖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正事,你再说下去,那位小姐就快爆发了。

一旁的那位脸上怒气隐约攀升。这是第一次有人敢骂她,还骂到一半,不对不对,是居然无视她,刚好撞在她枪口上,不教训一顿她就不是碧瑶。“幽姨,你们给我好好教训这几位讨人厌的。”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袍、面蒙黑纱的女子领着旁桌十名男修士围了过来。为首的女子应该已经是元婴末期了,后面的十名男修中还有一个元婴中期和一个元婴初期,其余也都在结丹初期以上。陵越两人都在结丹初期,应付不了元婴期的,毕竟结丹与元婴已不是一个层次的了,多少人一辈子也未能丹碎成婴。不过,刘煜却也不虚,离了青云仙门,他也不需要装佯,以他的真实实力,别说几个元婴期修士,就算是几个渡劫期修士,也只是送菜的份儿!

起身扫了一眼对面的一群人,刘煜朗声道:“若要打架,还请出去选个空旷之地,莫要累及无辜”,说完扔下几枚灵币,从窗户跃了出去。陵越芙蕖紧随他飘然离去,碧瑶带着一行人追至琴川郊外的旷野上,纷纷祭出兵器法宝。

芙蕖气得大叫:“你们这群无耻无礼之徒,居然仗势欺人,以多欺少,今天我要打死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说着和陵越祭出自己的飞剑,与那群人斗在了一起,那些人老脸一红,也觉得实在无光,可自家小姐就喜欢群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碧瑶犹豫了下,传音给手下人,“注意点,别下手太重了,教训下就好了!”

那三位元婴期的到是实在不好意思欺负两个结丹的修士,只是站在碧瑶旁边。刘煜却是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手中瞬间出现一把长约三尺半的剑,剑身较平常的剑窄,上面刻有一些铭文花纹,十分通透漂亮,全身散发着黄白色的柔光,材质却很是奇怪,不过可以却定这剑定非凡品。

刘煜也不想太过欺负人,将灵力控制在元婴期,右手一剑劈出,带起一道凌厉的剑气,十分迅猛的朝那几人攻去。那三位元婴期修士慌忙躲避,幽姬还要护着碧瑶动作稍慢了点,衣袖被削去一片,左手立时涌出一片血红。

幽姬一身冷汗,好快的剑,若非自己久经沙场,灵觉非比寻常,只怕这左手就被砍了下来。将碧瑶送出攻击范围,幽姬全神应付刘煜,这个男子很不简单。只是心中十分讶然,这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左右,竟然就已经迈入元婴期,如此少年天才为何从未听说过?

碧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是元婴期修士,还一剑就伤到了幽姨……难道是故意装嫩的老家伙,可是这面相未免也太嫩了吧!她这边愤愤地想着,那边刘煜已经和幽姬他们打得天昏地暗。

刘煜以一敌三打的十分轻松,若非幽姬他们道法精妙诡谲,身法尤其快,再加上刘煜没有尽心,恐怕早就落败了。陵越和芙蕖俩人虽是结丹初期,俩人配合的也很默契,但俩人对敌经验几乎为零,又是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制住不敢动弹。

碧瑶赶紧制止手下人再动手,皱了皱眉,还是悠然道:“怎么样,现在见识到本小姐的厉害了吧!让你们无视我。”看到陵越和芙蕖脸色发白,身上血迹斑斑的,又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刘煜本来可以救援芙蕖和陵越的,但想到他们是入世历练,也就任由他们受教训,反正有他在现场,怎么也不可能让芙蕖真的吃亏。挑挑眉,刘煜站在那沉沉的看着碧瑶,气定神闲的根本看不出来他经历了一番恶斗。

碧瑶看着刘煜暗自嘀咕,这家伙干嘛还能这么冷静,装的跟什么似的。有些心虚的看了看他们,可突然又计上心头,说道:“别这么看着本……我,要想我放过他们也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既往不咎。”

芙蕖十分恼火,说得好像是她们不是一样,明明是她故意找茬的。越想越气,狠狠的瞪着碧瑶,刚想着继续将方才没骂完的话继续加工下喷出去,就被刘煜拦下了。刘煜皱着眉问:“什么条件?”

芙蕖急声道:“煜哥哥,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你别信他,有本事就杀了我啊!”陵越在旁边也是着急,谁知道她会提什么条件?

碧瑶饶有兴趣的看着芙蕖,那张小巧精致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显得格外可爱。她调笑道:“你这么可爱,我可舍不得杀了,还是学学你那煜哥哥,不要这么冲动。我的条件很简单,跟我进乌蒙绝岭。”

“小姐,千万不可以,这小子的实力虽然不错,但也不能在乌蒙绝岭中护你周全……太危险了!我答应宗主看着你,绝对不能让你进去!”幽姬急声道。

“哼,你可以不去啊,我自己跟他们进去,我今天非去不可,我爹那我自会去解释,你带他们回去!”碧瑶有些烦躁道。又不耐烦的问刘煜:“你到底答不答应,实在是贪生怕死就跪下认个错,我也可以放他们离开。”

刘煜闻言皱了皱眉,乌蒙绝岭里的事绝非危言耸听,但他有机缘在那里,答不答应无所谓。可陵越和芙蕖这两人实力只有结丹,而且刚刚看来实战经验又很是欠缺,若是进入内围怕是十分危险。而他现在也发现碧瑶虽然蛮横,但似乎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思及至此,刘煜不禁温言说道:“小姐的条件我答应,但陵越及芙蕖实力未及元婴,去了也帮不上什么,还望小姐让他们离去。而且还要劝小姐三思而行,乌蒙绝岭的事绝非空穴来风,希望你不要因一时意气铸成大错。”

第1532章 化怨为谊

“我早就考虑好了,不需要你们多言。至于这两个嘛,我觉得好玩的紧,不带上那得多无聊。”碧瑶刚刚还一脸不耐,说到这茬倒是笑得颇为不怀好意。

芙蕖看他很是不悦:“什么好玩的紧,你当我们是猴子呢!不过煜哥哥,我们是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跟着这种人进去的,而且我也想去见识一下,你可别想甩开我。”

一直充当木头的陵越突然也开口道:“正是如此,我俩不会扔下你的。”

刘煜听到这些有些无奈也有些感动,他们相识不过几个时辰,算是萍水相逢,这两个师兄妹却选择陪他去“冒险”,如此重情义的人倒是少见。但刘煜却并不打算让步,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他也不想他们出任何差池。

一旁的碧瑶见他们一副深情厚谊的模样,莫名得有些心烦,也有些羡慕,冷声道:“你们别再磨磨唧唧的,一个都别想走,要么留下命来,要么赶紧进去。”直接制止幽姬再次开口阻拦,沉着脸说了一句“我不会深入乌蒙绝岭的,只是想进去看看罢了”,接着便领头朝琴川东南方的乌蒙绝岭走去。

幽姬很是无奈,见状立马带人追了上去也不忘顺便带上了陵越和芙蕖,她相信,只要陵越和芙蕖在手,刘煜这个高手一定会跟上,多一个人,小姐就安全一分。

待到几人汇集之后,碧瑶也就慢了下来,带着一票人慢悠悠往乌蒙绝岭进发。这位大小姐兴致颇高,从小养在金丝笼里的她哪有机会亲眼见到乌蒙绝岭中这些妖性十足的妖兽。虽然遇到好几次妖兽袭击,但有幽姬她们那一群护卫在,大小姐表示毫无压力。

陵越芙蕖虽说也是第一次进入乌蒙绝岭,但从师傅师兄那儿也听过不少,对于危险还是有一定的意识的。他们明显察觉到越往乌蒙绝岭深处,妖兽境界差距越大,若进几里,怕是连幽姬也应付不了,只能盼着这大小姐早些玩腻了。唯一让他们稍微安心点的是,眼前那个大小姐如今却没多为难他们,倒是饶有兴致的和他们谈东谈西,一点都没有他们是敌人的觉悟,而且碰到稍厉害的妖兽,她还会让她的属下保护他们。除了喜欢逗弄芙蕖,倒也没之前那么讨厌。

怀着游戏心态的刘煜倒也没有真的阻止陵越芙蕖进入乌蒙绝岭,反正以他真正的实力,也不会真的让这两个让他有些好感的孩子出问题。他一脸沉静的走在前面,。看似悠闲无波,其实已放出了神识,周围百丈之内的一切都被他神识覆盖之中。

不过在陵越芙蕖眼中,这位“煜哥哥”就是十分淡定悠然了,只有他们这几个精神紧绷。至于那位碧瑶大小姐的随意,在芙蕖看来,不过是不知艰险的没心没肺而已。虽然对碧瑶没有多少怨恨,但芙蕖在心中还是在埋怨碧瑶,感觉这女人实在莫名其妙,一开始发狠把她们强逼来也就算了,现在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可就喜欢总是时不时捉弄她,一路上不知道过的多艰难。只能盼望赶紧结束这可悲的生活,而且千万不要再遇到什么危险了。

碧瑶大小姐毫不理会身后那带着深深怨念的眼神,不断搜寻着灵草。她在家里药园认识了很多灵草,她想着能不能在乌蒙绝岭找到一些,自己种块药田,这可跟自己去药园采的感觉大大不同。

突然,刘煜顿住了身子,同时低声喊了句:“停下!”

幽姬愣了下,凝神一探,脸色也变得凝重了。碧瑶虽然有些胡闹娇蛮,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毕竟能让刘煜和幽姬这两位元婴期高手变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幽姬挥了下手,手下的人立马将碧瑶护住,刘煜也后退与陵越他们站在了一起。

众人都祭出武器法宝,提高警惕,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不一会儿,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一个巨大身影砸在众人面前这,溅起漫天尘土。待众人退开,尘土消散后,齐齐发出了一阵抽气声。

眼前是一头金色的剑齿灵虎,巨大的身形足有一人多高,嘴边两颗剑齿锋利如匕首,散发着阴冷的白光。毫无疑问,若被它们刺中,绝对会给你来个对穿。它伏下前半身,一双金色的虎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修士,低低的发出咆哮。心中充满了恨意,都是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修士,在乌蒙绝岭里大肆捕杀修为低下的妖兽,放其灵血,取其内丹,割其灵肉,抽其灵骨。今天,它也让他们尝尝被屠戮的滋味。

“你们这群该死的人类,今天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剑齿虎口吐人言,张嘴吐出一团火焰。

幽姬等人大惊,连忙闪开,能口吐人言的妖兽已经可以称为“妖修”了,看它的口齿清晰程度和说话调理的层次,这位应该在化形期,也就相当于人族元婴期的修士。不过,因为种族的不同,一般说来,同境界的妖修可以完胜人族修士。故而,幽姬不敢怠慢,连忙御起本命飞剑,同时甩出一个元婴初期雷符。

那灵虎身体太大,幽姬速度又快,正好被雷符劈到,炸的它皮毛都立了起来,脸颊焦了一片。趁这个时机,另两位元婴期修士也运起灵力朝灵虎狠劈了过去。幽姬急速穿行在灵虎周围,凌厉的剑气劈在灵虎空防的地方。同时朝剩下的元婴期以下的人喊道:“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这灵虎至少是元婴期修为,你们留在这只会送死。”

碧瑶心中已是悔恨不已,别说结丹期了,就是元婴高阶的幽姬在化形期的灵虎爪下也只能束手待斃。明明还未进入乌蒙绝岭内围,怎么就会出现化形期的妖修?碧瑶脸色有些发白,她咬了咬嘴唇,转身对着陵越和芙蕖说:“这次是我太任性了,我没料到这里居然就会有化形期的妖修,你两本是被我强逼来的,现在赶紧走吧!”

芙蕖本来是紧张的看着幽姬三人的情况,听到碧瑶的这番话,愣了一下,反问道:“你呢,你不走吗?”

碧瑶指着幽姬她们,红着眼睛说:“幽姨她们是我万家的人,是我任性逼着她们跟我闯了进来,现在大难临头,我怎能心安理得的逃走,用她们的命换我的命。这本来是我的错,现在却要她们跟着付出代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不该来的……”说着竟是快哭了出来。

芙蕖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这万大小姐就是一个娇蛮无理,甚至恃强凌弱的人,现在居然低头认错,放她们逃命,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是她看错了。

碧瑶擦了擦眼睛沉声喝到:“万一!”一改先前刁钻随意的模样,曼妙挺拔的身姿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不得不让让芙蕖他们刮目相看。话音刚落,一个高高瘦瘦的清秀男子从人群中走出,高声回到:“属下在!”

“你立马带着剩下的人,护送这两位离开乌蒙绝岭!”身上散发着让人不能拒绝的强势。

“回大小姐,恕属下难以从命,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大小姐,您在哪我们就在哪。万家的随从绝不会丢下主子,独自逃命!”万一朗声答道,清秀的脸上是难掩的固执。

“大小姐在哪,属下就在哪。”下面一片铿锵而有力的回答。

碧瑶气得眼泪花子都快出来了:“你们居然敢不听我得命令,信不信我让你们都滚出万家……”下面一众人都站的笔直,齐刷刷地看着碧瑶,用目光述说着自己的不让步。碧瑶看着他们,气势陡然萎靡了下去,喃喃道:“我挽回不了幽姨她们的命,还不能让你们好好的回去么?”语气中满是痛苦与无力。

刘煜挑挑眉,上前一步,说道:“你们也别这么绝望,她们未必会死……”

这时幽姬她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虽知道碧瑶她们没走,却也分不开心神再去劝说了。幽姬腰侧被灵虎几乎抓烂了,一连吃下好几粒回血丹才止住血,另外两个已是摇摇欲坠,满身是血,只有防守的份。

没有回应碧瑶和芙蕖她们的追问,刘煜瞅准时机,一剑劈出,剑气化作一只金龙的虚影朝灵虎扑去,灵虎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前爪拍出一股劲风直奔向不远处的芙蕖。刘煜真难用药有所动作,却瞥见旁边一人的动作,当即摆出一副尽力过度、救援不及的模样。

陵越目眦欲裂的悲呼:“师妹……”却已是回救不及。芙蕖也察觉到危险降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灵虎临死前拼力一击向自己撞过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就在她绝望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柔软带着暖香的怀抱中,那道气劲狠狠撞在那人身上,连带着俩人一起摔出了好几丈远。

落地的瞬间芙蕖就觉得自己快摔散架了,但顾不得身上的剧痛,赶紧翻身察看挡在自己身前的人。这居然是碧瑶,她小心的半抱着碧瑶,却见碧瑶吐了好几口鲜血,一张娇美的容颜已经变得惨白。

芙蕖深知那招的厉害,又看碧瑶吐了这么多血,急得眼泪直流,手忙脚乱的给碧瑶喂药,也不管多少,拿出师傅给的灵药喂碧瑶吃了好几颗,边哭边道:“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你不要死啊,呜呜呜……”

刚刚愣在一边的人,现在才反应过来,赶紧奔过来查看二人情况。万一赶紧过来用灵力查探碧瑶的身体,陵越上下打量着芙蕖,见她还哭的中气十足,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此时瘫在地上的三人服了丹药后,总算慢慢走了过来,幽姬一脸紧张的看着碧瑶,询问万一碧瑶的情况。

万一用灵力帮碧瑶滋养一下经脉后道:“小姐肺腑伤的不轻,经脉也有些受损,不过有芙蕖姑娘的养元丹,内伤很快就能恢复,只是经脉受损要好好调理一下。”

芙蕖红着眼睛一直看着碧瑶,听到这话才稍微安心了点。幽姬脸色苍白,一想到当时场景还很是后怕,忍不住道:“小姐实在是太冲动了,您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若不是宗主给你炼制的化神期护身玉佩,您当场就……”觉得话不吉利才止住了。

碧瑶这时已经缓过来了,发现无人员伤亡后,立马恢复了活力,笑着道:“我不是没事吗?你看看这不是一个人都没少吗?毁了一个化神法宝换回一条命,本小姐可是赚了。”伸手捏了下腰间的玉佩,玉佩瞬间碎成了两半,看了看下手中的玉佩,犹豫了下随手将它扔在一旁。

刘煜看着碧瑶很真诚的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虽然认识你的经过不是很愉快,但我想我并不后悔答应你的那个条件。”

“你不用向我道谢,反而是我该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们这十几个人都得死在这。本来是我不好,救芙蕖也是应该的。”说完顿了一下,苍白的脸上竟然染上了一层红晕有些尴尬继续道:“至于我们初次见面,我心情不好,有些无理取闹迁怒你们,还请你们海涵。”说完脸上更添了几缕红霞,显得那张明媚的脸更是动人,引的旁边沉默的芙蕖不禁多看了几眼。

刘煜笑得很是戏谑:“原来万大小姐也会脸红啊,不过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那我们就从新认识一下,我叫刘煜,一位散修。”

陵越也上前道:“我叫陵越,这是我师妹芙蕖,我俩乃是天墉城的弟子。我代我师妹谢过万姑娘的救命之恩。”

碧瑶和刘煜有些奇怪,天墉城一向极其宝贝弟子,看陵越两人的手笔,应该是亲传弟子,怎会让他们两人下山?碧瑶没多深究,只是扬着一张笑脸道:“我叫碧瑶,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狐岐山万家的。”

刘煜暗叹,狐岐山姓万的只有一家,狐岐山鬼王宗宗主万人往的本家,即使不算魔道五大势力之一的鬼王宗,单就万家的势力,在修仙界中就可以排在中上游位置,这也难怪这位万大小姐如此随心所欲了。

第1533章 分离

陵越和芙蕖不是正式出师弟子,听到的几乎都是冒险传说,对修行界形势了解不深,只说万家还联想不到魔道鬼王宗,故而也没什么异样。

几人找了块空地休息一下,好恢复一下灵力。芙蕖走到碧瑶身边轻声说了句谢谢,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一只小盒子递给碧瑶,“给你的。”

碧瑶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很是灿烂:“哟,小芙儿送什么好东西给我啊?”

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看得芙蕖十分羞恼。这家伙还是那么讨厌,“你管呢!不要还给我!”伸手就要去抢回来。

“别啊,送出去的怎么能收回来”,碧瑶一手举起盒子向后仰身躲过芙蕖,另一手攥住她伸出的的皓腕,往下压。

芙蕖本就恼怒,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扑进碧瑶怀里,埋进了一片柔软馨香之中。本就通红的小脸现在更是红的滴血,赶紧爬起来结结巴巴的骂道:“你……你怎么那么讨厌呢!”跺了下脚,转身跑到陵越身边。

刘煜似笑非笑的看着碧瑶,把碧瑶看的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逗逗她。”还没来得及调侃几句,刘煜就突然听到碧瑶的惊呼,抬头看见她拿着打开的盒子惊得站起来了,“这是……”

刘煜快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看到盒子里的碧绿色丹药,也是愣住了,“居然是生生造化丹?!”

“生生造化丹”是修行界的保命神药,不分仙魔两道,只要元神还在就能重塑肉身。虽比不上上古九转金丹那般逆天,但也是当今修士梦寐以求的救命宝药。

刘煜和碧瑶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凝重。碧瑶看着一脸茫然的芙蕖陵越,和刘煜走了过去,在四人周围布下了结界,倒不是不信任手下,只是担心隔墙有耳。见陵越和芙蕖有些不解,碧瑶盘腿坐在问芙蕖旁边问道:“小芙儿,可知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么?”

芙蕖有点奇怪:“知道啊,不就是‘生生造化丹’嘛,我师傅给我的,他说是用来救命的,在紧急关头只要没形神俱灭,可以用来保我一命。”

碧瑶心情有些复杂:“你既然知道那你还把它给我,要知道这几乎是你的另一条命,而且,即使是天墉城怕也没多少生生造化丹吧……”

芙蕖很是认真的说:“我明白的!这生生造化丹确实算是我的另一条命,可当时你若没舍身救我,我恐怕是连服生生造化丹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欠你一条命,而且你那玉佩也碎了,这生生造化丹还是给你,以防万一。”

碧瑶听了,有些感动,也有些气闷,感动的是这小家伙担心她,竟将保命的药给了她,闷的是谁要她还她人情了。

正在五味杂陈之中呢,芙蕖接下来一句话将碧瑶所有的情绪全浇灭了,只嗤的剩下一缕青烟。“再说我还有三颗呢!”芙蕖混不在意的的说。

碧瑶一愣,接着咬了咬牙,脸都黑了。亏的她在这头思绪交加,感动的不行,结果人家只是……真真是欺骗她的感情。

刘煜看到碧瑶黑着脸,心里乐的不行,但碍于万大小姐那张臭臭的脸,又只能死死憋着。能让这姑奶奶郁闷成这样,怕也就小芙儿这丫头了。心里笑得不行,刘煜面上却一脸严肃道:“小芙儿,陵越,生生造化丹这在修真界是一大奇药,即使是一些世家宗门也仅有嫡系继承者才有资格拥有一颗。你们现在手上竟然有了四颗,一旦泄露出去,肯定会引人夺宝。你们阅历太少,要记得财不外露。”

“刘煜说的不错,这生生造化丹太过珍贵,至于救你,本就是我才害你身陷险境,所以你不欠我,这生生造化丹你收回去。还有你们身上好东西这么多,以后别没心没肺的在别人眼前拿出来了,这修真界杀人夺宝的事多的去了。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本小姐那样善良,有原则。”

刘煜心道,就你还善良有原则,也不知道前天那幅嘴脸的是谁,真是好不要脸。不过还是一脸认同的道:“你万姐姐说得对,像她这样有原则又善良的人再也没有了,你们切记要小心。”

陵越和芙蕖看了看碧瑶,特配合的点头,“嗯,再也没有比她更善良更有原则的了,我们一定谨记。”

碧瑶自是听出了刘煜他们话里的意思,想到这几天所作所为,俏脸一红,把装“生生造化丹”的盒子塞在芙蕖怀里,还嘴硬道:“你们知道就好。”

芙蕖自是不肯,正待要再塞回去。就听刘煜说道:“既然你万姐姐不要,你就收着吧,生生造化丹虽珍贵,可她手上好东西也不少,对吧,碧瑶?”

“哼,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碧瑶很是骄傲的说。

得了,狐狸尾巴又翘上天了,刘煜暗自翻了个白眼。看到芙蕖犹豫了一下,慢慢将盒子塞回储物袋后,刘煜就撤掉了结界,看了看天色对碧瑶她们道:“你们收拾下,赶紧离开乌蒙绝岭,天就快黑了,免得又遇到什么危险。”

陵越点点头:“好的,我去叫下万一大哥他们。”

碧瑶却是敏锐的发现刘煜的用词,皱着眉道:“什么叫‘你们收拾下’,你别说你不和我们一起离开。”

“煜哥哥,你难道要一个人继续进入乌蒙绝岭?”芙蕖这时也意识到刘煜话里的问题,不禁急道。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今天我们这么多人,都差点折在这儿!你说你要一个人继续往前走?!”碧瑶都快跳脚了,指着刘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刘煜无声的一叹,他原本在幻月洞天中计划的好好的,可是没想到来到琴川准备进行一些计划的准备工作时,恰巧听闻了乌蒙绝岭的传言,其后竟然灵光一闪,清晰的感应到,在乌蒙绝岭中有他的一份机缘,而那份机缘关系着无限灵魂之石的下落。故而,刘煜不得不无限期的搁置“计划”,打算深入乌蒙绝岭探察一番。

可能是因为刘煜脸上的“黯淡”而误会了什么,碧瑶和芙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陵越他们过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小芙儿,煜哥你们怎么了?”陵越有些纳闷。

“煜哥哥有不得不进入乌蒙绝岭的理由,他要我们回去,准备独自一人前去。”芙蕖脸上是藏不住的焦急。

“这怎么行,煜哥你一个人万一再遇到那些妖修,你要怎么办?!”陵越也急了,他们相处时间虽短,但却是同生共死过,他真心拿他当哥哥,让他如何能留他一人去冒险!

“你们莫要担心,我已经进入元婴期,最近也快要突破了,加上我的一些法宝,即使是化神期我也能越阶一战。乌蒙绝岭虽然凶险,但能实力相当于化神期修士的妖修也是少见,我想我不至于如此‘好运’吧?!”刘煜调笑地说着,借此宽慰他们。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要去我们不拦你,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碧瑶可不是那不讲义气的人!”碧瑶瞪着一双桃花眼,很是愤慨。

陵越和芙蕖齐齐点头,直直的看着刘煜。

“那好,我问你们,若是遇到化形期的妖修,你们有办法与之相抗么?若我不敌逃遁,你们能全身而退么?若遇到的不只一个妖修我如何顾及你们?若真当我是朋友,就听我的,赶紧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偷溜出来的,你们难道不应该回去给长辈们一个交代吗?”刘煜狠了狠心说出这番话。他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事关“机缘”,他必须全力以赴,真的怕不能分心保护好这几个得到他认可的朋友。

陵越芙蕖脸色有些黯淡,自己好像真的帮不了煜哥哥,如果跟着反而会连累他吧?

碧瑶火冒三丈:“你这个坏东西,我们好心担心你,你却嫌弃我们修为低下,本小姐也是快丹碎成婴的人了,你少得瑟。不跟就不跟,我还不伺候了,陵越、小芙儿、幽姨,我们走!”怒气冲冲的拉着芙蕖御起飞剑,瞬间离去,余下万家众人也只好跟着离开。

陵越看了看背对着他的刘煜,心知他只是为了激他们离开,虽然不甘心离开,但他更清楚和他进去只会拖累他,轻声到了句:“煜哥,保重!”无奈离去。只是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好好修炼,帮不了重要之人的感觉,很难受。

刘煜静静望着远处快要落下的夕阳,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看着碧瑶他们离开的方向低低的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他知道她们不会生气,也不会当真,但还是会伤了她们吧!

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刘煜转身向乌蒙绝岭内部走去。空旷的森林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落日的余辉在他身下拉出一条斜长的身影,紧紧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周围的鸟兽因刚才的那才打斗惊得四处逃散,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刘煜踩在落叶上发出的窸窣声。

突然觉得有些孤单,刘煜不禁有些自嘲,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悲春伤秋了,摇摇头加速前行。刘煜并没有御剑飞行,只是运起御风诀在林中穿行,一道青色的残影渐渐湮没在暮色之中,似乎被那黝黑色的怪物吞噬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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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绝岭北面,一道青色的身影静静的斜卧在一株粗大的建木枝桠上,左腿微屈,上半身斜靠在树干上,如玉般白皙漂亮的手交握,妥帖的放在腹部。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投映在那温婉柔美的脸上,显得他越发柔和清丽。

整个画面显得宁静而美好,不过刚刚还一脸恬静的人眉毛轻轻挑了挑,接着又恢复了平静。接着一只修长的手从虚空中伸了出来,鬼鬼祟祟的朝那人的鼻子捏去。乍一看去显得有些诡异,就在那手要落在那人鼻子上时,那双总是萦绕着柔意的紫金色眼睛骤然张开,那只手剧烈的抖了一下,同时还伴着“哇”的一声娇呼,声音里透着惊惧,好不可怜!

本来准备拍出去的一掌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生生的停了下来,青衣男子也就是刘煜,一把攥住那雪白的手腕,拉着人从树上跃了下去。果然,这手的主人一身翠绿衣裙,显得娇俏而又妖娆,此时那明媚的脸上还是未褪去的惊吓,一双桃花眼盈盈欲泣,不是碧瑶又是哪个?

而此时又有两人疾速而来,其中一个刘煜见过,正是幽姬。另一个面容俊秀,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实力竟比幽姬还要深厚,已是化神初期。这等实力的修士应该不是万家的家臣,恐怕和称呼万人往“宗主”的幽姬一样,隶属于魔道顶尖势力鬼王宗。

两人面上有些慌乱,应该是被碧瑶凄惨的惊叫声吓到了,以为她遇到了危险。不过碧瑶到没理会她那两位尽职尽责的护卫,一脸控诉的对着刘煜叫道:“你这黑心肝的坏东西,人家怕你出事,将小芙儿她们送到天墉城在琴川的下院后,又不辞辛苦的带着幽姨与青龙叔叔连夜赶来,本想给你个惊喜,你就这样对我?!不但故意吓我,还出手打我!”

刘煜本来看到碧瑶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还有些愧疚,结果万大小姐极尽扭曲事实之能力,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什么叫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分明是惊吓,而且到底是谁故意吓人了?自己吓人没吓到,反而被吓成这副模样,终于知道什么叫作死!自己那一掌明明就没拍出去,她哪只眼睛看到他打她了?!果然是娇蛮的万大小姐……

青龙与幽姬见到这个情形,又听自家小姐这么说,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着小姐这副模样,心里偷笑不止。为防止自家小姐恼羞成怒,两人非常自觉的板着脸装正经。只是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住,到显得欲盖弥彰了。

第1534章 小鱼儿

“谁许你们笑了,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吗?再笑就给我回去!”碧瑶气得直跺脚,指着两人一通大叫。

幽姬两人立即运气压下笑容,恭敬道:“小姐说得对。”

刘煜看到碧瑶这个样子也没再打击她,赶紧服软道:“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介怀可好?”随即又皱着眉问:“你不是和小芙儿他们一起回去了么?怎么又进来了?”

“哼,你还好意思问,还说当我们是朋友,自己一个人去涉险这算什么?我知道你是怕连累我们,可朋友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陵越和小芙儿经验不足,你不带他们这是不错,可本小姐从小闯荡修真界,你不带着我绝对是你的损失。况且我来还给你带来了两个帮手呢!”碧瑶一脸不爽的说。

刘煜听了心中一阵温暖,“谢谢你,我只是不想你因我的事而遇到麻烦,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了。”刘煜浅笑着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

碧瑶摆了摆手,笑得很是张扬,“不用说什么谢谢,而且你不觉得一生中能有一个你愿为之赴汤蹈火的朋友也是很幸运的么?”

刘煜看着那张笑得很是风情的脸怔了一下,然后笑得很是温暖,“是啊,是很幸运呢!”

“好了,我们也别再酸了,刘……”碧瑶突然停下了话头,殇着桃花眼:“我觉得叫你全名挺别扭的,要不叫你……小鱼儿吧!嗯,听起来还不错。”碧瑶自顾自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刘煜听得感动全无,你万大小姐就那么喜欢给别人取小字打头带儿尾音的名字吗?之前的“小芙儿”是这样,自己的“小鱼儿”也是如此……不过到底念着她这份百里来援的情谊,刘煜也就没多想,点点头默认了这个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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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蒙绝岭的上空,一绿一青两道身影踩在飞剑上不急不徐的飞行,身后两个黑衣人紧紧相随。飘逸的身影带起一阵疾风,衣襟裙裾随风飞扬,带起几缕墨发。绿的清新脱俗,青的飘逸出尘,黑的沉静内敛。明净的天空湛蓝澄澈,若天幕般罩在下面碧波无际的苍绿色山峦树木,若有人能见到定要喝一声好风彩。

刘煜御剑飞行,并未感应到机缘的存在,正有些失望,耳边响起了碧瑶的声音,“小鱼儿,你看那边……”

刘煜闻言将视线投向碧瑶所指的前方地面上,只见那一片方圆百丈的地域沟壑丛生,生长在上的参天大树早已化作飞灰。整个山头犹如被巨斧劈过,只留下满目疮痍,中间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阴森的可怖。

碧瑶看着这片凄惨的景象,啧啧有声的道:“天哪,这什么力量造成的,这么厉害!啧啧,据说是因为乌蒙绝岭有宝物出世才令修士大批涌入,如今看看这可怜的地方,我看那些修士就算是找到了传说中的宝物也没命带回去……”

刘煜点点头,对碧瑶的话倒是很赞同。不过只要有利可图,总有人会舍命前往的。毕竟人往往都是贪婪的,对未知危险的恐惧永远敌不过已知宝物的渴望,即便是他也不能免俗。想到这次的目地,又有些忧虑,前路到底如何,能不能如愿找到关系到无限灵魂之石的东西?思绪纷杂,心里也笼上了一层阴郁。

“小鱼儿?小鱼儿!”一阵叫声把刘煜思绪拉了回来,立马看到一张放大的俏脸迎面扑来,惊得刘煜差点没控制好掉下飞剑。“你在想什么呢?又走神了!不过总算搬回一局了,嘻嘻。”貌似没有男女之防的碧瑶赶紧扶了刘煜一把,笑得很是灿烂。

“没什么,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刘煜白了她一眼,当先落地。

碧瑶示意幽姬和青龙一起下去。几人收掉飞剑小心的落在这片废墟中,仔细看隐隐能看出被雷电轰击的痕迹,几乎覆盖了整片废墟。刘煜心中思索,莫非这出世的宝物非同小可,故而引来了天罚?不然寻常雷电,如何能将这一片山峰摧毁成这副模样!

碧瑶平时虽闹腾,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分寸,她吩咐道:“幽姨、青龙叔叔,你们分头小心查探一下,只是不要离得太远,注意提高警惕,这地方似乎有些怪异!”

幽姬和青龙点点头,仔细贯彻周围状况。如此,除了那有些瘆人的裂缝,其它地方几乎被四人翻了个遍,依然一无所获。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这么多修士来过了,若有什么特殊的,也早让他们发现了。”刘煜环顾了下周边。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觉得这地方透着些古怪,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定藏了些什么!”碧瑶托着下巴,对刘煜眨了眨眼。

万大小姐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刘煜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也赞同碧瑶的观点,既然来了那就顺便弄个清楚吧!

碧瑶静下心来,开始慢慢感受周围灵气的波动,这也算碧瑶的天赋了,她从小对于周围灵气波动以及细微差别十分敏锐,只是有些费时又费神,她几乎懒得用。过了许久之后,碧瑶睁开眼指着一处,欢喜的叫道:“我发现了,那里的灵力与周围有些不同,似乎隐隐透着寒气,而且十分纯净!”

刘煜跟着她站在一处山壁前,除了上面布满裂痕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碧瑶有些苦恼,伸手小心推了推,也没有变化。刘煜仔细看着石壁,上面有些很淡的纹路,不注意根本就看不见,刘煜越看越出神,总觉得自己似乎见过,却又记不得能在哪里看过。可是,以他的超级记忆力当不至于出现这种非常诡异的情况才是啊……

刘煜不由得抬起手,手指运起灵力沿着那些纹路缓缓的描绘,好似他以前做过很多遍,沿哪条线,走那个角,一切就如此自然熨贴。恍惚中就有人站在这慢慢的给他演示。一阵柔光浮过,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一扇门,拉回了他虚浮的思绪。

“小鱼儿!你怎么知道如何解这个阵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呢!”碧瑶一脸的诧异。

微微皱眉,刘煜心中的诡异感觉愈发的强烈:“我不知道,似乎是有人在引导我……”

“好了,好了,我就问下,你还较真了!”碧瑶察觉到刘煜精神有些恍惚,有些担心,赶紧打住了话头。

刘煜还残留在自己受人摆布这个可能的冲击里,只是木木的点点头。碧瑶不放心的拉过了他的手,让青龙先进去看看。

不多会儿,里面传来青龙的声音:“小姐,你们进来看看。”

碧瑶拉着刘煜走了进去,刘煜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碧瑶稍稍放下了心。“这里居然有人住,不过这也太简单了点吧!也真亏的他住的下。”碧瑶夸张的说道。

石壁内的空间确实很简单,只有两间房子,前面似乎是前厅,只放了一张桌子,旁边摆了两个椅子,桌上放了一个茶壶,一个杯子,其余什么都没有。后面的卧房就一张木床,就摆了一层雪白的虎皮,好像是剑齿灵虎的。旁边有一个书架,摆满了竹简。

刘煜随手拿下一卷,仔细铺开,是修真入门录,每一个字都是用手刻上去的,字迹清雅俊秀,劲道内敛薄发,甚为漂亮。不知为什么?刚刚的熟悉感自从入门后越发明显,依稀间记得一人一袭白衣坐在椅子上,握着一本书,而旁边一个小孩坐在椅子上,认真的趴在桌子上刻竹简,安静而和谐。

刘煜看着这满架的竹简,似乎将主人漫长无尽的时光和孤寂都刻在了上面,深刻而无言。刘煜静静的看着眼睛越来越酸涩,愣愣的拂了一把脸,只留下满手的泪水。

“小鱼儿,你过来看这是什么?好奇怪的!”外间响起碧瑶的声音。

刘煜收拾好那莫名的情绪,走了出去。只见那石门的背后有一个狭小的暗格,只是开门时被挡住了。此时已经被碧瑶打开,里面有一个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方盒子,盒子上有许多金色的符文,顶部还有一团红色的类似于血迹的印记。碧瑶觉得很是好奇,准备打开盒子。

刘煜本能的觉得不妙,急忙阻止道:“等等,别开它!!”

碧瑶赶紧住手,可是还是碰到了那团血迹,那血迹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这下碧瑶也觉察到事情大发了!

刘煜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几人赶紧出去,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灵气迅速被抽干,疯狂的朝那裂缝中聚集。短短几息间,周围几里内的灵气就有荡然无存,分明成了一处绝地。可这一切平息之后又恢复了宁静,似乎从未发生过,平静的诡异,刘煜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一切已经结束了。

之前并未听闻回去的修士提过这种情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由他们造成的,看来那个盒子应该是某种封印,封印那地下的东西。他们预备离开,却发现周围似乎被禁锢了,以青龙化神期的修为,竟然也无力逃脱。

虽然刘煜自信全力爆发下不会被禁锢在这里,但他隐隐的感觉到这种异变和他的机缘有关,迷惑之下,他如同真正的元婴期修士那样,“无助”的被封锁在地缝周遭。只是,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在碧瑶身上,一旦她的性命受到威胁,他就算暴露自己的底牌也要第一时间将她保护进碧血丹心镯中。毕竟他刘煜虽然有时候做事不择手段,但对于自己人却是相当的护短。碧瑶固然性子有些娇蛮,但她却以她的实际行动走进了刘煜的心,成为受刘煜认可的“自己人”!

几人小心的聚在一起,刘煜发现在那巨大的裂缝旁边不远处有一处并未出现雷电的焦痕,只是那形状甚为奇怪,刘煜仔细看着,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那是一个人的形状!隐约可以看出一个纤细的人的轮廓,应该是躺在地上的,也就是说,那场雷电降下时那里躺了一个人。

不过刘煜眼下没有精力再去思索那道痕迹了,他感觉刚刚那股危险的气息清晰的已犹如实质,他迅速运起灵力拔地而起,急急地叫道:“快点离开地面!”碧瑶和青龙、幽姬早已警觉,立刻跟上急速冲天而起,迅速离开。

同时那到裂缝开始扩大,整片地域急剧颤动,一些碎石泥土,翻涌着沉入裂缝中,瞬间地动山摇。而这一切仅发生转眼间。就在几人离开地面之时,从裂缝中甩出一根血红色的蛇形尾巴状物体,看起来柔软非常的,确是无比的迅速,犹如闪电般连袭几人背心。

幸好刘煜他们已经有所防备,起身的瞬间迅速折转身子险险的躲过了。其中碧瑶修为最低,仗着有轻身的宝贝勉强躲过,那尾巴带着破空之声从她耳侧穿过,带起一阵腥臭无比的罡风,险些划破她爱若生命的嫩脸,顺带狠狠恶心了她一把。

碧瑶哇哇叫着,气得都快发抖了,抽出法剑狠狠的劈了过去,“混蛋,居然想毁了本小姐那如花似玉世无双的脸。”她那把剑可是她家老头子融入一丝神魂为她炼制的上品灵器。(这这方世界的宝物从低往高分为法器,灵器,仙器,神器,圣器,每种分为极品,上品,中品,下品。)

一剑劈出,那东西猝不及防,尾巴直接被劈中。虽然没有断成两截,但似乎是痛极了,尾巴舞的更加疯狂,一时间带起一阵腥风,裹挟着尘土碎石漫天飞舞,遮天蔽日。刘煜几人被逼得退后好几丈。

碧瑶不禁大喊:“小鱼儿,这是个什么怪物,怎么那么硬,气味还如此恶心?”

“我也不知道,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你还是留点力气逃命吧!还有,别嫌它臭,你还指望人家跟你打架前先沐浴一番吗?!”刘煜无奈的朝碧瑶吼道。心说,你这姑奶奶还有闲心扯七扯八的,只怕一会儿再也没机会说了。

幽姬和青龙不敢离碧瑶太远,一直跟在她不远处,凝聚灵力,挥剑与那些臭烘烘的尾巴纠缠。

第1535章 玉无心

刘煜发现那东西只是伸出尾巴,本体却缩在缝隙之中没有露面。连忙吩咐青龙他们顶住,自己却过尾巴,靠近缝隙,手中宝剑一抖,一剑劈向裂缝,同时将手中各种攻击类符箓一股脑扔了进去,随即立马撤回。

只见缝隙中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发出耀眼的白光。那东西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声,声音低沉,竟有些似牛的叫声,那东西被炸的狼狈,从那裂缝中爬了出来。

刘煜这才有机会看到它的模样,它的身子看起来有点像凡间的牛,白首蛇尾,只生着一只眼睛。它的身体被刘煜炸的血肉模糊,不断叫着,在它的叫声中,其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只大大的眼睛满是浑浊,眼睛仿佛被融掉了,根本没有眼白,瞳仁之分。兽首的颜色惨白中又透着青紫,哪有半分牛的憨厚宽和,反而扭曲狰狞。

碧瑶跟是直接啊的一声躲在了刘煜身后,饶是幽姬和青龙这两个见多识广的高阶修士都惊得退了一步。

“这…这到底是…是个什么…什么啊!?”碧瑶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这是‘蜚’,传说中‘行水则竭,行草则枯,见则天下大疫’的绝代凶兽……”在朝阳峰看了很多闲书的刘煜一眼就认出了这只高等级的妖兽,正要详细解说,突然察觉到这恶心的家伙快发狂了,立刻凝起全部心神提醒道:“大家小心,它发怒了!”

果不其然,那条蛇形尾巴瞬间暴涨,无比疯狂的朝四人抽去,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压得他们都快喘不过气了,四人速度也慢了下来,躲不过只能硬抗。只是每劈出一剑,刘煜心里就骂一句,“蜚”的蛇尾看似柔软,但实际上极为坚韧,而且自愈能力好的惊人,光凭元婴期、化神期的修为实在难以伤到它,之前它背上的创口还是刘煜“作弊”的用出了渡劫期的实力才弄出来的!

“小鱼儿,这东西根本打不死啊,你快想想办法啊!”碧瑶冲刘煜大喊。

刘煜沉着脸,正打算掀底牌时,突然心中一动,于是手中有意一顿,被那只尾巴狠狠的抽了出去。

“小鱼儿!”“刘公子!”碧瑶与幽姬、青龙同时惊叫了一声!

刘煜被狠狠砸在地上,虽然没有受伤,但为了心中的那一“动”,还是自己运气,噗的喷出一大口血。

然而“蜚”并没打算放过刘煜,尾巴直直的朝他心口扎去,但此时的刘煜已“毫无还手”。碧瑶三人欲上前相救却被牛角死死挡住,碧瑶大叫了声“小鱼儿!!”声音几乎破音,刹时就红了眼睛。

就在那一片绝望中,一股极其凌厉的剑气若一道闪电般划过,裹挟着一股冰寒的气息,以一往无前之势十分霸道的斩断了那条尾巴,逼得“蜚”后退了几步。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若白鹤一般落在刘煜身旁,微微垂下眼帘,淡淡的看着跌在地上的人。

刘煜呆呆地看着她,只一眼,就敛去了无尽的光华,惊艳了他毕生的时光!眼前的女人,身姿颀长窈窕,一身白色锦袍,衣襟袖口,滚了银色边封,玉带束出她纤纤腰身,上挂了枚精致的玉玦,极是袅娜好看。

面上的肌肤晶莹若雪,犹如凝脂白玉。眉如远黛,鼻梁高挺,一张脸精致的犹如冰刀雕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及腰长发,乌黑缱绻,用一条银色发带束在脑后。刚才打斗引起尘土污浊在她身后自动绕开,似乎也不敢亵渎了她,破碎杂乱的背景也无法遮住她的光华。

一双墨眸极为深邃,此刻正淡淡的看着刘煜,敛着些莫名情绪。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甚至有些许的发抖。似乎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只是并未被人察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人,似乎将所有的美好都给了她。此刻的刘煜早已经将所谓的“机缘”抛在脑后,一颗心满满的都是眼前的倩影!

那人看到刘煜这副呆样,先前的波动很快平复了,甚至微微勾起了嘴角,墨眸中也带了些许笑意,瞬间仿若冰雪之巅上的雪莲绽放,又如晨辉透过薄雾染上一抹金黄让人挪不开眼。于是刘煜更是恍若梦里,依稀记得梦中也曾有人如此迷醉了他。

“莫要傻呆在地上,起来。”清冷美人轻轻说了句,伸手将刘煜拉了起来。那道声音若暗夜流泉,清冽干净,透过层层迷雾拉回了刘煜的魂魄,他感觉满脸滚烫,十分窘迫,见惯绝色的自己居然看一个女人看呆了,这真是难以想象!

其实呆住的何止是刘煜,碧瑶一双桃花眼瞪的老大,嘴巴张的可以塞个鸡蛋。不过刘煜是痴呆,她是惊呆的。本来看到那女人这么霸气的救下刘煜时感激的不行,可当看清她脸时,她就觉得她见鬼了。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而且居然会救人。还穿着白色衣服装的此端庄脱俗,她不是从来都是一身红衣比自己还张扬邪魅的么?

清冷美人没再理会他们,转身一脚踏出,身姿飘逸脱俗,转瞬间到了“蜚”跟前,“你果然还是冥顽不灵,今日留你不得!”她的声音很冷,宛若青烟冷雾。

那刚刚还气势汹涌的“蜚”吓得直往后缩,嘴里叫得更加凄惨,独眼中更是流出一条红色的血泪。碧瑶在一旁嘟嘟囔囔:“你现在到知道哭了,刚刚怎么这么嚣张,打的我差点没哭出来。而且你哭得真心丑,那死丫头怎么会放过你?”

清冷美人在那里听的一清二楚,冰冷的目光斜斜的瞥了她一眼,冻得碧瑶缩了缩脖子,赶紧闭嘴。清冷美人看着“蜚”,紧抿着薄唇,良久后发出一声喟叹:“念你没伤人性命,就再饶你一次,不过交出你的一缕魂魄,立下魂誓永不伤人。”

碧瑶皱眉道:“诶,你还真放了它,它可是‘蜚’啊,谁知道它以后会不会害人哪?”

刘煜也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清冷美人。“只要它交出魂魄,立下魂誓,我拿着它的魂誓,它就必须听命于我,否则神魂俱灭。”她淡淡解释。

碧瑶听了也就没多言,只是有些好奇清冷美人说的“魂誓”是个什么东西。清冷美人站在“蜚”面前,看着它将魂魄分出一缕,一道红色的残影缓缓飞出。刘煜看着清冷美人伸出素手,准备去拘那缕魂魄,忽察觉到“蜚”有些异样,急忙大喊“小心!”

清冷美人的反应快的骇人,躲开“蜚”吐出的妖丹的轰击,一把淡蓝色的长剑呼啸着劈向它的脑袋,直接将它脑袋斩了下来,剑光一挑,将它绞的粉碎,“蜚”哼都没哼就魂归西天了。

碧瑶看得心中发寒,这一剑好像砍在她脑袋上似的。作为魔道五大势力之一的鬼王宗宗主之女,碧瑶曾经在魔道五大势力“首脑密会”中见过烈影神宗宗主“绿袍尊者”上官警我的独女玉无心。眼前这个女人和那个死丫头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带给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和死丫头在一起,她只想打倒她,压制她;可是面对这个女人,她只愿不要触怒她,甚至还想讨好她……真是疯了!

刘煜看到清冷美人没事,总算舒了一口气。清冷美人看着手中的妖丹,脸上有些无奈与落寞。刘煜察觉到她的情绪,慢慢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手上的妖丹,轻声道:“你不想杀它的是么?可已经给了它一次机会,只是它没珍惜,任何人、妖哪怕是草木走兽都应该为自己的决定和行为承担责任和后果,不是吗?而且你没辜负它,只是它辜负了你。”

“你是在安慰我么?”清冷美人定定的看着他浅褐色的眸子,面上却波澜不惊。

刘煜被清冷美人看的有些尴尬,脸上不自控的浮上一层红晕,右手微蜷着,拇指与食指不断的摩娑着,到显得有些别致的可爱。

“其实也没什么,我早就料到了,只是它似乎是我和过去唯一的联系了……”清冷美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听起来有些叹惋。清冷美人看着刘煜不自觉的小动作,眼眸微有笑意,然后似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啊?没…没什么大碍。”刘煜还在回味她话中的意思,似乎没料到清冷美人这么快转换了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回答完,这才忆起自己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也没道谢,连忙又道:“谢谢你救了我和我的朋友,我叫刘煜,那位是我的好友万碧瑶,那两位男的叫青龙,女的是幽姬。不知道如何称呼你?”说话间指着一边的碧瑶三人,一一介绍。

“不用谢!叫我玉无心就好。”清冷美人淡淡回道,向碧瑶他们礼貌的点点头。

幽姬与青龙叔叔赶紧回礼道谢,碧瑶倒是没反应,反而一脸的惊骇——样子相似倒也罢了,连名字都一样?不会真的是玉无心那死丫头吧?!可是,若真是死丫头的话,看到我会这么冷静?她的脾气可是比我更加火爆的……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玉无心没再说话,直接拉过刘煜的手,刘煜有些措不及手,第一反应就是抽手。“别动!”玉无心低低的道。不管刘煜有何反应,自顾自的将灵力送进了他体内,准备为他调理“受损”的肺腑和经脉。

刘煜的手被玉无心握在手心,只觉得她的肌肤滑腻非常,很是柔软,还有些冰冷,果真应了冰肌玉骨这个词。看着她略低着头,认真的为他疗伤,只觉得心陡然漏了几拍,脸又有变红的趋势。

碧瑶实在受不了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有自己心中的迷惑,走了过来,绕着玉无心不断打量着,桃花眼中充满了探究与不解。玉无心很是淡定的收回手,对着刘煜说了句“你的复原能力不错”,并未理会碧瑶的目光。

刘煜感觉手被玉无心松开,心里正隐隐有些失落,就看到碧瑶一脸古怪的看着玉无心,不由得问道:“碧瑶,你干什么这样看着人家?”

“小鱼儿,你别管我,我现在满脑子的问题,需要这位玉无心姑娘解答!”碧瑶冲刘煜摆摆手,犀利的看着玉无心。

挑挑眉,玉无心道:“有什么问题,问吧。”

“你真的叫玉无心?烈影神宗的玉无心?!”碧瑶眯着眼,死死的看着玉无心的脸,不放过一个表情。

刘煜听了,皱着眉道:“碧瑶,你为什么这么问,你认识她?”

玉无心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碧瑶只好放弃,缓缓道:“我认识的玉无心是烈影神宗的少主。”

“你是说魔道五大势力中的烈影神宗?”不但刘煜很是吃惊,就连幽姬和青龙也是一脸的惊讶。虽然修真界分为仙道和魔道两大势力,但这两大派别并非水火不容,反而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不过,烈影神宗和蜀山剑派却是例外。

据说,烈影神宗的当代宗主上官警我曾经是蜀山剑派的核心弟子,后来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被蜀山剑派追杀,转身投入了烈影神宗。别的魔道、仙道修士,只要没有恩怨和利益纠葛,就算碰面了也只会错身而过,只有烈影神宗和蜀山剑派的弟子,遇上了绝对是你死我活。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上官警我对自己的亲眷看护的很严,除了极少数亲信,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女儿是谁,故而直到碧瑶说破,幽姬和青龙这两个鬼王宗的高手才知道眼前这个大高手竟然是烈影神宗的少宗主!

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玉无心,她的一双烟眉正微微蹙着。刘煜不由得说道:“这世间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有一模一样的也无可厚非。”

“哼,样子一样,名字也会一样吗?再说了,你看她长的这么妖孽,你当这世上有几个这能像她这样的?!”碧瑶有些不爽的说道。

怎么这么酸呢?感情这大小姐是嫉妒人家的美貌了。刘煜很**道的想到,不过碧瑶的话很有道理,这般模样的人,世上怕也只有她了吧?!

第1536章 异样的刘煜

死死地盯着名为“玉无心”的清冷美人,碧瑶鼓足勇气道:“玉无心那死丫头和我打过架,对于她的灵力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纯正的火灵根。”

挑挑眉,刘煜帮着解释道:“那她们应该就不是一个人,这位玉无心姑娘明明是变异冰灵根,你又不是没看到……”

“这也是让我奇怪的地方,不过我却能从她体内感觉到一股还没有被磨灭的火灵力,对吧,玉无心?!”碧瑶突然向玉无心发问,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终于从她眼中看到了波动。“不过,你跟那死丫头完全不同,她从来只穿火红色的衣服,而且极为张扬妖娆,脾气坏的要死,绝对不是个好东西,也不可能救我们。况且从刚刚你的表现看,你分明与那个怪物很熟悉,所以你不是烈影神宗的玉无心,可却也是玉无心!”碧瑶掷地有声的下了结论,玉无心脸色终于也有了些波动。

刘煜在一旁越听越心惊,玉无心的表情更是证实了碧瑶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夺舍,她强占了玉无心的身子!

“或者说,玉无心被你夺舍了!除了灵力,你继承了她的一切!她的样子,她的名字!”碧瑶再次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不会的,玉无心不会这样做,她不是这样的人!”刘煜有些失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位“玉无心”,甚至也不愿意去思考这其中有没有无限灵魂之石的手笔,他就是看不得她不好!

玉无心看到刘煜这副模样,脸色立刻恢复了以往的平淡,甚至眼中还带了一丝愉悦。

刘煜的表现激得碧瑶忘了对玉无心的忌惮,翻了个白眼道:“小鱼儿……我说你用得着这么激动么?而且说得你很了解她似的,我看她就是个黑心肝的。”

“是么?既然你发现了这件事,那我这个黑心肝的是不是应该杀人灭口,永绝后患!”玉无心说完阴沉沉的看着碧瑶。

碧瑶吓了一跳,不过在看到玉无心的眼神后,制止了赶过来保护她的幽姬和青龙,故作惊吓的对刘煜叫道:“我就知道,小鱼儿,你看,你看,她终于露出真实面目了!她,她比真正的玉无心还坏!”

刘煜被碧瑶这么一闹情绪也渐渐平复,想到刚刚的举动,确实有些过了,偷偷去瞧玉无心,却正好撞进那黑夜般的眼中,里面的笑意和温柔让他的心颤了颤。

“你们两个别再眉来眼去了,我还没说完呢?”

“谁眉来眼去了,你胡说什么?”刘煜赶紧挪开视线,急声道,只是那脸却不由自主的烫得不行。

“好好,我胡说。不过这位,我之所以要问清楚可不是不信任你,你虽然讨厌了些,可也算是好人,我们相信这当中应该有缘由。可是烈影神宗的人可不会这样认为,你要是糊里糊涂顶着别人的身子出去,一旦被他们看穿,恐怕会有大麻烦,那些老家伙可不是你能应付的!烈影神宗的上官警我可是将玉无心当成心头至宝呢!”碧瑶说到这也有些凝重,眼前这位“玉无心”虽说嘴毒了点,还是个值得相交的人,她也不想她出事,烈影神宗那群家伙道貌岸然,肯定不会放过她。

碧瑶也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活了十八年了,从没真正和别人交心,可如今短短几天就连破了两次例,只能说缘分啦!啧啧,怎么有这么善良的人呢?万大小姐深深被自己感动了。

玉无心深深地看了碧瑶一眼,又看了看有些忧心的刘煜,才慢慢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进入她的身体里,只是我占她身子之前,她就死了,准确说是被逼死的!”

刘煜和碧瑶有些惊讶,谁能逼死烈影神宗的少主?!

“我知道你们好奇,我会一一告知你们的。”玉无心放空了视线,脸色有些飘渺,似乎在回忆:

我不知道自己存在了多久,但有意识以来已经一魂体的形式在乌蒙绝岭呆了上百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魔大阵的缘故,我的活动范围只能在方圆百丈,根本不能离开这里。不久前,有一红衣女子和一蓝衣男子来到封魔大阵外。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似同路人的男女突然翻脸,男子突袭了女子,直到红衣女子倒在地上再无一丝生气,蓝衣男子才仓皇离去。我走到女子身边查看,谁知就发生了异变……女子的身体突然产生了绝强的吸力,将我的魂体纳入其中,随后更是天降九霄紫雷。

那道神雷直接落在女子身上,我自然无法幸免,只感觉到刚刚被扯的生疼的魂魄被雷电肆意摧残,那种痛苦让魂体的我也生生的昏了过去,等我醒来时,举目望去周围已是一片废墟,整个山头完全看不出来原来青翠葱郁的模样,而我自己也已经和这具身体融合在一起。你们过来的时候我还在乌蒙绝岭里磨合新身体,突然察觉到封魔大阵被毁了,立刻觉得不妙。赶紧赶了回来,正好救下了刘煜……

刘煜他们花了许久才消化了玉无心的话,碧瑶笑道:“敢情所谓的宝物出世就是你啊,你可真够厉害的,你闹出的动静几乎惊动了整个修真界啊……”

刘煜的注意力不在这方面,带着些难过与心疼,轻轻问道:“你之前说你是魂体?那你之前发生了何事,怎么会弄成这样?”刘煜发誓,如果知道是谁毁掉了她的身体,他一定会实力全开的为她报仇!

“我对往事的记忆,只有乌蒙绝岭的这一百来年……”

刘煜看着玉无心静静坐在树下,几缕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她晶莹若雪的脸上,本应该很温暖,却透着掩不住的冷漠与悲凉,让他极不好受,她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的,她应该永远那么淡雅清冷,不会哀伤。

碧瑶大概也不想看到这种状态的玉无心,转移话题道:“这位……算了,既然你都夺舍了,那还是叫你玉无心吧!你说你感觉到封印被毁了,你才赶回来的,那个‘蜚’是你封印的了?”

“我‘醒’过来时,就发现了被封印在这个封魔大阵中的‘蜚’,想来应该是哪位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的前辈高人的手笔。本来这个封魔大阵很是严密,可是在我魂体相融时,受到了九霄紫雷你的波及,阵势几乎被毁。我虽然没有多少‘往事’,但‘生而知之’很多事情,当即就按照记忆中的一种封印法术将正要爬出地缝的‘蜚’重新封印,不料你们竟闯入我居所,坏了封印。”说着瞥了瞥碧瑶两人,目光幽冷。

碧瑶有些理亏,讪讪的没吭声。

“对不住,我们只是想探明情况,不知道那里是你的居所,而且除了那盒子,我什么都没动!”刘煜有些尴尬,毕竟潜入别人家,还毁了封印,实在不光彩。此时的刘煜完全没有意识到,在面对玉无心时,他的心境已然失守,以往的阅历起不到丝毫作用,就像个不知世事的少年般腼腆纯真。

“嗯,我想你应该没动盒子吧?不过门倒是你打开的。”玉无心着重强调了第一个你字,惹得碧瑶直咬牙。

“你怎么知晓的?很奇怪,我就抬手划了几下,就,就开了,不知怎么的,我觉得我是在梦里见过,不然怎么总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刘煜有些纠结的解释这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玉无心听到刘煜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接着又有些许失落。看来他没有她那般准确的感觉,不过没关系,她已经不是那个只能被禁锢的孤魂了,她可以跟在他身边!看着刘煜有些急躁的脸,她低声轻道:“也许我们有缘,所以你提前梦见过呢……”

有缘,玉无心说他们有缘,是啦!若非有缘他怎会在短短半天时间内与她如此投机,又怎会就被她牵住了心神,攫取了视线,感觉她如此熟悉。在莫名的干预之下,刘煜对自己的异样完全没有警觉,反而认定这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嗯,我们之间很有缘!”刘煜笑得神采无限。

玉无心看着刘煜有些出神又有些……怀念:我们的缘分早就开始了,如今又从新开始了!

“哟,小鱼儿,可从没见你笑得如此荡漾啊!”碧瑶笑得十分欠揍。

玉无心轻轻掸了掸衣摆,站了起来,看了看天色,正午早已过去,要不了几个时辰,天就要暗了。“你们现下如何打算,若准备离开,现在该动身了。”

“我们还不能离开,小鱼儿来乌蒙绝岭是要寻一个机缘……”

刘煜微微一笑,看着玉无心轻轻地说道:“已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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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远处的树林阴影斑驳,晦暗不明,显得有些孤寂阴森。夜晚的乌蒙绝岭十分静谧,同时也很阴冷,一阵阵的寒风吹过,偶尔发出沙沙的声音,在空旷无边的夜色中尤为明显。几人都是修真人士,这些寒气到也能忍耐,不过碧瑶却觉得有必要升堆火,这黑黢黢的总感觉不舒服,于是万大小姐一挥手,幽姬和青龙就去当劳力了。

刘煜笑了笑倒是很赞同,又起身对幽姬和青龙说道:“不知两位可否顺便弄些野味来?我想着反正闲来无事,弄点吃的也不错!”

“好的,我们可以寻些。”幽姬虽然有些惊讶刘煜居然还自己弄吃食,但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我说小鱼儿,你都是元婴期的修士了,居然还不能辟谷吗?你就弄你自己的,我们可不吃!”碧瑶说着一副我很鄙视你的模样。

修真有成的人吃东西不是为了维持生命,而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绝大多数的修士修炼的时间都不够,自然更不肯花时间去练习厨艺,故而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极少有自己弄东西吃的,无怪碧瑶奇怪鄙视。

刘煜无奈的一笑,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盘腿坐在夜色中的玉无心。玉无心见他看了过来,眼中似询问又似期盼,不免有些失笑,他还是如同“梦”中那么可爱。偏生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只当作没看到,如冰雕般一动不动。

刘煜见玉无心毫无反应,顿时有些失望,正要开口,突然心中一紧,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常了,明明以前都好好的,怎么一遇上这个女人,自己就有些疯魔了?!

玉无心一直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刘煜,见他陷入自我纠结之中,才启唇道:“待会儿,可要好好尝尝小煜的手艺了。”嗓音低柔悦耳,让刘煜立刻就抛开了警戒之心,高兴起来。

幽姬和青龙过了小半个时辰就满载而归,幽姬背了一捆柴火,青龙手中拎着两只山鸡,肩上还背了一头灵鹿。刘煜有些欣喜,青龙眼光不错,挑的猎物肉质细腻鲜美,很适合烧烤。碧瑶有些好奇的看着刘煜,想看看他如何处理这些东西,刘煜看了下山鸡,个头不大,他想着玉无心说了要尝一下,那他就都弄点,也好让她都尝尝。

另一边幽姬和青龙已经将火生了起来,刘煜就走到不远处处理食物了。碧瑶就看到刘煜运起灵力褪去山鸡的彩羽,一瞬间漂亮的山鸡就变得光秃秃的,划来它的肚子利落的掏出内脏,放在从储物袋拿出来的玉盘上,动作一气呵成,不禁赞叹真人不露相,看起来清雅温柔的刘煜居然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又看到刘煜迅速料理了那只鹿,又问道:“你不会都要烤了吧,怎么都剥了?”

“不是,鹿只要取后腿就好,我不知道无心爱吃哪个,就都烤一点。”刘煜答毕,拿出自己往日用的烧烤器具和一些调料,准备烤肉,将肉块一块块串好放在火上烤,慢慢的转动。

碧瑶正要予以鄙视,却被一阵浓郁的肉香拉去了注意力。刘煜边翻转烤肉,边抹了些自制的调料。香味很快就传了出来,他又拿了几枚灵果,挤出果汁涂在表面。肉已经开始冒油,在经过翻烤就成了金黄色,色泽极为诱人,看得碧瑶都有流口水的趋势了。

第1537章 冰峰

玉无心此时也睁开了眼,微偏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刘煜。似乎想到了什么,玉无心眉眼不禁弯了弯,而后又不着痕迹的敛去,只是静静的觑着刘煜认真恬淡的面容映在火光中。

刘煜一心扑在他的烤肉上,所以没发现碧瑶那副谗样,也没注意到玉无心那柔和的目光。估摸着可以吃了,他小心的将山鸡和鹿肉分开放在玉盘中,还抽出一双乌木筷子。

碧瑶惊叹这装备可够齐全的了,估摸着刘煜没少这么吃过。见刘煜端着盘子向自己走来,心想着怎样半推半就的尝一下,结果没等她开口,刘煜直接绕过她递给了一旁的玉无心。

“……”碧瑶脸色忽青忽白。

玉无心在一旁看着刘煜忙前忙后,小心细致的为自己准备吃的,心里的那根弦止不住的微颤。

“嗯……我不知道你口味如何,你将就吃些,若不好你就告诉我,我下次再注意些。”

玉无心优雅的夹了块鹿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肉虽说是烤的但肉质却很鲜嫩,微焦的外层酥脆可口,刘煜甚至很是用心的将灵气完美的融入到肉内,很美味。抬头看到刘煜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还有些紧张,于是微笑着说道:“很好吃,我很喜欢!”短短的七个字,柔和了她满身的清冷,也迷花了刘煜的眼……

刘煜听了玉无心的话,又见她居然难得的笑了,提着的心放下了,只余下满心欢喜,赶紧道:“那你再吃些。”又转头对着幽姬和青龙说道:“这肉我用灵力和灵果处理过,味道应该不错,若两位不嫌弃,可以尝一下的。”

幽姬和青龙闻到味道也有些蠢蠢欲动,当下也不推辞,齐声道:“那多谢刘公子了,我们也不客气了!”坐下来抽出匕首取了些肉吃的很是痛快,嘴里连连赞叹。

碧瑶在一旁脸色黑的和这夜色有的一拼,太过分了,居然都不叫自己吃,连玉无心那冰块吃了都笑起来了,那是有多好吃呢!可自己刚刚说了绝对不吃,还取笑刘煜,叫她如何落下脸去尝尝?!

见碧瑶在那边别扭的哼哼,刘煜有些好笑,端了剩下的肉递给碧瑶:“碧瑶,你就尝尝我的手艺,真的不错的!”

碧瑶接过盘子还嘟囔道:“这可是你让我捧场的,可不是我想吃的,而且也太区别对待了,我的怎么没切一下,也没筷子?!”

刘煜不禁有些头疼,实在不想再理她。看了下已经空了的盘子忽然想到自己还没吃呢,看到还有些干净的生肉,又准备重烤些。正在这时,一双筷子伸到他嘴边,上面夹着一块香气诱人的肉,另一头是一只白皙晶莹的手妥帖的握着筷子。

刘煜一愣转头看向手的主人。玉无心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他身边,右手夹着肉送到了他嘴边,见他半天没反应,微微蹙眉道:“你忙了大半天,自己倒是什么都没吃,我那有些多,你先吃点,再烤些。”

因着这个姿势,玉无心向前倾着身子,俩人靠的很近,她身上馥郁的幽香萦绕在刘煜鼻端,极好闻的暗香,好似雪地里幽冷莲花散发出的,勾的他差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刘煜有些无措,自己怎么总对玉无心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慌慌张张的答了句“好,好的”,张嘴将筷子上的肉含进嘴里,突然想到这筷子玉无心好像用过,没来由的就有些气血翻腾,差点被肉噎住,赶紧吞下肉咳了起来,脸也咳的通红,当然是不是咳的就只有刘煜知道了。

玉无心轻轻帮刘煜顺背:“怎么跟孩子似的,一块肉也能噎住你?”只是声音里到没听出半分诚意。

“呀,小鱼儿,我也被肉噎到了,你看这么小的肉片都把你噎到了,我这那么大块,可把我噎坏了!”说着碧瑶还装模作样的咳个不停,如果不是她那满带笑意戏谑的声音,到跟真的似的。

“咳咳咳……”刘煜脸更红了,咳的愈发厉害。

“是么?拿来我帮你‘切’一下,肯定噎不着你!”玉无心凉嗖嗖的问道,切字被她咬的格外重。

“不必,本小姐定会自己小心,绝不会再噎着!”碧瑶赶紧停住咳嗽,十分严肃认真的对玉无心答道。表情转换之快,让刘煜叹为观止!

如此闹了一会儿,又吃了些烤肉。三个女子就在玉无心简陋的洞府歇着,刘煜和青龙两个大男人围着火堆,守夜吃肉。整片森林立刻安静了下来,偶尔有些野兽在远处活动弄出些许声音,整个世界似乎被隔离了开来,只余下一堆火在风中摇曳,以及周围两个黑色的影子……

黎明很快到来了,夜色迅速退去,周围的一切活动频繁了起来,几人所谓的休息不过是打坐冥想,已早早的起来了。

碧瑶调息吐纳后,吩咐幽姬和青龙去找些木材生火,不过她不会承认她是被刘煜的烤肉诱惑了。所以刘煜方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洞外的那堆烧得正旺的篝火,幽姬和青龙有些尴尬的看着他,碧瑶则是一脸置身事外的表情。

几人吃完喝完,补充好灵力,向昨夜闲谈时玉无心提及的附近一处奇异所在掠去。

玉无心在磨合体魂时发现有一片区域灵气很充沛,而且隐隐有结界阵法的存在,若非感应到封魔大阵的变化,她当时就会仔细探察一番。在吃烤肉时听碧瑶向刘煜抱怨“你倒好,找到‘机缘’就要走,亏得我向老爹作出了无数保证才请来了青龙叔叔,真是亏死了……”,为了“拯救”无奈的刘煜,她才将此事告知碧瑶,相约今日一起来探寻。

让刘煜他们退到安全距离之外,玉无心以灵力生生击破无形结界,顿时刘煜他们眼前原本平坦无际的平原开始震颤隆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一座雪山在眼前快速成形,极其壮观,周围的空气也是立时变得冰冷刺骨。目所及处白雪皑皑,冰天雪地,苍茫一片。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绝对没法想象这里居然生生的隐藏着一座雪峰!感觉跟做梦一样。”碧瑶喃喃道。

“好大的手笔,好妙的阵法结界,难怪周边几大山脉的地脉齐此而断,居然用这四条地脉为基设立了这么个藏山大阵。”刘煜叹道。

玉无心点了点头,又淡道:“小煜也很是厉害,居然一眼就看透了其中的奥妙。”

“我就只能看出这阵法的作用和依凭罢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哪里称得上厉害?”刘煜被玉无心一夸,有些开心,又诡异感觉有些害羞。他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面对她时如此的失态。

碧瑶在一边大呼小叫:“阵法?这也太出乎意料了!我说怎么这么怪异,这样大的动静,居然就只能看到震动而感觉不到一点声响。可是为何要将这雪山藏起来,当今修行界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刘煜回过神道:“我想,可能不是当今修士的手法……至于说目的,我也不知道……”

碧瑶跃跃欲试的道:“那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刘煜听罢询问玉无心,“你觉得意下如何?”

“碧瑶说得有理,我们进去吧!”玉无心沉吟道,准备率先进入雪域。

刘煜急忙拉住她道:“你小心些,这里很是古怪,我们一起进去!”

玉无心轻轻的拍了下刘煜的手,安抚道:“无碍,我先进去试探一下,我一人进去,若是有危险脱身很容易。”

刘煜知道无法劝阻她,只能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玉无心踏了进去,碧瑶和青龙他们也是紧张的看着玉无心跨过了界限。只见她犹如穿过了一层薄薄的水幕,进入后身后的空气泛起了一阵涟漪。

玉无心在边沿地带走了几步,一切都很正常,并未有何不对,正当几人准备松一口气时,玉无心又往里缓缓踏出三步,霎时间异象陡生!

只见玉无心极为快速的后退,随即立刻旋转着快速上升,周围空气扭曲,无数的白色光刃激射而出,几乎同时落在玉无心刚刚所立的位置,还有许多凌乱的在上空来回穿行,被玉无心在空中一一避开化解。

刘煜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跳都快停了,握紧双手差点就冲了进去。碧瑶也是脸色发白,惊呼了声:“小心!”直到看见玉无心躲过光刃,几人才长舒了口气,实在太刺激了。刘煜赶紧冲了过去,急急打量玉无心生怕她那里受了伤,碧瑶也问道:“你没事吧?”语气是少有的正经。

“没事,你们别急。我还没让你们进来呢,万一还有别的杀机,岂不坏了?!”玉无心皱着眉有些责备,但心里却有些温暖。

碧瑶不以为意的开口道:“唉,这不是没事么,都这时候了,我们哪管的了这么多!不过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厉害?”

“似乎也是阵法?”刘煜见玉无心没事也就开始琢磨是一怎么回事,他师承魔法至尊雷特,得其魔法阵造诣,只是魔法阵和法阵到底有些区别,即便拥有“洞察之眼”,也难以窥其究竟。

玉无心误以为刘煜很喜欢阵法,就耐心的说道:“不错,这阵法是一种死阵,即只有死门而无生门,要想破阵只能硬闯。但是若想设立死阵,阵法规模威力就会受到限制,比不上活阵。但是像这样的阵法,灵气波动极易被掩盖,所以偷袭很是管用。”

“原来是这样,那这阵法其实算是残阵,既为死阵就无法如一般阵法那样可以衍生变化,对么?”刘煜问道。

“正是如此,想必这阵法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入,即使有人侥幸逃脱,这也是一种威慑。”

碧瑶皱眉道:“好阴毒的阵法!若有人遇见这种情况肯定忍不住查探一番。这阵法的灵力波动连我都没法探出,即使是青龙叔叔这种化神之境的人也无法得知!那,就刚才的情形,恐怕也要被千刀万剐了!”这布阵的人不是善茬啊!

玉无心脸色也有些凝重,道:“我走前面,幽姬和青龙两位断后,小心些!”

刘煜一行人往内部走了一阵,但并未遇到什么危险,看来不是这里的主人对那阵法太有信心,就是后面还有更多危险等着他们。当他们走到那座雪峰底下时,只觉得寒气越发浓重。

这雪峰并不是特别高,但却极为险峻,外面覆盖了一层雪却并**,刘煜抚在上面感觉了一下,发现下面全是冰,根本没有山体!而内部情况神识根本探不进去,应该是有禁制。也就是说这座雪峰,不,应该称之为冰峰的结构,完全是平地而起,如果是人为建成的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里灵气很浓郁,但我好像不能吸收入体,你们试试。”碧瑶有些苦恼道。

幽姬和青龙试后发觉也是如此。但刘煜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阻碍,玉无心自然更是很适应这冰雪之气。碧瑶感觉很奇怪,若说玉无心她实力强悍,而且又是极为罕见的冰灵根,她没受影响很正常,可刘煜实力在青龙之下,灵根也是五行皆有的杂灵根,怎么也没事?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现在也没精力考虑这些了,碧瑶在想着怎么上峰。

刘煜绕着冰峰走了一段后疑惑的说道:“可我觉得,这冰峰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哪儿奇怪了?”碧瑶不解。

“小姐,这处似乎有股风,只是每隔三息才出现一次。”现在一处峭壁前的幽姬出声道。

“还真是!”碧瑶走过去感受了一会儿奇道。

“你们看看这座冰峰的坎、离、兑、震、巽、乾、坤、艮位是否各有一股大小不同的微风?”玉无心思索一阵突然开口道,然后轻点脚尖,身子轻盈的跃上了空中,悬浮在半空静静打量着冰峰,然后结了几个手印,打在冰峰上,只见金色的手印陡然扭动几下,化为金光全部没入其中。漠然看着金印被吞噬,玉无心飘然落了下来,衣袂翻飞间青丝飞扬,在这满目白雪的冰寒之地犹如雪中仙子。

碧瑶几人查探完回来就见到这到这副景象,不禁满目惊艳,她一身白衣风华不但没被遍地白雪掩盖,反而沦为陪衬,越发突出她冷清剔透的气质。

第1538章 破阵,天狐

收敛惊艳的心神,刘煜上前道:“果然如你所言,这八个方位均有风吹过,那是否对应生、景、休、杜伤、惊、开、死这八门?”

“正是!所以这座冰峰是在这阵法之中,我刚刚用聚灵印试了下,发现若从峰上上去,必然会被吸干灵力,也就是说冰峰在为此阵提供灵气,是阵眼,对于活物来说,近之九死一生!”玉无心仔细分析道。

“那该怎么办?只看这个阵法,就知道里面一定有好东西……”碧瑶愁眉苦脸的说道:“我们又不能毁了这么个巨大的阵眼,不上去,还能钻里面去不成?”

“想法不错!”玉无心淡道。

“值得一试!”刘煜眼睛一亮。

碧瑶:“……”

玉无心不再言语,脚下步法飘然,绕着冰峰走了一圈后原地坐下,边思索,边以气劲在冰雪上推演阵法的变化,刘煜半蹲在她旁边看着她推演的过程,眼中异彩连连。

碧瑶见了也探头去看,却觉得复杂纷乱,看得她一头浆糊。“你们怎么会想着学这个东西,千变万化混作一团,看得我头疼!”

“怎会,我觉的其中变化多端,奥妙无穷,且又有规律可循,很有趣啊?”刘煜笑道。

“好了,好了!玉无心你算出什么没?”

“嗯,不过要碧瑶你帮忙!”玉无心回道。

“啊,居然要我帮忙,不过先说好了,我可是对阵法一窍不通。”碧瑶赶紧事先言明。

玉无心道:“无需你精通阵法,只需你捕捉阵法灵气波动,锁定生门。”

“好的,该怎么做?”事关重要,碧瑶也就没再与玉无心贫了。

“待会我会激发阵法,这里会出现阵纹,八门会不断变幻位置,其中灵力波动最为平稳的就是生门,你要分辨出来,再合你几人之力撕开生门进去!但速度一定要快,我只能给你五息时间。”玉无心缓缓说明,到最后凝重的看着碧瑶。

“五息……好,交给我!”碧瑶低眉想了想,虽说有些压力,但却十分坚定。她知道玉无心一个人激发阵法,需要承担多大风险,她绝不能犹豫,也不能失败!

“玉无心,我和你一起去!虽然我对仙家阵法不甚精通,但有我起码聊胜于无,你一个人太危险,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刘煜脸色很难看,眉头紧皱,紫金色的眸中充满焦虑,死死地咬住下唇。

玉无心柔下表情,凑近刘煜轻声低道:“小煜最近总有些急躁呢,以前可不是这样!”伸手轻轻拂过他的下唇,“不要咬唇,松开!”

随着她的话,温热的气息裹着幽深好闻的冷香打在刘煜脸上,让他身子有些发僵。可是当那漂亮的手指拂过他下唇时,刘煜就感觉有阵电流从他唇上窜过,一路麻到了心里。什么焦虑难过全都被挤了出去,别说咬唇,他连表情都绷不住了,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心绪不宁之下,也就忽略了玉无心话中用的“以前”。

玉无心很是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好心情的不再逗弄刘煜,稍稍退后些,又接着说道:“我这边没关系的,你去帮碧瑶他们,我才更有把握成功。小煜,我信你!”

刘煜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也忘了为何去找玉无心,脑子里只记得那句“小煜,我信你”和满心的悸动!等他醒过神来,玉无心已经准备激发雪阵了,自己也糊里糊涂的站在碧瑶身边了!心里很是窘迫,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有没有被碧瑶他们看到。想到正事,赶紧聚拢心神,全心注意着碧瑶,决不能失败!

不远处的玉无心抬起右手一掌拍向冰峰,只听见一声轰鸣,整个阵纹开始显现,金色的灵力沿着阵纹飞速窜动,一道汹涌的灵力从阵中激射而出与玉无心的灵力开始僵持对峙。巨大的光幕开始围绕着冰峰雪域!

听到动静的刘煜忍不住看向玉无心,见到玉无心的情形,心里担心的不行,却又只能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眼下才是关键,咬着牙凝神等待碧瑶的指示!

碧瑶将灵力运到极致,也管不了无法吸取灵力的事了,她周身开始浮现一层红色的光芒,时强时弱犹如火焰一般,一双桃花眼也变为火红色灼灼的盯着阵纹,心脏也是绷的紧紧的。

刘煜和幽姬、青龙,凝好灵力,只等碧瑶锁定生门,眼看着三息已过,碧瑶仍是没动作,刘煜已是心急如焚,越拖一息,玉无心势必会更危险一分。

此时玉无心灵力消耗已是极大,脸色有些白,脸上也开始冒汗,不过碧瑶比她还严重,只不过是紧张的,她深吸一口气,仔细在快速变幻中感受生门的位置,终于追踪到了它的痕迹,她心中默念着,三息……四息……五,就是现在……

“坎位!”碧瑶话音刚出,青龙和幽姬、刘煜立刻将全部灵力注入坎位,阵法急剧震动,在坎位光幕**现了一个漩涡。

刘煜心中一喜赶紧回头,想让玉无心离开,却看到了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玉无心陡然撤掉了抵御,阵法被制使得那道灵力猛然加强,玉无心却没躲开,顿时被那灵力击的神形俱散!这一切仅发生在刹那间,所有人都没能反映过来,这实在是……

刘煜简直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张大了嘴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只觉得胸口痛得似乎要裂开,所有的气息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生生被憋出满脸泪水。只能僵在原处绝望的望着玉无心消散的地方,脑中不断回荡着那句“小煜,我信你”……

碧瑶几人更是不敢相信,呆呆的看着那处,碧瑶瞪着眼睛,满脸死灰,喉咙堵的厉害……

就在众人一片惨淡,刘煜几欲崩溃之时,一道有些虚弱无力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小煜,碧瑶……”

几人急速转身,幽姬和青龙又惊又喜,齐声叫道:“玉小姐!”

碧瑶则呆在那还没回过神,玉无心轻轻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看着眼眶通红,满面泪痕,却死死盯着自己的刘煜。“小煜……”玉无心有些忧心的唤道。

此时刘煜世界中除了那脸色有些孱弱苍白的女人外,什么都没有了!他死死的看着一袭白衣的女人站在雪地里,犹如一朵被寒风吹打过的雪莲花,有些娇弱,却依旧绝美。刚刚的绝望悲痛还残留在心间,让他有些瑟缩的弯了弯腰,他还是不敢动,他怕这是梦,一不小心就会醒过来!

可是她唤了句“小煜”!声音虽轻却分外真实,这不是梦,她真的好好的!此刻,刘煜不想去深究他为何对她总有种莫名的熟悉,不想深究他在她面前为何无法淡然,也不想深究为何见她出事他会痛不欲生,他只想确定她还活着!

刘煜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感情,走了几步后,猛地将玉无心揽进怀里,死死的抱着他!玉无心被刘煜巨大的拉力一扯,虚弱的身体差点摔到,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揽住刘煜的腰,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口,她知道定是吓坏这傻小子了。

抱着玉无心柔软的身体,清晰感受到她的温度和好闻气息,刘煜的后怕和刚刚的情绪全爆发了出来,他把脸死死埋在玉无心的颈窝,无声的泪水顺着玉无心的锁骨流下,濡湿了一大片衣襟。

碧瑶看着他俩抱在一起,也忍不住直掉眼泪,连幽姬和青龙都忍不住红了眼!

玉无心满心的疼痛,轻拍着刘煜颤抖的背,柔声在他耳边轻哄安慰:“小煜乖,莫哭了,是我不好,吓到你了,那只是我的一个分-身,我没事的。”

泪流了一场,刘煜失控的情绪开始稳定了些,听到玉无心的话,张嘴在玉无心脖子上咬了下去,听到玉无心轻嘶了一声,又赶紧停下。突然想起碧瑶她们都在看着,诡异的羞耻感又袭上心头,抱着玉无心不敢动弹。

玉无心怜爱的看着刘煜粉红的耳朵,笑着道:“怎么不咬了,可是又害羞了?”声音有些戏谑,却带着浓浓的宠溺。

碧瑶见到这副情景不禁破涕而笑,眯起桃花眼开始打趣刘煜:“哎呀,小鱼儿,你确定你是男的吗?你看你这副小媳妇模样,真是害羞极了……”

幽姬和青龙也是满脸笑意,看着三人。这两个久历人世的修士都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彼此心照不宣,毕竟在漫长的修真路途上若能找到相伴之人,又何须理会其他!

“不用理她,我们进去。”玉无心瞥了碧瑶一眼,眼中警告之味明显,又温柔的替刘煜擦干净脸,拉着他走向漩涡。

刘煜哑着声道:“刚刚怎么回事?”想到刚才的画面,忍不住抖了下-身子。

“这阵法一旦被激发,若破不了阵眼,就会不死不休,所以我只能留下分-身借以迷惑它,本来怕你担心,就没和你说,结果反而吓着你了。”玉无心有些歉疚道。

刘煜想到刚才狼狈的模样又有些脸红,就见玉无心准备进去。“等一下!”刘煜拦住玉无心,在玉无心略带疑惑的注视中,掏出许多灵丹,挑了些疗伤补充灵力的丹药递给她。

玉无心看刘煜毫不心疼的拿出这么多高阶丹药递给自己,微皱起黛眉,开口道:“无需……”

刘煜却在她说了“无需”两字之后,捏住她的下巴,将手中的四颗丹药全塞进她的嘴里。玉无心呆住了,嘴里被塞满了丹药,使得她雪白晶莹的腮帮子微微股起,不免有些郁闷。刘煜看着她鼓着腮帮子有些可爱,满脸郁闷跟以往的冷清模样很是不同,不由笑得很是开心,眯着眼,好心情的进入生门。

看到刘煜露出笑脸,玉无心眼中一柔,心道:总算笑了……有些费劲的化开丹药,紧跟着走了进去。

碧瑶在后面唾弃这两个不知收敛的人,真是酸死人了!不过总的来说心情不错,带着幽姬和青龙也进去了。阵法立即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似乎从未有人进过一般。

进入冰峰后,里面的一切让人惊叹,整个内部几乎全是空的,每一处都是就地取材用寒冰雕刻而成,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看起来是主殿,正前方左右为九级冰阶,居中斜面上是用冰刻的浮雕,仔细看是一只九尾狐,眼睛是用黑曜石镶嵌而成的。

上了冰阶之后就是一圆形平台,地面中央是个五星阵纹从五角处各有一道细纹延伸到五根碗口粗的冰柱下,整个格局显得气势逼人极为宏伟!

碧瑶惊叹道:“没想到这里还别有洞天啊!”

“嗯,的确不错,只是这里浮雕是九尾狐,为何在这冰柱上刻的狐狸只有七尾?”刘煜站在一根冰柱边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柱子上的狐狸只有五尾。”青龙也查看了下另一根柱子。

玉无心走过去仔细观察着,然后道:“这柱子上应该刻的是从五尾到九尾的狐狸。”

刘煜和碧瑶看了一遍果然如此!

“这是表示五尾天狐依靠自身的努力修炼成九尾天狐的过程么?”刘煜问道。

玉无心凝视着那浮雕上的狐眼,淡淡的道:“不,恰恰相反!”

“不是?”挑挑眉,刘煜讶异道:“难道是从九尾断为五尾?!”要知道九尾天狐生而九尾,出生后一月即可化形,修炼速度与一般妖类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说是天地宠儿,怎会遭遇断尾?而且看起来是经过四次断尾之难,这对其而言可是灭顶之灾!

碧瑶看了看有些怀疑,“你怎么知道是断而非长!”

“九尾天狐并非普通的狐族,几乎已经脱离了‘妖’的范畴,可以被称为仙兽!因为九尾一族虽为狐类,但却仙而不媚,大多善良纯洁,自有一番祥和之气,可这只狐狸眼中戾气丛生,隐隐有些不甘怨恨,狐尾越少越是明显。”玉无心声音有些清冷,此时不疾不徐的说话,莫名的让人信服。

碧瑶和刘煜他们仔细观察了一下,果如玉无心所言,只是不知将这些刻于此地有何用意?!几人仔细察看了周围所有的地方却再无任何发现,整个大殿没有任何出路,连入口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539章 冰魄,通道

半晌后,万碧瑶有些烦躁的道:“这里怎么会没出路?从外面看,这里绝不会只有一个大殿,况且我们连正主都没见到,怎么可能就结束了?最可气的是连退路都没了,这神神秘秘的家伙不会想来个瓮中捉鳖吧?”

“你别急,无论多么精妙的布局都有其漏洞,何况这大殿必定需要通往其他处所,怎会没通路?!”刘煜到不是很担心,这里分明遗留有活动的迹象,那么肯定设有进出之法。当然最重要的是有玉无心在,不知为何,有她在他总感觉十分安心,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她!她曾说“小煜,我信你”,其实是他无比的相信她!

此时的刘煜完全没有自己是混沌至宝宿主的底气,也完全忽视了自身诸多金手指,只是一心一意的想着玉无心,眼睛不由自主的黏在她身上,将她视为了不倒的依靠!

玉无心正缓缓扫视整个大殿,神情很是专注,薄唇微抿,若冰刀雕刻的脸依旧冷清寂然。刘煜不禁想到,玉无心似乎很少显露她的情绪,就连和碧瑶斗嘴也是冰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只有在逗自己时才会有些微变化,但也总是淡淡的,就连笑都是稍稍勾起嘴角,眼里氤氲这一丝笑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寡淡冷清的人,同她的白衣一样如此单调却依旧风华勾人,很矛盾的感觉!是什么造就她那隐忍冰冷的性子,这样的人很孤独很寂寥的!

玉无心对刘煜来说就是一个谜,他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不知道她为何会成为一缕魂魄束缚在乌蒙绝岭。他只知道她让他心疼,让他……着迷。他不知道为何玉无心待他如此特别,也不敢去揣测玉无心这些行为里蕴含的是怎样的感情,他怕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毕竟他们相识仅仅只有两天!两天,在修真者漫漫生命中几乎什么都不是,他从来没想过多情的自己会如此痴迷上一个人,遑论是才认识两天的女人!若之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是当他以为她出事之后他就明白,那难以言喻的感情已是收不回了!

玉无心视线转向刘煜时,就看到他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眼中各种情绪纷陈,神情恍惚。她心里叹了声,慢慢走到他面前,纤指轻挑帮他理好几缕凌乱的墨发:“怎么又发呆了,还这幅模样?”

玉无心的动作惊得刘煜心里一跳,又听她如此发问,知晓刚刚的模样被她收入眼中,有些慌张尴尬:“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有些走神了……”

“是么?”玉无心微挑了下眉,眼中明显表明她不信。

“真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而下面又不知会遇到什么,所以我有些……”

“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至于你心中思虑的,我们一起解决。”见刘煜有些紧张,玉无心轻声打断他,深邃若夜空的眸子带着安抚望着他。

刘煜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那目光看进了他的心里,带给他无尽的安慰,而且她话里似乎别有意味,她是否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乖,我们先寻通路,待找到那东西离开,我再解你心中所惑!”玉无心顿了下又继续说了一句,转身掠下平台仔细观察那浮雕。

刘煜心里一颤,她知道我在纠结什么?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继续和万碧瑶搜寻可疑之处。

玉无心仔细盯着这幅栩栩如生的九尾狐浮雕,手指试探性的按压着浮雕表面,这浮雕有古怪!

万碧瑶见她一脸冷然的看着九尾狐,时不时伸手以灵力灌入其中,下手极为迅速,不禁奇道:“我说无心,你跟人家有仇么,下手这么狠,你看你的脸,跟这冰雕有的一拼!”

“无心,你是发现什么了么?”刘煜自不会认为玉无心会如此无聊。

“这浮雕是由冰雕刻而成,可有些地方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那玄机就在这浮雕上了?”刘煜喜道。

“试了几次,没结果。”玉无心拧了下眉。

“无论怎样,有问题就错不了,你别急!”刘煜柔声道。

玉无心抬眸看了刘煜一眼,继续在浮雕上察视,只是脸色不自觉柔和了些。刘煜不着痕迹的笑了下,转头看着那狐狸眼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抬手轻触了一下,恰好玉无心又抬手压在九尾狐的一条尾巴上,刘煜陡然觉的指尖被一股极为阴寒的能量击中,顿时闷哼了一声,赶紧缩回食指。

“小鱼儿,怎么了!”万碧瑶惊道。

玉无心极为快速的拉过刘煜的手,看见他的食指上布满寒霜,拿指腹拂过,发现已经冰冷僵硬还透着冰蓝色,隐隐有上延之势。不敢怠慢,玉无心迅速用灵力将寒气禁锢,她皱紧眉头,脸色比刘煜的手指还冷几分。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突然,我用灵力化开就好!”刘煜看到玉无心脸色不好,赶紧说到,准备用灵力化开。

“我来!”语气透着寒气,还有一丝懊恼。玉无心把刘煜冰凉的手合握于掌间,将灵力缓慢灌入他手部经脉,半个时辰后方送来了刘煜的手,摊开手,一块冰蓝色的冰晶躺她那白玉般的手心,玉无心又看了看刘煜的手,这才舒了口气,只是晶莹剔透的眉宇间透着些许疲惫。

万碧瑶几人见玉无心这位身具冰灵根的化神期大高手都花了半个时辰才将这股寒能逼出,自然知道这东西不简单。“无心,这是什么东西,连你都废了这么大劲才将它化去?”万碧瑶惊疑道。

“这东西叫万年冰魄,是由至阴极寒之地的万载玄冰的寒气汇聚天地灵气而形成的一种诡异能量,若不慎被其侵入经脉,会随经脉游走并一路冰封经脉,极难清除!”玉无心淡淡回道,只是心里的后怕只有她知道,若非这万年冰魄已被人使用过,刘煜自身似乎对其有一定防御能力,只怕她也很难化解它。可是以这方世界的能量构架根本满足不了万年冰魄的形成条件,那么唯一的解释是有来自高能量世界的人将它带了过来……

刘煜听完心里也是有些后怕,脸色有些发白,难怪刚刚玉无心脸色这么难看,心里又有些温暖,玉无心极少有情绪波动,刚刚那么生气,能说明玉无心很在乎他么?回过神来却见玉无心脸色苍白,眼中竟充满凝重,心里一惊,急忙走过去,“无心,你怎么啦?你脸色很不好!”刘煜拉住她的手,却发觉她的手极为冰冷,心里更是急得不行,紧紧握着她的手,满脸焦急,想她这般淡定的人,是什么事才让她如此重视?!

万碧瑶也很是惊讶担心,“是啊无心,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呢……

“没什么,只是看到万年冰魄想起一些事,你们别担心。”玉无心低声道,闭了闭眼,轻轻捏了下刘煜的手,转身继续寻找出路。

刘煜见玉无心不想多说什么,只好憋住要出口的话,心里有些黯然,也没什么心思去管那浮雕了。万碧瑶见两人都有些闷闷不乐,也有些低落,默默的看着玉无心在浮雕强不断试探。幽姬和青龙也不好说什么,整个大殿一片寂然。

玉无心暗压下对“上界”来客的担忧,开始分析哪些部位藏有阵法机关,她猜测若是正确的部分狐眼都会有反应,对于不知情但又发现秘密的外来者而言很有可能殒身在此,真是好深的算计,几乎不留后路!

在理清思路之后,玉无心开始按照台上五根冰柱狐尾减少的顺序确定五处顺序,在将灵气注入最后一处时,只听台上发出咔嚓一声,整个五角图形光芒四射,光芒沿着五角处的细纹传到五根冰柱上,五只狐狸开始从冰柱上浮现出来,齐声嘶叫,全部跃入阵纹中。光芒炸然泯灭,随后五角阵纹消失,平台处出现一个入口。

“好家伙,这阵法实在是藏的太好了,真是巧妙……”想到差点害了刘煜的那个什么冰魄,万碧瑶又恨恨的加了句,“……也很阴险!”

“好了,你骂他他又听不见,走吧!”刘煜说完就走向平台,正准备下去,玉无心就拉住了他的手。

“这里越来越古怪凶险,莫要分开了,我们一起进去。”

刘煜点点头并未说话,玉无心心知他对之前语焉不详的情况仍有介怀,回头唤万碧瑶赶紧过来,几人一起进去入口。在跃入一瞬间,玉无心趁传送的间隙贴着刘煜的耳廓轻声道:“小煜,有些事我不告诉你不是我不愿与你多言,更不是觉得你无关紧要,只是有些事我自己都理不清,告诉你徒惹你烦忧,我答应你待时机成熟我定会告诉你,你莫要不开心!”

刘煜被玉无心主动投怀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只是感觉自己被她好闻的气息包围着,彼此的身体相互紧贴,肌肤的温度清晰的透过衣物传了过来,让刘煜面如火烧,这人干嘛总是要撩拨他?!

正在胡思乱想间,耳边就响起那熟悉清冷的声音,她的一番话瞬间驱尽了他心底所有的阴霾和烦躁,刘煜抱她在怀,勾起嘴角,心里愉悦非常!直到感觉脚下一颤,到了目的地,刘煜赶紧放开玉无心,却不想被先到的万碧瑶看个正着!

“咳咳,这可是好了,果然无心哄一哄你马上就好了,这样多好!”万碧瑶叹息道!

“你哪只眼睛看她哄我了?”刘煜嘴硬道,可对上玉无心带着一丝笑意的眸子,脸又不可自控的红了,心里暗道,那也算不上哄他。

这次他们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像个地下通道,狭长的过道一直向前延伸,然后斜向上拐向另一边,似乎会带你走上一条不归路,四周依旧是晶莹剔透的冰层,寒气倒是不重。周围的冰墙上沿途点缀着放射着柔和冷光的冰晶,每隔三丈一颗,让这不见天光的通道依旧明亮透彻!

几人没有逗留,开始小心的往前走,这个冰峰极其怪异,灵力可用却能封闭神识,一切都只能凭五官感受。越往前走万碧瑶几人却发觉越冷,不是温度下降所致,而是她们承受不住了,万碧瑶知道事情不对:“小鱼儿,无心,我们的灵力也开始消失了!”想了想,刘煜道:“碧瑶,你们进我的戒指空间避一下!”刘煜手中拥有两大储物空间,一个是碧血丹心镯,另一个就是储物戒指。碧血丹心镯中自成一界,还有许多刘煜这些年来搜罗和栽培的天材地宝,不好开放给她人。储物戒指中虽然也有很多宝物,但相对而言没有那么贵重,让万碧瑶她们临时栖身没什么大问题。

“好的,但你们一定要小心,扛不住要叫我们!”万碧瑶知道此时要保存实力,不然只会成为刘煜他们的累赘,嘱咐后就进去戒指内。

看了刘煜一眼,玉无心沉声道:“小煜,虽然你体质特异,不惧这冰峰对灵力的吸力,但也不可太过大意,最好紧跟在我身边,我会保护好你的……”

刘煜微微一笑,轻轻拉过玉无心微凉的手,低下头道:“嗯,我知道你会保护好我的!第一次见你时,你就好像谪仙一样落在我面前,救了我一命。在大殿也是你帮我逼出了万年冰魄,你很厉害,把我保护的好极了!”

玉无心看到刘煜极为认真的说着这些话,低沉的声音让玉无心的心化作了一滩水,轻声道:“听你这么说,我似乎真的很厉害!”

眉眼间的风-情让刘煜的心跳的极为混乱,赶紧拉着她的手,“快走啦!”玉无心却是一把拽住她。

“怎么了?”语气有些疑惑。

“走反了。”语气很是淡然。

刘煜的情绪再度难以自控,“恼羞成怒”的甩开玉无心的手,掉头疾走!玉无心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紧跟而上,追到他身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我救了你许多次,你是否预备以身相许?”

刘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玉无心微笑着一路不停向前掠去,刘煜看着她那曼妙的背影,心里一片翻腾,她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

第1540章 密室,祭坛

通道尽头是一道门,玉无心和刘煜进去后发现这里是间冰室,入门正对处是一幅巨大的九尾狐画像,冰封在墙内占据了整面墙,上面九尾狐的形态与浮雕别无二致,只是远比其精致,而且全身皮毛可以看出是银白色,隐隐散发着幽蓝之色,眼睛极为传神,似乎不一会儿就会破画而出。

玉无心正要说话,却听见极其细微的咔嚓声,心里一惊,赶紧拉过刘煜护在身后。电光火石之间,身后的冰门突然消失,面前的画一阵灵力波动,一只九尾狐竟然从中跃出,九条尾巴在身后不断飞舞,交织成一片银网,随即铺天盖地的罩了过来!

玉无心推开刘煜,提剑迎了上去,手中的剑极为冰寒,在空中舞出一片冰蓝色的剑网与九尾狐撞在一起,一时间狭小的冰室内银蓝交织,光芒大作。玉无心发现九尾狐只是一个能量体,劈散以后又能立刻重聚,但它的攻击却是调动周围的灵气,九个尾巴虚实相应,很是难缠。

刘煜见玉无心与九尾狐僵持不下不禁有些急,虽然具备冰灵根的玉无心在冰雪地界战力见长,但这有着整座冰峰汇聚的能量为后备的能量体更是不怕消耗。想了下,趁九尾狐被玉无心牵制,刘煜身形极快移动近那幅画。

九尾狐能量体似乎有些忌惮,回身挡住刘煜,玉无心右手一剑斩断九尾狐一条尾巴,运足灵力将九尾狐能量体打退。玉无心剑道修为很高,每一剑都大开大合,剑意森然大气磅礴,九尾狐似乎有些畏惧,凄厉的叫着,震的刘煜耳朵发疼。

眼看九尾狐被玉无心压住,刘煜反手一剑狠狠劈在画上,将包裹住画的冰壁劈出裂痕。九尾狐怒嚎一声,身形暴涨,疯狂扑向刘煜。玉无心见状脸上若结了千年寒冰,冷斥一声,腾空而起,一道巨大剑影挟着沉重的威压轰向狂怒的九尾狐,瞬间将它击的粉碎。

眼见画中又有一只九尾狐能量体欲要冲出,刘煜低喝一声再次劈斩,冰壁和那副画受不住灵力的攻击,同时炸裂,将刘煜弹出好远。

玉无心刚刚一剑消耗颇大,动作远不如以往迅捷,没能及时接住刘煜,眼见刘煜摔落的地面猝然出现一个阴森黝黑的洞口,急呼了声:“小煜!”瞬移过去,堪堪拉住刘煜,一起落了下去。

一进去玉无心就发现这地方一片混沌,别说动用灵力,连身体都变得格外沉重,只能抱紧刘煜快速下落。不过眨眼间玉无心就看见极速迎来的地面,拉着刘煜的手运劲一送,自己下落的速度骤减,两人立时分开了!

在黑暗死寂的洞底传来十分沉闷的声音,夹杂着一声闷哼,刘煜只觉的恐惧万分,哆嗦着从玉无心柔软的身子上翻下来,他颤着声音叫道:“无心,你怎么样了……你出声,你应……应我!”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刘煜不敢动玉无心,摸索着轻轻触着她的身子,只感觉到满手温热的黏腻和浓重的血腥味,玉无心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刘煜半抱着玉无心,心痛的恨不得拿刀剜出来,“无心,无心,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刘煜嘴里如疯子一般不断的祈求着,手忙脚乱的掏出所有丹药,将珍贵的丹药扔了一地,找到适合这方世界的一颗生生造化丹,喂进玉无心嘴里,又伏上她的唇,用微弱的灵气强行逼她咽入。怕她身子受不住,不敢再给她喂丹药,运起灵力给她滋养身体。他发现玉无心身上的骨骼几乎全断了,五脏六腑没一处好的,心疼的难以抑制!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煜只觉的自己仿佛死过一次,身体的疲惫加上精神的崩溃,让他快撑不下去了,玉无心情况已经好多了,身子开始有了温度,胸口也有了起伏。刘煜却不敢休息,生怕她再出意外,强撑着帮玉无心清理脸上的血迹。这时才想起来吃些灵果和培元丹。

玉无心轻轻哼了声,缓缓睁开了墨眸,入目的是一片黑暗,然后感觉抱着自己的人身子猛的颤了一下。她坐起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没事吧?”

刘煜哑着声道:“我没事,但你的事就大了……谁让你将我抛上去的,不知道这样你会摔死的吗?你看起来这么聪明,怎么这么笨?”

“你也说我聪明了,又怎么会办蠢事?!我若不这样做,当时这么高,灵力又不管用,你肯定挺不过去,到时上哪去赔我一个?!”

“哼,我的体质特异,几乎可以说是不死之身,小小的撞击,根本就不可能让我摔死……”

“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不过,我也是不怕摔的!只要灵魂没事,只要换个身体就又能活过来!” 就是不知道,下一个身体还会不会这么完美,让你这么迷恋?!

刘煜完全忽视了玉无心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对他从未暴露过的不死之身的了解,只是一心的心疼她:“那也一样会痛!”

玉无心微微笑了下,道:“好了,这里总算正常了,你让碧瑶她们出来吧。”

刘煜这才想起万碧瑶她们的存在,点了点头,依言将万碧瑶三人放了出来。

万碧瑶一出来就叫到:“小鱼儿、无心,这什么鬼地方,怎么黑漆漆的,你们怎么样了,有遇到危险么?还有,小鱼儿,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灵石和财宝,比我家的还要多!我的天,这简直……”喋喋不休的废话在看见瘫着一张脸的玉无心时戛然而止,“无心,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幽姬和青龙也是吃惊,只是由于小姐一直在说话,不好打断询问。刘煜不仅有些无奈,万碧瑶肯定是在戒指空间里面憋坏了,一出来就这么多话,到现在才正眼看他们。仔细将事情经过告知了她们,只是在说到玉无心的伤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玉无心轻轻捏了下他的手心安抚他。

“早知道我们就不离开了,还好你们没事。”万碧瑶有些后怕,从玉无心的身上血迹就可以看出当时她伤的有多重了!

“幸好你们走了。”玉无心淡淡说了句,在黑暗中凝神察看出口。

虽然玉无心没再说什么,万碧瑶却知道她的意思,不禁暗自向刘煜道:“这无心倒是面冷心热的。”

刘煜温和一笑:“她一直都很好的。”

“那是,尤其是对你,啧啧,连命都不要了!”万碧瑶笑的很是荡漾。刘煜赶紧追上玉无心,不再理会万碧瑶,万碧瑶在后面笑的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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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黑暗中穿行,这地下构造似乎是一个环形通道,一层层通往中心,愈往内越是明朗,最后只觉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座祭坛,圆形祭坛中央是一个装满银白色液体的圆池,里面寒气透骨,微微在荡漾着。

不同于之前冰室的简洁空旷,这里四周建造的富丽堂皇,到处流光溢彩。其间装饰用的除了有冰晶之外,竟然还有星星沙、玄星石、五彩玉。要知道这些都是练器中可遇不可求的稀有材料,这里的主居然将它用来镶墙壁,这败家程度连刘煜都忍不住咂舌!

刘煜和万碧瑶她们的感叹让玉无心心里暗自诧异,她之前可没有想到这片地界居然如此贫乏!这些在她看来不过是“建筑材料”的普通东西,竟然足以在这方世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感叹之后的万碧瑶两眼冒光,打算上前把它们抠出来。刘煜却觉得有些异样,拉住了万碧瑶:“先别理会这些了,这里总让我觉得很危险,比之前还恐怖!”

万碧瑶的贪念不算重,被刘煜轻易的制止,转而说道:“嗯,好像是,可又没发现什么呀,似乎只有那池子里的水很古怪,但到现在也没动静。神识根本探不出来!”

“太平静了!”玉无心淡淡回道,缓慢踱到银池边,怔怔的盯着它发呆。

“对啊,太平静了,连周围的灵力都凝滞不动了!”万碧瑶惊道。

刘煜看到玉无心半蹲在银池前看不出一丝表情,却是久久没动一下,有些担心的走了过去。“怎么了,看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么?”

玉无心看了看刘煜,轻轻摇了摇头,又道:“把你的戒指给我,你和碧瑶她们一起进去。”

“什么?你要一个人呆在这面对那个九尾狐?!”刘煜急道,声音也高了起来。

万碧瑶也皱眉闷声道:“无心,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还是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搞定?若能你让我们躲什么?若不能你更不让我们躲着了!”

玉无心有些无奈道:“不一定是九尾狐,以我的实力,绝不会有事,但我怕你们受伤。”

“修真人士谁没受个伤的?只要不形神俱灭,就不会真正死亡,我感觉我要丹碎成婴了,我得趁着这机会磨练磨练,我答应老头要晋级元婴期的!”万碧瑶不以为然道,刘煜在一旁点头附和。玉无心也没在多言,点头嘱咐她们小心,提醒她们注意银池,算是答应了她们。

突然感觉周围的压力陡然加剧,无形之中仿若巨石压在胸口,几人中万碧瑶实力最低,虽有宝物护身,但也是极其难受,脚都开始打颤。几人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出线裂纹,除了玉无心和刘煜外都动弹不得。

玉无心脸色一冷,无视了依旧行动自如的刘煜,迅速打出一道光罩将刘煜和万碧瑶她们一起护在其中,借着气势全开,身边寒气大盛,冷冷的说道:“何必再装神弄鬼,出来!”

“不错,居然有人能顶住哀家得威压,还生的如此漂亮,真是让哀家心生怜惜,只是好凶啊,咯咯……”那声音极为妖媚勾人,散发着一阵惑人的味道,笑声黏腻非常,直教人浑身发酥。

刘煜听到那声音如此轻挑的说玉无心,心里气的不行,死狐狸精,居然敢调戏玉无心?!

“我说,你能不能别笑的这么恶心,你看无心那张冰块脸都被你笑的快扭曲了,自以为勾人,结果恶心的我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做狐狸精做成你这样,真是……唉!”万碧瑶记恨她刚才威压她,话说的很是毒,再配上那一脸十分沉痛可惜的表情,简直能把人气死。

你哪只眼睛看到玉无心脸扭曲了,分明依旧是冰块一个,刘煜摇头感叹。可是一转眼却看到玉无心听了万碧瑶话后,脸上表情极其配合的瞬间就由面瘫变成了扭曲。刘煜哪里见过这样的玉无心,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还不算完,玉无心微微扭曲着冰块脸,语气却依旧没什么变化:“碧瑶,谢你能懂我!”话音一落,表情立马又成了冰块,冷冷的看着不断翻涌的银池。

这……这也太能装了,身后四人已是了解玉无心的性子,见到这幅画面,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这边玉无心和万碧瑶一唱一和,那声音的主人气急攻心,声音极其尖利的怒喝一声:“你们去死吧……”

玉无心毫不迟疑,抢先劈手一剑,直接将银池里的液体劈成两半,溅起几丈高。只见一个身材很是婀娜的女人狼狈的从银池中窜出,一身十分艳丽的华服,举手投足间媚态天成,只是狭长的狐狸眼满是戾气,倒是真的面部扭曲了。

“你是什么人?”那女子惊怒道,仔细打量玉无心,“竟然能以区区地仙界修士的力量破开哀家的防护?这是不可能!你到底是谁……咦,你的魂体好奇怪……哈,你也是从仙界沦落下来的吗?啧啧啧,混得比哀家还要惨啊,连魂魄都是残损的……”那女人笑的很是疯狂,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兴灾乐祸。

刘煜看到玉无心身子僵了一下,不禁有些恼怒那女人刺激玉无心,冷冷的看着那女人,冷喝道:“闭起你的嘴!你说话很是惹人生厌。”

那女人脸色一僵,狰狞道:“你们这群低贱的蝼蚁,你怎么敢这么跟哀家说话?!”说着抬手一掌拍向刘煜,直接震碎了光罩,向刘煜头顶落下。

玉无心一个瞬移挡在刘煜面前,一剑横劈过去,两股能量撞在一起,两人同时退了几步。

第1541章 胡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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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池中的女人浑身煞气逼人,身后显出五条尾巴,再度合身扑了过来。玉无心提起寒冰剑舞的密不透风,两人身形极快,连刘煜都只能看到两人残影,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这两人的战斗,他们插不上手。

玉无心和那极有可能是五尾狐的女人打的风云变色,难舍难分。五尾狐知道自己没办法拿下玉无心,于是边打边以神识传音道:“这位道友,以你如今的实力,你打不过哀家的,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拼的你死我活!何况我们如今也算是同病相怜,被困在这个世界中,何不共同联手,找寻到回去的路呢?”

玉无心手下一顿,又继续出剑,只是攻势稍缓了下来,同样一神识传音的方式冷声道:“不要叫我道友,你还不配!”

五尾狐面上一怒,不过见玉无心似乎动摇了,于是刻意压制,继续道:“以哀家青丘国-母胡宝玉的身份,叫你一声‘道友’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哀家知道你肯定是和哀家一样被人暗算了,你难道真的甘心被困在地仙界,你难道不想报仇么?”

“你以为,还可以再回去吗?”玉无心没有否认自称为“胡宝玉”的“青丘国-母”的言辞,反而像是有意误导她一般的默认了。不过,她手上的动作可不慢,一剑扫过胡宝玉的脖子,逼得她又退了几步,远离刘煜几人。

因为两人都是神识传音,刘煜几人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依旧紧张的看着战局。

“谁说不可以,哀家手里有能够沟通三千世界的上界至宝昆仑镜!只要哀家能恢复九尾,建好传送台,我们就可以强行破碎虚空,返回仙界!”说着,胡宝玉又瞟了眼不远处几人:“你带的这些人太碍眼,还是让她们睡着吧!”张口吐出一股五彩轻烟,五条尾巴舞动的十分迷离。

玉无心心中一凛,挡住那阵彩烟,却听身后几人倒地的声音。她如风一般旋到刘煜身边,抱起刘煜急忙查看他的情况:“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语气中寒气极盛!

“别紧张!这只是哀家的本命神通‘安神狐香’,就算是金仙嗅之,也得打个盹儿……以这些地仙界修士的实力,睡几天就好了。”

“最好是这样!”玉无心复不放心的再次检查了下刘煜,又查看了下万碧瑶几人,最后才冷冷地看着胡宝玉,道:“你虽然断去四尾,但实力也堪比此界渡劫期修士,只要再修出一尾,即刻按照此界规则‘飞升成仙’,何必舍本逐末的去妄动昆仑镜?那样的至宝,可不是你区区一个断尾天狐所能轻用的……”

“哼,你知道什么?哀家要是再修出一尾,也只会飞升魔界……哀家的仇人、基业俱在仙界享乐,哀家怎么甘心孤身去魔界……”胡宝玉明显不想再说那些,“这些陈年往事就不必多言了,你难道不想回去么?此界虽然名为‘地仙界’,但资源只当仙界之万一,实在太过贫瘠,滞留在此界,实力将极难提升……”

想到之前万碧瑶等人对一些“建筑材料”的感叹,玉无心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会如此好心?说吧,有什么条件?”

“你之前也说了,昆仑镜是不可轻用的,所以哀家需要搭建一座传送阵来辅助,这可需要庞大的灵力支撑,所需的材料对于此界也是天材地宝之属……哀家需要你帮忙,以你的实力,应该不难。”

玉无心冷哼道:“以你我现在的实力,就算有传送阵帮忙,恐怕耗尽灵力也难以打通前往仙界的通道……”

“的确,以哀家现在的实力,就算有你帮忙,也难以无后患的驱动昆仑镜。”说到这儿,胡宝玉哈哈一笑,很是兴奋:“不过天助哀家,不但让你进来了,而且有了那个漂亮的青衣男孩,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你什么意思?”玉无心脸色一沉。

“你可别装傻,以你的眼力难道看不出那个俊人儿奇妙的体质吗?只要得了他的元阳,炼化他的血肉,我绝对能恢复九尾。”胡宝玉极地阴险的笑着。

玉无心两只手握的死紧,指骨由于用力过猛发出喀嚓之声,脸上犹如万年寒冰覆盖,墨色的眸中也是一冰雪片,浑身寒气逼人,乌黑发丝无风自动,杀气已犹如实质:“你,闭嘴!”冰雪般的眸子直直望着胡宝玉,让她不寒而栗。

不待胡宝玉发问,玉无心霸道的剑气已经劈了过来,比之之前不知猛烈了多少。胡宝玉以为玉无心是恼怒自己太贪心,想独占刘煜,于是赶紧妥协:“原来你也对他起了心思,那血肉让给你,哀家就只要他的元阳好了。”

玉无心闻此更冰冷阴森:“收起你那肮脏龌龊的心思,谁允许你亵渎他?!本来我并不想与你多加为难,可你不该对他动如此恶心的心思,你,该死!”她再无保留,手中的寒冰剑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怒气,铮的发出一声剑鸣,剑意昂然,幽蓝色的光华在剑身上流转。

胡宝玉又惊又怒:“想杀了哀家,你有这个本事吗?你如今也不过是渡劫期修为,相较哀家还要略逊一筹,为了这么一个小子,你真的要放弃回去的机会,甚至丢了你的命吗?”

“回去?一直都是你在自说自话而已!本来我是不会干涉你的行动,可现在你的存在对小煜是一个威胁,我绝不允许!”玉无心无视胡宝玉拍过来的一掌,直接将寒冰剑挥了出去,拼的两败俱伤砍掉了她的一条尾巴。

胡宝玉痛苦而又不屑的嘶吼道:“你好狠!莫不是你看上了那小子,动了真心,才不惜以命相搏?!”

玉无心抬手轻轻抹去唇边的血渍,浑然不顾的再次攻了过去。这次两人都是全力以赴,招招毙命毫不留情,胡宝玉此时的实力虽然比玉无心高出一阶,但玉无心剑招变化莫测,一招一式精妙诡谲,让人防不胜防,是以胡宝玉也不敢小看她。

你来我往了一炷香的时间,胡宝玉有些不耐了,她猛然脱出战圈,翻手自银池之中唤出一具粉底黑纹的七弦琴,看着玉无心冷笑道:“当年哀家趁着西王母举办蟠桃大会时,从天庭取走的可不仅仅只有联通三千世界的昆仑镜,还有这一具能够操纵万物灵魂的伏羲琴!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那么我今日拼着断去两尾的代价,也要使用伏羲琴来控制住你……你放心,等你被哀家控制后,哀家会当着你的面儿,好好的疼爱这个俊人儿!”

说完,胡宝玉运足了灵力拨动了伏羲琴,在清越的琴音中,一直凝神戒备等着胡宝玉出招的玉无心松懈下来,眼神迷离,甚至连寒冰剑也握不住,咚的一声,落在冰面上。

胡宝玉心中暗喜,又全力弹奏了几次伏羲琴,这才面色苍白、步履蹒跚的走到一脸茫然的玉无心面前,有些虚弱的说道:“你怎么就那么不识相呢?非要迫使哀家用出这样的手段?虽然使用伏羲琴后再疼爱俊人儿无法竟全功,但也足以让哀家恢复到八尾的实力……唔……你!”胡宝玉忽觉得空中一阵波动,未来的及反应就发现一柄冰蓝色的长剑从心口穿了出来,冰冷刺骨,她的话声也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墨眸晶亮的玉无心。

“忘了告诉你,六维宇宙,无限世界,没有任何灵魂类法术、能量甚至是规则能作用到我的身上,因为我本来就是……”胡宝玉没能听到玉无心自曝出身份,就带着满眼的不甘化作飞灰,消散无踪。

玉无心接住快要落地的伏羲琴,无意识的拨动着琴弦,自言自语道:“这具身体的资质虽然不凡,但也承受不了太多的能量,若是慢慢的改造,需时也十分长久。依照小煜的发展速度,他恐怕很快就会对上仙界的人物,要想护得他周全,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提升实力了!嗯,伏羲琴中的‘心灵法则之力’虽然也要高出这方世界的能量体系,但较之我本身的能量却‘亲民’许多,想来这具身体应该可以容纳!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搜刮一番吧,小煜好像很喜欢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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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煜的体质虽然可以免疫负面影响,但“瞌睡”这种玩意儿却不在其列,迷瞪了一会儿后,他睁开眼睛,一下就看到了静卧在冰面上,怀抱一具七弦琴的玉无心。

“无心……”刘煜猛地扑了过去,胆战心惊的抱起玉无心,虽然察觉到她的生机未断,但却怎么也唤不醒她。依旧没有注意到自己对玉无心极端异常的重视,此刻的刘煜完全陷入了“因为我的实力第,才会让无心受到伤害”的自责中!

正在刘煜不可自拔的陷入痛苦的深渊时,万碧瑶惊惶的声音让他稍微从中抽离:“小鱼儿,那死狐狸呢?这……无心又怎么了,你怎么这幅样子,她不会……”

“没有!她还活着,只是有可能损了魂魄,正陷入深层次的昏迷中。至于那死狐狸,真成死狐狸了。”刘煜蔫蔫的回着。

“那就好,看到你这幅样子我还以为无心那啥了,这家伙这么强悍,怎么每次我们分开再见,她都弄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唉!”万碧瑶叹气道。

万碧瑶的话与叹息却如刀般刺进刘煜的心脏,是啊,自从玉无心遇到自己就接二连三的出事,每次都差点丧命,是不是他不该认识玉无心,不该妄想……刘煜已经把自己绕进死胡同了。

万碧瑶不知道刘煜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难过玉无心受伤,开口道:“小鱼儿,我们先回去,让无心好好修养一下吧……”见刘煜点头答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无心很厉害的,绝不会出事的,你别难过。”接着转头对在那边搜寻幽姬和青龙喊着:“幽姨、青龙叔叔,你们找到什么没?!”

幽姬摇摇头,一脸的惊疑:“小姐,这里什么也没有了……星星沙没有了,玄星石没有了,五彩玉没有了,甚至就连冰晶和银池也都没有了!这些都不是因为战斗而损毁,却像极了被人生生挖去……”

刘煜只看见万碧瑶在那一抖一抖的,脸上表情极其丰富复杂,有些担心他拍了拍万碧瑶:“碧瑶你怎么了?”

“小鱼儿,在我们昏睡时一定有其他人来过了,居然虎口夺食,一点‘吃’的也没给我剩下……”万碧瑶脸上流露出不共戴天的仇恨,正要再说几句狠话,整个地面却突然开始晃动,连冰块都开始往下落,冰墙整个坍塌!

刘煜赶紧抱住玉无心大喊:“这里快塌了,我们快走!”说着抱紧玉无心开始疾速往外窜,幸好那些禁制阵法也都崩溃了,不然他们必死无疑。

此时冰峰的雪域开始下陷,冰层开始裂开,冰封上的雪块与碎冰大片掉落,砸落在地面溅起满天雪雾冰渣,整个雪域一片迷茫,巨大的坍塌碎裂声惊得周围飞禽走兽慌忙逃窜。

在那翻涌的苍茫之中,一个青色身影从中破开阻挡,转眼就出了雪域,紧跟其后的绿衣女子被两个黑衣男女护着一起跟了出来。

刘煜一行人刚刚落地站稳,回头整座冰峰全部崩解,陷入地下,转瞬间消失,而那满天冰雪化为水滴全部落下,不到半刻时间,曾经的雪域变作一汪湖水,渐渐平静,仿佛那从来只存在了一个湖泊,再也看不出冰峰的踪影!

刘煜紧紧揽着玉无心,看着眼前的一切,陡然觉得世事无常,再多的算计,再多的经营最终都不过化为泡影,再也寻不见。再没人会知道这里曾经是怎样的,也没人知道这里住了一位实力强大的狐妖,除了他们世上再无一人知道“胡宝玉”了。

万碧瑶几人有些后怕,但更多的是唏嘘。这几日经历的一切似乎有些不真实,胡宝玉一人占据冰峰不知多少年,拥有如此多的珍宝,最后也只能落得如此下场。如此广袤的雪域也能在瞬间倾覆,化为泡影。修真的世界就是如此,太多的执念,太多的诱-惑,无尽的追求,无尽的叹惋。

第1452章 万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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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碧瑶遥遥远眺,若有所悟,对于灵药宝物追逐之心也淡了不少,失之我命,得之我幸,修真在于修心,先强道心,再炼道体。原本翻涌混乱的灵气突然开始涌向万碧瑶几人,原来几人经历这一切,都心有所悟。

万碧瑶本就位于瓶颈之处,此刻感觉自己要丹碎成婴了。她身上红光大盛,颜色也由淡红色开始加深,天上雷云汇聚,开始在她头上聚集,刘煜很是高兴的看着万碧瑶渡元婴劫。

从元婴期开始,每进一个大阶就会渡一次雷劫,根据自身业力的多寡,天雷数目也有多有少。在第一道雷劫降下时,万碧瑶感到那雷电中蕴含的威力,心里不禁有些发怵。不会被劈成焦炭吧?

紫色的劫雷大约手腕粗,蕴酿一会儿后直接劈向万碧瑶,万碧瑶吞下一把丹药,硬生生扛下一击。轰的一声,万碧瑶被劈的外焦里嫩,身上的元婴期护身宝物也被劈碎了,痛的她差点哭出来。

刚想着可算挨过来了,抬头对那劫云比了个中指,结果它居然又开始酝酿下一道雷劫,万碧瑶吓得哇哇大叫:“怎么会这样?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怎么还有?别跟我说它是在开玩笑!不就是比了个中指吗,我错了还不行嘛!救命啊,小鱼儿!”

刘煜也感觉有些不对,听见万碧瑶惨叫连连,死命躲着劫云,而那雷劫眼看要落下。幽姬和青龙急得不行,直接就要冲过去,刘煜赶紧拉住他两:“你们若进去那雷劫会将你们也当成渡劫之人,到时碧瑶必死无疑!”

“怎么办,怎么办,那要眼睁睁看小姐被劈的灰飞烟灭么?!”

此时万碧瑶已经跑不了了,哀嚎一声等雷劈,心里狂骂老天不公,凭什么我这么善良纯真的人也要被劈两次,忽听的刘煜大吼:“碧瑶接住它!”

万碧瑶条件反射般将刘煜扔出的东西接住了,还没看清雷劫就直接劈在她头顶,她手上的东西发出一股金芒与雷劫撞在一起,激起一圈光波,震的刘煜几人退几步。

幽姬和青龙赶紧冲了过去,却被万碧瑶拍了回来:“不许过来!”

“怎么了,碧瑶,你没事吧?”刘煜狐疑道。还是不放心,吩咐幽姬照看玉无心,走了过去,万碧瑶见他过来了,赶紧捂住脸说:“你走开,谁许你过来的?”

此时万碧瑶一身绿衣都被劈的成了黑色,脏兮兮如破布一样勉强遮住身子,万碧瑶漂亮的头发也炸了起来,身上焦黑一片,极为狼狈。刘煜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小姐这是觉得自己太丑见不得人了,想她这样极为重视容貌的人,难怪不让人看了。

万碧瑶听见笑声气的不行,放下捂脸得手指着刘煜:“你还笑,你这个坏东西,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存心想占我便宜啊?!”

刘煜看见万碧瑶的脸后更是憋不住了,她那原本明媚的漂亮脸蛋被电成了黑炭,找不出一点白色,只有两只明亮的眼睛露出眼白极为显眼,开口说话时洁白的牙齿一隐一现,再配上一头炸开的长发,简直不忍直视,刘煜不敢多待,赶紧说:“没事就好,我去看看无心,噗,哈哈哈……”

万碧瑶赶紧换身衣服,打了个净身咒,整理好自己,转眼间又变成了那个神采飞扬的万大小姐,只是脸色黑的吓人。

几人准备好后,担心刚刚雪域的动静又引来一些麻烦,迅速离开乌蒙绝岭,当他们走出乌蒙绝岭时,忽然有些感慨,经历这么多,总算功成身退了。由于玉无心还没醒,万碧瑶坚持要刘煜带着玉无心去万家,换一个好点的环境,玉无心也许能早点醒,刘煜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

不几日,几人就进入了狐岐山,万家下人万一领着人赶紧迎了过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您成就元婴了?太好了!家主这几天很担心您,派出去的人却找不到您,正急得不行,准备再去找,您就回来了。”

万碧瑶心里有些感动,嘴里却说着:“好了,好了,我没事,赶紧回去。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他们要在家里暂住几日,还有派人去天墉城通知芙蕖,告诉她,我们回来了。”

万一已经见过刘煜,看了眼他怀里白衣女人,此时正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不由感到一阵惊艳,这位居然比小姐还漂亮,实力他却看不透,不敢多加冒犯,转身吩咐手下先行返回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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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碧瑶领着刘煜进了万府南边的院子,院子不大,但设计的很别致,院子后面是一片松林,松针翠绿茂密,清风拂过松涛阵阵,带着微微松香,让人很是舒适。院内还有棵巨大的建木,巨大的树冠犹如巨大的斗篷,金黄色的叶子层层叠叠,很是漂亮。

刘煜轻柔的将玉无心放在床上,将薄被盖在她身上,握住她微凉的手,刘煜说不出来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她,温柔缱绻却又蕴含着无尽的痛苦挣扎。

万碧瑶见他这样只能低声劝慰:“她应该没事了,可能只是累了,你让她多休息下,你可以在我家到处看看。”

刘煜点点头,只听见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在门外响起:“瑶儿,你回来怎么也不来看看你爹,还不出来,听说你把你的好朋友也带回来了,还不给爹引荐引荐。”由于顾忌这是女孩的房间,他没有进去内房,只是留在外间。

万碧瑶赶紧走了出去,脸上堆满了笑意,刘煜跟在她身后,一出门就见万碧瑶拽住了一个十分潇洒的男人的胳膊,笑的很是亲昵。他看起来三十多岁,长的剑眉星目与万碧瑶很像,应该就是万碧瑶的爹,那位同时兼任了万家家主和鬼王宗宗主的万人往了!

万人往摸了摸万碧瑶的脑袋笑道:“这么大还撒娇,也不怕你朋友笑话!”说着松开万碧瑶,抬头对着刘煜笑的很是和蔼:“碧瑶上次回家就跟我说她要陪她的好友前往乌蒙绝岭,瑶儿性子有些娇纵,也有些高傲,所以她从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她从小没了娘亲,与她的堂表同辈也无法亲近,我虽疼她,可也没办法弥补她缺失的东西,所以我很感谢你,当然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这个女儿交心的。”说完万人往似笑非笑的盯着刘煜,眼中有好奇但也有审视。

刘煜没有在意万人往审视的眼神,坦然的对上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笑着:“不知道现在万家主见了我后,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呵呵,起码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很有胆色的人。”

“爹,你干什么啊,都说了他是我朋友!”

万人往摆摆手阻止万碧瑶开口,继续看着刘煜,刘煜示意万碧瑶稍安勿躁。微勾起嘴角:“万家主是个很好的父亲,不过我相信在您的心里碧瑶应该是个让您骄傲的女儿,她之所以没有朋友大部分原因不在于她本身,而应该是因为她是您的女儿。”

万人往眯着眼睛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怪我?”

“当然不,我想碧瑶不会为了那些因为利益和畏惧,而对她带上虚伪面具的人,去后悔成为您的女儿,所以虽说原因是因为您,可错的是他们,碧瑶也并不需要那些虚与委蛇的朋友。”刘煜直直的看着他。

“哈哈,不错,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其中之一呢?”

“万家主果然很疼碧瑶,可您不认为你应该相信你女儿的眼光吗?说实话,第一次与碧瑶的相识绝对不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只是从那次危难中我才真正的了解她的为人,从而起了结交之心。至于之后她居然去而复返,陪我一起去乌蒙绝岭,我很诧异,更多的是感动。而她反问我,一生中有一个你心甘情愿为之赴汤蹈火的朋友不是很幸运么?我就知道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刘煜说的很认真,也很坚定。

万碧瑶在一旁听着眼睛都红了,她十八年来何曾不想有个真正的朋友,可是一次次被他们的心口不一所伤,在他们眼里她永远先是万家大小姐,然后才是她万碧瑶。刘煜他们不一样,她娇纵欺负他们时,他们没抛弃她,她低头认错,他们也没奚落,反而诚心相交。玉无心虽然嘴毒但也会护着她,有危险她会挡在她们前面,没有放弃她们一个人。雷劫下来时刘煜毫不犹豫将那一个护身法宝扔给她挡雷,也没提过再拿回去,她知道若这样还不能算朋友,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朋友了!

万人往看着女儿如此模样,又听了刘煜一番话,心里早就了然了,这个孩子应该没错交。拍拍女儿的肩膀,笑的很是舒心:“小煜对吧,你很不错,只是瑶儿被伤了太多次,我害怕会再出现那些事,刚刚你不要怨叔叔,你就将万府当自己的家,千万不要拘束!”

“没有,我能理解您的心情,谢谢万家主。”刘煜赶紧回道。

“不要叫的如此生份,叫我叔叔就好!”万人往温言道,待刘煜微笑的应承下来,他笑了,又问万碧瑶道:“听说你带两个朋友回来了,另一位怎么没见她出来?”

“她为了保护我们和一只狐妖恶斗了一场,损了魂魄,现在还没醒。”提到玉无心刘煜脸色又暗淡了下去。

“伤了魂魄?可否带我去看看,也许我能帮下忙。”身为作为以养鬼役鬼出名的鬼王宗的宗主,万人往对魂魄方面的问题还是很拿手的。

“那就劳烦叔叔了。”刘煜感激道。

万人往进入房内,就看见一位女子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被,露出一张令月华星辰都黯然失色的脸,一分一厘都如此完美契合,此时脸色有些苍白,还有些痛苦,到有几分柔弱之感。令万人往吃惊的是,以他渡劫期的实力居然看不出她的修为!她看起来不比瑶儿大多少,难道实力比他还高不成?这也太荒谬了……

抬手将灵力打入她体内,居然被她弹了出来,万人往大惊,回头问道:“瑶儿,你这位朋友实力在那个境界?”

万碧瑶摇头:“不知道,她没说过,只知道绝对是化神期之后了。”

瑶儿到底认识了一个什么人啊?万人往现下来不及多想,又道:“她对我防备很重,我神识无法探查她的情况,你们能否让她放下戒心?”

“我该怎么做?”

“你在她耳边安抚她,她潜意识能听到你们的话。”

刘煜微俯下身子,在玉无心耳边柔声道:“无心,我是小煜,我找了碧瑶她爹给你看看,你别怕,我们都在呢,你乖些,让万叔叔给你看看,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万人往发现自己神识不会再被排斥了,看来这女孩很信任小煜了。仔细看了下她的魂魄,万人往惊讶极了,反复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收回神识。

“怎么样,万叔叔?”

“这姑娘简直是个奇迹,一般说来,陷入昏迷的生灵,其三魂七魄必然不稳,可这姑娘的魂魄却很稳固,甚至可以说是我前所未见的稳固!就算是她现在这种情况,我想要用我鬼王宗秘传的‘撼魂咒’撼动她的灵魂,也是绝无可能!”万人往脸色有些凝重。

微微皱眉,刘煜表示不解:“既然魂魄没有问题,那她怎么会醒不过来?”

万人往叹气:“以她的魂魄的凝实程度,我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靠她自己……不过她对你们比较信任,也许多跟她说说话,若她有眷恋之人,也许会为了他回到现实之中。我还得去处理一些事宜,有什么事让碧瑶找我。”安抚的看了眼刘煜,转身离去。

刘煜心情复杂,又是疑惑,又是酸涩,坐在玉无心身边,呆呆的看着她。万碧瑶微微笑着,认真看着他,眼中有着笃定安慰,轻轻道:“小鱼儿,别这样,而且无论是对无心还是对你自己,你都应该有信心,她在乎你!”

第1543章 醒来

玉无心已经昏睡四天了,刘煜一直憩在她身边。知道她不会喜欢许多天不换衣洗漱,又不想让其她人碰玉无心,虽然十分难为情,但仍坚持每日给她擦洗身子。每当这个时候,对刘煜来说最是折磨人。

玉无心身上总有股幽深好闻的香气,犹如冰雪中盛开的雪莲,冷冽清雅,幽然纯净。而这股香气在热气蒸腾下更是馥郁温熏,让他迷醉,尤其一不小心就会触到她身上细滑柔软的肌肤,每每让刘煜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玉无心换好衣衫,就听到外面响起的敲门声,隐隐听到万碧瑶在和谁说些什么,另一个声音娇俏甜美,听起来很熟悉,仔细听才发现似乎是芙蕖!赶紧打开房门,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就冲了过来,急切的拉住了刘煜的胳膊,很开心的道:“煜哥哥,自从分开以后,我一直好担心你们,前几天碧瑶姐派人通知了我。”

撅了撅嘴吧,芙蕖又接着说:“我本来想立刻赶过来见你的,可师傅不让,我费了好大劲才下得山来的,陵越师兄闭关了,没法过来,他让我替他向你问好。你们怎么样,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了?有没有寻到你要的机缘?”

刘煜见了芙蕖有些吃惊,但更多是心暖,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们,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机缘我也找到了,只是你莫不是又瞒着你师父偷溜下山的?”

芙蕖吐了吐舌头,很是可爱道:“嘻嘻,还是瞒不过你,不过有陵越师兄在没事的!”

万碧瑶见芙蕖一见到刘煜就连珠带炮的说过不停,一脸的开心激动,心里老不是滋味,真是的,怎么见了自己时就没那么开心,太区别对待了!万大小姐表示一颗玻璃心快碎了。见芙蕖又要开口,连忙拉住她:“小芙儿,你煜哥哥这几天一直在照顾人,你有什么事问我就好了,不要打扰他了。”

“一直在照顾人?什么人啊?”芙蕖好奇道。

万碧瑶回道:“不是,是我们去乌蒙绝岭遇到的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可以去看看么?她受伤了吗?”

刘煜点点头,芙蕖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屋,当看到床上那人时,芙蕖抽了一口气,眼睛都看呆了,好漂亮,比煜哥哥还美!修真之人虽大都是俊男美女,可长的如此脱尘绝俗的人,芙蕖还真没见过。

万碧瑶见到她一脸痴样的看着玉无心,更是郁闷,难道这小芙儿竟是个看脸的人,见到美人都这副模样,可她自认为长的不比玉无心差,好吧,也只是差那么一点点,怎么就不见她对自己如此热络?!

天地良心,她万大小姐刚出场时实在是太作死,芙蕖怎么可能一见面就对她热络,此后又一路逗弄她,芙蕖真不敢对她热络。

万碧瑶扬起她招牌笑脸,十分柔媚的说道:“小芙儿,别看了,口水都流出来了,赶紧擦擦!”

芙蕖赶紧收回视线擦了擦嘴角,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见万碧瑶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不禁又羞又恼,小脸红的不像样,狠狠的瞪着她。被刘煜宽慰了一会儿芙蕖脸上的红色才退了下去,开口问:“煜哥哥,她是谁啊?受了什么伤,睡了这么久还没醒?”

“嗯,她叫玉无心,是我和你碧瑶姐姐的朋友,只是在帮我对抗一个妖狐时受到了莫名的伤害,这才一直陷入昏迷。”对于万人往的推断,刘煜并不是很信服,索性将自己的猜测叙述给芙蕖。

万碧瑶赶紧拉了下芙蕖,对她摇了摇头,知她好奇,当下慢慢将在乌蒙绝岭里遇到的事粗略的说了一遍,但是略过了玉无心的真实身份,毕竟这事情很严重,她已经将玉无心当成了真正的朋友,自然不想她因为“夺舍”而受到烈影神宗的追杀。

之前,万碧瑶还慎重的警告过幽姬和青龙,让他们帮忙隐瞒玉无心的真实身份,就连万人往也不能泄露。本来她对这种要求不抱希望,毕竟幽姬和青龙都是鬼王宗门人,对万人往忠心耿耿,可是万万没想到,幽姬和青龙竟然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甚至还以心魔发誓。

万碧瑶对此事是极其不解的,好在她为人大而化之,想不通的也不会去钻牛角尖,很快就将这个疑问抛在脑后,一心一意的为玉无心的“夺舍事件”扫尾。她不止一次的感叹自己为人高尚,做好事不留名……

芙蕖乖乖听着,待听万碧瑶说完,她对玉无心已经由容貌上的惊艳上升到了内心的崇拜。怎么有这么完美的人?!长的绝美,实力天赋惊世骇俗,为朋友义无反顾,赴汤蹈火,简直是芙蕖心中最推崇的正派修士的代表。

芙蕖满眼火热的看着玉无心,转头看着刘煜道:“煜哥哥,你不要难过,玉姐姐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连那冰峰妖狐都挡不住她,怎么会一直昏迷下去?!一个人若是实力强大,她的心境修为又怎么会弱?!所以她一定会醒的,你要相信她!”

万碧瑶很是惊讶跳脱可爱的芙蕖能说出这样的话,在一旁看着她,脸上笑意渐浓。

“你们都相信她,但是我却在怀疑她的能力。”刘煜苦笑着说。

“小鱼儿,你一贯聪明淡然,偏偏在玉无心的事上总被困住,我知道你不是不信她,只是太在乎,接受不了那一丝万一!自从玉无心受伤你的情绪就异常萎靡,不自主放大你心里的恐惧与痛苦。而且她受伤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她想保护你也要保护了我们,她虽看似冷清黑心,但对于她心中重要之人很是看重。若她知道你因为此事怨怼自己,她又会把错归到自己身上,你难道也要她尝试这种痛苦折磨么?”

万碧瑶有些难过,桃花眼中泛起一阵雾气。这几天刘煜和玉无心这两个她看重的朋友,一个颓然痛苦,一个沉睡不醒,她却只能看着帮不了他们,这对于她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折磨!强忍住酸意,万碧瑶又赶紧说:“我先带小芙儿安顿下来,你不要太辛苦,我待会儿来替你。”转身拉着芙蕖出去了。

刘煜看着她们离开,鼻子酸酸的心里却舒服了很多,他轻轻的笑了笑:“无心,你说碧瑶与你总不对付,可她却很了解你呢!若是你能听到她的话,你肯定会很吃惊,她是真的拿你当朋友,而我也承受不了失去你,所以拜托你,一定要快些醒!还有那个很可爱,说话很热情的小姑娘是我之前认识的,你不知道她有多崇拜你,看你的眼神简直都快直了。你要是醒了,就你的性子肯定招架不住她,第一次见她,我都快吃不消了。呵呵,不过你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窗外夜色沉沉,依稀能听到松林发出的阵阵松涛声,伴着刘煜低柔的声音,静谧而又祥和……

另一边芙蕖随着万碧瑶穿过走廊去她今晚歇息的院子,今晚夜色浓郁,并无月亮星辰,周围一片黑暗,依稀可见一些树木山石,亭台楼阁隐藏在其中的影子。

万碧瑶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绿色的衣裙在夜色中只能看出一些轮廓,但以芙蕖的境界也能看到她高挑曼妙的身姿,走在前面摇曳生姿。

外面微微有一缕清风拂过芙蕖的脸庞,也带来了一缕淡淡的馨香,味道很熟悉也很好闻,芙蕖曾在万碧瑶怀里嗅过,明明很凉爽的夜风,却无端让芙蕖脸上生出了一股热意。想到第一次见她时,她无理蛮横的样子让她生厌,当她不顾安危替自己挡下那一击时,让她感动,她最后坚持陪煜哥哥闯乌蒙绝岭,让她敬佩,在屋里她说的一番话,眼中的湿意,让她有些心疼和惊讶。现在她的样子,让她有些奇……奇怪,似乎是害羞,去,去乱想什么,芙蕖使劲晃了晃脑袋,转移注意力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万碧瑶回过头疑惑道:“什么怎么样了?”

“你刚才是哭了么,我就问问你好点没?不过你居然会有这么正经的时候,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呵呵,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不过你这是在关心我么?我可是受宠若惊啊!”万碧瑶笑的很是妖魅,话音中满是调侃戏谑。

芙蕖脸又红了,气道:“真是的,就不该同情心泛滥,你就不能像刚刚那样正经点吗?”

“噗,小芙儿害羞了,你是说你比较喜欢我刚才的样子?不过小芙儿,其实呢有件事你弄错了,这才是我正经的样子,刚才才是不正经。如果你比较喜欢我刚刚的样子,你只要跟我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不正经的样子’,我就不正经给你看,好不好?”万碧瑶笑的眼脸桃花开,调笑道。

“你……你,谁喜欢你不正经的样子,你去死,混蛋,臭流-氓!”芙蕖脸若火烧,一把推开万碧瑶,刚好到了门口,拉开门,嘭的一声关上房门,就听见万碧瑶银铃般的笑声从门外传来,笑的很是欢畅。

“咯咯,小芙儿好好休息,不过我也是女子,怎么能说我是流-氓呢,太粗鄙了,哈哈……”万碧瑶满面桃花的大笑而去。

气的芙蕖直跺脚,真是早知道就让她哭去,想想还是叹道,算了,笑总比哭好,无奈的准备休息打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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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心昏睡期间,刘煜几乎寸步不离守在房里,万碧瑶和芙蕖没事也会待在玉无心房里,轮流代替刘煜陪玉无心讲话。可玉无心依旧毫无起色,这令刘煜几人的心越来越沉,一般说来,昏迷的越久,神识就会越迷糊,醒过来可能性就越低。可这样的话没人敢提,似乎只要说出来它就会变为事实。

这天晚上刘煜给玉无心擦净身子,如往日一般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忽然发现玉无心眉头皱了一下。刘煜惊的差点跳起来,怕自己眼花,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玉无心苍白精致的脸,等了一会儿,玉无心又拢起了眉头,薄薄的嘴唇也抿的紧紧的。

刘煜不知道玉无心怎么了,有些焦急:“无心,你怎么了,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是不是醒了?”可是玉无心脸色依旧很凝重,并不理会刘煜的话。刘煜有些不知所措,玉无心这几日都很安静,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她如今这幅样子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开始有知觉了?!

此时已是夜色正酣,月光如水般清冷的洒在院中,那棵巨大的建木落下斑驳的虚影,打在窗边的书桌上,错落冷寂。刘煜心疼于玉无心皱起的眉头,伸手想要为她抚平,却被玉无心突然一把攥在手里。

来不及开心,下一刻刘煜就感觉到玉无心身上竟然开始萦绕了一层奇异的能量,让他浑身发冷,抓在他手腕处的手不断收紧,最后甚至能听到骨头发出的声音,刘煜疼的脸色发白,却忍着痛意怀着高兴,连声道:“无心,你不但有了知觉,连力量也开始恢复了,这是不是表明你就要醒了……”

等到玉无心敛去能量,放松抓住刘煜的手,却还是没能睁开眼睛。不过,刘煜并不失望,他感觉到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摩挲着玉无心苍白冰凉的脸颊,凝视着她逐渐平和的绝美容颜,轻嗅着那让他爱极的幽香,刘煜喃喃叫着玉无心的名字,人却被白皙如玉的面容上的一抹浅红勾的不断倾身。

就在刘煜茫然不知快要落在那抹柔嫩上时,玉无心原本阖上的眸子突然睁开,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睛直直的望进刘煜迷离的眼中,让刘煜瞬间清醒,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由茫然转化为狂喜最后陡然僵住,维持着倾身的姿势一动不动。

玉无心看着离得极近的俊脸,将刘煜的表情尽收眼底,慵懒的开口道:“我一醒来,小煜就要给我表演变脸么?”由于久不说话,她的声音有些低哑,配上她慵懒的表情竟隐隐透着几分魅惑,让刘煜瞬间红了脸。他连忙直起腰就要退开,玉无心伸手揽住他的腰轻轻一带,同时快速翻身,将刘煜虚压在了身下,似笑非笑的睨着刘煜:“若我没猜错,小煜你方才是想亲我么?”

第1544章 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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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天旋地转,刘煜发现自己倒在玉无心床上,而玉无心正将她的身子压下来。正惊骇间,却听到玉无心薄唇轻启吐出这么一句话,刘煜脑子顿时轰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她发现了自己对她有了那些心思,而且居然趁她昏睡做出这等亵渎她的事!她会不会讨厌他,从此再也不会理他?!刘煜越想越害怕,身子也不可自控的开始发抖。

玉无心见刘煜反应如此剧烈,心里一颤,温柔的轻抚他的脸颊,柔声道:“怕什么,我就问问,你若没想亲最好了,若想,以后再不许了!”

刘煜一听心里更是绝望,她果然不会接受自己……

玉无心叹了一声,起身放开刘煜,刘煜感觉到她放开自己抽身离去,顿时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一切都结束了,呵呵,自己再也不用奢望做梦了,就这样吧,也许醉一场就好了。

就在刘煜心越来越冷时,一只柔软冰凉的手轻轻将他偏侧的脸扳正,刘煜没有动,闭着眼任她施为。可他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不断靠近,接着一个柔软微凉的物体轻柔的落在他的嘴角,馥郁温湿的气息不断打在他的脸上。

刘煜僵住身子,睁大眼睛直直忘着尽在咫尺的玉无心,她的墨眸中满是怜惜和无奈,低低在刘煜耳边叹息:“傻小子,你就不能多相信些自己,多信些我么?”看着依旧呆愣的刘煜,俯身将唇印在刘煜唇上,她微凉的唇瓣贴上刘煜的,温柔的摩挲,甜美的气息裹着幽香瞬间窜入刘煜的口鼻,让刘煜所有的感官都只能感受的到她的气息。

玉无心只是微微摩挲着刘煜的唇,并未深入,如此过了一会儿,发现刘煜满脸通红,眼神呆滞,连呼吸都屏住了,这才退开,眼里晕了一层笑意,淡淡道:“如此,小煜可明白了?”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别样的滋味。

刘煜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抬手抚着唇,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玉无心是在亲他,唇上残留的气息,让他身子不争气的有些发软。这不是做梦吧,明明玉无心说过不要再想着亲……亲她的!

似乎知道刘煜在想什么,玉无心觑着他依旧淡然:“你不是做梦,我亲你了!”

刘煜脸色爆红,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你醒来时说不许我亲你,可你刚刚却为什么要亲我……”

玉无心在一旁看着刘煜通红的脸色,心里有些好笑,拉他起身道:“我在昏迷时……嗯,用你的说法就是获得了一个机缘,融合了一些力量,导致我现在的能量有些奇特。如果你趁我不备偷偷亲我,很有可能会受到我能量的反击。可若是我有了准备,自然会收敛能量,不让它伤害到你。所以,以后只能我主动亲你……当然,如果你极想亲我,那么就要提前告诉我一下,不可再像之前那样偷偷摸摸。另外还有一点要注意……”说着故意拖长了尾音。

刘煜虽然有些好奇玉无心融合的是什么力量,但此刻他更加在意的是玉无心的心意,当即追问道:“还要注意什么?”可刚问完就觉的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果不其然,玉无心接下来的话,简直让刘煜羞愤欲死。

只听玉无心在他耳边十分认真的答道:“只是某些事情怕是不行,若我太过激动一时情难自禁,控制不住能量,到时只怕扫兴……”

有过无数经验,以前更是荤素不禁的开玩笑的刘煜在这一刻纯情极了,他觉得自己脸已经熟透了,心中更是角色颠倒的产生了小女生般的怨念:这人明明长的这么出尘脱俗,可怎么……可说起话来却这般……无……耻?!

不知道是不是刘煜的这种形象愉悦了玉无心,她眉头一挑,再次挑起刘煜的下巴,偏头亲了上去。她的动作很快,可是落在刘煜唇上时却带着十足的温柔,不同于第一次的浅尝则止,玉无心轻轻含着他柔软的唇瓣,极近温柔的辗转摩挲。刘煜只觉的一阵酥麻,身子软的不行,若非玉无心揽着他,他早就坐不住了。

玉无心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刘煜,在他快受不住时,这才结束了这甜美的一吻,看着刘煜偏头微微喘息,不由得轻轻抚着他的背脊,轻笑着将他脑袋抬起,让他看着自己:“小煜,以后我们最多只能到这个地步,可记住了!”

刘煜决定不再理她,如果再说下去,还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了。看着脸色毫无变化的玉无心,刘煜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别扭:怎么有一种角色颠倒的感觉?玉无心一派潇洒风-流,而我却成了羞怯紧张?!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刘煜伸手轻轻捏了捏玉无心的脸颊,闷闷的道:“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厚脸皮?”

玉无心刚要开口却发现他手腕上有一圈青紫,脸上笑意敛去,牢牢的禁锢住刘煜欲要收回的手,却小心的没有弄疼他,捧住他的胳膊,看着上面没被处理过的指印,轻轻的帮他揉着直到那处皮肤恢复到原来的白皙,她声音有些沉闷:“对不起!”

刘煜最是见不得玉无心黯然神伤,这几日他已经为此心疼了许久,哪能让她因为自己再难过,连忙摇头:“你别这样说,你又不是有意的,只是青了一处,不疼的,现在连看都看不出来了。”

“不止为这个,这几日必是没少让你伤心担忧,连人都清减了许多。不过小煜你要信我,我既决定和你一起,往后就不会扔下你一人,所以你放心,我会一直在。即使有一日我不得已离开,也定会再回到你身边!”

刘煜重重点头,抱住玉无心深深汲取她身上的香味。刚刚由于玉无心的举动让他完全没时间去想其他的事,如今亲耳听到玉无心许给他的承诺,这才觉得方才的一切是多么不可思议!

玉无心真的接受他了,这种感觉就好比他一路追逐却身陷沙漠,眼前只有一片无尽的黄沙,在他苦苦寻求水源之时只能看见虚无的海市蜃楼,凭他再怎样渴望也触碰不到一分。就在他满心绝望之时,那个被他认为仍是蜃楼的地方走出一位活生生的人,将一股甘泉喂入他嘴中!刘煜开心的想大喊,玉无心的喜欢对他而言已是一场救赎了。

注意到玉无心的脸上有些疲惫,刘煜温柔言道:“你刚刚苏醒,还需要休息,乖乖的躺下……碧瑶也很担心你,我去告诉她你醒了,她一定很开心的。”

玉无心乖乖的回到床上,躺下阖上眼睛,不再多语。刘煜帮她掖好被子,满脸笑意的快步去找万碧瑶。

虽说正是晚上,可今晚月亮正圆,高高挂在天空,银色的月华自玉盘中倾泻而下,洒下一片柔和。刘煜踏入这一片如水般的月华中,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快,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几个阁楼,就来到万碧瑶的院中,整个院子静静无声,仿佛在柔和的月色中入睡了,刘煜轻轻在门外唤了几声,却没人回应。屋内并没有人,现下这个时刻她会去哪呢?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刘煜开始搜寻万碧瑶的气息,往那处赶去。

此时的万碧瑶右手举着酒杯斜倚在院内的桌子上,不断的仰头将杯中的灵酒灌入口中。坐在对面的芙蕖有些忧心的看着她,自从她不放心跟着万碧瑶从刘煜那儿出来后,万碧瑶在门口望着天上的月亮静立了许久,在芙蕖快忍不住发问时,突然转身开口道:“小芙儿,陪我喝酒吧!”芙蕖知道最近她和刘煜一样都不好受,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万碧瑶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反而来到芙蕖住的小院,取出一坛灵酒和两只青瓷盏,给芙蕖倒了一杯后,就自顾自的喝着。她眉头依稀拢着愁云,在月色中更显的浓郁,一双桃花眼也不再如往常一般充满着笑意。修长的手握着翠绿色酒杯时不时饮尽,到现在一坛酒也快完了,微红的眼中氤氲着些许醉意,月色如水般流淌在她火红色的衣群上,整个人有些萧索颓然。

每次仰头饮酒时,残留的酒液从她嘴角流下,沿着玉瓷般修长优美的脖颈没入红色衣襟内,让芙蕖心疼的同时不由的有些痴迷,这样的万碧瑶美得动人心魄,也怜的让人心弦颤动。在她准备再一次斟酒时,芙蕖忍不住按住了她的手,万碧瑶歪头睥着她,桃花眼微眯,略带醉意的声音含糊惑人:“你要干什么?”

看着眼前的这幅景象,芙蕖忍不住按住跳的有些凌乱的心,慌得不知所措。幸好刘煜的声音及时拯救了她,只见刘煜有些喜悦的喊着:“碧瑶,芙儿,无心醒了!”

芙蕖听了马上反应过来,满脸惊喜:“玉姐姐醒了?玉姐姐醒了!这……这……”惊的有些语无伦次,连忙拽住仍有些迷糊的万碧瑶再次给她重复一遍:“你听见没有,煜哥哥说玉姐姐醒了,你快别喝了!”

刘煜刚喊完就闻到一股酒香,见万碧瑶喝的已经有些醉了,敛了笑意看着醉眼迷离的万碧瑶:“怎么喝了这么多?”

芙蕖起身回她:“嗯,玉姐姐一直没醒,她今晚去看你们,离开后心里很难受,所以……”

刘煜听了微低下头,忍着鼻子的酸意,慢慢走到万碧瑶身边,用灵力帮她化开灵酒,过了一会儿,万碧瑶终是有些清醒了,转头看了看刘煜,有些迷茫的问她:“小鱼儿,你怎么在这的,怎么没陪无心?”

“碧瑶,无心已经醒了,你可以放心了。”

“什么?醒了?!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本小姐这下终于可以踏实了,哈哈哈……”万碧瑶笑的很是畅快,所有的阴郁一扫而空。一旁的刘煜芙蕖见万碧瑶神采飞扬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开了。“那还等什么,我们去看看那混蛋无心去!”

万碧瑶风风火火的就准备走,刘煜一把拉住她:“你别急,她虽已经醒了,可有些累,我来时她已经歇下了。”

“有些累?她可是睡了半个月了,怎么会累?!”就在刘煜要解释玉无心之所以会累,是因为在昏迷期间融合了一种能量时,万大小姐的眼神突然定在刘煜的嘴上,满是疑惑的问道:“小鱼儿,我怎么觉得你的唇有些肿了呢?”万碧瑶将“呢”字故意拖得老长,刘煜一惊赶紧抚上嘴唇,又立刻放下手,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

万大小姐眼睛猛然一亮,满脸“我果然聪明绝世,一猜就中,你们当真有-奸-情”的神色,坏笑的说道:“啧啧,无心刚醒过来怎么也不知道悠着点,小鱼儿你怎么能纵容她呢?现下可好,居然又累的睡着了,唉!”

“你,你……你不要胡说,小芙儿还在呢,你怎么口无遮拦的!她悠着什么啊,我又纵容她什么了?你赶紧回去歇息,别去吵她,我得回去看看她!”刘煜有些恼怒的呵斥她,极快的甩下几句话,瞬间就消失在月色中,留下万碧瑶在那笑的很是猖狂。

“你们在说什么啊?煜哥哥怎么脸红成那样,还有些怪怪的?!”芙蕖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只觉的万碧瑶笑的不怀好意,刘煜似乎很害羞?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这样多好,这样多好……”笑声逐渐低了下去,甚至有了一丝哽咽。

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芙蕖有些着急:“你怎么了?玉姐姐都醒了,不是很好吗?你怎么还难过啊?”

“是啊,终于不用看着她两人如此纠结了,小鱼儿也不用痛苦了!只是一想到这半个月来的担心忧惧,就有些忍不住,现在总算是雨过天晴了,我们总算又可以一起出去闯荡了!小芙儿早些休息吧,我们明天一起去看无心去,呵呵……”万碧瑶拍了拍芙蕖的肩膀,朝她眨眨眼,笑着离去。

芙蕖看着万碧瑶离去,脑子里又浮现出她月下饮酒的一幕,感觉自己似乎也喝多了,甩甩脑袋,想着明天要见玉无心了,心里有些紧张,赶紧回房。躺在床上也不想打坐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一会儿是玉无心,一会儿是刘煜,最多的还是那一身绿衣坐在月下的身影,渐渐眼皮越来越重陷入纷乱的梦中……

第1545章 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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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快就露出一缕白光,玉无心毕竟睡了许久,境界又高,早早就醒了。她半撑着身子,看着仍在熟睡的刘煜,如墨般的长发半披在肩头垂到胸前,衣襟微松,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眼中的温柔与疼惜都快溢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昏睡期间他肯定从未好好休息过,还要在自己耳边和自己说话,就算已是元婴期的修士,情绪波动如此之大也是受不住的。目光寸寸扫过这张俊美的脸,想到他那极易“害羞”的性子,玉无心忍不住伸手摩挲着他滑嫩的脸蛋,开口无声的叹了句傻小子。

昨晚刘煜回来时,玉无心就知道了,确切说她一直未睡在等他,只是未睁开眼睛。感觉到这傻小子走了过来,替她合了合被子,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最后居然除了衣物睡在了一边的榻上!

玉无心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气闷,待闻得刘煜呼吸渐稳才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悄无声息的凑到他身边。抬手打了一个安神咒,让他睡得更加安稳,又俯身轻柔的将他打横抱起,犹如捧着一件珍宝,将他放在床上。接着才又轻巧的翻身上床,躺在他身边,忍着想亲他的冲动合眼睡去。

玉无心看着刘煜正想的入神,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却听得屋外传来万碧瑶的声音:“小鱼儿,无心,我和小芙儿来看你们了,怎么还不开门,不会还没起床吧?!”

眉头一皱,赶紧给刘煜布了个隔音结界,看到刘煜只是抿了抿嘴并未被惊醒,脸色才稍微柔和了些。知道万碧瑶是担心,也没想责怪她,迅速穿好衣服起身开门。打开门就看到精神抖擞的万碧瑶和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只是她的精神有些萎靡。

在万碧瑶开口之前,玉无心低声淡道:“小煜还未醒,我们出去说。”言罢关上房门,走到石桌旁坐下,随手拿出个个白玉杯倒满,轻轻递给两人,看着芙蕖开口解释:“你精神有些萎靡,应是心神不稳伤了神气,喝些这个会好些。”

芙蕖自从玉无心打开房门起眼神就没从玉无心身上挪开过,玉无心昏睡时她虽见过许多次,可哪比得上她清醒时见到的?!玉无心在人前一贯清冷严肃,说话声音也淡淡的,芙蕖虽跳脱活泼,又极为钦佩她,也只敢看着她,加上精神不济,也没像遇见刘煜那样直接冲了上去。此时见玉无心居然倒了一杯虽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给她,还和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忙不迭的接过杯子,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道:“谢……谢谢!”

玉无心看芙蕖这副样子莫名想到了刘煜,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淡笑。玉无心很少笑,也毫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大的杀伤力,这下别说看脸的芙蕖了,就连一旁有些不满的万碧瑶也看呆了。等她回过神看到痴呆的芙蕖,清清嗓子,不满叫道:“我说无心,小鱼儿又不在这,你笑的这么好看给谁看啊?!”

“我看啊!”芙蕖条件反射的接道,气的万碧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唬得芙蕖赶紧低头拿起杯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玉无心没理会万碧瑶和芙蕖的小动作,开口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真是多谢你们了!接下来我准备陪小煜四处走走,你们有何打算?”

“我自然要跟着你们一起去闯荡天下,至于小芙儿,你是不是要回天墉城了?”万碧瑶凝眉问芙蕖。

“我不回去,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好不容易才下山的!我已经传讯给我师傅了,我会在万家待一阵子,师父好像很放心,那我就更不会自己回去了!”

万碧瑶听了心里到是很开心,自己终于不用孤身一人与无心“作战”了,不过她忘了,芙蕖更不可能跟她并肩作战。尝着杯中翠绿色的液体,发觉十分香醇可口,万碧瑶忍不住问道:“喂,无心,这到底是什么啊,还挺好喝的?”

“白榆果汁。”

“白榆果?!你居然把它用来榨汁,这可是炼制‘返魂丹’的珍贵材料,你怎么这么败家啊?!”

芙蕖在一旁也是瞠目结舌,她师父涵素真人是炼丹狂人,她自然清楚白榆果的珍贵了,玉无心竟然用它做汁,这……这也真是绝了,若师父看到了绝对会疯的。

“你可以不喝。”玉无心面无表情的伸手去拿杯子,万碧瑶赶紧一口灌下,开玩笑怎么能不喝。玉无心收回手,沉吟道:“我已经打扰太久了,就不多留了,索性今日就辞行和小煜离开吧!”

万碧瑶想了想赞同道:“行,我和我爹打声招呼就出发吧,可是小鱼儿怎么还没醒,你不会对他……”

话未说完,玉无心接口道:“醒了!”同时略带警告的睥了眼万碧瑶。果然不到片刻,嘎吱一声刘煜推门走了出来,屋外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他。万碧瑶笑的灿烂,芙蕖眼里满是期待,而玉无心眼里更是露出些许温柔笑意直直的觑着他。

想到今早醒来居然睡在玉无心床上,甚至还被玉无心布了一个隔音结界,刘煜如今被几人看着,顿时有些不自在,好像被万碧瑶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赶紧掩饰性的清咳一声:“你们起的真早啊。”烂到极致的开场。

“小鱼儿,这还叫早啊,我们可是来了有一会儿了,你昨晚做贼去了?”

刘煜心虚于昨晚被万碧瑶抓住了小辫子,深怕她一个口无遮拦全抖出来,只好默不作声。

玉无心见她有些发窘,于是出声问道:“我们刚刚在商量游历的事,我们打算今日就起身,小煜你怎么看?”。

刘煜赶紧顺着玉无心的话:“我也有此意,只是你的身子?”

“我无碍,你可有休息好?”

“我很好,那我们去和碧瑶的爹爹辞行,碧瑶和芙儿也同去么?”

“这是自然,我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小芙儿也同去!”

几人正欲和万人往辞行,接到消息的万人往已经亲自过来了。看着玉无心果然醒了万人往开口笑道:“玉姑娘终于醒了,这下小煜和瑶儿她们也能放心了。”

万人往虽然和玉无心宿体的老爹上官警我齐名,但因为上官警我对“玉无心”保护的很好,外人基本上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若非万碧瑶机缘巧合和“玉无心”有过交集,也不可能“识破”玉无心的真身。再加上幽姬和青龙在不知名的缘故下对玉无心的身份缄口不言,是以万人往并没有认出玉无心就是烈影神宗的少主,只是将她视为自家女儿的好友而已。

玉无心知道这是万碧瑶的父亲,很是有礼的颔首:“这几日打扰万家主了,若非万家主提供的静养环境,我怕是没那么快醒过来。”

“玉姑娘客气,你是瑶儿的朋友,几次救她性命,这些实在是微不足道。”万人往发现玉无心醒后,身上的气息更为内敛,但可以看出来,她实力很强。他虽然手握狐岐山万家和魔道鬼王宗两大修行势力,但对于这些天资卓绝的人从来不会怠慢。而且她又是他女儿认可的朋友,万人往更不会吝啬善意。

万碧瑶听他们在那寒暄,有些受不了了,“你们两别这么酸了,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爹,你别叫什么姑娘了,叫她玉无心就好,至于玉无心,你……你你随便吧。”万碧瑶突然意识到玉无心可是夺舍重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算年龄,若论起来说不定比她爹还大,那一句伯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万人往看着她们几个似乎都有些纠结,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笑道:“不用在乎这些虚礼,我听碧瑶说了要和你们一起去闯荡,我也很赞同,只希望玉无心你能帮我看着她,她那个性子容易惹麻烦,总有些不长眼的人不会顾忌她的身份。”

“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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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议去处时,万碧瑶有些严肃的开口:“无心,如果你要在修真界继续行走的话,你最好不要让人看见你的脸,虽说见过这张脸的人极少,可万一遇上熟人,你麻烦可不小!”

芙蕖听的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能让人见到玉姐姐的脸。刘煜一惊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心里不免有些忧虑,身为魔道五大势力之一的烈影神宗可不好惹,只是有件事他有些奇怪:“按理说,玉无心已经死了,烈影神宗必然有她的魂灯,也早就知道她死时的画面,为何到现在也没听见烈影神宗的动静?”

玉无心微微一笑,以她对灵魂的掌控程度,想要在本命魂灯上动些手脚,那简直易如反掌。

不等玉无心宽解刘煜他们,一旁的芙蕖就先憋不住了,终是开口问道:“煜哥哥,你们在说什么,烈影神宗怎么了,我怎么都听不懂?!”

万碧瑶为难的看了眼玉无心,玉无心到没什么顾虑:“芙儿姑娘是你和小煜的朋友,你们信她,我亦然。”

刘煜和万碧瑶笑了笑,万碧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芙蕖说了一遍。芙蕖虽吃惊,但更多是感动于玉无心的信任,就差没立誓赌咒表明她的诚心。

玉无心微微一笑,转头望着窗外连绵的山脉陷入沉思。虽然在融合了伏羲琴后,她能够动用的能量大有提升,但还是不够。她还需要力量,需要足以保护刘煜横行仙界的力量!她有预感,她和刘煜安稳的时间不多了,宇宙大道是绝对不会坐视她“出-轨”的!

刘煜见她表情有些沉闷,以为她担忧“玉无心”的事,轻声耳语道:“你别担心,就连万前辈都不认识‘玉无心’,想来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认得出你这身体的身份!况且,你现在可是冰灵根,和‘玉无心’的火灵根完全相反,怕是没人能想到你是‘玉无心’了……”

玉无心隐去思绪,柔和的看着刘煜,无论如何,只要现在他还在她身边,那些事情她又何须担忧?牵过刘煜的手,握紧,刘煜回握着她,心里满满的欢喜。

一旁的万碧瑶撇了撇嘴,真是看不惯这两个重色轻友的人,大声道:“烈影神宗所在的北方我们最好避开,要不我们区东南吧,最近听说那边的修真界动荡的很厉害,应该是个绝佳的历练之所。”

想了想,刘煜点头道:“也好,只是芙儿你是否要回天墉城一趟,毕竟我们的方向算是于天墉城背道而驰,你最好告知你师父一声。”

芙蕖虽有些不愿,但也明白刘煜说的最是稳妥,毕竟她还没有正式出师,要想远行游历的话,最好向宗门报备一下。看了看芙蕖的样子,万碧瑶拉着她的手道:“怎么,怕我们抛下你啊?放心吧,我陪你回天墉城,正好也不想一个人跟着这对痴男怨女……”

玉无心白了万碧瑶一眼,这少见的风情立刻看呆了刘煜和芙蕖。万碧瑶见了芙蕖和刘煜的傻样,气不打一处来,拉着芙蕖就走,回头叫了句:“东南方的傲来国都城有一家悦来客栈,我们就在那边会合吧!”心里愤愤不平,瞪了眼芙蕖,人家刘煜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怎么也跟着看的一副痴样。

这几天里,芙蕖的领悟能力上升了不止一个阶段,一看就知道万碧瑶是不满她如此惊艳的看着玉无心,只是有些不理解为何她要生气,但心里似乎对此有些愉悦,不敢多想原因,赶紧开口:“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万碧瑶正烦燥于自己的反应,听了芙蕖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声音也没有了以往的笑意和随意,“怎么,就这么不想和我一起走么?”

芙蕖觉察到万碧瑶似乎真生气了,有些无措,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只是我怕你麻烦!”

万碧瑶听此脸色好了些,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清咳了声,“胡说什么,有什么麻烦的……”顿了顿,声音稍低了些:“再说,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我陪你先回去找你师傅。”

芙蕖有些惊讶的看着似乎有些别扭的万碧瑶,半天没回话,万碧瑶看她这幅样子,有些羞怒,“怎么,你以为你一个人回去,还想再出来么?没出师的家伙做什么美梦呢?!赶紧走了!”

第1546章 欧阳巽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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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世界的甜蜜让刘煜在面对玉无心时自若了很多,恨不得路无止境,正和玉无心卿卿我我,她突然冷下脸来!刘煜正要开口询问,却也有所感应,低头向山头下方看去,不由脸色骤变。下面山坳处是一个小村庄,看房屋应该有二三十户。

按照地理说,这样地处深山的村庄应该与世无争才对,可现在整个村子却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尸体的残骸,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暗红的血液流的到处都是,房屋也成了废墟,到处燃着火苗,焦黑一片。

刘煜紧拧着眉头,正要用神识扫过下方的区域,玉无心突然开口道:“那边有人。”

刘煜顺向望去,恰在不远处的水潭里,静静浮着一个黑影,刘煜连忙疾行过去,将人翻转过来。这一见正面,便使他皱了眉。这给泡在水里的人约莫才五尺长,衣衫破烂,背部有鞭痕,胸前、肩头都有刀伤,皮肉翻白,可说是惨不忍睹。可令刘煜不悦的却不止如此,而是这不过是个女童,看形貌不能超过十岁,却不知是何人下此狠手,将她伤到如此地步!

女童脸色惨白,鼻翼下呼吸趋近于无,若非心口还有些微热度,几乎要让人以为是个死人。刘煜自然不能见死不救,捏住女童手腕,送了一股精纯的巽木之气过去。木气温和,有生生不息之力,能壮人生机。木气入体,便立时便行女童全身,以刘煜操纵之力,在她体内运转足有十八个大周天,方才渐渐停了下来。

此一番动作后,又让刘煜生出怒意。这女童五脏衰败,经脉皆伤,更中了数种毒素沉积体内。加之在水中浸泡已久,寒气入体,能至此时还不断气,乃是胸中一股不甘之意强撑,只留了一□气罢了。若非遇得刘煜,恐怕再过一时半刻,就要彻底没了性命!

刘煜以《长生诀》中的巽木之气为女童攫取生机,却不能一蹴而就。女童暗伤太多,他若将她丢下不管,也只有死路一条。刘煜自然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更何况这孩童遭此大罪,于心何忍?

除了在面对玉无心时会进退失据之外,刘煜对旁人可不会太讲“礼”,没有麻烦玉无心,直接便将孩童衣裳剥去,又自储物戒中取出一件长衫给她包起,才小心把人抱进了怀里。而后在玉无心的帮助下,找了一处干净的木屋,准备细细给这孩童疗伤。

玉无心直去处理凶杀现场的后事,而刘煜则立刻进屋,把怀里女童放在了榻上。已然耗费不少时间,刘煜连忙握住她的脉门,探她内气。幸甚,这孩童极是倔强,只给她一道巽木之气,她便催化了不少生机,体内百脉五脏皆有复苏之兆了。

略略放下心来,刘煜又送了两道灵力进去,只望这孩童意志坚定,能将其善用,修补己身。做完这个,他才在一旁蒲团上坐下,一面调息,一面心下思忖起来。刘煜两度为她延续生机,自然对其了解甚多。这孩童体内并无丝毫灵气,可见乃是一介凡俗人,而身上伤疤众多,既有经年累月而来,又有新伤,想必曾经景况极是不好。如今来看,这孩童定是能活了下来,可这活下来后,他却该如何将她安置?

将遇难者埋于一地后,玉无心进屋,看向床上之人:“好重的龙气!”

“龙气?”刘煜惊了惊,他只顾着救人,可没用“洞察之眼”探察过女童的情况,更没有料到一个貌似受虐儿的女童会身具让玉无心也惊讶的龙气。

刘煜启动“洞察之眼”,双目中金芒闪动,就见到那女童眉心间蕴有一团金黄,隐隐化作一条飞龙模样,直冲上天。只是飞龙身形虚妄,并不凝实,虽摇头摆尾十分威武,却并不让人多么骇怕。

身具龙气者,承天命之子也。但凡是眉心灵窍生发龙气者,皆是凡俗界中皇室之子,有龙气,示意奉天承运,便是有资格竞争皇位、成为天道于凡俗界代理之人。可有着如此身份的人,怎么会落难于此?难不成是因为皇位而产生的内斗?

在刘煜猜测女童身份时,玉无心冷声道:“小煜,你来吸纳了这股龙气吧!虽然不算多,但也足以提升你一个小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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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呓语一声,将似要醒。一旁的刘煜有些讶异,虽然他的巽木之气生机盎然,但才区区两个时辰就唤起了神智来,可想而知,此女求生之意果真十分顽强。

走到床头,才一坐下,突然间女童一跃而起,就拔出裤腿上缠着的匕首狠狠往刘煜心口刺去!女童的动作在刘煜眼中却是缓慢之极,他才伸出手,就恰捉到了女童持匕手腕,不疾不徐,十分从容。

女童双目满是血丝,正如一双兽瞳,充斥凶戾恨意,即便是见着眼前人温和秀雅,也全是戒备,半点没有缓和。刘煜知她想必是受了很多苦楚,也不与她计较,只和声道:“莫要大动,你体内旧伤未愈,切切小心。”

女童哑声道:“你是何人!”

刘煜目光柔和,也不计较她这喝问的语气,说道:“我叫刘煜,见你昏倒在水潭中,便将你救了起来。你若不信,可自行查验自个身体境况。”

女童半信半疑,眼中凶狠略少了两分,却仍将匕首横于面前,连连退到床铺内里,才摸了摸她的受创肩头、双腿等处,发现虽不曾以布带缠裹,但皆已结疤,体内创痛也轻了大半,便又多信一分。“你为何要救我?”女童警惕道。

刘煜微微一笑:“见到便救了,哪里有这许多理由。”

女童才慢慢挪动身体,往床铺下而去,才刚双足落地,立刻便往门外窜去:“既然如此,多谢你,我走了!”

刘煜手臂一展,将人直接拉了回来。女童一个侧翻,呈现出一个进攻的姿势:“你果然是骗我的!”

刘煜摇头道:“我不曾骗你。只是你的确走不得。”

女童毫不相信,厉声道:“我为何走不得,说,你有何阴谋?”

这小丫头犹如惊弓之鸟,似稍一拨动便要飞走,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倒让刘煜心里生出一丝怜惜。才这样大的年纪,竟已是遭逢大难,全然不敢对人有半点信赖,着实可怜。思及此,刘煜暗暗一叹,说道:“我并无阴谋。”他言语温柔,只是轻声问道,“只是你现在虽然受到我巽木之气的滋养,伤势愈合,但隐患还在,需要静休一段时间。来,把这吃了吧……”

看到突然出现在刘煜手中的散逸着丝丝灵气的白色莲花,女童双目蓦地张大。

刘煜递给她:“拿去。”

女童迟疑一会:“你若允我以匕首将你抵着……”她说及此处,也自觉有些过分,却仍是倔强抬头,一瞬不瞬盯着刘煜面庞,就等他的下文。

刘煜便轻声道:“随你罢。”

女童这才疾步上前,将匕首顶在刘煜腰间,刘煜一动不动,女童眼里很快闪过一丝犹豫,手里握着的匕首,也略向外送了一分,并不会误伤刘煜。刘煜眼里露出一抹笑意,将手掌放低些,送到女童眼前。女童屏住呼吸,一根手指极快地碰了碰莲瓣,只觉得冰冰凉凉,莲瓣上的脉络很是生动,这的确是真的!可若是真的,这莲花又怎会突然冒出来?

到底还是个年幼的孩童,既被吸引,自然失了警惕。刘煜不禁莞尔,袍袖一挥,女童霎时便觉天地倒转,倏忽间发觉自己已然坐在了床边。这时候她越发明白此人当真并无恶意,不然他有这等妙力,又怎会将她一柄小小匕首放在眼里。

刘煜见女童眼中戒备渐褪,说道:“此乃天山雪莲,对内伤极有好处,你不如摘它下来,尝一尝味道。”他说完,先摘取一片莲瓣,送进口中,再笑看女童。

女童颇有好奇,却绷着一张青涩俏脸,伸手摘取一片莲瓣塞进嘴里吃了,只觉入口生津,甘香味美,腹中也生出一股暖暖热流,“竟真是能吃的!”

刘煜见她这般惊奇,倒觉得有了几分孩童模样,便道:“这可不是把戏,乃是仙家‘纳须弥于芥子’的术法。”

女童愣愣神:“术法?”

刘煜见她可爱,一时也起了顽心,拉住女童手臂,就带她使了个御风术,直直掠出房门,立在离地丈许的高处。晃了一圈后,再同她落地。

女童深深吸气,再转头看向刘煜,喉头微动,声线哽塞:“你、你是仙人?”

刘煜一怔,笑出声来:“我可不是仙人,不过是个修士罢了。”他见女童已然不再满怀警戒,就拉了她手,与她一同回到屋中。

女童怔怔然,便问:“你不是仙人,怎能飞上天去?难不成修士也能飞?你是修士,修士有许多么?比你厉害的可还有么?”这连串发问,当真急切。

刘煜见她激动若此,忙按她在床边坐下:“你且听我说就是,莫要挣动。”

女童此时对刘煜满心敬畏,只觉得此人便是仙人,真真是高不可攀,她需得打起百分恭敬才是。

刘煜温声笑笑,说道:“修士并非仙人,而是汲取天地灵气炼化、以增进己身修为的修道人,故而身具术法,便是如我方才与你演练那般罢了。说穿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比我修为高者,自然比比皆是,我修行时日尚短,不过是个后辈,怎敢妄自尊大。”

女童听刘煜耐心解释若此,终是冷静下来。她这时信了刘煜,思及此人实乃她救命恩人,便一拜下去,满面歉然:“小女子欧阳巽芳,方才对阁下多有无状,还望阁下原谅小女子轻狂之罪。”

刘煜原本见这孩童遭逢大难,再加之其身份特殊,便能了解她多疑之性。如今见她如此知礼,更是眼光柔和,就忙将她拉了起来,笑道:“我怪你做什么。”又说,“你名唤欧阳巽芳?”

欧阳巽芳说道:“是。”

刘煜微微一笑:“你是皇族之人?”

欧阳巽芳悚然一惊,连抬头,见他笑语平和,便垂目又道:“是。”

刘煜叹了口气,伸手抚摩她的头顶:“莫要担忧,我不过是见得你身具龙气,方才知晓。”他便将龙气之事说了,接着又道:“说起来,最先发现你的却不是我呢……”

欧阳巽芳正满目不解,下一刻,她便瞧见屋中多了一个人影。欧阳巽芳才抬头打量,却见那人一眼扫过,霎时杀意彻骨,逼仄而来,她顿时汗毛倒竖,就犹如无数钢针入体,遍身刺痛,呼叫不得!这仿佛只过一瞬,又似历经万年,欧阳巽芳冷汗涔涔,竟觉有生以来从未有这般惧怕惊怖之感,每一瞬都如被杀气包裹,于生死间挣扎翻滚,不得解脱。不过是被看了一眼罢了……

刘煜见欧阳巽芳双膝发软,眼见要跌到地上,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何事?不过他相信玉无心自有考量,也不去搀扶,只说道:“无心,莫吓坏了芳儿。”他唤得这般亲切,没有注意到玉无心微变的脸色,又朝欧阳巽芳温和一笑,“你年岁小我多矣,我便如此唤你,可好?”

欧阳巽芳见刘煜笑容,真似劫后逢生,一时间只觉得如沐春风,对这救命恩人也越发亲近起来,不由说道:“先生如此唤我,自然是芳儿的福气。”

刘煜听她如此称呼,也是含笑受了,随即转头:“无心,你看如何?”

玉无心不再以威压逼人,便只是让人觉着冰冷孤高,倒不会让欧阳巽芳那般痛苦了。她神色冷峻,毫不留情:“体质羸弱,灵根不纯,不行。”

刘煜笑道:“芳儿身体还未痊愈,自是体质不佳,无心也莫要太过严厉了。”

玉无心看他一眼,却道:“你已决定了么。”

刘煜轻轻一叹:“是。”他瞧向欧阳巽芳,问道,“不知无心以为如何?”

玉无心道:“随你。”

刘煜便舒展了眉头:“既然无心都这般说了,我也甚觉安心。”这时他转头看向欧阳巽芳,说道,“你我有一段因果,故而我决意送你回家。”毕竟吸纳了人家的龙气,虽然有救命之恩偿还,但看着女童顺眼,刘煜也不吝于给还报一些。

第1547章 蓬莱国,天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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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巽芳闻得此言,先是狂喜,继而垂下头来:“先生对芳儿恩重如山,芳儿……便也不瞒先生了。”说完此言,便将前事种种诸般道来。

原来欧阳巽芳是海岛国蓬莱国国主之女,上有一位兄长,为东宫太子,名为欧阳少恭。数月前国主猝然驾崩,东宫原该继位,可原本被视为国之柱石的镇国大将军突然发难。不但将除王后一脉的所有皇子、公主杀光,更是将屠杀斩向了后-宫妃子和所有反抗大将军的文臣武将,使蓬莱国霎时血流成河。

欧阳巽芳提及王后与诸位至亲被杀之事后,也是面带痛苦仇恨之色。她双拳捏紧、指甲刺破了皮肉,浑身震颤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来。

也不知这大将军是何时聚拢了这样庞大力量,远比从前众人以为多上数倍。屠朝戮宫之事给他做来,真如摧枯拉朽,便是执掌了蓬莱国大部分权力的太子欧阳少恭也毫无反抗之力。后来欧阳少恭被囚禁东宫,欧阳巽芳则被投入天牢,吃尽苦头。这满身鞭伤,皆是那是被狱卒刑求而来。

欧阳巽芳在天牢里受罪足足一月之后,才有人趁夜偷入,以替身将她换出,要将她送到大-陆,到邻国同盟处求助,然而才刚刚登陆她就受到了逆臣派人的死士追杀。这处小山村是蓬莱国在大-陆的情报据点,只被皇室嫡系知晓,原本欧阳巽芳以为这里会是安全的,可是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追兵就到了!不但庄村被血洗,最后一批终于皇室的武装力量也和杀手同归于尽,而她本人逃到水潭处就在也坚持不住……

刘煜听完,顿觉得这蓬莱国之事有些古怪。那镇国大将军屠杀皇子女、后-宫众后妃以及支持正统的朝臣,照理说该是为了铲除异己,以便谋朝篡位,可他却偏偏留下了最正统的太子,实在是没有道理。难不成他还有别的盘算?再若换个方向推测,如若大将军是为“挟天子以令诸侯”而留下正统血脉,却为什么不肯善待身为幼女的欧阳巽芳?

左思右想,这位大将军的做法都实在是不能说通。不过既然想不通,刘煜便也不想了,他只问道:“我虽说愿送你回家,可照你所说,蓬莱国的情势当十分严峻,你还愿回去么?”

欧阳巽芳神色坚定:“自然要回去。我大哥还在宫里,不知受到什么折磨,我岂能在此地苟且偷生,置大哥于不顾?”

刘煜闻言,眼里露出一丝赞赏。诚然她不过是个稚女,可到底是在皇城之中生长,总比普通人要早慧些,也应早已知道做人的道理。如果弃血亲而去,他虽是不会苛责于她,却难免也会有些失望。于是便笑道:“既然如此,我自会送你回去。”将天山雪莲递过去,“你外伤虽是差不多了,可内伤未愈,将此灵草服下,当能大好。”

天山雪莲的功效,欧阳巽芳刚才已然亲身体验,这会儿毫不犹豫就将这缺了两瓣的莲花接过,全部吞咽。果真一道清流入腹,遍体舒泰,那些个暗伤、淤痕、隐约痛楚,都霎时消失一净。“真是神草!”她不禁失声。

刘煜道:“你且在此休息片刻,只莫要出门。我就去做些准备,也好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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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欧阳巽芳这位“外人”在场,原本和刘煜亲昵起来的玉无心变的冷若冰霜起来,不但和刘煜少有交流,更是毫不搭理欧阳巽芳,甚至于还时不时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人家小姑娘,常常让对她有心理阴影的欧阳巽芳不寒而栗。

刘煜倒是不敢想象玉无心是在吃醋,只是不明白欧阳巽芳这个受尽磨难的女童到底有什么值得玉无心关注的!凭借“洞察之眼”,刘煜可以肯定,欧阳巽芳既不是“世界之子”,也不是“一线生机”,虽然之前她身上的龙气厚重得有些诡异,但被刘煜吸纳一空后,也没有别的异常,玉无心对她的审视实在让刘煜极为费解。

可是,虽然对欧阳巽芳有些关注,但玉无心明显不想搭理人家小姑娘,刘煜也只能亲自扶持欧阳巽芳登上飞剑。在御剑飞行之前,刘煜还祭出一张能有一个时辰护体功效的符。御剑飞行,一路自然是狂风肆虐,刘煜身为元婴期巅峰的修士,自然不会如何,可欧阳巽芳不过区区孩童,恐怕就要吹坏了。虽然刘煜可以扩大护体罡气的范围,但既然手中有这等符,他自然不会耗费自家灵力。

那符于半空爆出一团金芒,而后光芒里现出一个斗大的云篆,金光闪闪,兜头便往欧阳巽芳身上笼罩而来。欧阳巽芳身子一动,却被刘煜一声“莫躲闪”止住了本能,任凭它落在头上,霎时间一道热流遍布全身,就连皮肉也似乎坚硬了数分。“此物好生神奇。”她不由赞道,“先生,它有何用处?”

刘煜笑道:“一个时辰以内,你当有金刚不坏之体。”

欧阳巽芳双目一亮:“那如若我大哥麾下军士尽皆用上此物……”岂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到时何愁斗不过那个逆臣?!

刘煜闻言,抬手止住欧阳巽芳后续言语,正色道:“我等是修士,或与天争命,或顺天而行,如若用了这符,自然无妨。可你为凡俗中人,若用这修士之物……固然众兵士确能刀枪不入、左右战局,却到底违背天道法则,你这始作俑者必将折损福祉,甚至遭受孽报。”他说及此处,与欧阳巽芳四目相对,不令她有丝毫躲闪,“芳儿,凡人寿数只有百岁,你但用一张符,便要折掉一段寿数,那兵士人数如此之多,你又有多少寿元可折?”

欧阳巽芳满目惶然:“先生,先生也不能……”

刘煜眉目一缓,却是叹道:“你若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因家中亲人身患恶疾,要我赠你灵丹妙药、救他性命,这乃是小节,并无不可。然而你是皇族中人,所行之事乃是争夺皇权、得享国运之大事,我等修道中人,便绝不能插手了。”

试想皇帝身具龙气,乃上天之子,此乃天道之家务事,众多修士哪里敢去沾惹半分?更何况如今蓬莱国中朝政几近翻覆,那镇国大将军一手遮天,已成改朝换代之势。勿论成与不成,皆在天道计算之中,修士或是顺天求大道,或是逆天夺长生,都在天道法则笼罩之下,如若干涉此道,一不小心,便是身死道消!

欧阳巽芳闻说,自是再绝口不提了。先生乃是她的恩人,她方才脱口而出想要他相助之意,其实已然有了悔意。只因先生虽是如此亲切温和、援手于她,她却不该得寸进尺。不过当真听到此事不可为,到底还是满心失望。如若可行,若能阻止佞臣贼子,便是舍弃她这一生寿元,那又如何呢……

刘煜觉出欧阳巽芳此时颓丧,便拍了拍她的肩头:“芳儿,你忘了你那皇兄了么?”

欧阳巽芳一惊,便打起精神:“是,芳儿明白,大哥还在等我。”

刘煜微微一笑:“你明白便好。”说完再拉住她的手臂,“你且抓稳,要去了。”

欧阳巽芳眼光坚定:“是,先生。”

招呼不言不语的玉无心,两剑三人腾空而起,直向蓬莱国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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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煜和玉无心飞往蓬莱国的时候,万碧瑶也带着芙蕖回到了昆仑山天墉城。

入山门不久,就见一位守山弟子过来施礼:“见过小师叔!小师叔可算回来了,涵素师叔祖特意叮嘱我们,小师叔如果回来了,立即去祖师殿后的静室内见他!还有不知您身后的是?”那灰衣弟子看到芙蕖身后的万碧瑶询问道。

“我知道了,这位是狐岐山万家的大小姐,我朋友,这次是她送我回来的,我们一起上山。”芙蕖知道是例行公事也没难为他,据实告知。

“万大小姐?那小师叔和万大小姐慢走!”万家也算是仙道势力的一支,外人又不知晓当代万家家主还兼任着魔道五大势力之一的鬼王宗,故而该弟子没有任何的异样,赶紧退开让二人上山。

“没想到天墉城弟子这么认真谨慎,连你这个小师叔带回来的人也要问清楚啊……”万碧瑶并不在意这个,只是听到那个弟子叫满脸天真可爱的芙蕖“小师叔”,就觉得好玩,故意强调了下“小师叔”这三个字。

芙蕖和万碧瑶呆了这么久,怎会不了解这人的恶趣味,无奈翻了个白眼:“你不用这么阴阳怪调的。我师父既忙于修炼,又要处理宗门事务,所以收徒弟太晚,这才导致很多比我大许多的人辈分反而比我低,干嘛大惊小怪的?”

“小芙儿别气,我没笑话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摆起小师叔的样子很可爱啊,所以才逗逗你的嘛!我们赶紧找你师父去吧,我还要想办法让你师父放心将你交给我呢?”万碧瑶眯着桃花眼,笑意莹莹的看着芙蕖,拉着她的小手赶紧往天墉城城门赶去。

万碧瑶笑的若无其事,芙蕖却听的心里一颤,小脸又开始发红,真是口无遮拦的,什么叫让师父放心的将自己交给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赶着提亲呢?呸,自己又发抽了,胡思乱想些什么?

万碧瑶听见芙蕖在身后啐了一声,奇怪问:“小芙儿,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我师父肯定等急了,我们快走吧!”踩上御风诀跑的飞快,只留下一阵风,万碧瑶这次是真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回想起小芙儿的表情,终于找到症结所在了。细细咀嚼着自己最后那句话,越想越觉的开心,自己也许要开始和涵素真人打好关系了。想到芙蕖羞的通红的小脸,万碧瑶笑的有些傻,幸好没人见到,不然准惊掉眼珠子。

等万碧瑶停止傻笑忽反应了过来,冲着芙蕖消失的方向大喊:“小芙儿,你别跑,我还不知道你祖师殿静室在哪呢?”芙蕖早跑的不见了人影,只剩下被万碧瑶惊起的一群鸟儿乱飞的场景。

生平第一次万碧瑶如此悲惨的在天墉城迷路了,原因无他,天墉城的面积大的吓人,宫、殿、楼、台之类的建筑星罗棋布,最重要是根本看不出差别也没标示。她到处寻人问路,可正值天墉城午课时间,居然没找到人。

等芙蕖发现万碧瑶没跟来回去找时,万碧瑶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怕万碧瑶不小心落入哪个阵法中,又怕不认识万碧瑶的师叔伯伤了她,急得不行。偏偏和万碧瑶的传讯符落在了万家,无奈之下回去求师父用六-合镜遍搜天墉城,终于在其中看到了和天墉城青玉坛坛主二弟子陵端在青玉坛前打天昏地暗的万碧瑶,芙蕖不禁惊惶的叫了声:“碧瑶!”

想到陵端已经是元婴中期境界,而万碧瑶却才丹碎成婴不久,芙蕖顿时心急如焚,不断暗恨自己大意,万一万碧瑶出了什么事,她,她怎么办?涵素真人看到徒弟如此紧张,也没多耽搁转瞬间立即带着她前往青玉坛。

万碧瑶觉得自己是霉运缠身了,在天墉城迷路也就罢了,居然连个问路的也找不到,就在她乱转时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活人,可这男人居然觉得她图谋不轨,就连解释是芙儿带她来的他也不信,非要拿下她审问!她万碧瑶心高气傲哪能答应,结果那人就要强行拿下她。万碧瑶拿起万人往耗费无数心血为亲手她炼制的碧火剑就迎了上去。

万碧瑶自小就是被万家和鬼王宗两派高手教出来的,根基稳固,打斗经验也很是丰富,实力远非普通元婴初期修士能比!手中的碧火剑裹上了一层青绿色火焰炙热非常,凭借她一身的宝物和生来对灵力敏锐的感知,不但每次都躲过男子的攻击,甚至将他的衣物灼穿了几个洞。

那男子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明明高出她一阶,怎么可能拿不住她?!随即就开始暴躁,原本有些余地的招式越发狠辣,最后竟然拿出一把下品仙器,瞬时散发出一股威压。

第1548章 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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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碧瑶已经打红了眼,全身灵力激荡毫无保留,身上笼上了与碧火剑一样的青绿色火焰,每一剑都浩荡无比,与那把仙剑拼在一起,激起得剑气将大殿前的地面都掀起了一层。

那男子在又和万碧瑶狠对了一剑后,急速退后,凌空跃起,手中的仙剑快速划了一个半圆,周围的就灵气积聚其上,连带的周围的空气都在翻腾扭曲。

万碧瑶只觉得那股威压骤然加剧,心头一紧,知道逃不掉了,在身前快速结着手印打上层层防御。那剑劈下时万碧瑶只觉得浑身被杀气笼罩,寒气透骨,却只能硬抗!忽然心里涌起一阵波动,随即手中的碧火剑骤然弹起,青光大盛,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声,狠狠地撞上那把仙剑!

芙蕖还未站稳,就听的一声悲鸣,之后紧跟着一声巨响,当即死命朝万碧瑶那冲了过去。万碧瑶此时很是狼狈,萎顿在地上不断吐血,一边的碧火剑已经折成了两段。

那男子,也就是天墉城青玉坛一脉的二弟子陵端眼见小师妹和掌教师伯赶了过来,暴怒的他这才冷静下来。却见小师妹理都不理他,抱着那红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他暗道不好,难不成这女子真是小师妹带来的,他伤了她小师妹会不会怪他?

陵端正要开口准备解释,却见涵素真人横了他一眼:“陵端,你干的好事!”说完没再理他,赶紧替万碧瑶疗伤。芙蕖将涵素真人给她的九花玉露,喂了一大口给万碧瑶,万碧瑶连着血一起咽了下去,脸色才好了些。

涵素真人和陵端看的肉疼,要知道这九花玉露,总共就只有十瓶,涵素真人心疼徒弟,加上又是他炼制的,芙蕖和陵越才分到了一瓶,其他的亲传弟子总共才得了一瓶,她居然就这么当水灌给了万碧瑶!不过涵素真人可不能说什么,赶紧探了下万碧瑶的脉,脸色瞬间阴了下去。芙蕖看到师父这副样子,脸色也白了,抱着万碧瑶又要哭了出来。

“万丫头,你不会是把你自己的魂识炼入这断剑中去了吧!”

看着断了的碧火剑,万碧瑶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痛意,点了点头,伸手小心翼翼的捡起碧火剑,手指怜惜地抚着残断的剑身,之后小心用布包好,收进了储物袋内。

芙蕖心中一痛,红着眼睛指着陵端,“陵端!你很好,居然仗着自己年纪大兵器好欺负她,你一个活了四十几年的元婴中期修士,居然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元婴初期女孩下狠手,还有,你别说她没告诉你,她是我带来的!你枉为天墉城弟子,你无耻!”

陵端的脸霎时变得铁青,小师妹什么时候如此刻薄的说过他!他原本只是怀疑她,想试试她,结果却发现,自己一个元婴中期的,居然制不住她一个元婴初期修士,这才受不了发了狠。想到现在的局面,陵端越发阴狠的握紧了拳头。

涵素真人正准备提醒芙蕖,不要说太狠,青玉坛坛主雷严适时赶了过来,“芙儿,怎么能对师兄如此无礼?”雷严有些微怒的开口说道。他听弟子禀报,他最为疼爱的二徒弟伤了芙儿的朋友,闹得沸沸扬扬,因此过来看看,却听到芙儿厉声指责陵端,心里自然有些不快。

芙蕖此时心里又心疼又后悔,对毁了万碧瑶灵剑的陵端满腹恨意,也不管现在是她的师门长辈在训话,开口就要继续反驳。盘腿坐在芙蕖身后的万碧瑶,忽然站了起来,环住芙蕖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涵素真人见状,也收了准备暗中发出的禁声咒。

回头安抚了下红了眼的小兔子,万碧瑶笑的满面春风,“涵素真人,雷前辈您们好!此次我送芙儿回宗门,因玩笑开过了,惹的芙儿不好意思,跑的快了些,我没跟上她。由于不曾来过,乱闯之间,遇上了这位道友。道友疑我图谋不轨,大概为了宗门着想没听我解释,只想拿下我,偏偏我万碧瑶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愿束手就擒。这位道友可能觉得我太过危险,于是拿出了那把……好像是仙器级的剑,逼得我无处可逃,最后斩断了我的碧火剑,伤了我。芙儿年纪小,重情义,又只会单纯看这摆着的事实,见我受伤,且我爹为我锻造的上品灵剑又被斩,因此才自责气愤,迁怒了道友。掌教和雷前辈应该不会怪罪芙儿吧?”

雷严这时才见到万碧瑶,虽说有些狼狈,但笑的极为优雅舒畅,站在芙蕖面前无视场面的凝滞,侃侃而谈,气势毫不输给他们。本就觉得很是眼熟,又听到她说姓万,立时猜到她是谁了!听着万碧瑶看似歉意谦逊的说着事情经过,一副错在我的样子,实则暗讽陵端冲动鲁莽,而且仗势欺人。什么叫也好像是仙级,别跟他说,她真不知道那是仙器,这下真是脸都丢尽了。而且最后还嘲讽他们,连年小单纯的人都看的出来的事,他们却故作不知。

一旁的涵素真人差忍不住叫好了,这万家女娃真是有其父风范,很不错啊!师弟什么都好,就是护短偏心,可亏了她帮他护他徒弟!

雷严虽护短,但也不是是非不分,而且明眼人都知道错在陵端,万一让万人往知道,他徒弟将他的宝贝疙瘩打吐血了,还毁了他送女儿的剑,恐怕得打上天墉城。论护短,这狐岐山没谁比得过他万人往。忍不住抚了下额,雷严厉声道:“陵端!你这个孽徒,还不给万侄女赔礼道歉!为师赐给你仙剑,就是让你这么敌我不分的乱打一气吗?!”

陵端虽不愿,可也知道万碧瑶身份不是他得罪的起的,只能长揖了一身,开口道:“万姑娘刚才是我多有得罪,实在对不起!”

“没事,是陵师兄技艺高超,碧瑶自愧不如。”万碧瑶笑的依旧灿烂,对陵端来说,却是浓浓的讽刺。

“可是碧瑶的剑怎么办?”芙蕖知道万碧瑶是因为她,不想在追究,可她清楚的知道,万碧瑶对碧火剑的在乎,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

万碧瑶回头看着她倔强的小模样,又是无奈又是感动。雷严等人也是一怔,虽说只是把上品灵器,可是万碧瑶已经成功融入了魂识,可以说珍贵程度,都能比得上陵端的那把下品仙器了!毕竟融入魂识的剑,是可以随着主人实力上升而升阶的,甚至有可能产生剑灵。若要赔她,起码得要拿出中品以上的仙器,虽说天墉城给的起,可也很肉疼的!

万碧瑶自然不可能真的要他们的仙器,否则芙儿在天墉城可能会受排挤,不过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佯装思索的说:“的确如此,碧火剑可是跟了我十几年了,我心中很不舍,不过我们万家和天墉城一直交好,那就一把中品仙器?不过不是给我,你们给芙儿就好了!”

“你,我不……”万碧瑶直接将涵素真人没施成的噤声咒施了一遍,更伸手将芙蕖禁锢在怀里。

雷严几人的心,随着万碧瑶的话一起一伏,好在是给芙儿,反正是天墉城的弟子,算来也非仙器外流。

芙蕖被万碧瑶困在怀里,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服打在她肌肤上,随即一股湿意渗了进去,让万碧瑶僵了僵,赶紧出声:“不知涵素真人意下如何?”涵素真人点了点头,又对雷严道:“万姑娘大度,但陵端也不能不惩处!这样吧,陵端去后山关禁闭两年,师弟可有异议?”

雷严摇摇头,带着似有不平的陵端先行离开。

万碧瑶见闲杂人都散了,赶紧给芙蕖解了禁声咒,芙蕖从万碧瑶怀里退开,转身对涵素真人哑声道:“师父,芙儿有话想和她说,所以要先告退一下。”

涵素真人虽觉得她两人之间氛围有些奇怪,但是对两人之间的感情,他还是很开心的。芙儿从小待在山上,鲜少出门,此次虽说离开的有些任性,但能交到万碧瑶这样仗义的朋友,也算是件大好事,于是爽快的点头:“嗯,去吧!不过记得去灵宝阁挑选仙器。”

芙蕖身子凝了下,拉着万碧瑶,一言不发的朝自己住的小院疾驰而去。万碧瑶知她现在心里不舒服,也没出声,任她拽着进了院内。

“你为什么要这样?要不是我,你的剑根本就不会断,你干什么要为我考虑这么多?谁要你替我要仙器的?谁让你对我那么好的?”芙蕖一进院子就转身冲着万碧瑶吼着,只是越说哭音越浓,最后一句说完,已经呛出了满脸的泪水。

“芙儿别哭,别哭!这跟你没关系!是我不该逗你,还没跟上你,最后还乱跑。真的跟你没关系!何况修真路上遇到强者,发生折损很正常啊,这次对我以后修行之路,也是有好处的。至于为芙儿做的这些事,我心甘情愿,原因么,芙儿以后会知道的。”万碧瑶见芙蕖如此难受,罕见的有些手足无措,紧张的安慰她,替她擦眼泪。

芙蕖见她如此模样,心里不知为何,就感觉涨涨的,有些酸还有些甜。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无理取闹,脸有些微醺,不过依旧倔强地说:“陵端才不强呢,你明明比他厉害!”

“小芙儿又睁着眼睛说瞎话。”万碧瑶嘴里如此说,脸上却笑得很开心。

“我是说真的,你十八岁就丹碎成婴了,陵端进入元婴期都已经三十岁了,而且不知道费了多少天才地宝,才到了元婴中期。你和他对战这么久都没落败,若非他仗着仙器,肯定伤不了你!”

万碧瑶越听笑意越大,仍不依不饶的问她:“那小芙儿可是忘了,万家能给我的天才地宝,可是比他能得到的多多了!”

芙蕖回的很是确定:“我知道,可你不是那种靠家族帮你把自己修为升上来的人!”

万碧瑶脸上的笑意愣住了,她居然这样想!要说万人往的女儿没用灵丹妙药来提升修为,恐怕没人会信,这个修真界只有人没好东西吃,哪有放着宝物不用的?!可她除了必要的优化体质的丹药,她就没有再服过其他直接提高功力境界的灵丹妙药,最多是贪嘴尝了些味道。因为凭药物堆积成的修行速度虽快,可不但根基不稳,以后道心领悟必然不足,所以万人往并不想万碧瑶贪快,更重要的是,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这样做!恐怕除了芙蕖没人会这样认为吧!

芙蕖见她有些出神,笑意也凝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禁有些忐忑,“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

“没有,我只是在欣喜我今天做了个很好的决定。”万碧瑶对芙蕖眨了下眼,也不管她一脸莫名,拉着她往外走:“我们去找你师父,一定让他答应把你给我,我们还要去和小鱼儿他们汇合。”

这次芙蕖不敢多想,乖乖给她指路。找到涵素真人后,万碧瑶就将这次来意和他说了一遍,果然涵素真人皱着眉道:“我不放心,芙儿才结丹中期,陵越又一直在后山闭关,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冒险!”

万碧瑶看了看时辰,回头对着有些急的芙儿道:“芙儿,立先去灵宝阁挑选一件适合游历的仙器。这里我来说,等你回来我们就可以准备出发了,乖!”

芙蕖虽有些担心,但却不由的相信万碧瑶,点点头乖乖的离开了。

“哼,芙儿到是很听你话,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涵素真人看起来有些不满,但心里却很赞赏这个丫头,对他徒弟好的,肯定差不到哪去!这逻辑幸亏万碧瑶不知道,不然又得腹诽。

待芙蕖急匆匆的选了一个仙器并在灵宝阁长老的监督指点下和仙器建立起灵魂联系后,万碧瑶已经满脸笑意的在阁外等她了。芙蕖见她一人来到这里直接飞奔了过去,两人同时开口:“怎么样?”

“先说你的联系可弄好了,感觉怎么样?”万碧瑶有些期待的问她。

芙蕖见她如此,凝神感应,一把通体呈现出万碧瑶钟爱的碧绿色的三尺长剑出现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剑意森然,隐隐有着仙剑特有的威压。剑身光华流转,纹路清晰精致,可以看出来这把剑是醒着的,不像陵端那把只有灵力灌入时才显现仙剑的光彩。万碧瑶知道很成功,很是高兴。

第1549章 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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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随即将剑收入丹田,急着问:“我师父答应我和你离开了么?”得到仙剑她虽开心,可她更急着知道师父让不让她和万碧瑶一起历练。

“嗯,小芙儿,你觉得呢?”万碧瑶并未直说,反而故意反问吊她的胃口。直到芙蕖嘟起嘴有些气急败坏,这才一把带着芙蕖跃上飞剑,迅速朝山下飞去。在芙蕖惊呼声中笑的很是爽快,“呵呵,小芙儿你师父可说了,从此你就交给我了!”

芙蕖见她那张明媚张扬的脸上满是笑意,桃花眼中流光溢彩,整个人很是随性洒脱,笑声中的愉悦直接让芙蕖的心也跟着扬了起来。万碧瑶和芙蕖,在经历凶险之后,又压抑紧张了一下午,现总算是稍微愉快放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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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芙蕖和万碧瑶欢欢喜喜的离开天墉城时,刘煜也带着欧阳巽芳踏上了蓬莱国的土地。本来玉无心是跟随刘煜行动的,可是在临近蓬莱国时,她似乎有所感应,告知了刘煜一声,就单独行动了。

看着不远处的故国边城,欧阳巽芳忍不住眼圈发红,只觉自己这是劫后逢生,定当要报仇雪恨才是!

刘煜轻拍她的肩头:“走罢,先去城里用饭,你虽吃了天山雪莲,但那可不算是饱腹之物,到如今也该饿了。”

欧阳巽芳闻言一愣,顿时觉出肚肠蠕动,果真是饿得狠了。此时言语讷讷:“先生,我身上并无钱财……”于她看来,修士也如仙人般餐风饮露,而金银乃是俗物,刘煜手中也当没有才是。

刘煜笑道:“你且去寻个食肆,去自有法子。”

欧阳巽芳极是信任刘煜,闻言就带头行步,这边城可是蓬莱国的领土,她便有了些东道主的意识来。才进去县中,欧阳巽芳却吓了一跳。只见两街人口萧条,摊贩店铺大多都不在的不在、关门的关门,路上也没有行人,更是人人闭户,便是鸡鸣狗吠之声,竟也听不到了。数日前她来到此地,分明还繁华热闹得很,如今却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欧阳巽芳的双拳捏紧,人呢?人都去哪里了?蓬莱国一向与人为善,和四邻的关系极佳,故而这里即便是边城,但也颇有几分繁华,可现下整个边城萧条成这样,他们……他们是不是凶多吉少了?!

刘煜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将灵力聚集在双目之上,发现整个边城上空都布满了死气。这就说明,这里死了不少人。可是……为什么?

欧阳巽芳飞快地向前奔跑,没人、没人……还是没人!她突然停住脚步,猛然向一家屋舍的大门推去“嘎吱……”门开了。屋里的摆设很凌乱,但同样没有半个人存在。同样也不像是遭到了洗劫,因为乱是乱了,可能够看出并没有翻箱倒柜的迹象,也没有明显的缺了什么东西的情形。

刘煜足不沾地,跟了过来,他也同样见到了这里的情况,随之他看着欧阳巽芳连续推开了四五家的门窗,里面都是大同小异。就好像屋舍的主人很匆忙地离去……或者说,是被迫地离去了。越发觉得不对劲,两人继续往边城中心走去。

渐渐地,刘煜嗅到了一丝奇异的味道,带着些烟火气的,但已经变得很淡了,却不能瞒过他的感官。“芳儿,往那边。”

欧阳巽芳晃了晃神:“是,先生。”

两人就换了方向,朝左边的街道走去。在走了几百步后,欧阳巽芳再次停了下来。这一次,她是呆住了。原来这是一条被烧毁了的街道,再没有了往日的繁荣,房屋、铺面、摊位,全部化作一片焦灰。在断壁残垣之中,横卧着不少还没有完全烧化的横梁,下面压着些灰白的粉末,风吹过时慢慢散开一些,仅剩的木头、锅盆,都变成了黑色。

刘煜的脸上,也露出了沉重的神情。“那些是骨灰……”阅历极丰的他可以一眼就认出来,那些灰白色的粉末,分明就是尸体被烧之后的情形。而这里这么多房屋,每间房屋都有这样大量的粉末,这就足以说明一件事。

欧阳巽芳已经颤抖着嗓音问出来:“先生,这里很多人被烧死了,是吗?”

刘煜轻声叹了口气:“是,很多人被驱赶着关在这条街的房子里,然后……”然后这里被放了一把大火,连同街道和人都被毁灭了。

欧阳巽芳狠狠地擦了把眼泪:“那逆臣,他们屠了整个边城!先生,这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在这里得到过补给,所以他们就迁怒于民?!”

固然刘煜向来冷酷,这时候也同样忍不住动了火气:“芳儿,这与你无关,是他们丧尽天良。”

欧阳巽芳眼里再次带上了满满的恨意:“我要让那逆臣死无葬身之地!”

刘煜看着这被仇恨占了满心的半大女孩儿,到底还是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再没有人提出要用饭,刘煜将欧阳巽芳带上,顿时化作一缕清风,在障眼法的遮掩下,御剑飞速往蓬莱国王城方向赶去。

大约两刻钟后,王城到了。这座城池占地极广,城外垒起高高的城墙,威武巍峨,兵士于城门上、城墙外列队把守,刀枪剑戟各般武器,都闪耀寒芒。才到此处,顿时觉得一种属于皇族特有的壮阔威严之感。城内气氛紧绷,过往行人不敢多说话、不敢大声喧闹,而往来巡逻的兵士也各个带着冷肃神情,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刘煜落下地来,在解除障眼法之前,先在欧阳巽芳身上指了指,将她变化为另一个模样,说道:“芳儿,这幻化术只能有一个时辰作用,若要混进宫去,可要着紧些了。”

欧阳巽芳眼中刘煜亦是变作普通青年,容貌气质都是平平,只有一双眼中目光仍是柔和,使她满是仇恨的心里生出一丝暖意:“是,先生。”

两人假作寻常百姓,慢慢往王宫方向走去。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总算是来到王宫侧面,王宫外把管更是森严,若要正经自大门进去,自是不能,仍然只得寻旁处而入。刘煜立在外头,却没有先施穿墙术,反而倒抽一口凉气这王宫里好生诡异!

在刘煜开启了洞察之眼后,只见一条金色长龙盘踞王宫之上,却是伏龙之状,鳞片无光,龙须黯淡,虽无垂死之相,却隐隐现出颓气。金龙双目半合,可偶然张目时,却放出两道耀眼金芒!而更使人惊异的,是金龙略下方处,正有一条黑蛟昂头,它头上生出一支独角,通体墨色,光华灼人。这黑蛟形貌奇诡狰狞,气势凌人,长尾不断摆动,已然间或与龙尾缠在一处,整条身躯似都要渐渐攀到龙身上来!

暗暗叹了口气,刘煜心知,这金龙必定是那东宫太子欧阳少恭龙气显化所成,那黑蛟便是镇国大将军气运凝聚,黑蛟头上生角,乃是化龙之兆,而金龙伏卧,则是沉眠之相。如此看来,的确是大将军日渐势大,东宫太子式微。只是龙气若为金龙,则说明此子气魄宽宏,为明君圣主显征,可黑蛟……却是枭臣奸雄的征兆了。

现下时辰刚到傍晚,天色渐沉,若要进去王宫,未必不是个好时候。也不多想,刘煜如今只愿寻到欧阳少恭,将欧阳巽芳交予他手,便可功成身退,了结了这龙气吸纳的因果。

王宫之中,众禁卫分诸小队,每刻一次轮换,守卫十分严谨。刘煜半揽欧阳巽芳,随心一晃,便只有一缕清风拂过众禁卫眼前,他两个却已然穿身而去了。

欧阳巽芳沿途指路,说道:“先生,东宫便在东面最为瑰丽壮美之处。”刘煜点头,带她轻身疾飞。很快,两人又到了一处极华贵的大殿前,周围站满禁卫,将整座宫殿团团围住,不使一人能从中进出。

刘煜带欧阳巽芳极快闪入其中,走过外殿,又进了一条过道,见到数名太监远远看守在外,心里不由存疑。他两个晃过众太监,到了那阴暗之处,再走得一段,便是太子寝殿了。正此时,欧阳巽芳忽然听到细细的人语声。

“大哥?”欧阳巽芳先是一喜,随即又是担忧。王兄如此被困在寝殿中,不知多日来是如何难熬。她便屏住呼吸,上前数步。然而转瞬间,她却听得里头有另一人出声,顿时觉得很不对劲。

刘煜的脸色却是有些尴尬,欧阳巽芳凡人耳力不佳,他则是听得一清二楚,那情形分明就是……

欧阳巽芳存了警惕,小心在口中捻了捻,于窗纸上捅了个小孔,自窗孔看进去……

欧阳巽芳面色铁青,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长相英武的镇国大将军正在肆意侵犯她一心惦念的大哥!她那天潢贵胄的王兄俊逸宽和,才华横溢,是最出色不过的储君,可他如今却在祸国仇人身下辗转雌伏,忘乎所以!这、这哪里还是她最尊敬爱戴的太子大哥?!

欧阳巽芳的牙咬得咯咯响,气得是头脑发胀,恨不能立刻冲进去质问太子:你忘记杀母大仇了吗!你忘记他如何囚禁我们兄妹了吗?!你忘记他要颠覆你的王朝了吗!你怎么能这样、这样的无耻……

忍无可忍,欧阳巽芳就要闯进屋里,手臂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那位一路护送她回来的俊雅仙人。“……先生。”她恨得咬牙切齿,“让先生看了笑话,我绝不能让王兄这般、这般……”不知廉耻。最后四个字她吞入腹中,生生没有说出口。

刘煜轻叹一声,低声说道:“芳儿,你仔细瞧瞧太子的双眼。”

欧阳巽芳一愣,心里却陡然生出一股希望来,她连忙说道:“先生,您有没有法子能让芳儿瞧得更清楚?”

刘煜眼光柔和,并指在她眼睑上轻轻一抹。欧阳巽芳便觉得双目明亮,屋中之物于她眼中是纤毫毕现,她刻意忽略了那位镇国大将军,而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家王兄脸上。

果不其然,虽说欧阳少恭神情似有沉迷,那双眼也确是半张半合的暧昧模样,可仔细看去,却能见其中光华湛然,清醒无比,在偶尔落在那冲撞的男子身上时,更流溢出一丝冷意。霎时间,欧阳巽芳大大松了口气,紧跟着便是对那佞臣的浓浓恨意。“那尹千觞竟然这般折辱大哥,真该杀!”她愤然道。

刘煜抚了抚她的肩头:“且莫进去。”

欧阳巽芳闷声开口:“是,先生。”她顿了顿,“我明白的。”若是现下闯进去,打草惊蛇不说,更是让她大哥毫无脸面。堂堂来日里要承接天命、登基为王的太子殿下,若是在这般情态下被宠爱的妹妹瞧见,恐怕要羞愤欲死。便是为了欧阳少恭的颜面,已然冷静下来的欧阳巽芳也绝不会再冲动了。忍了忍,欧阳巽芳拉住刘煜袖口,说道:“先生,我……不愿再看了。”

刘煜很是明白她的心情,便依她所言,与她一同再度隐匿于阴影之中。屋中声响经久不停,足过了有两个多时辰,才传来衣衫簌簌之声,那镇国大将军已是衣着完好,自寝殿里推门而出,一派正经模样。

欧阳巽芳见一名太监走上前来,谄媚笑道:“大将军,奴才已备好热水了,这就给太子殿下送进去么?”

那英武男子抹把脸:“去罢,莫吵醒了他。”

太监连连称是,英武男子再摸一把头发,大步离去。

欧阳巽芳眼中充血,盯着那正招呼送水进去的太监,言语中尽是狠辣:“这些刁奴,本公主要让他们全都给尹千觞陪葬!”

刘煜赞同的点点头,却并未说话。

只听得里头有人问道:“太子殿下,可用膳否?”

那带着些许疲惫与冷漠的嗓音便响起来:“不必了。”寝殿里水声渐没,太监们齐齐退了出来,就剩了屋中冷寂一片。

欧阳巽芳手指颤了颤,在刘煜相助下穿墙进去。寝殿里,那床上帷幔罩下,内中有人平躺,一只瘦削的手不经意放在床沿,似乎能听着那人均匀的呼吸声。欧阳巽芳忍耐不住,悄无声息地快步上前,走到了床边。下一瞬,床上人一跃而起,紧紧扼住她的脖颈:“什么人!”

第1550章 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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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巽芳被迫昂头,虽是疼痛,她眼中却有些发热。大哥的身手仍是如此利落,全然不同她想象那般颓丧,可真是太好了。

欧阳少恭却已然瞧清楚来人模样,他猛然放手,嗓音却抖了抖,低声道:“是芳儿?”

欧阳巽芳用力点头:“是芳儿……是芳儿回来了!”

欧阳少恭深深呼吸,嗓音更压低些:“你怎地进来的?好大的胆子,若是被捉住了可怎么好?”

欧阳巽芳不欲王兄担忧,立时笑道:“是先生送我进来,一路不曾被人发觉。”

欧阳少恭这才发觉,就在欧阳巽芳身后,正安静站了个青衫男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相貌很是俊秀,气质又极温和,见之可亲。他心里还有些警惕,却不会扫了妹妹的面子,当下起身,拱手道:“多谢先生高义,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刘煜也正打量这位王太子。只见他生得长眉凤目,面容俊逸,而身姿挺拔,优雅有礼,自有一种磊落宽仁的气度。虽是方才被迫雌伏,却半点不显不堪屈辱之色。不愧是储君之选,果真让人赞赏。他便微微一笑:“在下刘煜,山野之人罢了。”

欧阳巽芳已急急说了出来:“大哥,先生是修仙之人,有大本事,亦是妹妹的救命恩人呢!”

欧阳少恭才听此言,便惊讶开口:“刘先生是一位修士?”

刘煜点了点头:“正是。”

欧阳少恭宽慰一笑,看向欧阳巽芳时眼带宠爱,“芳儿既能遇见刘先生,却是有造化的。” 说到此,欧阳少恭深深作揖,恳切道:“芳儿逢难,少恭还未谢刘先生救命之恩。”

刘煜温声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芳儿也已谢过,你实不必如此。”

欧阳少恭却道:“芳儿是少恭唯一的血亲,若不略尽心意,少恭心中绝不能安稳。”说罢做足礼数,方才直起了身子来。

刘煜感其心诚,只得受他一礼,心下对这王太子却越发生出些好感来。不过人已送到,他亦不必久留,便说:“既然芳儿平安交予你手,我也该当离去了。”

欧阳巽芳大惊:“先生要走?”

刘煜歉然一笑,这方世界有些诡异,他可不想插手朝代更替,免得被天道关注。将欧阳巽芳安全的送到亲人身边,也算是了结了他吸纳她龙气的因果,刘煜可不想节外生枝,掺和到没好处的事情中去。

欧阳少恭知晓修士亦有忌讳,却因妹妹不舍,到底恳切说道:“刘先生若要离去,少恭与芳儿自然不敢拦阻。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刘先生小住一晚,明日再离去如何?”

刘煜仍要推辞,忽然心中一动,已然应了下来。因要隐瞒外人,欧阳巽芳与欧阳少恭同住,而刘煜却被安排在寝殿后厢房之中。那处很是寂静,又因不曾安排人来而无人打扰,还算合他心意。刘煜便进了房里,留兄妹俩一同私下叙话。

却说刘煜将房门掩上,又布下禁制,才呼唤道:“无心,无心。”

果不其然,不过转瞬工夫,玉无心便现身出来。

刘煜看向玉无心,微微笑道:“无心,方才你传音要我留下,这是为何?”原来就在他直欲离去时,耳中竟传来玉无心嗓音,让他答应留下。如今刘煜很是好奇,以玉无心的清冷性格,以及对欧阳巽芳不加掩饰的排斥,怎会如此授意?

玉无心略点头:“坐。”

刘煜讶异挑眉,难不成还一言难尽么?他便坐在桌前,静听心上人说话。

圆桌对面,圆凳自动跳了出来,玉无心也坐了下来,神色仍是清冷:“蓬莱国此番险遭翻覆之事,有魔道中人作祟。你若插手干预,可得大功德!”

刘煜挑眉:“魔道?”

玉无心颔首:“你且再观此朝气运。”

刘煜应言,双目里蕴出两团金色光芒,而后直直看向窗外,神情比傍晚观气时更谨慎十分。

玉无心说道:“金龙莫看,只观黑蛟。”

刘煜便仔细瞧去,那黑蛟于夜色中更显张狂跋扈,此时蛟尾与龙尾纠缠,两具庞然身躯越发绞得紧了。这般形态,竟像是……龙蛟-交-媾。想起方才于门外所见之事,刘煜不由一顿。

玉无心冷然道:“观其目。”

刘煜心中一凛,再定一定神,去瞧那蛟目。只见它形似蛇目,瞳色暗金,而外面却泛着一圈血红,更有丝丝红雾盘旋其上。乍一看并不清楚,细看时却格外诡异,使人心惊胆寒。这情形,确是黑蛟为魔气所染之态!

这方世界的修士,除了仙道之外,魔道、妖道、鬼道等数种不同的修行道路。修妖道者良莠不分,修鬼道者专注幽冥。而修魔道者则与仙道都植根于俗世,一者为阴,一者为阳;一者为负,一者为正。

因为修行方式的背道而驰,魔修与仙修很是对立,经年下来,虽不至你死我活,却也相去不远矣。然而勿论哪路修士,都须遵循这方世界的天道规则,因此刘煜对皇朝中事退避三舍,亦讶异于有土著魔修掺杂其中。

受玉无心一番指点,刘煜不由问道:“我们要如何做?”

玉无心冷声道:“魔道修士虽然行事乖张,但只要守规矩,天道也会认同其存在,就如同碧瑶父亲那般,可是,一旦魔修入魔,那就见之则杀,替天行道。”

玉无心语气森冷,杀意浓郁几成实质,听得刘煜汗毛倒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是满心疑惑:“无心,你怎么突然拥护起天道来了?”

玉无心微微挑眉,直言道:“目前你我实力不强,违逆不得天道,不如虚与委蛇,尽量从它哪儿得些好处……”

对于玉无心这般带了些“白眼狼”特质的言辞,刘煜并不反感,点了点头后,说道:“无心之意,是要我寻出那入魔的魔修,将他除去么?这方世界的天道规定修士不得干涉人间朝堂大事,我又如何能够……”

玉无心对于这方世界天道的了解程度远超刘煜,当即说道:“改朝换代之事,原本是凡俗中事。但既有魔道插手,仙道中人得见,便不得袖手旁观。行善功,得善果;行恶事,有孽报。入魔者倒行逆施,你适逢其会,乃是天意。”

刘煜一怔:“若我不曾来此……”或是不曾遇着欧阳巽芳,抑或遇着却不救她,此间事又该如何?

玉无心冷然道:“天道规则有所依循,若不是你,自有他人。你既得遇,便是你之机缘。”

刘煜笑叹:“我明白了,谨遵无心吩咐。”得了,这显然又是一桩“机缘”!对于这种夺人机缘的事情,刘煜之前做得多了,只是因为这方世界的天道太过诡异,才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对于玉无心,刘煜是没来由的深信不疑,自然打算遵其所言。

再说了,蓬莱国王太子欧阳少恭身具金黄龙气,乃是天运昌隆之相,龙气也为金黄,甚至就连之前重伤垂危的欧阳巽芳也是气运磅礴,可见天道也是愿意他们福泽绵延的。欧阳少恭神智清明,宽厚仁德,有明主之风,若是亡国之君,当不会如此。因而必定是有外祸乱朝,干扰天数。此乃大孽!刘煜在此界为仙道中人,既要修行成仙,便得为天道办事才是。若是做得好了,说不得便有嘉奖,做得不好……天道欲以他之手惩戒作乱者,只消他尽力而为、莫唬弄上天,当不至于落个凄惨后果。

玉无心观他神色,淡然道:“你可想得明白?”

刘煜点了点头:“是,我已想明白了。”又笑道,“多谢无心指点。”

当晚,未免那位入魔魔修觉出他体内灵力涌动,刘煜并不曾打坐修行,反而以凡人之态睡卧床上,休整一宿。次日,欧阳巽芳早早在外叩门:“先生,你可醒了么?”

刘煜睁眼,翻身而起,到前头打开门来,笑问:“你可来得早。”

欧阳巽芳不由窘然。她一夜不曾好好入眠,唯恐先生离她而去。这时东方才刚发白,她便迫不及待,急急过来了。东宫里伺候的太监并未觉察,刘煜看她眼下青黑,微微一叹,放她进来:“莫要如此莽撞,且当心给人瞧见。”

欧阳巽芳“哎”一声,进得屋来,关了门,说道:“我身量小,偷摸墙根而来的。此处也很是偏僻,若无要事,必不会给人发觉。”刘煜见她如此依赖,目光不由一软。欧阳巽芳见刘煜并未生气,便带几分小孩儿气的:“先生莫要恼我。”

刘煜笑道:“恼你做什么?”

欧阳巽芳心中欢喜,只是思及刘煜要走,又垂下眼来,很是不舍:“先生不可多留几日么,当真现下便要走了?”

刘煜叹道:“正要寻你去说此事,待你王兄得闲,我亦有话要同他说。”

欧阳巽芳深宫里长大,如何不知刘煜话中之意,当下快声道:“先生之意,是不走了么?”

刘煜却正色道:“无心与我说了一件大事,正与你蓬莱国有关。我倒是欲走,却恐怕走不得了。”

欧阳巽芳一惊:“先生且待,我去寻我大哥!”

刘煜见她就要奔出,拉她一把,递一张符过去:“你自小心,此符可使人瞧不见你,只是不能出声,切切牢记。”欧阳巽芳应“是”,快步离去。刘煜才释放神识,联系不想见欧阳巽芳的玉无心:“无心,你真不欲与欧阳少恭相见?”

玉无心嗓音冷冷传来:“不必。”

刘煜微微一笑,便不再扰她。不多时,欧阳巽芳匆匆而来,原来欧阳少恭那里被看得紧,她用符隐在屋外很等了一会,才见欧阳少恭将太监驱逐在外。然而那刁奴却呼喝数人贴门把守,欧阳巽芳并无进去时机。

刘煜略思忖,说道:“无妨,你只跟我去就是。”于是使了一个障眼法,引欧阳巽芳同他一起进去欧阳少恭寝殿之内。两人陡然现身,欧阳少恭吃了一惊,却反应极快,并不曾惊呼出声。随即刘煜做一个禁制,就使外面人不能听得里面声音,这才道:“现下说话,当不会引人注目。”

欧阳少恭松口气,见欧阳巽芳神情,便有些猜测,笑道:“刘先生来此,可是有何指教么?”

刘煜点了点头:“你蓬莱国之事,我怕是要掺上一脚。”

欧阳少恭一怔:“刘先生改了主意,难道是我国有了不妥?”他自问也有几分观人之术,这位刘姓修士目光清明淡漠,虽非奸佞之徒,却也绝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若非必要,定不会有如此念头。

刘煜赞赏一笑:“你说得不错。”继而叹了一叹,“有魔道中人欲翻覆蓬莱国,我等仙道修士既然得知,便不能袖手。”

欧阳少恭心中一紧:“刘先生的意思是……”

刘煜微拂袖:“你兄妹二人且去窗边,我为你等开眼,以观王城气运。”

欧阳巽芳已试过术法,倒是不慌,瞧了两眼,也看清王城上龙蛟纠缠之相,她心细如尘,对那淫-靡之态是心知肚明,不过尚不及羞赧,却又看清黑蛟眼中红芒,只觉它十分邪恶,让人见之而毛骨悚然。

欧阳少恭长欧阳巽芳数岁,且为储君,自比她更晓事态严峻,当下说:“刘先生,那黑蛟很是不妥!”

刘煜便道:“黑蛟与金龙行那事,乃是采补金龙龙气,将太子气运转嫁己身,使黑蛟化龙。如今蛟生有一角,两爪四趾,另两爪却已有五趾,可见化龙之日不远矣。”

欧阳少恭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先生放心,少恭既然已经知晓,自不会再让他得逞。”

刘煜又道:“不过黑蛟有魔气,而黑蛟乃尹千觞气运所化,因此若非尹千觞便是那入了魔的魔道修士,便只有一种可能。”

欧阳巽芳急问:“先生,是什么?”

刘煜道:“附身。”

欧阳少恭惊道:“……附身?”

所谓附身,乃是因肉身重伤、元神受困而将元神祭出,附着另一人身上,以图行动自如。其间更以魔道法门滋补肉身,把肉身蕴养,到时再将元神收回,便能比伤前还要强上数分。然而此法一来对被附身者害处颇大,二来这滋补的法门素来邪恶,因此十分令人不齿。

第1551章 血影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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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煜与兄妹俩说明此事, 欧阳巽芳已是惊呼:“尹千觞我等相识已久,绝非修士,那、那……”

刘煜颔首:“那入魔修士只有附身于尹千觞身上,才能如此。”

欧阳巽芳脸色难看:“若是这般,尹千觞死了么?”

还未及刘煜回答,欧阳少恭忽然开口:“这段时日尹千觞与我见面颇多,观他行为举止,与从前并无不同。”

刘煜微微一怔,这话中似有未竟之意。欧阳少恭眼里情绪翻滚,说道:“尹千觞二十年前便是我东宫侍卫,即便其后入伍为将,也与我相交甚笃。待我受封储君,他更是我暗中的人手。”

后来尹千觞一朝反水,杀遍朝堂、又将欧阳少恭囚禁东宫,使欧阳少恭一度以为自己识人不明,被其表面蒙蔽。可尹千觞虽然反叛,却并不登基,便让他生出许多不明来。故而他才与他虚以委蛇,暗地里也想要回复势力,重夺王位。

欧阳少恭手中有几分力量尹千觞固然知晓,然而尹千觞有多少势力,欧阳少恭也全然明白。欧阳少恭以为不过是水磨工夫,但只要尹千觞不将他也杀了,他便总能暗暗谋划,东风再起。

可如今听这刘姓修士说来,其中之事远非他所想那般简单,更涉及世外诡谲之力,这便让欧阳少恭心绪繁杂起来。此中之事因欧阳巽芳年岁尚小、怕她走嘴,欧阳少恭不曾对她言明。待后来……他便更不会对她开口。

现下欧阳巽芳听闻,惊得几欲跳起:“大哥,尹千觞是你的人?”

欧阳少恭点了点头,眼中却有复杂之色:“当年是。”然而不知他何时被人附身、此时可还是不是他了……如若不是,欧阳少恭与他相识多年,当不会认错。只是到底有魔道作祟,他却不知到底对方有几分手段、是否将他蒙蔽过去了。

刘煜见状,便说道:“气运之说与神魂、肉身皆有相关,魔修若仅是谋夺尹千觞肉身、抹除了尹千觞神魂,并不能显化气运黑蛟,故而尹千觞该还是活着的。”只是尹千觞活着,于他与魔修对上之事,却是大大不利。

刘煜这话一说完,欧阳少恭目光闪动,却不知在想什么。刘煜料想,既然欧阳少恭与尹千觞曾为主仆,又与其分享诸多隐秘,想必那时双方能以性命相托。而后生出诸般事来,欧阳少恭定当对尹千觞有许多恨意,可如今得知尹千觞实为旁人所控,该当又不能不为之担忧吧?

不过这却与刘煜没什么干系,他此时只想道,要对付尹千觞,总要晓得他究竟有何目的。黑蛟与金龙交-媾乃是为了化龙,可如若黑蛟化龙,于那魔修而言又有何用处呢?左思右想都不得其解,可若是不能弄个明白,又唯恐将此事办不周全,难得天道功德。思及此,刘煜便将所忧虑之事与欧阳少恭说了。

欧阳少恭想了一想,便道:“这些时日尹千觞入夜必定到我寝殿里来,到时我见机打探一二就是。”

做下决定,刘煜并未带欧阳巽芳离开。他要办下此事,必得与欧阳少恭时时商量,还是离得近些为好。

傍晚刚过,尹千觞果然又来。刘煜担忧为魔修察觉,早早将欧阳巽芳以禁制圈住,自个则使了个木遁之术,将周身气机皆藏于一盆蕙兰中。那尹千觞进得门来,抬手就将欧阳少恭搂过,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一通,才笑道:“你今儿个倒乖顺。”

欧阳少恭看他笑面,却不言不语,脸上神色也是冷淡。尹千觞见状,讪讪放开手:“你这般看我作甚?”跟着腆脸上去再搂了住,还要亲他,“良辰苦短,莫要在这里浪费春宵。”

欧阳少恭勾起嘴角:“你来寻我,就只为做这事,当我是任你-亵-弄的玩意儿吧?”

尹千觞脸色数变,见欧阳少恭不为所动,便抓了抓头,说道:“我对你如何,你还不知么?怎会当你是件玩意儿!”

欧阳少恭冷哼一声:“说得倒好,做得却又是另一副嘴脸。”

尹千觞有些急躁:“你今日是怎地了,为何与我说这?”

欧阳少恭只冷笑:“我不欲再与你做那事,你待如何!”

尹千觞在屋中转了几圈,急得正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你也并非毫不爽快,作甚这般矫情起来!”

欧阳少恭与他针锋相对,笑得很是嘲讽:“你倒是爽快,不若给我压上一回?我堂堂储君,被迫雌伏,还要我谢你不成!”他态度这般激烈,听得尹千觞更是躁动:“你、你……”

欧阳少恭一面用言辞引那尹千觞,一面却在观其神色。他从前一心以为被尹千觞背叛,恨到极处哪里还会有这般心情!可如今有了心情,却能瞧见尹千觞眼里一抹担忧,让他越发对刘煜所言之事深信不疑,且也觉出这尹千觞似有苦衷来。

尹千觞却不知欧阳少恭心中所想,只满心忧虑。若要他再度逼迫欧阳少恭,他并不舍得,可这等性命攸关之事,他要如何与他言说?

欧阳少恭见状,语气软了一些,说道:“你我多年相交,乃是能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我恨你如此折辱与我,却一直忘了问上一句,你因何要这般待我?”

尹千觞闻言一顿,先是重重叹了一声,随即看向欧阳少恭,目中神色难辨:“你既然一直不问,为何今日却问了……”

欧阳少恭定定看他:“勿论是何种因由,你总要给我一个痛快。”

那尹千觞却苦笑道:“哪里有什么因由,不过是我心慕于你。若你成了君王,我只为臣子,便是兄弟情谊仍在,我却忍不得你三宫六院。到时我再想与你在一处,就越发千难万难了。”

欧阳少恭心中不啻于掀起了惊涛骇浪。且不论真正缘由是否仅止如此,可欧阳少恭深知尹千觞,却觉出他这番话语尽是实言。以往尹千觞与他强行-欢-好,欧阳少恭只当做是尹千觞色令智昏、起意要将他这太子压制,以满足其征服之感。而如今看来,即便黑蛟与金龙-交-媾的确只为化龙,但尹千觞对欧阳少恭为所欲为,却有许多是真心所愿了……

欧阳少恭眸光沉沉,却开口责道:“只因如此,你便可以毁我江山,将我囚禁于寝殿之中么?你这等爱慕之意,未免太过无耻!”

尹千觞终是没能忍住,眼中皆是痛楚,随即他闭了闭眼,面皮一阵抽搐。再睁眼时,已是带上狠辣之色:“成王败寇,何必说这废话!你乖乖与老子到床上去,张了你的腿,不然……哼,老子就卸了你的骨头!”

欧阳少恭心中一凛。就在方才,因他心思缜密,已然发觉尹千觞眼里有一道红光闪过,而如今他这般姿态,便叫他瞧出不同。若当真是尹千觞,除却床上调笑,绝不会这般言语侮辱,更不会出言威胁。思及过往种种相处,欧阳少恭已有几分了然。

果真是附身!与此同时,隐匿于草木中的刘煜,也生出同样的想法。与欧阳少恭不同,欧阳少恭能察觉,纯属因他思绪敏锐与对尹千觞熟知。可刘煜却是立时觉出尹千觞气息改变就在欧阳少恭叱喝后,突然变得诡秘邪气起来。

欧阳少恭今晚很不配合,尹千觞对他不肯用强,便被那入魔魔修压制,要亲身上阵。刘煜隐隐也有所感,那尹千觞似与魔修有些沟通,也并非对如今状况全然不知。由此刘煜便有犹疑,倘若魔修要动欧阳少恭,却不晓得对他有多少害处。原本固然是想先探明情形,然而万一将欧阳少恭这个天命明皇搭上,便是大大不值了。

正此时,魔修附着尹千觞的身子,已然是大手一抓,要把欧阳少恭拉上-床去。刘煜心里一紧,还是决意动手。不过下一刻,欧阳少恭却冷笑一声,一把匕首刺入心口!

邪附身于尹千觞的魔修立时喝道:“你做什么?”随即他便见到欧阳少恭脸色发白,匕首入肉处鲜血汩汩而下,转瞬就是重伤。魔修顿时大怒:“来人,叫御医!”

欧阳少恭瘫软在地,眼里都是冷芒。

刘煜满意的点点头。这位太子当真果决,竟敢如此对自己下手!若是一个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魔修鼻息粗喘,气得脸色涨红,跟着他神色连变,用手将额头捂住,拂袖快步出门。很快数名太监进来,跟了个须发皆白的老儿,提了药箱,匆匆讲欧阳少恭扶到床上。跟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

刘煜无声叹息,而欧阳巽芳是忍了又忍,才不曾急冲过去。好容易那御医忙活完了,也下了诊断,言道要欧阳少恭静养一段时日,不能再动得狠了。太监去给魔修说明原委,便只听得他发出恨恨之声,就大步远去了。

欧阳少恭面色苍白,虽未昏迷,却是满头细汗。那御医不敢做什么激烈诊断,唯有让他含住参片吊命,给他拔出匕首来。而后再忙乎得伺候欧阳少恭躺下,才敢去配药云云。

见御医离去,欧阳少恭叱了一声:“都滚出去。”为首的太监自是不肯,要在床边守着,而欧阳少恭刻意连连喘气,像是气得发昏,才让他不得不也跟着出去了。

待室内总算是安静下来,刘煜布下禁制,才与欧阳巽芳一同出现在那床前。欧阳巽芳双目发红,颤声道:“大哥,你怎么能对自个下这般狠手,要让我心疼死么?若是母后在天有灵,必会给你气坏的!”

欧阳少恭虚弱一笑,眼里有两分歉意,却全无悔意,说道:“芳儿,若我让他今日再度得逞,使气运黑蛟化龙,使我蓬莱国易主,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如今不过受点小伤,又算得什么?”他不过一介凡人,怎知那魔修有甚其他手段?只有自伤其身,才能暂时逃过一劫。

欧阳巽芳也知此事事关重大,可毕竟是相依为命的兄长,便是明白这道理,又岂能当真说服自己呢?欧阳少恭见妹妹仍是满面不敢愧疚,不由看向那青年修士,说道:“想必刘先生也是赞同少恭的。”只是这一看,却见刘煜似有发怔,忙轻声唤,“先生,先生?”

刘煜却是正在用神识与玉无心说话。这时回过神来,便走过去,握住欧阳少恭手腕:“且不说旁的,我予你一道灵气,以引你体内生气,当能让你生机不绝。待我再配一剂药来,你喝下之后,便可无事了。”

欧阳巽芳明白刘煜术法神妙,也见识过名为“天山雪莲”的那一味神药,当即喜道:“多谢先生!”欧阳少恭也是因有修士在侧,加之极有胆识,才敢如此。现下听到此言,心头松了大半,也是一笑道:“多谢先生。”

此时刘煜想起方才与玉无心所说之事,又以神识唤道:“无心,你也见了这附体的魔修,可有什么发现么?他究竟打了什么主意?”

玉无心当即便有回答:“我们之前所估有误,那魔修并不是简单的附体,而是修习了《血神经》中‘血影神功’。”

刘煜面色微微一变。只听这功法名称,就觉一道血气扑面而来,很是诡异。之后玉无心便将此法来源用处详细说来:“《血神经》此书号称是魔道至高邪典,共分正副两册,正册乃是《血神经》原文,虽为魔道法门,但也合乎天道,练成后可化身亿万各具神通的分-身‘血神子’,‘血神子’不灭,则修行者不死。只是,《血神经》艰涩难解,修行不易,后代传人竟另辟蹊径的创出了诸多速成法门归于副册。那‘血影神功’就是副册上记载的一门速成邪功。习练者须先将自己人皮活剥下来,再用魔针刺体,魔火化炼,至少要受九年苦难。等到全身炼化,成了一条血影,方始成功。对敌时,也无须再用什法宝,只将血影朝对方一扑,立时透身而过,不论多高功力的修道之士,元神立被吸去,一身气运、精血、修为尽数被习练者吸纳,助长其凶焰……”

刘煜正自不解,玉无心已似知晓其疑惑,解释道:“我观附体于那尹千觞的魔修所习‘血影神功’仅只小成,他目前应该是以刚成形的‘血影’附身于尹千觞,借助这位逆臣来吸纳整个蓬莱国的气运,以求加速‘血影神功’的修行……”

第1552章 齐金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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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煜可是知道独享一国之气运对于修行者的好处,这蓬莱国正值鼎盛之时,若能得到,当能使其自身气运蒸腾、犹如华盖……不但可以加速功法的修行,还能庇佑己身,获取“一线生机”!

刘煜将尹千觞之事来龙去脉梳理一遍。这魔修的“血影神功”仅仅小成,无法直接吞噬欧阳少恭那和国运有纠葛的金龙之气,只能以尹千觞这蓬莱国土著逆臣气运化作黑蛟,再夺取龙气,待黑蛟变为黑龙,蓬莱国气运便尽归尹千觞一人之手。

之后魔修再将尹千觞吞食,就把尹千觞气运转嫁己身,“血影神功”自然能得到极大进益,其自身的气运也必将鼎盛。而这魔修用“血影”附身尹千觞……一来是为着监视,二来想必也是为之后吞噬他精血做个准备。

那边欧阳少恭与欧阳巽芳见刘煜今日总是神情恍惚,颇觉奇怪。随即心中更有担忧,难不成那魔修如此厉害,才一见便让这位仙道修士也惧怕起来么?可如若连刘先生也奈何他不得,他们这些个凡人岂不是只有任其拿捏了?!

也莫怪兄妹俩如此揣测,实是刘煜听着玉无心所言,眉头渐锁,就让人生出了这种感觉来。等了一会,欧阳巽芳到底年幼,忍不住又开口唤道:“先生,先生!”

刘煜醒神,侧头看他:“芳儿?”

欧阳巽芳略窘,说道:“我看先生神思不属,可是有什么心事么?”

刘煜轻叹:“我方才是与无心说话,谈及今日所见魔修,商议应对策略罢了……”说着,又与欧阳少恭计议一番。这位王太子虽不通术法,但要引出尹千觞与魔修,还是要让他来做。如今让欧阳少恭先养好身子,才好叫尹千觞上门……

既有所决意,刘煜看向欧阳少恭,便有些歉然:“只是又对不住你了。”除却这要再度雌伏之事外,他还得小心行事,不可让黑蛟化龙……实在委屈之至。

欧阳少恭却豁达一笑:“先生说哪里话。蓬莱国于我欧阳氏手中传承数代,万不能毁于少恭之手,先生相助于少恭,少恭只有感激不尽。”

刘煜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计策定下,三人略为心安,正要再商讨一些细节之处。不料外头突然有些喧杂,有风雷攒动之声,灵力波动,绝非凡人所为。

刘煜一愣,他却认出来,这分明是仙修中人的灵力,端正而有脱俗之意,并无魔修灵力那等狂霸阴邪之感。可这蓬莱国分明就只该有他一个仙修,怎么突然多出了旁人来?正想是否出去一看,寝殿之门却给人猛然轰开,大风汹涌,有一个少年袍袖滚滚,翩然出现在屋中。

他面相只得十五六岁年纪,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傅粉,俊美逼人。可一双眼眸里仿似能喷出火来,让人只觉他脾气暴烈,并不好相处。门外黑幕重重,星子遍布,更衬得他如仙人下凡一般!

少年身后有好些个太监给弄得七歪八倒,连滚带爬的一地都是,帽子、衣物尽皆乱糟糟,极为狼狈。只听他喝道:“你等凡人再敢拦我,仔细你们的性命!”目光又四处一扫,“哪个是太子?出来!”

这少年闯得太快,刘煜只来得及将欧阳巽芳送到墙边以禁制遮了,自个却横走一步,站在了欧阳少恭的床前。

欧阳少恭瞳孔蓦地一缩,随即支起半边身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本宫寝殿?”

少年昂然道:“区区凡人,也敢在我面前拿大?!我知你是欧阳少恭,你若还有几分礼数,当尊我‘齐仙长’!”

欧阳少恭一眼见到此人,便知他少年气盛,这年岁约莫与相貌并无差别。而他似也是一位修士,如此大咧咧闯将进来,丝毫没有刘先生那般仙人气度,反倒像是凡俗界娇养的跋扈公子,如若修为高超,便是要让人头疼。想到此,他眼光偷瞧刘煜,见他气定神闲,也放下心来,亦有心思与这少年周旋,当即拱手:“齐仙长恕罪,少恭不知仙长前来,有失远迎。如今伤重在身,无法起身,实在过意不去。”

那齐姓少年鼻子里头“哼”一声,这时才发觉在床边上还站着个比自己大些的青衫青年,一派温雅和悦的模样,倒不算讨厌。于是开口便道:“你也是修士,你怎地在这里?”又问,“我是蜀山剑派齐金蝉,你叫什么名字?”

这般连珠炮似的发问,刘煜只微笑听完,说道:“齐道友可唤我刘煜。”齐金蝉才进来,他已瞧出此人修为在元婴初期,虽是脾气难招架了些,但眼神还是清正,该并没有多大妨碍。

见刘煜态度这样平和,齐金蝉皱了皱眉,也小了声量,说道:“刘道友,我到这里斩妖除魔,乃是为了获取功德,你可不要阻了我的道路。”

刘煜听了,暗自一乐:好嘛,敢情这位就是天道原本安排来对付“血影神功”修习者的人物。以往夺人机缘,“原主”可没这么快上门呢!不过,据玉无心说,能够将“血影神功”修炼到小成境界,怎么也得有化神初期的修为,这位元婴期的修士如何能够抗衡?难不成还有别的底牌?!

心中虽疑惑,可刘煜面上却笑道:“我亦是为除魔而来,不过齐道友若不嫌弃,不妨一同商议。”

齐金蝉脱口就出:“就凭你的修为……”还未说完,他上下打量了刘煜,忽然就有些哑然。他虽说莽撞了些,却不是蠢物,单说他瞧不出刘煜修为,就知对方实力在自己之上了。一些瞧不起的言辞,自然不能再说出口。到此齐金蝉就有些讪讪,压下了那嚣张气焰,不甚自在地开口道:“那个,刘前辈……”

刘煜微微一笑,恬不知耻的装嫩:“你我年岁相去不远,互称道友即可。”

欧阳少恭在旁听着,目光微闪,已知那温和的刘先生修为胜过少年,心下微松。只见少年如玉的脸颊上泛起一抹薄红,轻咳一声,说道:“那、那……刘道友……商量就商量吧。”

方才齐金蝉动静太大,恐怕会惊动魔修。他们若要说些什么,也得快些才行。于是刘煜就先问了:“齐道友,你适才说起什么功德……”

齐金蝉也是个没甚心机的,当下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来到此处,就是为追杀血魔。”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母亲妙一夫人荀兰因的大衍神数当世无双,测算出曾经祸害天下的血魔的传人在蓬莱国出世,所以我父蜀山剑派掌门妙一真人命我下山斩除妖孽,避免其肆虐人间。我母亲说了,这是我的机缘,是可助我成就仙道的大机缘……”

待齐金蝉这般一说,以欧阳少恭之智,霎时明了许多内中干系,心思连转。刘煜对那和青云仙门、天墉城齐名的蜀山剑派虽有些兴趣,可到底事到临头,还是尽管商讨一个章程为好。

刘煜先开了口:“齐道友,想来你也知晓,若要除掉血魔,需得先寻到他那具正在经受魔炼的肉身才是。”

齐金蝉点点头,道:“你们是怎么个想法,说来听听。”

刘煜朝欧阳少恭点了点头,他知他又有念头。果然,欧阳少恭道:“原先说由我做引,使血魔上当。不过既然齐仙长来此,就有了更好的法子。”他身子正虚弱,面上却泛起一层微红,眼里也全是戾气,“齐仙长到来之事那些刁奴警卫也尽见了,现下不能进来,却会速速报给血魔知道。”便是怕极了不敢说,那般大的声响,血魔亦不会不知,必会尽快赶来。只可惜他也畏惧天道的直接干预,不能用术法,却便宜他们几个在此商讨。

刘煜与齐金蝉皆是颔首:“你且继续说。”

欧阳少恭便又道:“齐仙长相貌外头人尽皆窥知,刘先生却不然。不如就干脆趁此机会,齐仙长先去拖住血魔,刘先生则去到尹千觞府中,好生搜寻一番。”

新任血魔的“血影神功”仅仅小成,依照其特性,血魔和尹千觞必然不能相隔太远。这段时日尹千觞过的是王宫和将军府两点一线的生活,想来血魔多半就在将军府了。

欧阳少恭话一说完,齐金蝉先击掌道:“正是要跟血魔做过一场,我应下了!”

刘煜略一思忖,也觉不错,便道:“这法子颇好。”他再转向齐金蝉,温言说,“齐道友修为极好,不过还是当谨慎行事。若是有个万一……还是以己身性命为要。”

齐金蝉倒并非不知好歹,当即点头:“我晓得。”

刘煜便也一笑:“便分头行事?”

齐金蝉很是爽快:“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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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煜他们分头行动时,将军府大门里飞速跨出一匹马来,撒开蹄子疾驰飞奔。这马很是神骏,通体如墨,如若细看,却能瞧出这并非是墨,而是马色红得几近于黑。而马上跨坐着的男子很是剽悍英武。他此时脸色阴沉,那一双仿若黑雾沉沉的眼中,更是隐隐有一抹血色闪过。

到得王城大门,有兵士呼道:“大将军!”那被血魔控制的尹千觞一摆手,策马疾奔而入,无一人胆敢阻拦。这便极快地来到东宫前,迎面数个太监护卫快步而来,有太监恍惚嚷道:“大将军,有、有仙人来找晦气了!”

原来这些个太监晚间正守着太子寝殿,却见有人自天边飞来,竟是丝毫不曾有换气般,就这般降下。那等飘逸脱俗之感,可不就是天人下凡么!当即就给唬了住了,唯恐是自己得罪上天,待现下见到血魔,才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血魔双目泛红,心中暴戾。眼见大事将成,先是欧阳少恭忽然宁死不从,而后又是见到王城上有修仙之人灵力涌动,真真是倒霉之至!他沉声道:“尔等退出太子宫外,此间之事我来处理。”

血魔素来杀人不眨眼,积威甚重,众人不敢反驳,只得咽下了一肚子的疑问,纷纷退了出去。又听血魔吩咐:“守住王宫,但有什么声响亦不许一人进来!”众人应“是”,各自行动不提。

正要进去东宫,血魔忽觉胸口一阵刺痛,随即皮肤攒动,似乎有什么要探出头来。他深吸口气,喝道:“你乱动什么!”

血魔衣襟大敞,原来在心口那一处光滑皮肉上,正有一物凸起,约有人头大小,看着也似有口鼻,竟如人面。这人面嗓音沙哑,与血魔口中发出声音一般无二:“太子需要休养,你莫要去找他麻烦。”

血魔怒道:“尹千觞,你敢威胁我?”

人面道:“你若要夺取一朝气运,少不得要我配合。我也不求旁的,不过是心慕之人一条性命罢了,你若不愿,大可现在就抹了我的意识。”

血魔气得胸膛起伏,他堂堂修士,如今竟被一个区区凡人如此要挟,当真是七窍生烟,偏生为了王国气运还得忍耐下去。“哼”了一声,血魔咬牙道:“你且放心就是。待气运夺来,我吸食了你这具肉身,欧阳少恭自然还做他的太子、国王,我对你等凡俗王位毫无兴趣!”

尹千觞手掌兵权,气运凝成巨蟒,对东宫金龙呈臣服之状。血魔当日寻得尹千觞,施展那入梦之术,欲以钱权等物将其引诱,好待事成之后直接吞之。不想尹千觞意志坚定,对欧阳少恭因爱慕而忠心耿耿,非但不贪钱权,亦不被其恐吓惊住,最后竟反而摸索到蛛丝马迹来。血魔恼羞成怒,直接以刚刚成形的“血影”附身。

尹千觞知他魔性深重,恐怕逼急了鱼死网破、就要有害欧阳少恭,后来只得同他虚以委蛇,与他做了这一个交易,以保住欧阳少恭性命,也稍许克制血魔猖狂行为。而后尹千觞一面心喜终是有了与欧阳少恭亲近机会,一面痛心欧阳少恭眼中恨意,更还不能吐露实言。连日下来,十分煎熬。

如今眼见黑蛟即将化龙,尹千觞心知自己时日无多,则越发约束血魔,定要让欧阳少恭安好无虞。血魔为防功亏一篑,对尹千觞忍耐之心也多几分。

第1553章 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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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4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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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5章 塔壶,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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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6章 事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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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7章 “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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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8章 小女儿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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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9章 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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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0章 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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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2章 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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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3章 感情,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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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5章 纯洁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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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6章 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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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6章 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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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7章 设局,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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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8章 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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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9章 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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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0章 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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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1章 泄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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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2章 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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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3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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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4章 翻身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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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5章 魔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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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6章 又见白若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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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7章 仙魔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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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8章 受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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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9章 幻思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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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0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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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1章 摄魂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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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2章 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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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3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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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4章 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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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5章 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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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6章 上界,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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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7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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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8章 碧瑶和芙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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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9章 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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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0章 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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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1章 五鬼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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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2章 九黎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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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3章 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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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4章 昊天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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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5章 火玉灵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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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6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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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7章 少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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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8章 认主,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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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9章 恐吓,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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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0章 送别,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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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1章 蜀山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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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2章 蜀山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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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3章 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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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4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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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5章 面见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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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6章 姆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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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7章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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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8章 云家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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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9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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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0章 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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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1章 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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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2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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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3章 冤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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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4章 昊天塔,山海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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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5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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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6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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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7章 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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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8章 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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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9章 泯源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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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0章 比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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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1章 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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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2章 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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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3章 塔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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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4章 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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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5章 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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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6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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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7章 山海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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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8章 山海界,逍遥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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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9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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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0章 太上忘情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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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1章 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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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2章 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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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3章 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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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4章 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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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5章 资禄楼,任-性-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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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6章 藏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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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7章 五行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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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8章 核心弟子,掌刑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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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9章 力士,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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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0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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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1章 拒绝,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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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2章 生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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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3章 排名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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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4章 建议,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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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5章 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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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6章 磨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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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7章 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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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8章 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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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9章 邪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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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0章 万煞邪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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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1章 心思,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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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2章 击杀,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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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3章 引诱,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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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4章 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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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5章 出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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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6章 功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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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7章 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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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8章 宗门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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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9章 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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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0章 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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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1章 连胜,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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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2章 修仙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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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3章 忍术树界,模拟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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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4章 青月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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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5章 总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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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6章 对阵安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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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7章 夺宝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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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8章 分宝,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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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9章 隐情,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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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0章 轻胜,内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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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1章 莫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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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2章 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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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3章 道晨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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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4章 许慧,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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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5章 圣女,喂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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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6章 紫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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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7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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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8章 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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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9章 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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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0章 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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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1章 隐秘,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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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2章 应对,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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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3章 得果,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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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4章 居首,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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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5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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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6章 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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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7章 乱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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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8章 仙魔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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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9章 魔兽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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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0章 御魔城,狩猎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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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1章 狩猎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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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2章 出手,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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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3章 神格,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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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4章 杀阡陌,小婴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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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5章 魔兽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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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6章 魔修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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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7章 噬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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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8章 兽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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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9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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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0章 噬灵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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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1章 战魂,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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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2章 剑意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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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3章 王爷,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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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4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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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5章 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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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6章 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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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7章 竞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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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8章 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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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9章 暗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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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0章 吞噬魔晶,再见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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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1章 宝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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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2章 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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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3章 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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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4章 蝠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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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5章 火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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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6章 大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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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7章 馈赠,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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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8章 白骨杖,玄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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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9章 剑域,幻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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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0章 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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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1章 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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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2章 青阳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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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3章 息壤,天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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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4章 冰火莲,战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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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5章 邪仙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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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6章 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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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7章 曼陀罗,冰火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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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8章 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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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9章 亲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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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0章 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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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1章 藏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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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2章 玄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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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3章 寄生虫,剑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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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4章 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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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5章 剑果,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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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6章 建木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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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7章 剑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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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8章 穷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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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9章 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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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0章 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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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1章 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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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2章 功德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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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3章 龙套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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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4章 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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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5章 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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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6章 魔域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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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7章 兰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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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8章 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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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9章 婚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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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0章 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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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1章 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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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2章 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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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3章 重伤,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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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4章 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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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5章 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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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6章 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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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7章 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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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8章 元神之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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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9章 领域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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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0章 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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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1章 夜摩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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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2章 七绝山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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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3章 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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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4章 越级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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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5章 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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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6章 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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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7章 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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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8章 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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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9章 静寂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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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0章 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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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1章 冰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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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2章 冰湖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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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3章 又见白若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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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4章 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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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5章 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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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6章 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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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7章 神水,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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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8章 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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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9章 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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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0章 剑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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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1章 御敌,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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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2章 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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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3章 星辰砂,傀儡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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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4章 战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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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5章 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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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6章 噬灵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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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7章 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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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8章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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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9章 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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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0章 转赠,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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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1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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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2章 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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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3章 剑道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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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4章 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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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5章 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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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6章 剑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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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7章 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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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8章 剑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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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9章 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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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0章 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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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1章 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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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2章 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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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3章 创剑,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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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4章 摘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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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5章 战神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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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6章 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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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7章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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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8章 岳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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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9章 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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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0章 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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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1章 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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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2章 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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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3章 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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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4章 杨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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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5章 戚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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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6章 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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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7章 四级魔,杨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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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8章 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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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9章 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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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0章 齐头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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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1章 寻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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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2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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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3章 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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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4章 神域,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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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5章 妖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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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6章 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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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7章 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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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8章 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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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9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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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1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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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2章 神风绝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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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3章 齐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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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4章 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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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5章 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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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6章 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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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7章 嫡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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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8章 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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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9章 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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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0章 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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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1章 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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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2章 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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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3章 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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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4章 风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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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5章 再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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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6章 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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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7章 九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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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8章 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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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9章 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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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0章 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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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1章 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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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2章 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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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3章 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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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4章 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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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5章 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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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6章 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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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7章 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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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8章 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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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9章 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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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0章 较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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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1章 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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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2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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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3章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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