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医王妃 - xp1024.com
《重生之神医王妃》


楔子

河川县禹河镇外的小路上,一辆马车快速的奔跑着,拉车的马没出一点声音,显然事先将马蹄处理好了。此时,天还不是完全的黑暗,细的不能再细的月牙儿高高地挂在正当空,不遗余力地挥着那一点点亮光。

马车奔了将近半个时辰,来到一处荒凉的树林里,才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三个人,又从车里扛出一个布袋放在地上。

“可惜……”驾车的人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都快死的人了。”另一人毫无怜惜地瞥了一眼,“谁让她命不好,没生出儿子还重病在身,现在又挡了人家的路呢。”

“也该是她倒霉,嫁了个这样的人,唉,好好的才女,就这样毁了。”驾车的人摇了摇头。

“行了,我们只管拿钱办事,可管不到人家的家务事,事情办成了就撤吧。”旁边一直不吭声的人打断了两人的叹息。

“走。”

驾车人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你们先走一步,我先方便一下。”

“快点啊。”

“知dào

了。”驾车人走到边上方便,累了一晚上,两人见了只管自己回车上补眠去了。

驾车人见两人的身影没入车中,忙偷偷地溜回布袋边,解开了袋口,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只小瓶子放在那人鼻前晃了晃,口中喃喃自语:“莫少夫人,我们兄弟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愿你命不该绝,莫再回那个狼窝了。”

说完便匆匆收到瓶子跑回马车,没一会儿,树林便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也没生过,只有那只装着人的布袋说明刚刚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天空忽地划过一丝闪电,把露在布袋外的脸瞬间照亮……是个娟丽秀气的女子……

许久……

一老一少两个人影飞快接近。

“都说让你快点,你不相信,跟丢了吧。”一个老气横秋却带着童声埋怨道。

“丢了又怎么样,你就不能少管点闲事?”老人冷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跟在少年身后却丝毫没影响速度。

“慢了就救不了那个可怜的女子了,你没听见那几个人说的吗?”少年不满地翻着白眼,“那可是才女耶。”

“才女关我屁事?就你这小毛头吃饱了撑的。”老人不屑。

“有点同情好不好?那可是禹河镇有名的才女耶,嫁人没两年就让人抛尸了,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少年回想起刚刚偷听的,“抛尸的人居然还是她的丈夫,这心也太狠了。”

“哼……”老人干脆不理他。

少年此时已在布袋边蹲下,擦亮手中的火折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长得不算倾城绝色,但也算是个美人儿了,可惜……”

“哼,屁大的小毛孩知dào

什么叫美人儿?”

“什么小毛孩,我满十五了。”少年不满地挥着拳头抗议。

“看完了没有?看完了就赶紧上路吧。”老人直接无视他的抗议。

“等会儿。”少年蹲下身细细研究眼前这个被人称为才女的女子,却意wài

地现她眉尖动了一下,“咦?”

用手一探:“她还活着!”

“不过离死也不远了。”老人泼他冷水。

“切,你是什么神医啊,居然见死不救。”少年挑了挑眉鄙视。

老人眼也不抬地嘲笑少年:“你不是学过医吗?你为什么不救?”

“那个……我……”少年无语,讪讪的回了一句,“如果我会,我还叫你干嘛?”

“呵呵。”老人得yì

地抬手捋了捋没多少的胡须。

“说吧,什么条件?”少年无奈地撇撇嘴,对老人的表情十分熟悉。

“三年。”

“三年就三年。”少年爽快地答yīng



“呵呵,别忘了再加上洗衣服。”

“随便你。”少年习以为常地接受条件,谁让自己不会医术又无法见死不救呢,反正自己不知欠了他多少年,多个三年没关系,心里有些小得yì

,见老人扛了女子纵身离去,忙收回心绪跟了上去……

……一年后,流云谷内,鸟啼虫鸣,青青草地旁莹莹湖水上搭建着几间木屋,一年轻女子正坐在一个房间前,一手拿着书籍一手拨弄着满满的各种药草,草地上剑花频翻隐隐露出一少年矫健的步伐。

“师姐。”少年一套剑法耍玩便收起了剑,也不好好走路,直接跃到了女子身边。

“怎么了?”仍然看着手里的书和药草,清秀的眉心微颦着随口应道。

“你为什么整日捧着这些医书药草的,多没劲,不如,陪我练两招。”少年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的地上,反正是木头做的也不脏。

“……”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明知我不是你的对手。”

“唉,为什么你对轻功医术这么感兴趣?还有暗器也练的不错,偏偏武功没长进呢?”少年偏着头打量着女子的侧脸,十分纳闷。

“我只对医术感兴趣。”女子更正他的说法。

“我知dào

,若不是师父没收了你的书和药草,你才不会练轻功和暗器呢。”

“知dào

还问?”

“师姐,你日夜苦练,是为了那两个孩子吗?”

听到他这个问题,女子的目光才从书中离开,神色怔忡,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她原是书香世家的三小姐,从小,她就知dào

父亲为她订的亲事,从小,母亲便教她三从四德、厨艺女红,从小,她便爱跟在哥哥们后面学四书读五经,琴棋书画,一点就透,小小年纪便成了禹河针有名的才女。

十六岁那年,奉父母之命嫁入禹河镇富莫府,原以为从此能过相夫教子、夫唱妇随的安宁日子,没想到吹吹打打喜乐声才过去一年多,家人美好的祝福、母亲殷切的目光还萦绕耳旁,自己渴望的平凡生活便全都打破了。

生下两个女儿后,辗转病榻的苦痛、夫婿和四姨娘间违背伦常的奸情,她一昧的忍辱负重,原只为了能维持那虚无的平静,没想到却惹来更大的灭顶之灾,她居然被自己的夫婿抛之荒野!

若不是,师弟的好奇心,自己只怕已是黄泉路上一孤魂了。

然而,夫婿的背叛和狠毒,只不过让她难受了一段时间,最让她揪心的是那两个刚刚会爬的女儿,想起女儿,便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夜、刻骨铭心的疼和刺目惊心的血。

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只是,两个女儿太过虚弱了,小女儿甚至患有心疾,不知dào

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得知救她的是江湖有名的怪医后,她便苦苦哀求要拜他为师,只为了能学一身医术,只为了能解除女儿的痛苦。她虽然不知dào

什么是江湖,不知dào

他为什么叫怪医,只要他能收她为徒教她医术,再苦再累,她也能熬下去。比起女儿的病,其他的又算什么呢?

“师姐!师姐!”少年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唤回了沉浸在往事中的女子,“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女子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收起装着药草的草编圃子叠到一边,“我去做饭。”

“中午有什么好吃的?”说到吃,少年眼睛亮,“有鱼吗?”

“想吃鱼,自己去湖里钓一条来。”女子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了房间。

“好嘞。”少年一跃而起,也不去找鱼竿,只取了一根削得尖尖的木棒站在栏杆边寻找起湖里的鱼来,很快便叉了一条很大的鱼上来,喜滋滋的拿到厨房里,其他的事情就是等着饭菜上桌了。

“师父,起来吃饭啦!”趁着菜还没好,少年转到另一个木屋中,伸手便想揪老人的胡须。

“臭小子,找打。”老人从木床上翻身而起,一只手已敲到少年头上。

“师姐都快将今天的书看完了,你还不起来。”

“唉,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拼命,没关系,一会儿加高条件就行。”

“啊?你还加?以后练一个时辰一本,现在是两个时辰一本,你还想加多少啊?”少年替师姐打抱不平。

“要你管?江湖险恶,没有自保的能力怎么行?她练武太晚了,那就练逃跑的功夫也行,暗器嘛?就是逃不了的时候也能出其不意保命。”老人坐在床边淡淡的解释自己的苦心,“不能将心思都花在医书和药草上,更何况,心疾根本没药可医,所以,你必须帮我盯着她,让她多练练功夫。”

“可是,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啊?”少年嘟哝着,还是不满老人的做法。

“吃不消也不熬着,总比以后受伤要好。”老人狠着心,“你若真为了她好,便好好监督她练功。”

“唉,知dào

啦,真罗嗦。”少年无可奈何的答yīng



然而,少年很快便现,师父的计划是无效的,师姐起得一天比一天早。天方破晓,女子便纵身流云谷内闪挪腾跃,太阳东升,女子便端坐屋前捧书识药,月过树梢,女子还在打坐练功。

岁月如梭,草地枯了又青,青了又黄,唯有木屋前潜心书海的孤影不变,除了一日三餐、洗衣晾被,她的心思全在练功学医上……

一、涅盘重生

六年后……

民间传言惊现杏林女神医……贫苦之人看病免费还送药送银两……富贵之家诊金翻倍还得让女神医看得顺眼……一时间,各种议论纷纷传播……

离禹河镇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来了两个不平凡的年轻人,女的轻纱遮面、沉静如水,男的劲装提剑、英气勃。这一对一出现在这个并不繁华的小镇上立kè

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人们纷纷猜测两人的来历。

此刻,两人正从容地坐在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兼酒楼的和顺客栈内吃饭,丝毫不回避其他人注视的目光。

“师姐,这里离禹河镇不远了,要回去看看吗?”

女子迟疑了片刻:“去吧。”声音低得似乎在说服自己。

“你还会回去吗?”师弟试探着问。

“回去?回哪儿?”女子眼中有些忧郁,淡淡地问。

“莫府啊。”师弟脱口而出。

“莫府?”此女正是六年前被少年救走的李傲琼,一听到莫府,不由冷笑,“回,当然得回去,当年的帐也该是时候算了。”

“对,那个混蛋逍遥了这么多年,也该向他讨个说法了。”师弟就是当年那个见不得人受苦的少年——任航。

李傲琼感谢地朝任航笑笑,心里不由挂念那两个差点要了她的命的双胞胎女儿,这六年来,她拼命地学习医术就是为了她们,不知dào

她们现在身体如何了,离开时,她们还不记事,只怕早已忘了自己的亲娘了吧。

一思及当年的事,李傲琼不由从心底感激眼前的大男孩,若不是他,只怕自己早已坠入轮回了吧,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拜怪医为师。当年被带回流云谷后,经怪医诊治,又静养了几月,她便完全康复了,得知她的遭遇,任航气愤万分,若不是怪医下了禁谷令,只怕他会冲到莫府为她打抱不平了吧。

这对奇怪的师徒!这是李傲琼对他们的第一印象。

但相处几月后,李傲琼便现,怪医其实并不怪,反而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只是平日里对收治的病人太挑剔了,一高兴可以分文不收,不高兴管你是什么人一律不收,收了也是大敲竹杠,大病小病一律诊金百两黄金,但他的医术是真的无话可说,只需一根金针便能手到病除。而任航,却是个热心肠且好奇心泛滥的人,只要看到有人受苦他就妨不住去帮zhù

别人,当年就是偷听了那三个人的谈话才跟踪的,后来为救李傲琼甚至答yīng

师父的要求,再加三年洗衣做饭等等繁琐家务,这样的条件已经不知dào

多少了,全加起来一算,只怕他的下下辈子都已搭进去了。

任航几乎是个医药白痴,在师父身边这十几年居然连基本的药材都会搞混,但只要是与武功有关的,他就能过目不忘,且有些青出于蓝的迹象。

李傲琼的厨艺不错,当年是为了做个贤妻良母才学的。康复后为了报答便替任航做饭烧菜,毫无疑问,在三个人中她的厨艺是最好的,结果便成了她包揽一日三餐加夜宵,以至于后来怪医师徒只吃她做的菜,就算出门也要她准bèi

的干粮,万不得已是不碰外面东西的。她都有些怀疑怪医收她为徒是为了她的厨艺。

六年苦练,除了厨艺大进之外,她的医术及轻功是最拿手的,而武功却只能自保且只是指对手实力平平。怪医最拿手的便是医术,见她在这方面有那么高的天赋自然是倾囊相授,见她习武不行便逼着她学轻功练暗器,让她能有逃命自保的本事。

这次能下山,还是通过了怪医的考验得来的,但怪医仍不放心,便派任航随行,知dào

任航的脾气,下山时特地还加了一条:无论病情轻重,只要一出诊,诊金必须定为黄金百两,哪怕是手指被划了个小刀口找你包扎。

以任航的理解,凡是有百两黄金的人均是富人,所以这一条仅限于富人中的某一类人,至于贫苦人嘛,呵呵,免费。而李傲琼呢也觉得怪医师父的规矩有些不近人情,所以自然赞同任航的意思,这一路走来早已将怪医的规矩改得面目全非。

这便是民间传言的由来,人们谁也不知dào

,他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女神医便是六年前被夫婿抛之荒郊的李傲琼。

“师姐……”

正想着往事的李傲琼被任航的呼唤声打断了思路:“嗯。”

“外面好像出什么事了?”任航的好奇心又泛滥了。

“哦?”李傲琼这才现外面乱哄哄的,刚刚在厅中吃饭的人也不见了,只剩靠窗那一桌的两个人还在,不由多看了一眼: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哥,长得俊逸非凡,旁边还有一位年轻相仿的男子,相比起来,他比那个公子哥显得阳光许多。

门外人声嘈杂,不等她多想,任航已快步走出门外,李傲琼忙跟了上去,心知以这位师弟的脾气又免不了一番周折了。

无奈地紧跟在任航身后,李傲琼在心里暗暗叹气,可转念一想,若不是任航的好奇只怕自己也没有今天了,心里也坦然了。

靠近后从人缝间隐约看见里面的情形,只见一中年男子不省人事、口唇青紫、两眼上视、喉中咕噜咕噜作响、满嘴白沫正不停地往外冒、手脚还不停的抽搐、还时不时的“嗷嗷”怪叫。旁边一妇人哭得满面泪水,几位壮年使劲按着都无法扳平他僵直的身体。

“痫症!?”李傲琼脑中刚闪过一个念头,人已到了病人身边,让几个了着实吓了一大跳,此时任航也站在了她身边并大声地喊道:“让让,这儿有大夫。”

几位壮年闻言纷纷侧身让出位子。

“找东西塞在他嘴里,以免咬伤他自己。”李傲琼吩咐,任航立kè

在边上找到一根长木棒,一手捏住病人的下巴,一手将木棒横放在病人口中才松手。

李傲琼从腰间取出怪医送她的针包打开,里面排满了闪闪光的金针,心里闪过以往在书上看到方法,迅速在百会、印堂、人中、内关、神门、三阴交、鸠尾、中脘、内关、间使、太冲扎下,反复轻搓针尾几遍,很快病人僵直的身体便放松了下来,李傲琼仔细为他把了脉,才将金针起出放到针包中另一层中以待用热水消毒。

这种病作的快,对症下药后好的也快,就在众人讶然间,中年男子已睁开了眼,那根木棒也被取下。

“谢谢,谢谢恩人。”哭泣的妇人见他醒来忙向李傲琼叩头道谢。

“快起来吧,我再开付方子,你去买了药,用水煎了让他服下。”李傲琼拉起妇人。

“这……”妇人一说要抓药不由迟疑。

李傲琼一见便明白了,这一路,她没少看见过这种眼神,知dào

妇人定是没钱抓药,看了看任航,他已反应过来,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这个拿着吧,快去抓药。”

“谢谢,谢谢……”妇人接过银子激动地再次泪流满面。

刚回到客栈大堂,机灵的小二便备好了文房四宝。

李傲琼抓起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娟丽的字来:茯苓20钱,石菖蒲10钱,远志9钱,全蝎6钱,僵蚕12钱,琥珀末3钱,天竺黄10钱,天麻10钱,胆南星10钱,法半夏12钱,地龙12钱,陈皮6钱。水煎服。

交给妇人,又嘱咐道:“平日多注意饮食,不宜偏食辛辣、油腻食物,不宜饮酒。”

妇人唯唯诺诺地接下。

四周已是议论纷纷:“神医,她就是那个神医啊。”

“神医,给我看看吧。”

“神医……”

李傲琼无语,直接看向一旁的任航。

任航“嘿嘿”傻笑了几声才去安抚激动的人们:“各位,稍安勿噪,我师姐会这儿住上三天,明日开始会为大家义诊三日。”

这是李傲琼第一次救人后做的决定,面对贫苦人硬忍着病痛折磨的痛苦,她无法漠视,于是每到一个地方便义诊三日。

得到保证的人们并未散去,而是守在客栈外,继xù

关注着这个年轻的女神医。

觉得有些困乏的李傲琼没有理会,向小二要了两间上房便上楼休息去了,任航则留在大堂与掌柜的探讨义诊地址的问题。

李傲琼曾关注过的那位公子身边,此时已多了一位书僮打扮的青年,正低声地诉说着刚刚看到的情形,李傲琼出手治疗时他就站在旁边。

“公子,看来她就是我们要找的神医。”书僮急切地道。

“嗯,也许是。”

“那……”书僮搞不清主子想打什么主意,火急火燎地到处找神医,现在找到了却又不急了。

显然他的主人并未注意到他的急切,此时正悠闲地喝着酒:“李瑞,去请那位小兄弟过来一叙。”

僮才不再言语。

李瑞起身朝任航走去:“这位小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

任航好奇地回头:“你是?”

“在下李瑞,我家公子有事相请。”

“你家公子?”任航侧目往他身后看去,只见尹季晨抬起酒杯向他示意,便跟着李瑞前去。

二、京都之约

“小兄弟怎么称呼?”尹季晨彬彬有礼请他坐下。

“我叫任航。”

“任兄弟,刚才那位姑娘可是最近传闻中的杏林神医?”尹季晨毫不回避地直切主题。

“是。”任航也不否认。

“她是你姐姐?”

“是师姐。”任航奇怪地看着尹季晨,“有事吗?”

“不瞒任兄弟,我等正是追寻神医而来,只是每次都迟了一步。”

“追神医?你们想干嘛?”任航一听立即戒备地看着几人。

尹季晨一见他警惕的样子便知dào

他会错了意:“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恶意,而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任航有些不快。

“想请神医随在下前往京都替人诊治病情。”

“去京都?”任航一愣,“给谁看病?严重吗?”

“是在下的母亲,病倒是不严重,只是家母整日郁郁寡欢,让我们做晚辈的看了十分担忧,所以……”尹季晨想起母亲,就觉得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说法,只能避重就轻。

“去京都?只怕师姐不能答yīng

。”任航倒也理解他的心意,不过师姐另有要事,他也不好答yīng



“有劳任兄弟美言几句,请神医前来一叙。”

“这个……我试试。”任航点点头,“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师姐这次是有要事在身,恐怕不会答yīng

。”说完抱了抱拳,起身向二楼上房走去。

“公子,这回你可以松口气了。”书僮兴高采烈地看着任航离去。

“也不一定,任兄弟说他们是有要事在身,只怕要费些周折。”李瑞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尹季晨苦笑地摇摇头不言语,一想到母亲那无病呻吟的模样,心里便十分无奈,要怪只能怪神医的名气太大,居然传到了京都,被母亲知dào

,自己的逍遥日子才会被一只飞鸽打断,还跟在神医后面跑了一个月,郁闷啊,看来那些情报人员也应该好好调教调教了,居然连个精确的时间都搞不准,甚至连神医叫什么都不知dào

,换到其他地方,万一有什么重yào

的事岂不是耽误了。

“传令下去,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这么点小事居然也查不好。”尹季晨思及此处眼神一冷。

“是。”李瑞见他忽然冷冻的表情,心里立即明白公子生气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书僮不怕死地嘟哝了一句,却被尹季晨一个眼神吓得没了下文。

“那你说该怪谁?”尹季晨见他可怜的样子不怒反笑。

僮小心地观察一番,确定尹季晨没有怒才开口:“那个……这神医她们一直姐弟相称,又没对任何说起姓名,而且那个神医义诊时一直薄纱遮面,还有……还有……”越说越小声。

“这是小事。”尹季晨摇摇头,“如果今天我们面对的是强dà

的敌人,任何一点疏忽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明白吗?”

“是……公子。”书僮马上明白过来,心里一阵后怕。

说话间,任航已回来了:“很抱歉,师姐一路劳累,无法见客,见谅。”

尹季晨有些失望,但也不勉强。

“医父母心,就是神医也不能这样啊。”反倒是书僮愤愤不平。

“哼。”任航一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小容不可无礼。”尹季晨轻叱道,“任兄弟见谅。”

任航也不与他计较:“在下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任兄弟,还请多费心,老夫人指名要请神医,我们若请不到神医,只怕老夫人的会病情加重。”李瑞忙打圆场。

“可是,师姐确有要事在身,短时间内无法去京都。”任航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不急,等两位的事情了了之后再去不迟。”尹季晨马上接道。

“真不明白你们,难道京都没大夫吗?”

“母命难违。”尹季晨苦笑道。

“那……等师姐醒来,我再跟她说说吧。”

“多谢任兄弟了,晚上还请两位赏脸共进晚膳。”尹季晨感激地提出邀请。

“这就不必了。不过先声明,诊金百两黄金。”任航拒绝。

“没问题,若治好了家母的病,定当重谢。”

“呵呵,重谢就不必了,师门规矩,不论病情轻重,黄金百两,少了不治,多了也不收。”

“黄金百两?抢钱啊?”书僮小容十分不满。

“对,就是抢钱来着。”任航笑得十分阴险,“刚才听这位公子说,病并不严重,所以你们大可省了这笔钱。”

“你……”小容瞪大眼睛,不相信居然有人公然承认自己抢钱,而且还承认的那般心安理得。

“呵呵,我怎么样?”任航一付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我……”小容不服气地鼓着嘴,憋了半天,“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失陪。”见书僮吃鳖,任航心情十分愉快,朝其他二人点点头朝门外走去,他还得去和人商量借地方呢。

李傲琼并没有休息。这里离禹河也不过三日的路程,离家越近心里越乱,她不知dào

这几年里家里人怎么样了,是否以为自己真死了呢?还有那两个刚刚会爬的女儿,莫卉是否还体虚多病、莫妍的心疾是否犯过?甚至想过直接施展轻功回家,可是,回到家后又能怎样呢?该说什么?又有什么办法能见到女儿?是大摇大摆地上门,还是越墙而入?

一连串的问题像雨后的春笋般在心底冒出,让她坐立难安,听到师弟来报信,也是心烦意乱地回绝了,此刻,她不想见任何人。一下午都在冲动和理智的拉锯战中度过,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才有了分析事情的心思。

莫府是不能回了,也许该考lǜ

去把女儿接来和自己一起住,以莫海顺重男轻女的想法,或许能同意,不过和女儿的感情只怕要慢慢培养了。李府呢,也去不得,覆水难收,小住还成,住久了难免惹事生非。唯一的办法就是偷偷去看过母亲,再偷偷去莫府谈判,接了女儿便回流云谷同住。有了主意,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师姐,该用晚膳了。”门外传来任航的声音,李傲琼才现天色已晚。

“来了。”将门打开,任航正站在门口关心地看着她。

“师姐,我已借好了地方。镇上有个药材店,就在这条街的那头,掌柜的也是个大夫,不过医术一般,一听我们要在他那儿义诊,高兴得很呢。”有些像孩子般的邀功。

“嗯,辛苦了。”李傲琼一见不由扬唇。

“呵呵,没什么的。对了,师姐,我已经将你的意思告sù

那位公子了,不过,他非要等你办完事,请你去京都。”

“现在我们哪里有空啊。”李傲琼有些意wài



“他说是他母亲指名要你去的,不去怕他母亲加重病情。”任航想想就乐,“没想到,你的名声都传到京都去了。”

“是神医的名声,可没人知dào

我李傲琼。”

“神医就是你啊。”

“走吧,吃完饭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呢。”

“师姐,那个……”任航有些为难。

“怎么啦?”李傲琼停住脚步疑问地看着他。

“那位公子想请我们一起用晚膳,我推脱不了。”

“喔?”李傲琼想了想,“推不了吗?”

“嗯,除非你在房中用膳,这地方太小,只有这一家吃饭的地方。”

“那就去吧。”李傲琼最终还是应下。

下了楼,便看到尹季晨几人坐在窗边,见李傲琼下楼,均站了起来,小容快步上前相迎。

“听我师弟说,公子是京都人氏?”声音清脆悦耳。

“正是。”尹季晨边回答边打量着眼前这位所谓的神医,一身淡蓝的衣裙,髻高挽,红唇娇柔润泽,只可惜鼻尖以上均盖在了蓝纱之下,那蓝纱缝在环钗上,插在两边耳后髻上,前面成弧形,显得十分精致,刚好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脸,而且在上用餐时还不需取下。以尹季晨多年混迹花海练就的眼光来看,蓝纱下的美色绝不会差。

“京都能人辈出,公子为何舍近求远?”李傲琼坦言心中的疑惑。

“最近民间纷传,神医的事已流传大江南北,家母在京中听说后,立即飞鸽传书与我,非要请你去为她治病,不然就让我别回去了。”尹季晨苦笑着解释其中原由。

“呃……”李傲琼有些愕然,“不知府上何人得病?”

“正是家母。”

“有何症状?”

“不清楚,我一直在外游玩。”

“原来如此。”李傲琼心里有些不屑,心想:此人长得倒是俊逸,可惜……在她心里,对母亲的状况不知dào

,想必不是个什么负责任的人,对他的印象差了几分。“不过,我还有要事要办,短时间内无法前去,还是请公子令寻高明,以免误了病情。”

“无防,我可以等。”

“这……”李傲琼没料到他这么难缠,心里着恼,“公子说笑了,连我自己都不知dào

此事何事能了,岂能让公子空等。而且病来如山倒,病人怎能耽搁,再说,能等上数月的病,只怕也不是什么大病,公子何须浪费百两黄金呢?”

“实不相瞒,家母的身体平日里并无大碍,只是阴天下雨时,身子酸痛不已,看了多年也未见好转,这次惊闻神医再现,才命我设法相请,我若没请到,只怕她心里不痛快,反而真的生病,还恳请神医务必相助。”

原来如此,李傲琼心想。

“公子不必神医相称,叫我李大夫即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尹季晨。”

“若尹公子有耐心,事了之后,我必随公子前往京都。”李傲琼见他如此诚意,便松了口,对他的印象略略转好。

“那在此先谢过李大夫了。小容,先付百两黄金的票子。”尹季晨喜出望外,忙吩咐书僮先付诊金。

“是。”

“尹公子,且慢,还是等诊治后再付吧。”李傲琼见他居然身怀巨款,不由吓了一跳,忙阻止,对他如此爽快又添了一分好感。

“李大夫不必客气,先收着吧,若能治好家母的病,定当重谢。”

“谢公子好意,不过,师门有规矩,诊金必是百两黄金,少了不行,多了也不收,所以,还是等看完了病再付吧。”李傲琼不愿拖欠人家,“你放心,我既答yīng

了自然会去,我虽不是君子,但也知dào

一言九鼎。”

尹季晨心中一动,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有如此豪情,在他的认识中,女子总是会耍耍小性子,未必能为自己所的每一句话负责,对她越的欣赏,却与无关。

“多谢公子款待,天色已晚,告辞了。”一顿饭在两人一言一语中结束,李傲琼便起身告退。

“请。”尹季晨也不拦着,起身相送。

三、近乡情怯

小镇上的人们一听说是传说中的神医坐诊,不管男女老少有病没病都来咨询,当然是因为义诊的前提下,而且对于贫苦的人还会送药送银,这样的好事谁都不愿意错过,甚至邻镇也有不少人赶来。

三天下来,倒也没有什么疑难杂症出现,义诊也顺利。尹季晨果然带着李瑞和小容出现在药材店里,还一本正经地帮起忙来,让李傲琼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要知dào

一个身怀巨款的公子哥,居然能亲自为平民百姓服wù

,是多么难能可贵。

反之,尹季晨这三日也没白过,他亲眼见证了李傲琼的医术,她并不像京都里那些大夫一样开许多的药,同样的望闻问切,平常的药材,甚至有些是家里做菜用的食材,却挥了极大的效率,这让他十分佩服。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越接近禹河镇她越是沉静,几乎不再说话,让他更加好奇她所说的要紧事是什么了,兴许,这一趟会有很大的收获。

李傲琼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可在她的内心却掀起了狂涛巨浪。根本没现自己细微的变化全落入了尹季晨的眼中,更没有现尹季晨对她兴趣和猜想。

义诊,赶路,义诊……

几个循环以后,李傲琼已站在了禹河镇界内的土地上,望着隐约可见的禹河镇,她迟疑了。时间似乎对它十分的礼遇,六年后的今天,它变得更加的繁荣。李傲琼以前曾很庆幸自己出生在这个生机勃勃的小镇里,可如今,她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其中隐藏的污垢,忽然一阵悲哀涌上心头,止不住眼中酸,泪,差点划落,所幸,蓝纱掩去了这一切,才避免了被人现的尴尬。

“师姐。”任航似乎有所觉察,在身后担心地轻声呼唤。

“嗯?”李傲琼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心情稍稍平复。

“我们是住客栈还是……”

“你带尹公子他们去四海客栈住下吧。”

“那你呢?”任航不放心。

“我回家看看就来。”悦耳的声音略带着忧伤。

“李大夫是禹河镇人氏?”尹季晨好奇地问,没想她居然是禹河镇的人。

“是。”李傲琼不愿多说,只是随口应答。

“尹公子,四海客栈是镇最好的,我带你们去吧。”任航忙打断尹季晨的疑问。

“走吧。”李傲琼率先向前走去。

尹季晨等人虽然疑惑,却也不想再触及她的心事,于是纷纷跟上前,来到禹河镇,他们便被小镇的繁荣吸引,四海客栈果然比那些小镇上的要好,就是比起京都的大客栈也毫不逊色,布置摆设典雅简朴。

“小二,要四间上房。”小容率先开口。

“要五间。”任航却在一边抢道。

“明明是四个人,干嘛开五间?”小容奇怪。

“还有师姐呢。”

“咦,她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住这儿?”小容更加不解,就连尹季晨和李瑞也觉得奇怪。

“反正……她一定会来住的。”事关师姐的私事,任航有口难言,只是一个劲地强调。

“小二,五间上房。”尹季晨心里的疑惑更深,却不说破。

小二的效率很高,很快便取了钥匙带着四人上了三楼,端茶送水,态度十分殷勤。

在三楼的天字房内,尹季晨慵懒的依坐窗户边向外远眺,却未将小镇的繁华收在眼底,满心思都在想着李傲琼的变化。来到禹河镇后,她那原本淡淡的忧伤已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凉代替,她究竟经lì

了什么样的遭遇?为什么回了家却还要住客栈?一时间,想了解其中原由的念头从未如此迫切过。

忽然间,尹季晨有种冲动,一种想拥她入怀、与她分担痛苦的冲动,转念间,愁肠百转。随即,他便为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了。这是怎么了?尹季晨有些迷惘。心思也从李傲琼的悲伤中转到自己身上。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女人,多年来身边一直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出现,环肥燕瘦,从未动过心,现在怎会为了一个刚认识几日却不知底细的女人乱了心神呢?

也许是自己的同情心作怪吧。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尹季晨又在想: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呢?坐着胡思乱想了一通,偶一回神,忽地惊醒:那不是李傲琼吗?她真的回来了?

在他神线中出现的在确是李傲琼,此时她正满心惆怅地往客栈走来,一身淡紫,还带着同蓝纱一样的淡紫色环钗,在人们中格外的显眼,不过此时,她身上散的忧郁气质更加惹人注目,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神mì

的女子。

李傲琼此时的心思还停滞在李府门前。心事满怀的她刚到李府附近,便见到李府大门缓缓打开,出来一众人,带头的便是白玉玫,两边搀扶她的是她的哥哥嫂嫂。

多年不见,白玉玫的头已是全白,让李傲琼惊得忘了回避,白玉玫才45岁,这个年纪的女人根本不会有白头,她怎么会……反倒是两位嫂嫂显得富贵了不少。

身后还有四个丫环。侍梅?乍见到无恙的侍梅,李傲琼又添了一份激动,心里想:还好侍梅没事。

“翠婷,东西都准bèi

好了吗?”

“老夫人,都妥了。”

“唉,那走吧。你们回去吧。”白玉玫上了轿,高雨卉和王海英坐进了后面的两顶轿子中,四个丫环紧随其后。

“娘,路上小心。”大哥二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文雅。

轿子缓缓向前行进,李傲琼身不由已地跟了上去,没注意李傲瑞诧异的目光。

“大哥,你看那个带面纱的女子,怎么如此像三妹?”

李傲祥闻言打量了一个李傲琼,虽感意wài

却没放在心上:“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而且三妹过世也六年了,唉……进去吧。”

李傲琼不紧不慢地跟着轿子后面,一路朝着法宁寺前进。跟着人来人往的香客,李傲琼进入观音大殿,装模作样地跪在佛前,侧耳细听。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今日是我已亡三女24岁的诞辰……”

李傲琼才惊醒今日是自己24岁生日。

“……愿菩萨保佑我儿早脱苦海,能投一家好人家,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娘……”李傲琼在心底哭泣,她不敢转头去看,怕自己控zhì

不住,会哭出声来。

目送着白玉玫等人进入李府,李傲琼才在门前现身,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才去和任航会合,见到任航,被带至客房,李傲琼仍沉浸在初见母亲的震惊中。

“师姐,你……”

“师弟,去找个地方,义诊五日。”李傲琼打定主意,决定为母治病,一反刚刚的恍忽,“另外去查一下李府和莫府的消息。”

“是,师姐。”任航应下却没有离开。

“怎么啦?”

“师姐,你刚刚真的回家了?”

“我去了李府,在门口遇见我娘和兄嫂。”

“啊,被他们认出来了?”

“没有,今天是我24岁生辰,我娘去法宁寺为我祈福。”李傲琼顿了一下,“她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我娘还求菩萨保佑我能投一户好人家,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师姐……”任航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好了,我没事。”李傲琼见他担心便展颜一笑,将他推出门外,“快去办事。我想知dào

我娘中年白的原因,也好对症下药。”

“中年白?怎么回事?”

“不知dào

才让你查的,快去。”

夜幕缓缓落下,唯有皎洁的月盘无私地挥洒着银辉,照耀着未眠的人儿,却也带来了一丝惆怅。

任航还未回来,满怀心事的李傲琼久久无法入眠,干脆跃上屋顶感受月光浴。今天是她的生辰,身边却没有庆贺的的,想起上一次庆生还是八年前了,那时有娘亲手做的长寿面,还有家人的陪伴,虽然也会坐在窗前看着满月憧憬未来,而不像现在,同样的夜同样的月,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啪。”轻微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谁?”李傲琼警惕地回头,“尹公子?”

“睡不着,看见有个人影往这边来了,便上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尹季晨解释,缓步走向李傲琼,心里有些惊讶,看来她不只医术了得,“怎么,有心事?”

“也是睡不着,上来透透气。”李傲琼双手抱膝看着天上的月亮叹气,“月圆人未圆。”

“月圆人未圆,此话怎解?”

“没什么,一时感概而已。”

“看不出你还挺多愁善感的。”尹季晨暖暖的笑。

“我?呵呵,我早已过多愁善感的年纪了。”

“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这么悲观?”尹季晨不愿纠缠这个问题,话锋一转,“为什么不回家?”

“家?”迷惘……

“若有什么难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上忙。”

“谢公子好意。”

“傲琼。”尹季晨忽然轻唤她的名字,让李傲琼一惊转头望向他,只见一脸真诚地说道,“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一直很钦佩你的为人处世,若不嫌弃,就称一声大哥吧。”

“尹大哥……我知dào

你是好意,可是我的问题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李傲琼有些感动。

“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如果你不想见到别人,那就悄悄地去,看一眼便回来。”

“悄悄去?”

“是啊,明天就要出诊了,我怕你这个样子会出事的。”尹季晨打趣她。

“呵呵。”李傲琼似乎一下子开窍,心情大好,脚尖一点,人已向另一幢房顶掠去。

一路伴着银辉,禹河镇的房顶,飞快地掠过两条人影。

四、李府暗会

李府世代书香,府内虽不如富贵人家的气派,却也是亭台楼阁样样简雅精致。而位于中心的清风、明月阁,便是历代家主身份的象征,清风阁为居室,明月阁则供奉着李家的祖宗牌位。

自李傲琼的父亲过世后,白玉玫一手撑起偌大的家,在外还经营着文房四宝有关的生意,才不致于坐吃山空,日子虽清贫却也安宁。

今夜,白玉玫并不在她的清风阁中,也没有在祖宗牌位前,而是去了李傲琼以前的住处——琼楼。李傲琼是李家出嫁的女儿,无法在明月阁中立牌位,所以,白玉玫便在琼楼中供着,时不时去住上几晚。

“琼儿,都六年了,你怎么还不肯见为娘啊?你是在怪为娘无能,无法为你讨回公道吗?”

琼楼上原是李傲琼的香闰,如今却已人去楼空,花厅案几上供着牌位,上书:爱女李傲琼之位。现在,案上摆满了李傲琼爱吃的水果点心,还有一碗长寿面,香炉中插着三支檀香,也是李傲琼爱用的那种。

“琼儿,今日是你的生辰,为娘亲手为你做的长寿面……”

隐伏在窗外飞檐上的尹季晨一见牌位上的写着李傲琼的名字,不由大惊,转头向身边的李傲琼望去,见她泪流满目、泣不成声的样子,心里有些了然。

“为什么不进去?”轻轻在她耳边问道。

李傲琼摇摇头,只是流泪。

“唉。”尹季晨叹着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进去吧,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李傲琼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眼睛充满着痛苦地望着屋内。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尹季晨轻声鼓励她,没等李傲琼反应过来,已伸手将窗户推开,自己已纵身掠出,隐到屋顶上。

“谁?”听见窗户轻微的声音,白玉玫不由一惊,转身往窗户边扑来,“琼儿,是琼儿回来了吗?”

李傲琼眼见母亲过来,只得从窗外现身:“娘。”六年思念汇成一个字。

“琼儿,真的是你?”白玉玫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是我。我回来了。”李傲琼从窗外一跃而入。

白玉玫一把抱住女儿:“我的儿啊……”

久别的母女两人抱头痛哭。

“你为什么不肯托梦为娘……你可知为娘想你想的好苦……”

屋顶上的尹季晨一听不由苦笑,李傲琼的母亲居然真以为见到女儿的鬼魂了。

激动的白玉玫只顾着痛哭,丝毫没现自己抱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半晌,李傲琼才轻轻开口:“娘,我没死,如何托梦啊。”

“你好……呃……你说什么?”白玉玫震惊地回过神来,抬身细看,“你说你还活着?”

“娘,我还活着,你的女儿并没有死。”李傲琼笑着,脸上挂着泪珠,“你看,我身上是热的。”

白玉玫这才感觉自己怀里的热气和柔软:“这是真的!?”不由伸手掐自己的脸,“好痛,这不是梦!”

“娘!”李傲琼又心疼又好笑地拉住她,“这不是梦。”

许久,白玉玫才渐渐平静:“琼儿,快告s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莫家说你死了,甚至还不让我们见你最后一面?你这六年来,又去哪儿?还有还有,你刚刚怎么会在窗外?你怎么上来的?”

“夫人……”门口传来翠婷的声音,她在隔壁听见声音急忙过来,“啊……”

“嘘!”白玉玫让她小声,“去把侍梅也叫来吧,还有……”

“娘,我来这儿的事别让其他人知dào

。”李傲琼连忙阻止,“把侍梅叫来就行了。”

“好吧,翠婷,去叫侍梅来,别惊动别人了。”知dào

女儿或许有苦衷,便不勉强。

事先被翠婷打过呼唤的侍梅很快从门外冲入,一见李傲琼也不由痛哭,顾不得其他,“卟嗵”跪在李傲琼身旁。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能照顾好你。”

李傲琼扶起眼前这个情同姐妹的丫环:“别这么说。”

“好了,侍梅,快起来吧,让琼儿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玉玫急切的想知dào

真相。

被母亲拉着坐在椅子上,李傲琼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不仅是屋内几人听得大怒,就是隐身在屋顶上的尹季晨也是冷着脸,心里已是怒气冲天了。

“真是草菅人命,不行,我得上莫家讨理去。”白玉玫猛地站了起来,气愤难忍。

“娘,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琼儿……”

“娘,相信我。况且我身边还有师弟和几位朋友,他们会帮我的,我不会再出事了。”

“你怎么不带师弟回来呢?还有你那几位朋友是男是女,可靠吗?”白玉玫满脑子的礼仪思想已根深蒂固,一听,潜意识下便开口问道,说完才知dào

不妥。

“娘,你放心,尹大哥是好人,这一路他都很照顾我,今晚若不是他带女儿来,只怕女儿现在还没勇气来见你呢。”

“那他人呢,怎么不进来坐坐?”

“在外面。”

“快让他进来啊,怎能将恩人撇在外面呢?”白玉玫心急地走到窗边向外张望,“哪儿有人啊?”

“尹大哥。”李傲琼朝窗外轻喊。

尹季晨才从屋顶上飘落:“见过伯母。”

“呃。”白玉玫三人显然被吓到了,不明白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免礼免礼,快进来坐。”

“尹大哥,请。”李傲琼笑笑。

几个在花厅落坐,翠婷端上茶,也坐下了。

“侍梅,你是怎么回来的?”

“那晚上,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和红茵一觉睡到中午,被绿翠叫醒才现小姐不见了,四处寻找,都不见小姐踪影,后来姑爷来了,让我们不要声张,说是怕坏了莫府的名声。过了几天,从外面运了一付棺材回来,说是小姐被人害了,却不让我见小姐的面。我偷偷溜进去想看,可是棺材已被封死了,没办法打开。出殡后没等七七,姑爷就将我送回了李府。”侍梅说起这事还气愤万分,“最可恶的是,戴孝未满一年,姑爷就娶了新夫人,却原来都是他在作怪。”

“侍梅,你还叫他姑爷。”翠婷也生气。

尹季晨此时心里百感交集,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为之心动的女人居然已嫁过人,失落惆怅夹杂着一丝痛楚,不过更让他心疼的是李傲琼,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被驱出了莫府。

“娘,你的头……”

“小姐,夫人自接到莫府的信,说小姐死了,便连夜赶到莫府,可没想到连面也没见到,回来后,第二天便是满头白了。”翠婷解释着原因,听得李傲琼又是一阵眼泪。

白玉玫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就这样没了,侍梅被送来,反复询问后,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便派人暗中调查,却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她甚至去报了官,可是莫府乃镇上富,与衙门交情很深,这小镇上自然没人敢管。前些年,李府的店经常遭人破坏,差点关门,所幸,李傲玺前年高中状元,被留在京都任职,衙门才有人出面,生意才能做下去,但生意一直很惨淡,直到李傲钰出嫁。

李傲钰的夫婿是她偷偷离家里认识的,据说是什么归云庄的少主,在江湖上名声显赫。成亲后,也不知有什么神通,居然连县老爷都来巴结了,嘴上说李大人如何如何,可看在白玉玫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她也不说破。

“娘,可有卉儿和妍儿的消息?”李傲琼担心两个孩子。

“唉,别提了,头一年,我还让去莫家看看两个孩子。可自从生意被人破坏后,去莫家也是被阻在了门外,现在看这只怕是莫一康搞得鬼。不过我也留意着莫府的消息,前年,莫府派人四处请大夫,我向镇上百药堂的伙计打听过,说是莫府小小姐犯了病,这些年倒没见过他们请大夫。”

“只怕是妍儿的心疾犯了。”李傲琼一阵心疼,可怜的女儿啊。

“琼儿,如今你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这莫家当初可没写休书,算起来你还算是莫家的人啊?”

“娘,莫家我是不会回去了。休书?他给不给没关系,我自己写就成。”李傲琼叹了口气,“重yào

的是,怎么把两个孩子接出来。”

“你不会是想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吧?”白玉玫一惊。

“娘,我不放心她们,卉儿从小体弱,妍儿又有心疾,再说莫家少夫人如今是别人了,谁知她会不会善待她们呢。”

“你可想好怎么做?”

“暂时还没有。娘,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唉,我如何放得下心啊,这都怨我,当年我若多打听打听那个畜生的底细,你也不用嫁到莫家受这么多苦了。”泪又涌了上来。

“娘,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别这么想。”李傲琼急忙安慰,“时侯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要不然,师弟回来会着急的。”

“琼儿,你住在哪儿?”

“小姐,你去哪儿?我也要去。”

白玉玫和侍梅两人不约而同地拉住李傲琼,生怕她消失不见。

“回四海客栈,侍梅,你现在跟着我不方便,等事了了,我再来接你。”李傲琼依依不舍地嘱咐,“明日开始,我会在镇上义诊五日,到时,娘一定要来,这样就不会有人起疑了,我有法子治好你的白。”

“小姐,真的?”翠婷一直为了老夫人的白伤神,现在一听也高兴起来,“那我们一定去。”

“呵呵,没想到我家小姐从才女变神医了,五小姐知dào

一定会吓一跳。”侍梅见小姐无恙,心结也解了,“五姑爷一直派人在四处寻医呢,没想到神医居然是自家人,呵呵。对了,那小小姐的病不是有望了吗?太好了。”

“你呀,还是老样子。”李傲琼很高兴,不虚此行,思及此处,不由感激地向尹季晨望去,换来他暖暖一笑。

白玉玫在旁边一见,对尹季晨又多了一份心思:这年轻人不错,若他能不嫌弃琼儿,倒也是个好归宿。

“尹公子,以后还望多照顾我家琼儿。”颇有些托付的意思。

“伯母放心,傲琼若有难处,我自当尽lì

。”尹季晨笑着应下。

“娘,我走了,你多保重。”

“琼儿。”白玉玫拉着女儿的手又想哭。

“伯母,明日一大早,傲琼还要出诊,若休息不好会出事的,您看这离天亮也没多少时间了。”尹季晨帮着李傲琼说话。

“那好吧,琼儿,保重。”白玉玫这才放过。

“娘,今晚之事可别让第六人知dào

。”李傲琼的意思很明显,除了今晚在场的五人,她不想节外生枝。

“放心吧。”

“小姐,你一定要来接我。”侍梅还不放心。

“傻丫头。”

“告辞。”尹季晨客气地朝众人点了点头,率先从窗口跃去,站在檐上等着。

“我走了。”李傲琼跟了上去。

两人像来时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天,琼儿也会飞了。”白玉玫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

回到客栈,李傲琼喊住了刚要进屋的尹季晨:“尹大哥,谢谢你。”

“你休息吧。”尹季晨看着她笑,心里却有痛意:要是你还没成过亲,多好!

五、义诊风波

第二天一大早,任航便来找李傲琼,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李傲琼昨晚与母亲见了面,已将李府的情况了解清楚,所以她最关心的还是莫府。

据说,莫一康新娶的夫人是邻县富商周明江的独生女周媛,从小娇生惯养、骄纵跋扈,嫁到莫家以后自认为高人一等,更是变本加厉,除了莫海顺和夫人李氏,她还略有顾忌,其他人更本没被她放在眼中,如今的莫一康可是个典型的“妻管严”。

“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这是任航对莫一康的评价。

“有莫卉莫妍的消息吗?”李傲琼对莫一康的事情不感兴趣,她唯一关心的便是自己那两个苦命的女儿。

“几年前,说是莫家小小姐犯病,到处请名医,这几年倒没什么消息,可能是被治好了。说来也怪,那周媛如此厉害,居然没有任何虐待孩子的说法传出来呢。”

“兴许,两个孩子都在她奶奶那里,她无法下手吧。”李傲琼略略放心,对于李氏,她还是很感激的。

“师姐,我百药堂的掌柜说好了,我们该去了。”

“好。”

百药堂是家百年老店,李傲琼土生土长,自然知dào

它的名气,百药堂的掌柜钱富便是镇上有名的大夫,当年李傲琼分娩时大出血,便是百药堂的钱掌柜巧施金针救下她的。没想到天意弄人,如今她却摇身一变,成了借地义诊的大夫。

来到百药堂,李瑞和小容已在那儿准bèi

妥当,只是不见尹季晨,李傲琼下意识地寻找他的踪影,一时有些失落。

钱掌柜果然没认出她来,虽然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的医术有所怀疑,但也没表现出来,毕竟神医名声在外,况且人家借他的地方义诊,不仅能多卖些药材,还能为百药堂多添些人气,所以还是很客气地相迎,然后坐在一边,说是像神医学习,其实是想看看这个神医究竟有多大本事。

禹河镇虽然繁华,可并不代表镇上没有贫苦之人。义诊的消息早已传开,百药堂前一大早便聚集了许多人,不过却只有少数人去问诊,其他人均在观望。

任航有些奇怪,以前的人们一听到神医出现免费看病,都会纷至沓来,可不像现在这样。当他一看到李傲琼旁边坐的钱掌柜,心里便有些明白,对他好感顿失。

就像任航猜的那般,人们一见神医居然是个年轻的女子,心里先失了几分相信,毕竟神医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的,一个年轻轻的女子又怎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就是这百药堂的掌柜也不敢如此托大啊。

不过当他们看到那个跛着腿的老乞丐进去后,李傲琼居然不像那个钱掌柜那样厌恶地捂着鼻子,而是不嫌弃老乞丐的肮脏和恶臭,细细诊脉,几根金针下去没一会儿,老乞丐便欢天喜地拿着几帖药出来了,行动明显好了许多,这才醒悟过来,纷纷争着排队看诊。

老乞丐的腿并没什么大病,只是受寒多年后引起的腿脚不便,刚刚扎的几针只是治标不治本,最重yào

的还在中药和平时的调理。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一番熟练的手法,已让钱掌柜起了敬意,再不敢在边上看热闹,也在旁边摆了一张桌子帮忙。

“婆婆,那个什么神医不会是冒名的吧?”王海英扶着白玉玫站在拐角处,还是不相信白玉玫说的话,一大早便说要来看什么神医,谁知dào

那打着神医的幌子的人会有什么花花肠子,再说这满头白怎会说好就好的。

“是不是,看了就知dào

了。”白玉玫有些不悦,不过她却不想说明那个神医其实是李傲琼。

“老夫人,人好多呢。”侍梅一见眼中直亮。

“侍梅,你也真是,人多还高兴,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轮到呢。”王海英不高兴地埋怨。

“好了,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太婆,尽可以回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

“呃,婆婆,我不是这个意思。”王海英吓了一跳,不明白一向和蔼的婆婆为什么忽然脾气,“我的意思是,人这么多,要不让人去请到家里。”

“人家是在义诊,请到家里,那些病人要怎么办。”白玉玫放缓了语气。“侍梅,你辛苦些去排队,我们找个地方等着。”

“是,老夫人。”侍梅高兴地排队去了。

“婆婆,去那边吧,那边人少些。”高雨卉原本也和王海英同样心思,不过聪明的她没说出来,见王海英挨训心里不由庆幸自己明智。

“嗯。好吧。”白玉玫点点头,心思早已穿过人群,到了李傲琼身上:我的女儿……

“李老夫人。”迎面走来一人。

“哟,是尹公子。”

来人正是不见踪影的尹季晨,昨晚回去胡思乱想了一夜到天亮才入眠,醒来后又忍不住想去看看李傲琼那儿如果,尽管李瑞和小容都在,刚到便看到了白玉玫等人在这边张望。

“老夫人怎么不过去?”

“来晚了,人太多,已经派人去排队了。”白玉玫对他十分好感。

“您来还需排队吗?”

“哎,不一样吗?不能坏了规矩。”

“那不如去那边坐坐。”尹季晨指向百药堂,“在里面等吧,等轮到了再看。”

“这不会太麻烦吧。”白玉玫迟疑。

“不会。”

“那好吧。有劳了。”

“请。”。

有尹季晨领着,维持秩序的李瑞小容自然不会拦着,“公子。”

钱掌柜见白玉玫亲自来了,忙起身相迎:“李老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派人言语一声就行,何须亲自跑一趟。”

“钱掌柜客气了,今日听闻有神医义诊,老身也来碰碰运气,看看这一头白有没有治?”

“原来如此。那请坐。”

“我还是借您的地方坐一会吧,别坏了神医的规矩。”白玉玫向李傲琼望去,“钱掌柜您忙。”

李傲琼一身白衫,仍带着白色面纱,见到尹季晨和她们一起来有些意wài

,轻轻点点头。

“那老夫人随意。”钱掌柜不再唠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xù

看诊。

任航一听是李府的老夫人,好奇地打量着,轻轻问:“师姐,你看?”

“别坏规矩,以免惹麻烦。”

“喔。”见李傲琼都这么说,任航也没乖乖地继xù

忙,只是时不时地瞄上一眼。

“让让,让让。”门口一阵吵闹,“让我们进去。”

“抱歉,请后面排队。”李瑞伸手拦着。

“我们是禹河镇富莫老爷派来的,请神医移驾莫府,你凭什么拦着我。”为的一身下人打扮,皱着眉不客气地瞪着李瑞。

“师姐?”不只任航询问她的意见,就连白玉玫、尹季晨都看着她。

“老规矩。”李傲琼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便顾着为面前的老太太把脉。

得到肯的任航也不含糊,走到李瑞边上:“我们在这儿义诊五日,如果你家老爷真得病重,也请他到这儿来看吧。”

“放肆,什么我家老爷病重,别胡说八道。”

“没病?没病找我师姐干嘛?”任航一愣。

“关你何事?请神医自然是去看病。”

“喔,这样啊。”任航对手抱胸,上下打量着他,“神医的规矩你知dào

吗?”

“什么规矩?看好了病,我家老爷自会打赏。”带头的一脸得yì



“好啊。诊金百两。”

“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还会少了你的。”

“错,是一百两黄金。”任航好心地更正。

“什么?你抢钱啊?”那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并不是第一个说我抢钱的人,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任航冷哼了一声,“舍不得钱走吧,别在这儿捣乱,要不就到这儿来免费看。”

“你……你等着。”那人不甘心地带着几人准bèi

回去,刚走几步就看到莫一康又带了几个人来了,顿时底气十足。

“少爷,就是他们俩个不让我进去请神医的。”

“饭桶,这点事也办不好。”莫一康狠狠地白了那人一眼,走向百药堂,“请两位行个方便。”

“你是?”任航一见他便怒火横生,不想理他。

“我是这镇上的富之子莫一康。”莫一康似乎很自豪。

“原来是富之子啊。”

莫一康见他阴阳怪气地心里恼火却又不知他是神医的什么人,一间不好作。无奈之间,看见在百药堂大厅内坐着的白玉玫。

“岳母大人。”

“老身不敢当,莫少爷不必抬举。”知dào

真相的白玉玫只恨不能撕了这厮,怎么会给他好脸色看。

“岳母,虽然琼儿不在了,可您毕竟还是卉儿妍儿的外婆啊。”趁着说话,莫一康已挤过李瑞和任航进到厅里,“还请您帮我说说,请神医移驾。”他一心认为白玉玫既能坐在厅内,必定有法子。

“我自己的人还在排队呢,若不是钱掌柜客气,我怎么会坐在这儿。”

“这……”

“你府上哪位生病了?”白玉玫见他一脸忐忑,心里有些解气。

“是媛儿……”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哼。”白玉玫不想再理他。

莫一康只觉无趣却不敢作,抬眼四处打量,这里除了钱掌柜只有一位白衣女子在看诊,想必她就是了,当下便走到跟前作揖:“想必这位便是神医了,在下莫一康,还请神医移驾莫府,为内子诊治。”

李傲琼早就看见他了,对他除了气愤早已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听他说要请自己去为周媛看病,心里还是不悦。

“抱歉,我还有这么多病人要看,所以还请贵夫人到这儿来吧。”

“这……不瞒神医,内子喜静,所以……”

“那就等五日后,诊金百两黄金。”李傲琼冷冷地回道。

“神医……啊……你……你……”莫一康抬头细看,虽然她带着面纱,可是他却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不由惊呼。

“少爷,你怎么啦?”刚才那个佣人听到他惊呼,在外焦急地问。

“你……”莫一康着了魔般地喃喃着,手不受控zhì

地抻了出去想摘下她的面纱瞧个究竟,还没碰到,只觉手腕一痛,“啊……”

尹季晨一直陪着白玉玫,知dào

他的身份后,他便在留意李傲琼的反应,心里暗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见他伸手心里不由大怒,一把抓住了莫一康的手,手上不知不觉地加大了力量。

“请自重。”见他吃痛才松手,自己却站在李傲琼身边。

“你……不可能……”莫一康似乎在安慰自己,“告辞。”

几乎夺门而出。

六、见识刁妇

义诊并没被这次的小插曲影响,顺利地过了四天,最后一天快结束的时候,街头好一阵热闹,还没等人们意识到什么,那阵热闹便延伸到了百药堂外。

“狐狸精,给我出来。”刁蛮的一声大喊让在场的人纷纷侧目。

“给我出来,你这个借假神医之名勾引男人的狐狸精、骚蹄子。”来人正是周媛。那日莫一康回家之后,精神恍然,魂不守舍,对她的追问不理不睬,让她十分火大,问了那天同来的下人,才知dào

莫一康见了神医后便这样子了,下意识地认为定是哪个女人勾引了莫一康才会这样。于是便有了这一出。

“不出来是吗?不出来就给我打出来。”周媛领着丫环下人便欲往里闯,也不理会拦路的李瑞,自挺着胸撞上去,让一脸尴尬的李瑞直往后退,就连尹季晨等人也傻了眼:好彪悍的妇人。

“你就是那个狐狸精?”一手推开正在看诊的老人,也不管老人跌倒,周媛双手叉腰两眼冒火。

“你是何人?为何出口伤人?”李傲琼皱着眉站起身。

“我是谁?我就是你勾引的那个男人的原配夫人。”

“请你自重,别口口声声尽出秽言。”

“哼,骂你怎么啦?你有胆子做就没胆子承认?那天我家相公来请你,回去就跟丢了魂似的,不是你勾引的又是怎么回事?”周媛才不管理不理的,一根手指直戳到李傲琼的额上。

饶是李傲琼有雅量,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痛骂,还被说成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也不由得着恼,往后退了一步:“你若再过分,别怪我不客气了。”

“过分,还有更过分的呢。”说着便要扑上来打。

“哎哟……”众人正担心李傲琼吃亏,却现周媛平空飞了出去,在大门口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哎哟,你个天杀的……居然敢这么对我。”周媛干脆坐在地上耍起泼皮,“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给我打。”

丫环下人们这才纷纷扑上去,不过下场都跟一样,只是这次是尹季晨和任航出手,恼怒周媛的无礼,他们也不手软,将这些人全震了出去,将哭天喊地的周媛压在了下面。

“原配夫人?恐怕你还不知dào

吧,你那个相公都干了什么事?”任航非常生气,“原配?他的原配是禹河镇的才女、李府的三小姐。”

“你说什么?”好不容易被丫环扶起来的周媛大声喊道,“你别污蔑我家相公,他不会骗我的。”

“哈哈……”任航闻言不由乐了,“他不会骗人,哈哈……那是因为你有个有钱的爹,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鸟啊。今天你少爷我高兴,就好心的提醒你吧,他的原配早上六年前被他害了。就你个傻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原配夫人啊?其实只不过是个填房的。”

“你胡说。”受了刺激的周媛一头撞向任航,“我叫你胡说。”

“你个疯女人。”任航没提防她说撞就撞,被她撞了个趔趄,一时之间竟然被她抓住,自他闯荡江湖以来还没遇见什么对手,今日却在此被一个毫无武功的女人抓着打,心里不由无名火直冒,不假思索地一手拍下。

“住手。”李傲琼大惊,“师弟,不可伤她性命。”

任航只得住手,只是用了一分劲将周媛硬扯开甩在地上。

若不是心情不好,李傲琼定会好好取笑他一下。

“师姐,这疯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任航一脸郁闷地退到她身边。

“难道莫府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吗?居然让一个病人四处胡闹,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见旁边的丫环下人没有动静,李傲琼不由拿出了少夫人的派头怒叱,心里却在苦笑:自己是莫家少夫人时还不曾耍过派头,没想到现在不是了却有了机会,不过教xùn

这些不守规矩的恶奴,但是感觉挺好,“还不将她带回去,等着别人看笑话呢?”

被她惊醒,心里虽不高兴,但也无奈,只得硬扶着周媛回府,心有不甘的周媛一路破口大骂,没有丝大家闰秀的气度。

“师姐,你怎么放她回去了?”

“就是,李大夫,这恶妇如此可狠,你怎么就放了她呢?”小容第一次见到这样不讲理的女人,大开眼界。

“一个病人,跟她计较什么。”

“病人?我看她神气的很啊,哪里像有病人。”小容不解。

“刚才看她眼神狂乱,性情急躁,神错谵语,只怕是得了燥狂之症。”静下心,李傲琼已觉出周媛的不对劲来。

“哼,管她死活。”任航还是生气。

“你呀,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

“师姐,就是因为你的脾气太好,才会被人欺负,你若有那女人的一分功力,今日也不会这般光景了。”

“臭小子,找打。”李傲琼佯怒。

“本来就是嘛。”任航知dào

她不会真打,自然不怕,“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样?”

“哼哼,你就别管了。”

“别太过分。”

“放心,不会惹麻烦的。”

被周媛这一闹,天也快黑了,还好剩下的那几个病人都是小事,早已被钱掌柜看过,谢过了钱掌柜的邀请,五人准bèi

回去。

“师姐,忙活了半天,都饿了,不如去一品楼好吃一顿,喝点酒去去霉气。”

“对哦,来这儿好些天了,还没好好吃一顿呢。”小容一听好吃的两眼冒光,“公子,我们现在就去吧。”

“走吧,好像我虐待你不让你吃饱似的。”尹季晨笑着敲了一下小容的额头。

要了一个临街的雅间,任航这几日和李瑞混得能称兄道弟了,等着上菜的这段时间,李瑞正和小容打趣着任航,三人还在讨论着那个周媛。

李傲琼站在窗前,人一旦放松下来便会觉得十分疲倦,此时的她不但身体累,心更是累。

“累了吗?”尹季晨与她并肩而立。

“嗯。”

“如果……”尹季晨沉吟着,“如果你愿意说,我可以当你的听众。”

“能说什么?”李傲琼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能怨谁呢?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愿我的女儿能平安地回到我身边。”

“你的女儿?”心仍然会痛。

“双胞胎女儿,一个体弱多病,一个患有心疾,不知dào

现在怎么样了,如今知dào

有周媛这样的后母,我更不能将她们留在莫家了。”李傲琼难得说出心里的想法,或许在心里,已将尹季晨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了。

“以你的轻功,我想莫家的院墙根本不是问题吧。”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她们。”李傲琼缓缓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不起。”

“好好的为什么道歉?”奇怪的看着她。

“我的事一时半会无法解决,所以……”

“就为这个?”尹季哑然失笑。

“你不担心你母亲的病?”

“她的病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等你处理完这里的事再去不迟。”顿了一下,“还有,如果你叫我尹大哥,以后就别再和我说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知dào

吗?”

“尹大哥,谢谢。”

“你看你,又来了。”无奈。

“请问,神医可在此处?”李傲琼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人打断,门口已进来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

“安伯?”李傲琼在心里叫道,来人是莫府的管家刘安。

“李大夫确在此处,不知你是?”任航接过话茬。

“那就好。我是莫府的管家刘安,见过几位。”

“莫府?”任航一听莫府,立即绷紧了脸。

“小哥,对不住,下午的事我已听下人说了,还望几位原谅。”刘安也觉得老脸挂不住了,对于周媛只觉深深的无奈。

“你来是请李大夫去为那个疯女人治病?”任航毫不留情。

“是。我家少夫人原来好好的,可是三年前不知怎么的就变得狂暴易怒,一见少爷不在便是疑神疑鬼的,这三年没一天消停的。老爷听说镇上来了个神医,妙手回春,为了表示诚意,才让少爷来请的,谁知少爷回府后精神恍然,被少夫人看见了,她便领着她身边的丫环下人们来了,我们也是看见少夫人回来才知dào

。还请神医大人大量,不与她一般计较。”

刘安百般道歉。

“不计较?那怎么行,好端端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破口大骂,毁我师姐清誉,你说该如何处理?”

“这……”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说吧,好好地为人免费看病,还惹来个疯女人,在大街上指着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如果不是我师姐拦着,我早一掌拍下去了,管她是残废还是死了。哼。”任航气得跳脚。

“师弟,怨有头债有主,别把气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李傲琼淡淡地阻止任航胡闹。

“啊……”刘安一惊,这声音?

“刘管家,怎么啦?”李傲琼知dào

他的疑惑,不过她自然不会承认,“莫非你认识我?”

“……啊……不,我只是觉得姑娘的声音像一位故人而已,让你见笑了。”刘安这才明白少爷为什么回去后会变成那样,原来是思念以前的少夫人了。

“刘管家,你家少夫人得的是燥狂之症,我开付药方,你带回抓药水煎服即可。”李傲琼让小二取来纸笔,写药方,交于刘安。

“等等,师姐,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任航不甘心地挡在刘安前面,不让他取药方。

“师弟,给他吧。”幽幽地叹口气。

“这……”见她坚持,任航只得退开,坐在一旁生闷气。

“谢谢神医。”刘安生怕他反悔,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这是诊金一千两,请收好。”

“嗯。”李傲琼接下银票看也不看,“请。”

刘安将药方揣入怀里捂的紧紧的,一边防着任航一边退到门口,朝外面跑去,差点撞翻了送菜的伙计。

“搞什么?”伙计不高兴地护着手中的托盘嚷,刘安顾不得道歉自顾着下楼,“老家伙,跑的还挺快。”

也没在意,将菜送入房间:“客倌,菜来了。”

任航没再说话,就连李瑞和小容特意引起话题也不理,自顾自地吃菜、喝酒。

而李傲琼心事满怀,草草地吃了些,也没顾上任航,一顿饭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五人便回四海客栈了。

七、夜探兰院

“任航,睡了吗?”

从一品楼回来后,尹季晨的心思仍在李傲琼身上,辗转难眠,干脆向小二要了些酒菜来找任航,想从他那儿问个清楚。

“尹大哥。”任航很快便将门打开了,见尹季晨端着酒菜便笑着将他让进门,“来得正好,我正睡不着呢。”

将酒菜摆在桌上,尹季晨倒上酒递了一碗给任航:“还在想下午的事?”

“唉,别提了,我自10岁时跟着师父闯荡江湖以后,还没丢过这么大的脸呢?”任航接过和他碰了一下一干而尽,边抹抹嘴边说。

“我看并不是单单是这个原因吧?”

“呃……被你看出来了?”任航苦笑。

“你的心思全在脸上写着呢?”

“唉,我是看不惯师姐的性格,她太善良了,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任航又满上一碗。

“善良是好事啊。”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太过善良便是懦弱。”

“可是好人有好报。”

“尹大哥,你是不知dào

,我师姐她……算了,不想提,来,今晚我们好好喝喝,不醉无归。”任航摇摇头。

“嗯。”尹季晨陪着又喝了几碗,“能说说你师姐吗?或许我能帮一些忙。”

“她?”任航奇怪地看着他,忽然笑了,“既然你想知dào

我就告sù

你,不过你可别让师姐知dào

是我说的。”

“放心。今晚我们的谈话说哪儿扔哪儿。”

“认识师姐那年我才15岁,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那时,我跟着师父到处跑,来到禹河镇时在一家小面馆打尖,正吃着便现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们当时也在吃面,边吃边在窃窃私语,谈什么禹河镇的才女,什么可惜,什么抛到哪儿等,我一时不小心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便好奇地跟着他们后面……”

任航将如何跟踪那三人,如何在小树林现布袋中的李傲琼,如何和师父谈条件救下她,如何为她治伤,以及后来有关李傲琼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就这样,师姐苦练医术便是为了她的两个女儿,后来师父为了让她有保命的功夫,便逼着她练轻功、暗器等等。”

“原来她遭遇了这样的大劫。”尹季晨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一段痛彻心扉的往事,怜爱之心油然而生,“那你们这次的要事便是为她的女儿治病?”

任航举着碗摇摇头:“师姐没说,不过我想她应该是想把女儿接出来带在身边。”

“没想到这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还有这种目无王法的事生,难道官府不管吗?”

“官府?哼,莫家可不仅是禹河镇的富,他家的生意在其他地方也做得不错,加上又与邻县富商结亲,财大气粗,官府巴结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找他们晦气。”

“喔,是吗?”尹季晨眼神一冷,气势为之一变。

任航突然有些压抑,仔细看了看尹季晨:“尹大哥,你喜欢我师姐?”

“呃……你说什么?”尹季晨一愣,逃避他的眼神。

“你若不喜欢她,干嘛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找我喝酒,还对她的事那么上心。”任航贼兮兮地瞅着尹季晨笑。

尹季晨面上一红,假借喝酒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其实,我真希望师姐能得到幸福,如果尹大哥能不嫌弃她的过往,真心对她好,我定会支持你。”

“她是个好女人,只是遇人不淑,那不是她的错。”尹季晨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啊,师姐若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任航也有同感。

“来,继xù

。”

有些英雄惺惺相惜的味道,两人不再说话,你来我往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窗外人影一闪而过,两人一惊,放下酒便开门追了出去。只见那人一身夜行衣,飞速地在屋顶上掠去。

“咦,那个怎么这么眼熟?”任航脚下不停奇怪地说。

“岂止是眼熟。只怕是你师姐吧。”尹季晨一眼认出来了,上次陪着李傲琼一路飞掠去李府看望家人,对她的身影和步法已十分熟悉。

“师姐?她干嘛去?”

“嘘,跟上去看看。”

“走。”两人不紧不慢地跟着李傲琼。

“奇怪,师姐去莫府干嘛?”

见李傲琼从莫府后门跳入,两人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一路避过巡夜的护院,李傲琼站在了一个庭院前,看着圆门上的字——兰院,站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迅速游走于个各房间前,最后停在正屋,轻轻推门进入。尹季晨两人身形一动,已贴在窗边,从窗户缝隙里看向里面。

屋内一片漆黑,李傲琼一身黑衣仿佛溶入了黑暗之中,她缓缓走进内屋,正面对着窗外的两人,不过,此时她的注意都在床上。

“难道她想刺杀莫一康?”任航两人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连忙再看。

只见李傲琼拿起火折子点亮桌上的油灯。

“谁啊?”床上的人被灯光惊醒,开口问道,是个女人。

任航和尹季晨不由松了口气。

“婆婆。”李傲琼轻轻地应,“是我。”

“……”女人正是李氏,一听,好一会儿才小心地问,“琼儿?”

“是。”

“你……”李氏似乎有些害pà



“婆婆,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来是有事要问你。”李傲琼叹气,她知dào

李氏是将她当成了已死的鬼魂。

李氏这才掀起床幕从床上坐了出来,见到桌边一身黑衣只露出额头和眼睛的人影,哆嗦着问:“琼儿,你怎么来了?”

“我想见莫卉莫妍。”

“莫卉莫妍……”李氏一听便掉泪,“琼儿,难道你在那边没见到她们吗?”

“没……你说什么?她们怎么啦?”李傲琼大惊,在李氏的心里,自己是已死的人,可是她为什么说莫卉莫妍去找自己的了,难道……

“唉,我对不起你,是我该死,没能保护她们。”李氏只是一个劲的埋怨自己,泣不成声。

“你说什么?”李傲琼再没有平日的沉静,急急追问。

“莫卉莫妍……她们三年前死了……”李氏断断续续地哭着道。

“什么?死了……”晴天霹雳,一下子砸得李傲琼懵,晃着身退到桌边坐下,“究竟生了什么事?”

李氏见她这样,心下着急,可又不敢上前,只是坐在床边哭诉:“三年前,妍儿心疾作,我到处找大夫都没能治好她的病,没过几日便去了。”

“那卉儿呢?”李傲琼心中悲痛,哽着声问。

“卉儿?都怪我不好,太粗心大意。那天是妍儿头七,我忙着为妍儿诵经超度,便让奶娘带她回房休息,谁知没一会儿,奶娘便慌张地跑来,说是卉儿落入池塘了……等我赶去时,已经……没气了……”

“事后,我问了奶娘,她说当时在经过汾院时遇见四姨太,四姨太说要给卉儿吃糖,便让丫环带奶娘进院子去呢,谁知奶娘进去不久,便听得四姨太大叫,说卉儿掉进池塘……”

“听四姨太的说法,是卉儿调皮,不让她靠近,结果踩滑了脚才掉下了……”

李傲琼闭着眼强忍着听完事情的经过,不由喉中一甜,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啊……琼儿……你……你怎么啦?”李氏大惊,抢上前来,站在跟前却不敢碰李傲琼,关切之情显而易见。

“怎么又是她?”

“琼儿,此话怎么讲?”

“若不是她,我怎会有今天?”李傲琼捂着心口缓缓说道。

“啊……”李氏没想到会这样,只是呆呆地站着。

“我要报仇。”李傲琼忍着心中巨痛说道。

“这……琼儿,你……”

“婆婆,我要报仇,为我和我的女儿们报仇,你能帮我吗?”

“我……琼儿,我能帮你什么?”李氏早就怀疑高氏。

“你想办法请官府的人来,明晚子时,去汾院等着便行。”李傲琼心里有了主意。

“琼儿,真是四姨太吗?别是搞错了吧?”李氏有些怕,“万一不是?”

“是不是明晚就知dào

了。”

“可是……万一不是,岂不是报假案吗?那……”

“以莫家与衙门的交情,请几个人还不简单,别忘了请公公一起到,就说有人看见汾院有黑影出入,想办法把他们留在汾院就成,不过可别让汾院的人起疑心。”

“喔,我试试。”李氏迟疑地应下,还是没有信心。

“我走了。”李傲琼站起来。

“你……”李氏惊慌地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明晚,我会将事情经过告sù

你的。”

“夫人,出什么事了?”睡在隔壁房的吕氏听到动静,过来了。

“没……没事。”李氏犹豫地走到门边,回头却不见了李傲琼,吓得脸色苍白,强作镇定打开了门。

“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吕氏关心地看着李氏。

“我没事,快进来。”李氏慌张地拉着她进来,还伸出头张望了一下才关上门。

“出什么事了?”吕氏被搞得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刚刚见到琼儿了。”

“啊……”一声轻呼。

“嘘……”李氏拉着她坐在桌边,在她耳边轻轻说起晚上的事……

八、子夜擒凶

且说李傲琼从莫府出来后,并没再施展轻功回去,而是失魂落魄地走在寂静的街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三年前便死了,多年来,为了女儿的病,日夜苦练医术,到头来却是物在人亡,心里一阵阵的绞痛,让她弯下了腰。

“唔……”又是一抹刺眼的红喷向地面,李傲琼勉强起身,一阵天旋地转,隐约看见眼前的一张脸,“尹大哥……”便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暗中跟踪她的尹季晨和任航。见她情况不对,便现身迎向她,没想到她一见到他们便晕了。尹季晨赶紧在她倒地之前将她抱在怀中,眼见唇边那片腥红的血,心里不由狂怒,一路紧绷着脸将李傲琼带回客栈。任航的怒火丝毫不比尹季晨小,但他担心师姐,才强忍着去报仇的念头跟在了后面。

小心翼翼地将李傲琼放在床上,尹季晨握着她的手输入一丝真气,李傲琼才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尹季晨,不由得痛哭出声:“尹大哥。”

“我都知dào

了。”尹季晨心一阵阵揪紧,轻轻搂着她颤的娇躯,“放心,一切有我。”

“她们死了……”李傲琼像个小女孩般倦在他的怀里,一遍遍地重复着女儿的死讯,深埋的委屈在瞬间爆出来……

尹季晨无言地拍着她的背,就这样相拥着坐在床边任由她哭泣。

“任航,去把李瑞叫来吧。”

任航没有迟疑,只是默默地去了李瑞的房间。

没一会儿两人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小容。

“公子。”

“李瑞,立kè

派人追查六年莫府少夫人失踪的内幕,务必将那三人活捉,送往河川县衙。另外,安排一下,明晚子时,我们去莫府捉鬼去。”

“是,属下遵命。”李瑞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质疑,立kè

去办。

“捉鬼?”小容瞪大了眼,“公子,要不要请道……”

尹季晨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吓得小容把话咽了回去,心里直嘀咕:公子这是怎么啦?怎么生那么大的气?

小容收起嘻皮笑脸不敢吭声,他可不愿意在公子盛怒之下被当成炮灰,不过他精灵古怪的眼睛却还是不安份,频频往尹季晨怀中的人儿瞟去,心里直“咯噔”:糟了糟了,公子不会对李大夫动心了吧,要是家里知dào

公子喜欢上一个成过亲生过孩子的女人,岂不是……大祸临头???

小容吓得毛孔耸立,不由伸手摸了摸头,心里不断苦笑:我的头,悬了。

“琼儿,说说你的计划吧?”尹季晨感觉怀中的人儿渐渐平静,便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

李傲琼大哭一场,感觉堵塞的心有了些松懈才恢复平静,却没感觉出尹季晨对她的称呼已从傲琼变也成了琼儿,更没有觉出他的柔情,一门心思放在了他说的计划上。

“唉,心虚之人必惧鬼神,我……”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李傲琼拭去泪水说。

“师姐,你是说……”一直没有开口的任航心中一亮。

“嗯。”李傲琼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就按这么办。”尹季晨赞同她的计划,“天快亮了,快休息吧,别胡思乱想,明晚还得看你的呢。”

“谢谢。”李傲琼这才注意到他的衣襟已被自己的泪水浸湿,不由双颊飞红。

“睡吧。”看着她难得的娇羞,有些迷失。

“咳。”小容一见情况不对忙咳着提醒,“公子,你也该休息了,都一晚没睡了,累坏身子,小容回去没法交待啊。”

尹季晨被他惊醒,有些讪讪的,狠瞪他一眼才起身:“走吧,就你多嘴。”

小容缩了缩头,跟在后面。

“师姐,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才能完成我们的计划。”任航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一下。

“知dào

了,你快去休息吧。”

得到回答的任航这才出去随手将门带上。

今晚有月牙儿有些提不起精神,只是懒懒地挂在当空。莫府汾院内,高氏的眼皮今天一直在跳,让她有些不安,吃过晚饭便睡了。

现在已近七月底,虽还近立秋,可是天还是那般闷热,就连蚊子也燥动不安到处飞舞,寻找新鲜的食物。

高氏一觉醒来只觉身上潮热,小腿还被蚊子咬了几个包,不由恼怒地坐了起来,点上灯坐到桌边喝水。

“这什么鬼天气,怎么这么热?那死鬼又跑哪儿去了?”高氏想起莫一康,心里有气,最近也见不到他的人影,估计又去哪里鬼混去了。偷偷摸摸苟合了这么多年,高氏早已不满足现在身份,无奈老鬼身体一向健壮,这些年又纳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年纪比莫一康少了好几岁,高氏不由地担心他会被那些女人迷走,所以更是使出了混身解术取悦莫一康,这些年他倒也经常来。

高氏手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好些年没这么热过了,心里忽然想到七年前,那个兰院的夜晚。

“啐啐啐,怎么想起她来了?”

高氏自言自语,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子,“啊……”窗外一抹熟悉的白影,高氏吓得立即闭眼,紧张地念“阿弥陀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睁开一只眼睛,却没见到什么白影,才睁开另一只,用手直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见到鬼了。”

“吱呀……”门开了。

“啊……”高氏又吓了一跳,哆嗦着靠近门边,“没人?”

见门外只有昏暗月光,高氏赶紧将门关上,还不等她回身,房中的灯忽然灭了,那边的窗口吹进一阵阴风,一连串的变故让她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倦缩在门边担心吊胆的看着四周,见没有什么动静才略略松懈。

“四姨娘……”门外传来虚无飘渺的呼唤。

“啊……”高氏清清楚楚地听出来了,是李傲琼的身声,惊得跳了起来扑向床铺,想躲到床上。不过,当她刚转进内房时,便真真切切地看见一个人站在昏暗的窗前,背对着她。

“啊……”高氏认出来了,那是李傲琼的衣服,当下慌乱地追进了圆桌低下瑟瑟抖,上下牙直打颤,“你……你……别……别过来。”

“还我命来。”仿佛从远方飘来的声音。

“不……不关我的事……都是莫一康找人干的……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他当真了。”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

“我没想害她们。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真的不故yì

的,我也没在莫妍的药里下毒,那是小玉干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高氏口不择言。

“你想活吗?”

“想,想。”高氏似乎看见一丝希望。

“那就把你和莫一康所干的事都说出来,否则……我带你去见我的女儿。”李傲琼强忍着痛楚问,她实在没想到妍儿居然不是死于心疾,而是被人在药里做了手脚。

“这……”高氏有些犹豫。

“说不说?”语气又变得飘忽。

“说,我说,我全说。”高氏倦在桌子底下,把自己如何勾引莫一康,如何现李傲琼在汾院出现,如何设计李傲琼,如何害死莫卉莫妍,如何害得周媛得了燥狂症等等全说了出来。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贱人……”门被人撞开,莫海顺怒气冲天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气得抖的李氏。

“老……老爷?”高氏顾不得害pà

,从桌下追了出来,跪着抱住莫海顺的大腿,“老爷救命啊。”

“去……你这个贱人,居然……居然如此下作。”莫海顺获悉自己带了绿帽子,居然还是自己的儿子送的,气得嘴唇紫,“你……你去死吧。”

一脚踹在高氏的肚子上。

“你……真是疯了,居然干如此作恶,你就不怕报应吗?”李氏颤着手,身形摇晃,跟来的吕氏忙和丫环扶住了她,除了她,莫家的姨娘都齐了,正站在旁边幸灾乐祸,门外还站满了丫环下人。

被踹的一动不动的高氏刚刚抬头却现这么多人躁得倦起了身子,只是低低的哭泣,而李傲琼早在大家冲进来的时候从窗口跃出去了。

“你……你……”莫海顺说不出话,四下打量现旁边立着的瓷瓶,一把操起向高氏头上砸落,“去死吧。”

“啪。”瓷瓶并没落在高氏头上,而是被人挡在了旁边的地上。

“莫老爷,草菅人命可是要做牢的。”来人是李瑞,禹河镇离河川县只要一天的路,他快马加鞭地赶路,所以才来得及赶回来,还带来了河川县的捕快。

“唉,家门不幸……”莫海顺见连捕快都来了,心知家丑不保,顿时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捕快很快就拷住了高氏,还派人去捉住了正在鬼混的莫一康,囚在莫府汾院内,捕快们轮流看守,等明日县太爷到了再审。

第二天一早,县太爷就屁颠屁颠地赶到了禹河镇,昨日上午就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原本正想破口大骂的他一见到来人手里的令牌,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哪还敢质疑,让所有捕快跟着来人快马赶到禹河镇,自己也不敢多耽搁便跟在后面出来了,更顾不得与莫海顺的交情了。对他来说,头上的乌纱帽最重yào

,钱虽是好东西,可也得留着命去花。

于是,证据确凿后,便判了高氏死刑,而莫一康虽罪不致死,尹季晨却不想就这样放过他,最后将他判了五年流放矿山做苦力,条件便是将李傲琼的户籍脱离莫家。

莫海顺虽不清楚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将一个死人从莫家的户籍上脱离,可是这个简单的条件能救儿子的命,尽管这个儿子送了他一顶大大的帽子,他还是当场答yīng

了。

而那县太爷自然不敢多说,昨晚那人对这个年轻的公子如此恭敬,只怕这公子并非寻常之人,对他说的话更是言听计从,还了李傲琼自由之身。

白玉玫很快便得了消息,高兴之余派人去归云庄请李傲钰夫妻,准bèi

中秋节赏月,而李傲琼等人均被邀请在内。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禹河镇里到处沸腾,都在说着莫府的事,让莫海顺羞得无法出门,连夜便离开了禹河镇,还好莫家的生意在附近几个县都做的挺好,他也不愁没处落脚。

九、中秋团聚

“听说了吗?莫家出大笑话了……”

“知dào

,现在禹河镇人人都听说了……”

“就是,只是可惜了李三小姐,她可是咱们镇上有名的才女,唉,红颜薄命……”

“那个新的少夫人便是被害得疯了……”

这几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听到这样的声音,酒馆、客栈、大街、小巷。

“师姐,你的仇终于报了。”任航听着这些声音乐得眉飞色舞。

“嗯。”李傲琼微笑,“若不是你们相助,怎么会这么轻松呢。”

“呵呵,不过师姐,你演得真好。如果不是事先知dào

,我也会被你的声音吓到。”任航想起那晚李傲琼飘渺的声音,哈哈大笑,“还有,没想到尹大哥功夫这么好,离得那么远,手一挥居然能把门丝毫无损的推开,再一弹就把灯给灭了,真是好内力。”

“那当然,我们家公子是什么人啊!”小容得yì

地抬高了头,仿佛说得是他自己一般。

“尹大哥,谢谢你。”李傲琼笑着对尹季晨道谢。

“朋友之间何需言谢。”

看着他炫目的笑容,李傲琼忽然有些心悸,忙转开头忽视心里的那种感觉。

“公子。”小容自现他俩这间的不对劲之后便一直留上了心,此时在他眼里,尹季晨对李傲琼笑得如此深情,更是心惊。

“怎么啦?”小容忽然高声让其他几人都向他望去,尹季晨更是盯着他看。

“那个……这个……”小容一时想不出借口,唯唯诺诺地应着。

“嗯?”尹季晨挑眉。

“喔,我是说李老夫人不是请我们中秋赏月吗?我们……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小容在他的注视下终于急中生智,抓住了一个想法。

“说的对。”尹季晨一想也对。

于是,一行五人出去街上购买礼物。

任航和李瑞并肩走在前面,而小容则有意无意地跟在尹季晨身边,时不时打断他家公子与李傲琼的谈话,让尹季晨十分恼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容才老实,不过仍跟在后面准bèi

“解救公子”的大业。

白玉玫的白经过这半个月的治疗,已好了很多,根已明显的长出黑,经李傲琼精心调配,已将她的白也染成黑色。人逢喜事精神爽,心知女儿没死,如今又大仇得报,一下子便似年轻了许多般。

十五的月儿十六圆,可在白玉玫眼里,今年的月亮却是格外的美丽。早早地便忙进忙出,亲自准bèi

着这次的中秋赏月。

“婆婆,都备好了。”高雨卉进得厅来,“宴席排在品雨亭,现在就等神医他们来了。”

“好好,去叫其他人,都在这前厅等着,还有让侍梅去迎迎。”白玉玫心情愉悦。

“是。”高雨卉点着头,“可是,婆婆,神医来了,我们是不是也得出去迎迎。”

“无妨无妨,快去把他们全都叫到前厅就行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可惜玺儿还没赶到。”

“婆婆,这京都离这儿得走一个多月呢,送信的人才去了半个月,说不定还没到呢。”

“呵呵,看我都糊涂了。”白玉玫这才想起,不由失笑。那日见了琼儿,便送信给李傲玺让他回家一趟,虽没说什么事,不过以玺儿的孝心接到信后必会赶来,只是她却忘记了这里离京都的路程遥远。

“老夫人,老夫人,五公子回来了。”门外纷纷传来下人的报喜声。

“啊,难道玺儿这么快接到信了?”婆媳俩惊讶的相互对视。

“孩儿见到娘亲,见过大嫂。”说话间李傲玺已快步走进厅来。

“好好。快让娘看看。”李傲玺自去年赴京赶考后便留在了京都,白玉玫不由眼眶红。“玺儿长大了,是大人,也精神了。”

“婆婆,看你说的,四弟如今可是京都的大官的,就连县太爷见了也得称声大人,我看呀就你老觉得他是个孩子吧。”高雨卉打趣着,“民妇见过大人。”还有模有样地行礼。

“大嫂,快别这样,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礼。”反而是李傲玺被她闹了个大红脸。

“呵呵。没想到四弟做了大官,脸皮还这么薄。”高雨卉咯咯地笑话他。

“玺儿,你怎么这么快就接到为娘的信了?”

“信?”李傲玺不解,“我并未接到信,而是皇上洪恩,恩准我回乡探亲。”

“原来是这样。”白玉玫点点头。

“娘,你的头?”李傲玺这才注意到她的黑。

“呵呵,为娘给你写信就是说这个。”

“这镇上来了个神医,把婆婆的白治好了,这根都长出了黑,不需多久就能全恢复了。”高雨卉在一边解释。

“那可得多谢谢人家。”

“这不,今儿是中秋佳节,婆婆还请了神医和她的朋友一起来赏月呢。”

“四弟。”这时,李傲祥等人都来了。

“大哥、二哥、二嫂。”兄弟久别,又一阵热闹。

“四叔,快给我们说说京都有什么趣事吧?”几个小辈围着李傲玺满眼期待,在他们心里,四叔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好好,等一会儿都给你们说。”

“四哥。”刚来的李傲钰夫妻也加入他们。

“今儿个终于是大团圆了。”白玉玫坐在堂上满yì

地看着他们,眼睛瞧着门外,“就等琼儿了。”

坐在一旁的高雨卉听得一愣,以为她又在想李傲琼,也不敢搭腔。

“老夫人,老夫人,来了,来了。”侍梅激动地冲了起来。

“侍梅,来了就来了呗,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王海英轻叱。

“对不起,二夫人,奴婢是太激动了。”侍梅忙站好,可心里仍是很激动,如今莫家的事已了,她便能再跟着小姐了。

“快请。”白玉玫高兴地迎到门边。

“是。”

大门口缓缓走进五个年轻人,率先走在前面的是个紫衣紫纱的女子,吸引了李家上下的注意。除了已知内情的白玉玫、翠婷、侍梅,众人皆惊,李家上下惊的是那女子为何如此像李傲琼?而李傲钰的夫婿云亦泓则是惊讶地看着李傲琼身边的尹季晨,见他笑着看着自己眨眼心里便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李傲玺和李傲钰两人和三姐的感情最深,此时已不约而同地迎上前,呆呆地看着那个带着紫纱的女子,却不敢开口。

“见过老夫人。”五人向老夫人行礼。

“免礼。快请,玺儿、钰儿,还不快点请客人进来,挡着路干嘛。”白玉玫没有点破,只是笑。

“喔,对不起。”回过神来的两人退到一边,心里还在疑惑:莫非是三姐活了?

“宁……”云亦泓快步上前行礼,话还没说完便被尹季晨打断。

“云兄弟,听闻你成亲了,可惜尹某俗务缠身没能前赴贺喜,没想到嫂夫人却是琼儿的妹妹。”

“呃……尹兄客气了。”云亦泓马上明白尹季晨不想曝露自己的身份,话锋一转。

“尹公子请上座。”白玉玫感激尹季晨那日出手相助。

“老夫人,你客气了,晚辈受不起。”

“尹公子,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家琼儿的仇如何能报,你就别客气了。”白玉玫可不这么想,说着还瞄向一边的李傲琼,心里琢磨着怎么撮合两人。“贤婿认识尹公子?”

“是,岂只认识,尹兄曾帮我不少忙。”云亦泓简单地介shào

。“还有李兄弟和小容。”

“云少主。”李瑞和小容打过招呼站在尹季晨身后。

最后,尹季晨坐在左第一个位子,早有丫环奉上茶。

“神医也坐。”

“娘,你呀,就别装了。”李傲琼早看出母亲唇边的那抹捉狭,不由无奈地喊出声来。

“啊……”这一喊也惊动了其他人。

“三妹……”

“三姐……”

“三小姐……”

所有的惊讶都在李傲琼缓缓掀起的紫纱下消失,化成激动的泪花。

“三姐。”李傲钰一下子扑着抱住了她。李傲玺则轻挽着三姐的背流泪。

“好了。”李傲琼拉着弟弟妹妹的手安慰,“好了,都是大人了,还掉泪呢?”

“三姐,我们以为……”

“那都过去了。”

“难怪婆婆说今天是大团圆的好日子,原来早就知dào

了。”高雨卉这才想起婆婆的话来,恍然大悟。

“三妹,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李傲祥拭去眼角的湿润。

“对啊,快说说,当年是什么回事?还有,你怎么变成神医了?”

“好了,都入席吧,边吃边说。”白玉玫笑着劝道,“尹公子,任少侠,请。”

入席后,大家便催着李傲琼解释,李傲琼也不拖拉,便对他们说起了往事,听得他们一阵眼泪一阵愤慨。李傲钰更是气得跳了起来:“那个该死的莫一康,只判了五年,太便宜他了。”

“好了,五妹,都过去了。”李傲琼拉着五妹,劝道,“你也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改不了这脾气,何必为不相干的人生气呢?”

“我是为你……三姐,你刚刚说什么?”迷糊的李傲钰不明白。

“三姐,你刚刚说?”这下连云亦泓也坐不住了。

“五妹只怕是有喜了。”李傲琼刚刚拉着她的手腕,便察觉了。

“太好了。”

一片喜气,便连皎洁的月娘娘也笑开了颜,慈祥地看着喜悦的人们,将自己的光辉撒到极致。

十、前往京都

“琼儿,你就不能多留些日子再走吗?”白玉玫拉着李傲琼依依不舍。

“娘,我早就答yīng

随尹大哥去京都为他母亲治病,如今为我的事情都耽搁了这么久,也该起程了。何况尹大哥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又怎么能拖着呢。”

在家里住了五日,李傲琼想到和尹季晨的约定,便决定起程去京都,正好李傲玺也要回去。

“这……好吧,答yīng

的事总得做的。”白玉玫只能同意。

“小姐,我也要去。”侍梅生怕李傲琼撇下她,连行李都准bèi

好了。

“知dào

啦,不过丢下你的。”

“太好了。”知dào

李傲琼答yīng

的事都会做到,侍梅总算放心,背着两个人的包袱,等在一边。

“琼儿,即然你决定了,为娘也不拦你,不过你得答yīng

我,办完了事情就回家来。”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白玉玫亲自送出大门,临别还不放心地托付尹季晨和任航:“尹公子,任少侠,琼儿便拜托两位照顾了,不管怎么样,一个女人家出门在外,总是有不方便的地方,还请两位多费心了。”

“琼儿……”身后传来怯怯的声音。

回身望去,是李氏和吕氏。

“婆……呃……伯母,吕姨。”李傲琼看着一身朴素打扮的两人,不知dào

该如何称呼,想着自己已脱离莫家也不方便再称婆婆,便改口,“你们这是……”

“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这么多年来,我也想开了,与其苟活一世,不如青灯相伴,希望在有生之日能为莫家赎些罪孽。”李氏淡淡地笑,“附近有个白云庵,我便想去那儿,今日是来向李府道个别,没想到今日能见到琼儿,也算老天可怜我儿,让他少了一份罪孽。”

“……”众人无语,事已至此,白玉玫也不好说什么,反而有些同情李氏。

“伯母,正好我们要去京都,反正顺路,不如同行吧,也算是……”李傲琼感激李氏以前对她的情意,也钦佩吕氏对李氏的忠心耿耿,便开口相邀,“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琼儿,对不起。”

“都过去了。”李傲琼摇摇头。

为了早日赶到京都,路上也不准bèi

义诊。尹季晨便派李瑞去买了辆马车让李傲琼和侍梅坐,由李瑞和小容驾着。李傲玺回来的时候有自己的马车,由两个护卫驾车。

任航不以为然,以前姐弟两人行走江湖,都是徒步,不过这次有李傲玺等人同路,也只得将就,自己和尹季晨骑着马跟着。

“姐,有空一定要去归云庄看我。”李傲钰看着起动的马车大喊。

“知dào

了。”李傲琼探出头朝她挥手。“保重。”

“王爷,一路保重。”云亦泓见无人注意,便私下向尹季晨道别。

“云兄弟,改日再登门拜访。”尹季晨笑着拍拍他的肩,“告辞。”催马跟上马车。

禹河镇的人们在中秋过后,不知从哪儿听说了神医的身份,一时间众说纷纭。此时见马车缓缓前出小镇,纷纷涌到了街上,有送行的也有看热闹的。

“神医,一路走好。”

“三小姐,一定要回来。”

“……”各种声音充斥着耳膜。

李傲琼没有露面,神医的形象在各处传的沸沸扬扬,所以她将面纱摘了下来,以免在路上耽搁时间。

“琼儿,没想到你居然成了人人敬仰的神医。”李氏欣慰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医父母心,我身为大夫只是做我该做的,是乡亲们抬爱。”

“你呀。”李氏叹了口气,“琼儿,我瞧那位尹公子对你似乎不错。”

“尹大哥侠义为怀,帮了我不少的忙,我都不知如何回报,只愿这次上京能治好他母亲的病。”

“我们莫家对不起你,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若有可心的人儿,可不要错过了。”

“……”李傲琼见李氏说起这个,想起那晚靠着他怀里的情形脸上一热,尹大哥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可是……心下黯然,“我和尹大哥只是朋友,并无其他。”

“唉。”李氏见她这样说也不多说,只是叹气。

小容坐在李瑞身边,已将里面的谈话听了个真切,心里不由一松:幸好,如果他们真有什么就惨了,不过还是不能放松警卫,李大夫人虽好,可惜她……,若她还是个姑娘家,或许这事还有一丝希望,唉。

小容坐在这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不知他家主人的心早已沦陷。

那晚,抱着李傲琼回客栈,虽看到她的容貌,不过当时天黑,她又受伤,所以也没看清楚。

直到那日在李府,亲眼看到她缓缓呈现眼前的娇靥,尹季晨才现自己的心里早已被她占据,满心满眼俱是她的影子。且不说他的身份,单单那份天生的贵气俊逸往那儿一放,便让那些名媛倾心了。他的身边一向不缺女人,不说这些年四处游玩的认识的,就是自己的宁王府中养着的,哪一个不是绝色美女,环肥燕瘦,却没一人能打动自己的心,反而是认识不久甚至没见到她的脸的李傲琼占据了他的心房。明知她是成过亲生过孩子的女人,明知和她不可能有结果,却控zhì

不住自己的心,一次次地独自忍受椎心的痛楚,一遍遍情不自禁地寻找她的背影,甚至在心里盼望着京都的路能不断的延长,那样便能多一些与她相处的时间。因为他不知dào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会有什么反应,当初不说是因为她没问,现在才想起,李傲琼根本没问过他的来历,尹季晨不由苦笑,原来自己只是她众多求医的其中一个罢了。

眼睛飘向前面的马车。她此时在做什么,说什么,可曾像自己这样时刻牵挂着自己呢。尹季晨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猜测。有心想表明身份,可是,她不问,自己怎么开口,难道忽然去跟她说,自己是宁王,当今皇上是自己的大哥,太后便是她要医治的人吗?只怕她知dào

后,就会疏远了吧。想想还是决定保持现在这样,反正去京都还得走一个月,路上再找个借口能拖几日便拖几日吧。唉,郁闷!

“唉。”大大地叹了口气。

“尹大哥,怎么啦?”后面的任航拍马上前关心地问。

“没什么。”

任航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心下了然:“和我师姐有关?”

尹季晨看了他一下,只是苦笑。

“唉,如果你没有做好让她幸福的决心,就不要让自己陷进去。”

“怎么说?”

“自从出谷后,我们到处游玩,行医济人,也认识了不少青年才俊,其中不乏许多心怡于师姐的,不过,都让师姐很冷淡的拒绝了。”任航想起那些人的尴尬,心里有些好笑,“不过师姐对你似乎……呵呵。”

“对我如何?”尹季晨好奇地问,心里紧张地期待,不知dào

她对自己是怎么想的。

“呵呵,你没看出来吗?如果她对你没有好感,又怎么肯让你安慰她。”任航指的是那晚的事。

“真的?”尹季晨心情大好。

“假的。”任航眨眨眼哈哈大笑,催着马跑在了前面。

“臭小子,消遣我啊。”尹季晨细想那晚李傲琼在自己怀里痛哭的样子,心中激荡,也不与任航计较,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她坐的那辆马车,唇边有了一丝笑意。

马车在一个山脚下停下,尹季晨一见忙驱马上前。

李傲琼等人已下了马车。

“琼儿,就在那儿了,你们一路保重,我们自己上去就成了。”李氏指着那条直通山上的小路。

“我……送你们上去。”李傲琼的声音有些压抑。

李氏感觉她忽然的忧伤,也是感概万千,不知dào

何时才能再见。她的知书达礼,她的温柔贤惠,她的宽容体贴,还有兰院那晚惊心动魄的劫难,一点一滴共同度过的岁月,在眼前浮现,恍如昨日……

“侍梅,你和他们在这儿等走,我送她们上去。”李傲琼吩咐侍梅待在马车上。

“师姐,我陪你去吧。”任航便欲下马。

“不用了,我去去就来,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李傲琼坚持,也许这是最后一次陪她们了吧。

李氏毕竟是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没走多久,便喘不气来,倒是吕氏比她好了许多,休息了一会儿,李傲琼只得用手扶在她的腰上,虽然武功不行,但多少也练出了些力qì

,李氏也觉得好多了。

白云庵就在山腰处,据说那里只供观音菩萨,还挺灵验,所以香火到是挺盛。主事的师太见了她们没说什么便收下了,李傲琼才知dào

李氏早已安排妥当,也放心不少,叫过师太捐了三百两香银,请她照顾两人。

告别两人,李傲琼独自回到山,侍梅等不及,正站在山脚的石阶上向上眺望,见她下来便急急嚷着:“小姐,你怎么去那么久?”

“怎么?你该不会是怕我丢下你留着那儿当姑子吧?”李傲琼看到侍梅的关心感觉暖暖的。走到她身边,李傲琼回头顺着看上去,小路虽小,不过全是用石头铺成的,倒也平坦,看着没在山腰的庵堂上袅袅升起的那丝轻烟,她的心里涌现一股伤感。

“青灯常伴,远离俗世,也许是个很不错的归宿。”

“啊。小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侍梅吓了一跳。

“嗯?”李傲琼愣神。

“小姐,你还年轻,可别想那条路啊?”

“什么路?”有些听不懂侍梅的话。

“出家啊?你刚刚不是说什么青灯常伴,远离俗世,是个好归宿吗?小姐,你可别这么想。”

“傻丫头,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不必这样紧张。”

“其实,小姐条件这么好,还怕找不到好归宿啊。”侍梅跟着李傲琼的后面走向马车,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想安慰李傲琼的话,就怕她真想不开去做了尼姑。“又漂亮又有才气,现在还是近远有名的神医,就怕小姐不愿意,如果开口,那些人还不欢天喜地地把你娶回家供着。”

“你忘了一件事。”李傲琼扶着马车的门框,幽幽地提醒幻想中的丫头。

“呃,什么?”侍梅想不出自己忘了什么,其他人早已听见她俩的谈话,此时也在想着还有什么漏掉的地方,尤其是尹季晨早在李傲琼说什么青灯常伴时便提着心了。

“我成过亲,还有过两个女儿。”李傲琼清晰的声音传进所有人的耳中,“娶回家?只怕连做妾都会嫌我脏吧?”

李傲琼没理会其他人的震惊,隐入马车。

“小姐,对不起,奴婢只是……”侍梅内疚地掉泪,暗自责骂自己太过激动忘了这些,“我……”

“我明白你的心意,上车吧,以后别再提这些就是。”没有怒气,只有深深的苍凉,飘扬在空中,弥漫……

“是,小姐。”

十一、鸨母苏蝶

“前面便是河川县,李瑞,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走。”尹季晨自听到李傲琼的那一番话,心里堵得慌,一直骑着马跟在她的马车旁。几次想跟她表露心意,可是,他还是强忍住了,以她的性格,说了只怕连陌生人也不如了吧。

“是。公子。”李瑞驾着车率前进城去。

“吁……”马忽然受惊一声长嘶,引得马车一阵颠簸,李瑞连忙拉缰强,手上用劲,硬是生生地勒住了马匹。

“姑娘,你没事吧?”尹季晨见一个姑娘摔在马车前,便赶马上前问道。

“没……没事。”那姑娘抬起头来回答,却见一翩翩公子骑在马上俯视着她,心里小鹿乱撞。

“姑娘,你可伤到哪儿了?”李傲琼跳下车来,蹲到姑娘身边看她有没有受伤。

“好像伤到脚了。”被惊醒的姑娘没有像一般女子那般娇羞,而是大胆瞟向一旁的尹季晨。

“崴到了,快扶到车上去。”李傲琼见她脚踝红肿,便想扶她到车内治疗。

“得罪。”李瑞说了一声,便抱起那姑娘送入李傲琼的马车内,退了出去。

“谢谢。”姑娘轻轻道谢,眼睛却看在尹季晨,心里在想着:要是他来抱就好了。

李傲琼将那姑娘的裙摆提至膝盖,才看见她的膝盖也擦破了,正渗着血,赶紧用车上备着的清水给她清理伤口,敷上金创药,再检查受伤的脚踝,褪去鞋袜,轻柔地揉着红肿的脚踝,趁她不注意,握着的手一用力,“咔”,正好了位置。

“啊。”姑娘还沉浸在车外那位俊逸公子身上,没设防她忽然用力,不由痛呼出声,“你干嘛?”

“试着扭下脚,看还痛吗?”李傲琼没在意她的指责,笑着提醒她。

姑娘狐疑地看看她,动了下脚,惊喜地道:“真的不疼了?”

“这里有些药,你拿回去取些用酒化开,涂着脚踝上轻揉,几日便好。”李傲琼从腰带中取出一包药分出一些包好,递给她。

“多谢姑娘。”那女子接过,“你怎么会懂这些?”

“我家小姐是个大夫。”

“大夫?女大夫?”懂医的女子不少,不过却很少有人愿意抛头露面地行医。

“是。”李傲琼点点头。

“我叫苏蝶,能知dào

你的名字吗?”苏蝶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李傲琼。”

“原来是李大夫,多谢大夫为我疗伤。不知那位公子是你的什么人?”苏蝶透过布帘指着尹季晨问。

“朋友。”李傲琼莫名地感到不悦。

“真的?那……你能告sù

我他叫什么名字吗?还有他是哪里人氏?”苏蝶毫不掩饰对尹季晨的兴趣。

“他姓尹,其他的无可奉告。”李傲琼淡淡的回答。

“尹……”苏蝶没注意她,只是两眼亮地看着他俊逸的侧影。

“苏姑娘家住何方?我派人送你回去。”

苏蝶头也没回:“我住明香楼,就在前面。”

侍梅皱着眉看不惯她的态度。

很快便到了明香楼,苏蝶下了车站在门口向尹季晨挥手:“尹公子,不如进来坐坐?”

“我还有事,告辞。”尹季晨看着她身后的明香楼,便知dào

了她的身份,这种地方他并不陌生,不过他可不想在李傲琼面前表现出来。

“那改日一定要来找我哦,我叫苏蝶。”苏蝶千娇百媚地笑着。

尹季晨淡淡一笑,装着没见听。

“都是什么人啊,居然敢在大街上说这种话,还有那明香楼,一看就知dào

不是好地方。”侍梅掀开布帘看着,不满地说,“小姐,你真不该救她。”

“医无类。”李傲琼也伸出头想见识一下,却意wài

对上尹季晨深邃的目光,心下一乱,忙隐入车内。

“侍梅,你说对了,这明香楼是家青楼。”小容向侍梅介shào

起青楼来,“我看这位姑娘的穿着长相定是这楼中的红角。”

“啊,妓院,啐啐啐,李大哥,快找家客栈,我要去打水给小姐好好洗洗手。”

一听是妓院,侍梅一脸厌恶。一直到客栈住下,吃饭的时候还在埋怨,“小姐也真是的,干嘛要自己动手,把她送到医馆不就行了。”

“侍梅,身为大夫,怎么能袖手旁观?何况,她也是人。”李傲琼无奈地制止侍梅的唠叨。

“可是……”

“如果有办法,有几个人愿意做这个?”李傲琼一句话堵住了侍梅的嘴。

“可是她也太不知礼了吧,小姐都亲自为她治病了,居然谢也不谢,只顾着打听尹公子。”侍梅还是不满。

“打听我?”尹季晨愕然。

“对啊,她一直向小姐打听公子的姓名,哪里人氏,我看她定是看上公子了。”侍梅笑着说。

“喔。那……”尹季晨看着李傲琼的反应很想知dào

她是怎么回答的,却不好开口。

“师姐,你告sù

她了。”任航也想知dào

,见尹季晨没开口便问道。

“没有,小姐只说:公子姓尹,其他的无可奉告。”

正说着,那边门口已进来一个人,正是他们口中的主角——苏蝶。

“哟,苏老板,今儿吹得是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

大堂里正在吃饭的客人有不少是认识苏蝶的,见了她都纷纷地招呼。

只见她已换了一身红色的锦衣,正婀娜多姿地摇向这里,一边还向着与她打招呼的客人抛着笑。

“尹公子。”苏蝶站在旁边笑容可掬地邀请尹季晨,没理会其他人。“我在明香楼备了一桌酒席,以答谢公子救命之恩。”说得十分诚恳,绝口不提是他们的马车撞上她,也不提是李傲琼为她疗伤,仿佛真是尹季晨救了她性命一般。

“姑娘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尹季晨有些头疼,如果是以前,他定不辜负美人恩,可是如今心里有人,而那人就坐在自己对面。

“尹公子若不肯赏脸,苏蝶今晚只怕睡不着了。”苏蝶干脆拉着他的衣袖装可怜。

李傲琼看了看任航,又看了看李傲玺,三人纷纷起身挤到李瑞那一桌,丢下尹季晨一人应付苏蝶。

看到这一幕,尹季晨没来由地生气,冷淡地收回刚刚的话:“既然姑娘盛情,我应下便是。”

“那,公子请。”苏蝶欢天喜地的挽着尹季晨的手臂,临走还得yì

地瞟了李傲琼一眼,她多年打滚风尘,阅人无数,早就看出尹季晨与李傲琼之间的暖昧。

见李傲琼仍没反应,尹季晨的心沉到了底,任由苏蝶拉着走出客栈。

“公子,等等我。”小容慌忙跟了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小容,公子呢?”李瑞连忙追问。

“公子不让我们在客栈等着,明天他自会回来。”小容嘟着嘴坐在李瑞身边。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些歇着吧。”李傲琼放下碗地对着李傲玺和任航说,便上楼去了,一脸平静。

小容不由怀疑自己的猜测,如果她真对公子有意,怎么看见公子被一青楼女子拉走还这么平静,真不明白。

却不知dào

李傲琼的心里根本不像表面那样,尹季晨走出门口的那一瞬,一丝痛楚涌上心头,她不想让人现,所以才起身上楼的,吩咐侍梅去打水,自己和衣躺在床上休息。

自己已是个不洁之人,怎能奢望得到真爱呢?今生今世,只怕是与他无缘了,泪不知不沉地划落。

尹季晨冷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任由苏蝶拉着到了明香楼,对她殷勤劝酒也不推托,只管接过倒入口中。

那苏蝶是什么人啊,从小被明香楼上任鸨母收为女儿,重点栽培,16岁挂牌成为这明香楼的台柱,三年前老鸨母过世,便将这明香楼传给了她,年轻轻的便是这家明香楼的主人。如今在她的手里更是经营的有声有色,这可不是单凭美色能换来的,最重yào

的是她八面玲珑、善于察言观色的手段。今日眼中只有尹季晨一人,其实是看出了他与那女大夫之间的暗潮涌动,才故yì

冷落了其他人,此时见尹季晨面无表情地喝着闷酒便知dào

了他的心思。

“尹公子,是哪里人啊?”软软地将身子依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吹着气。

“京都。”

“那到此何为?”又贴进了些。

“路过。”

“那女大夫医术了得,不知是公子的什么人啊?”手感觉着他健硕的胸膛。

“……”尹季晨手握酒杯默然无语。

“心上人?”继xù

往下。

“心上人?”尹季晨苦笑,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难道不是吗?”苏蝶心下明白,便干脆娇笑着坐在他腿上,“公子如此苦闷,不如今晚让苏蝶为你排忧解闷。”

尹季晨放下酒杯低头看着她,心里却在想着那晚李傲琼依在怀里哭泣的情形。“如果她对你没有好感,又怎么肯让你安慰她。”任航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让他心里一惊,推开苏蝶起身。

“谢姑娘盛情,尹某心领,就此告辞。”

“哎,怎么说走就走啊。”苏蝶没想到他会拒绝自己,傻傻地看着他走出门口下楼去了,忙追出去,“尹公子,尹公子……”

尹季晨没有回头消失在明香楼外。

“切,有什么了不起了。”苏蝶气得直跺脚,扭着身回转房间,“嘭”地甩上门。

十二、破庙避雨

微黄的树叶无力地耷着,没有一丝丝风,天气异常闷热,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连太阳也不忍的拉过云朵躲着。

马车上的竹帘已被掀起,李傲琼探出头看向天空,黑沉沉的云拉得很快,看来一场暴雨是免不了了,转念间不小心对上尹季晨忧郁的目光,心中一揪,忙坐回车中。从那天被苏蝶拉走后,两人便互不搭理,一连赶了几天的路,见到了也是远远避开。

“糟了,马上要下雨了,快看看前面有没有避雨的地方。”任航骑着马赶在前面,不时抬头看向天空,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仿佛奔腾的千军万马,一层层漫过头顶,越聚越厚,越压越低,隐隐看到前边有栋房子,“前面好像有人家,我们快去避避雨吧。”

“驾。”马车提速,向前边不远的房子冲去。很快就便到那房子前,原来是个荒弃的破庙,门上挂满了蛛网,匾已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轰隆隆……”一道闪电伴着雷声撕破黑沉沉的天空,仿佛天河被砸了一个洞般,“哗……”铜钱般大的雨粒倾盆而下,在堪堪进入房子的众人身后形成了一片密密的雨幕,泥土的味道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一阵热热的潮气直向人扑来。

“好险。”任航将马拉入檐下,拴在柱子上。

“都入秋了,这天怎么还说变就变啊。”侍梅不快地瞪着外面噼里啪啦下得正欢的雨。

“差点成了落汤鸡。”小容看着外面的雨幕咋舌。

“快进来。”任航伸手推开了庙门。“吱”,一股灰尘扑面而来,他赶紧用手驱散,率先走了进去,只见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庙很小,正中间还供着一尊不知名的菩萨,任航捡起一旁的树枝挑去蛛网,口中还念念有辞:“菩萨,我们是过路的,借你的地盘避避雨,打扰了还请莫怪。”

“三姐,快进来,别淋着雨了。”李傲玺拉过站在檐边的李傲琼,“快擦擦,都湿了头了。”

“没事。”李傲琼不紧不慢地掏出丝帕拭着微湿的头,抬眼间又对上尹季晨关切的目光,忙低下眼睑,走进庙里,心不在焉地四下打量着,还好,漏雨的地方不多,小容等人已经开始收拾。

“小心。”身后响起尹季晨的声音,下一秒已被他搂在怀里移到了屋中间。

“公子。”旁边传来众人的惊呼声。“吟”的一声,李瑞的剑已出鞘,有东西“啪”的落在地上。李傲琼这才现是断成两截的蛇,黑白相间,足有两个手指那么粗,原来刚刚自己不小心被蛇袭击了,心下一凛,顾不得还环在腰间的手臂,抬眼向尹季晨的另一只手看去,只见手臂上两个牙洞正渗着黑血。

“啊,有毒,快坐下。”也顾不得避嫌,扶着尹季晨坐在收拾好的地上,半蹲着将他受伤的手放在膝上,取出金针先封住了毒素上延,又取出一粒百清丹让他服下,此时,他的手臂已黑了一大片,冷汗直流,小容在边上心疼得直掉泪。

“好了,我又没死,哭什么。”尹季晨无奈地安慰小容,心思还在回味刚刚的柔软。

“啐啐啐,公子别乱说话。”小容擦着泪,“李大夫,快想想办法。”

“放心吧,把毒吸出来就行了。”李傲琼让他宽心,取一枚金针划开两个黑洞,俯下声去。

“小姐?”这回轮到侍梅着急。

李傲琼没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尹季晨:“把手拿开。”见他有些松懈,便拉开了那只覆着伤口上的手,没有犹豫的去吸伤口,一口……一口……吐出黑血……直到吸出腥红的血才停下。

“好了。”敷了药,用自己的丝帕包好,唇边还带着一丝他的血。

正想起身,尹季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还没从刚刚的感动中缓过了:“琼儿……”

默默地抬眼看着他温柔的眼睛,第一次没有回避:“再服几粒百清丹,毒性就能清了。”

尹季晨只是抓着她的手不放:“谢谢。”

“干嘛说这些,你不是说朋友之间不需yào

客气的吗?”李傲琼脸上有些烫,慢慢抽回自己的手站起来,“休息一下吧。”

“琼儿。”尹季晨见她转身忙喊住了她,脱口而出,“那晚我并没有在明香楼过夜……”

“咳,咳……”任航故yì

轻咳,忍着笑,“那个……我去捡些干柴点火。”

其他人也装没听见各自看向虽的地方,实jì

上却竖着耳朵偷听,唯有小容有些焦急,只不过见李傲琼刚刚不顾自身安危为公子吸去毒素,不好作而已。

李傲琼飞霞满面走到一边,取出一颗百清丹。

“小姐,你也中毒了!”侍梅大惊,拉着她左右细看。

“你再不放手,就真得中毒了。”轻轻拉开侍梅,服下百清丹。“我没事。”

“真的没事?那你为什么服药啊?”侍梅还是担心,站在边上看着她。

“侍梅,你放心吧,师姐早就被训liàn

的百毒不侵了,一般的毒根本奈何不了她。”任航看不过去,开口解围。

“好了,我饿了,快去准bèi

吃的。”李傲琼找了个借口打她。

“喔。”侍梅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异常,这才乖乖地去马车上取干粮,马匹都被拉到了檐下拴着,只留下车厢在外面,也不怕淋雨。

“三姐,真的没事?”李傲玺也是一脸担心。

“呃……”李傲琼惊讶地看着大家,见他们全是一脸担忧,直接无语。

“嗨,我说你们也真是的,我师姐可是神医耶,这区区一条小蛇,怎么会难得到她呢?时侯不早,这雨估计是停不了,今晚只能留在这儿了,快准bèi

晚饭吧。”唯有任航深知师姐的本事,笑着招呼大家。

破庙里有些破桌椅之类的,都被拆了起火,空气中的湿润也渐渐退出庙外。侍梅从马车里拿出事先准bèi

的干粮和一些水果分给大家。

大家便说起了这场大雨,猜测着何时会停。

任航无聊,在庙里四下搜寻,居然让他搜到了一个变形的铁锅,接了些雨水,居然没漏,心里便有了主意,又找了几块石头,围着火堆垒了个简易的灶台。

“任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侍梅从没见过,有些好奇地蹲在一边。

“呵呵,一会儿就知dào

了,帮我把这个锅洗干净了架上,倒上清水。”任航故作神mì

,将锅和水袋交给她,自己抓着两截的蛇便出去了。

“哈哈,叫你咬人。”任航干脆把蛇头一刀剁下扔了,将剥了皮的蛇扔进锅里,哈哈笑着,“尹大哥,我替人报仇,一会儿你多喝些汤补回来。”

“不会吧。”侍梅皱着眉躲得远远的,“原来你要煮这个啊。小姐,这能吃吗?”

“蛇肉具有祛风湿、散风寒、舒筋活络的功效,并有止痉、止痒作用,是不错的药材,而且还是肉汁鲜美的佳肴。”李傲琼笑看着任航折腾。“蛇胆还有明目的作用。”

“啊,小姐,你不会也吃过吧?”侍梅咽着唾沫,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李傲琼。

“没有。”李傲琼很干脆。

“那你怎么知dào

?”

“书上看的。”

“师姐,要不要尝尝?”任航用他的剑不断搅拌着,蛇胆早被他吞了,知dào

李傲琼对这些爬虫类感冒,故yì

问道。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李傲琼飞快地回答,生怕他真要自己喝。

“哈哈,尹大哥,那待会儿连师姐的份也归你了。”

“好啊,看看你手艺如何?”尹季晨笑咪咪地答yīng



“我也不要。”侍梅不敢喝。

“不要就不要,我们多喝些。”小容眼睛亮地在一边咽口水。

“哼。”侍梅不理他,直接靠着李傲琼坐下,“小姐,累了吧?睡会儿吧。”

“嗯。”李傲琼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看着他们跑进跑出,从马车上取了茶杯当碗,分着已好的蛇汤。

“大哥,这里已经有人躲雨了。”门外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我们也进去吧。”说话间人已进来了,为的满脸猥琐,一条刀疤从左额横到右耳跟,身后跟着四个长相各异的汉子。

“几位,能否腾个地方,让我们也避避。”刀疤男嘴里说着,眼睛却盯着李傲琼主仆两人乱瞄,一边还朝着她们走去。

“朋友,请这边坐。”任航一闪身挡在他身前,指着那边让出来的位置。

“多谢。”刀疤男见他身手敏捷,识趣地走到那边,正好在李傲琼对面,其他四人坐在他身边,也是色迷迷地看着她们,不时低声交换着意见。

“小姐。”侍梅看出几个的歹心,有些害pà

地小声问着。

“别怕。”李傲琼握住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侧过身不理会那些人。

“小美人,害羞了。”刀疤男哈哈笑着。

“小姐,这边漏雨了。”侍梅感觉头上凉凉的,抬头一看,只见雨滴不断地滴下。

“小美人,到这边来坐吧。”刀疤男再次开口,引得其他四人一阵淫笑。

“琼儿,到这儿来坐。”尹季晨皱着眉冷眼看着那伙人。

“请你们请尊重些。”任航可没那样好的耐性,见几人出言不逊,直接站到他们前面,一脸不悦。

李傲琼也不愿被这些人盯着品头论足,便拉着侍梅坐到尹季晨身边,小容又是一阵紧张,不过倒也没开口阻止,反正也阻止不了。

“怎么着,这么紧张,她是你相好的。”刀疤男也不是省油的灯,起身挑衅地看着任航,一脸不屑。

“你……”任航还没说,一旁已响起尹季晨没有温度的话,“李瑞,扔他们出去。”

十三、侍梅受伤

李瑞早就看不惯这些人对李傲琼的态度了,这些日子,亲眼看见李傲琼为那些病人不怕脏乱的治病,心里对她十分敬佩,此时见公子开口,便不再客气,直接动手,

刀疤男没有退缩,仗着自己有些功夫,用手硬是接下了李瑞那一拳,只觉得虎口麻,心里暗道不好,不过一向都是他横行霸道欺负别人,只觉得面子过不去,便喊其他四人上来帮手,五人打李瑞一个。

侍梅哪里见过这个,吓得拉着李傲琼退到角落,李傲玺的两个护卫挡在他和侍画前面,尹季晨则站在边上旁观。

只有小容在一边又跳又叫:“李大哥,揍他丫的,叫他嚣张。”

李瑞功夫虽好,可是好汉难敌四拳,加上庙中地方又小,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任航在一边看得心痒,也不说一声便直奔刀疤男,打了措手不及,比起李瑞,任航的武功要高得多,几拳下来,五人已被摞倒在地。

“好汉,饶命!”几人纷纷讨饶。

“饶命,刚才不是叫得挺欢嘛?怎么不继xù

叫?”气极的任航才不管他们是否求饶,朝那个刀疤男又踢了过去。

“哎哟……”

“师弟,放他们走吧。”李傲琼皱着眉不想看。

“滚!”任航不情不愿地让到一边。

“谢谢好汉,谢谢姑娘。”刀疤男没有起身,千感万谢地朝李傲琼磕头,却没人现他眼中的凶光。

“喂,还不起来,我家小姐才不和你计较呢,快走吧。”侍梅见他们被制服,胆子也大了些,此时见他朝自家小姐磕头,便拉过李傲琼挡在了自己身后。

“是,是,是,我这就走。”刀疤男慢慢地站起来十分恭敬,趁人不备,已将刚刚从靴中取出的匕藏在手中。

确良“走吧,还在这儿干嘛?”侍梅小心翼翼地挡着李傲琼防备他的目光。

“马上就……”话没说完,手中的匕便向她刺去。

“小心。”李瑞第一头现,一脚踢去却被刀疤男躲过,匕落在了侍梅的手臂上,也该是她倒霉,因为紧张李傲琼的安危,便使劲拽着李傲琼的手不放,眼见着匕朝这边戳来,李傲琼居然没能挣开她的手,让那刀疤男得逞了。

“侍梅!”李傲琼扶着后仰的侍梅刚退到一边,便觉颈上一紧,人已被那刀疤男搂在怀里,脖子已被人扼住。

“放开她!”尹季晨没想到刀疤男居然还敢难,一时疏忽,此时更是怒气横生,冷冷地眼中满是杀气。

“放开她?哈哈哈,说什么笑话,这么俏的美人,不带回去,多可惜啊?”刀疤男得yì

地笑道,还凑到李傲琼脸边闻了闻,“好香啊。”

另外四人此时也慌忙起来站到他身边。

“放开我师姐,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任航双拳紧握,十分后悔自己的大意。

“哈哈哈,有这样的美人陪着,黄泉路上还怕寂寞吗?”

“放手。”鼻中那股臭味熏得李傲琼直欲呕,没想到自己的心软居然会有这样的报应。

“大胆,我家大人在此,还不放开缚手就擒。”侍画见那些人软硬不吃,便抬出李傲玺的官威想吓住他们。

“哎哟,原来有大人在此,我好怕怕啊。”那些人阴阳怪气地装着害pà

,根本没把什么大人放在眼里。

“你……”侍画气结,另一边侍梅也顾不得手上的巨痛,怒视着这些人。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李傲琼此时已是寒霜满面,再也不想浪费自己的善心在这些人渣身上。

“是吗?小美人,那你就不客气吧。”刀疤男没在意,凑到她脸上,“啊!”

只觉下巴一痛,眼前金光一闪,自己已不能动弹,吓得大叫,回过神来,李傲琼已站在了他们对面,其他四人也是如此。

“师弟,把他们扔出去。”

“是。”任航便欲动手。

“等等。”自己的心上人被当面侮辱,尹季晨可不想放过他们,“李瑞,跺去他的手。”

“是。”

“尹大哥,不可。”李傲琼还是不忍心,忙阻止。

“把他们绑了,一会带至最近的衙门重办,不过让他们留一口气为官府多做点事。”尹季晨还是不解气,如果不是当着李傲琼的面,真像灭他九族。

“饶命……”任航火大的点了他们的哑穴,不再理会,反正他们身上还扎着李傲琼的金针动弹不得。

李傲琼转身为侍梅疗伤时,那把匕已被李瑞取下,还敷上了金疮药包扎好了。

“谢谢李大哥。”侍梅流了不少血,脸色苍白,时此看着李瑞却有些晕红。

“不必客气。”李瑞笑笑退到一边。

“侍梅,下次别这么傻了。”李傲琼打量着两人,心里有了主意,不过却没有打算说出来,而是扶着侍梅坐到一边。

“小姐,我怕他们伤害你,没想到小姐居然会功夫。”侍梅刚刚只觉眼前一花,李傲琼便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手一挥,那些人居然不能动了,心里十分惊奇,没想到小姐如今已从文弱的才女变成身手了得的女侠了。

“傻丫头,以后跟着我,这种事必不能避免,遇上了,你就躲在一边保护好自己就行。”

“这……”侍梅还在犹豫。

“就是,你只要乖乖地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师姐就不会分心啦,要不是你使劲拽着师姐的手,这几个瘪三怎么会近得了师姐的身,你也不会受伤了。”任航蹲到她前面,他可不想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出现。

“对不起,小姐,我拖累你了。”侍梅内疚的直掉泪。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先睡吧。”轻轻拭去侍梅的泪水,轻轻地安慰着。

“小姐,你要去哪里啊?”侍梅点点头,看见李傲琼起身。

“我去马车上洗洗脸,换身衣服。”李傲琼有些厌恶地看着刀疤男,用袖子不断擦拭颈项,“臭死了。”

“哈哈,臭男人嘛,当然臭了……”任航正笑着却收到李傲琼不悦的目光,忙咽下后面的话,讪讪地让到一边,“嘿嘿,当我没说,您请。”

“快休息吧,也不嫌累。”李傲琼忍着笑意白了他一眼,师弟现在这么没大没小,自己也有责任。

“小姐,我陪你去。”侍梅忙跟了上来,经过那几人时见他们还在偷偷地瞄着小姐,气愤地骂道,“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弄瞎你们的眼。”

吓得他们赶紧闭上眼睛。

“走吧,姑奶奶。”在大家的哄笑中,李傲琼拉走了还在较劲的侍梅。

侍梅闹了个大红脸,转身时瞟了李瑞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的笑,不由大窘,反而跑在了李傲琼的身前。

雨似乎渐渐转小,刚出庙门,便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让两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小姐,我在这儿等着,你多穿些,别着凉了。”侍梅等在马车旁。

“进去吧,这里冷。”

“没事,我等着就行。”侍梅倔强地摇摇头。

知dào

她的脾气,李傲琼只得由她,跳上马车。

没有太多的水,只能用丝帕沾湿了擦拭,换了身粉色的衣衫,正欲下车,想想又取出纱巾带上,又取了一些披风。

“小姐,好了?”侍梅刚刚流了不少血,现在经寒气一袭,脸色越的苍白。

“快进去吧。”李傲琼将手中的披风披着侍梅系好。

“小姐,我不冷,还是你用吧。”

“脸都白了,还不冷,这里京都还远着呢,你若病了,怎么赶路啊。”李傲琼不容她推辞,搂着她的肩便往里面走。

“三姐,这边。”李傲玺见她们进来,便担心地招呼。

地方太小,又有漏雨的地方,所以大家只得坐在靠着墙休息。刚坐下不久,侍梅便靠着墙昏睡过去。

“三姐,没想到你现在功夫了得。”李傲玺轻轻说着。

“哪里啊,若是遇上高手就只能逃跑了。”为侍梅拢了拢披风,李傲琼实话实说。

“打不过就得逃,否则不是平白受气嘛。”坐在李傲琼右边的尹季晨柔柔地看着她。

“呵呵,我也就逃跑的功夫好些。”

“就是,那还是师父逼着练的呢。”任航见他们在聊天也坐到李傲玺的身边,和侍画换了位置。“那时候啊,师姐天天钻在医书药草堆里,功夫也不练,师父怕她以后没有自保的功夫,便将所有的医书都给藏起来了,说每日必须先练功,一次给一本书,一个时辰算作一次。师姐没办法,第一天天没亮就起来练,等师父起来,已练了两个时辰,师父没办法只能给。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她会再练,不会坚持太久。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又比我们早起,结果师父的医书全变成她的了,还在坚持每日练功,六年如一日,现在不仅医术、轻功了得,一手暗器也是出神入化,只不过大部份时间都是在剥削我,自己连手都不动。”

“日子久了也成习惯了。”李傲琼笑笑没在意。

“三姐,没想到你对书的热情一如既往啊。”李傲玺敬仰姐姐的韧性。

“四弟,如今你也是朝廷中人了,以后为皇上办事总得小心为是,有机会,就找个师傅学几招防身吧,虽然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不过强身健体就是行的。”李傲琼担心弟弟的安危,便劝道。

“我会的。”李傲玺点点头应下。

“对啊,学不成武艺就跟师姐一样。”任航的意思是让李傲玺多练轻功。

“什么和我一样?”眯着眼笑看着任航。

“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和师姐一样神功盖世……”

“贫嘴。”李傲琼并不是真的生气。

“就知dào

师姐最疼我了。”任航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三姐最疼的是我啦。”李傲玺一听也跟个孩子似的和任航争吵,让他的两个护卫看傻了眼,没想到大人居然……

李傲琼心里暖暖的,和尹季晨相视一笑,靠在墙上看着他们戏闹。

十四、不计前嫌

天际渐渐白,一轮红日缓缓跳出地平线,给大地万物带来温暖,又是新的一天。

“师姐,这几个人怎么办?还是把针起了,绑了让他们在后面跟着吧。”任航为难地看着还在打盹的五人。

“也好。”李傲琼走上前收起金针。

“喂,起来。”任航踢了刀疤男一脚,这五人中他最恨的就是刀疤男,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师姐。

刀疤吓得跳了起来,现自己能动了,便张开说着什么,却不出声音来,连忙拍醒其他四人,五人“卟嗵”一声朝李傲琼跪下。

尹季晨身形一晃挡在李傲琼前面,沉着脸看着他们。

这回没有诡计,五人老实地直嗑头,一边还着急地指着喉咙干着急。

“解开他的穴道,看他要说什么。”尹季晨让李瑞解开刀疤的哑穴。

“神医?你就是江湖中传闻的神医?”能说话的刀疤朝着李傲琼嚷着。

“哼,知dào

还敢这样?”任航睨着眼防备着。

“真的是神医。昨晚您没带面纱,我真不知是您啊,江湖上谁都见过神医的真容,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神医大人有大量,救我爹一命吧。”刀疤边说边流着眼泪。

“救你爹一命?你这样对待我家小姐,还想让我家小姐救你?”侍梅休息了一晚,稍微精神了一些,一听就火了。

“我……”刀疤心里那个悔啊,气得直抽自己的嘴巴。

“侍梅,让他说下去。”李傲琼阻止还想骂人的侍梅。

“谢谢,谢谢神医。”刀疤千恩万谢。

“起来说吧。”见几个大男人跪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傲琼心里有些不忍。

“是。”刀疤站起来,说起事情的原由。

刀疤叫赵二江,原是江玉县李镇赵庄人氏,父亲赵大会几手功夫,便在镇上镖局谋了份赶车的差事,母亲因病去世,父子俩便搬到了李镇,赵二江也跟着父亲四处跑,也练了一身功夫,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可是,没想到上个月出了趟远门回来,赵大居然被人打断了腿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一问才知dào

,是镖局周当家的独子周万干的,原因是赵大坏了他的好事,赵二江一向孝顺父亲,一见这样便火从心起,想着怎么报仇。这几个都是平日受周万欺负的,和赵二江是铁兄弟,一听说这事便来和赵二江私下里商量着怎么教xùn

周万。

那日,见周万从万伶楼相好的那里出来,五人便跟了上去,从背后袭击了周万,没想到周万平时挺威风的,却十分不经打,被赵二江一拳揍到肚子上便没再起来,久久不动,赵二江吓到了,也没看清周万是否死了,几个便跑了,怕周家报复,便带着受伤的父亲和几个兄弟跑了出来。

周家是跑镖局的,关系网十分复杂,赵二江怕被捉回去,也不敢出去找活干,兄弟几人便在这一带流浪,偶尔打听到有那为富不仁的人经过,便将他们洗劫一空,不过却再没伤过人。

而赵大却因受了惊吓加上路上的颠簸,伤势加重,已卧床不起,前些日子听说江湖上传闻的神医在禹河镇,便留了一人照顾赵大,五个人便赶去了禹河镇,没想到扑了个空,还听说神医出诊要黄金一百两,赵二江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家,路上遇到大雨才进来避雨。

“神医,都怪小的一时糊涂,只因心中郁闷才想着打点乐子。”赵二江没料到会这儿遇见“真神”,此时已懊恼至极。

“走吧。”

“啊……”赵二江愣了。

“我师姐答yīng

了,还不带路。”任航没好气地提醒。

“太好了,请,请。”五人欢呼着,率先跑在前面领路。

经过一晚上暴雨的冲涮,原本平坦的泥土路已经泥泞不堪,马车一路上陷了好几次,都被赵二江五人抬了出来,到达赵二江家的时候,已是晌午。

村子很小,没多少人家。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坐着马车骑着马来到村子里,不知dào

是什么底细的村民们都不敢出来,只是从门缝里偷偷打量着,直到认出满身都是泥水的赵二江几人,才放心地开了门,赵二江虽然不是本村的,可是自从他搬到这儿,对村里的人都十分客气,时不时地救济一下,人们也就不想追究他们的来历了。

“爹,我把神医请来了。”赵二江快步跑进一家院子喊着。

九间茅草房一字排开,几道篱笆围成一个院子,只有木头做的矮门挡着,院子中还种了些菜,养了些鸡鸭鹅之类。将马车停在不像院墙的篱笆墙外,李傲琼带着侍梅下了车。

“神医这边请,几位公子这边请。”和赵二江一起的那四人小心翼翼地招呼着几人。

“神医?那就是神医啊,这么年轻?”放下戒心的村民们纷纷围在赵二江家的院子外窃窃私语,好奇地打量着这群穿着贵气的人。

李傲玺让两个护卫留下看着马匹,自己也跟了进去,想见识一下三姐的医术。

赵二江很快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神医,这边请。”

李傲琼没多说什么便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床上的老人十分枯瘦,此时听到神医来了,弱弱地睁开了眼睛。

“赵叔醒了,都昏迷好五天了。”跟着赵二江的那个小伙子搬过一条长凳,见赵大醒了高兴地喊。

李傲琼心里却是一惊,顾不得搭理别人,坐在长凳上为赵大把脉,许久才将赵大的手放回被子下,皱着秀眉不语。

“神医,我爹怎么样了?”赵二江急切地看着她。

李傲琼看了看老人,正想让他出去说,赵大却开口了:“姑娘不必顾忌,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还请姑娘明说。”

“老伯只怕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体内气淤血塞,加上体弱气虚,拖得太久,只怕……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李傲琼飞快地向赵二江说明情况。

“啊……”赵二江傻了。

“糊说,赵叔昏迷五日,现在不是醒了吗?”小伙子气愤地瞪着李傲琼,不相信她的话。

“暂时的。”李傲琼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出三个字便走出了房间。

“琼儿,怎么样?”尹季晨见她一脸沉重心下了然。

李傲琼摇摇头:“只怕过不了今晚。”

房内响起赵二江二人的哭声,待在外面的四人赶紧跑了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神医,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爹吧。”赵二江奔了出来“扑腾”一声跪下,“我没尽过一天的孝,救你慈悲,救救我爹,哪怕只有一天,一天也行啊。”

“神医,昨晚是我们兄弟多有得罪,是我们不对,求神医救救赵叔吧。”跟着而来的四人也纷纷跪下,“赵叔对我们恩重如山,若神医答yīng

相救,我等兄弟愿做牛做马报答神医。”

“唉,你们起来吧。”李傲琼不禁动容,叹了口气,“我若有办法救他早已救了,何需你们做牛做马。”

“这么说,我爹他……”赵二江失神地软坐在地上。

“我没办法救他性命,不过,我可以用金针渡穴,为他续三天的命,这三天他与常人无异,不过你们还是得准bèi

后事。”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赵二江激动地嗑起了头,“三天也好。”

“起来,被你们这么多个嗑头,就想让我折寿啊。”李傲琼见劝他们不起,只得拿话激他们。

“恕罪恕罪。”慌忙起身。

“师弟,帮忙。”李傲琼不敢耽搁,取出腰间的针包便先进去了,“老伯,我现在为你施针保命三日,会有些痛,你要忍着。”

赵大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见她能让他多活三日,立即点头答yīng



任航吩咐赵二江等人退出院子,不得干扰施针,否则不仅赵大性命不保,就连李傲琼也要受内伤,吓得侍梅就想说什么,却被他一瞪瞪了回去:“回车上等着,你们守好了,别出岔子。”

“尹大哥,这里劳烦你了,我进去帮忙。”

尹季晨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心,目送任航进入房内。

侍梅刚刚被任航吓得不敢说话,乖乖地进入马车内,坐立不安,时不时挑起竹帘看看。太阳渐渐西沉,还没见李傲琼两人出来,她再也坐不住了,轻轻地溜下马车,见尹季晨正和李傲玺的马车车驾上,一脸担忧地看着那间草屋,李瑞站在一旁,见她下来冲她笑笑,让她安心。院外站满了人,却很安静,侍梅不想一个人待在马车内胡思乱想,也站到李瑞身边。

又过了半晌……

门开了,李傲琼一脸疲惫地出来了,任航扶着跛着脚的赵大跟在后来。

“爹!”赵二江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过去,小心地扶过赵大,“你……真的好了。”

“赵叔……”几个大男人围着赵大哽咽着。

“琼儿,你没事吧?”尹季晨一见出来便掠到了她身边。

“没事。”

“小姐,任公子说不能吵你,不然你会受伤,吓死我了。”侍梅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地。

“老伯,这三日你还得注意别着凉了,也不能太操劳。”

“谢谢神医,我一定会注意的。”赵二江扶着父亲感激地说道。

“二江,快去收拾房间,准bèi

晚饭,请恩人休息。”赵大很久没这么精神了,俐落地吩咐儿子做事,“恩人,天色已晚,今晚就留在这儿休息一夜吧。”

“这……”李傲琼有些迟疑。

“没事,我们去别人家借住就行。”赵二江一看就明白了她的顾虑。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尹季晨在旁边应下。

李傲琼朝他歉意地笑笑:“对不起,又耽搁时间了。”

“没关系,反正不急。”尹季晨正愁找不到借口拖延路程,现在有机会还不赶紧利用。

十五、赵大托付

围观的村民见李傲琼进去几个辰后,赵大居然奇迹般地走了出来,顿时议论纷纷,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村庄,人潮纷涌而来,有探望赵大的,有瞧热闹的,有好奇神医长相的,也有不少来求医的,幸好有赵二江的那几个兄弟拦着,他们也确实看到了李傲琼一脸疲惫地坐在那儿,才没有打扰,而是托几人传话,看能不能让神医也为他们治治病。

李傲琼没有推脱,一直忙到深夜,才有了休息的时间。稍稍洗漱,一沾到床上便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日起来,还觉得混身酸痛,让侍梅心疼不已,一直埋怨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赵二江来请吃早饭才解了围。

吃完饭正准bèi

告辞起程,赵大叫住了李傲琼:“恩人,请留步。”

“老伯,有什么需yào

我帮忙?”

“老汉有一请求。”

“请讲。”

“能否收下我这几个孩子?”赵大直爽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啊?”不仅李傲琼呆了,其他人也觉得奇怪,这赵二江六人个个是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了,又不是三岁的小孩需yào

照顾,怎么会让李傲琼收下他们呢?难道这老头病糊涂了?

“恩人大恩大德,我们无以回报,还请您收下这六个孩子做你的仆人吧。”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李傲琼暗想,心里松了一口,笑着对赵大说:“老伯,我是个大夫,行医济人本是份内的事,而且我又没帮上什么忙,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若不是恩人,我昨天就去见二江他娘了。”赵大有些激动,“这三日是恩人赐给我。不瞒恩人,我和这几个孩子很少能凑到一起,这一个多月来重伤在床,二江为了我带着几个兄弟四处寻找名医,身边就小六在,若不是恩人,我只怕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他们了。”

“爹……”赵二江拍着赵大激动的背,红了眼眶。

“恩人,请听我说完。”赵大缓了口气,“唉,若不是因为我多事,这几个孩子此时还在镖局里做活,也不用这样东躲西藏的,我还知dào

,他们为了请名医,做下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爹……”赵二江没想到赵大居然知dào

,惊得说不出话来。

“唉,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可多年为镖局赶车,也知dào

一些江湖中的事。江湖险恶,恩人四处行医济人,身边也得有个跑腿的人,还请恩人收下他们几个,也算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这样我也能安心地去了,见了二江他娘也算有个交待。”

赵大恳切地目光让李傲琼无法拒绝,她不知dào

该怎么说才好,这也算是老人最后的遗愿了吧。

“这……”求助地看向身边的几人。

“老伯,琼儿一个女子身边跟着这么多男人总会有许多不便。”尹季晨也不愿意这么多男人跟着李傲琼,一想到这个情形心里就不舒服,何况赵二江还曾对李傲琼出言不逊,怎么想心里怎么不放心。

“唉,我知dào

这是为难恩人了,可是,这几个孩子没读过书,虽说有些功夫,却仅能防身,空有一身力qì

。我怕我去了之后,他们还会继xù

那些勾当,这种只是权宜之计,做多了终会有报应的。老汉就是死了也不瞑目啊。”

“三姐,不如让他们去我府上做个护院吧。”李傲玺有些不忍。

“这……”李傲琼看了看他,心念急转。

“喔,不知公子府上是?”赵大试探着问。

“我家公子是这届的新科状元,如今在京都当差,这位是我家公子的双胞姐姐。”侍画有些自豪。

“啊……状元郎?”几人大惊,神医的弟弟居然是状元郎!没想到家里来了这么大的官,还住了一夜,赶紧跪下行礼,“见过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不知不罪,各位快起来。”比起李傲琼,他显然从容多了。

“老伯,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几位的。”李傲玺向他们承诺。

“只要大人不嫌弃。”赵大没想到能为儿子找到这么好的差事,乐得合不拢嘴。

“谢大人。”赵二江等人大喜,从此以后不需再过那种刀尖上的日子了,有了状元爷的庇护,也不怕那周家再来找麻烦。

“且慢。”李傲琼却不这么想,如今四弟为皇上办事,若一个不小心便会惹来是非,赵二江等人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们的忠心或许也不需质疑,可是若是遇上那有心之人,追查到他们以前的事,岂不是要连累四弟?不行,如今娘的希望都在四弟身上,不能让他冒这个险,于是便开口阻止。

“恩人?”赵大等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同意,都错愕不已。

“老伯,他们不能留在状元府。”李傲琼坚决反对。

赵二江等人看着她,满脸的失望,以为是那晚得罪了她,她才反对,不过却不敢说什么。

“我四弟初涉仕途,还不太懂这其中的奥秘。可是老伯你应该知dào

,江湖虽然险恶,可比起官场又算得了什么呢。并非是我对你们有什么成见,而是小人难防,若真被这有心之人查到几位的把柄,只怕我四弟不但不能保住几位,还会给我李家带来麻烦。”李傲琼坦白地说出其中的利害。

“恩人说的有道理,是老汉莽撞了。”赵大深有同感,当下也不勉强。

“不如,你们去归云庄吧。”李傲琼见赵二江等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忙接着说,“这归云庄在武林中名声显赫,黑白两道轻易不敢得罪,去那里总比状元府要安全的多。”

“可是……”赵大自然听过归云庄的名头,心下大喜。

“放心,若你们想去,我可以书信一封,你们带着去找归云庄少庄主,他会好好安顿你们的。”

“如此,谢恩人。”几人转悲为喜,对他们来说,归云庄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此时有机会加入,那可是天大的喜讯。

李傲玺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文房四宝,便吩咐侍画去取。

将书信交给赵二汉:“你就说是归云庄少夫人的三姐让你们去的就是。”

“难道?”

“没错,归云庄少庄主的夫人便是我家五妹。”李傲琼点点头为他们解了疑惑,“老伯,你要多注意休息,我们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恩人,慢走。”

谢绝了赵大的相送,一行人上了马车继xù

前往京都。

“还是小姐聪明,不然,走到哪儿都跟着六个大男人,多麻烦啊。”侍梅坐在马车上,将竹帘卷起,心情愉快,就连外面的景色也美了许多。

“有什么麻烦?他们还会吃了你啊?”

“怎么没麻烦?前天在破庙里对小姐这么无礼,谁知dào

以后会起什么歹心啊,哼,今天就算小姐答yīng

收下,我也不答yīng

。”侍梅气呼呼的,想起自己平白无故挨了一刀,便生气。

“说来这赵二江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们无非就是占些口头上的便宜罢了。”

“不是大奸大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他们怎么会去劫财?”

“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无论是他们,还是那个苏蝶,谁会愿意放在舒服的生日不过呢。”

“小姐,好好的,提那个女人干嘛。”侍梅嘟着嘴,不满地看着她。

“不提就不提,嘴噘那么高干嘛?都能挂好几斤猪肉了。”李傲琼笑着用手刮了她一下。

“小姐。”侍梅恙怒。

“呵呵。”李傲琼看着她熟悉的表情,仿佛又看到了以前在李府时的情景,心里暖暖的。

“对了,小姐,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能让一个快死的人又多活三日。”侍梅很好奇。

“保密。”

“小姐,说嘛。”

“说了你也不懂。”

“说说嘛,我给你捶背。”侍梅殷勤地为李傲琼捏起肩膀来,心里期待着李傲琼能为她解说,可是捏了好久也没见她出声,便奇怪地往前看了看,“小姐,小姐。怎么睡着了?”

李傲琼轻靠在车厢居然睡了过去。

“侍梅。”前面传来尹季晨的呼唤,“别吵她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此时的官道颇宽,尹季晨和任航分别伴在两旁。

“是,尹公子。”侍梅取出一件披风给她披上,自己坐到车厢口,不时担心地看向李傲琼。

“放心。”任航似乎看出她的担心,“金针渡穴虽然要费许多心血,不过休息几日就好了。”

“真的?”

“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侍梅这才放心,“任公子,我家小姐怎么练成这么厉害的医术,能给我说说吗?”

“虽然师姐一直没说,可我知dào

,她是为了莫妍的心疾才日夜苦练的,没想到……唉,造化弄人啊。师姐这么好的脾性,却吃了这么多苦。”任航叹气。

“如果当年老爷没订下这门亲事,小姐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尹季晨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疲备不堪的李傲琼,怜惜不已,有心想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唉,琼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十六、偶遇子清

李傲琼休息了几日便恢复了精神,令尹季晨高兴的是,她不再回避自己的目光,一路上说说笑笑,其乐融融,沿着官道走了十日,相安无事。

“公子,前面便是许埠镇的三岙口,我们要走哪条路?”李瑞收紧缰绳放慢马车。

“走官道吧。”

“是。”错过小路向着许埠镇前进。

“等一下。”李傲琼卷起竹帘探出身来。

“吁!”李瑞赶紧缧住马匹。

“琼儿,怎么了?”尹季晨骑着马回转。

“那边好像有人呼救。”李傲琼指着小路那边的树林。

“喔?”尹季晨侧耳,隐隐的声音随风而来,“你们先去许埠镇等着,我去看看。”

“我也去。”李傲琼跳出马车,不顾侍梅的呼叫,“跟李大哥一起去镇上等着,我们去去就来。”

说完一个纵身,已没入小路,让正欲抗议的侍梅看傻了眼。

“师姐,等等我。”任航嫌马碍事,干脆将缰绳甩给李瑞,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很快便超越了骑马的尹季晨,跟在李傲琼身后。

远远地看见两个男子将一人按倒在地,正在撕扯着那人的衣衫,别一边也有两个男子拉住了一个女扮男装、长披散的书僮,正得yì

地淫笑。

“住手。”在前面的李傲琼一见不由大怒,往树上一借力,人往前面掠去,手中的树叶已射到人前,没有防备的四人没来及喊出声音便一头栽倒在地。

李傲琼加快脚步走到被人欺负的那人前面,只见她一身男装已凌乱不堪,青丝散乱,一脸泪水惊惶失措地蜷缩在旁边,白嫩润莹的玉容沾着泥土。

李傲琼赶紧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姑娘,你没事吧?”

“小姐。”书僮打扮的丫环连忙爬起抱住自家小姐,两人抱头痛哭。

“琼儿,怎么回事?”尹季晨没想到李傲琼居然出手这么俐落,等他弃马掠向这里时,她已出手了。

“师姐,你就不能留一下给我啊。”这些天忙着赶路,任航快闷出病来了,见状慢慢踱到旁边。

“啊,小姐,你快看。”见尹季晨的丫环惊喜地推着怀中的小姐,为她整理衣衫,“是王……”

那人惊魂未定,见丫环推她便呆呆地抬起头来,才看见面前的三人:“晨哥哥!”扑到尹季晨身前抱住了他。

“子清!?”尹季晨也是震惊不已,随手搂住了她。

李傲琼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刺痛,脸上却依旧一脸淡然。

“你俩怎么在这儿?”尹季晨轻轻推开在她怀中痛哭的子清问道。

“你不是说要回家嘛,人家在家里左等右等没见到你,便出来找你。”子清流着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所以,你就带着小桔溜了?母亲知dào

吗?”尹季晨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旁边的小桔一眼。

小桔被尹季晨瞪得垂下头不敢动弹。

“人家想你了嘛,晨哥哥,别生气嘛,人家下次不敢了。”子清见他火害pà

地拉着他的衣袖赔不是,“人家也不知dào

会被人认出来嘛。”

“哼,还敢有下次。”尹季晨见她害pà

,心下一软,口气也缓了许多。

“我保证。”子清趁他心软赶紧保证。

“再有下次,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尹季晨无奈地叹口气,拿她没办法,却没注意到李傲琼听到这话眼中一黯。

“转过身去。”

“干嘛?”子清虽然好奇,不过也乖乖地转过身。

尹季晨迅速踢向地上的四人,确定他们死了才回到子清身边:“走吧。”

“晨哥哥。”子清挽着他的手臂开始说她怎么跷家怎么女扮男装怎么遇见这四人,听得尹季晨一阵后怕。

“胡闹,今日若不是琼儿耳尖,你还能留得性命?”

“琼儿?是谁啊?”子清奇怪地问。

“刚才是谁救你的?”

“啊,我还没谢谢你呢。”子清转身向李傲琼道谢,“谢谢琼姐姐。”

“不必客气。”李傲琼淡淡一笑。

“琼姐姐好功夫,子清要是也有这般功夫便能陪着晨哥哥闯荡江湖了。”

“等你有这一天再说吧。”尹季晨不客气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很痛耶。”子清捂着头不满地瞪着尹季晨,“干嘛老敲我头啊?”

“谁让你不听话。”尹季晨冷哼。

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李傲琼忽然觉得有些刺眼,满怀失落,默默地跟在后面朝官道走去。

“尹大哥,也不介shào

一下,太不够朋友了吧?”任航有趣地看着两人。

“喔,抱歉,这是舍妹尹子清。”尹季晨这才想起还没介shào

,李傲琼不会误会了吧,忙歉意地向她看去,“子清,这是琼儿的师弟任航。”

“子清见过任大哥。”安静的子清倒是十分优雅。

“没想到尹大哥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李傲琼听到是他的妹妹,心情莫明其妙地好转,见尹季晨的马正在那边吃着地上的草,便快步走过去牵了过来。

“快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子清,你和小桔骑马吧。”尹季晨扶子清上马。

“小桔,来。”子清将小桔拉上马,李傲琼见她如此费力,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谢谢姑娘。”小桔坐在子清身后,感激地看着李傲琼。

“坐稳了。”尹季晨确定她们坐稳后,在马臀上一拍,马便跑了起来,自己施展轻功跟在一旁。

李傲琼和任航不紧不慢地跟在一丈开外。

回到官道上,马车已没了踪影,几个便赶往许埠镇,一柱香的时间便远远能见到许埠镇的影子,李瑞等人正坐在镇外的茶寮里等着。

“公……”李瑞乍见到一身男装、衣衫凌乱的子清,惊得说不出话来,意识到说漏嘴忙圆回来,“公子,小姐怎么在这?”

“我是来找晨哥哥的。”子清跳下马。

尹季晨一把拉住她:“去那边马车里将衣服换了。”

“呃,晨哥哥,我的包袱被人偷了啦。”子清吞吞吐吐不肯去。

“你……”尹季晨眉头一挑,不知该说她什么好,只得叹口气转向李傲琼,“琼儿,能不能借她一件衣服?”

“好,尹小姐请随我来。”李傲琼点点头带子清去换衣服。

“琼姐姐,别小姐不小姐的,你就和晨哥哥一样,叫我子清就行了。”子清挽着李傲琼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

李傲琼取出一套藕色的衣衫交给她:“将就着穿吧,等到了镇上再买。”自己又取了一件白色外衣穿上下了车。

“谢谢琼姐姐。”子清接过衣衫。

李傲琼听着车内衣衫的悉嗦声,想起自己误会她的心情不由哑然失笑,曾几何时,尹季晨已入住自己的心中了呢?可惜这份情意自己是永远无法承shòu了,刚刚舒畅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长痛不如短痛,即知与他没有结局,那么就不能再让彼此陷进去,唉,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

“小姐,你怎么了?”侍梅端过一碗清茶递给李傲琼,见她一脸忧郁担心地问,“那是谁啊?”

“是尹大哥的妹妹。”李傲琼淡淡地回答,接过茶一饮而尽。

“小姐,喝慢点。”侍梅从没见过她这样喝茶,吓了一跳。

“琼姐姐,我换好了。”子清掀开竹帘探出身来,“呵呵,我们俩差不多喔,你看,刚刚好。”

一身藕装更衬出她的美丽,见她脸上沾着的泥土,唇角不由上扬。

“侍梅,给子清打盆水洗洗。”

“是。”

很快,侍梅便回来了,手里端在从茶寮里借来的木盆。

“尹小姐,请。”

“谢谢。”子清正欲洗脸,却现水中倒映的大花脸不由哈哈大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尹季晨刚过来就见她笑得不可开交。

“没……没什么。”怕他责骂,子清赶紧捧水洗脸。

“琼儿,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向母亲交待。”尹季晨站到李傲琼身边向她道谢。

“没什么,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尹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李傲琼语气淡薄,仿佛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你怎么了啦?”尹季晨有些诧异,她为什么忽然又变了,这一路不是好好的吗?

“没什么。”不想多说,是为了不想让自己陷得太深。

“是不是累了?”尹季晨的声音更柔,“我让他们马上进镇。”

“……”李傲琼无语,躲避着他的注视。

尹季晨以为她默认了,转过身,撞上子清捉狭的笑,警告地眯了眯眼,却换来子清一个鬼脸,不想理她,便朝茶寮走去,没一会儿,大家便纷纷起身。

子清和小桔自然和李傲琼坐同一辆车,小容则坐到了李傲玺车上。

“李大哥。”子清一屁股坐到李瑞身边。

“小姐,这里危险,还是坐到里面去吧。”见她坐在自己身边,李瑞不由一身冷汗。

“干嘛?我又不会咬人。”子清嘟着嘴不悦。

你比会咬人更可怕。李瑞深知她的难缠,自然没敢说出来,只是讪讪地陪着笑脸:“小姐说笑了。”

“放心,我只是想知dào

那人是谁?”子清指着李傲玺问。

“那是李大夫的弟弟,也是这届的状元爷李傲玺。”李瑞松了一口气。

“他就是李傲玺?”子清喃喃地自语,又想起一个问题,“李大夫又是谁?”

“就是李傲琼小姐,她就是我们要找的神医。”

“啊!她就是母……亲要找的神医?”子清吃惊地转头。

“正是。李大夫的医术是我亲眼所见,确实很高明。”

“那你知dào

我四哥和她又是怎么一回事?”子清凑到他耳边轻轻问。

“公子和她?没什么啊。”李瑞有些莫名其妙,他在心里虽然也觉得公子对李傲琼不一般,但面对这个古灵情怪的子清,他很聪明地忽略。

“真的?”子清狐疑地眯着眼,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当然。”李瑞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小姐,还是进去坐吧,这里危险,一会儿让公子看见又少不了一顿责骂。”没办法,只好抬出尹季晨。

“哼,小气,不说就不说,我自己找答案去。”子清吐吐香舌朝李瑞扮了个鬼脸,拉着门框慢慢爬了进去,没注意到李瑞大大地松了口气。

十七、桃花开了?

这几天气氛好怪。李傲琼又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白粥,眼睛不断在侍梅、子清两人身上瞟过,究竟是哪里怪呢?

“琼儿,琼儿?”尹季晨担心地看着她,她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要不今天别再上街了?”

“嗯?”李傲琼这才回过神来,“没有,我没事。”

子清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任尹季晨怎么劝,她都不愿意马上回去,尹季晨没办法,只得在许埠镇停留,让子清高兴坏了,整日拉着李傲琼陪她逛街,就像个好奇娃娃,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琼姐姐,你真没事?那怎么光喝粥不吃其他的?”子清侧着头朝她眨着大眼睛,心里乐翻天了:四哥果然对琼姐姐有意,哈哈,好不容易有机会看到四哥吃鳖,看我怎么整你?

“喔,不想吃。”李傲琼这才现自己面前的粥已吃完了,其他的却完好无损。

“真的没事?”尹季晨不信。

“真的。子清,吃好了吗?”李傲琼躲开他的关切。

“好了,走吧。”子清放下碗筷,便要拉着李傲琼出门。

“子清……”气得尹季晨直咬牙,他现子清是故yì

的。

“呵呵,气死你。”子清才不理会他。

“三姐,要出门吗?”李傲玺从楼上下来。

“嗯。你快吃饭吧。”李傲琼现子清居然安静了许多,不由多看了几眼。

李傲玺看看子清,才说:“三姐,我得先行一步。皇上准我的假快到了,我怕赶不及回去,皇上会怪罪。”

“现在就走吗?”

“嗯,这里离京都还要半个月,早些上路也好。”

“那也好,跟我们一起,还不知何时才能到呢?”李傲琼暗地注意子清的反应,果然,她一听李傲玺要先走,已有些闷闷不乐了。“子清,不如我们先送送我四弟,再逛街如何?”

“也好。”子清飞快地回答,见李傲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上一烫,“我是想让琼姐姐送送李大人,不是……”现有些越描越黑赶紧住嘴。

“四弟,先吃些早点吧。”李傲琼忍着笑意,率先回位置上去,故yì

将子清落在后面。

“怎么不去了吗?”尹季晨见她回来有些诧异。

“我四弟要先回京都,我送送他。”李傲琼看向那边,见两人不知在说什么,没一会儿便见子清一脸不快地回来了,李傲玺讪讪地跟在后面。

“各位,我得先行一步了,咱们京都见。”

“四哥。”任航与李傲钰同岁,便和李傲钰一样叫李傲玺为四哥,“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皇上准假的期限快到了,我怕赶不及回去。”

“既然傲玺有皇命在身,我们也不勉强,京都见。”尹季晨自然明白皇命不可违的道理,若他迟了期限,不知又会给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带来什么借口。

“尹大哥,等到了京都,还请送我三姐去我的府第。”李傲玺怕三姐不知dào

怎么走,便拜托尹季晨,“我家在朝华街中段,去那里一问便知。”

“放心,我一定平安将琼儿送到。”尹季晨自然知dào

朝华街,那里几乎都是皇上御赐的府第,到时一问就知dào

了。

“好了,你三姐我又不是没出过门。你自己路上小心就是了。”

“三姐也多保重。”李傲玺看着子清欲言又止。

子清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双手跟自己的丝帕较劲。

“小姐。”小桔不知从哪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给。”

“给我干嘛?”子清正想接过,却现大家都在看她,脸上火烫,恼怒地一甩手。

“这……”小桔愣愣地看着她,马上转过弯来,将食盒递给李傲玺,“李大人,这个带在路上吃罢。是我家小姐特地让我买的哦。”

最后那句声音虽轻,却让大家都听见了,窘得子清躲在了李傲琼身后不说话。

“谢尹小姐。”李傲玺接过食盒向子清道谢,眼中闪着神采。

“呵呵。好了好了,再客气,干脆直接送到京都算了。”子清虽然娇气,却不是不讲理的姑娘,反而很天真、善良,李傲琼替四弟高兴。

“琼姐姐!”子清不依地搂着李傲琼的腰晃着,惹得众人一片笑声,李傲玺看了她一眼,便出门上了准bèi

妥当的马车,连早点也没吃。

目送马车消失在街的那头,子清还靠在李傲琼的肩看着。

“都看不到了还看。”李傲琼轻笑,“不上街了吗?”

“谁说我在看他啊。”子清噘噘粉唇不承认,“走啦。”拉着李傲琼便往街上去。

“小姐,等等我们。”小桔和侍梅赶紧跟上去。

这个小镇并不大,子清早逛了个遍,可是她就是觉得新鲜,前几日都是兴致勃勃地,不像今天,有些提不起劲来。李傲琼心里明白,却不点破,也不说要回去,任她拉着在街上漫无边际地逛着。

“琼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子清懒懒地不想再逛。

“好。”李傲琼也随她。

“李大哥。”侍梅忽然高兴地喊。

几人抬头一看,是尹季晨等人正从那边过来,侍梅这一喊,让李傲琼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了想法,看来自己找到这些天不对劲的源头了,呵呵,原来桃花盛开啊。

“晨哥哥,我们正要回去呢,你们怎么来了?”子清快步上前惊讶地问。

“怎么?我们就不能来逛逛吗?”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啦。”

“要回去了?”

“嗯,没意思。”

“你早上不是挺有兴致的吗?”尹季晨十分不解,想不通早上还吵吵的要逛街的她,才出来一会儿便不想逛了,疑惑地看向李傲琼。

李傲琼笑笑,淡淡地说了一句:“桃花开了。”

“呃,师姐,你没生病吧?现在已是秋天了,桃花怎么会开?”任航错愕不已。

“还不只一朵。”李傲琼瞟了侍梅一眼。

“呃……不懂。”任航摸摸脖子。

“不懂就对了。”李傲琼不愿多说,现在还不是说穿的时候,她怕自己一说反而弄巧成拙,“子清,还要回去吗?”

“晨哥哥也来,不如再逛逛。”子清又改变了主意,马上变得活力十足,看得其他几人一愣一愣,“今天好像街上有杂耍呢,就在那边,我们去看。”

“那好吧。”

逛完了又在外面吃了晚饭,终于回到客栈,李傲琼让人送来了热水,舒舒服服地,看来,她对幸福的追求要比自己主动的多,不像自己,面对他的深情却不敢正视,唉,要是七年前遇见他,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解除婚约,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失去爱人和被爱的资格了。

现在最重yào

的是该想想怎么撮合侍梅和李瑞。

想起十二年前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怯怯的眼神,如今已成了二十岁的大姑娘,李傲琼有些内疚,天已注定自己孤老一生,若能为侍梅找个好归宿,也不枉这些年的主仆义、姐妹情。看那李瑞虽然年轻,并不失稳重,若他也对侍梅有意,倒是门好姻缘,李傲琼决定找机会打听打听李瑞的情况。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李傲琼拢着起身开门。

“尹大哥?”是尹季晨。

“还没睡?”

废话,睡了怎么还会给你开门。

“嗯。”

“出去走走好吗?”尹季晨背着手。

李傲琼想了想,点点头,正好,可以向他打听一定李瑞。

“我去穿些衣服。”

尹季晨看了看她身上的白色单衣,心里一悸:“我在外面等你。”

“好。”将门关上,他的眼神让李傲琼有些脸红,刚刚以为是侍梅回来了,也没披上外衣就开了门,谁料……顺手换上那套藕色的衣衫,将头用丝带简单地拢在后面系上,便出来了,尹季晨没走完,就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等着。

“去屋顶怎么样?”尹季晨记得她在屋顶看月光的那晚。

“好。”没有异议跟在他后面,这家客栈有直通屋顶的梯子,倒也免了飞檐走壁的功夫。

今晚的月亮躲藏在云朵后面不愿露脸,天上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

尹季晨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侧影。身上那套衣衫曾借子清穿过,同样的衣服却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穿出不一样的效果,子清活泼,而眼前的人儿却是沉静带着一缕忧郁,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心……

“尹大哥。”坐了半晌,没见他出声,便主动开口。

“嗯。”这一声轻唤听在尹季晨耳中仿如天籁,一颗心狂跳。

“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喔。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一只玉簪,觉得跟你很合适,便买了送你,就当是补偿你的生辰礼物。”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簪送过去。

“呃,谢谢。”李傲琼没想到他找自己居然是为了送她礼物,伸手接过,白莹莹的玉端被雕成了梅花形状,“好漂亮。”

“我帮你插上吧。”尹季晨忽然觉得喉咙干,居然有些紧张,从她手中取回玉簪插在丝带系着的上。

“谢谢。”李傲琼有些恍悟,仿佛踩在云端一般没有力qì

,耳边很静,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尹季晨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凉凉的却很软。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十八、客串红娘

李傲琼从深深的旋涡里清醒过来,慌乱地抽回了手,手里还留有他的温暖,心跳得很厉害,背过身用手捂着烫的脸颊,强作镇定。

“琼儿……”尹季晨就坐在她身边,手心空空的,心里却很有一股膨胀的温暖,“我有事要告sù

你。”

“尹大哥,别说,什么都别说。”李傲琼闭上眼,泪划过脸颊掉落在膝上,不敢面对他接下来的话,至少,不说出就还能平静地面对。

“琼儿,我……”尹季晨欲言又止,有些挫败。

“唉,尹大哥,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你的好我都放在心里,可是我……”李傲琼哽咽着。

“琼儿。”尹季晨看着她心痛得难以呼吸,缓缓搂过她,忍下喉中的千言万语,“好,我不说。”

“谢谢你。”李傲琼靠在他怀里,就让自己放纵这一晚吧。

琼儿,我爱你。尹季晨在心里默默地说,你可知dào

,我好害pà

失去你,离京都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深,好想现在就带你走,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远离世俗。

好一会儿……

“尹大哥。”李傲琼拭去泪痕,离开让她越来越眷恋的怀抱坐好。“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李瑞今年多大了?可有家室?家里还有什么人?”李傲琼想起自己的目的,平静了很多。

“你问这个干嘛?”尹季晨有些好奇。

“我想当一回红娘。”

“当红娘?”尹季晨扬了扬眉,“谁?侍梅?”

“嗯。”李傲琼点点头,“侍梅到我家的时候才八岁,从小就在我身边,说是主仆,其实情如姐妹。我离开禹河镇的时候,她已十五岁,这一别就是六年,幸好她没出什么事。都怪我的私心,要是我在出嫁前就为她找户好人家,或许她也不会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这并不是你的错。”尹季晨听到她出嫁的事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刺痛。

“这些天,我老觉得侍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今日在街上遇见你们,我才算明白了,所以我想向你问清楚,以免侍梅步我后尘。”

“李瑞今年也有二十四了,比我小一岁,刚认识他的时候才6岁,是母亲为我选的伴读,后来便成了我的贴身护卫,一直跟到现在。你若不提,我倒没想到他也老大不小了。”

“这么说他还没娶妻?”

“嗯,他的父亲在三年前病故,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

“原来他也是可怜人。”

“侍梅愿意跟着他吗?”

“我没问过她,不过以我看错不了。”李傲琼想起侍梅这些天的表现,不由一笑。

“那你想怎么做?”

“如果他们彼此有情,我们最需为他们制造些机会就行。”

“好。”尹季晨表示同意。

“太好了,谢谢你。”

“谢我干嘛,你为侍梅,我也是为了李瑞,自己的好兄弟能幸福也是我的心愿。”

“嗯。”

“李瑞的事问清楚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啊?”尹季晨仰身躺下,看着天天不多的星星喃喃地道。

“什么?”李傲琼没听清楚。

“我。”尹季晨就这样看着她,“你就不想知dào

我的事吗?”

“……”李傲琼当然想知dào

,可是理智又告sù

她不要听,听了只会让自己无法自拔。

“我,尹季晨,京都人氏,上有母亲在堂,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今年二十五岁,尚未娶正妻……”尹季晨见她没反应干脆自言自语起来。

“看来有钱人家都兴娶妾喔。”李傲琼心里一沉,嘟哝了一句。

时刻注意着她的尹季晨却听了个清楚,忙坐起来解释:“琼儿,你别误会。那都是我母亲强塞给我的……”心里还在后悔自己多什么嘴啊。

“尹大哥,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李傲琼没了兴致,打断了他的解释。

“琼儿,听我解释。”尹季晨拉住她的手腕,“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从来没碰过她们。”这倒是真话,当初为了不被母亲设计,对她送来的人一概不理会,所以到现在,王府里的那几个倾城绝色都还是清白之身。

“尹大哥,我相信你。”李傲琼幽幽地叹了口气,“回去吧,我累了。”

“好吧。”尹季晨无奈地答yīng

,想到她见到子清后对他的冷淡,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

“你也早点休息。”李傲琼朝他笑笑,拉开他的手,先回房了,留下失落的尹季晨。

“小姐,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刚一进门,便听到侍梅焦急的质问。

“尹大哥找我有事,出去坐了一会儿。”李傲琼看着侍梅笑,让侍梅有些莫明其妙。

“小姐,你怎么啦?”

“没什么,睡吧。”

“小姐,真的没事?”

“没事啦,我累了。”李傲琼只穿单衣,躺上床拉过被子。

侍梅见她睡下,只得回自己的床上,很快便会周公去了。

李傲琼却睡不着,抽出上的玉簪握在手里,心里想着今晚的一切,尹季晨的每一句话都打在了她的心坎上,让她的心甜甜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经lì

,又是一阵阵刺痛。

恨不相逢未嫁时……

带着泪,沉入梦乡,在梦里,有她,有他,也有他的那些小妾们……

第二天醒来,李傲琼还未完全从梦境中清醒,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不由苦笑。

侍梅早就起来了,端来洗脸水时顺便告sù

她,今天要起程了。

“子清终于肯回去了?”李傲琼用手捧起水往脸上泼去,想让自己清醒些。

“嗯,我刚刚下去,听尹公子说的,吃完早饭就起程,还问小姐你起了没有。”侍梅见她洗漱好便拿过梳子为她梳头,“小姐,我觉得尹公子对你可是真心的。”

“你觉得李瑞如何?”听到侍梅说起尹季晨,忍不住心跳加快,忙错开话题。

果然,侍梅没防备地脱口而出:“李大哥?他是个好人,长得也帅,又稳重。”

“可是心目中的好郎君?”

“是……小姐!”侍梅从镜中看到李傲琼唇边的那抹笑。

“呵呵,是吧。”

“小姐,你还说。”侍梅脸上飞红。

“侍梅,如果喜欢就要争取,就像我这样。”

“小姐,我才没有呢,我要一直和小姐一起。”侍梅否认。

“傻丫头,这流云谷是不让外人进的,若我和师弟回了流云谷,你怎么办?你也二十岁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小姐,你不想要我了?”侍梅有些着急。

“怎么可能不要你呢?我只是不想让你蹉跎岁月,白白误了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回答我一句话,你喜欢李瑞吗?”李傲琼转过身拉着侍梅的手。

“我……”还没开口,脸先红了。

“不喜欢?看来是我瞎操心了,我还想着为你作主去问问李瑞呢。”李傲琼故yì

婉惜地说,一边注意着侍梅的反应。

侍梅仍没有说话,不过脸上有些着急。

“要不这样吧,如果喜欢就点头,不喜欢就摇头吧。”李傲琼选了个折衷的办法。

侍梅垂着头站在一边,脸通红通红色。

“不说,那我不管了,饿死了,吃饭去。”李傲琼起身从枕下拿出那枝玉簪插上,慢吞吞地往外走。

“小姐。”侍梅见她真走,飞快地点点头。

“你呀,早承认不就好了,害我费那么大劲,既然喜欢就主动点,知dào

吗?”

“嗯。”

“下去吧。”

等侍梅拖拖拉拉地跟着李傲琼来到楼下,其他人已到齐了,子清一见到什么就跑了过来。

“琼姐姐,怎么才下来?咦,侍梅,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这么红?”

“没、没有。”侍梅眼睛瞟过她身后,见到李瑞赶紧垂下眼睑。

“我饿了。”李傲琼拉着子清分散她的注意力。

“咦,琼姐姐,你的玉簪好漂亮,什么时候买的?”子清眼尖地现李傲琼上的玉簪。

“……”李傲琼不知该怎么说,只得低着头喝粥。

“琼姐姐,说嘛,我也想去买一支呢。”

“子清,别胡闹,快吃完了起程。”尹季晨原本还担心李傲琼生气,但一见到那根玉簪,心情愉快了不少。

“晨哥哥!”子清不高兴地看着他,心里可乐翻了,呵呵,以为我不知dào

,你就装吧。

“行了,你的饰还少吗?”

“可没这么漂亮的。”

“回京都,我给你也买一个。”尹季晨挫败地答yīng



“也买一个?晨哥哥,这是你送给琼姐姐的?”子清惊讶地看着他们俩,暗笑:看你怎么说?呵呵。

“咳……咳……”李傲琼一听呛着了。

“子清,你……”尹季晨皱皱眉,脸上却是一红。

“琼姐姐,对不起啦。”子清忙向李傲琼道歉。

“咳……没事。”李傲琼用丝帕捂着嘴,轻轻咳着。

“咦,这丝帕怎么那么眼熟啊?”子清又有新的现,眼睛看向尹季晨。

尹季晨眯眯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子清只是笑,乖乖地闭上嘴。

李傲琼这才想起上次在破庙为尹季晨包扎伤口的那条丝帕,显然被子清看见了,不敢再搭话,怕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妮子笑话,赶紧低下头专心吃早饭。

直到上了马车,子清还在乐,难得找到四哥的弱点,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了。一路上,子清就故yì

在李傲琼身边说着尹季晨的趣事,不时地问李傲琼这个那个,让李傲琼哭笑不得。

十九、乍到京都

没过几天,子清也意wài

现了侍梅和李瑞的暖昧,她忙着开侍梅和李傲琼的玩笑,也没时间注意这一路的风景,连最爱的逛街也不敢兴趣了,她热心的后果,便是侍梅和李瑞的关系明确地定了下来,让李傲琼也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这红娘反而让子清给抢了。

很快,京都的城墙便出现在眼前。

“哇,我回来了。”子清卷起竹帘,乐得直拍手欢呼,根本没想起自己是离家出走的。“晨哥哥,都快到家了,你怎么反倒阴着脸啊?你不愿意回家吗?”

连李傲琼也好奇地看向他。

尹季晨默默地注视着李傲琼,眼中那股担忧浓得化不开,让李傲琼心下暗惊,从认识他到现在,还没见过他这样,她不知dào

的是,尹季晨此时正担心自己和李傲琼的未来,若是被母后知dào

了,以她的性格只怕容不下李傲琼,也担心李傲琼知dào

他的身份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晨哥哥?四哥?”子清也吓了一跳,见他一直看着李傲琼,难道他是担心母后不同意他和琼姐姐在一起吗?

“没事。”尹季晨终于明白李傲琼重回禹河镇时的那种心情,不同的担忧却是同样的沉重。

“哗,不愧是京都耶,好繁华喔。”侍梅从未出过禹河镇,这一路上见识了这么多有趣的事,都没这京都的繁华来得震惊,探出身子远远地打量着城门内的街道。

马车在城门口接受盘查,李瑞停妥马车,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向检查的官兵出示,并说了些什么,惊得所有官兵全都朝着尹季晨跪了下去。

“起来吧。”尹季晨仿佛换了一个人,自然流露出一种威严,看得李傲琼诧异不已,她只当他是京都的富家之子,可没想到这些官兵居然也会向他下跪,看来他的身份非同一般,看看任航,显然他和自己的想法不相而谋。

官兵起身,恭敬地站到一边。

尹季晨拍拍马率先进城,任航跟了上去。李瑞揣回令牌,回到车驾上。

“瑞哥,那些官兵为什么要向尹公子下跪?难道尹公子是做官的吗?”侍梅好奇地问。

“梅儿,别问这么多,到时候你们自会知dào

。”李瑞没有回答。

进了城,侍梅的注意力便被街上琳琅满目的店铺吸引,不断地问这问那,李瑞也乐得为她解说着。

穿过人群,尹季晨缧住马,停在一个十字路口。

“公子。”李瑞见他不走忙拉住缰绳。

“去朝华街状元府。”

“是。”李瑞知dào

朝华街的路,便驾着马车左转走在了前面,转过几条街,便到了。

“咦,这里怎么这么冷清?”看着眼前判若两样的街道,侍梅奇怪地问。

“这是全是皇上御赐的府第,住的都是朝中的大臣,自然不能像刚才的街道那样。”李瑞随口答道,“看,李府,就在中间呢。”

“真的耶,小姐小姐,我们到了。”侍梅高兴地回身叫李傲琼。

马车缓缓停在门前,李傲琼抬头看看上面的匾额,心里十分欣慰,这就是四弟十年寒窗得来的成果。

“小姐,下车吧。”侍梅站在下边。

“好。”

等几人上了台阶,小容已敲开了李府的大门,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小厮:“你们找谁?”

“找李大人。”

“可有名帖?”

“没有,还请禀告你家大人,就说三小姐到了。”

“三小姐?”小厮狐疑地打量着这八人,“等着。”说完便关上了门。

“呃,是不是所有的当官人家都这样?”侍梅没想到被关在了门外。

“基本上是,这个还算客气了。”小容见怪不怪。

“真是狗眼看人低。”侍梅哼了一句。

“吱呀”,大门缓缓打开。

“三姐。”李傲玺高兴地跑了出来,“你们终于来了。”

“嗯。”李傲琼笑笑。

“四公子,你家的门槛可真够高的。”侍梅还有些不满,一句话吓得刚刚的小厮白了脸。

“三姐,快进来。尹大哥,航弟,请。”李傲玺笑着将几人让进府内,“尹小姐,请,李大哥,一路辛苦。”见到子清,眼神一柔。

“四公子,敢请不让我们进啊。”侍梅故yì

开他玩笑。

“侍梅姐,快请,小容、小桔,请。”李傲玺也不计较,乐呵呵地喊了个遍。

“李大人,客气了。”倒是小桔有些不好意思。

那小厮急忙牵住所有的缰绳,以免大人怪罪。

“哇,好气派的房子。”侍梅又在感慨了。

“我这趟回家原本是想接娘和哥哥嫂嫂来同住,可娘不同意,也不让哥哥嫂嫂们来住。”李傲玺有些遗憾。

“娘是舍不得那祖宅,更怕哥哥嫂嫂们来给你惹麻烦。”李傲琼知dào

白玉玫的苦心。

将几人领至前厅,早有丫环端上茶水。

“老爷。”一中年男子上来行礼。

“丰叔,这是我三姐。”李傲玺一一介shào

他们认识,“这是我的管家戚丰。”

戚丰长得一副精明相,一一向堂上众人见过礼。

“丰叔,安排一下午宴。”李傲玺向戚丰吩咐着,“另外派人打扫客房,安排几位小姐公子住下。”

“李大人,不必麻烦了,我和子清一会儿就得回家去。”尹季晨忙推辞。

“尹大哥,还是住几天再回去吧。”李傲玺挽留。

“谢李大人好意,不过若是让我母亲知dào

我们回了京都却不回家,只怕会亲自来拿人了。”

“那……总得吃过午饭再回吧。”

“还是改日吧,改日一定在府上住一段日子,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们。”尹季晨开玩笑地说道,“琼儿,我们得先回去了,等禀明家母,再安排看诊的事。”

“晨哥哥,能不能晚两天再回去啊。”子清不想那么早就回去,她知dào

一旦回去了,就再没有出来的可能。

“不行。”尹季晨知dào

她的意图,一口回绝,“你一声不吭地出来,也不怕母亲担心吗?乖乖地跟我回家,到时候让琼儿去看你就是了。”

“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子清不情不愿的。

“算数。”

“那琼姐姐,你可一定要来看我啊。”子清不舍地拉着李傲琼,眼睛还偷瞄了几下李傲玺。

“知dào

了,一定去看你。”李傲琼见状忍着笑答yīng



“李大人,告辞。”尹季晨起身,“任兄弟,改日再会。”

“尹大哥,到时候可得好好请我们喝一顿。”任航也不客气。

送走了尹季晨兄妹等人,李傲玺便陪着李傲琼前往客房,从前厅偏门进入,是一个小小的院子,被回廊围着,摆着一些花草,一张石桌边围着四个小石墩充当坐凳,迂回曲折的回廊边假山林立,还有一个挺大的池塘,回廊尽头是个半圆的拱门,拱门后的庭院别有三个出口。

左右两边各是一个小院,对面的门后是个颇大的花园。格局虽然简简单单,但面积却不比禹河镇的家小。

“三姐,这左边是我的住处,你就住右边吧,航弟和我一起住。”

“好。”

“你们一路劳累,先去休息一下,午饭好了我再来叫你们。”将李傲琼带到右边院子一间最大的房间里。“侍梅姐,旁边还有许多空房,你自己去挑间喜欢的吧。

“谢四少爷,不,应该叫老爷。”侍梅笑嘻嘻地行礼。

“侍梅姐!”

“你忙你的吧。”李傲琼边打量着房间边说。

“航弟,我们走吧,去看看你的房间。”李傲玺带着任航走了。

侍梅将包袱放在桌子上,四下打量着。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进门放着一张圆桌,几把圆凳,靠窗的那边还放着几把椅子,椅子中间用茶几隔开。左边隔着纱帘有一间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床尾用屏风隔成一个小间,摆着一个大澡盆,一个夜香桶,边上一排挂衣服的架子。

“小姐,这状元府可真气派,比家里好太多了。”

“这是皇上御赐的,当然气派。”

“见过三小姐。”戚丰带着一个丫环和几个小厮站在门外。

“丰叔,不必多礼。”

“三小姐一路辛苦,老爷让我带人提了几桶热水,为三小姐冲冲疲倦。这是小兰,来伺候三小姐的。”

“谢谢丰叔。”

小厮将热水倒入澡盆,先退了出去,戚丰向小兰嘱咐了几句,退出时礼貌地带上门。

“侍梅,你和小兰去选个房间,不用陪我了。”李傲琼提着自己的包袱坐到床边。

“是,小姐。”侍梅让小兰带路,高兴地去了隔壁,终于能好好睡个舒服觉了。

一晃便是七天,李傲琼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未出阁时的日子,一日三餐有小兰端来,平时的琐事有侍梅,每天睡得自然醒,有空便和任航一起练练功夫,逛逛京都,看得两个丫环一愣一愣的,小兰更是崇拜得不得了,在府里奉人就说老爷的三姐是个武艺高强的女侠。李傲玺每日都很忙,难得有空在家,偶有闲暇便会来找李傲琼和任航学些强身的功夫。

而尹季晨自那天回家后却一直没有音讯,李傲琼也乐得清闲,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二十、皇上赐婚

逍遥的日子总是很短暂,正当李傲琼在状元府内享shòu

清闲的时候,一份天大的“惊喜”从天而降,惊得李傲玺头晕眼花。

那日,李傲玺下朝回来,便垂头丧气地回了书房,将自己关在了里面,任航怎么叫都不开,便跑来叫李傲琼。

李傲琼正坐在圆桌边悠闲地喝着小兰端来的莲子粥,便听见任航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师弟,后面有老虎追吗?”

“师姐,四哥好像有心事。”任航坐在旁边,不客气地拿起一个空茶碗从陶瓷罐子里舀莲子粥喝。

“下朝了?”李傲琼没在意。

“嗯,刚刚回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叫他也不开门。”任航大口大口地喝着莲子粥。

“为皇上办事,难免会有些烦心的事,别管他。”

“可是,有什么事不能说的,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帮他。”

“若是朝廷的事,我们就帮不上。”

“师姐,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任航又舀了一碗飞快地倒入口中。

“好吧。”李傲琼放下空碗,起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我。”任航喝完最后一口,抹着嘴就跟了上来。

李傲玺的书房就在他的房间隔壁,任航住他的对面。

“四弟。”李傲琼敲了敲紧闭的书房门,“四弟。”

“吱呀。”门开了,李傲玺满脸悲伤站在门口,身上的朝服还没换下。

“呃,四哥,你怎么啦?”任航吓了一跳。

“四弟,出什么事了?”在李傲琼的印象里,四弟一直很开朗很乐观,从没像现在这样。

“三姐,航弟。”李傲玺将他们让进书房。

“四哥,有什么事说啊,我们可以帮你解决。”任航心急。

“这事,你们帮不了我。”李傲玺的声音很沙哑。

“嗯?”任航和李傲琼互相看了一眼。

“今天散朝后,皇上把我召到了南书房。”

“皇上召见不是经常的事吗?”任航不解,皇上对李傲玺很信任,经常召他去谈话,怎么今天有区别吗?

“皇上想为我赐婚。”李傲玺软软地说了一句。

“赐婚?”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那不是好事吗?”任航更不明白了。

“四弟,是哪家的小姐?”李傲琼有些明白李傲玺的异常。

“是清心公主,皇上唯一的妹妹。”

“公、公主?呃,我说四哥,那足以说明皇上对你的信任非同小可啊。你怎么还……”

“你不会明白的。”李傲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头埋在书桌上。

“四弟,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李傲琼怕自己猜错了,故yì

明知故问。

“嗯。”

“是子清?”

“嗯。”

“那你可曾禀明皇上?”李傲琼心里的猜测被证实。

“说了,皇上不高兴。”

“呃,那不是逼婚吗?”任航张张嘴,嘟哝了一句。

李傲琼白了他一眼,不理他:“四弟,那你准bèi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圣旨一会儿就下了,诏告天下,不接就是抗旨,满门抄宰还是轻的,弄不好还得诛九族。”李傲玺一直没抬头,声音很无奈。

“呃,不会这么严重吧?”任航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一向自由惯了,从来没受过这些束缚,看来受皇上信任也不是好事。

李傲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久久无语。

“为了李家,我必须得接下圣旨,可是,我好想再见子清一面。”李傲玺的声音从桌下传来,听得李傲琼一阵心疼。

“四弟,委曲你了。”

“可是尹大哥回家都半个月了,也不见捎个信来,我们去哪里找尹小姐啊?”任航有些气愤,说什么请师姐来京都看诊,说什么改日再会,结果连个鬼影也没见到,哼,到时候非好好翻翻诊金不可。任航决定大敲竹杠。

“唉。”李傲琼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幽怨。

“老爷,圣、圣旨到了。”戚丰跑得气喘嘘嘘。

“说曹操,曹操到。”任航没想到刚说到这事,圣旨就来了,这皇上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不能因为我,害了大家吧。”李傲玺抬起头,整了整衣服,戴上朝帽。

圣旨下到李府,所有人都得出来跪接。李傲琼和任航跟在后面到了前厅,丫环小厮们早已候着了,侍梅和小兰也在里面。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正坐在堂上喝茶,身边跟着七八个小太监,其中一个手里托着托盘,托盘上铺着黄布,放着圣旨,厅里还放在各种各样的赏赐。

那太监见李傲玺出来,忙起身问好:“李大人,人都到了吧。”

李傲玺扯起一抹笑:“齐公公,有劳你跑一套,都到了。”

“那好吧。”齐公公见戚丰已布置好香案,便取过圣旨尖着嗓门喊道:“圣旨下,翰林学士李傲玺李大人接旨。”

“臣李傲玺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傲玺纵有百般不愿,也不敢拿李家上下的性命开玩笑,乖乖地跪下嗑头。

李傲琼和任航跪在他身的,后面跟着丫环小厮,齐声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公公满yì

地点点头,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学士李傲玺年轻有为,博学多才,品貌非凡,实乃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今特招翰林学士李傲玺为附马,择日与清心公主完婚。钦此。”

李傲玺有些恍然,没注意到齐公公已读完圣旨,李傲琼在见了忙轻轻地提醒他:“四弟!”

“李大人,大喜了,请接旨吧。”齐公公将圣旨递到他前面。“太后口谕,今年腊月十八乃良辰吉日。另赐附马府一座,良田千亩,白银万两,绸缎百匹……离良辰吉日还有三个月零二十天,时间有些紧,附马府便在城外南郊,靠近溪雨湖,太后已命人招集工匠即日动工,李大人,你也得好好准bèi

准bèi

才是。”

“谢皇上隆恩。”李傲玺无奈,双手接过圣旨,一时之间竟没站起来。“请太后恩典。”

“有劳公公,这些还请公公收下买些茶水喝。”李傲琼从腰间取出一个钱袋子递上。

“你是?”齐公公疑惑地看看她,接过钱袋子递给了身后的小太监。

“我是傲玺的三姐。”

齐公公点点头,此时,那个小太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公公,全是金叶子!”

齐公公面色大变,没想到李大人的三姐出手如此阔绰,态度也为之一转:“原来是李大人的姐姐,三小姐真是太客气了。”

“这大太阳的让公公特地跑一趟,区区薄礼孝敬公公也是应当的。”李傲琼淡淡一笑,“我家四弟年轻,没经过大事,以后还请公公多多提点才是。”

“三小姐说笑了,李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如今又成了准附马,该是附马爷多提拨咱家才是。”

“公公你太谦虚了,你可是宫里的前辈,我四弟年轻轻的理该听从教诲。”李傲琼为了弟弟才耐着性子和他周旋。

“李大人,三小姐,咱家还得回报皇上,告辞了。”齐公公看看李傲琼,心里舒服之极,收了好处,又听了好话,这一趟来得值,说到什么提点,那清心公主可是太后心里的宝贝疙瘩,皇上唯一的妹妹,李傲玺娶了清心公主,以后自己都得多巴结他呢。

“公公,走好。”众人将他送到门外,看他上了轿子。

“恭喜老爷。”戚丰带着丫环小厮们道喜,没想到自己的主人居然成了准附马,若是能跟到附马府做事,光这份名声就响当当的。

“嗯,你们都下去吧。”李傲玺将圣旨供在香案前,站在前面长吁短叹。“丰叔,把这些东西记上账,放到库房里保管好。”

“是,老爷。”戚丰指挥着丫环小厮们将各种赏赐抬了下去,厅里只剩下李傲琼和任航,侍梅见他们似乎有话请,便带着小兰先回房。

“四弟,事已至此,只当是与子清无缘,你可别想不开。”李傲琼有些担心。

“三姐,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李傲琼见他答yīng

略略放心,“只有三个月多二十天,你还是派人去接娘和哥哥嫂嫂们吧。”

“嗯,好。”

“师姐,你刚刚给那个齐公公这么多金叶子干嘛?”任航坐在一旁有些不满,他认识那个钱袋子,那还是刚出谷时为一个富商治好了多年的腿疾得来的,李傲琼一直放着没用,今日居然全给了那个太监。

“那公公既是皇上身边的人,给他些好处也应当的,以后四弟也有个帮衬的人。”

“他能帮什么忙?一个太监,三小姐真是客气了。”任航捏着嗓子学齐公公说话。“一出手就100两金叶子。”

“他可以为四弟打探些消息。少了他能看上眼吗?”

“呃,那也太多了吧。”任航还在心疼,“还不如分给平民百姓呢。”

“你呀。”

“三姐。”李傲玺没想到三姐居然这么有钱,打赏给齐公公百两黄金。

“钱财乃身外之物,散了还会再来。”

“可是……”李傲玺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送都送了,难道还找他要回来啊。”李傲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虽说这附马府不用你操心了,可是迎娶公主这么大的事,要做的事可不少,你还是想想怎么办才行,别漏了什么。”

“是。”一说起迎娶公主,李傲玺便像霜打的茹子般焉了。

李傲琼见了,心里也不好受,没想到姐弟俩的婚姻居然如此想像,当年自己是父母之命,现在弟弟比自己更可怜,皇上赐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唉,这双胞胎姐弟难道连不幸也会传染吗?

二十一、他是王爷

这桩婚事不仅仅是下个圣旨这么简单,没过几日,各地都张出了皇榜,将李傲玺被招为附马的事说了个清清楚楚,禹河镇李府门前一时间车水马龙,来了许多贺喜的人,将李府上下忙得团团转。白玉玫忙着应酬来贺喜的人,高雨卉和王海英忙着接收各种各样的贺礼,河川县太爷自莫府的案子之后,他心里一直在猜测李府的后台是谁,没想到去年的新科状元、李家的五少爷居然被招为附马,心里庆幸不已,若能搭上这条线,说不定自己的官运会怎么亨通呢,打着如意算盘,县太爷一大早便亲自赶到了禹河镇李府,派人护送李府一家前往京都。

这些事远在禹河镇,李傲玺自然不知dào

。经过一晚上的思量,心知无法力挽狂澜,只能认命,将那份刚刚萌芽的情深埋在心底。一夜未眠,想通了的李傲玺一早便让戚丰派人前往禹河镇接家人来京都,另外又送信给李傲钰,他才去上朝。

皇上当朝又宣bù

了这门亲事,并让李傲玺这段时间不必上朝,专心筹备婚礼事宜,让人又是眼红又是羡慕。

回到家,没等李傲玺换下朝服,礼部尚书便亲自上门贺喜,并带来了几个官吏,说是皇上的意思,让他们协助筹办婚礼的一切。礼部尚书刚走,后面又接二连三的来了许多大小官员,这些大小官员有不少都在这条街上住,散了朝连家门都没进,便上门道喜,让这条冷清的朝华街大大地热闹了一番。

李傲玺强打精神忙得晕头转向,李傲琼心疼弟弟,便和任航一起,帮着戚丰采购婚礼的东西,看着那几位礼部官吏列出的长长的清单,任航惊得张大了嘴,久久没有合上。

就连戚丰也是头疼得很,李傲玺做翰林学士才一年多,那点俸禄用于平日的开支也勉强,扣去这个月的开支,剩下的只有赏的白银万两,这万两听着是挺多,抬着也有好几箱,可是,看这清单上的东西,只怕也得超过这个数吧,总不能将那些赏赐变卖了凑数吧。

“丰叔,怎么啦?”李傲琼远远就看见戚丰捂着额在看那份单子。

“三小姐,这单子上列的东西,我让账房算了一下,皇上赏赐的万两白银只够一半多些的花费,这剩下的到哪里去筹银子啊。”

“哦,还缺多少?”

“大概还差八千两白银。”

“缺这么多?”李傲琼没想到娶个公主要花这么多银子,要知dào

赵大在镖局一个月才三两银子呢。

“唉,可不是嘛。老爷以前的俸禄也只够府上的开支,剩的不多。”

“你先挑重yào

的买着吧,慢慢再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啦。唉,钱全花在这些东西上了,等公主进了门,该吃什么呀。”戚丰不是个多话的人,如今却拿着个清单喃喃自语。

李傲琼径自去找任航:“师弟,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任航刚刚从外面回来,正坐在自己房里喝水,见她问起不由一愣:“我这儿还有两张五百两的银票,三张一百两,还有些碎银,大概也有个四五十两吧,怎么啦?”从怀里掏出钱袋全倒在桌上。

“刚刚碰到丰叔,说是钱不够,唉,千金千金,当年我出嫁收到的聘礼不过几百两,真是不能比。”

“人家是公主。真不明白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难道光看着这些就不用吃饭了吗?”任航算是开了眼界,“还差多少?这里都拿去吧。”

“差八千两多呢,先借我这一千两,其他你拿着吧。”

“什么借不借的,这些还不都是你为人看病挣来的。”任航有些不高兴。“你那天要是不那么大方,就又多了一千两了。”

“呃,还在想着啊。”李傲琼取出自己的钱袋算了一下,我这儿还有两千四百两多,呵呵,我还真不知dào

自己居然也是富人呢。”

“若不是救济了这么多,还要多呢,你算算,自我们出了流云谷这一年,你救了多少人?那有钱人也治了不少吧?这折成白银该有多少啊?”任航双手托腮,“唉,想想我们还真败家啊,不算不知dào

,一算居然散了好几万的银子了。那个赵老伯一个月多少?”

“3两银子。”

“呃,不会吧?”

“是真的,他给人家赶车的,3两也算是多了。”

“难怪人家说我抢钱,原来真的是在抢钱喔。”任航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师父为什么定这个规矩,还让我散一半留一半?咦,等等,师姐,我们好像还挺有钱的。”

“什么?”李傲琼一时想不起来。

“你忘了,我们在钱庄还存着钱呢,以前散一半留一半,剩下的全存钱庄了,当时只管存进去,也没记,不知dào

现在有多少。”任航兴奋不已。

“好像是。”李傲琼有点印象,这些事一直让任航在办,她也不清楚到底存了多少次,只知dào

有一块玉牌在自己手里。

“1、2、3……好像有40多次,每次400、500、600、300不等,哈哈,好像很多喔。”任航一跃而起从身上一番搜寻,找出一张字据。“走吧,去钱庄看看,不是到哪儿都能存取的吗?别让人给坑了。”

“等等,这些你收起来,我先去取那枚玉牌,再把这三千交给丰叔吧。”

“也行,不够再凑。”任航收起其他的。

等李傲琼回房从包袱中找出玉牌,又去找戚丰将三千两交给他,交待了一句便出了门,留下惊诧不已的戚丰,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刚刚说缺银子,三小姐就拿出了三千两,看来这三小姐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李傲琼和任航两人一路打听,来到了钱庄门口。

“越记钱庄,师姐,这里真有越记钱庄耶。”任航指着门上的匾额高兴地说。

“嗯,先进去看看,问清了再说。”李傲琼平静地点点头。

“两位,是存还是取啊?”一进门便有人来招呼。

“不忙。你们越记是不是在各地都有分号?”

“正是。”那人不知他们的底细,客气地请他们坐下,倒上茶。

“那无论哪里都能存取?”

“是。”

“你看看这个,在这儿能取吗?”任航掏出那张字据。

那人接过字据反复查看,确定是钱庄分号所出:“能取,不知两位要取多少?”

“你先帮我算算这账上有多少?”

“这……两位可带着本号的玉牌?”那人比较谨慎。

“给。”李傲琼取出玉牌。

“李傲琼?”那人翻过玉牌的背面。

“正是。”李傲琼这才现玉牌背后居然刻着自己的名字。

确认了玉牌的真实,将玉牌还给李傲琼,那人才拿着字据找柜台里的坐着的像是账房先生的人。

没一会儿,账房先生便找到了对应的记录,算出了结果,在接待的那人耳边说了几句,那人脸上大惊,吩咐人去请掌柜的。

“两位贵客请稍等,我家大掌柜的马上就来。”恭敬地递还字据。

“算出结果来了?有多少?”任航喝着茶慢慢地问。

“连本带利一共是31500两。”

“喔,才这么点?”

“核对过记录,没有错。”

“我们是在别的地方存的,你这儿也有记录?”

“是,这儿是越记钱庄的总号,分号每三个月报上一次账。”

正说着,里间有人出来了。

“大掌柜的,就是这两位客倌。”

“喔,两位不知要取多少?”大掌柜的是个华已生的老,一双眼睛中精光一闪而逝,一脸笑意看着两人。

“师姐,取多少?”任航转头问李傲琼。

“嗯。”李傲琼想了想,“凑个整数吧,取七千两。”

“七千两?”大掌柜的有些吃惊。

“怎么,不可以吗?”任航看着他问。

“不瞒两位,本号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银。”

“琼儿、任兄弟。”里间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

“王爷。”大掌柜的躬身行礼。

“尹大哥?”李傲琼乍听时的惊喜都随着大掌柜的一声王爷消逝。“王爷?”

“正是,这位便是当今天子的四弟宁王,这位是敝号的主人景王。”不明就里的大掌柜的老实地介shào

着。

“见过王爷。”李傲琼淡淡地行了一礼,看得尹季晨心里暗自叹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知dào

了。

“尹大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任航没心没肺地朝尹季晨抱怨。

“情非得已,还请见谅。”尹季晨苦笑,看着李傲琼轻叹。

“四弟,这两位是?”景王与尹季晨长得有些相似,不过却没尹季晨这般儒雅。

“这位便是母后要找的神医李傲琼。”尹季晨轻描淡写地为景王介shào



“李傲琼?李傲玺?”

“正是,李傲玺是她的双胞胎弟弟。”

“呵呵,没想到未来妹夫的姐姐就是神医,可是母后四处在找神医,李傲玺怎么就没提起过呢?”

“他们分别六年,六年前琼儿还是什么神医。”

“琼儿?看来……”景王脸上满是笑意,不断打量着尹季晨和李傲琼。

“王爷,请恕我两人失陪。”李傲琼见他对自己品头论足,心中有些恼怒,便欲告辞。

“哎,相见不如偶遇,今日有缘得见神医的庐山真面目,怎么说也要请神医吃顿饭,再说你们不是要取银子吗?”景王亲切地笑着,“王掌柜,按这位小姐说的做,七千两。”

“可是,王爷,没那么多现银啊。”王掌柜有些为难。

“我们不要现银,只要能兑现的银票就行。”任航实话实说,“再说七千两,我和师姐也拿不回去。”

“王掌柜,办好了送到添香酒楼。”景王自作主张,“不知李小姐和这位小兄弟能否赏个脸?”

“这……”李傲琼正要拒绝,却觉得衣袖被拉了一下,不解地回头,任航正冲她眨眼。

“师姐,景王爷如此盛情,我们怎好推辞,再说你不是有话对尹大哥说吗?”任航劝道。

“琼儿,一起去吧。”尹季晨看着她冷淡的表现心里有些难受。

“师姐!”

“随便你。”李傲琼不明白任航想干什么,不再坚持要走。

“请。”景王满yì

地笑笑,朝尹季晨挑挑眉。

尹季晨只是苦笑,这半个月来日思夜想,见了面却是冷若冰霜的表情,满腹相思也只能闷在肚子里了。

二十二、傲琼醉酒

在添香酒楼的雅间里,李傲琼坐在尹季晨对面默默无语。

“小王实在很好奇李小姐是怎么成为神医的,为何分别六年,连双胞胎弟弟都不知dào

神医便是自己的姐姐呢?”景王为她满上一杯酒。

“这似乎与王爷无关吧。”李傲琼皱皱眉不想理他,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说得也是。”景王很有雅量,仍是一脸笑意。

“尹大哥……”

“师弟,应该叫王爷才是。”李傲琼改正任航的话。

“琼儿,你何必?”尹季晨无奈地叹气,心痛得厉害。

“呃,王爷。”任航虽然不知dào

师姐为什么生气,不过他也没在意,还是问正事要紧,“清心公主是不是子清小姐啊?”

李傲琼这才明白任航劝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心里暗暗自责,光顾着自己生气,都忘了这事,他既是宁王,那么子清定是清心公主了,想到弟弟终能得到幸福,心情也好了一些。

“是。”尹季晨点点头,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李小姐和小兄弟也认识我家小妹?”景王又问。

“若不是琼儿救了子清,只怕子清现在都回不来了。”尹季晨见她不愿回答,便开口解释。

“哦,原来李小姐还是子清的救命恩人,小王敬恩人一杯。”

“景王爷太客气了。”李傲琼也不推迟,仰头喝下,一股辛辣直冲胃底,引得一阵痛意。

“师姐!”任航吓了一跳,这可是烈酒耶,师姐干嘛喝这么猛,忙递过一杯热茶。

李傲琼白皙的脸上出现一片红晕。

虽然不是最美的,不过也算是个美女,看来四弟是真动心了。景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尹季晨,见他时而深情,时而担心,心里已是一片了然。

“李小姐好酒量,今日相遇也是缘份,小王再敬一杯。”景王又满上。

“三皇兄!”尹季晨拦着,“琼儿不会喝酒。”

“哦,四弟怎么知dào

?”

“我……”

李傲琼似乎是故yì

的,又一杯喝下,脸上更红,眼神有些迷离。

“好酒量,李小姐,再来一杯如何?”景王不理会尹季晨焦急的阻拦。

李傲琼接过却放在桌上:“不知景王爷有何企图?”

“呵呵,小王想知dào

,李小姐为何取这么多银子?”

“银子是我自己的,就算你是钱庄的主人,也无权过问吧。”

“所以才想着将小姐灌醉,好听听小姐的真言啊。”

“你……”李傲琼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承认,一时词穷。

“我怎样?”

“告sù

你也无防。”

“洗耳恭听。”

“还不是因为皇家门槛太高,为了保住全家的性命,只能四处筹钱好办聘礼。”酒壮人胆,有些醉意的李傲琼冷冷地说出这番话,让任航直冒冷汗,那日为了李傲玺的前程不惜贿赂齐公公,今日却当着两位王爷说这些。

“此话怎讲?”景王有些奇怪,这又和聘礼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是吗?皇上还真客气,赐下白银万两,却又派人来协办婚礼的一切,列了那么长的清单,就是把我们全家卖了也办不出啊,难道那些赏赐就是让我们卖的吗?”李傲琼好像要泄什么一口气冲着景王去了。

“清单?什么清单?”

“呵呵,两位王爷可真沉得住气,你们皇室娶妻需yào

什么聘礼,你们会不知dào

?”李傲琼有些头晕,单手支额,口齿却仍很清晰。

“这……”景王苦笑着,“我从不过问,怎会知dào

?”

“任兄弟,这清单是怎么回事?”尹季晨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问任航。

“是那些礼部的大人们列的,说是给公主的聘礼,管家找人算了一下,大概需yào

一万八千多两银子。”任航一五一十如实回答,“我看过那份清单,真不明白为什么要买那么多没用的东西,难道公主嫁过来以后不用吃饭了吗?还是整日看着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就行了?”

“原来如此,改日我去和他们说说,看能不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尹季晨这才明白,定是那些礼部的官吏眼红李傲玺,故yì

为之。

“不必劳动王爷了,聘礼我们自会照样采办,以免让人笑话我四弟小气。”李傲琼冷漠地拒绝。

“琼儿……”无奈的叹气。

“景王爷,多谢你的酒,我们该走了。”李傲琼不想再坐下去,起身告辞,脚步有些踉跄,任航忙扶住她。

“王掌柜还没来呢?”景王刚刚说了一句,王掌柜便从门外进来了,“王爷,银票送来了。”

“哦,交给李小姐吧。”景王有些扫兴,他想要知dào

的还没问呢,看来只有从四弟那里撬了。

“李小姐,这是七千两,共九张,四张五百两,五张一千两,还有这是字据,请收好,另外在这本账上签下你的名字就行了。”王掌柜细细地解说着。

李傲琼接过银票,将字据交给任航,在账上签了字。

“告辞。”没等他们回答,便自顾自地走出了雅间,不理会尹季晨不舍的目光。

下了楼,酒楼内人来人往,灯火通明,面对眼前的热闹,心里升起一股孤凉,逃跑似的走出添香酒楼,天已黑了。冷风袭面而来,稍稍冷却了一下通红的面颊,李傲琼喝了不少,当时被感觉,此时被风一吹,反而引了后劲,只觉腹中窜起一股火热,整个人飘飘欲坠,使劲摇摇晕眩的头,看清了回家的路,李傲琼才举步前行,没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晃着踉跄的脚步,李傲琼银牙一咬,下唇渗出一丝血腥,人也清醒了一些,一路上,任航都担心地跟着后面,几次想去扶她,却被景王阻止,他不知dào

景王有何意图,不悦地瞪了景王一眼,景王也没生气,只是朝尹季晨努努嘴,冲着任航一笑。

任航才看到尹季晨眼中浓浓的担心,才想起尹季晨对师姐的心意,只好忍着,和景王并肩落在后面。

“呕……”李傲琼经过一座石拱桥时,忍不住翻江倒海似的恶心,扶着栏杆吐了起来,尹季晨终于忍不住,一个剑步窜到她的身边,不理会熏人的酒气,拍着她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李傲琼才慢慢地站起身来,甩开他的手,朝前冲了几步,跌倒在地,双手抱着拱桥的石墩,将头深深地埋在手臂中。

“琼儿,小心。”尹季晨心痛不已。

“为什么?”

尹季晨半蹲在她身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告sù

我,你是宁王?”声音轻得似乎在自言自语。

景王拉着任航站在桥的这头,没有过去,只是默默地听着,将空间留给了桥上的两人,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个行人。

尹季晨正想开口解释,却又听到她压抑的声音:“如果早知dào

了,我也不用这么痛苦,嗬,李傲琼,你好傻,明知不可能,为什么?还要让、让自己陷进去?好傻,唔……”

尹季晨的心被重重地击中,原来她对自己并非表面那样冷漠,原来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的,满心的失落被狂喜冲去。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我?为什么?”李傲琼像个小孩一样嘤嘤地开始哭泣,“为什么非要七年后才让你出现?为什么非要让我变成残花败柳才让我遇见你?”李傲琼深埋的委曲伴着压抑的感情一下子爆了出来。

“呵呵,为什么?”李傲琼又哭又笑地仰起头看向天空,天空繁星闪烁,却没有她要的答案,泪不断地掉落,却冲不断满心的痛楚。

“琼儿。”尹季晨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颈项之中,默默流泪。

景王看着桥上相依相偎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四弟爱上的女人居然是……

“小兄弟,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李小姐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这……”任航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sù

他。

“你放心,我不会害自己的弟弟的。”

任航无法确定他话中的可信度。

“唉,你不说,我怎么帮他们啊?”景王一贯的笑再也挂不住,严肃的看着任航,“我知dào

你是为了你师姐,可是,你可知dào

他俩的事若让太后知dào

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你想看着你师姐性命不保吗?”

“我……当然不是。”任航脸憋得红红的,“我也希望师姐能幸福,可是,你真的能帮他们吗?”

“我保证!”景王不再一口一个小王,神情肃穆,“我不想让我四弟悔恨终生。”

“好,我相信你。”任航作出决定,将李傲琼的事一五一十都告sù

了景王。

“呃,原来是这样。”景王震惊地看向李傲琼,他没想到李傲琼居然成过亲,还生过两个女儿,这……这根本就已绝了四弟的路啊。“这……可难办了。”

“你也没办法?”

“唉,今晚的事别让第五个人知dào

,否则你师姐会有灭顶之灾的,我舅舅可是一直都盯着宁王妃的位置呢。”景王叹了口气,郑重地嘱咐任航,“我再想想办法。最近太后忙着为清心公主办嫁妆,一时不会召你师姐进宫看诊,在这之前,我会好好劝劝我四弟,可别到时候露出破绽。”

“唉,但愿……”任航难得收起嘻皮笑脸。

二十三、痛彻心扉

“唉,好痛……”李傲琼缓缓睁开眼睛,头痛欲裂。

“小姐,你终于醒了。”侍梅听到声音从外屋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来,喝了这醒酒汤,再睡会儿就好了。”

勉强喝完黑糊糊的汤,李傲琼皱着眉躺了回去,侍梅在一边不断地埋怨。

“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还喝得烂醉,一身酒气,若是被老夫人知dào

,还不担心坏了。幸好尹公子也在,将你送了回来,还有任公子也真是的,也不拦着你,你知dào

吗?尹公子抱着你进来时,公子都吓坏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是他抱我回来的?李傲琼听得心中一动,舌尖的苦味扩散全身,想起昨晚的事,隐约记得自己喝醉了,说了什么,却想不起来。

“侍梅,师姐醒了吗?”任航的声音在外屋响起。

“刚醒。”侍梅不冷不热地回答。

“那个,侍梅,我有事跟师姐商量,你能不能出去散散步。”任航小心地陪着笑脸。

“什么事还要人回避啊,难道就你们是自己人,我是外人?”侍梅不高兴地顶了回去。

“不是,不是,尹大哥让我带句话,不方便让第四人知dào

。你看,能不能去门外把把风,以免隔墙有耳。”任航绞尽脑汁地找着借口。

“什么话你可是知dào

,我就不行。”

“那个……”任航搔搔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侍梅大惊,“什么?有人要害……唔……”

任航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嘘,别说,快去门外守着,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唔……”侍梅说不出话,连连点头。

任航见她答yīng

才松手:“你也不许偷听。”

侍梅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带上她的针线活,匆匆走了出去,将门带上,老实地坐在门外石阶上,装作绣花,眼睛却盯着院门,还时不时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可惜什么都听不见,只得放qì



“师姐。”任航搬了张圆凳坐在床边。

“嗯。”李傲琼早已将两人的谈话听在耳中,见他喊道便回转身半靠在床头,“什么事这么神mì

,连侍梅都要支出去?”

“师姐,昨晚的事你可还记得?”

“昨晚?好像喝醉了。”

“就这样?你都忘了?”

“还有什么?”李傲琼扁扁嘴,用手摸了摸额头。

任航犹豫着,不知dào

自己说出来后,师姐会不会飚。

“说啊,我做了什么?好像还说了什么?”

“那个……”任航还是决定说出来,憋在心里可太难受了,“就这样。”

“呃……”李傲琼脸颊烫,不敢看任航,这回丢脸丢大了,居然当着师弟的面说了那些话,旁边还有……

“师姐,景王爷让我告sù

你,他会想办法帮你和尹大哥的。”

“帮?怎么帮?太后会接受一个不洁之人吗?”怎么这么苦?一会儿得给侍梅说说。

“景王爷还说,太后现在忙着为公主办嫁妆,一时没空召你进宫,让你在这之前好好准bèi

,可别露出破绽。”

“准bèi

什么?”

“就是,别让别人看出你和尹大哥的事。”

“哼,装不认识吗?”怎么可能,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呃,那个,景王爷还说梁宰相一直盯着宁王妃的位置,若被他察觉,只怕你的性命不保。”任航吞吞吐吐地说完景王爷的话,吐了一口气,终于说完了。

“宁王妃,谁愿当谁当,关我什么事。”李傲琼闷闷地嘀咕。

“师姐,你糊涂了,宁王妃可是尹大哥的王妃,怎么不关你的事。”

“我知dào

又怎样?难道让我去争吗?我又有这个资格吗?”

“那个……总会有办法的。”任航说着连自己都没信心的话。

“你把这些银票拿给丰叔吧,我睡会儿就没事了。”李傲琼不想让他担心,便取出昨天的那七千两递给他,“让侍梅帮我提些水来,我要洗个澡,都快熏死了。”

“好吧。”任航接过银票。

“师弟,这事傲玺知dào

了吗?”李傲琼忽然想起来忙叫住任航。

“四哥认识景王爷,所以现在已经知dào

尹大哥和子清小姐的身份,正高兴呢,其他的我都没告sù

他。”

“别告sù

他,免得让他担心。”

“放心,我不会说的。”任航应下,才开门出去,侍梅见他出来赶紧站起来。

“侍梅,师姐想洗澡,让你去打些水来,我还有事找丰叔,先走了。”任航怕她缠着赶紧开溜。

“喂,跑那么快干嘛?我不过是想问问瑞哥的消息嘛,哼,我一会儿问小姐去。”侍梅跺了下脚,生气地看着任航消失在院门外。

李傲琼懒懒地躺着,还没消化完任航的话。自己昨晚真的说那些话了?这可怎么办?以后见了尹大哥又该怎么面对?都说了,这下还怎么装平静啊?唉,都怪自己沉不住气,知dào

他是王爷,居然失态了,昏昏沉沉的胡思乱想着,连侍梅打了热水来也没听见。

侍梅以为她睡了,也不敢打扰她,退到了外屋继xù

她的针线活。

一连好几些日子,李傲琼都躲在屋里没出门,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任航和李傲玺天天来看她,她都不愿多说什么,尹季晨也来过几次,却被她挡在了门外,连面都不见。

眼见得秋天即将过去,天气也日渐变冷,侍梅忙着为李傲琼准bèi

冬衣,李傲玺一天比一天精神,自从知dào

清心公主便是子清,他便一反常态,每日里积极地准bèi

着各种事宜。

“小姐,王爷来了。”侍梅已经知dào

尹季晨就是宁王。

“嗯。”李傲琼眼睑一动,继xù

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枯树。

“小姐。”侍梅张张嘴,又将话咽了下去,“唉。”

尹季晨站在门口,一身白色锦衣绣着青竹,黑上束着玉带,整洁的装扮却掩不住那丝失落与惆怅。

侍梅看看他,又看看李傲琼,其实她知dào

他们之间的情意,那日任航遣她出去,只怕也是为了这个,听任航的口气,似乎他们之间的事透露出去的话,小姐便会有灭顶之灾,侍梅又惊又怕,只能装作不知dào

的样子,叹着气走了出去,随手关上门,和门外的李瑞一起坐到院子里。

“琼儿。”轻颤的声音盛载着满满的思念。

李傲琼身形一僵,没想到侍梅居然放他进来了。

“琼儿。”尹季晨慢慢朝她走去,知dào

了她和自己一样的心意,便再难控zhì

自己的心绪,若不是三哥再三劝诫,他早搬到这里了。

“见过王爷。”好不容易有了动作,却是生疏的施礼。

“琼儿,别这样。”尹季晨痛苦地注视着她。

“那该怎样?”李傲琼步出里屋,坐在圆桌前,拿起茶杯倒上两杯。“王爷请喝茶。”

尹季晨紧握着双拳,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心情,最终放qì

了想抱她的念头,坐到她对面。

“你还好吗?”她瘦了好多。

“谢王爷关心,我很好。”盯着自己的茶水,李傲琼不咸不淡地回着话。

“母后……让你明天进宫……”一句话顿了好几次。

“哦,太后有时间了?”

“是,子清的嫁妆都办妥了,她也清闲了些,就等着附马府落成。”见她愿意说话,他也捡些她不排斥的话,“子清很想你。”我也很想你。在心里加了一句。

“公主还好吧。”

“嗯,都好,只是被母后禁足,不让她出宫。”尹季晨贪婪地看着她的侧面,不知dào

下次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哦。”又是一阵沉默。

“琼儿,明天,我会派李瑞来接你进宫。”尹季晨找着话题,“我明天就不去了。”

“嗯。”还是不看他。

“唉。”尹季晨不由得有些失望,“今晚早些歇息吧,明天只怕要起早,宫门口有宫禁,你就别带着金针了,以免惹来麻烦。”

“怕我刺杀太后?”

“你……明知dào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又不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dào

王爷的意思。”话一出口便完全变了味。

“唉。”尹季晨深深地吸了口气,站了起来。

“王爷要走了?”

“嗯,我还有事。”尹季晨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她逼疯了。

“不送。”明明心里有不舍的感觉,口中却说着违背心意的话。

尹季晨走到门边,手触到门,轻轻地扔下一颗炸弹:“母后已经开始为我选妃,只怕子清的婚事一了就该轮到我了。”

“那就恭喜王爷了。”苦涩直冲喉咙又咽了下去。

“可是我谁也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尹季晨说完摔门而去。

我只想……要你……

我只想……要你……

我只想……要你……

李傲琼耳边不断响起回音,在心里激起涛天大浪,晶莹的泪珠直直掉落在桌子上,可是……我给不起啊……

“小姐。”侍梅站在身后,陪着掉泪,心里明镜似的清楚。

李傲琼没有抬头,哽咽着:“侍梅,我该怎么办?”

“小姐,我都知dào

了,你不能冒险。”侍梅幽幽地说,“虽然他对小姐是真心的,可是他是王爷。”

“我的心好痛。”李傲琼俯在桌上。“痛得……喘不过气……”

“心痛总比没命好。”侍梅已经猜出任航那日的意图,他是在保护小姐。

“……是吗?”

许久许久……

“侍梅,帮我准bèi

明天进宫穿的衣服。”轻轻直起身,单手拂去脸上的冰凉。

“是。”侍梅见她好些才开始准bèi



二十四、觐见太后

轿子缓缓朝皇宫抬去。

李傲琼一身淡紫,衣衫上绣着朵朵盛开的紫色梅花,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纱衣,紫色的腰带托出盈盈细腰,系着一条淡紫色的长丝带,三千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形,头上除了点缀着些许梅花,只有那支玉簪。

静静地坐在轿中,仿佛盛开的梅花般高雅清洁,若不是知情的人,谁会想到她曾是两个女孩的娘呢。

李瑞便带着两位公公来到李府,接李傲琼去觐见太后。进了宫门,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没遇见什么麻烦。

“李小姐,到了。”轿子停了下来,外面响起李瑞的声音。

李傲琼下了轿,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李小姐,我就送你到这儿,这两位公公都是太后身边的,你随他们去便是。”李瑞提醒着她。

“谢李大哥。”李傲琼点点头。

随着两位公公穿行在宫墙之间,从这个门到那个门,从这个园子到那个园子,绕了小半天,李傲琼都不由怀疑自己是否还记得住刚刚走过的路。

“请李小姐稍候。”停在一座宫门外,两位公公让她等着便进去禀报了。

李傲琼抬头看了看:慈心宫。

又看看两边高高的红墙,心里感概着:都说入了宫便是进了另一个天地,果然如此。

“宣,神医李傲琼觐见!”里面响起此起彼伏的传唤声,刚刚进去的两位公公一路小跑出来叫她。

收敛心神,李傲琼紧跟在后面,没想这慈心宫居然也这么大,比四弟的府第大多了,门也多。不由想笑,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李小姐,太后就在里面。”停在最大的房门口,两位公公小声提醒她,便让到门两边。

李傲琼朝他们笑笑表示感谢,走了进去,隐隐瞄到里面坐在不少人,不敢细看,跪了下去:“李傲琼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平身。”慈祥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在正前方响起。

“谢太后。”李傲琼站起身,没有抬头,出门前李傲玺再三嘱咐,不可直视,她可不想问个不敬的罪。

“抬起头来。”

“是。”李傲琼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眼神却落在地上那精致的绣鞋上。

“嗯。”太后满yì

地点点头,“没想到人人口中津津乐道的神医居然是个清丽佳人。”

“就是,我当时一见还吓了一跳呢。”旁边响起子清熟悉的声音。

“谢太后夸奖。”

“你叫李傲琼?”

“是。”

“是附马的双胞胎姐姐?”

“是。”

“可为什么附马以后没提起过呢?”太后问了一个和景王一样的问题,没想到母子俩的好奇心都一样。

“这……”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太后没给她退缩的机会,“晨儿,你可知dào

?”

“母后,儿臣只知附马一直在京都读书。”是尹季晨的声音。

李傲琼心里一颤,他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是啊,母后,或许是琼姐姐有一番奇遇呢,你怎么一见面就问人家这个,也不怕琼姐姐紧张啊。”子清在太后身边娇嗔地说着。

“呵呵,你呀,还没进门呢,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居然不帮母后,去帮大姑子说话,真是女大不中留。”太后呵呵大笑。

“母后,女儿还是为您着想啊,你若把琼姐姐吓着了,一会儿怎么为您诊脉啊。”

“是是是,你说得有道理。李小姐不必拘束,都快是一家人了。”太后被哄得很开心,“来人,赐坐。”

“谢太后。”李傲琼依着身子坐了三分之一。

“李小姐,附马爷今年也有二十二了吧?”

“禀太后,四弟正是二十二虚岁。”

“哦,也就是说李小姐也有二十二岁了,不知可曾婚配?”

“咯噔”,李傲琼心里一沉,这太后怎么老是问这些啊。

“母后,你该不是又想做月老了吧。”是景王,“还是请李小姐为您把脉吧。”

“就是就是。”子清附和景王的提议。

“你们呀……”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通报声:“皇上皇后驾到。”

李傲琼忙起身退到一边,和宫女们跪了下去:“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很年轻的声音。

“见过皇兄,娘娘。”是景王、尹季晨和子清,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想必是没见到的贤王吧。

“免礼。”

“儿臣(臣妾)见过母后。”

李傲琼站在一边意兴阑珊地听着他们见来见去,心里不免有些烦躁,这皇家的规矩也太多了吧,自家兄妹见了面还得行这些虚礼。

“母后,听说您请了神医来看诊?”

“是啊,正说着呢,就被你们打岙了。”

“哦,是这位姑娘吗?”

“李傲琼见过皇上,皇后。”李傲琼心里哀号着又跪了一次。

“平身。”

“谢皇上。”

“没想到神医居然是位年轻轻的姑娘家。”

又是这一句,年轻姑娘就不能是神医吗?李傲琼抿抿嘴。

“呵呵,她还是附马的姐姐呢?”太后介shào

道。

“喔,是吗?怎么没听李爱卿提过呢?”

天啊,饶了我吧,怎么这一家子都爱问同一个问题啊,下一个不会也是同样的吧。李傲琼觉得头皮有些麻。

“皇帝哥哥,你怎么也和母后一样啊?也不换个话题。告sù

你们喔,琼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许你们为难她喔。”子清不依地维护着李傲琼。

“好好好,不问就不问。”皇上似乎对她很宠爱。

“琼姐姐,快开始吧。”子清兴奋地跑到她身边将她按到凳子上。

李傲琼只得坐真:“谢公主。”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子清。”子清站在她旁边。

马上有一个宫女取来一条红丝,李傲琼一愣:不会是用红丝诊脉吧?

果然,事实证实了她的想法,红丝那一头系在了太后右手腕,一头递到了她手里,没办法只得接下。

红丝诊脉,当我是神仙啊。李傲琼心里虽不满,却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试试,静下心神,用食、中、无名三指轻按在红丝上,闭上眼,用心感受微弱的脉像。

屋内很静,所有人都屏着呼吸注视着她,尹季晨看着她,手心有些出汗。

“禀太后,太后脉像平稳,看不出有什么病。”李傲琼睁开眼平静地说。

“哦。”太后语气中有些失望。

“不知太后以前可受过寒?”

“受寒?以前也曾得过风寒,不过都好了呀。”

“禀太后,傲琼所说的并不是风寒,而是受凉的意思,比如女子坐月子受寒。”

“呃,果然是神医啊。呵呵。”太后一怔,马上称赞道。

“平日总易疲倦,一到阴雨天气便会浑身酸痛,尤其手、肩、腿等关节痛得厉害。”

“对对对,哀家这膝盖呀,一到阴天、下雨天便刺痛得厉害,让太医们看了,也开了些方子,至今未见好转。”太后颇有些找到知己的感觉,“这还是生大皇儿时落下的病呢,以前总觉得身上凉凉的,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年纪大了,就觉出来了。”

“可有根治的方法?”皇上一听是因自己落下的病,心里有些愧疚。“要服什么药,不论多贵,只管写下便是。”

“这并不需yào

服药,平日只需多注意保暖,多喝些姜汤之类补气怯寒的食物,另外用几种常见的药草,用水煎了?”

“禀太后,不是这样子。太后只需坐于热汤边,利用热气熏熏病灶之处,等水凉到能承shòu的温度再坐进去就可以了。”

“呼,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谢公主,我没事。”李傲琼婉言拒绝。

“那我给你砚墨。”说完就拿起一旁的墨沾了些水,在砚台里磨了起来。”

李傲琼提笔写了四种草药,将方子交给子清。

“就四样?”

“是。”

“这么简单?”

“是。”

“我拿给太医们看看,琼姐姐,你别介yì

,这里宫里的规矩。”子清怕她多心特意解释。

“我明白的。”李傲琼自然知dào

这个规矩,这几种都是普通的药草,让太医们过过目,自己也担些责任。

太医们都候在殿外,见了这个方子议论纷纷。

“让他们都进来吧。”太后在里面吩咐。

一会儿便有公公来宣,太医们鱼贯而入,跪了一地。

“这方子可能用?”太后又摆起了刚刚见到李傲琼的架子,声音很轻,却威严十足。

太医们面面相觑。

“怎么?有能用吗?”

“禀太后,能用。”一个年纪比较的太医回道。

“既然能用,你们为何迟疑?”

“臣等只是觉得这方子不太适合太后。”老太医解释。

“怎么说?”

“太后乃尊贵之躯,怎可用这山野村夫用的方子。”

“哼,山野村夫怎么了,能治病的方子就是好方子,若哀家不能用这方子,难道还让哀家天天挨痛吗?”

“臣等不敢。”把几个老太医吓得直嗑头。

“下去吧。以后心思放活泛些,什么山野村夫、什么尊贵之躯。”

“谢太后。”太医们仓皇而逃。

“傲琼啊,今儿个就委曲你留下来伺候伺候我这老太婆吧。”太后连称呼都改了。

“能伺奉太后是傲琼的荣幸,怎么能说是委曲呢。”太后都开口了,还能推托得了吗?李傲琼只得应下。

二十五、太后之令

药方被太后身边的宫女拿下去了,一时间李傲琼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怕太后问起自己的事,怕自己不知该怎么回答。

“傲琼,听清儿说,你治好了白这症?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禀太后,傲琼确实治过家母的白之症,不过并没全好,只是让根重新生出黑女而已。”

“是你母亲?看你们这岁数,你母亲应该年纪并不是很老,怎么就满头白了呢?”

“这……”李傲琼心里迅速思理着如何说法。

“怎么?这……也说不得?”太后的声音略略提高。

“禀太后,傲琼只是在想如何说才妥当些。”

“嗳,照实说就行。”

“是。六年前,傲琼被小人所害,抛之荒野,家母闻讯后伤心过度,一夜白头。”李傲琼避重就轻。

“啊,是何人如此可恶?你看看,哀家为你作主。”太后吃了一惊。

“谢太后恩典,不过,这事已有宁王殿下为傲琼作主,凶手已伏法。”李傲琼有些小小感动,没想到太后会这样说。

“哦,那就好。”太后呼了口气,又想一个问题,“那你这一身医术便是这六年中得来的?”

“是,傲琼命不该绝,因祸得福,被怪医相救,收为徒弟,所以家中并不知傲琼还在人世。”

“原来如此,难怪附马不知dào

这神医就是自己的姐姐。”太后明白了,唏嘘不已,“没想到你小小年轻却吃了这么多苦。更难得的是还有这份仁心,为百姓做了这么多事,难怪民间人人敬你为神医了。”

“谢太后称赞,傲琼身为大夫做这些也是份内的事。”

“好好。”开心的笑,太后看着眼前的人儿越看越中意,心里想着:要是能把她收在身边就更好了。

“太后,汤烧好了。”那个宫女回来了,身边带着一大批太监,手里提着热气腾腾的木桶鱼贯而入。

“好,带李小姐去准bèi

准bèi

。”

“是。”李傲琼应命随宫女进入另一个房间,酸的脖子这时才得以解脱。

房间很大,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池子,池子一头的角上还镶着一张石椅子,大概有一丈宽,丈半长,李傲琼看了看深,估计深及胸口,见太监们将桶中的热汤倒入池中,不由咋舌,这得多少水啊。

池水慢慢满了起来,太监才渐渐少了些。

“李小姐,你看这样可以了吗?”宫女恭敬地问道。

“可以了。”李傲琼俯下身,伸手探了一下,满yì

地点点头,这宫里的效率就是高,这会儿的功夫便烧出这么多的水。

“请太后。”李傲琼和宫女回到门口。

“好。”太后懒懒地起身,“清儿,你也来吧。”

“是。”子清过去扶着她。

“母后,让臣妾也开开眼吧。”皇后很好奇,便开口央求。

“好,皇后也来,呵呵。”

皇后扶着她另一边。

进了房间,宫女便将门关上,替太后宽去外衣。没一会儿,整个房间便热气弥漫。

“傲琼啊,现在要怎么做?”太后招呼道,“来吧,不用拘束。”

“是。”李傲琼这才有机会看见太后的容貌,她长得很美,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不过仍能看出她年轻时定是个绝色美人,曾听四弟说,先王只娶了太后一人,那么皇上和三位王爷以及子清都是太后所生的,真看不出,她的身形竟然保养得这样好,虽然略有些丰莹,却丝毫不损她的美丽。

心里感叹着,做事却没停下,让太后坐在池的一角,让她的腿横在另一边,正好让热气熏到她的膝盖。

“好热啊。”子清用手扇了扇,“母后,子清能不能去外面等着啊。”

“去吧,就知dào

你受不了,皇后也去吧,这儿有傲琼就行了。”太后慵懒地靠在宫女叠起的靠垫上,手边还放着一些水果。

“谢母后。”子清吐吐丁舌。

“臣妾告退。”皇后正后悔自己跟进来呢,见太后话,赶紧行礼退出。

太后也不管她们,舒服地靠着,吃着水果,享shòu

李傲琼为她按摩肩上的穴位。

等水温降到太后能随的时候,太后只穿着肚兜丝衬裤就。四弟,你说呢?”

“是。”尹季晨见景王忽然问道,不由一愣。

“好吧。那就赏付神医黄金百两。”皇上笑容可掬地继xù

,“赏李傲琼锦缎十匹,夜明珠一颗,饰若干。”

李傲琼一愣,这不是一样吗?

“呵呵,日后还请李小姐多多费心,有空也替朕的后宫嫔妃们看看。”

“傲琼谨遵圣命。”李傲琼只得嗑头谢恩。

“起来吧。”

“谢皇上。”李傲琼慢慢起身,心里却很不耐,希望下次来别跪得太多才好,这膝盖都有些麻了,身上还粘乎乎地难受。

“这块金牌你拿着,出入宫门便没人拦你了。”太后让人端来一枚金光灿灿的小金牌,上面刻着的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每日申时,哀家在这里等你,记得早点来。”

“谢太后。”李傲琼心里叹着气,又得跪一次。“傲琼记下了。”

“嗯,好吧,累了一身汗,回去休息吧。”太后终于开口让她回家。

“傲琼告退。”李傲琼恭敬地行礼退出门外。

还是那两个公公领路,李傲琼出了慈心宫,才真zhèng

地轻松了。刚刚的气氛太压抑,光跪下行礼都不知跪几回了,真难受,不知dào

膝盖青了没有。

“李小姐,请留步。”没走出多远,身边就响起景王的声音,李傲琼只得暗叹着停下脚步,回过身去,只见景王和尹季晨并肩而来,同样的玉冠同样的锦带,只是衣衫颜色图案不同。

“王爷,有何吩咐?”

“小柳子,你们回去吧,李小姐就由本王送回去吧。”景王没回答,遣开两位公公。

“是,王爷。”两人赶紧回慈心宫。

“不劳王爷费心。”李傲琼想起那晚醉酒的事,心里有些尴尬,尹季晨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哎,不费心不费心,其实小王是想请李小姐去景王府一趟。”

“去景王府?”

“是啊,这些日子,小王的王妃身体有些不适,太医们都是老头子了,不太方便,还请李小姐走一趟。”

“这……”李傲琼实在觉得有些累,却又不知怎么回绝。

“走吧。正好四弟也有事去我家,李小姐就一起去,看完了,让四弟送你回李府。”景王不容她推迟,便想来拉她的手。

李傲琼忙退后几步:“即如此,还请王爷前面带路。”

“呵呵。”景王见目的达到,不由朝尹季晨得yì

地一笑,率先朝前走去。将尹季晨留在后面。

李傲琼没有抬头,等尹季晨起步后才跟在了后面。上了景王爷的马车,也只是侧身看着车外,不理会尹季晨火热的眼神。

来到景王府,也没有心思欣赏府上建筑,匆匆为景王妃看过病,写了方子,便起身告辞,坚决拒绝了景王的百般挽留,景王只得放人,吩咐下人准bèi

马车。

累了一天,现在都过了午时了,也没吃中午饭,还嗑了这么多的头,身上又粘得很,李傲琼靠在马车上动也不想动。

尹季晨没有跟来,尽管知dào

他是为了她,但是,他的冷漠还是刺痛了她的心,李傲琼有些失神,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还会去在意?身心俱疲的李傲琼迷迷糊糊地想着,马车已停在了李府门前,守门的小厮早早就看见了朝这里跑来的马车,通报了李傲玺。

李傲玺等人正站在门前焦急地等着。

“三姐,怎么样?”

“没什么。”李傲琼谢过赶车的马夫便下了马车。

“怎么才回来?刚刚宫里来人了,送了许多赏赐。”李傲玺对她这么晚回来觉得很奇怪,“刚刚那个不是景王的马车吗?三姐,怎么会……”

“王爷请我去为王妃看病,才回来晚了。我好累,还没吃中饭呢。”李傲琼挺直了身,扭扭酸的脖子。

“啊,还没吃饭?这宫里没饭吗?”任航问了个白痴问题。

“太后没开口,我总不能向她要饭吧。”瞪了他一眼。

“呵呵,要饭?”任航哈哈大笑。

“行了,我要回去吃饭了,一会儿还得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真累,今天不仅要向太后嗑头,连皇上皇后都在。”李傲琼边走边说。

“小姐,太后长什么样?还有皇上皇后都什么样啊?”侍梅兴奋不已,在李傲琼身前退着走。

“没看清。”李傲琼苦笑着,一只手还在捏脖子,“你要是问我他们的鞋子都什么样,我倒是知dào

。”

“啊,怎么看鞋子啊?”

“侍梅,在皇上面前是不能直视的。”李傲玺解释。

“原来是这样。”

“还有景王、宁王、公主都在,还有一个不认识。”

“可能是贤王吧。”李傲玺想了想。

“应该是吧。”李傲琼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屁股斜躺在床上,“还是自己家舒服哦。”

“呵呵,侍梅,快去准bèi

吃的和热水。三姐,我们也回房了,你好好休息。”

“嗯,明天申时前还要去呢,我得先养足精神。”

“明天还要去?”任航皱皱眉,看着她的疲惫。

“太后给了我一个金牌,让我每日申时去,皇上还说让我为他的后妃们看看呢,估计不会太轻松的。”李傲琼闭上眼眼缓缓说着。

“不会吧,那还不累死啊。”任航从未见过她这样累。

“你敢抗旨吗?”李傲玺拍拍他的肩,无奈地笑笑,“三姐,皇上的赏赐一会儿搬到你房里。

“不用了,那黄金给任航一半,拿去救济百姓,其他的你留下。”

“这是皇上赏给你的。”

“我又没什么用。”李傲琼侧过身朝向里面,声音渐渐小下去。

李傲玺没再说话,拉着任航出去,带上门。

二十六、全家齐聚

幸好接下来的日子没李傲琼想像的那么糟,太后很随和,让李傲琼放心了许多,也不像初见时那么拘束,有时还为后宫的嫔妃们看看,好几次还遇见了皇上。皇上长得和尹季晨也有些相像,但他却多了一份王之气,平时笑谈间也会流露出一股皇威。

半个月下来,李傲琼便清楚了后宫的基本情况。皇上宠爱的妃子有三个,昨日李傲琼为玉贵刀诊脉现她已怀孕两个多月,着实让皇上高兴了一番,又赏了许多东西。李傲琼看着眼前的东西有些好笑,这皇家一高兴都是用东西来表示的吗?上次为皇后把脉,也是喜脉,赏得还多,看来皇后不仅深得太后的心,在皇上的心里还是比较重yào

的。算算时间比玉贵妃要早上一个多月,看来这后宫里将掀起一阵狂风啊。

李傲琼没兴趣知dào

后宫争斗,她只是尽自己的能力为需yào

的妃子们服wù

,幸好妃子们都知dào

她是太后眼前的红人,没敢在她面前多说什么,让她省了许多麻烦。

“侍梅,把这些饰分一分,一会儿娘和嫂嫂们各送几样,别忘了给五妹留上一份。”得知家人今日到达京都,李傲琼便向太后请了假,今天不用去宫里了,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小姐,你自己不留吗?”侍梅分着桌上摆的东西,这半个月,小姐不断得到各种各样的赏赐,连自己和小兰都得了几件。

“嗯,不留。对了,你也挑一些吧,留着给你当嫁妆。”李傲琼头上仍只有那支玉簪和少许银饰,她不太喜欢往自己头上插各种金光闪闪的东西。

“小姐。”侍梅红着脸。

“我看看,这个金步摇,留着给你出嫁时戴,还有这几个,还有银饰也要留些,平时也能用,还有这个珍珠项链,翡翠玉镯……”李傲琼随手拨拉着,没一会儿就挑出了十几件。

“小姐,我不要。”侍梅摇摇头。

“什么不要,这是我给的嫁妆。你父母都不在了,我不为你准bèi

谁准bèi

啊。”李傲琼不理她,拿起一个锦盒,倒出里面的东西,将饰装了进去。“明天请裁缝来一趟,给你多做些衣服,过了年,你就二十一了,也该准bèi

嫁衣了。”

“小姐,你就这么急着把我赶出去啊。”

“呵呵,我是不急的啦,就怕李大哥着急。”

“小姐……”说到李瑞,侍梅的脸又红了,还带着一抹甜蜜的笑,“不理你了,就会取笑我。”

“不愿意哦,那找机会和李瑞说说,让他再等上个十年八年的。”李傲琼故yì

逗她。

“小姐……”侍梅又些着急,一抬头才现上了李傲琼的当,忙低下头忙着分饰不再说话。

“呵呵呵,逗你玩呢。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等下午娘来了,我跟娘说说,让她当主婚人,以后这李府就是你的娘家了。”李傲琼大笑。

“谢谢小姐。”侍梅眼中浮起水气。

“你我姐妹说什么谢啊。”

“嗯。”侍梅擦擦泪,咧咧嘴。

“傻丫头。快挑吧。”

李傲琼喜欢淡雅的颜色,便留下几匹浅色的锦缎,又选了几匹轻纱,其他的都按各人的喜好和年纪分了,连几个侄子侄女都算在内,还有李傲钰夫妻和任航的,吩咐侍梅找裁缝为他们量身订做,尽量赶在公主大婚前做好。侍梅一一记下。

“师姐,伯母快到了,要不要去城外接一下?”任航从门窜了进来。

“好啊,我们一起去,你来得正好,选些衣料,明天为你做新衣服。”

“不用了,我有衣服穿。”

“谁没衣服穿啊,四弟成亲,你也得打扮打扮,说不定有姑娘看上你呢,这样我也省心了,免得你成天在我面前打转。”

“呵呵,任少爷,我家小姐今天一起来就急着把我推出门去,现在轮到你了。”侍梅在一旁笑话李傲琼。

“还不是你们几个,都老大不小了,还在这里碍眼。”

“托拜,师姐,我才十九好不好,你看尹大哥,都二十五了还没……”任航正说得顺口,一见李傲琼脸色不对,忙闭上嘴。

“怎么不说?”李傲琼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

“呃……我说今天天气不错。”任航看看天,没看见太阳,不由头冒冷汗。

“阴天还不错。”

“那个,师姐,我们还是快去接伯母吧。”任航小心地陪着笑,谁让自己说错话呢,自那天尹大哥摔门出去后,就没见他来找过师姐,来了也是找四哥和自己出去喝喝酒,绝口不提师姐的事,真不知dào

这是不是好事。

李傲琼心下黯然,她也知dào

他常来找两位弟弟,可是这样不是挺好吗?正是自己希望的。

“走吧。”李傲琼不想再想这些,取了件披风。

“哦。”任航见她没反应,也放心了。

李傲玺不知去了哪里还没回来,平日进宫都是坐轿子,这会儿要用马又没有,两人只得去街上买两匹现成的,还好离马市不是很远,让任航挑了两匹好马也不还价,骑了便走了,把那个马贩乐得,在心里直怨自己把价格说低了。

李傲琼很少骑马,技术生疏了不少,便拉着缰绳慢慢出了北城门,才渐渐找回了些感觉,到了官道上,才放开缰绳奔驰起来,任航紧跟在后。

来京都时坐在马车里,来到京都也没想过出去走走,都是在城里转悠,今天出城放马奔驰的感觉太好了,迎面吹来的风虽然有些冷,却让李傲琼烦恼全消,心情难得的飞扬起来,一时兴起,离城越远,行人越少,便和任航比赛,看谁先到五里外的圆亭前。

风“嗖嗖”地掠过耳边,官道两边的风景不断被甩在后面,一路飞驰,仿佛忘却了一切,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和任航同时到达那个圆亭,姐弟二人不由相视大笑。

据下人来报,他们也差不多快到了,两人便将马拴在圆亭的柱子上,坐在圆亭内等待着马车的出现。

这个圆亭也不知是哪个年代修的,已有些破损,亭外到处都是枯黄的树叶,被风一带,树叶轻轻飞舞旋成一个漩涡。圆亭由于是让人休息用的,来往的人多,倒是挺干净的。

“师姐,好像来了。”任航看见前面路上出现几个黑点,越来越大。

“去看看。”

“走。”

两人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一路小跑,几个黑点也越来越清晰,在前面领路的正是李傲玺派去的人。

“吁”,马长嘶一声停下,打了个圈才稳下来。

“三小姐,任公子。”领路的人见是他们便让队伍停了下来,向他们打招呼。

后面一共三辆马车,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都纷纷卷起马车的竹帘来。

“三妹。”第一辆是大哥李傲祥一家子。

“大哥、大嫂。”

“三姑姑。”除了小侄女李继媛,其他两个侄子都认识她。

第二辆坐着二哥李傲瑞一家。

“三姑姑,我也要骑马。”十岁的李继涵探出身子,王海英怎么拉也拉不住。

“二哥、二嫂。”李傲琼催着马慢慢地走到马车边,抱起李继涵放在前面,“抓好了。”一手搂着她一手拉着缰绳,李继涵紧抓着缰绳有些得yì



“小心些。”王海英有些不安。

“没事的。”李傲琼朝她笑笑让她放心。

“三姑姑,我也要。”

“我也要。”另外几个孩子像炸了窝一样嚷着,只有小侄女李继媛有些害pà

地缩在母亲的怀里。

“小家伙们,别吵,轮流坐好不好。”任航停在第一辆车上,看着三个小男孩,拍拍自己的身前。“猜拳,谁赢了谁先坐。”

“好。”李继文12岁了、李继宇、李继浩同是10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平日里天天与书为伴,哪里骑过马,纷纷探出身远远地猜起拳来。

李傲琼笑笑,没理会他们,来到最后那辆车前,白玉玫带着翠婷正坐在车中向她微笑。

“娘,婷姨,一路辛苦了。”

“琼儿,你怎么来了?”看着女儿这么精神,白玉玫很欣慰。

“我听说你们今天来,便向太后告假,来接你们。”

“太后?你不是为尹公子的母亲看病吗?怎么要向太后告假?”白玉玫还不知dào

这中间的事情,有些惊诧。

“娘,尹大哥便是当今皇上的四弟宁王爷,我们也是后来才知dào

的。”

“啊,王爷。”全家大惊。

“那,他是请你去为太后看病?”王海英性子急,先开口问出了大家心里的问题。

“是。”李傲琼老实地点点头。

“没想到我们家三妹居然能为太后看病了。”李傲祥在前面替她高兴。

“三妹,快说说怎么回事?”王海英有些兴奋,以前觉得嫁给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心里还觉得委曲,没想到现在三妹居然能见到太后,而四弟居然还被招为附马,自己也能沾些光了,想起出门前回娘家时的得yì

,更是笑弯了眼。和她相比,高雨卉的笑显得含蓄得多。

“先回家吧,四弟已经得到信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回家等着了。”李傲琼一语带过。

“嗒嗒。”后面远完传来马蹄声。

“师姐,后面有人来了,我们先到一边让他们先过吧。”任航提醒道,于是队伍慢慢靠到边上,停下等后面的人先过去。

“舅老爷。”来人骑着一匹白马,停在李傲祥前面,年纪很轻,让众人十分好奇,在这儿怎么会遇见熟人,都向来人忘去。

“你是……你是五妹夫身边的?”李傲祥不确定。

“正是,我叫高海,曾跟少主去过府上。”

“对对对,我记得你,你怎么在这儿?”李傲祥想起来了。

“我家少主和少夫人就在后面,刚刚转过三岙口见前面有车,便派我来看看,没想到真是舅老爷。”

“五妹就在后面吗?”李傲祥高兴地朝后面看去。

“正是,一会儿就到了。”

“太好了,这一家子居然在这儿会齐了,琼儿,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吧。”白玉玫更乐了。

“也好,前面有个圆亭子,不如去那儿等着吧。”李傲琼欣然同意,“这位小兄弟,还请你去向你家少主说一声。”

“你便是三小姐吧?高海见过神医。”高海说完朝她掬了个躬。

“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前些日子,府上来了六个人,拿着三小姐的信来找少主,赵大是我的表姑夫。”

“原来是这样,呵呵,这世界可真小。”

“正是,他们现在就在归云庄做事。”高海说起赵二江等六人的事,“几位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少主,我们一会儿就到。”说完骑上马往来的路上跑去。

陪着白玉玫在亭中稍坐了一柱香的时间,路上远远地便能看到马车的影子,正快速地朝这边驶来。

等李傲钰扑向李傲琼的时候,云亦泓在一旁紧张地皱眉,让李傲琼欣慰不已,四弟的幸福已是唾手可得,现在看来五妹也是找到了好归宿。看看她略略隆起的小腹,心里百味顿生。

“来,我看看。”拉着李傲钰坐在石凳上,为她细细把脉。

“三姐,没事吧?”云亦泓期待地看着她。

“很好。”李傲琼收回手,“都四个月了吧?可不能像以前一样,万事以孩子为重。”

“你究竟是我三姐,还是他三姐啊,怎么你俩说话一个样。”李傲钰噘噘嘴靠在李傲琼怀里。

“好啦,先回府吧,我给你们每人都备了礼物呢。”李傲琼亲昵地搂着她。

“三姑,我也有吗?”李继涵一直站在李傲琼身边。

“有,都有。”

“真的?都有什么?”李傲钰一听眼都亮了。

“都是太后皇上赏赐的。”任航插了一句。

“太好了,皇家的东西绝不差的。”从李傲琼猛地站起来。

“走吧,小财迷。”李傲琼敲了下她的额头,朝云亦泓笑笑,“妹夫,我同情你。”

“什么嘛。”李傲钰不依的声音响起,伴着大家爽朗的笑声,飘荡在空中。

二十七、公主下嫁

接回母亲后的第二天,李傲琼一如既往地过着平静的生活,每天申时前去向太后报道,偶而也会遇见几位王爷,她现,尹季晨去的最勤,不过每次见到都是客客气气地说话,眼中看不见一丝一毫深情,让李傲琼都有些怀疑,以前的他是否是同一个人,这个现让她郁闷了好久。

今年的第一场雪扬扬洒洒地下了三天,天上地下一片雪白,一大早,几个侄子侄女便在院中玩起了打雪球,就连任航加入了行列。

呆呆地坐在门口看了一上午,李傲琼的心里不仅没有寒冷的感觉,反而有些温暖,这个情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昨天去宫里时,太后告sù

她不用天天去宫里了,她的膝盖已经完全感觉不出不舒服,身边的那个宫女已学了个不离十,再加上天寒地冻的,也怕李傲琼冻着,不过,让她隔三差五地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然后硬是又赏了她许多东西。

没进宫前怕见她,现在一下子清闲下来,却又觉得失落,这下连见他的机会也没了,在李傲琼的潜意识里,他的身影已经深深地扎了根,只不过碍于世俗偏见,她不敢去正视这份情感而已。

还有十天便是腊月十八,南郊的附马府也装缮好了,过几天便搬过去,不知dào

这里将来会赏给哪位状元。

侍梅已被白玉玫当众收作义女,可她还是每日来伺候李傲琼,怎么说也听不出去,似乎知dào

李傲琼的失落,便每日拉着她帮忙收拾行李,还安排她去帮戚丰的忙,真不知dào

谁是小姐了,李傲琼不由苦笑。

婚礼一点也不用她们操心,自有礼部派人安排了一切。婚礼那天,皇上下旨大赦天下,还免了河川县一年的税赋。

一大早,李傲玺便打扮妥当去接新娘,依他们的安排,接了公主还要在街上游行一圈才会到附马府,任航也跟着去了,府里又来了许多贺喜的宾客,白玉玫和几个哥哥嫂嫂都去接待客人,侍梅和小兰忙着照顾几个小的。看来看去,只有自己是闲人一个。

在房里呆了一会儿,便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她不想让四弟沾上她的晦气,独自一人往城里去了。南郊离城里不远,李傲琼避过大路从小路进入城里,找了家茶楼歇脚。

坐在二楼的栏杆边,街上的一切尽收眼底,李傲琼十分满yì

这个位置,一会儿还能看到公主的车驾经过,今天,她一定很漂亮。

“看,公主来了。”大街上响起一阵锣鼓声,附近的人们纷纷涌到旁边看热闹。

李傲琼坐在位置上不动,正好身边有人挡着,又能看到队伍经过。

“快看,三位王爷亲自送亲呢。”身边有人轻喊了一声。

“那是贤王,那是景王,还有宁王也在呢。”

“真的,难得看到宁王呢。他什么时候回京的?”

“听说啊,宁王这回请了一位神医来为太后治病呢。”

“这神医好像是附马爷的双胞胎姐姐呢……”

李傲琼听着不断响起的议论,不由感叹那些小道消息流传的速度和真实,居然还知dào

是附马爷的双胞胎姐姐。不想理会这些没营养的议论,李傲琼将注意力放到公主的送亲队伍上。

最前面是许多太监,担着各种各样的嫁妆,李傲琼不由在心里又嘀咕,不是有车吗,怎么还要人抬着游街,唉,又是皇家的面子。

再往后是长长的宫女队伍,成双成对地提着宫灯,数了数是十对,真不知dào

提这些灯干什么。

李傲玺一身红装,胸前还绑个大红花,骑着一匹头上带着同样的红花的白马,让他一个文弱书生骑这么高的马还真是难为他了,不过还好,任航一身牵着马,李傲琼这才放心,有任航在就不会有事,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今天心里老是隐隐地不安。

他后面是便是公主的车撵,挂满了红纱,四周都用红纱挡着,公主盖着绣有鸳鸯戏水的红盖头,一本正经地坐在车里,手里不知捏着什么。

“看,半副銮驾啊。”身边有眼尖的人认出来了。

看来这公主的确受宠,皇上为她大赦天下,还免了河川县的税赋,现在还赐了半副銮驾,李傲琼边想边看向后面。

在公主车撵后面,三位王爷并排而行,玉冠玉带,贤王一身青衣,上绣着朵朵云彩,景王一身蓝衣,上绣……呃……居然是……小小的元宝……李傲琼无语,真不愧是钱庄的老板。宁王则一身白衣,绣着丝丝翠竹。

看来四兄弟长得还挺像,只是看上去气质不同而已,贤王豪气,景王亲和,宁王……儒雅。李傲琼在心里为他们标上几个词,胡思乱想了一番,心情又有些晴朗。

呃,那个……后面怎么还有一副銮驾……全副!黄的……天,皇上也来送嫁!

李傲琼呆呆地看着那边,手中的茶杯停在唇前,散出了些水珠,那边已跪了一地,搞什么?嫁个妹妹也值得他亲自出动啊,还好子清不是个刁蛮公主,不然以后四弟的脑袋再够悬的。没等她多想,这边的人也现了皇上的銮驾,纷纷跪了下去,三呼万岁,李傲琼没办法只得混在其中,心里有些恼怒,没想到躲出来看热闹也得下跪,唉……

李傲琼偷偷往后面看去,此时她身在二楼,既使跪下了,也能看见下面的情况,皇上后面都是侍卫,还好,那个爱夫唱妇随的皇后没来。

队伍缓缓地接近这边,李傲琼忽然觉得对面有杀气,心里警觉,刚抬起头,便见对面楼上跳出四个头戴斗笠的汉子,手中的刀向李傲玺砍去。

糟……还好……任航及时出剑挡下了,李傲琼眼睛不敢眨一下,下面的百姓已纷纷躲避,侍卫们护在皇上和公主周围,三位王爷则退到了皇上旁边。

“嘶。”李傲玺的马受了惊,一声长嘶,忽然前蹄竖起,将新郎甩了出去,公主不顾得抛头露面,在后面焦急地大喊,对面白影一闪已掠出一人,手中长剑对着李傲玺刺去。

李傲琼一直在关注着弟弟的安危,她不担心师弟,他的功夫在江湖上鲜有对手,其他人都有人保护,而那个爱显摆的皇上,她才没空管,谁让他一身皇袍大模大样地招摇过市。此时,任航被那四个缠住,尹季晨和李瑞护在皇上和公主身边,只怕来不及救李傲玺了,心念急转,她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起旁边桌子的茶壶扔了过去,手上已多了一条系在腰间的丝带,纵身一跃,动作一气呵成,人在半空中,茶壶已砸到了那个白影倒跌了出去,丝带已缠上李傲玺的腰一拉反向这边撞来,李傲琼一手搂住弟弟的腰,几个旋转卸去了冲力稳稳地站在街中。

“师姐。”任航刚刚见李傲玺被甩出去,吓得心神一荡,被刺中了右臂,剑掉在了地上,见李傲琼出手救下了新郎松了口气,专心用左手挡住攻势,那边李瑞已赶上来相助。

白影一个鲤鱼打挺,又向这边刺来,这时他小心了许多。

“站好别动。”将李傲玺推到一边,右手一挥,金光急射向白影,被他闪过了,李傲琼很不高兴,居然敢坏了四弟的好日子,左手又一挥,丝带已从李傲玺腰间滑出,似有灵性般射向白影,缠上他的剑,白影只得用空着的左手手抓。

呵呵,就怕你不抓。金光贴着丝带飞去,刺在了白影身上,将他定住。

“可恶,居然使诈。”白影很得还不错,可惜杀气太重了。

“你不可恶吗?没听过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吗?居然刚破坏我四弟的好日子。”李傲琼才不理会他,不使诈怎么叫暗器啊,难道还要提醒你暗器来了吗?又不是傻子。

那边四人见这人被定住,不约而同砍向李瑞,反身向后跃去,任航手上有伤,居然拦不住,眼见得他们跳上屋顶逃跑,李傲琼手一挥,袖中的一团金光射去,几人一个倒栽葱掉在地上。

见几人倒地,众侍卫才分出一队人来绑住几人,气得李傲琼直咬牙。

“李小姐,皇上有请。”齐公公细声细气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齐公公,皇上找我什么事?”

“李小姐去了就知dào

了。”

“哦。公公先请。”李傲琼知dào

问不出什么,便从腰间取出一小包金疮药扔给任航,“师弟,去那边茶楼等我,自己先敷上药。”

“喔。”任航接过进了茶楼。

“参见皇上。”李傲琼跪在黄澄澄的车撵前。

“平身。”

“谢皇上。”

“没想到李小姐不仅医术了得,功夫也这么厉害。”皇上很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谢皇上夸奖。”

“李小姐擒住刺客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我只是不想眼睁睁地见到我家四弟被人伤害而已。”李傲琼说到“眼睁睁”加重了语气,侧过头,看到尹季晨歉意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要什么赏赐。”

“呃,呵呵,李小姐与附马真是姐弟情深啊。”皇上顿了一下,直接忽视她的不满,“赏肯定要赏的,李小姐尽管提就是。”

“皇上若真有心,那就赔我金针就行。”什么都拿赏赐解决,那我就不客气了。李傲琼心里有了主意,这次看你不大出血,呵呵。

“金针?就这个。”皇上一愣,就要这些绣花针就行了?

“正是。”

“好,那就赔给你吧,一赔十,如何?”

“皇上……”尹季晨刚想说什么,便收到李傲琼不快的眼神,只得苦笑着闭嘴。

“谢皇上赏赐。”李傲琼憋着笑再次嗑头,掩住笑意。

“来人,将那五人带上来。”

“是。”很快侍卫便抬了五人上来,那五人被李傲琼的金针封住穴位,又被绑了个结结实实,都已动弹不得。

“数数他们身上的金针,别漏了。”皇上心情不错,还在提醒侍卫别漏数了,把李傲琼乐得在心里直笑。

没一会儿,便有了数据:“启禀皇上,白衣人身上六根,其他四人身上一共有一百二十二根。”

“哦,一百二十八根,呵呵,李小姐,你没事带这么多绣花针干嘛?”皇上很奇怪,即使再怎么喜欢女红,可没人带这么多绣花针啊。

“皇上,我这些可不是绣花针,是针穴用的,也是我的暗器。”李傲琼心情好,便向他解释。

“有何区别?”

李傲琼走到那几人身前快速拨下所有的金针,放在丝帕上。

“当然有区别,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黄金做的。难道皇上宫里的绣花针都是金子做的吗?”当初打造这些金针可是费了许多力qì

,光打造的费用就超过了这金针的价值,更别提这金针本身需yào

的金子了,以前总觉得师父对金子的态度太疯狂,今天,李傲琼才知dào

金针的好处。

“什么?”皇上有些吃惊。

“皇上请看。”李傲琼取了一枚交给齐公公。

“啊,真是金的,皇上。”齐公公接过一看大吃一惊,转身交给皇上,不由对李傲琼多看了几眼,她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啊,上次一袋金叶子,今日又是大把的金针乱洒。

“呃,原来朕亏大了。”皇上郁闷地看着手中的金针,十指长,上端微粗,顶上还是一粒小圆珠,下端却细如丝。

“呵呵,皇上一言九鼎,不知傲琼什么时候能收到一千二百二十根金针呢?要一模一样的。”看着他郁闷,李傲琼心情大好。

“皇上,臣弟刚刚就想提醒你的。”尹季晨在一旁轻轻地说,心里又补了一句,就怕她会不高兴。

“呃,一言九鼎,三弟,这事交给你了。”皇上叹口气,将手里的金针交给景王。

“是。”景王看着手中的金针,眼里的兴趣更浓,这女子真是……太有钱了。

“皇上,傲琼告退。”李傲琼这次没再下跪,只是弯了下膝盖。

“一起走吧。”皇上转眼又开始笑了。

“谢皇上,不过师弟受了伤,正在前面等着呢。”

“既如此,那就附马府见吧。”皇上语气中有些失望,尹季晨在一旁听着,心猛地跳了一下,难道皇上对她起了心思?

李傲琼应下,退到一边,那几个刺客已被押走,队伍又开始前行,鼓乐齐天,仿佛什么也没生过一样。

二十八、真情流露

公主的婚礼风风光光地结束了,皇上为他们主完婚喝了一杯便回宫了,留下本三位王爷参加喜宴,敬茶、回门。李傲玺婚后不久便重新上朝了,只是略略作了调动,不过还是翰林学士。白玉玫的忐忑不安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消失,她对这个没有架子的公主十分满yì

,决定等侍梅出嫁后,便回禹河镇,她舍不得那里的祖业,不过对于两个儿子想留在京都的想法,她并不反对。

于是李傲琼又开始忙碌为两位哥哥置办房子,本来这些可以交给戚丰来办,但,李傲琼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一来是闲不住,二来她想给侍梅置办个独门独院的房子做为她的嫁妆,李瑞的母亲在乡下,有了自己的房子,就能把他的母亲接来京都,三来是她想等侍梅成亲后,便离开京都,和师弟一起继xù

他们江湖之行。

带着哥哥嫂嫂们转了好几天,看了许多家房子,终于相中两家相隔不远的院子,据说是房子的主人都是在京都做生意的,现在要回乡,便将房子卖了,里面的摆设都是现成的,最重yào

的是前面临街的店铺,两位嫂嫂十分满yì



问了价,每家需yào

八百两银子,若接收店里现存的货,价格另算,李傲琼还没说什么,她的哥哥嫂嫂们却被吓傻了,没想到这里的房子这么贵,他们在禹河镇书馆教书,一个月不过五两银,这得干多少年才能攒下啊。

最后,还是李傲琼掏钱买了下送给两位哥哥,又分别给了他们每家三百两作为本钱,让他们自己看着开什么店,反正她也不懂。

买给侍梅的院子就便宜多了,考lǜ

到李瑞一直在宁王府做事,便在那附近找了一家,独门独院,挺清静,只花了五百两,也不管侍梅的反对,便让任航找李瑞,办所有的房契转让。

李瑞把这边安顿好,就回家接他的母亲了,到京都后的第二天便找了媒婆来向白玉玫提亲了,又商量好了成亲的日子,一切都照李傲琼的心愿有条有紊地进行着。

侍梅出嫁那天,李傲琼没有去送她,只是让小兰把她准bèi

的饰送了过去。

见事情都了了,又在京都过了个团圆年,白玉玫便提出要回禹河镇,李傲钰夫妻也要告辞回家,李傲琼的哥哥嫂嫂们也要回去收拾行李,几个小孩子已被安排在京都的学馆上学。

李傲琼的心空荡荡的,不知dào

自己下一步怎么走,只得找任航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先陪母亲回禹河镇,再回趟流云谷看看师父,出来这么久,一直都有书信送回去,也不知dào

师父怎么样了,李傲琼知dào

,师父是不会回信的,顺便把自己从皇上那里敲诈来的金针分一半给他老人家,想起皇上气得绿的脸,心里就觉得好笑。

“琼姐姐,你留下好不好嘛?”子清围在李傲琼身边直转悠。

“子清,我得送娘回去,还要去看望师父,改日有空,我会来看你们的。”李傲琼收拾着行李,皇上赏赐的都让她分给了别人,黄金白银之类的,本打算给四弟,结果他坚决不要,只得存到钱庄,挑了几身喜欢的衣服,其他的全送给了小兰。

“可是,你们都走了,我不是又一个人了吗?”子清不高兴地坐在床边拉着她的包袱。

“你不是还有四弟吗?再说还可以进宫陪陪太后。”

“非走不可?”

“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里的事都了了,我呢,也该继xù

去做我的神医了。”

“那你一定要来看我。”子清泄气地松了手,心里不断在想着办法,想留下李傲琼,对了,找四哥!

“好,一定来。”李傲琼系好包袱,看看没东西落下,金针都被她分成两分,收在了腰间的包包里。“我走了。”

“噢。”子清垂头丧气地跟着她来到府门口,其他人都已准bèi

妥当,站在了马车前。

一番道别,众人都坐上了马车,还是三辆,不过这次护送的还有任航和云亦泓等人。

子清见马车远远地离开,马上叫过前来送行的李瑞,悄悄和他说了几句,李瑞便让侍梅留下陪子清,自己匆匆告辞离去,按子清说的去找宁王。

李傲琼坐在马车里,身边是白玉玫和李傲钰,这辆车是李傲钰来时坐的,为了让李傲钰坐得舒服,云亦泓特地让人在里面铺上了厚厚的皮毛,还准bèi

了许多吃喝。

此时,李傲钰正躺着靠在李傲琼的膝上,舒服地享shòu

她的按捏,白玉玫坐在边上笑看着她俩。

“琼儿,这次回家就别走了,等你哥嫂搬去了京都,这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娘,我只能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我还得回流云谷看望师父呢,这都一年多没回去了,不知dào

师父一个人在谷里怎么样呢?而且,我还想继xù

为百姓们做些事,如今有了这身医术,放在家里岂不可惜。”李傲琼有自己的想法。

“唉,也好。”白玉玫知dào

劝说无用只能作罢。

“三姐,你和一起回归云庄住段时间吧。”

“看情况。”

“三姐,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你可一定要来。”李傲钰想起三姐那次分娩差点命丧黄泉就害pà



“放心,我一定去。”感觉到她微微的抖,忙安抚她,“你呀,回家后要好好养胎,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每日适量活动,多晒晒太阳。”

“哦。咦,马车好像停了。”李傲钰起身掀开小窗户的布帘,朝外面看去,“三姐,好像是宁王。”

“怎么可能?”李傲琼心跳得很厉害,嘴上却说着否定的话。

“真的,你看,朝这边来了,就他一个人。”李傲钰看见尹季晨黑着一张脸和云亦泓等人说了几句,便朝着这边来了,“为什么脸这么臭,谁惹他了?”

“琼儿,去吧。”白玉玫一眼看穿了李傲琼的不自在。

“娘,他又不是来找我的。”

“李傲琼,出来。”车外响起怒意的声音否定了她的话。

“三姐,真是找你的,快去。”李傲钰坐在白玉玫身边咯咯笑着。

李傲琼很不情愿地掀开弯身出去:“宁王爷,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哼。”尹季晨冷着一张脸注视着她。

“干嘛?你不会闲着没事干,跑这里摆脸色给我看吧。”李傲琼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但嘴上却死鸭子嘴硬。

“为什么不告而别?”尹季晨的声音中压抑着怒火。

“呃,那个,王爷,没人告sù

你吗?我以为李瑞知dào

了,你自然会知dào

啦。”李傲琼有些心虚。

“你……”尹季晨深吸了口气,朝车内说道,“伯母,很抱歉,我想请李小姐去府里为家眷们看病,还请伯母成全。”

“王爷客气了,还说什么成全不成全的,琼儿,你就随王爷去吧。”说完还将李傲琼的包袱递了出来。

“娘……”

“去吧,琼儿,王爷是我李家的恩人,现在还亲自来请,你怎么能拒绝呢。”

“唉。”李傲琼只得接过包袱,跳下马车,“娘,如何有人把你女儿我给卖了,记得找他要银子。”

“呵呵,会的会的。”李傲钰呵呵笑着,“我会帮娘记着。”

李傲琼眯眯眼不说话,也不理睬身边的尹季晨,径自越过他走向任航:“师弟,你帮我送我娘回去,然后再回去看看师父。”

“师姐放心。”任航看看尹季晨又看看师姐,知dào

自己帮不了什么忙便同意了。

“拿着这个,交给师父。”李傲琼取出一包金针。

“好的。”任航看了一下揣在怀里,“师姐,等我看完师父再来找你。”

“嗯,路上别惹事。”

“放心吧。”

看着马车离自己远去,李傲琼悲从心来,为什么连逃避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上马吧。”尹季晨翻身上马停在她身边。

“哼。”李傲琼转身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没走几步,身子已腾空,回过神来,才现自己坐在了他身前,双臂将她牢牢锁着怀里,策马奔驰,渐渐偏离官道,两边越来越荒凉。

“喂,你去哪儿啊?”李傲琼有些心惊,身子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侧坐着。

“嘶……”马匹骤停在一个较宽阔的树林里,前蹄扬起,李傲琼猝不及防,狠狠地撞上身后硬硬的胸膛。等马停稳,尹季晨已抱着她的腰飞身站到空地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李傲琼生气了,揉着痛的肩气呼呼地看着他,秀眉紧锁,“疯了。”

“我真得快疯了。”尹季晨看着她一脸痛苦,喃喃地说着,“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哼。”李傲琼的心酸酸的,似是堵在喉咙口,背过身,不敢看他。

“你可知dào

,我真的很害pà

,怕保护不了你。留住你,又怕母后对你不利,放了你,却又怕永远失去了你。”

“既然如此,你干嘛要留我?”李傲琼让自己硬起心肠,长痛不如短痛。

“李瑞来找我,说你要回家,我才现,我不能没有你。”尹季晨痛苦地抱住了她。“琼儿,别走,留在我身边,好吗?”

“留下来,我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妾还是情人?”李傲琼再也控zhì

不住,眼泪纷涌而出,一把推开了他,“我有什么资格留下来。”

“母后昨天向我下了最后通牒,让我两个月内娶了梁宰相的女儿为妃。”

“呵呵,那真是恭喜你了。”李傲琼连哭带笑,“那你还来招惹我干嘛?”

“琼儿,我爱你,我谁也不要,只要你。我们走吧,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不好?”尹季晨终于说出来了,热切地看着她,期盼她的答案。

李傲琼挂着泪呆呆地看着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真得愿意为我放qì

荣华富贵?真的不介yì

我的过去?”

“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我从不曾放在心上,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我只希望从今以后,能与你相依相守、白头到老,琼儿,让我们忘记过去,忘记痛苦,永远永远不分离。”

“可是,我的家人怎么办?她们……”

“现在傲玺已经是附马了,有子清在,母后不会伤害李家,你的家人不会有事。”

“……”

“三天,给我三天,三天后卯时,在北门城外圆亭相见,等我。”尹季晨承诺着。

“季晨……我们……真的可以吗?……”李傲琼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轻易。

“琼儿,相信我……”深情印上她的红唇……

两人就这样相拥相依,没注意到树林中有双怨恨的眼睛正注视在他们:想私奔,哼,我让你们奔不成。

二十九、生死别离

站在圆亭内,看着亭外飘飘扬扬的雪花,还不到卯时,天才微微亮,却被积雪映得一片银亮。

李傲琼有些忐忑不安,幸福真的就这么容易得到吗?自己难道真的要抛弃一切和他远走天涯?娘怎么办?李傲琼叹了口气,娘,请原谅女儿的自私吧。

那日和他分别后,李傲琼便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三天没见他,不知dào

他怎么样了?伸出手接住晶莹的雪花,他真的会来吗?想起三天前的那份甜蜜,不由扬起一抹笑,原来这就是爱,甜甜的让人如踏云端,就像这满天的雪花,美得眩目。

瑞雪兆丰年,又是丰收的一年了。

李傲琼的思绪随着飘舞的雪飞扬,眼睛却盯着北城门方向,那是……他吗?雪白的世界中出现一簇迅速移动的雪团,越来越近,真的是他!李傲琼鼻尖一酸,他真的来了。

“琼儿,等很久了?”他还是一身白衣,披着白色披风,仿佛溶入了这一片雪白的世界里,“冷吗?看你脸都冻红了。”心痛地握住她微红的手揣进自己怀里,双手捧住她的又颊不断揉着。

李傲琼心醉地摇摇头,任他的温暖包围自己,这一刻是那么踏实,从未有过的踏实,轻轻靠着他的肩,泪不由自主的划落:“忘记岁月,忘记伤痛……”

“永远永远不分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搂过她的肩,他叹了口气,“我们走吧,从小路走。”

“嗯。”

从此,没有宁王,没有神医,世间又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一路挑僻静的小路赶路,留下身后相依相伴的两串脚印,被飘舞的雪花掩盖。

“琼儿,你看,翻过前面那座山,我们就出了京都地界了。”尹季晨指着前面那座高耸的山,松了口气,赶了七天的路,也没见有人追来,那边道路纵多,只要今天翻过这座山,便不用担心被人追上了,尹季晨紧了紧缠在她腰间的手臂:“走。”

“嗯。”两人相视而笑。

雪早已融化,雪后的天气万分晴朗,走在山间小道,两边茂密的树木已有了些绿意,空气中散着清草的气息,林中屡屡传来鸟鸣声,此起彼伏。转上山顶,一片宽宽的草地出现在眼前,小草刚刚抬头,展现盈盈的生机。

“琼儿,你看,那是灵溪县管辖的七星镇。”站在悬崖前,尹季晨指着远处密集的黑点说,“今晚,我们去客栈投宿吧。”

李傲琼有些娇羞地点点头,这几天在路上怕被人认出来,一直风餐露宿,这些夜晚一直在他的百般呵护下度过,在心里,她已将他当成了夫婿。

“两位好兴致,这是去哪里啊?”刚一转身,前面就响起一个煞风景的声音。

还是追来了吗?尹季晨心中一冷,看向来人,只见身后密密围着二十几人,全是一身黑衣,还蒙着脸。

李傲琼心下黯然,普天之下尽是皇土,怎么可能躲得过呢?叹了口气,往尹季晨身边靠过去。

“不知是哪里的朋友?为何要挡我们的路?”尹季晨将她护在身后,扫视在众人想找出破绽。

“哼,你不必管我们是什么人,只要你乖乖地跟我们回去成,宁王爷!”对面的人似乎是他们的头领。

“你……”尹季晨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却知dào

了一点,这些人都认识他,只怕是母后派来的。“让开。”

“宁王爷,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只要交出这个女人,我保你无事。”来人丝毫不掩饰认识宁王的事实,很嚣张地用刀指着尹季晨身后的李傲琼。

“哼,你们休想动她一根头。”尹季晨不想和他们废话,现在被他们找到,只怕拖久了会有更多的人知dào

自己的行踪,握住李傲琼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个字,让她先走。

“不。”李傲琼看着他摇摇头,反而抓紧了他的手,眼中盛满坚定。

“好一对苦命鸳鸯,既然两位不舍得分开,那就一起上路吧。”被太阳照着,刀闪耀着刺眼的光向他们砍来。

“琼儿,在这里等我。”将李傲琼轻轻推到一边,尹季晨迎了上去。

“季晨,小心。”李傲琼提心吊胆地看着尹季晨在人群中辗转腾挪,一颗心悬到了喉子眼,心里不由后悔自己没好好练武,现在若去帮他只会拖了后腿,想暗器又怕误伤了他,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

所幸,这些人似乎不敢伤害尹季晨,只是一味地围攻着无关紧要的地方,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正当李傲琼松口气的时候,已有五人向她冲来。

“琼儿,小心。”尹季晨从缝隙中看到,不由心神大惊。

李傲琼已现了五人的意图,纵身向边上掠去,逃出了他们的包围,这几人对她可没那么客气,刀刀杀招,不断向她逼来,似乎还知dào

她的暗器厉害,几次都让她的金针落了空。

“琼儿!”尹季晨着急地想突出包围,一不小心让人划中了大腿,脚下一软,被人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只能大喊,“琼儿,快走啊。”

李傲琼不理他,一甩包袱逼退了五人,随手一挥,金光大闪,五人似乎有些顾忌,向后疾退,手中的刀不断挥舞,金针纷纷跌落在地。

“杀了她。”黑衣头领下了命令,又有人冲了上去。

“住手,只要你们放了她,我就跟你们回去。”尹季晨大惊,忙向黑衣头领喝道。

“宁王爷,晚了。”

“哼,你若敢伤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定灭你满门。”冷冷地杀气冲口而出。

其他人似乎有些怕,砍出去的刀锋明显偏了许多。

“宁王爷,不杀了她,我们同样有灭门之灾。”唯有黑衣头领似乎有持无恐,不冷不热地陈说事实,身形已向李傲琼跃去,一刀砍去却被躲过,左掌却重重地拍中她的胸口。

“不……”随着尹季晨心碎的声音,李傲琼向后跌去。

“琼儿!”尹季晨绝望地看着她跌入悬崖,一口气冲开了穴道,不顾喉中喷出的血,朝崖边冲去,想跳下去陪她。

“拦住他。”黑衣人纷纷拦腰抱住了他,将他硬是锁在了崖边。

“琼儿!”泪水四溅,尹季晨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消失在浓浓白雾中,却无能为力,看着空中飘浮四散的血痕,心碎了一地。“琼儿!不要!”

“季晨……”李傲琼无力地往下坠去,眼前浮现他绝望痛苦的呼喊,想要喊却不出声音。

相依相伴的七天……小树林真情流露……皇宫相见的冷漠……状元府摔门而出……醉酒的石桥……京都路上……破庙避雨……相识的那个客栈……六年的苦修……惊心动魄的那晚……红红的盖头……

往事一幕幕,倒溯到出嫁时的红盖头,最后全汇成他俊逸却绝望的脸。

……

最近河川县有一神医的事已流传大江南北,家母在京中听说后,立即飞鸽传书与我,非要请你去为她治病,不然就让我别回去了……

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一直很钦佩你的为人处世,若不嫌弃,就称一声大哥吧……

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如果你不想见到别人,那就悄悄地去……

我都知dào

了……放心,一切有我……

琼儿……那晚我并没有在明香楼过夜……

……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一只玉簪,觉得跟你很合适,便买了送你,就当是补偿你的生辰礼物……

我帮你插上吧……

我,尹季晨,京都人氏,上有母亲在堂,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今年二十五岁,尚未娶正妻……

可是我谁也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我真得快疯了……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琼儿,我爱你,我谁也不要,只要你。我们走吧,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不好……

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我从不曾放在心上,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我只希望从今以后,能与你相依相守、白头到老,琼儿,让我们忘记过去,忘记痛苦,永远永远不分离……

琼儿,相信我……

永远永远不分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

李傲琼迷迷糊糊的想起他的每一句,想着和他相识的每一个细节,才知dào

什么世俗、什么礼教都敌不过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惜什么都晚了……

季晨,对不起,我失约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清清白白地……和你在一起……不论……你是王爷……还是乞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娘……师父……对不起……琼儿让你们……失望了……

一张张笑脸全都淹没在黑暗中……

意识逐渐涣散,身边白雾越来越浓,“啪”,忽然,下跌的去势被什么挡了一下,身子向边上翻去,下意识的,她伸手拼命地抱住身下的东西,眼前一片黑暗……

三十、别有洞天

“痛……”巨痛撕扯着胸口,双手死死抓住手中的东西不放,李傲琼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睑,一股晕眩向她袭来,“我……死了吗……奇怪……地府的地……怎么是绿的……”

不知过了多久,雨浠浠沥沥地掉了下来,四周仍旧弥漫着白雾,李傲琼再次被冰凉的雨淋醒,略略定了定神,才现自己的身下似乎是一片很大的树冠,原来这不是地府啊。

身子动了一下,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李傲琼静静地趴着,喘着气,眼睛透过树叶缝隙看去,不由又是一阵冷汗,这下面仍是万丈深渊,原来自己没掉到底,而是被这颗巨树救了,不行,再在这儿待着,迟早要掉下去。

李傲琼想起那张绝望的脸,心里激起求生的,我要活下去,去找他……

强打起精神打量着四周,下面是万丈深渊,旁边都是浓浓的白雾,除了身边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顺着这个树冠往树干爬才行,稳住身子,见一时之间不会掉下去,便空出一只手往腰间摸去,她的药和金针包都在那里,她记得师父曾给过她几粒保命用的九转醒神丹,一直没用,但愿还在。

艰难地在腰间摸索,胸口的痛让她几欲晕厥,终于摸到一个小瓶子,紧紧抓在手上,太好了,还在,拿到眼前,静趴了一会儿,痛稍稍减轻,才略略抬头倒出一颗碧绿的药丸,放进嘴时,一股清凉入口而化直往腹中流去,没一会儿,胸口便轻松了许多,瓶中的药丸还有两颗,看看周围,一狠心都吃了下去。

不愧是保命的药,三颗下肚,伤势便见轻了,只是还无法聚集内力,李傲琼只得另想办法,休息了一下,身上的力qì

逐渐回来,才小心地顺着隐约可见的树枝爬去,心里想着尹季晨,勇气不知从哪里汇聚而来,李傲琼就这样慢慢地滑向树枝,终于看到树干了。

抱着粗粗的树干,坐在树叉上休息了一会儿。

不行,这里还是不安全。李傲琼决定往下面滑,不管下面有什么,总是一丝生机,就算有什么危险,也是自己命该如此。

解下腰间的两条长丝带,脱下外衣撕成够粗的长条系在一起做成绳子,在树叉上绕过,两端都系在自己身上,这样滑下去即安全,到了下面还能解开丝带一端收回绳子,又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系在腰间。

季晨,等着我。李傲琼准bèi

好了后,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忽视胸口传来的痛苦,抱着树干往下滑了下去,那种下坠的感觉又来了。

绳子绷紧了,李傲琼小心地看了下脚下,看到许多树枝的分叉了,心中大喜,用脚试了试树叉的结实,才解开丝带的一端收回绳子。

这里的雾还是很浓,不过已经能看见一丈内的情况了,这是一颗青松,似乎斜生在悬崖半空,看年份已经很久远了。

太好了,顺着斜斜的树干滑安全多了。李傲琼大喜,将绳系在树干上打了个松松的活结,又将两端系在身上,后退着顺着树干滑下,越到后面越宽大,让她省了不少力qì

,到后来绳子已是累赘,她干脆收起绳子缠在身上,再慢慢地往下滑,也不知滑了多久,四周渐渐暗下来,她有些精疲力竭,

李傲琼,你要坚强,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撑下去的。爬在树干上,喃喃地给自己打气。

终于看到了,树干的尽头……是个平台,还有一个很小的洞口。

呵呵,太好了,天不绝我。李傲琼喜极而泣。

脚一踏到平台上,她便软软地瘫到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受了很重的内伤,还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跌下,树冠虽托住了她,可是对她也产生了不小的冲击,虽然有三颗九转醒神丹的保命,可经过这一番折腾,已耗尽了她的力qì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正挂着一轮红日,阳光透过浓雾无力地照在绝壁上。

李傲琼缓缓坐了起来,感觉胸口的伤已能承shòu得住了,呼吸间不再撕扯得那么厉害。

“好冷。”打了个哆嗦,赶紧将腰间的披风和绳子解下

重新穿上披风,双手拉紧,这才略略感觉到一丝温暖,靠在绝壁上,摸了摸腰间的东西,都还在,只是那个包袱一直没看见,只怕已掉入深渊了。

掏出腰间的东西,平日里常用到的药都被她制成药粉包在纸上,现在倒用上了,检查了一下,还有些金疮药、三七粉、百清丹等,另有些师父给的固本培元的药丸,没想到现在成了充饥的食物,银票倒有不少,可惜在这里却成了废纸。

服了些三七粉,又吃了一颗培元丹,才有力qì

检查胸口的伤势,拉开衣襟,胸口出现一个淡淡的手印,若不是自己后跌时卸去了那人的掌力,只怕自己早已直接去见两个苦命的女儿了,叹口气,取出金针在自己胸口上扎针,一柱香的时间,才起了针,喉间一甜吐出一口黑血,一身虚汗,被风一拂,身子冷得直颤。

李傲琼移到那个洞门口,不知dào

里面有什么?周围又没有什么东西,只得拿起绳子,一端拿在手里,向洞内抛去。

“啪”,绳子似乎落地了,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什么声响,才拉出绳子,除了沾满了灰尘,没有其他什么。这么靠着绝壁坐了起来,一手拿着绳子一手撮着几根金针防备着走进洞口。

洞口很小,仅能容她一人通过,里面一片漆黑。

李傲琼警惕地侧在边上摸着墙走,许久才适应了黑暗,眼睛渐渐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这好像是个通道,不知是通往哪里的?李傲琼咬着下唇,沉思了一会儿了,洞外是万丈深渊,上面又高不可测,别说自己现在这身体,就是以前也没办法出去,只有顺着这通道,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唉,是生是死,就搏一搏吧。

打定主意,李傲琼摸着墙一步一步地向前探去,走累了就原地坐下休息,困了就靠着墙睡一觉,觉得饿了就吃一粒培元丹,实在太渴了就用针刺自己的手,用自己的血来解渴。也不知走了多久,只是很奇怪这么长的通道藏在这山腹中居然没有窒息的感觉,反而呼吸很顺畅,看来自己还是搏对了,一想到这儿,她便斗志昂扬。

这条通道似乎有些下倾,难道是通往山脚下的?

于是,李傲琼周而复始地向里面推进,终于,她听见了流水的声音。

“水……”李傲琼舔舔干裂的唇,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转过几个弯,眼前出现较大的洞,正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水池,池里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

李傲琼也顾不得其他,踉跄地跪到在池面,捧着水就喝,这水居然这么甘甜,等她心满yì

足地打了个饱嗝后,才现头顶居然有阳光射进来,虽然只是一束光线,却让她激动不已。

“啊,难道……”李傲琼看着那久违的阳光自言自语,“这附近一定有出口。”

这个洞很平坦,除了这个水池没有其他的东西,捂着微微痛楚的胸口,她开始四下寻找出口,不断地敲打着墙壁,没有任何结果,她泄气地跌坐在墙边,不由哭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我终究作错了什么?难道我就不可以有幸福吗?”

气极了,她双手一拍,将旁边垒起的三块石头推到在地。

“哄隆隆”墙壁一阵震动。

李傲琼吓得往水池边退去。

只见刚才坐的墙壁多了一道门。

“啊,原来那几块石头是机关。”

李傲琼擦去眼泪,站起身往那道门走去,门那边是一个石室,同样的头顶有丝光线斜照进来,洞内清楚可见,里面有一张挺大的石床靠着墙,中间还有一张石桌,两个连着地的石凳。

“这……好像有人住过……”李傲琼很好奇,怎么会有人在这山腹之中挖个石室呢?这得花多少时间啊?抹抹石桌,厚厚的一层灰,看来荒废很久了。

李傲琼将自己做的绳子解开,将丝带系回腰间,用其他的布条扫去凳子上的灰尘。

“咳……咳……”呛得直咳,反而引了胸口的伤势,忙坐在石凳上休息,取出仅剩的一点三七服下,再对自己施针一番,这次没有再吐血,李傲琼不由心中喜悦,这一路不知dào

过了多少天,只是觉得累了便为自己扎针一番再靠着墙睡上一觉,没想到这伤倒也渐渐轻了。

刚刚喝了一肚子水倒也不饿,捂着脸将石床也扫了一遍,李傲琼才累得倒在床上,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又在石室里四处寻找,居然被她找到了开门的机关,不过除了两个石室,再没找到出口的痕迹。

一个石室似乎是厨房,里面砌了一个灶台,还有许多破损的盆碗,还有一些受潮霉的柴禾,不过令她高兴的是,这里面还有几支蜡烛,一个火折子。

另一个石室则放着一个很大的石棺,足以容纳两人并排而躺,石棺被紧紧的盖上,在石棺前还立了个碑,碑前用石头压着一本书。

李傲琼现后恭恭敬敬地跪着嗑了三个头,才拿起书,用手上的烛光去照碑上的字——欧百容、梁艳儿之墓。

三十一、惊天往事

李傲琼怀着感激的心将放着石棺石室打扫了个干干净净,才回到石桌边就着烛光看起了那本书,试图找到出口的线索。

上的字迹很娟秀,看来应该是那个梁艳儿写的,前面写的是她和欧百容青梅竹马的琐事,接下来则是她被父亲梁丰强行送入宫中做秀女的事,还写了许多相思之情。

华阳十年间八月,我被父亲强行送入宫中做秀女,我被迫和容哥哥分开……

“华阳十年?天,这是不先王在位的年号吗?”李傲琼一惊,没想到这棺中之人居然是先王的秀女,赶紧往下看去。

……没想到,进宫的第一夜就被皇上临幸,并被封为夫人,我知dào

,这都是因为我有个当宰相的父亲。人人都在羡慕我,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dào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做什么夫人,我只想和容哥哥一起白头偕老……

“先王不是只有太后一个吗?怎么为选秀女?”李傲琼有些不解,难道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后来,我才知dào

,皇上最爱的还是他的皇后,若不是顾忌父亲在朝中的势力,他是不会临幸我的,这后宫,除了皇后,再没有一个女人受过皇上的宠爱,这个现让我松了口气,却也让我更加的寂寞,我更加地思念容哥哥……

……华阳十一年腊月十三,我诞下一个女儿,那是皇上的女儿。皇上又来看我,眼眉间尽是冷漠……

……华阳十三年四月,我的女儿不见了,我已经失去了容哥哥,不能再没有女儿,这些年,女儿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疯了似的四处寻找,最后,在皇后宫殿外的池塘里现了我可怜的女儿,就是那天,我认识了衡王爷,皇上的弟弟……

李傲琼流着泪,没想到这梁夫人居然和自己如此想像。

……华阳十三年六月,父亲来找我,说是要为我女儿报仇,让我想办法废了皇后,因为她是害死我女儿的罪魁祸,我答yīng

了,于是我千方百计地勾引皇上,千方百计地陷害皇后,还利用衡王爷帮我打探消息,呵呵,我成功了,皇上天天来找我,可是他还是爱着皇后,每一次和皇上在一起,我都将他当成我的容哥哥,只有这样,我才能忍着不把他从我身上推开……

……华阳十六年二月,皇上现了我写的字,知dào

了容哥哥,很生气,三天后,我搬进了冷清的冷宫……

……华阳十八年五月,我在冷宫里住了两年多,只有衡王爷常常来看我。可惜我心里只有容哥哥。我那亲爱的父亲又来了,还带来了容哥哥,天,是容哥哥,真的是他,我激动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走了,留下了容哥哥,从此我又能和容哥哥在一起了……

……冷宫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个很忠实的小宫女,为了让容哥哥留在这里陪我,我将小宫女也推到了他的床上,亲眼看着他们俩在我的床上狂欢,我的心好痛……

“天啊,真是疯女人,居然……”李傲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又重新看了一遍,“唉,没想到这梁艳儿居然如此不顾一切。”

……容哥哥变了,我清楚地感觉到了,他变得神mì

,整日不见人影,有时睡到半夜他才回来,回来后就是狠狠地在我身上折腾,好像要泄什么一样……

……直到有一天,他垂头丧气地回来,告sù

我,他中了别人的奸计,做了错事,我百般追问,他才说出来,原来一切都是我父亲的阴谋,他想篡位!天!我被吓晕了……

醒来后,容哥哥还在我身边,他什么都告sù

了我,他说父亲当初将我送进宫后便找到了他,告sù

他是皇上逼我进宫的,还说我在宫里如何如何难熬,还拿出了证据,所以容哥哥相信了,父亲还将他送往一个秘密的地方训liàn

了他八年,这次送他到我这里,便是想里应外合,制造混乱,趁机夺位。

容哥哥还说,刚刚他去找他们,偷听到了父亲和别人的谈话,他们以后说的都是骗他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他,容哥哥很痛苦,他哭着说一切都来不及了,只怕皇上此时已经……

……华阳十八年八月,宫里四处都是喊声,我知dào

是父亲动手了,我要去阻止他们,皇上一直爱着皇后,我的所作所为已经对不起他们了,我不能再让他们受到伤害,我求容哥哥带我去,容哥哥答yīng

了,可是等我到了那里,皇上已经倒在了地上,到处是血,我呆呆地看着一支箭射向了在旁边哭泣的皇后,还没反应过来已挡在了皇后身前,箭射在了我的身上,好痛……

……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守着容哥哥,他告sù

我,我们已经出宫了,是皇后允许他带我的尸体走的,她以为我已经死了,容哥哥还说,皇上只是受了重伤,不过我父亲和他的同党都已经当场被杀了,所有牵连在内的人都没有逃脱死亡,只有父亲的一个从没人知dào

私生子还活着,而且已经在朝中做了官,容哥哥告sù

我,这个从不知dào

的哥哥叫梁新,他暗中也参与了这场阴谋,而现在他正派人追杀容哥哥,于是容哥哥就带着我浪迹天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找到了这个石室,从此隐居下来……

……华阳十九年腊月,皇上驾崩,容哥哥出去采购食物回来,为我带来了这惊天的消息,我还知dào

了,太子继位,改年号为华禹,衡王爷失踪了,我那个不曾谋面的哥哥梁新当了宰相……

……华阳,不应该是华禹二年五月,我的身体因为那次的箭伤,越来越弱,几乎无法下床,容哥哥为我又开了一间石室,还凿了一个很大的石棺,他好傻,居然想和我一起死,他才四十三岁,怎么可以……

……华禹五年六月,我知dào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可是我仍说不通容哥哥,他好固执好倔强好傻,他还立好了碑……

“唉,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痴情的男人。”李傲琼忽然想起了尹季晨,心里的思念油然而生,不知dào

他回到京都怎么样了?

叹口气,李傲琼继xù

看下去,下面的字粗犷了很多,看来是那个欧百容写的。

……华禹五年十月,艳儿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才现了她写的这一本记录了她点点滴滴的书,我想这一定是她趁我外出时写的吧,唉,原本想让这本书伴着我们而去,不过,我想起了梁新,他虽然是个不为人知的私生子,可是他的父亲却对他十分看重,所以才让他潜伏在暗中,如今,他已身为宰相,只怕会继xù

他父亲未完成的事,所以我决定将这本书留下来,若将来得遇有缘人,希望能来得及揭穿梁新的阴谋,也算是我对先王的一点弥补。

李傲琼看完最后一页,不由哭笑不得,这欧百容真有意思,居然盼有缘人来揭穿梁新的阴谋,若不是自己运气好,怎么会来到这儿,难道还要等几百年以后再去揭穿梁新的阴谋,只怕到那时,已经没人知dào

谁是梁新了吧。

唉,梁新?当今的宰相?难道就是那个盯着宁王妃之位的宰相?如果他真有阴谋,那么四弟遇刺的事也有了解释,可是他为什么不去刺杀皇上呢,当时皇上也在场啊,真搞不懂这些拐弯抹角的事。

也看完了,没有任何关于出口的线索,李傲琼有些气馁,将手拿在手上,左翻右翻,上看下看。

“唉,没有食物,光靠那些水迟早会变成神仙的。”李傲琼皱着秀眉自言自语,也不知dào

过了几天了,若不是靠着几颗药丸支撑,估计自己早趴下了,身上脏得可以媲美乞丐。

“啪”一不小心将没有多少的蜡烛打翻在地。

“唉,火折子也快要用完了,这蜡烛也得省着用,怎么办呢?”李傲琼蹲下捡起蜡烛,用火折子点亮,正想站起来,眼角瞄到桌面下似乎有个空格,“咦,这是什么?”将蜡烛凑近,支撑桌面石柱真的被凿空了,上面放着几本书和一些宣纸,还有已干的墨和砚台,旁边还有一支快坏了的笔,下面还有一格,放着一个包袱。李傲琼寻找出口时光顾着敲墙壁,居然没现这里有东西。

取出东西放到桌上,李傲琼又取出一支蜡烛点亮,外面已经没有阳光照入,只怕已是黑夜了。

打开那个包袱,里面放着一些换洗的衣服,有男的也有女的,可能是欧百容和梁艳儿的,看起来他们倒是挺扑素的,和平常百姓的衣服差不多,唉,将就着穿吧,总比只穿一件强。

翻了翻那几本书,上面两本是练功的秘籍,李傲琼没有兴趣放到一边,第三本却写着易容两字,一看便知dào

是手写的,字迹和那本欧百容写的一模一样,里面记录了各种简单的易容方法,倒也挺实用,想必是他多年的心得。

翻到最后一页还夹着两张纸,凑在烛光下细看,一张画着几条简单的线和圆圈,另一张则有许多名字。

“这个长格子是什么?这是怎么为有个像树一样的东西?”李傲琼灵光一闪,“难道是那棵青松?”

李傲琼很兴奋,就着烛火细细研究起这份简单的地图来。

“啊!这是水池!这是三个石室!这个……是出口!原来出口还在水池那边,唉,真笨,居然以为那里只有一扇门。”

决定明天就去好好找找,出口有了着落,李傲琼紧绷的心也松懈下来,便熄灭蜡烛躺上石床,没一会儿便去会周公去了。

三十二、乔装赴京

“你们听说了吗?宁王爷病危了。”

七星镇茶馆里,坐满了喝茶的客人,有许多人还带着兵器,似乎是江湖中人,纷纷在议论最近的新鲜事。

听到这句话,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瘦小的中年人手一抖,手中茶洒了大半,他便是乔装改扮后的李傲琼。

“怎么没听说啊?没想到这宁王爷对神医如此痴情。”

“就是,神医坠崖都三个月了,听说太后已下令筹备宁王大婚呢,没想到居然传来宁王病危的消息。”

“哼,真是最毒妇人心,居然暗下杀手害死了神医。”

“对……”

“还有呢,神医的弟弟,当今的附马爷居然被打入大牢了,唉,若不是景王爷力保,延刑100天,若到时查不出证据,只怕也是性命不保,现在都过了一半了。”

“唉,真是……”

“呃,各位官倌,还是别说这些了,小心隔墙有耳。”茶馆掌柜见他们居然议论太后的是非,忙出来作揖掬躬,想平息这个话题。

“掌柜的,你怕什么,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

“就是,神医行医以来,救了多少人,难道就让她这般冤死吗?”中间一位茶客拍桌而起,“不怕告sù

你,我们兄弟几个就是去京都为神医讨个公道的。”

“我们也是。”茶客们纷纷附和。

李傲琼没想到这三个月居然生了这么多事,四弟为什么会被打入大牢?还有他,为什么会病危?手紧紧握着茶杯,心里狂风大作。

那天一大早起来按着图四处寻找机关,终于有了结果,强烈的阳光照得一阵头晕目眩,退到石室中好不容易适应了阳光,满心欢喜的出了门,却现自己根本出不去,这个山谷四面都是高耸的绝壁,只有石室对着的正前方有个很大的山洞,两条路从两边围着中间一个很大的湖,这个湖被一挂急湍的瀑布隔成两断,隐约可见外面的两岸,可惜距离瀑布最少也在三丈开外。

当时的自己,虽然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却怎么都无法提气,何况这么久没吃东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而她根本不会游泳!只得留关石室休养身体,每日采摘谷中野果、野菜为食,其他时间都用在练功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不仅内力全恢复,而且身手也强了不少。

想起自己遇袭的事,心里思量再三也是疑惑众生,这太后并不像是凶狠恶毒之人,怎么会对自己下杀手呢,只怕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于是她决定用欧百容的易容术改变外貌,一路暗访前往京都,她还带上了那张夹着书中的名单,虽不清楚有什么用,但见上面有梁丰、梁新的名字,或许对四弟有用,一番准bèi

后,便冲出了那道瀑布。

茶馆、客栈、酒楼律来是消息灵通的地方,所以她便来了,没想到居然听到这两个惊天的消息。

阴谋,这一定是阴谋!李傲琼心里隐隐觉得这定与那梁新有关,难道他忍不住动手了?不行,四弟不能出事,季晨也不能死,必须马上赶往京都,主意一定,马上让小二结账,

提起包袱,便出门茶馆,没理会身后打量的目光,她虽然很感谢他们为自己打抱不平,可是自己现在还不能暴露,否则只怕是到不了京都了。

“前面这位朋友,请留步。”刚到镇外官道上,身后便传来许多脚步声。

“何事?”粗着声音转身看向他们,都是茶馆里的那些人。

“朋友,这么急着上哪儿?该不会是想去告官吧?”

“告官?告什么官?”

“刚刚你不是听到我们说的了吗?”

“你们误会了。”李傲琼没想到他们对自己起了疑心,苦笑着说,“我刚刚听各位说,宁王病危,附马入狱,便想着早点进京去,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他们,哪是什么告官啊。”

“你去救他们?你有办法?”那些人面面相觑。

“是,神医也是我的恩人,如今,她的亲人有事,我自当赴汤滔火在所不迟。”李傲琼叹着气。

“原来如此,那是我们误会朋友了,不知如何称呼?”他们中一位大胡子向她抱了抱拳。

“李……念晨。”李傲琼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忙给自己起了个新名。

“原来是李兄,既然大家都是为神医而去,不如结伴而行。”大胡子比较豪气,开口相邀。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李傲琼想了想同意了,她想从他们这儿再打听一些事情。

为了赶路,大家纷纷同意走小路,也就是当日李傲琼和尹季晨一起走的那条,这是除了官道之外唯一一条直通京都的路。

“唉,神医就是从这绝情崖坠下去的。”站在那个悬崖上,大胡子直摇头。

“绝情崖?”原来这悬崖还有名字。

“是啊,江湖上纷纷传遍了,当日这宁王与神医私奔,却在这绝情崖上被人截住,神医被击中胸口跌入这万丈深渊,宁王冲开穴道受了很重的内伤,被带回京都,后来便一病不起。”大胡子仿佛亲眼所见,说得头头是道。

“不知兄台又如何得知?”

“呵呵,江湖朋友看得起我,称我为包打听。”大胡子有些得yì



“原来如此。”李傲琼点点头,又问,“不知附马又是怎么入狱的?”

“听说,附马进宫赴宴,喝醉了酒,调戏了皇上的一位妃子……”

“怎么可能?”李傲琼打断他的话,见他惊讶的眼神忙改口,“这附马不是有公主了吗?怎么可能去调戏嫔妃,他不要命了?”

“唉,谁知dào

,只听说第二日一大早现时,附马爷醉酒不醒,身边躺着衣衫凌乱的妃子,已经死了,皇上龙颜大怒,立即将附马下了大牢。”

“诬陷!附马爷滴酒不沾,怎么会喝醉?”

“你见过附马爷?”包打听疑惑地看着她。

“是,有过一面之缘。”

“喔。”包打听点点头,继xù

说道,“我还听说,这神医曾嫁过人生过孩子,所以太后才痛下杀手,为得就是保住皇家威严。”

是吗?若真保住了,现在怎么会人人皆知呢?李傲琼心里有些不屑,没说话。

“有人曾说,举报他们俩私奔的人叫莫一康,似乎是神医的前夫呢,他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反正梁宰相得知后立即禀报了太后,梁宰相还亲自带人去拦截。”

“什么?宰相梁新?怎么又是他?”李傲琼故作轻松,心里已愤nù

不已。

“呃,什么叫又?”

“我得到消息,他父亲就是那个篡位逼宫的梁丰。”

“啊,消息可靠吗?”包打听一听十分感兴趣,有什么消息自己居然不知dào



“当然,他是梁丰的私生子,无人知晓,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知内情,说真的,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李傲琼在他耳边压低声音。

“你是说?”包打听看着她。

“他可是对宁王妃之位盯得很久了,哼,若被我查出他杀害神医的证据,我定饶不了他。”李傲琼一脸愤慨,“可惜我一个人没有能力去查探,唉。”

“对,定让他血债血还。”包打听点点头,“我这就找人暗查。”

“可得小心,别打草惊蛇。”

“放心,绝对可靠。”包打听拍拍胸膛保证。

“那就好,这事就靠你了,我得先行一步,打听一下京都的情况。”

“也好,那我们京都见。”包打听也不勉强。

“告辞。”李傲琼归心似箭,巴不得这一刻已身在京都,也不和他客气,拱拱手,身子已向前掠去。

“好快的!”包打听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好奇地说道,“不知是什么来头。”

“包打听,他怎么先走了,不是说好一起去吗?”其他人见包打听和他窃窃私语都十分好奇,却又听不到已有些心急,现在看他先走了,都纷纷围住了包打听。

“各位,有新消息,来来来,我慢慢说给你们听。”包打听被围在中间,细细说起刚刚的谈话来。

“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那个李念晨一听宁王和附马有事,十分关心。”包打听很肯定地说着自己的见解。

“那,我们还是先去查查那个梁新吧?若真是他搞得鬼,害了神医,我们便将他揪出来,血债血还。”

“对,血债血还。”

“那好,我们马上去。”

“莫急,我们还是先商量着怎么做,别打草惊蛇才好。”包打听又叫过他们,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为了替神医讨回公道,这些平日谁也不服谁的江湖人不约而同地接受了包打听的建议,分头行动,并约好在京都相会,互通有无。

这里离京都已经很近了,上次和尹季晨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也只走了七天便到了绝情崖,以自己现在的脚程,只有更快。绝情崖!唉,季晨,你可得等着我啊。李傲琼心急如焚,没想到身后这些江湖豪杰会为了她而拧成了一股绳,她的心里只想着早些赶到京都,足下不停,朝着京都方向飞奔。

三十三、师徒相遇

李傲琼不眠不休的赶路,才四天便到了京城,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准bèi

第二天一早再去南郊附马府打探一下消息。

没想到一觉睡来已是第二日晚上,城门已经关了,只得改变主意,去一趟宁王府,换上夜行衣,检查了一下包袱,确定不会露出破绽,才准bèi

出门。

“师父。”走廊上响起轻轻的呼唤声,李傲琼一愣,这好像是……师弟!轻轻拉开门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左边不远的客房门口,真的是任航!李傲琼又惊又喜,师父?难道师父也来了?

“师父,二更了。”任航轻手轻脚扒着门轻喊。

门开了,走出一个老人:“知dào

了,喊什么?”

声音虽轻,却被李傲琼听了个真真切切,真的是师父!太好了。李傲琼正想出去,转念一想,这客栈虽小,却也是龙蛇混杂之地,还是先引他们出去吧。

她知dào

以师父的耳力,只要自己一出门,他便会警觉,便蒙上脸,轻轻拉开门,快速跃出,向街上跑去。

果然,他们跟来了。

李傲琼心下一喜忙加快脚步,她在京都住了这么久,对大街小巷已了解不少,知dào

前面拐角有个死胡同,非常安全,不过在这之前,师父可不能用暗器啊,她可没把握躲过。

终于到了,李傲琼停在死胡同里,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转过身,师父和任航已一左一右站在了一丈开外,防备地看着她。

“师父,师弟。”李傲琼拉下蒙面的黑布,向老人跪下。

“呃……”任航和他师父面面相觑,细细看向眼前的黑衣人,陌生的脸,声音却很熟悉。

“师父,师弟,是我啊。”李傲琼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抹着特制的药水,这种药水是照着欧百容的书上配的,药材在他的山谷里都有,似乎是他特意培植的,虽然荒了很多,但也颇全,只需有一碗水调开抹着脸上便能改变肤色,还能根据自己的需yào

,在想变的地方多抹些,便能改变容貌了。

“师姐?”任航试着轻声喊道,还有些不相信,眼前这黑衣人明明是个男子,怎么会是师姐?

“是我。”李傲琼站起身,急急点头,从怀里取出一瓶什么东西往手上倒了一些,在脸上抹了抹,又用丝帕擦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可是……”任航不敢置信,师姐明明坠入绝情崖,自己和师父得到消息还专门去了崖下寻找,除了散落的衣衫,什么也没有,她怎么会在这儿?

“琼儿,你怎么在这儿?”天虽然很黑,但怪医还是认出了李傲琼,“你怎么扮成这样?”

“师父,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sù

你。”李傲琼走到他们跟前,“我现梁新是梁丰的私生子,我遇到杀手、四弟遇刺、还有四弟这次入狱,只怕都是他搞的鬼,所以才易容乔装来到京都,没想到在客栈遇见你们了。”

“梁丰!”怪医有些激动,“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一个叫梁艳儿写的书上。”

“梁艳儿?!她、人呢?”怪医似乎在克制着自己。

“她十年前死了。”李傲琼虽然奇怪师父的反应,却没多问。

“死了?居然……死了。”怪医似乎受了什么打击,身形晃了晃。

“师父,你怎么啦?”任航扶住师父,有些着急。

“我没事。”怪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师父,这是她写的书。”李傲琼从怀中取出那本书,“这里面还有一份名单,上面有梁丰和梁新的名字。”

怪医接过书的时候手有些颤,取出名单看了一下,便还给了李傲琼,将书收入怀中:“这个你放好,这份名单只怕是他们的同党,你找机会交给皇上,别落在了别人手中。”

“是,师父。”李傲琼收好,“师弟,尹大哥怎么样了?”

“……那个……”任航看了怪医一眼,怪医似乎在想什么,“李大哥说,王爷被带回京都后一直不好,他强行冲开穴道,受了内伤,回来后也让太医诊治,天天喝酒买醉。太后一生气,便命他于八月初八娶梁新的女儿为妃,第二天,他便卧床不起了,我没见着他,不过听侍梅姐说,李大哥天天守在他身边,可能情况很不好。”

“他……真傻……”李傲琼颤着声,控zhì

着不让泪掉下来,“我想去看看他。”

“可是,王府戒备森严,只怕进不去,况且我们也不知dào

他的住处。”任航很为难,他不想再让师姐再去冒险,“师姐,你真的和王爷……私奔……”

“是。”李傲琼坦然地看着他,做了就是做了,没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

“这……”任航张张嘴,说不话。

“傲玺呢?他还好吗?”

“四哥被打入大牢,不过有太后和公主护着,一时也没吃什么苦,只是找不到什么证据证明四哥无罪。”

“航儿,你送你师姐去见李瑞吧。”怪医忽然叹息着吩咐任航,“琼儿,师父明白你的感受,见到宁王,让他服下先服下九转醒神丹,他是心病,见了你无恙便不会有大碍了。”

“师父,我的九转醒神丹已让我全吃了。”

“什么?三颗都吃了?”怪医大惊,“把手伸出来。”

“喔。”李傲琼乖乖地伸手让他把脉,“若不是这三颗九转醒神丹,只怕我已经……”

“你的内力增进不少。”怪医细细把了脉,才放了心,“你们去吧,小心行事。”

“师父,那你呢?”任航觉得师父今晚怪里怪气的,有些不放心他。

“我先回客栈,只有一粒九转醒神丹,别掉了。”怪医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交给李傲琼,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小心的话,便走了。

“师姐,师父他怎么啦?”

“应该没事的,先带我去找李瑞。”李傲琼隐隐觉得师父似乎认识梁艳儿,不过她现在急着去见宁王,顾不得细想。

“走吧。”任航点点头,领她去李瑞家,“李大哥今晚在家,我约了他谈四哥的事。”

“嗯。”又戴上黑巾,李傲琼脚步不停地跟着任航后面,一幢幢房子在他们脚下后退,跳入一幢小四合院,任航在左边一个窗户上轻轻叩了三下,没一会儿,里面的灯就亮了。

“是任兄弟?”房门打开,李瑞只着单衣就出来了,手上还掌着灯。

“是我,李大哥,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任航退到一边,露出身后的李傲琼。

“这是?”李瑞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黑衣人。

“李大哥,是我。”李傲琼拉下黑巾。

“是……三小姐……你没死?”李瑞结巴地看着她,“快,快进来,梅儿,三小姐还活着。”将灯放在桌上,自己跑进内屋叫侍梅。

任航将关重新关上,侍梅便从内屋冲出来了。

“小姐?真的是你?”便想大哭。

“嘘!侍梅,别惊了别人。”李傲琼忙捂着侍梅的嘴,“没人知dào

我还活着,你们也不能说,知dào

吗?”

“唔……”侍梅连连点头,眼中闪着眼花。

李傲琼这才放手,对李瑞急急地说:“我的事以后再告sù

你们,现在我要见季晨,李大哥,你可有办法?”

“这……太后为了防止王爷逃婚,派了许多高手,只怕没办法进去。”李瑞搔搔头。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唉,情况很不好。”李瑞黯然地垂下头,“已经昏迷三天了。”

“那你能靠近他吗?”

“那倒是可以,若不是和任兄弟约好,此刻我还守在王爷身边。”

“你把这个带着,给他服下,只要放入口中就行,等他醒了,你再告sù

他,不过不能让别人知dào

。”李傲琼将自己的想法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我还要想办法去见皇上,你让他多保重。”

“小姐放心,李瑞记下了,等天一亮我就去办。”李瑞收下玉瓶收好。

“我们先走了,侍梅,忘了今晚的事,就当是梦见我了,千万不能露出破绽。”李傲琼拉着侍梅的手,“你们保重。”

“小姐,你自己也要小心啊。”侍梅很害pà

,她怕李傲琼会再次消失。

“放心,现在我在暗,他们在明,没人会伤到我的。”

“小姐,见皇上的事还是缓缓吧,等我想想办法,大内高手如云,你这样冒然前去太危险了。”李瑞劝李傲琼别着急,“附马的事也有些消息,那天他只喝了一口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我偷偷问过,他喝的只怕是千日醉,有人故yì

设计他。”

“千日醉?那是什么酒?”任航没听过这种酒的名字。

“不知dào

。”李瑞摇摇头。

“唉,只怕有人想变天吧。”

“呃,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侍梅吓得瞪大了眼。

“李瑞,我必须早日见到皇上,你尽快想办法,三日后的这个时辰,我们再来找你。”

“好。”

“嗯,你们休息吧。”李傲琼拍拍侍梅的手,和任航告辞出来,悄悄回到了客栈。

三十四、皇叔尹衡

李傲琼身穿太监的衣服,跟在怪医身后,他似乎很熟悉皇宫的地形,轻车熟路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很快便来到了乾灵宫,据李瑞的消息,皇上这些日子都在这里批阅奏章。

“皇上,三更了,还是歇息吧。”里面响起齐公公的声音,

“唉,你下去休息吧,朕还要看完这些呢。”皇上似乎很疲惫。

“皇上,龙体要紧啊。”

“朕睡不着啊,四弟病危,神医也坠入绝情崖生死未知,附马又……唉,你让朕如何安睡?你去睡吧。”

“那老奴先退下了。”齐公公见他坚持也只好由他,刚想退想转身却看见两人黑衣人站在面前,“刺……”

怪医手一挥,便点了他的穴道。

“什么人?”皇上已警觉到了,手里拿着折奏站在那儿。

“昊儿,多年不见,你……好吗?”怪医幽幽地开口。

不仅是皇上吃惊,就连齐公公和李傲琼也是诧异不已。

“你是……皇叔?”皇上听出了他的声音,却不敢确定。

“你还记得皇叔?”怪医有些欣慰,拉下黑巾。

虽然已显老态,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皇叔!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皇上抢上先来扶住怪医的双肩,神情激动,“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唉,我没事,当日先帝命我暗中搜查梁相一党余孽,我才诈死隐退,可惜这么多年来,得到的都是些不足以定罪的证据,幸好,我徒儿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份名单,所以我就带她来了。”怪医握着皇上的手,说明来意。

“你徒弟?”皇上狐疑地看向怪医身后的黑衣人。

“李傲琼参见皇上。”李傲琼拉下黑巾跪下行礼,心里猜测着师父的身份:皇叔?难道师父就是衡王?

“李……傲琼!你不是……”一连串的惊喜,皇上有些消化不了。

“禀皇上,傲琼命不该绝,得以逃出生天。”

“快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李傲琼起身,从怀里取出那份名单,“这是我偶然得来的名单,请皇上过目。”

皇上一把取过展开细看:“梁丰、梁新……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梁新便是梁丰的私生子,一直潜在暗中。”

“你怎么知dào

?”

“我是从一个叫梁艳儿写的书上看到的,上面记录了她自己的一生,还提到了梁丰的阴谋。”

“梁夫人!?那本书呢?”

“没能带出来。”李傲琼已猜到师父的身份,知dào

那本书对师父的重yào

,便小小的撒了个谎。

“那梁夫人现在何处?”

“她于十年前便死了。”

“唉,皇叔,这些日子生了那么多事,附马成亲遇刺、神医坠崖、四弟病危、附马又……唉,我早已派人暗中调查,却毫无音讯,眼看附马的期限快到了,难道我真要砍了妹夫的头不成。”皇上回到他自己的龙椅上沮丧地靠着。

“皇上不必心急,生了这么多事,只能说明有人已耐不住性子,想要动手了。”怪医将自己收集的证据一一说给他听,还说了自己的建议。“琼儿,将你所知dào

的也告sù

皇上吧。”

李傲琼点点头一五一十将自己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全说了一遍,不过对石室之事却闭口不提。

“哼,好个大胆的梁新,枉我对他如此信任。”皇上一拍案几,勃然大怒。

“皇上息怒。”怪医安扶着皇上的怒气。“如今之计只有以静制动才是上策。”

“唉,也只有这样了。”皇上想想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得忍下,抬头看着李傲琼,“傲琼,你可知罪?”

“皇上。”李傲琼无奈地又跪了下去。

“你居然敢勾引宁王与你私奔?”语气中戏谑多于怒气。

“皇上,傲琼与王爷两情相悦,何来勾引之说?”

“那私奔总是事实吧。”

“傲琼知dào

,不告而别确是我们的过错,可是若不这样,只怕……”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却显而易见。

“唉,你要是没成过亲就好办了。”皇上有些婉惜。

“……”李傲琼不语,只是俯跪在殿上。

“起来吧,说到底这也不是你的错。”皇上看着眼前这个也曾让自己动过心思的女人,有些心软,“四弟快不行了,你可有去看他?”

“王府戒备森严,我进不去。”

“哼,那你是说我这皇宫戒备不够森严了?”

“若不是师父引路,我也见不到皇上。”李傲琼实话实说,“宁王府附近有梁新的不少耳目,我怕打草惊蛇,所以暗中让李瑞带药进去了,王爷不会有事。”

“喔,此话当真?”

“药是师父给的,很有效果,我的命也是靠这九转醒神丹保下的。”

“呵呵,只怕药还是其次,你活着的消息才是仙丹妙药吧。”

“……”李傲琼不知dào

怎么回答,干脆不再说话。

“如今看来,四弟是非你不娶了,可是你的身份……我查了告密之人,他叫莫一康,可是你的前夫?”

“是,不过他被判去做苦力,怎么会在京都?”

“逃出来的,现在投靠了梁新。”

“哦。”李傲琼在七星镇便听到这个消息,此时再听已毫无感觉。

“皇上,其实琼儿之事也好解决。”怪医想起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皇上追问,连李傲琼也期盼地盯着师父。

“和我一样,死遁!季晨既然能抛下宁王不当,那么就让宁王永远消失吧。”

“这……只怕母后不同意。”

“太后那里我去说,她会同意的,没有宁王,儿子却一个不少。”

“好吧。”

“谢皇上恩典。”李傲琼大喜,皇上答yīng

帮忙,这事定有希望。

“不用谢我了,我也不想四弟再出事。”皇上苦笑着看看她,干脆好事做到底,“今晚你们就住在宫中吧,明天我亲自去看四弟,傲琼,你便扮成我手下的小太监,如何?”

“谢皇上。”

“皇叔,我们说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解开齐公公的穴道啊?”

“呵呵,我都忘了。”怪医一乐,走到齐公公身边拍开他的穴道,“小齐子,委曲你了。”

“老奴叩见衡王殿下。”齐公公早就听到他们的说话,此时能活动了忙拜了下去,“没想到老奴还有活着见到殿下。”

“起来起来,我现在只是个江湖怪医,可不是什么殿下。”怪医拉着他不让他跪,“好了,皇上都该上朝了,你去忙吧。”

“是。”没想到一番长谈,天都快亮了,“皇上还没休息呢?”

“算了,先上朝,一会儿去看四弟,齐公公,你先去拿套小太监的衣服给李小姐,吩咐下去,这里暂时不用人来伺候了。”

“老奴明白。”齐公公伺奉了两代皇帝,已是个人精了,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领了圣命便去办事了。

“傲琼,一会儿我去找太后,你随皇上见宁王,便留在那儿吧,不过可别让人认出来。”

“是,师父,我知dào

怎么做。”李傲琼点点头,心下欢喜。

怪医去见太后了,穿上太监的衣服,李傲琼便在殿内等皇上下朝,心里百感交集,不知dào

一会儿见到他,他会有什么反应,一定会很惊讶吧。

皇上下了朝回来的时候,便见她坐立不安地在殿内来回踱步,不由觉得好笑。

“咳……咳……”

“啊,皇上。”李傲琼吓了一跳,转身见到他捉狭的笑意不由脸上飞红。

“你啊,走吧,先去用早膳吧。”

“呃,好。”

“朕都一晚上没睡了,总不能连早膳都不让吃吧?”看到她有些不情愿,不由开口打趣。

“傲琼不敢。”

“你连朕的皇弟都敢拐走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皇上!”李傲琼叹气,无奈地直视着眼前这个不摆架子的皇上,真是怕了他了。

“呵呵,走吧。”

“哦。”乖乖地低着头跟在后面。

伺候皇上换了朝服,又伺候他用完早膳,他似乎是故yì

指使她做事,唇边带着得yì

的笑,看着她忙这忙那的。李傲琼不由撇嘴,谁让她现在扮成他的贴身太监呢,有些手忙脚乱,她有些同情起那些在宫里伺候主子的太监宫女们,没想到给人家穿衣服也这么不容易。

“唉,如果朕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耳边响起他轻轻的叹息。

李傲琼不由一愣,什么意思?抬头瞪向他,知dào

他不会轻易动怒,她可不怕他。

“呵呵,说说也不行啊。”皇上见她毫不避讳地瞪他,满是笑意,有意思的女人,难怪四弟陷得那么深。

李傲琼没搭话,都说伴君如伴虎,她可不想说错话失去见尹季晨的机会,收起心思专心和他的扣子做搏斗。

“算了,还是朕自己来吧,再让你系下去,只怕朕的龙袍也要坏了。”皇上看着自己微皱的衣襟无奈地开口,好奇地问,“你没替你的夫婿穿过衣服吗?”

“没有。”

“真没有?”

“皇上不信就算了。”

“那你们如何相处?”

“呃,皇上,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李傲琼知dào

他是故yì

的,淡淡地将他的好奇心挡了回去。

“哈哈哈,不提就不提,齐公公,摆驾宁王府。”

“是。”齐公公在殿外应声,“皇上摆驾宁王府。”

很快殿外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宣扬声。

三十五、皇上暗助

一路浩浩荡荡来到宁王府,皇上的銮驾直接停在了尹季晨的品竹院,带着齐公公和李傲琼进了卧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前面跪了一地,李傲琼现除了李瑞和小容,还有三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尹季晨躺在床上见皇上来了,正想起身。

“平身。”皇上越过他们坐到尹季晨床边,“四弟,别动。”

“皇上,臣弟失礼了。”尹季晨的声音虚弱无力,顺势又靠在床头。

“四弟,这几天可觉得好些了?”皇上见他演得如此像,心里不由好笑,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皇上,臣弟只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尹季晨叹气,这还是跟赵大学来的,居然还真有几分像垂危的病人。

“休要胡言,只要你好好让太医诊治好好喝药调养,就会好的。”有些埋怨他不珍惜自己。

“琼儿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尹季晨不知dào

皇上已经清楚事情的原由,现在房内还有不少人,只能装得病得很严重的样子。

“你呀,真是傻瓜一个,若李傲琼泉下有知,看到你这样子,让她如何瞑目?”皇上边说边看了李傲琼扮成的小太监一眼,只见她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是我没用,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入悬崖却救不了她。”尹季晨闭着眼,一行清泪划出眼眶,真真切切的痛苦再次涌现。

“……”皇上感觉到他的颤抖,无言地拍着他的手背,对着房内的几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王爷需yào

休息,没事不得来打扰他。”

“是,皇上。”那三个女子千娇百媚地行礼退下。

“你们也下去吧,齐公公,守着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皇上又看看李瑞等人,将他们也打出去。

“是,皇上。”几人退出门口,李傲琼刚刚转身走了几步,便被叫住。

“小琼子,去哪儿啊?”皇上戏谑地声音在身后响起,李傲琼只觉背上一阵恶寒,小琼子?他可真叫得出来。

“不是皇上让奴才们下去的吗?”李傲琼只好又转回来。

“你忘了来干什么了?”

“没忘。”

“还不见过宁王殿下?”皇上好不容易才整到她,自然不放过机会。

“奴才见过宁王殿下。”李傲琼的声音一直被她故yì

压抑着。

尹季晨居然没听出来:“免礼。”

“四弟,这小琼子聪明机灵,就留着你身边吧,这样李瑞也不用天天留在这里了。”

“谢皇上,臣弟身边有李瑞和小容便够了。”尹季晨叹气,这府里已有不少太后派来的高手,没想到皇上如今也来凑热闹,这样下去,自己装病的事迟早要露馅。

“真的不要?”皇上挑挑眉,再次确认。

“真的不要。”尹季晨态度很坚决。

“唉,小琼子,宁王殿下不要你,不如你随朕回宫吧,朕保你荣华富贵,你说如何啊?神医?傲琼?”皇上故yì

对李傲琼说着婉惜的话,心里爽翻天了,这个四弟整年不在京都,让他一直找不到机会整他,今天终于过足瘾了。

“皇上,你说什么?”尹季晨心猛的一跳,坐直了身子看向那个小太监。

“咦,四弟大好了?”

“呃……我……”尹季晨一愣,才知dào

自己穿帮了。

“皇上,不知你玩够了没有?”李傲琼没再装下去,抬起头无奈地看着一脸笑意的皇上,没想到他也有不正经的一面。

“琼儿?”尹季晨不敢置信,他早已从李瑞口中得知她还活着,可是她怎会穿着太监的衣服和皇上在一起?

“……”李傲琼看着他,眼中满满的柔情和思念。

“呃,朕先回宫了,你们慢慢聊。”皇上心里略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他的后宫美女如云还怕没人陪他吗?见没人理他,只好开门出去,他还要忙着收拾蛀虫呢,走前还在李瑞耳边吩咐了几句。

房内只剩两人独处,尹季晨不再装病,起身快步走到她身前:“琼儿?真的是你?”

“是我,我回来了。”

尹季晨紧紧抱住她,仿佛想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内:“对不起,我没用,没办法保护好你。”

“季晨,这不是你的错。”李傲琼依在他怀里哽咽着,“你真傻,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让太医治病?你知不知dào

,我听到你病危的消息有多心痛……”

“我以为你已经……”

“就算我已经不在了,你也不可以这样。”

“对不起……”

“以后不可以这么傻,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我答yīng

你,以后我再也不松开你的手了。”尹季晨还在懊悔自己将她推到一边的事,如果他没有松手,那就可以陪着她,那怕是一起坠入悬崖。

“傻瓜。”两人静静地拥bào

在一起,许久许久……

“琼儿,你怎么会跟皇上一起来?”尹季晨轻轻地问出心里的疑惑。

“我得了一份梁新等人的名单,师父便带我进宫见皇上,你知dào

吗?皇上答yīng

帮我们了。”

“真的?”

“嗯,你知dào

我师父是谁吗?”

“谁?”

“你的皇叔——衡王爷。”

“皇叔!”尹季晨轻轻松手,惊讶地看着她。

“嗯,我也是刚刚知dào

的,师父现在去见太后了。”李傲琼微笑着,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好一个金蝉脱窍。”尹季晨大喜。

“你快坐下。”李傲琼觉得身上的重量有些加重,这才想起他久病初愈,赶紧扶他靠到床上,背后垫上被子让他靠得舒服些。

“琼儿,我没事。”尹季晨手一用力,将她腰肢一带紧搂在自己胸前,“你快说说,你怎么回来的?”

“我醒来后才现被一棵很大的青松救了。”李傲琼就这么靠着他,将她如何被青松托住,如何现石室,如何重回京都,徐徐道来,“你知dào

吗?我在那里现了梁艳儿和欧百容的石棺,还现了梁艳儿写的书,里面记录了她的一生,也记录了梁新等人的阴谋,那份名单便是从书里得来的。唉,说起来,这梁艳儿既让人同情又让人羡慕,上天剥夺了她的自由却没让她失去爱情,欧百容的痴情实在世间少有。”

尹季晨听得阵阵心疼,轻扶着她的背,怜爱地承诺:“琼儿,世间并不是只有一个欧百容,你不用羡慕梁夫人,因为从此有我在你身边,等宫里的事一了,我们就离开京都,就去那个石室隐居好不好?”

“嗯,好是好,不过师父可能不会同意。”

“为什么?”

“我觉得师父有可能会去那里,他虽没说什么,可是我直觉他会去。”

“那……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天大地大,去哪里都行,只要有你在身边,哪里都是我的家。”

“好,那我们就走遍天下。”

“嗯。”李傲琼抬头看着他轻笑,“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尹季晨看着她近在眼前的娇唇,眼神变得热烈。

“你走了,那几位美人怎么办?我想你堂堂宁王,不会只有这三位美人吧?”李傲琼想起刚刚见过的三位女子,语气酸酸的。

“呃。”尹季晨一下子被她的凉水泼醒,好笑地看着她,“你在吃醋?”

“哼,你不会想带着她们一起走吧?”

“当然不会,你别误会,我可没动过她们一丝一毫。”尹季晨低低地叹息,“那些都是母后硬送来的,她以为有了这些女人的牵绊,我便会乖乖地留在宁王府,留在京都,我知dào

她的意图,岂会让她得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外面游历,不踏入京都附近一步,这次要不是母后再三要胁,我才不会回来呢,唉,说来对她们也说,也是不公平的,我们母子斗气却空误她们这么多年。”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李傲琼取笑他。

“那是因为没遇见可口的鱼。”尹季晨眯着眼凑近她,“现在就有合口味的。”没等李傲琼反应过了,已覆住了她的红唇,唇枪舌战,尽诉满腹相思……

李傲琼双目迷离地推开他:“季晨,别,李大哥他们还在外面呢。”

“他们不会进来的。”

“可是,你忘了还有正事要做?”李傲琼避开他热切的目光,提醒他。

“也对,来日方长。”尹季晨想想也是,决定先放过她,“李瑞,进来吧。”

李傲琼赶紧站到一边整理自己微乱的衣服,看到尹季晨满脸笑意,娇嗔地横了他一眼。

李瑞见她一身太监服十分惊讶,他没想到李傲琼如此神通,居然让皇上亲自将她送到宁王府,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倒也省事,有她在,宁王有人照顾,自己便能回家陪侍梅了。

几人在房里秘密商量了一上午,李瑞便离开了王府,李傲琼也不操心,她已经把消息传给了皇上,其他的可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解决的,安心地待在了尹季晨身边,宁王府除了李瑞和小容,没人知dào

她的身份,大家都以为是皇上恩典,让“他”来伺候王爷的。

三十六、遣散众美

外面的人只知dào

,宁王的病一天重似一天,太医天天来,天天给太后带去不好的消息,品竹院天天有美人来探望,都被小容以王爷需yào

静养为名挡在了院外,一时间,宁王府愁云密布,那些美人儿纷纷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凝姑娘,王爷需yào

静心养病,不能打扰啊。”院子里又传来小容无奈的声音,“凝姑娘还是回去休息吧。”

“小容,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保证不打扰王爷,只求陪在王爷身边,只要一晚,好不好?”莺声细语软软的求着小容。

“凝姑娘,你别难为我了,我要放你进去,王爷会怪我的。”小容可不敢放她进去,要是打扰了王爷和李小姐,王爷一生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小容,王爷不会不高兴的,他最喜欢我陪着他,你让我进去吧。”声音越来越近,已到了房门口,“啪”,门被推开。

“凝姑娘……”小容没拦住,焦急地跟了进来,“王爷,凝姑娘非要进来,我没拦住,还请王爷责罚。”

“你下去吧。”尹季晨躺在自己的床上弱弱的说道,对着李傲琼似笑非笑的样子,哭笑不得。

“王爷,你没事吧,你可知dào

,凝儿好担心你。”凝姑娘扑到床前,赖在尹季晨身上哭得梨花带雨……这凝姑娘一身嫩黄宫装,衬得白皙的肌肤更加透莹,此时一脸泪水更显得楚楚可怜,让身为女儿身的李傲琼也忍不住产生怜惜之心,不知dào

尹季晨怎么会不动心。李傲琼退在一边,好奇地看了尹季晨一样,却看到他歉意的看着自己,不由扬起一抹笑。

“雪凝,你先坐好听我说。”尹季晨记得自己此时是个病人,只得忍住不去推她,“你这样,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啊,对不起,王爷,凝儿太激动了。”雪凝这才抬起身,只是手还放在他的胸膛上。

“没事,你来可有什么事?”

“我只想陪着王爷,你看这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只有下人们怎么可以?”雪凝用衣袖轻擦着泪水,说着体贴的话儿,侧头时瞄到身后的小太监不由着恼,“没看见我和王爷这儿说话吧,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退下。”

李傲琼没有动,刚刚对她的怜惜瞬间烟消云散,压着声音回道:“回凝姑娘,奴才奉皇上之命在此寸步不离伺候王爷,不敢不遵。”

“这儿有我就行了,你下去吧。”雪凝皱着眉看了一眼这个低垂着脸的小太监,“难道我还会害王爷不成。”

“对不起,若要奴才退下,还请凝姑娘请来圣旨。”李傲琼才不理雪凝,她还想看好戏呢。

“放肆,这里是宁王府,不是皇宫。”雪凝站起来一跺脚,便想打她。

“住手,雪凝,你太放肆了。”李傲琼侧步躲开,雪凝还想追来再打,却听到尹季晨恼怒的声音,这才惊醒,自己这是在品竹院,一时竟然忘了,忙又转到床边,“王爷,息怒,凝儿一时气不过,才会这样,凝儿也是担心这奴才吵到王爷。”

“凝姑娘,吵到王爷的只怕是你吧,自从你进门开始好像一直没消停过吧。”看不怪她的装腔作势,李傲琼远远的躲在门边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你……王爷,你看他……欺负我。”雪凝又想掉泪。

“咳……咳……”尹季晨一阵咳嗽,苍白着脸靠着,“雪凝……你回去吧,别在这儿闹了……”

“王爷,我哪里闹了,明明是这个死太监欺负我。”雪凝不依地跺着脚。

“咳……你……私自闯进来,已违抗了皇上的旨意,还不快快回去……难道……你真想掉脑袋吗?”尹季晨不耐烦了,没想到这雪凝这般不知趣,以前怎会觉得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呢?

“我……”雪凝被吓住了,泪水忍在眼眶中不敢吭声。

“小容,送凝姑娘回去。”李傲琼实在看不下去,打开门让小容进来。

“凝姑娘,快走吧,违抗圣旨可是掉脑袋的,你刚刚还说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我会求这位公公别说出去,快回去休息吧。”小容刚刚一直贴在门外偷听,早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雪凝有些不甘心,却又怕真被皇上知dào

性命不保,只好乖乖出门。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李傲琼才关上门,坐在椅子上笑得直捂肚子。

“笑什么?看我狼狈的样子很高兴是吧?”尹季晨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她大笑有些气结,“刚刚怎么不帮我解围?”

“呵呵,我是怕打扰你们……呵呵,再说,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太监,没看见她想打我吗?我不躲远点还站着让她打啊。”

“唉,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明白。”李傲琼忍着笑意。

“你……唉,不说她了。”尹季晨看着她笑得如此开心,心情也好了许多,“小容,进来。”

“王爷。”小容推门而入。

“你去告sù

管家,准bèi

银两,但是想现在离开的,每人送白银五百两,想留的便在宁王府住下,什么时候想走也不会有人拦着,让她们自己选择吧。”

“是,王爷。”小容刚转身又回来了,“王爷,你是指那些姑娘还是府里所有的人?”

“呃,当然是那些姑娘,不过丫环小厮们要走,每人送五十两吧。”

小容找到管家转达了尹季晨的意思,让那些美人去留自便。

“小容,我想见见王爷,也算是见最后一面,你通融一下吧。”消息刚传出去,便有人上门。

“这,絮姑娘,你就别难为我了,早上凝姑娘来了一趟,王爷动了气,现在正休息呢。”

“你放心,我只是想和王爷道别,没别的意思。”

“小容,让她进来吧。”见尹季晨点头,李傲琼便开了门,她有些好奇这王府里的美女都有什么样的类型。

院外立着一个粉红宫装女子,不同于雪凝的丰莹。

那位姑娘进门时还向李傲琼微微一笑,让李傲琼顿时心生好感,退到一边将她让进门来。

“王爷,你可好些了?”温温柔柔的坐在床边,没有像雪凝一般动手动脚。

“紫絮,你怎么来了?”尹季晨的声音异常温柔。

“紫絮要走了,前来向王爷道别,王爷,你要多保重身子,神医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紫絮很羡慕神医能得到王爷的心,如今她已不在了,王爷也要振作起来,紫絮相信神医在天之灵,看到王爷这般定然也会难过的。”

“唉,对不起,这些年让我误了你们了。”尹季晨真心的道歉。

“没什么误不误的。紫絮在宁王府过得很好,锦衣玉食,王爷待紫絮如同亲兄妹,紫絮很知足了。”

“你出府之后,有何打算?”尹季晨看着她皎好的俏容心下不忍。

“我不知dào

,不过天大地大,总会有容身的地方。”

“这……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留在府中,或,我求皇兄为你择一良婿。”

“不必了,紫絮很羡慕王爷和神医的这份情,紫絮也希望出去之后能找到一个知冷知热、真心相待的人,王爷不必担心紫絮,安心养病便是。”

“唉,对不起。”尹季晨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没关系的,这不是王爷的错,紫絮不打扰王爷休息,就此辞别。”轻轻巧巧地起身行礼退出。

“……”李傲琼无语,看着紫絮的身影被缓缓带上的房门隔断,心里忽然有些愧疚,身子被温暖包围,尹季晨喷着热气在她耳边细语:“怎么了?”

“唉,这么好的女子,连我都动心了,你怎会无动于衷呢?哎呀,痛……”耳垂被他惩戒似了咬了一下。

没过几日,所有的美人儿全都选择了出府,在宁王府虽然锦衣玉食,却白白辜负了这么多年的岁月,她们可不想独守空房终老一生,雪凝虽然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她入府最早,尹季晨一直对她很好,不过却没在她房里住过,她再三思量,最终觉得自己范不着为了一个将死的人再虚耗下去。

小容来回报尹季晨,说所有美人都要走了,还有不少的丫环小厮也另谋生路,此时都在品竹院外等着和王爷道别。

尹季晨靠在李傲琼身上,故yì

将全部重量都倚到了她身上。

李傲琼抿抿唇,对他的孩子气觉得好笑,那天紫絮走后,自己一句的真心话却让他不高兴了好几天,唉。

床前满满的跪了一地,李傲琼留意了一下,宁王府居然养了二十八位美人儿,这太后也真够厉害,居然塞这么多女人给自己的儿子,只为了想拴住他留在京都。

尹季晨说了几句让她们保重的话便让她们散了。

“二十八位?你就一点儿都不动心?”

“有好多我都没见过。”尹季晨第N次强调,“都说了我一直在外面四处游玩。”

“那外面呢?”

“呃……琼儿,你放心,我决不会和她们再有任何联系了。”

“呵呵。”李傲琼看着他急切的解释不由大笑出声。

“好啊,敢戏弄本王。”尹季晨佯怒一把搂住了正在大笑的李傲琼。

“其实。”李傲琼靠在他怀里收起笑,幽幽地叹着,“我怎会怪你呢,你都可以不计较我的过去,此生能伴你左右,已是我天大的福份了。”

“傻瓜,不许再提以前的事,以后,我们的生活中只有彼此,再没有那些不相干的人了。”

三十七、金蝉脱窍

两人躲在宁王府里甜甜蜜蜜,外面却已翻天覆地,几天之后,梁新终于被逼得动手,他隐在朝中多年,培养了许多的心腹,趁着皇上为宁王和附马的事焦头烂额之际,里应外合,深夜逼宫,想让皇上让出皇位,却不想中了皇上的埋伏。次日李瑞回来报信,梁新及其同党被一网打尽,李傲玺无罪释fàng

,已回了附马府。

“李大哥,这其中可有一个叫莫一康的?”李傲琼有些不安,对这个前夫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莫一康?好像没有,我帮你查查。”李瑞没有印象,答yīng

为她查一下。

“琼儿。”尹季晨有些失落,握着她的手,“放心,也许他没参与。”

“怎么可能,我一路上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他将我们俩的事密报与梁新,得了梁新的重用,干下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若被他逃脱,还不知会搞出什么事来。”李傲琼担心的是莫一康逃脱后会胡作非为。

“有道理,李瑞,派人彻查莫一康的行踪。”尹季晨这才知dào

自己误会她了,心情一松。

“是,王爷。”李瑞应下却没有退出。

“还有事吗?”

“王爷,我想等事情了了之后,便辞职回乡,我娘来日不多,这么多年我都未能好好孝敬她,我和侍梅商量过了,回家陪着她安享晚年。”

“嗯,也好。”尹季晨点点头,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着李瑞和小容的事情,现在李瑞自己有了安排,那就只剩下小容了,“李瑞,去趟景王府,请三皇兄来一趟。”

“是。”李瑞见他答yīng

喜出望外。

“你找景王干什么?”李傲琼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瑞和小容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李瑞有自己安排了,我想把小容托给三皇兄,还有这宁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总得安顿一下,这样我也能安心的走了。”

“也是。”李傲琼赞同他的意见,“季晨,我想去看看四弟。”

“我陪你去。”

“你傻啊,你现在可是垂危的病人,你一出去岂不是露馅了?”李傲琼忍俊不禁。

“不管,反正我不会再松开你的手了。”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好啦,四弟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么大的苦,我只是去看一眼而已,另外还要找师父商量一下,怎么安排你出去。”知dào

他的不放心,李傲琼细细的解释,“今晚丑时我一定回来。”

“不行,申时。”

“好好好,申时就申时。”李傲琼无奈,只好答yīng



“一言为定。”尹季晨勉强答yīng



“放心,我一路赶到京都还不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以后啊,我就赖定你了,你休想把我赶走。”

“我怎么可能舍得赶你走呢,要是那时没放手,我们也不会分开这么久了。”尹季晨还有些心有余悸,“早去早回。”

“嗯。”

她从皇宫直接来到宁王府,只带着皇上给的太监服,此时要出门,只得向小容要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带着,在小容的带领下大摇大摆的出了宁王府,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套上衣服,摇身一变成了相貌清秀的书僮,一路来到那个客栈找任航,据李瑞说,他们还住在那里,李傲琼的房间已被任航退了,包袱都在任航那里保存着。

问了小二知dào

任航没有出门,便径自来到他的房门口。

门开了,只有任航一个人在:“师姐?快进来。”

“师父呢?”李傲琼坐到圆桌边四下打量,任航看看外面才将门关上。

“在宫里,你怎么来了?师父不是让你在宁王府待着吗?”

“嗯,我已经知dào

宫里的事了,我来是想去看看四弟。”

“你想去附马府?”

“对。”

“可是,这方便吗?万一被别人现你没死,只怕尹大哥想走也走不了。”

“放心,我只是偷偷去看一眼,只要确定四弟没事就好。”

“唉,好吧,我陪你去一趟。”任航只得同意。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dào

。”

“唉,那怎么办?师父只说了方法,还没说下一步怎么做呢,要怎样才能让季晨离开宁王府还不让人起疑呢?还有他和太后谈话后又有什么结果?太后会答yīng

吗?”李傲琼心里有一连串的问题等着解答。

“航儿。”门外传来怪医的声音。

“师父来了。”任航把门打开,“师父,我们正念叨你呢。”

“我就知dào

消息一到琼儿便会来找你,所以我就回来了。”怪医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琼儿,你可以放心了,太后答yīng

了,明日就撤回所有的人,你们也准bèi

准bèi

,过几日便能出城了。”

“真的?太好了。谢谢师父。”李傲琼喜得跳了起来。

“给,这个药水你拿着,这一瓶喝下去,便能假死十二个时辰,无心跳无脉搏,和死人一模一样,没人能看得出。”怪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李傲琼双手接过,小心地握在手里,有些不安:“师父,喝了这个药,会不会有什么意wài

?”

“不会,我这些天便是躲在太后的慈心宫秘制这个药,太后不放心,还让我在她的那只宝贝猫身上试过,喝了两瓶,醒来后一点事情也没有,照样活蹦乱跳的。”

“太后知dào

这个药。”

“嗯,我说过,她舍不得她的儿子。”

“这样我就放心了。”李傲琼将药捧在胸口,“那喝了以后要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好了,等盖棺那天,放个草人制作的宁王进去就行了。”

“草人?”任航惊讶地看着师父,“为什么不找个死囚,草人不会让人现吗?”

“没脑子。”怪医不客气的拍了一下任航的头,“这宁王一死,是要风风光光的葬进皇陵的,让一个死囚代替岂不是有辱先祖。草人扎得结实些,让你师姐将它易容成宁王的样子,穿上宁王的衣服,这灵柩旁有李瑞守着,一盖棺谁还敢细看。”

“那干嘛不直接用草人代替,还喝这药干嘛?”任航摸着头有些不服气。

“他是宁王,宁王死了,那些当官得还不得去祭拜啊,没盖棺之前被他们现里面是个草人,你说会怎样?”怪医瞪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呃,也对。”任航这才没话好说了。

“琼儿,你先回去准bèi

着,我会去接应你的,现在太后同意了,皇上也是知情的,这出城的事不用担心了。只要出殡前没人现异常就好。”

“是,师父,我明白。”

“师父,师姐还想去趟附马府,我陪她去看看就回来。”

“琼儿,他们得到消息会到宁王府拜祭,你还是别去了,以免节外生枝。”

“师父,那我回去了。”李傲琼想想也对,只好打消去附马府的念头。

“嗯,最近皇上还在查梁新的余党,盘查很严,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通知你,这药只有这一瓶你可小心放好。”

告别了师父师弟,李傲琼回到宁王府外脱下外面的衣服才进去,将情况详细的说给尹季晨听,尹季晨知dào

太后最终还是同意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握紧她的手欣慰的相视而笑。

第二日,太后派的高手们都撤回了宫里,只是派太医一天天的往宁王府跑,过了半个月,太医无奈地摇着头离开,后来几日便再也没有来,宁王府上下已经开始准bèi

后事。

李瑞接到消息便赶来向尹季晨禀报,衡王已安排妥当。

“季晨,你可想好了?”李傲琼紧撮着手中的小小玉瓶,那里是怪医给的药水,吃下它便能呈假死状态,明知dào

两天后他就能醒过来,明知dào

怪医不会骗她,她却仍然十分紧张,生怕会出事,她再也承shòu不起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了,“这药一吃下去,宁王便从此消失了。”

“琼儿,只有宁王消失了,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只要两天,你就当我睡着了。”尹季晨无言地看着她,眼神坚定,一个个扳开她紧撮的手指,将药瓶握在手里,知dào

她的紧张,尹季晨暖暖地笑着,右手握着她的柔荑,左手将药水倒入口中。

李傲琼看着他服下药,看着他闭上眼睛,看着他倒在李瑞的怀里被缓缓放平,泪奔流而出,心痛再次无奈地袭来……

“李小姐,这不是真的。”李瑞劝道。

“我知dào

,可是我忍不住。”摸着他没有脉搏的手,禁不住浑身颤抖……

……宁王府传出一片哭声,大批报丧的人分赴皇宫、王府、附马府……

次日,皇帝诏告天下,宁王尹季晨重病不治身亡。

“唉,晨儿,你要经常来看母后啊。”慈心宫正殿,太后得到消息仿佛苍老了十岁,看着宫墙上方的天空喃喃自语。

两位王爷和公主附马同时赶到了宁王府,看到躺在棺中的宁王,兄妹三人扶着灵柩痛哭不已,他们五人一直有很深的感情,没想到他居然先他们而去。

任别人怎么劝,三人就是不肯离去,在灵柩前守了一天一夜,眼见得药效快要过去,最后还是皇上看不过去,偷偷将他们召进房内告知了真相,没想到他们哭得更惨,一问原由,景王居然说:“好羡慕四弟。”不由傻眼。

三十八、离愁别绪

宁王被风光大葬,出殡那天,惊动了整个京都的百姓,茶馆客栈都在讨论着宁王和神医凄美的爱情,却不知dào

,被葬得只是穿着宁王衣物的草人。

送殡的队伍在城外的官道上绵延,前面铜锣开路,宁王府的丫环小厮跟着前面的招魂幡不断抛洒着冥纸,由十六人抬着的灵柩缓缓而行,李瑞和小容一身孝服扶在灵柩旁,后面跟着四顶轿子,轿子上都扎了白布,轿后是代皇上送殡的文武百官,最后才是太监宫女以及看热闹的百姓。

不远处的小山顶上,站立着四人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

“唉,终于结束了。”任航伸了个大懒腰,深吸着清新的空气。

“宁王是结束了,不过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怪医看看旁边相依相偎的两人,自从出了城,尹季晨牵着李傲琼的手便再也没放开过。

“没想到几位王爷和公主居然这般难缠,差点被他们搅黄了。”任航背手而立,想起他们守灵的情形,不由笑出声,“要不是皇上支开他们,呵呵,只怕大家都会看到宁王炸尸了。”

“几位哥哥一直很照顾我,还有子清,她从小最爱跟在我后面跑,听到宁王过世,岂能不伤心呢。”尹季晨听到任航感叹也有些伤神,“从此以后,只怕难再相聚了。”

“如果你想他们了,我们再偷偷来京都看他们就好了。”李傲琼抬头看看他,轻轻的说,知dào

他一时难舍这份亲情,就像自己一样,又怎能真得舍下一切呢。

尹季晨只是笑笑,无言地收紧在她腰间的手臂,直到看不见出殡的队伍,几人才准bèi

上路。

“季晨,琼儿,你们有什么打算?”怪医尹衡边走边问。

“琼儿,你想去哪里?”尹季晨征求李傲琼的意见。

“嗯,我想去看看我娘,不知dào

她怎么样了?”神医坠崖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只怕她已经知dào

了,李傲琼不敢想像母亲的反应,上次一夜白,这次又会怎样呢?“还有五妹,我答yīng

去陪她的,现在只怕她已分娩了。”

“师父,前面有人。”任航打断了尹衡的话。

放眼看去,前面路正站着四人,被树枝挡住了面容一时看不清,几人相互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继xù

朝前走去,心里已作好战斗准bèi



“咦,四哥!”任航正想出手却现李傲玺正转出来,惊讶地停下脚步。

“四弟!”李傲琼愣愣地看着那张神似的脸,李傲玺后面还有子清和两位王爷,“你们不是送殡去了吗?”

“知dào

你们要从这边回禹河镇,所以我们便在这里等。”李傲玺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们,“三姐,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害我还以为你……”

“对不起,情势逼人,我只好这样做了。”李傲琼歉意的看着他们解释。

“三弟,你俩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连我们也要瞒着。”景王笑嘻嘻的捶了尹季晨一拳,看着尹季晨怀中的李傲琼,“没想到连神医都是死而复生啊。”

“三哥、琼姐姐!”子清扑上前来抱住了两人,满面泪痕。

“你们怎么会知dào

我们的行踪?”尹衡警惕地查看着四周。

“皇叔放心,只有我们几个,没别人。”贤王见他这样紧张忙解释,“是皇上告sù

我们的,他让我们带话给四弟,母后年纪大了,以后勿必多来京都看看。”

“嗯。”尹季晨叹息着,“皇兄,子清,以后母后和皇上就拜托你们了,还有小容,他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在这世上已没有其他亲人了。”

“小容在我的景王府会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李瑞等过了宁王的七七便动身回乡了,你们以后有机会就去他家住住。”景王取出一块玉牌给他,“四弟,这个带着,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来找我,保重。”

“你们也是。”放开李傲琼,三兄弟紧紧的拥bào

在一起。

“三姐,你们准bèi

去哪儿?”李傲玺站在子清旁边,眼眶红红的。

“我想先去看看娘,然后就四处去看看。”李傲琼拍拍子清的背,“四弟,这次若不是皇上对你的信任,只怕你已经……莫一康这次又逃脱了,以后你可万事小心,尽快将他捉拿归案。”

“我知dào

。三姐,你要看娘,直接去归云庄吧,娘被妹夫接到家里去了,她还不知dào

你的事。”

“嗯,我知dào

,正想去五妹那里看看,现在也省事了,大哥二哥他们在京都,你要多关心关心,见到他们别提起我。”

“我明白。”李傲玺知dào

轻重,自然不会说出去。

“对了,四弟,你和神医的名头太大,以后若想继xù

游历江湖,只怕是不能用真名了”景王心细如丝,连这点都考lǜ

到了。

“叔旭说得有道理,你们俩不比我这老头子,出门在外总会有人问及,还是改个名吧。”尹衡点点头赞同景王的话。

“也好,宁王已从这世上消失化为尘土,我便去掉尹姓,改为季尘吧,尘土的尘。”尹季晨对叫什么根本不在意,名字不过是个符号而已。

“三姐,娘亲姓白,不如你就叫白琼吧。”李傲玺都替李傲琼想好了。

“呵呵,没想到我也有改名换姓的一天。”李傲琼自嘲的笑着。

“三姐,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叫什么都没关系的。”

“说得对。”

“可能要下雨了,快走吧。”尹衡看看天,有些阴阴的,太阳已隐入了云层。

“保重。”尹季晨放开两位哥哥,“子清,你现在已经是人家的妻子,可不能像以前那般胡闹,知dào

吗?”

“四哥,琼姐姐,你们不要走好不好?”子清哭着不放手,“我去求母后,母后最疼我了,她会答yīng

你们在一起的。”

“子清,你太天真了,就算太后和皇上答yīng

,可那些迂腐的大臣们能同意吗?宁王妃的位置可不至一个梁新在盯着,这满朝文武只怕又要闹翻天了,况且,就算顶着他们的压力,让四弟娶了傲琼,可是,你难道想让他们一辈子都不出门吗?让傲琼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吗?”景王分析得很透彻,“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携手江湖。”

“可是,可是……”子清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是牢牢的拉住季晨和李傲琼不放,哭得泪水满面。

“子清,放手吧,如果有其他法子,季晨何需服药假死。”尹衡有些不耐,“你们都回去吧,今日之事就当是做梦,记住神医坠崖、宁王病逝,这世上再没有这两个人,只有季尘和白琼。你们现在也在送殡,没见到我们,子清,记好了,你若真心痛你三哥,便将见到他们的事烂在肚子里。”

“我……”子清被他的严肃吓到,抽泣着不敢答话。

“走吧。”尹衡率先往前走去,有些受不了他们的婆婆妈妈。

“都回去吧。”季晨安慰的拍拍子清,拉着李傲琼跟上,经lì

多少次的离别,还是无法免疫。

“三……”子清还想喊住他们,被任航制止,“嘘,师父起火来很可怕的,你们快回吧,师父也是为了师姐的幸福着想,你难道不想你三哥和我师姐得到幸福吗?”

“我当然想,可是以后就见不到他们了。”子清委曲的扁扁嘴。

“他们留在京都才有危险,要是被人现便会以欺君之罪论处的,那你到时候可永远见不到他们了。”

“你胡说,皇帝哥哥才不会砍他们的头呢。”

“皇上是不会,可是要是被朝中那些大臣们知dào

,皇上也很难办的。”这段日子,任航多少也知dào

了一些朝中的事,“不跟你说了,记住师父的话,我们走了之后,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再会。”

见前面三个没了身影,任航赶紧施展轻功跟上去,事实上他还真怕了子清的难缠,真是头长见识短,和师姐没法比。

“琼儿,不如先带师父去一趟石室,你们再回归云庄吧。”尹衡闷头赶了一段路,忽然开口说道。

“是,师父。”李傲琼没有太多的惊讶,她早猜到师父的心事,“入口在七星镇,我们先去那里准bèi

些东西,我也想好好祭奠一下他们。”

“好吧。”尹衡没有再说话。

顺着小路走了一个时辰,才见到几个岔道,季晨带着他们前往七星镇的路上。

“师父,你去那里干嘛?”任航实在憋不住心里的问题。

“去看看。”

“石室有什么好kàn

的?”

“哼,你不愿去就别去。”

“呃,我又没说不去。”任航见他不高兴忙转口。

季晨两人手拉着手走在后面,见任航碰了个钉子会心一笑。

这条比上次他们走的那条要远,绕了一个圈,一路上尹衡几乎不开口,任航无聊的落在后面和季晨两人闲话,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走了半个月,终于在傍晚时到了七星镇投宿客栈内。

三十九、再回石室

第二天一早,李傲琼便上街买了许多冥纸、白蜡烛、水果等,还备了很多干粮、火把、火折子,带着他们往镇外荒郊走去。

“师姐,你带这些东西干嘛?”任航看着四周荒芜的树林,奇怪的问李傲琼,“你去祭奠什么人吗?”

“等到了,你就知dào

了。”李傲琼看看尹衡示意任航闭嘴,尹衡一脸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干嘛这么神mì

啊。”任航嘴里嘟哝着,明显收敛了话头。

经过乱七八糟的树林时,李傲琼让任航挑了两根较粗的枯木扛着。

“不会吧,师姐,你是不是在整我啊?干嘛带这两根破木头啊?”任航哀号着,十分不满,“唉,真是有了相公就忘了师弟啊。”

“就你话多,再说让你多扛两根。”李傲琼笑呵呵的威胁他。

“唉,谁让你现在有尹大哥……不,是季大哥帮你撑腰呢,我如今是孤家寡人一个,斗不过你们两个。”

“知dào

就好。”一路领着他们顺着小溪往上走去,一直到了小溪的尽头才停下,前面是绝峭的石壁。

“这小溪怎么忽然断了?”任航看着那个石壁瞪眼。

“上面看着断了,实jì

上下面却是通的。”李傲琼指着淹在水下的石壁,“下面有个很大的石窟,水能流通。”

“师姐,这就是入口吗?你不是不会泅水吗?怎么现这里面有石室的?”

“我是从里面出来的,要进去也不用泅水,只要趟过这条小溪才能见到那个山岙,石室入口便在石壁后面。”李傲琼指着宽宽的小溪那头。

“怎么趟?这水似乎很深啊。”任航一时转不过弯,傻傻的问。

“呃……师弟,我现你好像变笨了。”李傲琼取笑他。

“琼儿,路在哪里?”尹衡仔细看了看也没现有路,石壁高高耸立,不可能上去。

“师父,我当时是搬了两棵枯树横在水上,用轻功过来的。”李傲琼说出自己的办法。

“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难怪你让我扛这些枯木来呢。”任航这才知dào

她的意图,搬起一根运劲送到了水面,尹衡已将剩下那根扔在了那边,人已掠起,借着枯木一点落在了对面岸上。

任航也不废话,跟了上去,李傲琼拉着季晨跟在后面。

“哇,好大的瀑布啊!”任航大呼小叫的跑在前面,这才看清那条断了的小溪居然又出现在这里,好像一个小小的湖泊,碧绿的水清澈却不见底,很宽的瀑布波浪似的挂在绝壁上,一波三折落在湖面激起白花四散。

“入口便在那个瀑布后面,这水很急,瀑布后面有个石窟,路在两边,很窄的,大家小心些。”李傲琼站在岸边,“这里离瀑布大概有三丈,我先进去了。”

“琼儿,我跟你一起去。”季晨不想放手,他实在害pà

了那种感觉。

“好吧。”拉着季晨,双双掠向瀑布,冲过瀑布时,季晨动起内力为李傲琼挡去了一些水,稳稳的落在石窟内的小路上,他身上已被淋湿了,李傲琼却只湿了些许丝。

“师父,好了。”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便拉着季晨往里退去,给尹衡和任航留出落脚的地方。

“你看你,都淋湿了。”李傲琼娇嗔的掏出自己的丝帕擦拭着季晨头上、脸上的水。

“没事。”季晨握住她的手。

尹衡和任航已经冲了进来。

“哇,好一个世外桃源啊。”任航一进入谷内便四处张望,“和我们的流云谷有得一比。”

“的确是个好地方。”季晨看着这个四面都是绝壁的山谷,虽然现在已是秋天,这里的树木花草却依然生机盎然。

“师姐,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那边有几棵野果子树,还挺好吃的。”李傲琼指着山谷那边。

“我去摘几个尝尝。”任航很快便窜到了树上。

“琼儿,石室在哪个方向?”尹衡四处打量没找到石室入口。

“师父,就在前面的石壁中,我出来时启动机关将门落下了,还在门面推了块大石头堵着。”李傲琼指着正前方的石壁前的那块石头。

尹衡在石头前打量了一下,运功推开了大石头,露出石门。“打开吧。”

“是,师父。”李傲琼在旁边的乱石堆里拨来拨去,露出下面一块青石,用力向左一拧,“洪隆”,石门应声而开。

“等等我。”任航抱着几个红红的野果窜了回来。

李傲琼取下季晨背着的包袱,从里面取出火把点上,递给尹衡,自己也点了一把,被季晨拿在了手里。

有了火把的火光,石室内一目了然,李傲琼又打开了第二道门,里面便是那个水池。

“这个水池的水似乎是地下冒上来的,水很甜呢。”

“真的耶。”任航一听便将野果放在一旁,捧了一口喝,还真的很甜,便在那儿洗起野果子来,洗好了分了每人一个,“师父,给。”

“嗯。”尹衡接过却没有吃。

“季晨,把火把插在石壁上吧。”李傲琼指着通往卧室的石门上方,那里有个凹洞,正好能放火把,等他插好,又打开了那扇门,她离开时怕有人误闯进来,便将所有的门关下了,还将开启石门的机关全遮掩了起来。

“这里是卧室,师父,那里可以放火把。”李傲琼指点着尹衡放好火把,将东西都放在了石桌上,将剩下的机关全打开,“这个石室有两个门,一个通往厨房,一个则是放着石棺。”

尹衡一句话不说地进了那个放石棺的石室,入眼的便是那个石碑。

“欧百容、梁艳儿之墓。”任航咬着野果轻轻的念着。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尹衡轻轻的抚着石棺,背对着他们,口中念念有辞,“艳儿,我来看你们了,我找了你们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们却已长眠于此了。”

“师父……”任航嘴里嚼着野果,含糊的正想说什么,就被李傲琼拉出了石室,直来到水池边才放手。

“师姐,你干嘛拉我?师父他怎么啦?”

“你笨啊,没看到师父心情不好吗?”

“好好的,干嘛心情不好?真搞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任航盘腿坐在水池边,一把将手里的果核扔到了角落里。

“我想师父心里一直有人,那个人就是梁艳儿。”李傲琼和季晨也学他一样坐在水池边。

“不会吧,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提过,你怎么知dào

的?”

“记得上次我交给师父的那本书吗?那是梁艳儿自己写的,里面记录了她的一生。”

“都写了什么?”任航好奇地转正身子对着李傲琼。

“你想知dào

?”

“是啊,快说。”

“不告sù

你。”李傲琼闭口不谈,“师父如果愿意说,他会跟你说的。”

“唉,扫兴。”任航不屑地拨着水,抬头看看洞顶,“师姐,你那三个月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嗯。”

“那你吃什么?”任航十分好奇她那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喏。”李傲琼指着水池。

“啊!这里有鱼吗?”任航俯下身看着水里面,却一无所获。

“没有鱼,只有水。”李傲琼被他说得哭笑不得。

“琼儿……”季晨挽着她的肩,心疼她的苦。

“没事,都过去了。”李傲琼轻轻向他靠了靠,安慰的笑笑。

“师姐,快说说,你是怎么现这个石室的,你还没好好说过呢。”

“那边有一条很长的通道,直通悬崖边,那里有个平台,有一棵很大的青松。”

“真的假的?你快还我去看看。”

“好吧,我先跟师父说一下,免得他找不到我们。”李傲琼站起身进了石室,“师父,我们去悬崖看看。”

“悬崖?”尹衡没回身,只是轻轻的问。

“嗯,就是我从绝情崖掉下时的那棵青松旁,这里有条通道直通那个平台。”

“哦,我也去吧,你们等我一会儿。”

“是。”李傲琼先回了水池边。

“怎么样?说了吗?”任航有些迫不及待。

“师父也去。”

“走吧。”尹衡没一会儿便出来了,手里拿着火把。

李傲琼在前面带路,这次有了火把,走得也顺利多了,平台很窄,四个人并排而立,空余的地方就不多了。

“哇,好高啊。”任航看看脚下深不可测的深渊,又看看那棵很大的青松,斜斜的长在峭壁上,上半部被浓雾淹没,“师姐,你掉在哪儿?”

“树梢。”李傲琼现在看着还有些后怕,将自己如何从上面下来的情形说了一遍,“若不是师父的药丸保命,估计我已经和那个包袱一样散落深渊了。”

“不许胡说。”季晨紧紧挽着她的腰往洞内靠去,以前就曾听她说起过如何逃生的事,没想到今天亲身一见,才现当时有多凶险。

“走吧。”尹衡也禁不住叹息,也为李傲琼的坚韧感到骄傲。

回到水池边,尹衡又将自己关在了石室里,只留下其他三人无聊的坐在那里闲话,任航待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转身进入卧室躺到石床睡觉去了。

“琼儿。”水池边只剩下两人,季晨将李傲琼搂在怀里,脸深深埋入她的颈项,有些微微颤抖。

“怎么了?”

“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是因为你。”李傲琼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双手楼着他的腰,“我……掉下来的时候……看到你的泪了,所以我告sù

自己,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活着去找你,只要能待在你身边,什么都可以不要,哪怕是扮成男子,只要能天天见到你就好。”

“傻琼儿。”封住她的话,季晨忍不住将深深的恐惧都化成泪水,顺着脸颊划向她的唇……

四十、任航身世

尹衡在放石棺的石室里久久没有出来,点燃的火把已经燃烧了一半,李傲琼三人坐在石桌面默默的注视着坐在石碑前的尹衡,只觉得他一下子苍老了,落魄的背影显得更加的单薄。

“唉……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幽幽的叹息从他口中飘出,回旋在耳边,李傲琼有些难过,她知dào

,思念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不知dào

师父这些年是怎么将这份刻骨铭心的痛深藏起来的。

“任航。”尹衡很少叫他全名,他的严肃让任航愣了一下。“过来跪下。”

“师父?”

“跪下!”尹衡提高声音,声音里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喔。”任航从没见过他这样,只好乖乖地跪在石碑前。

“唉。”尹衡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中的悲切让在任航侧目,从小到大,他还从没见过师父这个样子,“航儿,给你的亲娘嗑头。”

“师父?”此言一出,让其他三人大惊,任航呆呆的看看尹衡又看看碑上的字,“师父,你不是说我爹娘很早就死了吗?怎么会?”

“是啊,师父,梁艳儿的书中不是说生了个女儿吗,师弟怎么会是梁艳儿的孩从?而且年纪似乎也不合啊?”李傲琼不可置信地看着尹衡。

“没错,任航就是梁艳儿和先帝所生的儿子。”尹衡忍着痛苦再次肯定了任航的身世,“他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岁,是季晨的五弟。”

“啊?”季晨呆呆的看着任航,没想到他居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师弟不是二十一吗?怎么变成二十三岁了?”

“唉,那是为了保护他,所以才瞒了两岁。”

“可是,这怎么可能瞒得住?”李傲琼觉得不可思议,长大了瞒个两三岁是没问题,可是小时候怎么瞒?

“唉,他从小长得瘦弱多病,所以我才让他从小习武强身,流云谷就我们师徒两人,瞒个两岁又有何难?”

“可是……”李傲琼还是想不透。

“我知dào

你要问什么?就连艳儿都以为当年生的是女儿,而不是儿子。”尹衡慢慢叙说着那段鲜为人知的往事,“我早就现梁丰等人的阴谋,可一直苦无证据,只好暗中盯着他们。当年梁丰送艳儿入宫,我以为她也是梁丰的同党,便处处留心。那年我现梁丰在暗中四处打听即将出生的女婴,便偷偷的跟在后面,果然,艳儿分娩那日,他在宫中的内线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竹箱子,鬼鬼崇崇的进了艳儿所住的宫里,我便潜在了屋顶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艳儿产后虚弱晕了过去,稳婆便将她所生的婴儿交给了那个内线,我才知dào

这竹箱子里装的居然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

“……”任航呆呆的跪着,不知所措。

“我见那人提着竹箱子出去,便跟在了他身后,当时夜已深,宫门紧闭,他一时出不去,便将竹箱子藏在了冷宫边的一个小屋里,趁他不在的时候,我便将竹箱子偷了出来。”尹衡顿了顿,“当时因为不知dào

艳儿的企图,便一直没将孩子送回去,放在一家农户中寄养,后来,我才知dào

梁丰的目的,他是想将孩子换出来,从小培养,等时机成熟便立这孩子为太子为他所用,自己也好独掌大权,我这才知dào

艳儿只不过是梁丰的一颗棋子罢了,便对她起了怜悯之心。可是如果此时送回孩子,不仅不能揭穿梁丰的阴谋,反而会找草惊蛇。我便偷偷找机会向先帝说了这件事,先帝怕梁丰居心叵测,对孩子不利,让我将孩子藏起来好好教导,待日后再送回宫里。就这样,我带着我的贴身侍卫远离了京都,直到在流云谷外面的城里住下,我出门时,便由侍卫照顾孩子。梁丰一直没有放qì

找这个孩子,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线索,只好安排欧百容进入宫中另寻机遇。那晚获悉梁丰要动手,我便赶往宫中,可惜被他的人缠住,好不容易摆脱他们,赶到时先帝已经重伤倒地,艳儿不知去向,后来听太后说了事情的经过,才知dào

艳儿为了太后受伤被一男子带走了。先帝的伤虽好了,可是身体却越来越弱,他暗中召我见面,我才知dào

,他怀疑宫中还有梁丰的余孽,虽然他处处小心,可是还是防不胜防,唉,先帝临终留下密诏,让我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让他做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永离这些宫闱恩怨,后来侍卫得病过世,我便带着孩子搬到了流云谷,这一住便是这么多年。”

“怎么可能?”任航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起身飞快的跑出了石室。

“师弟!”李傲琼想拦住他,却晚了一步。

“唉,琼儿,你把这本书给他吧,他长大了,也该知dào

自己的身世了。”尹衡将怀里的那本书还给李傲琼。

“哦,我去看看他。”李傲琼接过,“季晨,你陪陪我师父。”

“好。”季晨没有阻止,刚刚的故事太过震撼,连他都没反应过来,何况是任航,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父皇只有母后一个女人,只有他们五个儿女,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和他们一样流着父亲同样血液的人。

“师弟!”李傲琼追出石室,山谷内依然一片宁静,出口处也没有溅起的水渍,难道他还在山谷中吗?“师弟!你快出来啊,你在哪儿啊?”

静静的,只有她的回音。

“师弟!”李傲琼想起那个通道,返身朝那边跑去,也顾不得取来火把,顾不得狭隘的土墙弄脏衣衫,平台上空无一人,“师弟!你在不在这儿啊?”

还是没有回应,李傲琼不仅怀疑自己判断失误:“难道他出谷去了?”

唉,李傲琼心里有种说不起的难受,在她心里,他不仅仅是救了她的命这么简单,这些年一路相伴,她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般,就和李傲玺一样,她不希望看到他们中任何一人出事。

呆立了一会儿,李傲琼失望的想回石室,却听到头上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忙大喊:“师弟,是你在上面吗?师弟!”

“师姐……”任航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怎么跑到上面去了?”李傲琼纵身顺着树干掠去,此时的青松对她来谁形同平地,越过重重树冠,只见任航坐在最上面,双手抱膝看着满天的晚霞,“你怎么坐在这儿?这里很危险,你难道不知dào

吗?”

“师姐,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再没有平日的嘻笑,只剩下沉重的疑问。

“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

“师弟,这是师父让我给你的,你看看吧。”李傲琼将书放在他膝上,“看了,你就知dào

了。”

“……”任航瞪着膝上的书,久久不动。

李傲琼站了一会,正欲下去,手腕被任航拉住。

“师姐,陪我坐会儿,好吗?”任航无措的声音带着哀求,“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李傲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回到他身边,浓浓的白雾掩去了西斜的夕阳,隐隐透过一片红色。

任航将头埋在膝中,好一会儿才抬起来,拿着书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可怜人,也是一个幸福的人。”李傲琼侧头,他捏着书的手指关节已泛白。

“一个可怜人怎么可能是幸福的?”

“她的一生受了很多的苦,可是最后,她还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一个可以为她而死的人。”

“可是……为什么这个能为她而死的人不是我爹?”

“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爹娘是什么人,也无法挽回上一代已经生事情。”李傲琼的目光穿过浓雾落在远处,“你知dào

吗?我经常在想,如果我爹没有为我订下亲事,我现在会怎么样?如果我没有生病,现在是否还在莫家安份的做一个温良淑德的少夫人?如果你和师父没有来到禹河镇,没有听见那些人的谈话,我是不是已经重新投胎做人了呢?如果我没有学会医术,行医济人,我还能遇到他吗?唉,可是无论我怎么说想如果,都不会有答案,因为,岁月不可能倒流,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

“师姐……”任航轻轻叹着,“你和他们怎么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呢?同样是造化弄人,我们能怨老天爷吗?梁艳儿有什么错?欧百容有什么错?你有什么错?”

“可是……那个无辜的女孩子却因我而死。”

“如果没有她,也会有人死的。就算你一出生没被抱走,还留在你娘身边,可又能怎么样?只怕也已是黄土下一捧白骨了吧。”

“我……”

“你呀,想得太多了,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你娘已经死了,欧百容为了她甘愿殉葬,至少她最后的日子是幸福的,不能同衾但求同坟,你应该为你娘高兴。”

“可是我……”任航无法表达心里的感觉,只知dào

心慌意乱。

“天快黑了,下去吧,这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太危险了。”李傲琼见天渐渐暗下,便劝他回去。

“万丈深渊?呵呵,我真想就一样一了百了。”任航痴痴的笑着,笑得让李傲琼心惊。

“你想干什么?你可想过师父?他为了梁艳儿为了你,单身了一辈子,你愿意让他到老了,还要承shòu这种痛吗?”

“师父?!”任航喃喃的重复着。

“养育之恩未报,你怎能有这种一了百了的想法?”李傲琼怕他想不开,出言相激,“跟我回去。”

“唉,师姐,你先回吧,我再坐一会儿,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任航似乎平静了许多。

“早些回来,否则,上天入地,我也不会原谅你。”李傲琼侧脸看了他许久,丢下一句话下了青松。

四十一、留书出走

“琼儿,任航呢?”回到石室,季晨正徘徊在水池边,见她回来忙迎了上来。

“在青松顶上呢,心情很不好。”李傲琼摇摇头,“他说要一个人静静。”

“青松顶?现在外面好像天黑了,那里不是很危险吗?”季晨有些吃惊。

“我说了很多,他应该听得进去吧。”李傲琼感到很无奈,“放心,他会回来的,我相信他,你饿不饿?去吃些东西吧。”

“不饿,我没想到,任航居然是我的弟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呢。”季晨挽着她的腰,“叔叔在里面,看上去老了好多。”

“师父也不容易,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带着师弟。”李傲琼忽然觉得有些累,轻轻将头靠在季晨肩上,“唉,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比起他们,我们要幸福多了,至少,我们比他们多了几十年相依相伴的时间。”季晨有些感叹。

“嗯。”李傲琼靠着他眯了会儿,“我们去看看师父吧。”

“好。”

尹衡坐在地上仰靠着石棺,听见他们进来,也没转过身。

“琼儿,任航呢?”

“师弟在青松那边,你放心,他跟我保证过,只是想静一会儿,就回来。”李傲琼知dào

他的担心,“师父,不早了,吃点东西吧。”

“先放着吧,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我想陪陪艳儿。”

“是,师父。”李傲琼将干粮放在他身边,和季晨回到石桌旁。

她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厨房里的碗筷都收拾出来了,此时只需洗洗便能用,舀了两碗水,给了季晨一碗。

“这水还真甜。”季晨见她闷闷不乐,便找着不相干的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嗯。”李傲琼不想让他担心,勉强一笑,“给,这是菜饼,我上次在七星镇吃过,挺不错的。”

季晨接过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草草的吃了一些,李傲琼便不想再吃,任航还没回来,她有些不安,不知dào

她的相信会不会害了任航,起身在水池边不断的来回踱步,通道的入口处一直没有任航的身影。

“琼儿。”季晨看不下去,挡住了她的脚步,“你别这样,踱得我眼都花了。”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我是不是对他太相信了,他会不会想不开?那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啊,早知dào

,我就不带你们去那里了。”李傲琼有些后悔。

“他是大人了,虽然平日里好奇心太重,个性又冲动,不过,他还是知dào

分寸的。”季晨扶着她的肩,和任航认识这么久,多少也了解他的脾性。

“就是,师姐,你还不如四哥了解我呢。”通道内响起任航一贯的嘻笑,“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你……”李傲琼惊讶的看着他。

“干嘛这么看我?”任航朝她咧咧嘴,“说起来,我还赚了,多了四个哥哥,一个妹妹,呵呵,我大哥居然是皇帝。”

“你小子真是……”季晨捶了他一下,“你要是再不回来,让琼儿担心,我定要上去把你揪下来。”

“呃,好像你目前还打不过我吧。”任航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忽然正经地说道,“四哥,我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哥哥。”

“五弟……”血浓于水,兄弟俩相视而笑,“你能想开就好。”

“她说得对,我不能选择爹娘,可是我以后的路却在自己的手里,谢谢。”任航看着李傲琼真心的道谢,不过下一句却又露出了他的本性,“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四嫂了?”

“去,谁是你四嫂啊?”李傲琼脸一红,跺着脚回了卧室,留下身后朗朗的笑声,“四哥,你还真逊,居然这样都没搞定她啊。”

“行了你,快去吃点东西吧。”季晨笑着拍拍他的肩,拉着他进来。

“给,你爱吃的白菜饼。”李傲琼将干粮放到他面前,“快吃吧,吃完了去看看师父,他很担心你。”

“嗯。”任航乖乖的坐下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边吃边看。

李傲琼和季晨也不打扰他,坐在一旁休息,累了一天,又担心了这么久,此时一松懈下来,李傲琼便昏昏欲睡,趴在石桌上便会周公去了,季晨将她抱到床上,从包袱里取了一件外衣为她披上,自己坐在地上靠着床头休息。

李傲琼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时,便见到石室上方透入的那丝阳光,才想起在什么地方,翻身下了床,季晨还靠在石床床头熟睡,心里有丝甜意,将身上的外衣披在他身上。

“嗯。”季晨被惊醒,反手握住了她的柔荑,“不再睡会儿?”

“你怎么这样就睡着了?”李傲琼轻轻的责备,“这样不累吗?”

“没事的。”季晨拉过她坐在怀里,“睡得好吗?”

“嗯,很久没睡得这么香了。”李傲琼偎了一会儿,想起任航,石室里没有他的踪影,“咦,任航呢?”

“也许在里面吧。”季晨没在意。

“去看看吧。”李傲琼拉着他起来,找遍了石室,却没现尹衡和任航,“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去外面看看。”

来到山谷,只有尹衡负手而立。

“师父,师弟去哪儿了?”李傲琼走到他旁边,四下寻找任航的身影。

“他走了,这是他给你们的信。”尹衡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她。

“走了?”李傲琼接过,和季晨一起看了起来,摊开信,里面包着一支银簪,“咦,这不是我的吗?怎么在他这里?”

“看看他说什么。”季晨催促着。

“四嫂:虽然你还没正式成为我的四嫂,不过先这么叫着吧,呵呵。昨晚我看完了那本书,和师父谈了一夜,想清楚了许多事。过去一直有师父,后来又多了一位师姐,我一直被你们照顾着,总认为自己还小,做事常常不经考lǜ

,惹了许多麻烦,不过,救下四嫂,是我这辈子惹得最好的麻烦,我一点都不后悔。现在我已经知dào

自己的身世,尹任航,呵呵,好像有些拗口,我决定还是和四哥一样,去了姓氏吧。我决定一个人出去好好闯闯,磨练磨练,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声师哥呢,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定记得还上啊。这根银簪是我在青松上现的,知dào

是你的,最晚忘了还你,现在还上。最后,转告四哥,好好待师姐,她是个好女人,四哥如果让她受委曲了,可别怪兄弟翻脸喔。弟:任航上。”

“这家伙,要走也得说声再会嘛,就这样走了。”看完信,李傲琼眼眶有些湿润,这些年说是她在照顾任航,其实他又何尝没在照顾她,在外行医的这些日子,都是他在处理着外面的琐事,让她安心的看诊,说起来,他早就像一个师哥在照顾她。

“他会回来的。”季晨折好信让她放好。

“嗯。”李傲琼点点头,还是有些不舍。

“季晨、琼儿,你们也走吧,师父就不陪你们去归云庄了。”尹衡忽然开口。

“啊?师父,你去哪儿?”李傲琼没想到连师父也不跟他们一起走。

“我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再回流云谷。”尹衡有些欣慰,“如今,任航已经想开了,我也算完成了先帝的托付,我想多陪陪艳儿,就回去流云谷,再也不管这些红尘俗事了。”

“师父,怎么说得跟看破红尘似的。”

“呵呵,师父都一把年纪了,经lì

了这么多,还有什么看不破的。”尹衡回过身看着他们,“岁月催人老,很多事,我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回到流云谷,种种菜、钓钓鱼,安安稳稳的清享余年。”

“师父可得说话算话,可别到时候我们去流云谷找不到你。”

“你是怕我想不开吧。”尹衡一眼看出她的担心,“我不会像欧百容一样的,他们之间没有不可能容得下第三人,我又何苦自欺欺人呢。”

李傲琼得到他的保证,这才满yì

的笑了:“那,师父多保重。”

“嗯,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别被人认出来。”

李傲琼去石室取了包袱,将所有干粮都留给了尹衡:“师父,干粮还能吃上三四天,我都放在桌子上了,石室里那个水池的水也能喝,还有……”

“知dào

了,师父又不是小孩子。”尹衡嘴上说着,心里却暖暖的,这个徒弟一直很体贴。

“我是怕你找不到,最好吃完了就回流云谷吧,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东西。”

“走吧走吧。”尹衡笑着挥挥手,“照顾好你的季晨就行了。”

“叔叔,那我们走了。”季晨向他告别。

两人出了瀑布,朝七星镇方向走去。

“不知dào

五妹怎么样了?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好,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陪你。”

四十二、客栈投宿

“琼儿,累了吧?那边有家客栈,我们去投宿吧。”从石室告别了尹衡,李傲琼将两人的容貌略作了些修饰,此时的两人虽然依然男俊女俏,却半点来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此时要是被白玉玫遇见了,一时之间只怕也难以认出,所以两人很悠闲的上了路,一路上且行且往,仿佛游山玩水般的过了七星镇,来到七星镇旁另一个较大的镇子。

“好。”李傲琼心里很踏实,从未有过的踏实,相依相伴的走进了镇上最大的同福客栈。

“客倌要投宿还是打尖?”小二见又有客人上门,堆着满脸的笑迎了上来。

“投宿。”季晨笑着看了李傲琼一眼,“两……”

“一间上房。”李傲琼抢过话,他们对外都是以夫妻相称,哪有夫妻分开住的,那不惹人注目吗?

“好嘞,一间上房。”小二俐索的朝掌柜的喊了一句,“两位这边请。”

随着小二上了二楼,房间很宽敞,窗明几净,李傲琼满yì

的点点头。

“小二,送些热水和清淡的饭菜来。”尹季取了一颗碎银赏给小二。

“谢谢客倌。”小二点头哈腰的接过碎银,虽然对他来说,这点小钱不算什么,但他仍然很聪明的道谢,那样才能得到更多的赏银,“客倌稍等,马上就来。”

小二退出门外,还细心的关上房门。

李傲琼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捶着膝盖,这两天一直忙于奔走,今天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没想到这一松懈下来,腿反而有些酸涩。

“累了?”季晨搬过一张圆凳坐到她前面,伸手替她揉着膝盖,看着她微红的脸,有些好笑,“这会儿知dào

不好意思了?”

“谁不好意思了?”

“你。”季晨抬手轻抚了一下她脸上的红晕。

“我哪有?”李傲琼避开他的笑,目光不经意的落在那张大床上,赶转回头,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

“呵呵呵。”季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更是乐得笑不拢嘴,“为什么只要一间房?”

“哼,笨蛋。”李傲琼娇嗔的横了他一眼,令季晨有些心荡神漾,目光变得深遂,正欲俯上她的唇,却被她躲开,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耳边响起她的轻叹,“你忘了我们这一路是以夫妻之名同行的吗?若是开两个房间,岂不是让人怀疑?你是真没想到还是在装傻?”

“都有。”慢慢靠近……

“卟卟卟。”门外传来敲门声,“客倌,给你们送水来了。”

季晨有些懊恼的瞪着门,不情愿的起身开门,惹得李傲琼呵呵直笑。

小二手上端着饭菜,后面跟着两人提了两桶水,放到房里后便出去了。

“饿了吧?先吃饭吧。”季晨拿起筷子递给李傲琼。

“谢谢。”李傲琼坐到桌边,接过筷子笑着道谢。

“说什么?”季晨佯怒的瞥了她一眼,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她碗里,这次,李傲琼只是笑,没有道谢。

一顿饭吃得含情脉脉,李傲琼心里有些感动,被心爱的人细心呵护的感觉真好。

“我去外面,你先洗个热水澡。”季晨收起碗筷避了出去。

李傲琼倒上水,解去衣衫舒服的。

季晨还没回来,李傲琼对着棱镜擦干头,镜中还是那张脸,她不由感叹欧百容易容药水的神奇,这药她用了很多次,七天之内,普通的水根本洗不掉它,对皮肤又没有什么伤害,正是隐藏身份的好东西。

梳妆整齐才准bèi

开门去找他,门一打开,便看到他挺拔的身子倚在门外的栏杆上,背对着她。

“季晨,等很久了吧。”李傲琼缓步走到他身边,“刚刚差点睡着了。”

“嗯,洗澡的时候睡着可是会着凉的。”一如既往的柔情笑意,却让李傲琼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怎么啦?”李傲琼看看下面吃饭的人,有些奇怪,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季晨抚了一下她的肩,笑着安慰她,“我也去洗洗。”

“让小二再送些热水来吧,里面那桶都已凉了。”

“不用。”季晨进了房门。

李傲琼还是觉得不对,可又不知dào

哪里的事,站在走廊上看了一会儿,她决定去楼下喝杯茶,也许会有什么答案,缓缓下了楼梯,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有什么茶吗?”

“我们这儿的茶都是当地的新茶,没什么名,不过喝着还不错,你要不要来壶尝尝?”小二认出她是新住进来的客人。

“好吧,来一壶尝尝。”李傲琼无所谓,她只不过是想坐这里休息一下,听听消息。

小二很快端着茶回来了。

李傲琼慢慢的斟上一杯,细细品着,还不错,有些甘甜的清香,心里赞了一声,心思开始放在四周的谈话上,客栈里人挺多,消息也杂,听了一会儿居然真让她听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醉红院的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死活不从啊,这不,冯妈妈放出话儿来了,明儿晚上,公开竞价,谁出的银子多归谁。”

“切,一只破鞋,谁会愿意掏银子啊?”

“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人家可是宁王府出来的,有钱的爷们都想尝尝宁王用过的菜呢?”

“嘿嘿嘿……”猥琐的淫笑传入李傲琼的耳中,她有些不快,若不是宁到宁王府几字,她还真不想听了。宁王府里出来的姑娘?怪不得他会不高兴,不知dào

是谁落入了妓院?

“虽说是只破鞋,不会那女人长得那个嫩的,谁见了不想咬一口呢?”

“不过,我听说那女人有个相好,这两日天天在醉红院门口闹腾呢。”

“闹有个屁用?他那身子骨还不够人家动手指呢。”

“就是,被打得很惨呢,不过他也真够痴情的,走不动了还爬着去醉红院,结果又被人扔出来了。”

唉,不知dào

是哪位姑娘?李傲琼心里有些内疚,如果不是自己,季晨便不用诈死,她们也不用流落到此了。

“小二。”伸手招来小二。

“姑娘,有何吩咐?”小二快步跑到这边,摸着脖间的汗巾笑着问。

“这宁王府的姑娘是怎么回事?”李傲琼轻声问道。

“这……你一个姑娘家,不好打听这些啦。”小二讪笑着支支吾吾不肯说。

“没关系,我很好奇这宁王府里的人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呢?”李傲琼掏出几两银子放到桌上。

小二快速收起银子,才跟她说起了那个姑娘的事。

“她娘家本来就是镇上的,她娘在她还小的时候就死了,她爹又娶了个填房,生了一双儿女,后来选秀女时,便将她报了上去,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她没进宫反而去了宁王府,这几年,家里风光的很呢,四处摆架子,说自己的女婿是宁王爷,横行乡里,谁知这宁王短命,年轻轻的居然死了,府里的姑娘全放出来了,这姑娘只好回到家里,没想到那续母嫌她多余,转手便将她卖给了醉红楼的冯妈妈,唉,也是红颜薄命。”

“那个被打的又是谁?”

“那男的也是镇上的,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那姑娘走了以后,他就一直没有成亲,刚知dào

姑娘回来了,高兴的那什么样,不过,他还没去找,人家就被卖到妓院里去了,这几天,天天去找冯妈妈,想赎她出来,听说当时只花了三百两银子买的,冯妈妈一听他赎人,一张口便翻了三倍,要他出一千两银子,唉,他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啊?虽然他爹在镇上开着一家米店,不过他爹见他这样,早就不管他了。”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殷……什么来着,名字很好听的。”小二搔着头,“叫殷紫絮。”

“紫絮!”李傲琼大惊,她记得紫絮,一个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没错。唉,我看呢,她是出不来了。”小二频频摇头。

“谢谢你,这是茶钱。”李傲琼又取出一些碎银给他,起身上了楼。

没想到居然是紫絮,看来季晨已经知dào

了,也难怪他不开心,李傲琼缓缓朝房间走去,心里盘算着怎么救紫絮出火坑,这么好的姑娘不能就这么毁了,虽然季晨没有说出来,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不想,她可不想以后他因为内疚而牵挂着另一个女人。

四十三、探醉红院

“去哪儿了?”走到房门口,门已开了,季晨正坐在房间里喝水,见她进来,一脸不快迅速隐藏起来,笑着问她。

“到下面坐了一下。”李傲琼有些心痛,知dào

他不想让自己担心,她也不想提,“我有点累,先睡了。”

“好。”

李傲琼铺好床,见他坐在那儿一脸若有所思,犹豫着该不该挑开话题,可是坐了半天,她还是忍下了,走到屏风后脱去外衣,钻入被窝,侧身对着里面的墙壁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响起衣衫悉悉嗦嗦的声音,被子被掀开一角,身子被搂入一个温暖的胸膛,李傲琼有些紧张,心不受控zhì

的狂跳起来,僵硬着身子等了一会儿,季晨却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静静的贴着她。

李傲琼不由松了口气,心里的紧张却被失落代替。

“季晨。”

“嗯。”

“你有心事?”

沉默,手臂又紧了一分。

“唉。”李傲琼唉了口气,转过身看着他。

“你……”季晨有些惊讶,“为什么叹气?”

“你有心事!”这次换了肯定的语气,“为了紫絮的事。”

“你都知dào

了?”季晨见她都知dào

了也就不再隐瞒,“唉,你别误会,我只是不忍看到她沦为娼妓。”

“我误会什么啦?”李傲琼好笑的嘟嘟嘴,“那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这么毁了。”

“琼儿!”季晨有些激动,撑起身体俯视着她。

“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还没有。”

“那……我们去探探?”

“琼儿。”季晨作势便欲亲她。

“好啦,走吧。”李傲琼伸手挡住他,坐了起来。

“你也去?你知dào

那是什么地方吗?”季晨坐好,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就是妓院吗?你们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呗。”李傲琼不屑的看着他。

“知dào

还去?”季晨挑挑眉尖。

“就是知dào

才要去,我要去看着你。”李傲琼故yì

说笑,“快点穿衣服啦。”

“你……呵呵。”季晨挫败的笑笑,知dào

她不会轻言放qì

,只得同意,上床穿衣服。

李傲琼从包袱里取出一身男装换上,那是她特意为自己准bèi

的,重新梳好了头,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在季晨的注视下伸开双手转了一圈。

“不错吧。”

“嗯。还真像那么回事。”

“什么叫像啊,走啦,从上面走。”李傲琼指指屋顶,拉着季晨出了房门,看看四下无人,两人跃上了屋顶,轻轻巧巧的落到了街上,朝醉红院的方向走去,拐过两条街,远远便看见醉红院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穿的花红柳绿的姑娘们站在门口招呼着来往的男人。

“你真要进去?”醉红院不远处,季晨看着那些姑娘们有些尴尬的朝李傲琼说,心里苦笑不已,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逛妓院,只怕是前无来吧。

“当然,都到这里了。”李傲琼轻轻一笑,率先朝醉红院走去,季晨无奈,只好跟上。

“哟,这位公子好久没来了,可想死水仙了。”一个绿衣姑娘见李傲琼过来热情的倚了上来。

李傲琼躲了开,看看她袒露在外的酥胸好笑的说:“姑娘,只怕是认错人了,我是第一次来。”

“呃……”水仙一愣,随即笑道,“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

李傲琼不理她,径自进了大门,季晨躲开门口的姑娘,跟在后面。

“哟,两位公子来了。”一个打扮妖艳的中年美妇拿着团扇迎了过来,“两位面生啊,第一次来吗?”

“是啊,我们和朋友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你帮我们找个安静些的房间,叫两个小曲唱的好的姑娘来。”

“行。”中年美妇口中说行,脚却没移动。

“喏。”李傲琼掏出一把银票在她面前晃了晃,抽了一张给她,“侍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中年美妇接过一看是张一百两,堆着笑在前面带路,李傲琼收好银票冲季晨一笑,跟在后面,看得季晨一阵纳闷,她好像很熟悉这种地方啊?回去一定好好问问。

来到三楼一个房间,中年美妇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

“好酒好菜。”李傲琼避开中年美妇不规矩的手,从容的坐定,“还有好曲,不好听可不付银子哦。”

“行行行,包你满yì

,稍等片刻,马上就来。”摇着丰臀出了门。

“干嘛这么看我?”李傲琼一转头看到季晨深思的目光紧盯着她。

“你好像很自在。”

“这有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

“什么?”季晨眯着眼。

“呃,那个,好奇嘛,就和任航去了几次。”李傲琼忙讪讪的赔着笑。

“该死,任航居然带你来这种地方。”季晨冷哼着,决定下次见到任航好好和他算一算账。

“呃,有人来了。”

“两位公子,酒菜来了。”还是那个中年美妇,身后跟着两个怀抱琵琶的姑娘,“来来来,妈妈我亲自给你满上。”

“你就是冯妈妈?”

“对,我就是,公子知dào

我?”

“我们一到这镇上,就听说了你冯妈妈的名头,听说明儿个有位美人要公开竞价,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美若天仙啊?”

“当然美啦,宁王府出来的姑娘能不美吗?”

“哦,能不能先让我们见见?”

“这……恐怕不太好吧,再说这姑娘脾气倔得很,我正让人调教着呢。”

“这样啊,也好,反正明天也能见到了,呵呵,冯妈妈,可别打坏了。”

“不会不会。”

“冯妈妈,你去忙吧,我们自己在这儿等朋友行。”李傲琼看到季晨的脸越来越臭,赶紧将冯妈妈支了出去。

“好,姑娘们,好好伺候着。”

“是。”

冯妈妈吩咐姑娘们几句,自己扭身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李傲琼让两个姑娘随便唱些拿手的歌,自己和季晨两人慢条斯里的喝着酒,季晨有些搞不清她想干什么,可是有她在,他也不好主动和那些姑娘套近乎,只好喝着闷酒。

听了三支小曲,李傲琼也没听进去什么,借口去出去看看朋友来了没,将季晨一个人丢在里面,在三楼走了一遍,除了莺莺燕燕们和客人的调笑,便只有让她耳红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假借着醉酒拉了一位姑娘问清茅房的位置,脚步踉跄的下了楼,二楼也没有,正想着去一楼,忽然听到旁边房间里传出冯妈妈的声音,便驻足倾听。

“阿荣,明天晚上,她要再不服,就喂她喝迷春酒,到时就由不得她不听了,还有,记得尽量把价抬高些。”

“是,我知dào

。”

“你送些饭菜给她。”

“好的。”

李傲琼忙下了楼,醉红院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她这个醉酒的人,她趁机躲到了暗处,没一会儿,冯妈妈和一个彪悍的男子下了楼,冯妈妈去了大门口,男子应该就是冯妈妈口中的阿荣。

阿荣进了偏门,一路弯曲的通道,最后停在了一个房间前,李傲琼偷偷跟在他后面,打量着这个昏暗的通道,里面有许多小房间,想来这里就是用来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的吧。

李傲琼见阿荣开门走了进去,看隔壁没人便溜了进去,这些墙壁都是木制的,总会有缝隙,找了一会儿,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很小的缝,李傲琼大喜,凑近了偷看隔壁的情况。

只见一女子衣衫凌乱,腰间锁着一根很粗的铁链,拴在柱子上,阿荣将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宁王死了,没人能当你的靠山,何必自找苦吃,只要你听从冯妈妈的话,自然有你吃香的喝辣的。”

“啐,休想,死了也好,死了就能陪着王爷了。”凄凉的笑回旋在昏暗的室内,听得李傲琼一阵叹息,没想到柔弱的紫絮此时居然如此贞烈。

“哼,随你的便,不过我忘了告sù

你,冯妈妈已经决定了,就算你死了,也要把你卖上几百次,我劝你还是别动这歪脑筋。”

“你们……迟早会天打雷霹的。”

“呵呵,骂吧,你的宁王爷倒是个好人,还不照样是个短命鬼。”阿荣狞笑着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真可惜,若不是冯妈妈不让我动你,我还真想当一回宁王爷。”

“混蛋……”

李傲琼听得紧锁着眉头,这混蛋居然敢这么说季晨。

“看这小声可真好听……”

“阿荣,在哪儿呢?”外面响起冯妈妈的呼唤,李傲琼赶紧躲好,只听得那阿荣小声的咒骂了几声,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静静的听着外面再没有声响,李傲琼才悄悄出去,隔壁的门已被锁上,四周几乎没可以进出的窗口之类的地方,看来想这么带走她是不可能的,只好另想办法,也许明天他们会将她放出来梳妆打扮吧。

顺着原路退回外面,见没人注意又溜回了三楼,季晨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坐在那里喝酒,眼睛不时看向门外,那两个姑娘也没再唱曲,倚在他两边劝酒,李傲琼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烦闷,推门进去。

“怎么才回来?”季晨推开两人站了进来。

“他们还没来,可能失约了,要不我们回吧,明天再来等。”

“好吧。”

李傲琼随手赏给两位姑娘一人一张银票,和季晨出了房门,刚下了楼,就在门口遇见冯妈妈。

“咦,两位公子怎么走了?”

“呵呵,我朋友还没来,只好先走了,明天再来捧场。”李傲琼知dào

她的意思,不付钱是不会让他们走的,只好又取了两张银票给她,冯妈妈喜形于色,将他们送出了大门,在外面娇声娇气的告别,让他们明晚早些来之类的话。

一直走出了醉红院的视线,确定没人跟踪,李傲琼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四十四、痴男吴文

从醉红院出来以后,季晨便一直瞪着她不说话。

“干嘛这样看我?”知dào

他生气,李傲琼轻轻的问。

“你刚才去哪儿了?你知不知dào

那是什么地方?还敢这样乱走,就不怕别人认出你是女的吗?”

“你生气啦。”李傲琼感受着他的关心,刚刚的烦闷一下子烟消云散。

“哼。”

“我找到紫絮了。”

“哦,她在哪儿?”

“她被锁起来了。”李傲琼拉着他往客栈走,将自己看到的跟他说了一遍。

“混蛋,我找他们算账去。”季晨咬牙切齿的转身往回走,李傲琼并没有拉他,只是黯然的站在原地叹气,看来她是低估了他对紫絮的关心了,独自一人低睑眼帘默默的往客栈走,虽然知dào

他对自己是真心挚意不可能改变的,可是当她亲眼看到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愤nù

,心里还是一阵悲痛,今晚,她喝了不少的酒,此时被风一吹略略的清醒了些,但是脚步仍然有些晃。

“琼儿。”没一会儿,季晨便回来了,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担心和歉意,“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所以……”

“你怎么回来了?”李傲琼心里有些喜悦,唉,没想到自己的心绪也会这么大起大落。

“我担心你。”季晨看了一会儿,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快,反而更担心,后悔自己刚刚的鲁莽。

“你去了,也救不出她的,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回去好好合计合计,明天再早点去。”李傲琼越的淡定,紫絮沦落到今天,自己也有责任,那么好的姑娘……她心里忽然有些不确定,如果紫絮留在他身边,他的心会不会被她分走呢?

“琼儿……”

“回去吧。”

低着头往前走去,季晨回头看看,叹了口气跟在她身旁。

“卟嗵”,前面桥边响起一个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脚步,只见河里有个人在挣扎。

季晨没有犹豫跳入河里,托住了那人的下巴,将他拉回岸边,李傲琼在岸上接应,合力将那人弄上了岸,将他脸朝下,手握空拳在背上用力捶打,让他吐出腹中的河水,还好,他喝的不多,没一会儿便醒过来了。

“呃……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你一大男人,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寻短见?”李傲琼蹲着旁边有些看不起这个寻死的男人。

“我……我实在没办法……你们怎么可能知dào

?”男人捂着脸痛哭起来,“她明天就……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是……”李傲琼想起小二的话,“你说的她可是殷紫絮?”

“啊!你们认识她?我求求你们,救救她吧,她不能……”男人一听激动起来了,便想伸手拉李傲琼的手,被季晨一把挡了下来,他只好跪在地上嗑头。

“你快起来吧,说说怎么回事?”季晨拉起那人。

“我和她从小玩到大,若不是她续母将她送入宫中,只怕我们的孩子也大了。”那人的站了起来,说起和紫絮的事,“我以为她回来了,我们又能在一起,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她就被卖到醉红院去了,我想去把她赎出来,就去找我爹要钱,可是他把我赶出来了,我四处借钱也没借到,去醉红院求冯妈妈,她居然让人将我打了出来,还放出话,说明天晚上要……我无能,救不了她,只好……”

“救不了她,也不用跳河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须单恋一枝花。”李傲琼想看看他对紫絮的真心究竟有多深。

“你……你不是我,又怎么会懂?”说着又想往河里冲去,被季晨一把攥住。

“唉,又没说不帮你,干嘛这么冲动?”李傲琼叹气,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冲动,想跳也不打声招呼。

“真的?你们真的能救她?”

“能不能成功不知dào

,不过试试看。”李傲琼没把话说死。

“谢谢,若能救出紫絮,我吴文作牛作马任凭差遣。”卟嗵跪在地上嗑起头来。

“行了,等真救出她来再嗑不迟。”李傲琼心里有些不忍,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痴情,唉,又一个欧百容啊。看看季晨,不由扬起一抹笑,他对自己何尝不痴心呢?一想到这儿,一晚上的不快会部消散。

“你有办法了?”季晨看到她的笑,以为她有想法了。

“嗯,不知dào

能不能行得通。”

“说来听听。”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另找个地方吧。”

“两位请随我来,我知dào

一个地方,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有人去的。”

跟着吴文来到他说的地方,居然是个破庙,看看四周,的确是很僻静。

“你住在这儿?”李傲琼看着庙内铺的稻草皱眉。

“唉,我爹将我赶出来了,没地方去,只好留宿在此。”吴文叹息着。

“没想到你对紫絮姑娘这般深情,你就没想过,她是被送进宫的,万一她回不来,你怎么办?一辈子单身?”

“我本来是死了心的,我娘为我找了一门亲事,本来今天过年前就要下聘迎娶,没想到宁王爷居然死了,紫絮也被遣回了家,得到消息我大喜若狂,真想马上去的她,却被我娘关在了家里,等我好不容易逃出家门去见她,她续母却已将她卖入醉红院了,那个冯妈妈,只花了三百两,没想到一转眼就要一千,我将自己的银子全凑在一起,也就两百两,她收了我的钱,让我三日内凑齐剩下的,可是,过几天再去,她居然不承认。”

“你太天真了,那些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怎么能轻信了呢?”李傲琼想起自己今晚花的那五百两,“你给了她多少?”

“一次两百两,后来又给了她三百两,都是向朋友们借来的。”

“加上我今晚的五百两,明天一起向她要回来。”李傲琼想想这银子花的真冤。

“啊,你……五百两,怎么回事?”吴文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银子。

“哼,谁让你充阔气。”季晨在旁边取笑她。

“你们?”吴文起了戒心,警惕的打量着他们。

“我们是宁王的朋友,刚来此地就听说了紫絮姑娘的事,所以今天就去了一趟醉红院,准bèi

营救她出来。”李傲琼半真半假的说出他们的身份。

“真的?你们见到她了?”吴文一阵激动。

“我知dào

她被关在哪里,不过一时没办法救她出来,只好回来了,也许明日,她会被放出来梳妆打扮,明晚,你还去醉红院,记得多拖一段时间,引开他们注意力,我们进去救人,到时就在这儿见。”

“好,我一定尽lì

拖住他们。”

“喂,你可不能伤得跑不了路啊,还有,救出紫絮姑娘以后,这镇上是不可能待下去了,天一亮就必须离开这里,你有什么打算?”李傲琼怕他犯傻,特意提醒他。

“我,只在能和她在一起,天涯海角,就算讨饭也要养活她。”

“你还真有出息,讨饭能养得活她吗?”

“我……”吴文垂着头不语。

“行了,到时候再说这些吧,我们先回客栈,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李傲琼见时间不早,便要告辞,“对了,你知dào

他们准bèi

什么时辰开始竞价?”

“好像是丑时。”

“那我们等他们一开始就动手,我们走了,你自己小心些。”李傲琼也不管他怎么回答,拉着季晨便回客栈,依旧从屋顶跳入,回到房中,便坐到桌边倒水喝。

季晨坐在她对面,盯着她不说话。

“干嘛?”李傲琼被他盯得怵,平端着茶杯瞄偷瞄,还是没有说话,静得让她有些不安,喝完水便躲入了屏风后,脱出满是酒气的外衣上了床,没想到季晨动作再快,她刚躺下,他便钻入了被窝。

“干嘛不说话?”李傲琼干脆对着他不再逃避。

“你明天还想去?”

“对。”

“……”季晨自知说不过她,瞪了一会儿便挫败的躺下了,转移了话题,“没想到你还挺有钱的。”

“景王爷给的,他说我那个玉牌以后不能用了,便全部取了出来给了我。”李傲琼这才安心的躺着,看着床顶回答。

“你还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五百两。”

“呃,以前都是任航在管,我不知dào

该给她们多少,而且一百两一张的银票总不能撕下来给人家吧。”

“明天,你准bèi

怎么办?”过了半晌,才问了这么一句。

“你去参加他们的竞价。”

“胡扯。”

“怎么胡扯了?”李傲琼转过头看着他,“我去找紫絮,我能易容,到时见机行事,你就在那儿竞价,如果情况不对,还能接应,虽然有吴文在外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但我还是不放心,我怕他会把自己搭进去,那样赶快功亏一篑了。”

“那……好吧,明天也充一回大爷。”季晨见她分析得清清楚楚,便同意了。

“切,你没当过大爷啊?我就不信你没去过那种……”

“……”季晨没给她继xù

说下去的机会,手指一弹灭了桌上的灯,床帏落下,翻身覆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四十五、移花接木

醉红院外,吴文正悄悄的藏在拐角阴暗处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那两个年轻人还没出现,他们说是宁王的朋友,不知dào

是真是假,他不由担心,万一他们不来,万一他们食言,紫絮怎么办?如果紫絮不能救出来,那自己只有再死一次了,打定主意,吴文慌张的心稳定了不少,决定一到丑时便开始行动。

大街上缓缓出现两个人的身影,吴文欣喜若狂,是他们来了,紫絮有救了!他不知dào

为什么,对这两个陌生人说的话莫名的信任,见到他们身影,他的心更加的镇静。

李傲琼还是一身男装,只不过是换了一套颜色没那么显眼的,此时和季晨并肩行来,虽然身高只及他的耳际,身子也显单薄,却和季晨一样惹人注目,看到纷纷投来的目光,李傲琼有些为难,看来想这么带走紫絮是不可能了,得另想办法了,摸摸腰间,心里又有了主意,这欧百容的药还真是好东西,虽然数量不多了,但救人要紧,以后?就等以后再说吧。

看着旁边的季晨,不由想起昨晚,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烫,虽然最后他们只是相拥而眠,可是他的热情、他紧拥着自己的双臂,都让她心醉不已,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害得她今天一想起便心神摇曳。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强迫自己暂时忘记那惊心动魄的感觉。李傲琼深深吸了口气,站在原地拉住了季晨。

“怎么了?”季晨的声音中的柔情更浓。

“我想改变计划。”李傲琼踮起脚在他耳边简单的说出自己的新想法,又从怀里掏出银票交给他,“那个老鸨若问起,你就说我晚点去,你先去参加他们竞价。”

“那你自己要小心些。”季晨接过银票放好,担心的嘱咐站。

“我没事的,救出她以后,你直接带她去那个破庙,她不会功夫,你要小心。”

“好吧,你尽快赶来。”

“嗯。”李傲琼重重的点点头,拍拍他的手臂示意让他先走。

季晨看看她又看看醉红院,那里现在挤满了人,只好依计划行事,抬腿朝醉红院走去,他心里非常不喜欢这种和她分开的感觉,这让他心里十分不安,不过,为了救出紫絮,也只能这样做了。

李傲琼远远的看着他进入醉红院,自己转身折返,快步往另一条路走去,她昨天留意过醉红院四周,知dào

它的右边种有几棵大树,除此之外,再没有可隐身的地方,那个吴文如果已经到了,只怕也在那里了。

很快,她便看见了躲在那里观望的吴文,四下无人,她迅速接近那里,及时捂住了吴文想要惊呼的嘴巴,“嘘!是我。”

见吴文放松下来,她才放开手。

“你怎么在这儿?”吴文奇怪的看看醉红院门口。

“你别管了,照计划行事,等我那个朋友带人出来,不管他带什么人出来,你都要离开,记住了吗?”

“记住了。”吴文听得一知半解。

“小心些,别把自己弄得没力qì

跑路。”李傲琼见他点头才纵身跳上旁边的树,隐去身形,吴文仰着头,张口结舌,没想到他居然是高手,这下,他算是彻底放心了。

李傲琼隐在树叶中,看着醉红院的后院。后院很小,只有一口水井和几排晾衣的竹竿,旁边还有一排整齐的柴垛,此时只有一个小丫头在打水洗衣服,打量着她的身形,比自己还要单薄,她犹豫着要不要扮成她先混进去。

“小翠,洗完这些,把这套新衣裳送到三楼左手第三个房间,给那个姑娘换上,今天可是她的好日子,打扮的漂亮些,也好竞个高价。”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出现在院子里,手里托着一套红色的纱衣,唠唠叨叨的吩咐着小丫头,“记住了,放下衣服就离开,省得惹事。”

“知dào

了,我马上去。”小翠回快手里的活。

好机会。李傲琼知dào

她们说可能就是紫絮,决定先扮成这个叫小翠的丫头再说,当下坐到树上,取出小铜镜和事先调好的一瓶药水,小翠已经洗好了衣服,正踮着脚尖往竹竿上晾衣服,李傲琼看着她清秀的脸,在自己脸上涂抹起来,没一会儿,小铜镜中出现一张和小翠一模一样的脸,大功告成,只要换上小翠的衣服就行了,那个嬷嬷嘀嘀咕咕的在院子里取了些水洗净了手便进去了,李傲琼顺手摘下几片树叶,运劲射向院中的小翠,身子也扑了出去,在小翠倒地之前接住了她,将她扶到柴垛后面,脱下了她的外衣,自己换上,将自己的衣服包好又藏回到树上,看看没有纰漏,才捧了那套衣服低着头进了醉红院,顺着走廊到了大厅,厅中设了许多桌椅,坐满了人,李傲琼偷瞄到季晨一脸平静的坐在其中喝着茶水。

“小翠。”身后响起冯妈妈的喊声,“动作快点,怎么老是慢吞吞的。”

“……”李傲琼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dào

她是否看得出破绽。

“怎么不说话?”冯妈妈见她没说话,有些不满。

“……咳……”李傲琼急中生智,轻咳了一声,用手指指喉咙。

“真是的,行了,赶快送上去吧。”冯妈妈见到她怯怯的眼神,没在意,挥手让她赶快上去。

李傲琼曲了曲膝盖,走上楼梯,三楼左手第三个房间?想着那个嬷嬷的话,来到那个房间门口,轻轻叩着门,门应声而开。

“进来吧。”是个陌生的男子,一脸横肉。

李傲琼低头进了门,紫絮被绳子绑在椅子上,还有一个丫环正劝着紫絮梳妆打扮。

“我劝你还是识相的换上衣服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男子见紫絮如此不听劝有些火大。

“阿富哥,你别生气,我再劝劝她,你先出去好不好?你一大男人在这里,她怎么可能愿意换上衣服呢。”丫头见他火机灵的拦住了他。

“哼,小红、小翠,将衣服给她换上,动作快点,不然,冯姐一生气谁也落不着好。”说完就出去了,门被重重的带上。

“姑娘,你还是换上吧,你不可能逃出去的。”小红站在椅子边叹气,拿起梳子便要为紫絮梳头。

“别动我!”紫絮撇开头。

“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只要你顺着他们,这样才不会受苦。”小红看多了像紫絮这样的人,最后不是屈服就是下场更惨。

“……”紫絮只是一个劲的流泪,不让小红动手梳妆。

“你想出去吗?”李傲琼将衣服放到梳妆台上,轻轻的问。

“小翠!别乱说。”小红焦急的制止她,指指门外,“被他们听到,你就惨了。”

“我知dào

。”李傲琼压低声音,“我只是不希望她落入他们手里。”

“唉,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小红也有些不忍,“人微言轻,一个不小心说错话,自己都保不住,怎么帮别人?”

“你也想救她,对不对?”李傲琼看着小红,她很善良,若能得到她的帮忙,自己也不能对她下手了。

“想救又怎么样?又帮不上忙。”小红垂头丧气的回答。

“那就好,我就是来救她的,一会儿有什么事,你们都不能表现出来,知dào

吗?”

“你……是谁?小翠呢?”小红察觉出她的不同来。

“她很安全。”李傲琼蹲下身子看着紫絮,“你放心,我是来救你的,外面有人接应你。”

“可是……”小红还是有些不安。

“不会有事。”李傲琼坚定的眼神感染了小红,她渐渐定下心来。

“阿富,我进去看看。”

门开了,进来一个娇艳的女子,看到紫絮还是披头散的,不由皱眉。

“怎么还没好啊?”

“玫瑰姑娘,马上就好,我们正劝着呢。”小红看了小翠一眼笑着朝来人打招呼。

“真是的,又不是没经过这种事,你就将那些男人都当成宁王好了,眼睛一闭就完事了。”玫瑰扭着蜂腰走到紫絮身边,眼中满是忌妒。

李傲琼顺手将她点倒在地。

“啊!”小红捂着自己的嘴轻声惊叫,“她……怎么啦?”

“睡着了而已。”李傲琼取药水在玫瑰脸上涂抹起来,时不时看看紫絮,虽然不能化得神似,但一时也不会让人看出来,没一会儿,一张和紫絮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面前。

“天,一模一样。”小红仔细的看着两张脸,几乎分不出来。

“来。”李傲琼站到紫絮面前,拨开她散乱的头,“相信我吗?”

“我……”紫絮有些惊疑。

“我是宁王的朋友。”趁着小红没注意之际,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好,我信。”紫絮咬咬银牙,决定搏一次。

“小红,把她的头梳成和玫瑰一样的。”解开绳子,李傲琼吩咐小红帮忙梳头,自己将玫瑰扶到了椅子上,伸手脱下她的衣服,给她穿上那套本来给紫絮准bèi

的红衫。

紫絮虽然不喜欢玫瑰身上的那种香味,但为了能出去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穿上,任李傲琼在她脸上涂上冰冰凉凉的东西。

四十六、紫絮脱困

“小红,好了没有?”阿富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

“快了快了。”小红扬声应着,见外面没动静才低低的朝李傲琼求道,“你也带我走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我怕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和这位姑娘一样,被逼着接客。”

“你愿意走就跟着吧,一会儿,你带她出去,别让她露出破绽,一会儿外面一乱,你就带她离开,有人在外面接应。”

“那你呢?”紫絮有些担心她。

“我来得了,自然也能离开,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李傲琼取出自己的银簪插到她上,“你戴着这个,自然有人认出你,你们跟着他走就行,不要多问。”

“好。”紫絮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人?可靠吗?”

“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人了。”李傲琼肯定的回答让紫絮轻松了不少。

“好了吗?”小红将杯子里的迷春酒给玫瑰灌下,转身问紫絮。

“嗯。”紫絮点点头,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下紧张的心情,“你给她喝得什么?”

“这酒是冯妈妈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一喝下这个,再烈的姑娘也只能乖乖的任人摆布。”

“是春药。”李傲琼明白了,喝了这种酒,无论是多么贞烈的姑娘都会失去自我,这样也好,反正玫瑰是这里的红角,就让她代紫絮应付那些人吧,不过为了防止她醒来呼喊,李傲琼解开她的穴道之后,又点了她的哑穴。

见一切妥当,小红大声喊道:“阿富哥,好了,进来吧。”

门再次打开,阿富进来了,看到“紫絮”靠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脸上有些红。

“她怎么了?”

“喔,是这样的,她死活不肯换上衣服,我和小翠搞不定她,所以玫瑰姑娘便将那杯酒灌了下去,她就睡着了。”小红有些紧张的解释着,“阿富哥,那个,是给她喝的吧?”

“也好,省得我动手。”

“那,我先走了,刚才她拼命挣扎,踢到玫瑰姑娘了,我和小翠扶她回房休息。”

“好吧,我在这里看着。”阿富看着背对着他的玫瑰,不信有疑,爽快的答yīng

了。

“玫瑰姑娘,小心些。”小红和李傲琼两人一人一边扶着“玫瑰”走出房门,下了楼,本想着就这样出门,不过见楼下竞价正激烈,这样下去反而会引人注目,而且玫瑰是这里的红角,只怕会有人来骚扰。

“怎么办?”站在二楼拐角处,紫絮紧张的咬着牙。

“小红,除了这个楼梯,还有其他地方能走吗?”

“有,在那边。”小红带着两人穿过走廊下了很窄的偏梯,不过,这时出去,还是会引起冯妈妈的注意。无奈,三人只好站在原地看着楼下如火如荼的竞价,她在等吴文的表演,只要他吸引走他们的注意力,便能趁乱出去。

此时,大厅里正热火朝天,李傲琼注意到季晨,他刚喊了一声两千两银子,便有另一人喊出更高的价,他此时正坐着观望,没再出价,借着喝茶,眼睛四处打量着,他似乎现了紫絮头上的银簪,正频频的朝她们望来。

台上的阿荣正眉飞色舞的鼓动着大厅里坐着的人,冯妈妈站在一旁背对着李傲琼等人。

“让我进去,我要见冯妈妈。”吴文的喊声适时在外面响起,众人纷纷回头朝那边望去,李傲琼见机不可失,拉着两人从旁边靠着柱子的掩饰迅速接近大门,大门近在咫尺。

“冯妈妈,你不能这样,你答yīng

过我,让我会紫絮赎身的。”吴文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很快被围到中间,季晨趁机退到外面,到了李傲琼等人面前,看到紫絮头上的确是李傲琼的银簪,拉着她便往外走,小红一愣。

“快跟上。”李傲琼轻轻一推,示意她跟上,小红来不及问什么,赶紧跟了上去。

所幸,门口的姑娘们都被吴文吸引到大厅内,小红等人很顺利的消失在夜幕中,李傲琼才回过身来,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她有些担心吴文会出不来,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冯妈妈根本不想理他,见他又哭又喊的,直接让人将吴文拖了出去,吴文虽然努力挣扎,却只是徒劳,被扔出去,重重的摔倒在醉红院门口,他不知dào

,这么短的时间,她是否被救出来了,心里想着又站起来想往门里闯,又被人挡了出来,还踹了一脚,痛得起不了身。

真是笨!李傲琼不由皱眉,不想再看他出糗,她还没将那五百两银子拿回来呢,隐在柱子后面,看着竞价结束,那个冒牌紫絮盖着红盖头被扶了下来,软软的没有一丝力qì

,红盖头被掀开,只见她双颊晕红,媚眼如丝,看来是药效完全挥出来了,那个赢家见了,直接将她扛在肩上,上了三楼,大厅里传来一声声忌妒的叹息。

冯妈妈很高兴,手里攥着一叠银票,笑得合不扰嘴,三千两!没想到居然这么值钱,三百两一下子换了三千两耶!没注意身后的小翠,冯妈妈乐得她屁颠屁颠的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银票放进了梳妆盒,再放到橱柜里,也许是太过放心这醉红院的护院们,她居然没上锁便出门了,这倒便宜了李傲琼,见四下没人,溜了进去,本来想取回自己和吴文的一千两就算了,转念一想,这可是用宁王和紫絮的名声换回来的,没必要给那个女人留着,便全部收了起来,还取了纸笔写了几个字放进梳妆盒里放回原处。

没想到自己居然当了一回梁上君子,李傲琼有些自嘲的笑笑,转身下楼向后院走去,低着头,快到后院的时候,居然撞上了一个人,一个喝醉了的胖子。

“小美人……”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她不能呼吸,还没等那个胖子反应过来,抬手就是一掌劈向他的后颈,胖子软软的倒在地上,为了不让人起疑,李傲琼屏住气将他拉起,让他半靠在墙上。

真够沉的。李傲琼秀眉紧皱,拍拍手快步进入后院,小翠还在柴垛后面,脱下身上的外衣替小翠穿上,自己只着单衣跳上了那棵树,换上自己原来的衣物,一番修饰,又重新变回那个吴文见过的公子哥,晃着手中的瓶子,药水已经空了,看看院中的小翠,她顺手将空瓶扔了进去,这样做也许会帮到小翠吧,不然等冯妈妈现紫絮不见了,一定会追查,到时小翠一问三不知,反而会害了她。

等她重新回到路上,醉红院外已没了吴文的身影,根据约定,他此时应该回去了,李傲琼没多想,凭着记忆快步朝破庙走去,她还要为紫絮再次易容,现在扮成玫瑰还是太惹眼了。

来到破庙,吴文果然已经到了,正握着紫絮的手痛哭。

“回来了。”季晨见她回来,一颗高悬的心也算落了地。

“……那位姑娘呢?”小红奇怪的看看门外,又看看李傲琼。

“你们都没被现吧?”李傲琼没有正面回答,“吴文,你刚才可真够悬的,万一那伙人不放过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死在那儿?”

“我以为你们还没出来,所以……”

“多谢两位大侠救命之恩。”紫絮跪了下去,“紫絮无以回报,愿为奴婢,伺候两位恩公。”

“起来吧,我们也是看着宁王爷的面子上救的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再说我们夫妻逍遥惯了,不习惯身边多一个人。”紫絮对她来说,是个很大威胁,李傲琼想也不想便回绝了。

“你是女的?”小红这才反应过来。

“对。”李傲琼微微一笑,转向紫絮,“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玫瑰是醉红院的红角,你这副打扮还是太过显眼。”

“还请恩人再施妙手。”紫絮又是盈盈一拜。

“我的药用完了。”李傲琼据实相告。

“啊!那……怎么办?”吴文紧张的看着李傲琼,想从她那里看出些希望。

“你还是先找身衣服给她换上,头也重新梳一下,找些灰将脸和手都抹黑些,明日,我去买些衣服送过来。”

“那,只有暂时穿我的衣服了。”吴文为难的搔搔头。

“也只有这样了。”紫絮看看身上的衣服,有些不自在的揪紧衣领。

吴文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唯一一套换洗的衣服递给紫絮,紫絮有些为难,可是看看衣上这套,她还是接过了,吴文的衣服总比玫瑰的衣服要好一些吧,见她要换衣服,大家纷纷出了破庙,掩上关不上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紫絮好不意思的声音:“好了。”

再次进入破庙,眼前的人已截然不同,虽然穿的衣服有些不合身,头也重新挽了个简单的型,脸和手显然也用灰尘抹过,可是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美丽。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李傲琼看看季晨,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紫絮身上,眉头微皱,“紫絮姑娘,那支银簪能否还给我了?”

“哦,在这里。”紫絮拿起放在一旁的供桌上的银簪,还给李傲琼,“这根簪子对你很重yào

吗?”

“当然,这是神医唯一留下的遗物。”李傲琼接过银簪。

“啊!你还认识神医?”紫絮惊呼。

“这是当年宁王爷送给她的礼物,后来有幸被我得到。”

“是王爷送的……”紫絮有些失神,“那,能不能转送于我,我想留作纪念。”

“对不起,不能。”李傲琼心头泛酸,一口拒绝,让她将这信物送给别人?开玩笑!

“抱歉,是我夺人所爱了。”紫絮失望的看着银簪。

“我们先走了,天一亮就送你们出去。”李傲琼攥紧银簪转身出了破庙,她有点待不下去,想起季晨看着紫絮的眼神,心里堵得慌,难道他对紫絮……如果紫絮不是太后送到宁王府的,他会不会就接受了呢?

四十七、逃离小镇

回到客栈,也不理会季晨是否回来,李傲琼径自坐在棱镜前解开头,快五更天了,天一亮,还要送紫絮出城,看来是没办法睡了。

李傲琼边梳着头边想起季晨的表情,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亲手救了自己的情敌。

“琼儿……”镜中出现季晨,耳边一热,“谢谢你。”

“我又没做什么。”李傲琼没有推开他,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拥bào

,习惯了眷恋他怀中的温暖。

“如果不是你,紫絮……只怕已经毁了。”

“换了一个人也会这么做的。”对啊,无论她是谁,总不能眼看着她落入火坑吧,我没有做错。李傲琼替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心情舒畅了许多。

“刚才怎么不等我?”季晨埋在她颈项中轻轻的问。

“心里难受。”因为你看她的目光。李傲琼在心里添了一句。

“嗯?”季晨略抬起头看着她的侧脸,“为什么?”

“季晨。”李傲琼看着镜中的他,用轻得不能再轻的语气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紫絮不是太后送到你身边的,你会不会接受她?”

“……”季晨身子一僵,惩罚似的收紧双臂,不悦的问,“为什么这么问?”

“唉,你会的,对吗?”翻江倒海般的酸意又来了,李傲琼有些讨厌这种感觉,她不想成为一个善妒的女人。

“别胡思乱想。”季晨没有正面回答。

“我能不想吗?这么好的姑娘,若不是因为我,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李傲琼垂下眼睑,语气有些幽怨,“若不是因为我,你此时还是潇洒倜傥的宁王爷,何需隐姓瞒名、改换容貌陪我浪迹天涯?若不是因为我,紫絮她们依旧过得锦衣玉食,怎会被人轻视?”

“傻琼儿,你有什么错?若真要论错,为什么不说是我的错呢?”季晨轻吻了下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呢喃,“若不是因为我,你现在还是人人敬仰的神医呢。以后不许再说这些,知dào

吗?”

“唉,那你说究竟错在哪儿了?”李傲琼睨着他。

“错在老天,是他让我遇上你、爱上你。”季晨看她愁眉不展,便开玩笑似的说,“而且还让我爱得如此奋不顾身。”

“老天的错吗?如果有老天,那还真是它的错,它不该让晚了七年才让我遇见你。”

“琼儿。”季晨拉正她的身子,严肃的看着她,“你忘了我们说过的话了吗?忘记过去,别再让那些事影响我们了,好吗?”

“忘得了吗?抛弃一切,我们真能做到吗?你没看到紫絮的遭遇吗?还有其他人,她们现在又怎么样了?若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们能袖手旁观吗?你的心里,就真的能放下这一切,不管不顾吗?”

“……”季晨被她的话深深震憾,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却没想到她的心里担着这么多的事,“琼儿,不管怎么样,最重yào

的是,我们能朝夕相处,其他的,都不重yào

。”

“我……很怕。”李傲琼靠近他的怀里,泪水划落,“我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不可能!我说过,我再不放开你了。”感觉到她的害pà

,季晨紧紧搂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永远不放手。”

“梆-梆-梆-梆-梆”,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

“五更了,我们睡吧。”季晨抱起李傲琼往床上走去。

“不睡了,天一亮,我们就得送他们出去,以免再生枝节。”也许是因为一番喧泄,李傲琼的心情好了许多。

“你睡吧,天亮了,我再叫你。”季晨将她放到床上。

“算了,睡这么一会儿还不如不睡。”李傲琼轻推着他不愿躺下,“换身衣服,等天一亮,我们就结账离开吧。”

“也好。”季晨只好放开她。

李傲琼起身取了一套衣服到屏风后换上出来,季晨已换过衣服正在收拾包袱。

“我来吧。”

“不用,你休息一下,我都收拾好了。”季晨不让她动手,整理着包袱。

“给。”李傲琼想起怀里的那些银票,取出来全交给他。

“哪儿来的?”季晨惊讶接过这些银票。

“是冯妈妈那里拿的,她以紫絮的名声换了三千两银子,我便顺手取了回来,除了我和吴文的银子,其他的就全用来赈济百姓吧。”

“三千两?只怕都是不义之财吧。”季晨苦笑着收好。

两人到楼下结了账,季晨特意问了去京都的路,便和李傲琼出了门,街上已有些早起的行人,顺着小二说的走了一段路才从一个路口拐过,到布店给紫絮和小红买了几套粗布衣衫,绕了几条街,确定没人注意,才去了破庙。

破庙里,紫絮几人等得都有些焦急不安了,见到他们出现才松了口气,尤其是看到穿回女装的李傲琼,几人都有些惊讶。

“你们总算来了。”吴文看到他们高兴不已。

“这里有些衣服,你们换上吧。”李傲琼将手里的包袱递给紫絮。

“谢谢。”紫絮感谢的接过。

“这是你的银子,收好。”季晨又取出六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吴文。

昨晚他一直没开口,紫絮乍听到他的声音猛的回头,呆呆的看着他。

“紫絮姑娘,你怎么了?”小红奇怪的看着紫絮。

“……”季晨知dào

自己的声音被他听出来了,想了想还是开口,“怎么了?”

“你是……”紫絮看看他,又看看李傲琼,惊疑不定。

“我是宁王爷的朋友,以前曾去过王府,姑娘难道听过我的声音吗?”季晨干脆的说道。

“也许是吧。”紫絮诺诺的回答,心里却是疑惑丛生。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李傲琼见她起疑,忙转移话题。

“唉,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这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我们容身之地吗?”吴文收好银票,长吁短叹。

“要不,去我的家乡吧。”小红主动邀请他们,“我家在上邺县,虽然是个小渔村,不过那里的人都很淳朴,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你记得回家的路?”

“嗯,我被人带出来时已有七岁,我记得以前的事,可是,就是路太远,身上又没银子,醉红院的护院又很厉害,所以一直没敢逃跑。”

“也好,我们就去那里。”吴文打定主意,“紫絮,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自然愿意。”紫絮看看季晨,又看看吴文,最终决定跟吴文走。

“太好了,我们马上走。”吴文喜出望外。

“先换衣服。”李傲琼拦住他们,“你们这个样子只怕刚上街就被抓回去了。”

“对,对,对,看我高兴的。”吴文连连称是。

吴文和季晨先出了门,李傲琼留在里面为她们易容,虽然没有了易容的药水,不过她自有其他的方法改变她们的容貌。

洗去了紫絮脸上的药水,露出她本来的玉容,李傲琼开始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紫絮主动要求将她化得平凡一些,她还是怕自己的容貌会惹事生非。

再次出现在吴文面前时,他几乎认不出来了,一个中年妇人,一个平凡的女孩,不过他还是认出了紫絮,她比小红略略高些。

“这……太好了。”

“行了,时候不早,你自己进去换了衣服,我们赶紧走。”李傲琼催促着吴文,有些看不惯他的婆妈。

这次,吴文俐落了许多,换了一套衣服,又披散着头,倒有些像乞丐。

吴文比较熟悉小镇地形,便带着他们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小镇的南门,才分三批出去,直到看不见小镇,才拐入一条小路,在林中会合。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会被人抓到呢。”小红抚着胸口长长的吞出一口气,“怎么好像没动静?”

“玫瑰脸上的药水要七天才能消失,所以,你们必须尽快离开,趁着这七天走得越远越好。”李傲琼提醒他们。

“像你们这样的脚程,去上邺县要两个月,而且一路上十分偏僻,你们怎么去?”季晨有些担心。

“呃,对哦,我只记得我家是上邺县旁的小渔村,可我不知dào

路啊?”小红一听也垮下了脸。

季晨看看李傲琼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算了,送佛送到西,我们便好人做到底,反正到哪儿都是游玩。”李傲琼却已明白了他的心思。

“太好了,你们真是好人。”小红高兴的跳了起来。

“多谢两位大恩,不知两位如何称呼?”紫絮客气的问起两人的名字。

“我叫白琼,他是季尘。”

“什么?季……晨?”紫絮越的愕然,看着季晨的眼中有些泪花。

“对,姓季,名尘,尘土的尘。”

“原来……是……”紫絮失望,原来不是王爷。

“和宁王爷的名字很像对不对?”李傲琼反问。

“是,我还以为……是紫絮失礼了。”

“没什么,很多人都有这种反应。”李傲琼轻笑,瞥了季晨一眼,只见他一脸淡然,“就连宁王也是。”

“没想到这世间如此之小,就连恩人你的名字也和神医有些相像,也有一个琼字呢。”紫絮似乎还有些怀疑,拿话探她。

“对啊,缘份嘛,也许是宁王和神医冥冥中指引,让我夫妻俩来到这小镇,还碰巧的救下了你,也算是还了他们的一份情吧。”李傲琼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季晨见紫絮不停的问宁王的事,怕李傲琼接不上话,忙转移话题,“这条小路通向一个小村庄,到了那里,我们再买辆马车代步吧,不过,今晚只怕要露宿山里了。”

“住……山里?”小红摸摸胳膊,有些害pà

的看着四周。

“不用害pà

,又没什么。”李傲琼安慰着她,和季晨并肩走在了前面,“小心脚下。”

“喔。”小红扶着紫絮跟在后面,吴文走在最后,背着包袱。

四十八、露宿山林

紫絮在宁王府锦衣玉食,什么事都有丫环们伺候着,哪里走过这么多的路,一直坚持着,是因为害pà

有人追来,可是,一个时辰后,她便彻底走不动了,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喘着粗气,吴文和她差不多,几乎一停下来,便瘫坐在地上了,小红在醉红院一直伺候姑娘们,做的事情多,就靠一双脚跑的快,所以比两人好一些,不过也有些吃不消,靠在紫絮身边喘气,一边还轻拍着紫絮的背。

“好饿,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呢?”小红边拍着紫絮的背边唇干舌燥的喊饿。

“那就休息一下吧。”季晨从包袱里取出一些干粮,分给她们,“给。”

“谢谢。”小红一把接过他手里的饼,分给了紫絮,也顾不得其他,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琼儿,你也吃点。”季晨看看紫絮,她正一点一点的咬着饼,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不想让自己对她有太多的牵挂,转身对着李傲琼,将手里的饼递给她,干粮备得不多,分给了他们,手里只有一个饼了。

“嗯。”李傲琼撕下一小半,将剩的还给了他,“给你。”

“你都吃了吧。”季晨没接。

“……”李傲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他的眼睛。

季晨看着她的认真,只好接过,挽着她坐到一棵树下。

“琼儿,你真要送他们去上邺县?”靠在她旁边轻轻的问。

“嗯,你不是说这一路很偏僻吗?刚刚你也看到了,凭他们自己根本没办法到上邺县,只怕是刚出了火坑又落入狼窝了,你能安心吗?只怕睡觉也要挂着吧。”

“琼儿,谢谢你。”朝她凑近了些,季晨真诚的道谢。

“快吃吧,别让人笑话。”李傲琼没看他,“而且,我也是为了自己,我可不想三更半夜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

“……呵呵,你在吃醋。”季晨忽然现她的表情很让人心动。

“去,谁吃醋。”李傲琼脸上微红。

“呵呵,好好好,是我在吃醋。”季晨心情十分愉快,笑着逗她。

“啊……”传来一声惊叫,两人迅速起身。

只见小红和紫絮两人从草丛里跑了出来,一脸惊慌。

“怎么啦?”季晨担心的问。

“那边有蛇。”小红指着草丛哆嗦的说。

“好好的,你们跑草丛里干什么?”季晨皱皱眉,有些奇怪。

小红和紫絮红着脸,没有说话。

“以后,你们想手哪儿,告sù

我一声,我陪你们去,这荒山野林的可不比城镇。”李傲琼拉拉季晨,含着笑意对两说。

“好。”小红应下,紫絮没说话,只是红着脸不敢笑众人。

“还要去吗?”李傲琼一看就明白了。

“嗯。”紫絮这才点点头。

“走吧。”李傲琼睨了季晨一眼,真是个木头,陪着两人绕到另一边的草丛里。

季晨这才明白过来,也有些尴尬,这一路和李傲琼相伴,她一直很自立,反而让自己忽略了最简单最平常的事。

休息了一会儿,几人已恢复了一些体力,又继xù

上路,走走停停,天渐渐暗下,只好找地方休息,顺着水声找到了一个山涧。

季晨去找枯树枝,让李傲琼陪着她们,没一会儿便点起了火,又从山涧里插了些鱼上来烘烤,吴文在旁边帮忙。

“你多大了?我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紫絮温柔的挽着李傲琼的手坐在石头上……

“二十五岁。”

“喔,那你是姐姐了,我二十一岁,我能叫你白姐姐吗?”

“当然可以。”

“白姐姐,你们这是去哪儿啊?现在送我们去上邺,会不会耽搁你们的事了?”紫絮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只不过是出来玩的,去哪儿都无所谓。”

“那就好了,不然,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紫絮松了口气,“自从宁王将我们遣出府后,我原以为带着五百两银子,能回家好好过日子,没想到……唉,不知dào

其他的姐妹们怎么样了?”

“紫絮姑娘,我在醉红院当丫环,曾听到有人谈话,就是有关宁王府出来的姑娘的。”小红听她说起,便想起一件事。

“哦,怎么说?”李傲琼回过头看着小红。

“说什么宁王府出来的姑娘们都被人接走了,还说什么神mì

人,说是从……从……从一个叫幽泠……什么宫的。”小红侧头回想着。

“什么时候的事?”李傲琼听得心惊。

“就在紫絮姑娘到醉红院前几日,我想冯妈妈定是也听到了,所以第二天便派人去了殷家,没几日,紫絮姑娘便到了醉红院。”

“幽泠水宫?”李傲琼看看季晨,不知dào

是什么地方。

“如果,那些人是专门针对宁王的,那,那些姐妹们不是危险了吗?”紫絮大惊,拉着李傲琼的手哀求道,“白姐姐,你快想想法子,也救救那些姐妹们吧。”

“你……和她们很好吗?”有些好奇紫絮的焦急,不是说这些女人争风吃醋争得很厉害吗?难道这宁王府是个例外?

“同是宁王府的姐妹,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紫絮姑娘,你心真好,这醉红院中的姑娘们还互相攀比呢,没想到你们关系倒这么好。”小红有些羡慕。

“你不会明白的。”紫絮陷入回忆里,“我和雪凝进府最早。当年,王爷还在府上,对我们一直照顾有加,平日里耍耍小性子,他也会宠着惯着,遣憾的是,雪凝为了让自己坐上正妃的位置,对我也起了戒心,不再和以前那样亲昵。后来,太后接二连三的送来了许多姐妹,我们以为王爷不会再来了,可没想到他来得更勤了,这让雪凝彻底疏远了我,可是她不知dào

的是,王爷待我如亲生妹妹,来我这儿也只是做诗下棋,从来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有一天,王爷来了,拉着我喝了一夜的酒,他说,他要走了,离开这个牢笼,我以为他只是说的醉话,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走了,一走就是四年,若不是太后三申五令,让他请神医进京,只怕他还不愿意回来呢。”

“那个……紫絮姑娘,你别怪我小红多嘴,你说宁王爷从未对你们有任何越轨的事,是指……你现在还是姑娘?”小红轻轻的问,却让大家都听过了,吴文眼神变得热切,盯着紫絮不放。

紫絮红着脸,点了点头:“我想,其他姐妹们应该也是。”

“啊!这宁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难道这天底下还真有柳下惠?”小红口没遮拦脱口而出。

“也许吧。”李傲琼憋着笑看向季晨,只见他一脸阴翳看着手中的鱼,听到她说的话更是不悦的瞪着她。

“唉,没想到,王爷居然爱上了神医,甚至愿意为她抛弃一切。”

“好感动哦,那后来呢,他又怎么会死呢?”小红一脸向往。

“他们相约私奔,结果被人告密,神医坠入绝情崖,王爷受了内伤,被太后软禁王府内,不接受太医诊治,日日茶饭不思,酗酒买醉,终于病倒,唉……”紫絮说到最后已是泪眼模糊。

“好痴情的宁王爷,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小红抹着眼泪。

“因为神医是个成过亲生过孩子的女人。”李傲琼幽幽的接道。

“啊!那又是怎么回事?王爷爱上的,是别人的娘子吗?”小红张大了嘴,连紫絮都惊讶的看着李傲琼,她单单知dào

王爷的事,却不知dào

这其中的原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傲琼从小订的亲,十六岁嫁入莫府,十七岁生下双胞胎女儿,却不料落下病根,辗转病榻,莫一康与四姨娘苟合被她撞破,起了杀心,趁她病重抛之荒野,幸被怪医所救,回乡后,却现女儿双双被四姨娘害死……”李傲琼一脸平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唉,原来她也是个可怜人,我还以为太后反对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她不符合太后心中的条件,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一段。”紫絮万分感慨。

“那个莫一康和四姨娘太恶毒了,居然做出这等歹毒的事,真没人性。”小红愤愤不平。

“后来,宁王出手相助,四姨娘伏法,莫一康越狱,至今没有下落,那时,李傲琼还不知dào

尹公子是个王爷。”李傲琼看着季晨,正好对上他深情的注视,不由淡淡的笑了,“她并不是可怜人,因为她遇上了一个能为她而死的男人,相信这辈子也值了。”

“是啊,我真羡慕神医,如果换了我,死而无憾了。”紫絮看着火堆,心里百感交集。

“紫絮,说实话,你怨过她吗?”李傲琼很想知dào

她们是怎么想的。

“她?神医吗?”紫絮见她点头,便坦诚的说道,“不,相反,我们还有些感谢她,这么多年来,姐妹们早就对王爷不抱什么希望了,能够离开宁王府另觅归宿,大家也是很高兴的,只是很遣憾,王爷和神医,这么好的人,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

“是吗?”李傲琼心底的内疚略略减轻了些。

“怎么啦?”紫絮看着她,眼中有抹了然。

“没什么,我替她高兴。”

“鱼好了,大家吃吧,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季晨及时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将手中的鱼分给众人。

草草的吃过,几个围着火堆,靠在石头上休息,季晨轻轻环着李傲琼,紫絮和小红相偎着靠着,吴文坐在紫絮身边,不过,他可不敢像季晨这样,只要能坐在她身边,他已很满足了。

四十九、齐罗山寨

一夜无话,醒来后就着涧水洗洗漱漱,又烤了些鱼,趁着几人吃鱼的时候,紫絮又提起了其他姐妹的事。

“这……”季晨有些犹豫,他有心想去探听其他人的下落,却又怕李傲琼不高兴。

“只怕这事,我们办不了。”李傲琼摇摇头否定了紫絮让她们去找其他人的说法,“如果有人故yì

针对宁王,现在就算我们去找,只怕来晚了,而且,等玫瑰脸上的药效一过去,便会有人知dào

你不在醉红院,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先保你安全,其他人只有以后再找。”

“唉,那姐妹们怎么办?”紫絮愁眉不展。

“没办法。”李傲琼想不起其他更好的办法。

“琼儿说的对,我们现在人单力薄,这样去了,不但找不到她们,反而让你陷入不测,不如先保你一人,以后有机会再去打听其他人的下落不迟。”季晨想了想李傲琼的话,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紫絮,他们说的有道理。”吴文也劝着她。

“好吧,但愿老天保佑。”紫絮双手合什,仰头看向天空。

“走吧,尽快到下个村庄雇辆车子。”季晨背起他和李傲琼两人的包袱,催促着众人上路。

紫絮和小红的脚已磨起了水,那条小路经过一个叫飞林山,半年前那里来了一伙人,占山为王,凡是经过那里的,无论是什么人,一律抢到山寨上去了,至今还没人回来呢。”老村长好心的提醒他们。

“那走官道要几天?”季晨顺着村长的话问道。

“也就晚个三天吧。”

“还好有你提醒,不然我们还真不知dào

,谢谢村长。”谢过村长,让紫絮几人上了板车,季晨在前面赶车,老迈的驴子和破损的车载着五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还不如走路比较快呢,不过看到紫絮等人走路的姿势,李傲琼只好忍着颠簸坐在季晨身边。

“刚刚那个村长对你说什么?”李傲琼只看到村长说了什么,却没听见。

“他说,飞林山有劫道的,让我们走官道。”

“那你怎么还走这条路?”

“走官道要晚上三天呢,我怕后面的人追上来,以我们俩的功夫,应该能过去吧。”季晨自有自己的理由。“如果真有人抢道,你护着他们先走。”

“不要。”李傲琼马上反对,“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放开我的,怎么这会儿又要赶我走啊。”

“唉,那好吧,我们见机行事。”季晨看看她,也不勉强,绝情崖上的那一幕到还历历在目。

飞林山渐渐出现在眼前,四周很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声,一条泥路蜿蜒的通向树林深处,季晨和李傲琼对视一眼,做好了准bèi

,车子慢慢向前驶去,俩人警惕的防备着,行到山脚下,也没见到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俩人略略的松了口气,不过,刚转入一个山岙,他们便现自己似乎太过乐观了。

“啊,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吗?”小红紧张的抱住紫絮。

“他们是飞林山上的劫匪。”李傲琼示意她们不要紧张,“这么多人,我们俩好像不是对手啊。”

“见机行事吧,如果他们只是要财,就给他,再不行,就弃车往前跑吧。”季晨冷静的看着前面挡路的人群,黑压压一片,估计也有个五六十人吧,如果就他和李傲琼两人,这些人还拦不住他们,可是这车上还有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一个又矮又胖的人手拿一把斧子指着他们大喝着。

“你们想要多少?”季晨勒住驴车,好笑的看着前面手舞足蹈的罗喽。

“呃……”那人一愣,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人。

“我说,你们想要多少买路钱,快说吧,我们还要赶路呢。”季晨再次重复。

“呃……有意思。”那人哈哈大笑,朝后面喊道,“二寨主,这人问我们要多少,你说,我们开多少价啊?”

“全部留下。”清朗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劫匪们纷纷退到两边留出一条路来。

季晨听到声音怔了一下。

“怎么啦?”李傲琼现他的异常,轻轻的问。

“很耳熟。”季晨飞快的说了三字,眼睛盯着前面,二寨主缓缓从后面走上前来,居然是个书生,这让紫絮等人错愕不已,怎么这年头的书生都跑去当劫匪了?季晨心里却是高兴不已,这下好了,不用打了,“你想要多少?只管上前来取。”

“爽快!”二寨主拨脚就要往前,却被他手下的人制止。

“二寨主,不可。”

“没事,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吗?”二寨主似乎是艺高人胆大,拨开众罗喽便走到了季晨跟前。

“没想到七巧的掌柜居然跑这儿当起山寨头子来了。”季晨轻轻的笑着。

“你是何人?怎么认识我?”二寨主一惊,随即满脸杀气,他是七巧掌柜的事鲜有人知,这眼前的人怎么会知dào



“琴弦一弄鹤翩飞。”季晨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念了一句。

“去伴金兰醉百回。”二寨主接上,眼睛惊疑的打量着季晨。

“齐鹤!”

“你是……”

“在下季尘,曾和宁王去过七巧。”季晨趁人不注意,右手握成半圆放在腰间,齐鹤看得一阵激动。

“季……季公子?!”

“呵呵,没想到在这儿也能见到你,不过你为什么会成了这里的二寨主呢?”季晨越过齐鹤望向他身后的众人。

“唉,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季公子移步,上寨内一叙。”齐鹤长长的叹了口气,“请。”

“这是内子白琼,这几位也是我的朋友。”季晨侧身为他介shào



“啊!齐鹤见过嫂夫人,刚刚让大家受惊了,还请恕罪。”齐鹤文质彬彬的行礼道歉。

“不知不罪。”李傲琼大方的朝齐鹤笑道,看看季晨,他正朝她点头。

“兄弟们,响锣击鼓,迎贵客!”齐鹤朝着众人大声喊道。

“响锣击鼓!”那个矮胖的人扯着嗓子喊。

随着喊声,锣鼓一声声有规律的齐响,真通半山腰。

季晨等人下了车,随着齐鹤往前走去,没想到路旁居然还有一条隐蔽的路,窄的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季晨拉着李傲琼的手跟在齐鹤身后,后面是紫絮等人,劫匪们跟在最后,连那两头老迈的驴和破车都被他们抬了上来。

看着像是在半山腰,可以一路走过却不知转过了几个弯几道坎,才看见山寨,此时,山寨门口站满了人,中间站着一红鼻、络腮胡的中年人,腰间挂个酒葫芦。

“二弟,你搞什么呢?”见齐鹤带着五个年轻人上来,那人有些不悦。

“大哥,是季公子!”齐鹤抢到他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啊!”中年人瞪大了眼来到季晨前面,围着转了几圈,忽然哈哈大笑,吓得紫絮等人往后直缩,“季公子!哈哈哈,果然是贵客,刚刚一时眼拙,没认出,还请季公子莫怪。”

“无防,罗兄一向可好?”

“唉,要是好的话,也不会混到这儿了。”

“我也很好奇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唉,自从宁王死后,咱们兄弟的生意没人罩着,被人搅黄了,只好另觅生路,没想到今日能在这儿遇见季公子,真是有缘啊。”大寨主噼呖啪啦的说着,“这几位是?”

“这是季公子的夫人,还有他的朋友。”齐鹤在旁边为他介shào



“哈哈哈,没想到季公子居然娶了如此美眷,我叫罗百醉,欢迎各位来齐罗山寨作客,兄弟们,准bèi

酒菜,为贵客洗尘。”也不等几人回话,便让手下去准bèi

酒菜。

“罗兄客气了。”

“跟我客气什么,不过你不够意思哦,娶媳妇居然不请我们喝喜酒。”罗百醉看着李傲琼取笑季晨。

“呵呵,小弟改日一定补上。”

“何必改日,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咱们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两人相视大笑。

紫絮这一路一直暗中观察着季晨,此时见罗百醉和齐鹤二人也称他为季公子,心里最后疑惑也消了,彻底的相信了这个季尘并不是那个尹季晨。

“大哥,怎么能让贵客站着呢,还是先到厅内再叙吧。”齐鹤见罗百醉说个没完,忙提醒他请贵客进门。

“对,对,对,看我高兴的,请。”罗百醉一拍自己的脑门,直说抱歉,将众人让进大厅。

五十、落寇之由

进了寨门,走了不远便远远的看见“金兰堂”三字,罗百醉热情的将众人让到堂内,里面除了两张太师椅,两旁各摆了四张椅子,椅子之间用一茶几隔着,布置简单却没有草莽之气。

“罗兄,你们怎么不在上陆县,反而在此当了寨主呢?”季晨刚坐下便开口询问。

“哎,别提了。”罗百醉哀声叹气的说起了他们来这里的前因后果,“自从王爷病危的消息传出以后,七巧里便经常有些神mì

的人出现,经常来找茬挑衅,蓄意闹事,搅得七巧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差,我们派出调查的探子像是从人间蒸了一样,杳无音讯。那日,皇上诏告天下,说宁王过世,当晚,七巧便被一把火化成了灰烬,我和齐兄弟还现,那些前来救火的似乎都是有目的,火大的地方,他们不去救,光在火小的地方转悠,还阻止前来救火的百姓们,所以,我俩一合计,便带着十几个伙计们撤了出来,来到此地时被这里的寨主给劫了,几经比试,他都败在我们手里,所以,我们便成了这里的当家的了。”

“原来如此,那这些人都服你吗?”

“服,怎么不服?以前他们穷得叮当响,自从我们来了以后,看看这日子过的,多滋润!原来的寨主啊,娶了娇妻后干脆辞了三寨主的位置,过平静的日子去了。”罗百醉有些得yì

,“别的,我不敢说,说到这做生意赚钱,呵呵,老罗我还是有些本事的。”

“呵呵,谁不知dào

罗兄你赚钱和喝酒一样厉害啊。”

“过奖过奖。”罗百醉嘴上说得客气,表情却没有一丝谦逊。

“知dào

那些是什么人吗?”季晨将话题转回来。

“没有任何头绪。”罗百醉摇摇头。

“会不会和小红所说的人是一伙的?”李傲琼插了一句。

“有可能。”季晨同意她的说法。

“什么一伙?”罗百醉纳闷的看着他们。

“我们怀疑,有人专门针对宁王。”季晨将小红听到的话转述给他们听,又将紫絮的遭遇说了一遍,“不知dào

那些姑娘们有没有出事?”

“啊,原来这位是絮姑娘,我们失礼了。”罗百醉和齐鹤双双起身行礼。

“两位不必多礼,紫絮已经离开宁王府了。”紫絮落落大方的还礼。

“既然几位没地方可去,不如留在齐罗山寨吧,若那些人是有心的,只怕那个小渔村也不安全。”罗百醉开口相邀。

“这……”紫絮看看小红和吴文,“文哥,小红,你们的意思呢?”

“你留下,我就留下,只要能和你一起,我无所谓。”吴文趁机表明心意。

“我从小离家,现在也不知dào

家里还有没有人呢,不如留下伺候紫絮姑娘。”小红也同意。

“那以后就要叨唠两位寨主了。”紫絮见他们同意,也就应下,罗百醉说得对,那些人有心找她们,去哪儿都不安全,不如留在此地,凡事也有人商量,而且,季尘他们也不用护送她们去上邺,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打听其他姐妹的下落。

“没什么叨唠不叨唠的,你们能留下,是我们山寨的荣幸,只要你们不嫌弃这里是贼窝就行。”罗百醉直言不讳,“季公子,你们俩呢?也留下吧。”

“我们还要去打听其他人的下落,不能久留。”季晨婉拒。

“那总得多住些日子吧,都来了,也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这……也好。”见他二人殷切的目光,季晨只好答yīng

,而且,他还有事找他们帮忙。

“太好了,二弟,快叫人准bèi

房间。”

“好嘞。”齐鹤很爽快的走了,没过一会儿便回来报信,说是房间准bèi

妥了。

从金兰堂偏门出来,山寨的面貌呈现在众人眼前。山寨并不大,都是倚山而建的木房子,罗百醉亲自带着几人去住的地方,顺着山道蜿蜒向上,山道两边有不少人在房子前忙活,见到罗百醉和齐鹤纷纷问好。

“看来,你的山寨很繁荣啊,我在山下村子里听说,经过飞林山的人没一个出去的,不知这又是怎么回事?”

“喔,那是他们不愿意走,我也就留下他们了,其实,他们在这里丰衣足食,一点也不比外面差。”

“呵呵,没想到这里还是个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就不敢说了,不过,大家都过得很安稳。”

“罗寨主,我们以后就在这里长住了,不知能否像他们那样,日出而耕,日落而休呢?”紫絮看着平淡却忙的人们,眼中满是羡慕。

“絮姑娘,你就别担心以后的生活了,只要有我们兄弟一口饭吃,就决不会饿着你们的。”罗百醉拍着胸膛冲她保证。

“谢谢罗寨主好意,以前,我在宁王府过得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可是却一点儿也不踏实,以后,我想靠自己的双手生活,还请寨主成全。”紫絮不想再倚靠别人。

“这……那也好,我安排一处好点的地给你们,以后有什么需yào

,你只管来找我或是齐兄弟。”

“谢两位寨主。”

“不必客气,王爷待我们不薄,如今他不在了,我们也不能不管你啊。”罗百醉是个直爽的人,有什么话也藏不住,“到了,就是这里,看看你们喜不喜欢。”

李傲琼打量着这个小院,四间二层的房子一字排开,不高的木栅栏围成方形,院中居然还种了些花草,看来这里是罗百醉等人的住处了。

“齐鹤,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到了这里还有心思养这些花草。”季晨看着这些花草取笑齐鹤。

“呵呵,平时没事干,便种了些。”齐鹤有些不好意思的抹抹头。

“他呀,没事的时候就爱捣鼓这些花啊草啊,真不明白,这些花草有美酒好吗?”罗百醉就爱杯中物,对齐鹤的花草根本不屑一顾。

“这楼上还有一个房间,季公子,你和嫂夫人就住楼上吧,楼下除了中间的厅堂,两边各一间,两位姑娘就住一间,这位兄弟住一间,赶明儿,絮姑娘去挑个好位置,我让兄弟们给你们造个独门小院。”齐鹤为他们分好房间。

“那就先谢过齐寨主了。”

“以后,也别寨主寨主的叫了,几位若不嫌弃,便称一声齐二哥就是。”

听着他们文绉绉的对话,想起当年自己也曾像紫絮这般,李傲琼不由觉得一阵冷颤,唉,当时为什么不觉得呢?

“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让人送酒菜到这儿。”罗百醉看到李傲琼的表情,以为她累了,忙带着季晨两人上了两楼,说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琼儿,是不是累了?”李傲琼站在窗边向外眺望,季晨站在她身边。

“没有。”李傲琼侧倚在窗边,“他们是你的朋友?”

“嗯,这些年我不单单只是游历各地,我还为皇上收集消息,上陆县的七巧便是其中之一,罗百醉和齐鹤是那里的负责人。”

“你和齐鹤说了什么,他才认出你的?”

“琴弦一弄鹤翩飞,去伴金兰醉百回。”一丝青垂落脸颊,季晨轻轻捋开挽到她耳后,“每个点都有不同的暗语,知dào

的人很少,就连李瑞和小容也不清楚。”

“那,他们可靠吗?”李傲琼担心他们会泄漏秘密。

“绝对可靠,他们的命都是我救的。”

“那就好。”

“唉,连七巧也被人毁了,看来这些人来头不小。”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季晨抚着她的手肩,“对不起,说好不理这些事,如今又?”

“别说对不起,如果不把这幕后之人揪出来,我们怎能心安呢?”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是梁新的余孽?”

“也有可能,他们经营多年,水深得很,不可能就这么不堪一击的。”

“唉,为什么不能安安份份的过日子呢?为什么非得改朝换代?这样做,受苦的只是无辜的人。”倚入他的怀里呢喃着。

“利欲熏心。”

“我总觉得罗百醉他们来这儿的理由没那么简单,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嗯,若不是到了生死攸关,他们是不会撤离的,一会儿我私下见他们一面,问问情况。”

略略休息片刻,齐鹤便来请两人入席,酒席就摆在小院里,相当丰盛。

“季公子,请上座。”罗百醉热情的拉过季晨。

季晨心知拗不过他,便拉着李傲琼坐下。

“呵呵,不愧是伉俪情深啊,连吃饭都不愿意分开。”罗百醉见状,打趣着他们。

“都是老朋友了,何须顾这些虚礼。”

“说得对,来,大家都入座吧。”

大家刚入席,罗百醉便拉着季晨你来我往喝起来酒,李傲琼看着季晨有些担心。

“呵呵,嫂夫人不用担心,季公子可是海量呢,和我大哥有得一拼。”齐鹤看出了她的心思。

“酒量再好,也不能空腹喝啊,那样最伤身子啊。”李傲琼夹了些菜放在季晨碗里,“两位还是先吃些热菜垫垫肚子吧。”

“这有人关心就是不一样啊,真是羡煞老罗了。”罗百醉冲着季晨眨眨眼,“那我们就先吃些东西,免得弟妹心疼。”

笑闹着吃了些东西,紫絮等人便告辞回房休息。

“季晨,我先回房了,你可别喝醉了。”靠近季晨轻轻的嘱咐。

“我没事,你先去睡吧。”季晨点点头。

“两位,失陪。”

“行,一会儿我让人送热水上去。”罗百醉红光满脸,没有一丝醉意。

李傲琼起身轻轻曲了曲膝便离席了,回房不久,罗百醉果然派人送来了热水,知dào

季晨等人一时是不会散的,洗完澡便先睡了。

五十一、拜月成亲

李傲琼一向浅眠,加上季晨没在身边,睡得更不踏实,迷迷糊糊的醒来,房中的油灯已经灭了,几缕月光透过窗纸,映得房内一片朦朦胧胧,也不知dào

是什么时辰了。

醒来后便再也睡不着,干脆看着床顶呆。这段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在季晨的怀里入眠,习惯睁开眼便看见他的俊颜,她知dào

,季晨一直控zhì

着自己不越过那道防线,他甚至不敢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只是那么静静的相拥而眠,虽然心疼他的隐忍,可是她却不敢主动越过雷池,在她的心底还有一层阴影,她怕他会看不起她。

“啪啪啪”,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李傲琼赶紧起来披上外衣。

“嫂夫人,开下门。”是齐鹤。

点上灯,李傲琼才将房门拉开,只见季晨被齐鹤扶着靠在门边。

“琼儿……”看到她,季晨打了个酒嗝傻傻的笑着。

“怎么喝这么多?”忙扶着他进屋,齐鹤帮着将季晨扶到床上坐下。

“我大哥都已经趴下了。”齐鹤苦笑着摇头,“他们俩每次都这样,一见面便喝个不停,除非有一人喝得倒下了才罢休,那个人通常都是我大哥。”

“真不明白,这酒有什么好喝的。”李傲琼叹气,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

“酒逢知己千杯少,嫂夫人,我先下去了,大哥还在院子里了,有什么事你叫我一声就行。”

“谢谢。”将齐鹤送到门口。

“不必。”

见他走了才拴上门,端着茶坐到季晨旁边。

“来,喝点茶。”扶着季晨喂到嘴边,季晨倒也听话,乖乖的喝完了茶,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到李傲琼身上。

“琼儿,你……好美。”凑着她的脸呼着酒气。

“……”知dào

他喝醉了,却还是止不住心跳加快,当年新婚之夜,莫一康也是喝醉了酒,凑到她身前,可是带给她的只有厌恶,不像现在,心莫明其妙的扑腾个不停,“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

“琼儿,我们成亲吧。”

“……”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个,李傲琼错愕的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吗?就今天。”季晨定定的看着她。

“我……可是……”李傲琼说不出话来,她有些分不清他是否真的醉了。

“就现在。”季晨拉起她,踉跄着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你看,月亮出来了,呃,让它当我们的主婚人好不好?”

“……”李傲琼看着窗外高挂的圆月,有些心醉,这是真的吗?他不会是喝醉了才这样说的吧?

“嗯?”季晨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想看清她的想法,“为什么不说话?”

“我……唉,你喝醉了。”幽幽的叹气,喝醉了,等醒来后只怕都会忘记了吧。

“我是醉了,心醉,因为你,让我心醉。”喃喃的看着她,“琼儿,我们现在就拜天地,月亮为证,来。”

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拉着她跪下,对着月亮开始起誓:“月亮娘娘在上,黄土在下,我尹季晨愿娶李傲琼为妻,从此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该你说了。”季晨期盼的看着她,深情款款,让她有些分不出真假。

李傲琼呆呆的看着他,耳边不断旋着他刚刚的话,热泪盈眶,罢了,不管他是否醉了,就让自己也陪着醉一回吧,缓缓举起右手,哽咽着:“月亮娘娘在上,黄土在下,我,李傲琼愿嫁尹季晨为妻,从此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季晨见她说完,拉着她向月亮嗑了三个头,又与她对跪着:“琼儿,我们现在没有高堂可拜,便直接夫妻对拜吧。”

李傲琼再也忍不住,挂着泪水点点了,两人郑重的嗑完头,季晨扶起她:“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妻。”

“季晨……”

“我们以茶代酒,喝交杯酒去。”挽着她的腰走向桌前,李傲琼此时已不想再管他是不是醉了,任他倒上两杯茶,痴痴的对视着喝下了这杯茶,没有喜服、没有喜宴、没有高堂,却有令她心醉的交杯酒。

“琼儿……”放下杯子,季晨缓缓靠近她,李傲琼有些紧张,她自然知dào

会生什么事,慢慢闭上眼睛,任他的吻落在额上、眼上……唇上,任他解开彼此的束缚,任他在点燃朵朵火花……

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身上阵阵酸疼,李傲琼没有动,昨晚的一切让她浑身烫,她没想到季晨居然这般热情,一次又一次的缠着她,他的热情如火一般,烧得她无力躲藏,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这般的感觉,只是,等他醒了,是否还会记得昨晚说过的话呢。

“唉……”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他的胸膛一阵震动,头顶传来他低沉慵懒的声音。

“没什么。”还是不愿意动,李傲琼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那么有力。

“后悔了吗?”

“什么?”李傲琼睁开眼,看向他。

“就这样嫁给我,后悔吗?”淡淡的询问含着浓浓的笑意。

“哪有。”李傲琼看到他深遂的眼眸,心头一悸,忙避开他的注视,转身对着墙壁。

“那就是怕我醒了不记得说过的话?”没给她逃避的机会,又贴上她光裸的背,季晨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月亮娘娘在上,黄土在下,我尹季晨愿娶李傲琼为妻,从此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你没喝醉?”李傲琼有些惊讶。

“我的酒品一向很好。”季晨轻笑,“怎么可能不记得昨晚的事呢?”

“……你故yì

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说过,我是心醉,因为你让我心醉。”

“……”李傲琼无语,她还陷在他带来的震撼中。

“怎么?你不会忘了昨晚的事吧?”季晨双手不规矩的游走,脸凑在她耳边轻轻的问。

“忘了又怎样?”总不能承认吧。

“不怎么样,我可以让你记起来。”季晨吻上她的耳垂。

“不要,我累了。”李傲琼忙制止,开玩笑,任他折腾的话,只怕怎么见人?

“嗯,想起来了。”季晨俯视着她,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

“你……昨天和他们说了?”李傲琼恼怒的看向他,却看着到他俊朗的笑和健硕的胸膛,又是一阵脸红,忙转移话题。

“嗯,放心吧,他们不会说出去的。”季晨搂过她的身子平躺着,在她耳边轻轻说起昨晚得来的消息,“我们没有猜错,七巧上下几十人只逃出了十三个,他们也受了重伤,一路上都是乔装改扮才辗转来到此地的,这里的寨主本来就和他们一样,为宁王效力,为了掩人耳目,才佯败给他们,将寨主之位让给了罗兄,后来又辞了三寨主的位子,对外宣称是娶了媳妇想过平静的生活,事实上,他是暗中联系其他地方的点去了。”

“那些是什么人?怎么这般厉害?连你们经营多年的七巧也端了。”

“来势汹汹,现在他们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不过有一点能证实,小红说的确是真的,最近江湖上确有人明目张胆的搜寻宁王府出来的姑娘们,唉,她们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季晨有些落寞,“原本想让她们有个好归宿,没想到反而害了她们。”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撑起身子看着他。

“如今紫絮已经安顿好了,我们随时的可以走,不过,我还想多住一段时间。”

“怎么?舍不得她吗?”明知dào

不是,李傲琼还是忍不住取笑他。

“不是。”季晨看着她的眼神变得热切。

“那又是为了什么?”李傲琼不解,顺着他的目光,才现自己春光尽泄,忙红着脸躲进被窝。

“呵呵,因为新婚燕尔。”季晨轻笑,钻入被底覆上她的唇……

李傲琼梳妆时才现脖子上点点红淤,无论怎么拉高衣襟都不能全部遮住,只好挽了个简单的髻,将下面披散的头分挎两肩松松的绑着,左顾右盼,才稍稍满yì

了些,但愿没人注意到这些。

一转身,却现那个始作俑正倚着床头盯着她笑,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还不起来啊?都快晌午了。”

“他们知dào

我喝醉了,起不了。”嘻笑着起身,丝毫不顾忌身上未着寸缕。

“我去拿衣服给你。”李傲琼忙转过身,脸上火烫。

刚穿好衣服,门外便传来罗百醉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季公子,你终于输了吧,老罗这次醒酒醒得比你早了。”

李傲琼忙收起散落的衣衫,才开了房门,见罗百醉手拿着葫芦又在灌酒,不由咋舌。

“怎么?季公子还没起来吗?”罗百醉咽下口中的酒笑。

“早起了。”季晨在里面洗漱完,笑着转了出来,“你怎么酒一醒就喝?昨晚还没喝够吗?”

“习惯了,我是宁可不吃饭,也不能不喝酒。”罗百醉晃着手里的酒葫芦,“要不要再去喝一场?”

“算了吧。”季晨看看李傲琼,摇摇头。

“唉,看来以后,我只能一个人喝了。”

“我去洗衣服。”李傲琼装作没看见,抱着衣服便要出门,这段日子一直在赶路,脏衣服都存了一堆了。

“先吃点东西吧。”季晨拦着她。

“对,先吃饭,我一会儿找个人帮你洗。”罗百醉随着他们下楼。

“不用,你告sù

我在哪儿洗就行。”李傲琼拒绝了他的好意。

“也好。”见她坚持,罗百醉也不勉强,“絮姑娘她们去挑地方盖房子了,现在只有我们三个还没吃饭。”

刚才还没觉出什么,这会儿看见饭菜,才现真的饿了,李傲琼为他们盛好了饭,几人饱饱的吃了一顿,罗百醉找了一个妇人陪李傲琼去洗衣服,自己拉着季晨去逛他的山寨。

五十二、水边倾谈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行了。”李傲琼随着罗百醉派的妇人来到山涧边,笑着道谢。

“那,我先走了,石头滑,你自己小心。”

“嗯,你去忙吧。”李傲琼小心的顺着石头下了小路,这条山涧很宽,上面有一条石桥连贯两岸,涧中都是白白的石头,清澈的山水从山顶而下,山寨中的一切用水都是取之这里。

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李傲琼开始洗衣服,这里面有一半是季晨的衣服,想起季晨,她不由绽开笑容,连太阳照射在身上也倍觉温暖。洗洗漱漱,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衣服也差不多快好了,只需再清一遍便好了。

“白姐姐。”身后传来紫絮的声音,回过头,只见紫絮也提着一竹篮的衣服来到这里。

“紫絮,你也来洗衣服。”李傲琼扬着笑,以前面对紫絮,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怜惜又有些妒忌,不过,经过昨晚,她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来这边吧,这里石头比较平坦。”

“好。”紫絮轻巧的越过小石头,坐到李傲琼前面。

“你怎么一个人?小红呢?”

“我让她别跟来,以后,我总不能老是麻烦别人吧,我也得学会怎么过日子。”紫絮将衣服倒了出来。

“你能这么想,真不容易。”

“我也是从小干活的人,这些又不是什么难事。”紫絮很熟练的拿起一件衣服洗了起来,“我娘死的早,续母过门后,家里的活全落在了我头上,后来要不是想给我找户好人家,多拿些聘金,她才不会请人教我琴棋书画呢。”

“她对你不好吗?”

“如果好的话,能将我卖到醉红院吗?”紫絮叹着气,“唉,也该是我命中注定。”

“是啊,造化弄人。”李傲琼也有同感。

“白姐姐。”紫絮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其实……你就是李傲琼,对不对?”

“呃?”李傲琼抬头震惊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说对了,是吗?”紫絮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宁王,没有死,就是他,对吗?”

“紫絮。”李傲琼警惕看了看四周,“有些事,你不该说出来。”

“我知dào

,可是我忍不住。”紫絮轻轻一笑,“我特地支开小红,便是想找你说说心里的话。”

“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李傲琼没有否认。

“我认识王爷这么多年,虽然他的容貌改变了,不过他一开口,我便认出来了。”紫絮举着右手,“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打死也不说。我誓……”

“行了,别说这些,我若不信你,我也不需承认。”李傲琼拉下她的右手,“你能认出来,想必也有别人能认出他来。”

“我想,除了我,宁王府内的姐妹中只有雪凝能认出来吧。”

“为什么?”

“因为就我们俩和王爷走的最近,其他有好些人只怕连王爷的声音都没听过。”

“是吗?”

“宁王府之外,我就不知dào

了,不过,王爷素来怜香惜玉,只怕亦有不少红颜知己呢。”

“……”李傲琼无语,只是轻轻的漂洗着衣服。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要小心。”紫絮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了,忙解释,“其实,你不用担心的,他能为你而死,其他人根本不能影响到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只怕他心里除了你,已容不下其他人了。”

“我没有担心什么,此生能遇到他,已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了,何况,我又有什么资格不高兴呢?”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乎是自言自语,不过,聪惠的紫絮却仍听到了。

“别那么说,说真的,我好羡慕你。”紫絮将衣服放到水里轻轻拨着,“如果今生有一个,愿意为我而不顾一切的男人爱我怜我,此生无憾了。”

“吴文,不算吗?”

“吴文?”紫絮抬头看看她,“如果我没被选为秀女,或许我们已经成亲了,可是现在,唉,我知dào

他对我的深情,只是……。”

“你刚刚不是说如果有这么一个愿意为你而不顾一切的男人,此生无憾了嘛?你难道不知dào

,他为了你一次又一次被醉红院痛打,甚至想跳河为你殉情吗?若不是碰巧被我们遇到,只怕他已是醉红院外的一个水鬼了。”

“什么?他……跳河?”紫絮闻言惊诧不已。

“他去为你赎身,被冯妈妈骗了,家里又将他赶出来了,最后没办法只好跳河殉情,虽然我不是很欣赏他的做法,可是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这份勇气也是很难得的。”

“我……还真的不知dào

,我单单以为他……”紫絮眼中有些泪花,“真是傻瓜……”

“你……爱……宁王吗?”李傲琼犹豫着,最终问出口。

“他对我们只有兄妹之情。”

“那吴文呢?”

“他……我不知dào

,也许他会是我最好的选择。”

“那你……”

“其实,我今天找你的另一原因,是想……”紫絮顿了一下,脸微微一红,“是想请你做媒。”

“呃……做媒!?”李傲琼愣了,呆呆的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嗯,我想过了,他等了我这么多年,现在又为我背井离乡,所以……”有些说不下去。

“所以,你想以身想许。”

“除了你,我不知dào

该找谁说,我毕竟是女儿家。”

“没问题,我想吴文知dào

了,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的。”李傲琼一口应下,笑看着紫絮羞涩的侧脸,“等会儿回去,我就找他去。”

“那……你们能不能等到……”紫絮咬着下唇不敢看她,手中的衣服无意识的在水里拨动,“等我成亲后再走,我希望他能参加。”

“好。”李傲琼知dào

她口中说的他是谁。

“真的?”紫絮眼中一亮,抬头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我想他一定会很乐意的。”

“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一直想为你们做些事,毕竟,你们离开宁王府,我也有些责任。”

“不,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会离开宁王府的,只是时间问题。”

“你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咦,你知dào

我?”

“我见过你,那次你去和宁王辞别,我就在旁边。”

“旁边?可是当时只有一个小太监……啊?你就是!”紫絮想起来了。

“对,是皇上暗中送我去的。”李傲琼笑着点点头。

“卟嗵”,一颗石头掉入李傲琼身边的水里,溅起水花,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是王爷。”紫絮轻轻的说道。

李傲琼回头,只见季晨和罗百醉站在石桥上冲她们微笑,季晨手里还抛着几颗小石头,放下手中的衣服站起来看着他。

“琼儿,洗好了吗?”季晨轻轻跃下石桥,随手将石头抛到水里。

“嗯,快好了,你怎么来了?”

“我随罗兄逛他的山寨呢。”季晨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身后的紫絮,“紫絮也在?”

“……季公子。”紫絮欲言又止,曲膝行了一礼。

“呵呵,紫絮,大家都是朋友,何需这套虚礼?”李傲琼扶起紫絮,意有所指。

“琼儿说的对,以后不用这么客气。”

“嗯。”紫絮看看他,又看看李傲琼,展颜一笑。

“你和罗大哥接着逛吧,我洗好了和紫絮一块儿回去。”李傲琼见罗百醉也下了石桥,忙对季晨说道。

“我在这儿等你。”季晨摇摇头,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罗兄,请坐。”

“呵呵,你陪你的娇妻,拉老**什么?”嘴上虽这么说,人却已坐在季晨身边。

李傲琼和紫絮相视而笑,继xù

清洗衣服。

“罗兄,你这里还真不错,我都想在这儿住下了。”季晨看着在水边忙碌的李傲琼,心里满满的感动。

“那还不容易,你挑个地方,我马上给你盖楼,呵呵,我还巴不得你留下呢,这样,我想喝酒也有人陪了。”

“可惜……唉,树欲静则风水止啊。”季晨有些黯然,“本来还想和琼儿找个清静的地方,相依相守一辈子,没想到,如今还是无法如愿了。”

“总会有结束的一天的,等收拾了那些混蛋,你就来这儿住吧,我盖好房子给你们留着。”罗百醉又灌了一口酒,“弟妹,你可听见了,我这齐罗山寨的大门永远为你们而开。”

“那就先谢过罗大哥了。”李傲琼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竹篮,扬声向他道谢。

“呵呵,不用谢,只要你以后别拦着季公子陪我喝酒就行了。”

“瞧罗大哥这话,我什么时候拦着啦。”李傲琼将竹篮提到一边,又帮紫絮洗起衣服。

“呵呵,季公子,看吧,弟妹同意了,这下你不能推托了吧。”

“呀。”紫絮只顾着听他们说话,手上一滑,不小心将衣服冲了出去,正想伸手,脚下滑了一下,李傲琼忙拉住她后退,结果紫絮没事了,她却不小心被小石头绊了一下。

“琼儿,没事吧?”季晨担心的掠到她身边搂住了她的腰,罗百醉跟在后面。

“没事。”

“对不起。”紫絮一脸歉意。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回去吧。”季晨提起竹篮,一手挽着李傲琼的腰回住处,紫絮一脸羡慕的跟在后面,罗百醉还是抱着他的酒葫芦边走边喝。

五十三、再牵红线

回到住处,紫絮抢着晾衣服,李傲琼也只好由她,被季晨拉着回了房间。

“把鞋袜脱了,看看。”将她按坐在床边,自己单膝跪着半蹲在她身前,眼中满满的责备。

“我真的没事。”

季晨见她不动,只好自己动手,握着她白皙小巧的右脚皱眉:“都红了还说没事。”

“嘘!被紫絮听见,她又要内疚了。”李傲琼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又指指院子的方向。

季晨转头看看窗户方向,没再言语,只是叹着气揉着她红了的脚裸。

李傲琼双手撑着床沿,侧着头看着他专注的俊颜,脚上传来温暖的摩搓,直直渗入心底。

“怎么啦?”季晨感觉到她的注视,抬头柔声问道。

“紫絮说,宁王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李傲琼刚说一句,脚裸上一紧,“痛,刚夸你一句呢。”

“她还说什么?”季晨淡淡的问,继xù

揉着她的脚裸。

“还说,宁王有许多红颜知己。”李傲琼又说了一句,想看看他的反应。

“嗯,还有呢?”季晨看着她,扬扬眉。

“说你的心里有一个人,除了那个人,再容不下其他了。”唇边含着一份甜蜜的笑意,这就是幸福吗?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的温暖,暖的人心都快化了。

“你应该知dào

这个人是谁。”

“我当然知dào

。”李傲琼看着自己脚上的那双大手,忍不住伸手握住。

“那你还说这些干嘛?”把玩着她的手,季晨轻笑着坐在她旁边。

“听了这么多,还没听出来吗?”李傲琼定定的看着他的眼,“她认出你来了。”

“嗯?”没有反应。

“她说,你一开口便泄露了身份,她还说,除了她,还有雪凝,还有你那些红颜知己,一定还有不少人能认出你来。”李傲琼一口气说出紫絮的意思,最后有些慌张的攥紧他的手,“季晨,要不,我们不走了,就留在这儿,不管其他的事,好不好?我怕,离开这儿后,我们再也不能安静的在一起了。”

“琼儿……”季晨看着她的慌张,心疼的搂她入环,“你若想留下,那就留下吧,我们不走了。”

“真的?”

“真的。”

“可是……”李傲琼定定的盯着他,知dào

他说的都是真的,知dào

只要自己开口,他便一定会同意,可是……轻叹着靠向他的肩,“她们又要怎么办?”

“让别人去查,再说凭我们两人也无法力挽狂澜,还不如陪着你,在这儿过凡夫俗子的平静生活。”季晨的脸上除了柔情还是柔情,看不出其他什么来。

“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怎么会?我的琼儿最善良了。”一手搂着她,另一手轻抚着她的手臂。

“唉……算了。”李傲琼有些无奈的坐直,“就算你愿意留下陪我,只怕我也难以心安,不如先把这些事都了了,再回来,那时候,你可不能食言。”

“你呀,什么时候也这么善变了?难怪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梁,季晨苦笑着摇头,“怎么?你们今天洗衣服就说这些吗?”

“当然不是,紫絮是找我当月老的。”

“月老?”季晨有些警惕的打量着她。

“呵呵,你这么紧张干嘛?就算她愿意,我也不答yīng

。”好笑的看着他,“她是想请我们喝完她的喜酒再走。”

“她的喜酒?”季晨越听越糊涂。

“就是她和吴文啊。一会儿,你去跟吴文说,让他找人去提亲。”

“你为什么不去?”

“你们都是男人嘛,好说话一些。”

“原来你是想当个现成的月亮啊。”季晨取笑她,“好吧,月老大人,小的这就为你跑腿去,不过,有什么奖赏吗?”

“你想要什么奖赏?”

“嗯。”季晨指指自己的脸,凑近她面前。

李傲琼脸微微一红,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季晨略有些失望。

“这样就好了?”看着她娇羞的样子不由心猿意动,凑在她耳后轻轻笑道,“先欠着,晚上再补上。”

李傲琼一听,连耳后也红了,白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哈……”季晨大笑着走了出去。

李傲琼坐在床边看着他大笑着离开的背影,甜甜的笑容久久不散,许久,才回过神来,穿上鞋袜下楼。

院子里已经没有紫絮的身影,满竹竿的衣服随风轻轻飘动,站在院子里,吴文的房间里隐隐传来欢声笑语,李傲琼唇边的笑更加的飞扬起来,满山的秋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越的美丽。

“哈……这桩喜事,我老罗包了,吴兄弟,你就等着当新郎吧。”罗百醉特有的豪言壮语在身后响起,惊醒了沉浸在秋叶中的李傲琼。

回过身,罗百醉搭着吴文的肩出来,后面跟着季晨和齐鹤,见到李傲琼,季晨微微一笑,就知dào

,吴文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同意的。

“白姑娘,有劳你了。”吴文见到李傲琼红着脸施礼。

“有劳?有什么事需yào

我帮忙的?”李傲琼故yì

为难他。

“那个……”吴文支支吾吾的。

“哪个?”忍着笑追问。

“我想请白姑娘牵个线,向紫絮提亲。”吴文虽然对紫絮一往情深,可真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句话,也是憋足了劲。

“呵呵,早说嘛,大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李傲琼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过门?”

“这……”吴文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下个月十八就不错。”齐鹤给他出主意。

“十一月十八?”

“对啊,还有二十几天,到时新房也盖好了,正好双喜临门。”罗百醉将酒葫芦挂回腰间,摩拳擦掌,“我们这齐罗山寨好久没热闹过了,嘿嘿,吴兄弟,我们肯定给你操办的体体面面的。”

“紫絮嫁妆就由我包了,你们可不许抢。”李傲琼向他们声明,“我去问问紫絮,看她怎么说。”

“行,我们可在这儿等着啊。”罗百醉在她身后喝着。

“呵呵,罗大哥,人家吴文都没急呢,你急什么。”李傲琼敲了敲门,回头取笑罗百醉,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开门的是小红,笑嘻嘻的样子,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紫絮坐在她自己的床边,低着头跟自己的丝帕较劲。

“紫絮,齐鹤说十一月十八是好日子,你看怎么样?”知dào

她害羞,李傲琼走到她身边轻声询问。

“我……你们帮我出主意吧。”紫絮的头越来越低。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耶,太好了,有喜酒喝了。”小红高兴的欢呼起来,开了门冲吴文喊,“吴公子,恭喜你了。”

“小红。”紫絮又急又躁,坐在床边跺脚。

“呵呵,反正要告sù

他的。”李傲琼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你的嫁妆由我包了,需yào

什么东西你只管开口。”

“那怎么成?”

“怎么不成?现在你无亲无故的,总得有人操办吧,再说,宁王和神医虽然不在了,可是,你还有我们呢。”李傲琼隐含别意,知dào

紫絮是个聪明人,一听便能明白。

“白姐姐……”紫絮感动的靠在李傲琼肩上。

“吴文对你一片痴情,你会幸福的。”

“谢谢你。”

“你都叫我姐姐了,还谢什么。”

“唉。”小红看着她们,忽然叹了口气,“你们就好了,姐姐妹妹的。”

“小丫头,妒忌什么,难道你不愿意有我们这两个姐姐吗?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们也为你操办嫁妆。”李傲琼见小红故作伤感的样子,好笑的说道。

“真的?”小红眼一亮。

“还煮的呢,怎么?有心上人了吗?”

“呃……”小红忸泥了一下,不吭声。

“真的有啊?”

“没有啦。”等了半晌,小红才吐着舌头笑道,“不过,我一定尽快找一个如意郎君,好让你们破费一次。”

不愧是醉红院里出来的丫头,见多了那种场面,说话也比一般女子大胆许多,李傲琼与紫絮相视而笑。

“紫絮姑娘,以后,我就跟着你,给你当丫环好不好?”小红凑到紫絮面前。

“不是说妹妹嘛?怎么能让你当丫环?”紫絮摇摇头,“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絮姐姐。”小红眼眶红红的看着她们,“琼姐姐。”

“行了,这么大的姑娘家还哭鼻子。”李傲琼听到琼姐姐三字,仿佛看到了子清,心里暖暖的。

三人在房里聊天,一直到罗百醉在院子里扯着大嗓门喊开饭,才现夕阳已西斜,映得西边的窗户一片通红,紫絮一想到吃饭时会见到吴文,便拖拖拉拉的不愿出去,却被李傲琼和小红,一个拉一个推的请上了桌。

李傲琼坐在季晨身边,看着对面的吴文时不时傻笑着偷瞄紫絮,紫絮却羞得只低着头扒着饭,不敢面对众人含笑的眼神,不由轻笑。

“琼儿,你笑什么?”季晨夹了一块瘦肉放入她的碗里,轻轻的问。

“没什么。”收回目光,李傲琼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吃起饭。

“快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凑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句。

李傲琼差点噎到,娇羞的瞪了他一眼,却换来他低低的笑声。

“唉,好羡慕啊。”罗百醉忽然叹了口气,“我老罗怎么就遇不到一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呢。”

“大哥,还有我呢。”齐鹤安慰着他。

“好兄弟,来,咱们干一杯。”罗百醉逮到机会便找人喝酒。

“呃……”齐鹤无语,忙学紫絮低着头飞快的扒饭,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五十四、平静生活

“琼儿,谢谢你。”深夜,一番缠绵后,季晨拥着疲惫的李傲琼忽然道谢。

“为什么要说谢?”李傲琼靠在他的胸前,闭着眼懒懒的问。

“谢谢你,解决了紫絮的事。”季晨轻轻吻了吻她的额。

“……傻瓜……”李傲琼无语。

“你真的准bèi

筹办她的嫁妆?”

“嗯,紫絮说想办的简单一些。”李傲琼睁开眼,“我想把从冯妈妈那里拿的银子都用来办嫁妆,你看怎么样?”

“两千两?是不是太多了?”

“又不是全办嫁妆?她想办简单些,就置办些必需的物品,其他的让她带在身上,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愁了。”

“也对。”季晨想想觉得有道理,“那就由你作主了。”

“就知dào

你会同意的。”李傲琼仰起头看着他轻笑。

“紫絮的事是解决了,那我呢?”季晨忽然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意。

“你有什么事?”李傲琼纳闷。

“我的奖赏。”季晨撑起胳膊贪婪的看着她的娇颜。

“……”感觉到他的变化,李傲琼眼神迷离的伸手环上他的颈项,缓缓闭上眼睛,任他的柔情将自己淹没……

第二日,李傲琼便列了一份清单,上面都是些必须要的东西,又从季晨那儿取了银票,交给罗百醉,让他派人去置办。

她每日里除了洗洗衣服,其他的时间都陪着紫絮做嫁衣,眼见得天气越来越冷,她便托罗百醉买了些衣料,趁着陪紫絮绣花做嫁衣的时候,为季晨添些冬衣,日子过得平静而悠闲。

吴文天天起早贪黑的去新房那边忙碌,一大早季晨不知被罗百醉他们拉到哪里去了,三人晾完了刚洗的衣服,便端着针线篮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做做女红。

李傲琼坐在一旁,缝着给季晨的外衣,他喜欢白色、喜欢竹子,她便选了一款米白色的锦缎,在衣襟和袖口处各绣了些竹叶,下摆的地方又添了几枝细细的竹,看起来清新雅致、栩栩如生。

“唉,就我绣的最不好kàn

了。”小红看看她们绣的花又看看自己手上的丝帕,唉声叹气。

“不是挺好的吗?”紫絮取过她手里的丝帕,指出她的不足之处,“这里再密些就更好kàn

了。”

“这儿吗?”小红又细细的补了几针,“真的耶,好kàn

多了。”

“有空多绣绣就好kàn

了。”紫絮安慰她。

“唉,算了吧,我就这手艺了,怎么比也比不上你们,你看白姐姐的竹子绣的,跟真的一样,还有你的鸳鸯,都会游了。”

“哪有这么夸张啊?”紫絮被她的夸张逗笑了。

“终于做好了。”李傲琼缝上最后几针,打了个结,用剪刀剪断线头,收好针红,起身将衣服抖开。

“白姐姐的手艺真的很好哦。”小红由衷的赞美着。

“谢谢夸奖。”李傲琼轻轻一笑,将衣服搭在手臂上,“有些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一下。”

“好,一会儿吃饭,我们再叫你。”紫絮点点头。

李傲琼笑着别了两人,回了房间,将衣服搭在床前的木架上,懒懒的扭扭了腰身,还真有些累了,脱了鞋子,和衣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一沾到床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连紫絮来叫她吃中饭都没醒过来,紫絮只好替她盖上被子,到楼下给她留了饭菜,想等她醒了再吃。

天色渐渐暗下,季晨等人从外面回来,便听紫絮说,李傲琼连中午饭都没起来吃,到现在还在睡,以为她生病了,忙跑回房间。

“琼儿。”坐在床边,轻轻推了推,没反应。

“琼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不是很烫啊,季晨有些着急,提高声音,“琼儿。”

“嗯。”李傲琼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好累,迷茫的转过身,“季晨,你回来了。”

“琼儿,你这是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季晨扶起她,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散,“紫絮说你睡了一天了,连中午都没吃。”

“啊,睡这么久了吗?怎么我好像刚刚睡下一样呢。”李傲琼盘腿坐了起来,抬着左手搓了搓眼,感觉还是困。

“这是怎么啦?要不,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季晨便想起身。

“傻呀你。”李傲琼忙拽住他,“我自己不就是大夫吗?”

“呃,一时忘了。”季晨又坐回床边。

“没事,我只是觉得困而已。”

“琼儿,你不会是……”季晨忽然想到什么,眼睛瞟向她的肚子。

“不会什么呀?”李傲琼见他一脸怪异的盯着自己的肚子,便明白了,红着脸推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你,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知dào

啊?”

“真的没有?”季晨凑近她的脸。

“真的没有啦。”娇羞的白了他一眼,“可能是没睡好吧,有些累而已。”

“没事就好,快起来吃饭吧,可别饿坏了。”

“嗯,还真有些饿了。”掀开被子起身,洗了把脸,才觉得清醒不少,随着季晨下了楼。

现在天气冷了,便将饭摆在了中堂,其他人都在等他两人。

“白姐姐,你没事吧?”紫絮见到李傲琼下楼,忙问。

“没事,只是觉得累,睡得沉了。”

“那就好。”紫絮担心了一天,这才放心了。

“哈……”罗百醉看着她哈哈大笑,冲季晨挤眉弄眼,“季兄弟,你可不能累着人家啊。”

齐鹤等人均一脸趣味的看着季晨,就连紫絮和小红也偷偷的看着李傲琼笑。

“呃……”季晨无语的笑着,脸上微微一红,心里却被罗百醉提醒了,看来自己真的有些索求过度,累着她了。

“罗大哥,瞎说什么呢?”李傲琼大窘,转过身避开众人的眼光。

“没什么,没什么,吃饭,吃饭。”罗百醉嘴上说没什么,笑意却越来越深。

“白姐姐,你中午还没吃呢,先喝些汤吧。”还是紫絮体贴李傲琼,盛了一碗豆腐羹放到桌上。

“谢谢。”李傲琼也不是矫情的人,一阵脸红过后,也就从容的坐下吃饭,看罗百醉还冲她乐,不由佯怒的瞪了他一眼,“罗大哥,你还笑。”

“我高兴都不行啊。”罗百醉没在意,“季晨,来,陪我喝一杯。”

“好吧。”季晨只好陪他干了一杯。

“爽快!再来一杯……呃……”见李傲琼看了他一眼,罗百醉忙声明,“最后一杯。”

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吃完,李傲琼怕罗百醉又笑话她,便勉强陪着大家坐了会儿,才回房沐浴休息,果然如她所说的,第二天一觉醒来,又是精神焕,没有丝毫倦意,季晨这才放心,不过因为心疼她,一连好几日,都只是拥着她入眠。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新房子建好了,紫絮的婚期也越来越近,已经开始布置新房了。

山寨中的房子全是木制的两层楼房,倚山而建,大家都是比邻而居,每家每户中间都隔着一道简单的篱笆矮墙,房子前面沿着地边有道半人高的土墙,是防止行人掉到下面用的。

紫絮选了一处地势平坦的空地,离最近的一户人家也隔着石阶路,比较清静,罗百醉派他的手下忙活了十几日,两间二层的木楼终于建好,吴文将自己的几百两银票都交给了罗百醉,让他全权布置新房,罗百醉也有模有样的操办起来,不过,他基本上都是动动嘴皮子,所有的事都让齐鹤和手下们去做,自己整日里拉着季晨喝喝酒、逛逛山寨。

新房布置好后,吴文便搬了过去,十五那日,他又带着聘礼到这边下聘,齐鹤负责支持一切礼仪,由于他们情况特殊,所以有些繁琐的礼仪便都免了,为了减少麻烦,嫁妆也在这天由吴文带回去。

“紫絮。”来到紫絮的房间,没见到小红的身影,李傲琼取出银票交给她,“这些你留在身边吧。”

“这怎么成?我的嫁妆都是你们给置办的,我怎么能再收你的银子呢?”紫絮看到她手上的那一叠银票,大惊。

“拿着吧,我和季晨都商量好了,嫁妆不多,都是平日必须的东西,这些银子就让你留着,以后需yào

什么,你自己置办就行。”李傲琼拉着紫絮,将银票塞到她手里,“再说了,这些其实也是你自己的银子。”

“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么多银子啊?”紫絮推托着不肯收。

“真的。是我偷偷从冯妈妈那儿拿的,这可是以你的名声换回来的,那日,她竞价得了三千两,除去我和吴文先前在醉红院花去的那些,还有两千两,办嫁妆用了六百两,这剩下的都在这儿了。”李傲琼解释道,“所以呢,这些其实是你自己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可是,我又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李傲琼不容她推辞,“你要不收,季晨会不高兴的。”

“我……”紫絮闪着泪花,“谢谢你。”

“傻妹妹,你不是说季晨将你当亲妹妹看待吗?这些就当是我们给你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收好了,别让人知dào

。”

“嗯。”紫絮将银子收入怀里,哽咽着问,“你们……是不是等我成亲后就走啊?能不能再多待些日子?”

“我也想多住一段日子,可是,我们还有事要做呢。”

“唉,也对,因为我的事,你们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dào

那些姐妹们怎么样了?”

“别想了,兴许,她们现在也和你一样,都找到好归宿了,那些不过是传闻,当不得真的。”

“但愿吧。”

“要不要去看看?”李傲琼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笑着问紫絮,还有三日便是他们的好日子,罗百醉下令全山寨的人好好的热闹几日,为吴文和紫絮庆祝,此时,外面正热火朝天的喝酒呢。

紫絮红着脸连连摇头:“你去吧,不用管我。”

“那我陪你坐会儿,等小红回来。”小红不知去了哪里,李傲琼便陪着紫絮坐在房里闲聊,说着体己话。

五十五、失去线索

紫絮的婚事热热闹闹的结束了,小红也搬到了紫絮的新家陪她,不过,紫絮还是舍不得李傲琼马上就走,经不住紫絮百般央求,李傲琼只好决定多住些日子,每日都会去紫絮那儿坐坐,陪她说会儿话,看得出来,紫絮容光焕,显然很满yì

婚后的生活。

见夕阳西斜,李傲琼便起身告辞,紫絮欲留她吃饭。

“紫絮,不用了,我总不能天天在你这儿蹭饭吧。”

“那有什么啊。”

“今天还是算了吧,季晨到现在还没来,我还是回去吃吧。”

“这……让吴文让看看,叫他过来就是了。”

“别,我们天天在你这儿吃饭,也不差这一天,我先回去了。”这些日子,季晨每到申时便会来找她,为何今天快到酉时了还没来,忍不住有些担心,拒绝了紫絮的挽留,快步回往处。

进了院子,冷清清的,没见到一个人,中堂的桌上盖着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到了楼上也是空无一人,李傲琼有些奇怪,转身下楼,也许他们都在金兰厅吧,脚下不停,想出去看看,出了院门没走多远,便远远的见到三人从下面上来,虽然天色已暗,她却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就是季晨,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他们上来。

“琼儿?你怎么在这儿?”见到她站在路上,季晨有些惊愕。

“我看你没去紫絮家,便早些回来了,没想到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正想去金兰厅找你们呢。”李傲琼微笑着解释,眼睛扫过三人,虽然季晨一脸平静,但罗百醉和齐鹤脸色却有些沉重,难道出了什么事?“快回去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罗百醉一反常态的没有喝酒,草草的吃了碗饭便坐在那儿唉声叹气,李傲琼越觉得奇怪,自从来到山寨后,罗百醉都是豪气冲天、笑容可掬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沮丧的样子,就连齐鹤,现在也一身冷冽,平日书生儒气已荡然无存,有问题!李傲琼边吃着碗里的饭菜边打量着三个,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罗大哥,怎么不吃了?”

“唉,没胃口。”罗百醉双肘托在桌上垂着头。

“这是怎么啦?怎么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出什么事了吗?”

“唉,别提了。”一说出事,罗百醉的头垂得更低。

“季晨……”李傲琼放下碗筷,看着旁边的季晨,想从他那儿看出点什么来。

“嗯。你先吃饭吧,一会儿再告sù

你。”季晨又夹了些菜放到她碗里。

“你们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我哪吃得下啊?”李傲琼没有动。

“唉……”季晨的平静再也无法维持,放下筷子,表情有些沉重,“三山寨只怕是出事了。”

“呃?三寨主?”

“嗯,就是这儿原来的寨主,我们的人已经半个月没联系上他了,只怕他已经遭人毒手了。”齐鹤接着说道。

“没联系上并不能代表他出事啊,或许他被什么事耽搁了呢?”李傲琼却不像他们那么悲观,“再说,不是没有坏消息传来吗?”

“这……”三人面面相觑,都在思量她所说的话。

“也或许,他现在不方便联系我们呢?比如,他现了重yào

的线索,深入暗查,没办法和我们联系呢?”

“这……也有可能。”齐鹤心念急转,更想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我们太过着急了,反而忽略了这些。”季晨点点头,赞同李傲琼的说法,“不如,再等上几日,看能不能联系上他?”

“唉,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这样了。”罗百醉表情略略好了些,但仍然提不起劲,“不早了,都去休息吧。”说完便先起身走了。

李傲琼想先收拾下桌子,却被季晨阻止:“琼儿,先放着吧,明天自会有人来收的。”

“是啊,嫂夫人就别管了,天太冷,还是早些休息吧。”齐鹤取了个竹罩子盖上。

“二寨主。”门外进来两人,各提着一桶热水,自从李傲琼她们来了以后,齐鹤知dào

女孩子们爱干净,所以特地吩咐他们每日送热水过来,“我们送热水来了。”

“送一桶到季公子房中吧,下来的时候将这些东西收拾一下。”齐鹤指指桌上。

“是。”两人提着热水上了楼,季晨拉着李傲琼跟在后面回房。

天气太冷,两人略略洗漱了一番,便早早的躲在了被窝里,季晨温暖的怀抱弥补了被窝的冰冷,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夜,很静,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李傲琼将脸贴在他胸前,久久难眠,虽然没看季晨,但她却清楚的知dào

,他亦和她一样,没有睡。

“季晨。”

“嗯。”

“我们……”

“什么?”

“是不是要走了?”

“唉,罗大哥今天说了,最近江湖不太平,让我们多住一段时间。”

“江湖什么时候太平过啊?”李傲琼好笑的侧了下身,抬头看着他,“你老实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生?”

“你啊,什么事都瞒不住你。”抬手抚着她光滑的脸,季晨的眼神变得飘忽冷漠,“最近,江湖上出现了许多神mì

女子,无论白天黑夜一律身穿黑衣,面戴黑纱,所到之处,便会有许多未婚女子失踪,现在,不仅官府出动了大批高手调查,连各大门派也却主动参与其中了。”

“黑衣黑纱的神mì

女子?”李傲琼有些好奇,“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没有,自从石恒失去消息后,那些人也接着消失了,没有一丝线索可查,所以,罗大哥才担心石恒出事了。”

“石恒?是三寨主吗?”

“嗯。”

“那,可查到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

“上邺县。”

“上……上邺县!那不是……”李傲琼惊得坐了起来,只觉一阵寒意袭来,忙又钻入被窝,“那不是小红说的……”

“嘘!”季晨伸出食指点住了她的唇,“只怕这个小红,不简单啊。”

“不会吧,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啊?”李傲琼有些不相信。

“不管会不会,总得小心为上,这几天,你和紫絮都要防着些,她没问题自是最好,万一要是有问题,出了事可来不及了。”

“若她真有问题,那紫絮岂不是很危险?”李傲琼想到一个问题,又躺不住了。

“应该没问题吧,她现在已经成亲了,或许对她们已经失去作用了。”季晨无奈的将她拘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这话怎么说?”

“因为失踪的女子便是女子之身。”简单的冒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真怪!”李傲琼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放qì

想这个问题,“但愿她不是奸细。”

“不管是不是巧合,罗大哥已经下令暗中警戒了,没有其他的线索可查,小红又有可疑之处,所以只好从她身上下手。”轻轻的在她耳边低吟,“你跟她走得那么近,可要千万小心,嗯?”

“我知dào

,我会小心。”

“夜深了,睡吧。”

“唉,为什么就不让人省心呢?”李傲琼轻叹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一连好几日,李傲琼都在暗中观察着小红,却没现任何异样来,她还是那么爱说爱笑,对紫絮和吴文也是敬重有加,仿佛是真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姐姐、姐夫般,家里的活也抢着干,李傲琼没和紫絮说起那些事,她怕紫絮害pà

,只是去得更勤了。

季晨夜夜为她带来新的消息,可是却没有任何有关神mì

人的消息,全是些各大门派的动静什么的,一时间,那些神mì

人昙花一现,像是从人间蒸了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也没有再听说有什么未婚女子失踪,石恒还是没有消息,罗百醉日日派人出去,却次次带来徒劳的消息,齐鹤忙得不见踪影。

“唉……”

“白姐姐,你怎么啦?一下午都唉声叹气的。”小红奇怪的看着坐在窗边的李傲琼,不明白她为何一下子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剥着小红炒的南瓜子。

“有什么难事吗?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你解解闷。”紫絮倒了一杯茶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我哪有什么难事啊,只是想起这几天听来的消息,听了不舒服罢了。”

“什么消息啊?”小红一听有什么消息,忙搬了条凳子坐到她前面来。

“听说有好多未婚女子失踪了呢,唉,也不知dào

是什么人干的。”李傲琼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里的南瓜子都放回了盘子里。

“啊?有这种事?”紫絮张口结舌,一时端着茶杯忘了喝。

“是啊,听说上邺县失踪了好些人呢?唉,说来也是我们幸运,没去上邺,不然你们俩可真够危险的,小红,这些日子,你可不能瞎跑哦,现在紫絮成亲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哦。”

“我都在这山寨里,能有什么危险啊。”小红笑笑没在意。

“那也不能大意,咱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是却亲如姐妹,我也不希望大家出事。”紫絮有些紧张,握着小红的手不放,“小红,听话,别乱跑。”

“好啦,我知dào

啦。”

“不知dào

今晚,罗大哥又会带来什么消息?昨天听他说,似乎有些线索了呢。”李傲琼幽幽的叹了一句,眼睛不经意的划过小红的脸,没想到却被她现了一丝不同的光,虽然,那丝光亮在小红的眼中一闪而过,但却让她的心充满了失望,难道小红真是有问题吗?

五十六、小红之死

“琼儿,怎么样?”没在紫絮家吃饭,李傲琼早早的便回了住处,季晨和罗面醉、齐鹤都坐在饭桌前等她,这几天一直没现小红的异常,和罗百醉等人一合计,决定诱蛇出洞,所以李傲琼才有了那么一出。

“唉,我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没有正面回答,其他三人却听得明明白白。

“你怎么说的?”季晨看看罗百醉和齐鹤,几人都是一脸阴沉。

李傲琼将下午说的话毫无隐瞒的说了一遍。

“若真是她,今晚应该会有所行动吧。”齐鹤声音隐隐有些抖动,李傲琼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确定。

“嗯,今晚,就等着她吧。”罗百醉又摸出他的酒葫芦,却没有喝。

“我倒希望她不要来。”李傲琼不愿看到小红真的出现,因为她一旦来了,那就说明她是故yì

接近紫絮的,李傲琼无法想像,什么样的组织居然如此深沉,难道她们事先就知dào

有人会去救紫絮吗?

夜渐渐来临,四人食不知味的吃了些,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等待的滋味是如此难熬,罗百醉有些不耐烦,便倒了些酒,几人就这么慢慢的浅酌着,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唉,也许我们估计错了,都回去估算吧。”罗百醉喝完杯里最后的一滴酒。

“这个组织太可怕了……什么人?”齐鹤正要说,忽然觉得外面有些异样,身形刚动,李傲琼手里的金针已急速射穿窗纸,门外“啪”的一声,有重物倒地,齐鹤也到了门外,只见一蒙面黑衣人倒在地上,拉下黑纱,露出的脸,正是李傲琼不愿见到小红。

“唉。”齐鹤咬了咬牙,一把抓起小红进了屋,将她轻放在墙边,退到一边侧过身不愿面对着她。

“没想到……”李傲琼心情十分难受,神情黯然。

“琼儿,解开她的穴道吧。”季晨在小红身上点了几下,才让李傲琼取下金针。

“好吧。”李傲琼刚取下金针放好,小红便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四人不言不语,一脸冷漠。

“小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傲琼看着她的眼中有些怜惜。

“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小红别过头去不搭理她。

“不说?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若不是看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日子,我还需和你废话吗?”罗百醉最恨别人欺骗他了,此时见小红这副模样,不由气得直咬牙。

“唉,小红,我们待你不薄,你为什么……”齐鹤的声音很压抑。

“哼,若不是看着你们对我不错的份上,我早就将这山寨夷为平地了,现在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你!”罗百醉紧攥着拳头便将揍她,可最终没下手,狠狠的空甩了下,坐到旁边生闷气。

“是谁派你来的?”相比之下,季晨要冷静的多,站在小红面前,淡淡的问,天生的威严再次一览无遗。

“有本事你们自己查去。”小红的眼睛扫过他,最后落在李傲琼身上,“原来我只是想监视紫絮,没想到我运气好,居然遇上了你们,一个宁王!一个神医!你们居然诈死,呵呵,若是上报与宫主,真是天大的功劳啊!不知dào

能升多少级呢?”

“那你为何不报上去?反而在这儿逗留这么久?”李傲琼搬过一条凳子,伸手扶起小红,让她坐在凳子上,小红明显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其实,你还是不忍心,对不对?”

“哼!”

“小红,你的真名叫什么?”李傲琼坐在她对面轻轻的问,一如以前和她闲聊般的平静。

“……”小红眼神闪烁,犹豫了片刻才开口,“烟红。”

“烟红,这段日子以来,我和紫絮是真心将你当自己的妹妹看待,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所以你才迟迟没有动手,对不对?其实,你根本没有要对我们下手的意思,对不对?”

“……”

“唉,无论怎么说,你还是我们的好妹妹。”李傲琼拉着她的手,烟红想躲,却动弹不得,“虽然我不知dào

你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知dào

你说的身世是不是真的,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烟红,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可怜的女子,她们原本有家有亲人,如今平白的失踪了,生死未卜,她们的家人该有多着急,如果换成是你,你的家人会怎么样呢?”

“……”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要不,我来问,如果是,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好吗?”李傲琼换了种方法。

“……”烟红犹豫的看看她,最终点了点头。

“你和那些神mì

女子可是一伙的?”李傲琼直切主题。

烟红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说的宫主也是女的?”

烟红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

“咦?”李傲琼有些奇怪,“难道是……太监?”

“呃?我不知dào

,我又没见过。”烟红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想想这问题不是点头摇头能说清的,便无奈的开口。

“你们的目的就是对付宁王吗?”

“没错。”反正都开口了,烟红很干脆的回答。

“为什么?”

“我哪知dào

,我只不过是最外围的,只知听令行事。”

“你平时都怎么得到上面的命令呢?”

“……用到我的时候,自然有人来找我。”

“刚刚你说宫主?究竟是什么宫?”

“……”烟红再次犹豫了,她看看眼前的四人,此时正形色各异的看着她,罗百醉的愤慨、季晨的平静、李傲琼的温情、齐鹤的复杂,她不知dào

为什么会看到齐鹤复杂的眼神,也不知dào

为什么看到他时,心里会有种心疼的感觉,半晌,才偏过头叹气,“幽泠……啊……”一声惨叫,唇角流出一丝黑黑的血迹。

屋内的几人大惊,纷纷开门跃出,一道黑影飞快的扑向山脚下。

“我去敲山寨的警钟,你们留在这儿。”罗百醉果duàn

的离开,其他三人迅速的回到屋内,烟红嘴唇紫,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红。”李傲琼忙靠近她,右手已扣在她的脉搏上,“你中毒了?季晨,快解开她的穴道。”

季晨还没动手,齐鹤已抢先解了烟红的穴位。

“小红,你怎么样?”李傲琼见她后跌,忙扶住她的身子。

“唉……没……想到……她们会……这么……狠。”烟红靠在李傲琼身上,一脸绝望,“白姐姐……谢……谢你,我……这段日子……过得……很开心。”

“小红,快别说了,我马上给你解毒。”

“没用的……就算……你是神医……也……没……办法……这种……毒……无药可……救。”

“小红……”泪水渐渐迷住了眼睛,李傲琼搂着烟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呃……白姐姐,你听……我说,他要对付宁王……为你报仇……你们要……小心……”小红紧攥住李傲琼的手,忽然加快语速,刚说完,黑血便喷射而出,污了前襟,“……要……小……心……莫……”

“小红!”李傲琼听得断断续续的,正想问清楚,烟红头一歪已断了气,“小红!”

“小红怎么啦?”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紫絮很快从屋外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吴文,见到身穿夜行衣的小红,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红?”吴文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傲琼怀里的小红。

“小红?”紫絮慢慢走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小红唇边的黑血,脚一软跌坐在李傲琼身边,声音颤抖,“她怎么啦?”

“她……死了。”齐鹤此时再没有什么顾虑,慢慢蹲下身,接过李傲琼怀里的烟红,紧紧搂在自己胸前,脸贴着烟红的额轻轻的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等我失去了再让我明白自己的心意?”

“……”李傲琼无语,只是默默流泪。

“小红!”紫絮痛哭出声,这段日子,她已将小红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般看待,她实在不明白,吃晚饭时还有说有笑的人,现在却已无声无息的闭上了眼睛。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问……”李傲琼缓缓站了起来,退到季晨身边,将脸埋在他胸前,喃喃的自责,如果自己不问那个问题,小红也不会说,那她也不会死。

“唉……”季晨见她失神的样子,轻轻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琼儿,别这么说,这跟你没关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吴文蹲在紫絮身边轻拍着她的背,抬头看向季晨,他还没从眼前的震惊中明白过来。

“她是……被派来监视紫絮的人。”季晨顿了顿,不知该怎么说。

“什么?”不只吴文惊愕,连紫絮也一时忘了哭泣。

“唉。”季晨叹口气,最终还是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她不是小红?她是来……她……”紫絮惊的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她一直都……”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吴文看着小红,憋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五十七、奇毒怪虫

山寨的警钟一直响了十二声,整个山寨便进入最高防备状态,紫絮和吴文便是听到钟声才出来查看的,才在路上遇到罗百醉,所以他们便赶到这里来了,没想到却看到小红死在这里,众人一时唏嘘不已。

“让他跑了,没想到来人身手如此可怕,居然来去无踪。”罗百醉也从外面回来了,一脸阴沉。

齐鹤抱着小红默然无语。

“幽泠?宫主?……要……小……心……莫……?她指的,又是什么呢?”季晨皱着眉,想着小红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是什么人要对付宁王,还说什么为神医报仇,神医又不是宁王害死的,要报仇也要找梁新啊。”紫絮渐渐平静下来。

“……”百思不得其解,众人又陷入深默。

李傲琼看看齐鹤,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对小红有意思,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唉,齐二哥,人死不能复生,你……”李傲琼神情黯然的说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我们还是准bèi

小红的后事吧。”

“……为什么会这样?我甚至来不及现自己的心意,她就走了。”

“齐二哥,你别这样。”

“你们去休息吧,我只想好好的陪她一晚。”齐鹤还是没放手。

“那,还是先让我们替她梳洗梳洗吧。”紫絮看着小红,想起这段日子的相处,心下不忍。

“也好。”齐鹤将小红抱起,走进小红原来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我去取小红的衣服。”紫絮朝李傲琼轻轻说了一句,便转身出去,吴文紧随其后。

“小红,但愿你能早日投一户好人家,过安安静静的生活。”李傲琼让大家都退到中堂,自己一个人端了一盆水,为小红清洗起来,拭去她脸上的污血,露出她清秀的面容。

紫絮很快便回来了,手里拿着小红的新衣服,这原本是她做着准bèi

新年穿的衣服,两人细心的为小红擦拭了身子,换上新衣服,又为她化好妆准bèi

梳头。

“咦?这是什么?”紫絮正替小红梳头,手指忽然在小红脑后摸到一个小点。

“什么?”李傲琼忙拨开小红的头,现风池穴已漆黑一片,中间一根细细的针只露出一点点在外面,“有毒!”

忙让紫絮让开,将小红后脑勺向外,取了丝帕掐住针,暗自运劲取出毒针,细细的黑血随着一寸长的毒针喷出,幸好李傲琼早有准bèi

,没被这黑血喷到,黑血一喷到地上,便有不少细细的虫子平空出现。

“啊!”紫絮在旁边看得大声惊叫,季晨等人纷纷涌入屋中。

“出什么事了?”季晨焦急的寻找李傲琼,见她手拿着丝帕正在看着什么,便欲过来。

“小心脚下!”李傲琼听到他的声音忙出声阻止,季晨的脚步堪堪的停在了黑血前。

“这是什么?”齐鹤大惊,看向小红,她面向床内,颈后还在流着黑血,许多虫子掉了出来,让人看得毛孔悚然。

“就是这根毒针,要了她的命。”李傲琼举着丝帕上的黑针,轻声叹着。

“你快扔了它,小心被毒染上。”紫絮害pà

的退到一边,还不忘提醒李傲琼别中毒。

“我没事。”李傲琼绕过地上的黑血,走到外面桌边,倒了一杯茶,将手中的毒针扔了进去,只见清澈的茶水瞬间被染得漆黑漆黑,水面还漂着些蠕动的东西。

“天!”紫絮哪里见过这些,拉着吴文站在旁边掩嘴惊呼,“怎么好像还有东西在动?啊,地上好多虫子!”

“罗大哥,快取些油来用火烧,你们都退出去。”李傲琼从怀里取了些药洒了出去,那些虫子一遇到这些药便都僵直不动,细细的洒了个遍,连小红身上也没一处落下,又让季晨将闱帐砍落,连着棉被褥子将小红包了个严严实实,又在外面洒了一层药末,季晨和齐鹤连同床板一起抬出了房间。

罗百醉很快就取了火把,一时没找到油,他便将自己的烈酒贡献出来。

李傲琼接过酒酒到那堆黑血上,用火点燃,又将桌上的那个杯子也扔到火里一股难闻的味道充斥房中,火很快就灭了,地上只留下一个黑黑的影子,没有一点东西留下。

确定房里再没有漏网的虫子,李傲琼提着酒和火把来到院子里。

“罗大哥,找个地方将小红烧了吧。”

“啊!用火烧啊?”紫絮有些不忍。

“没办法,这只怕是盅毒,太厉害了,埋入地下更是不妥,只怕就是用火也烧不干净。”李傲琼叹了口气。

“唉,其实火烧了也好,人死如灯灭。”罗百醉看看齐鹤,齐鹤没反应,“不过,要现在就烧吗?”

“对,我的药粉只不过是暂时克制住这些毒虫,夜长梦多,今晚放在这儿,若这些毒虫一旦失去控zhì

,追入土里,只怕你这山寨内的人和任何活物,都难逃一死了。”李傲琼并没有危言耸听,她对这些毒并不太熟悉,心里也没把握自己的药究竟能克制多久,“最好找一处岩石,在岩壁上凿个洞,等火烧后,将那些灰烬都葬入石洞吧,以免后患。”

“这山顶就有一处,我马上派人去办。”罗百醉马上说道,说完匆匆就走了。

“齐二哥。”李傲琼见齐鹤盯着小红默默无语的样子,开口想劝解他。

“唉,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这些人太可恶了。”齐鹤静默了半晌才愤愤出声。

“小红……”紫絮一直躲在吴文身旁,她被李傲琼说得话彻底吓到,可是一看到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红,又忍不住心生怜悯,没想到晚饭时还有说有笑的人,现在却已是阴阳两隔。

罗百醉很快带着十几个手下回来了,个个手里举着火把。

“把这个抬到山顶岩石上去。”指挥着手下将床板抬起,李傲琼举过火把,细细在地上查了一遍,为防万一,又倒了些酒烧了一遍,大家才动身前往山顶。

“罗大哥,派人在后面用火一路烧过去,以免有遗漏的虫子掉出来。”

“好,你们几个,负责在后面检查,把眼睛瞪大了,看仔细点,烧仔细点,如果有任何一只漏网的虫子,这个山寨便会有灭顶之灾,听清楚了没有?”罗百醉虽然不相信这些毒虫会有这么大的危害,不过,为了整个山寨,他不得不信,而且,他也亲眼见到了那些虫子来得是如此的诡异。

“是。”手下们一听整个山寨都会有灭顶之灾,心里都慌了,齐声应道。

“走。”罗百醉挥挥手,让抬床板的人走在前面,他小心的跟在后面的路边,弯腰看着地上,齐鹤紧跟在后面。

“紫絮,你们还是别去了吧。”李傲琼怕紫絮害pà

,让她回家。

“不,怎么说都是姐妹一场,我想去送小红最后一程。”紫絮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她还是坚持要送。

“那好吧,你和吴文站远一些,季晨,你保护他们。”

“好,你也小心些。”季晨没有异议,自动站到吴文身边,

今晚的十二声警钟早已惊醒了整个山寨,罗百醉早已安排了人手举着火把站在道路两边,远远的延自山顶,山寨中到处都是巡逻的人,见罗百醉等人过来,都纷纷让到一边。

山顶上有一大片岩石,没有一点土壤和植物,那里早已有人布置好了高高的柴垛,四下还守着十几个人提着木桶。

“弟妹,你看,怎么烧?”罗百醉回身征求李傲琼的意思。

“先将柴垛浇上些油,再把床板放上去。”李傲琼围着柴垛转了一圈,“在外面用油浇个大圈,以免有毒虫逃出来。”

“浇油。”罗百醉一挥手,马上有两人往柴垛上泼油,连同木桶扔在了柴垛上,抬着木板的四人见他们浇好了,才将木板举高了放到上面,大家都退到一丈开外。

“唉,让我来点吧。”齐鹤这一路一直没说话,此时见大家都准bèi

妥了,才叹息着开口。

拿过一个火把,看着柴垛上的人儿怔怔的站了一会儿。

“二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想开些吧,再说,我们也不能拿山寨数百口的人命开玩笑,你还是快点吧。”罗百醉心情十分沉重,他没想到齐鹤居然动了心。

“我知dào

。”齐鹤轻轻的说着,一挥手,手里的火把准确的扔到了小红身上,火“腾”的冒起,连着那个外面的火圈将整个柴垛包围了起来,一时间,众人的耳边充斥着“噼呖啪啦”的声音,空气中一股臭味弥漫开来,众人纷纷捂着鼻子后退。

“小红……”紫絮轻声抽泣着。

“也许,这对小红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李傲琼密切注意着火圈内的动静,边轻轻的说道。

“他们太歹毒了,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害人。”吴文和紫絮一样,苍白着脸,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想到小红在身边住了这么久,心里一阵后怕。

五十八、恶梦惊魂

火渐渐熄灭,小红彻底的和那些毒虫一起化成灰烬,罗百醉让人将所有的灰都弄到了一个陶罐里,让人轮流看着,准bèi

明天派人凿好了岩洞再葬。

“你们都回去吧,我想留下来陪陪她。”齐鹤脸色黯然,主动要求领着人看守小红的骨灰。

“那好吧,你……小心一点。”罗百醉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答yīng

了,留了八个人跟着齐鹤。

折腾了一宿,天际已有些白,几人先送吴文夫妻回家。

“休息吧,闹了一晚上了。”罗百醉站在吴文家院门口嘱咐了几句,“今晚的事就当是一场恶梦,醒了就将它忘了吧。”

“知dào

了。”吴文扶着紫絮进了房。

几人才转身回住处。

“不知dào

石恒怎么样了?这些人这么可怕,看来石恒是……”罗百醉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满腹忧虑,“季晨,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你们可千万不能离开山寨。”

“罗兄,放心吧,我知dào

。”季晨点点头,宽他的心。

“睡吧。”罗百醉抬起重如千金的手,拍拍季晨的肩,先进了房间。

李傲琼一进房间,便无精打采的坐在床边,垂着头,她还在想小红身上那种的毒,还有小红最后说的那些话,是谁要为她报仇?又是谁要找宁王报仇呢?

“琼儿,在想什么?”季晨拴上门,在她身边坐下。

“唉,我在想小红说的话,究竟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说为我报仇?我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早点休息吧,我去拿布巾,今晚太乱,只怕热水也凉了。”季晨说完起身想去端水,没走几步,腰被李傲琼紧紧搂住,不由十分惊讶,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怎么了?”

“我好害pà

。”李傲琼贴在他背上喃喃的说着,“季晨,我……你说小红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不是指……莫一康?”

季晨身子一僵,莫一康?她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人?

“他……”李傲琼有些说不下去。

“琼儿。”轻轻拉开她的手,转过身,“你想太多了,莫一康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他根本没有什么武功。”

“可是……”李傲琼也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但心里的不安仍然那么强烈,“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你忘了,当初就是他向梁新告密的。”

“也许小红指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姓氏呢,琼儿,你太累了。”季晨抚着她紧皱的眉心,“你这样子,让我看得好心疼。”

“季晨,我……唔……”李傲琼还想说什么,却被季晨的唇封住了后面的话,似乎想要惩罚她的胡思乱想,他的吻如狂风般吞蚀着她,让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直到两人觉得快要窒息时,季晨才放开她,看着她迷离的眼,轻轻的说,“不许再提他了,嗯。”

“对不起。”李傲琼现,他似乎在吃醋,甜甜的感觉暂时赶走了心里的不安。

“看你,脸这么冰。”季晨深情的轻触着她的脸,冰冰的,“睡吧。”

“嗯。”点点头,心里轻叹着,将烦心的事暂时抛之脑后,起身和季晨一起去洗漱,唉,小红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幽泠?宫主?杀宁王?报仇?究竟是什么人呢?

“好了。”脚上暖暖的,耳边响起季晨的声音,她才惊醒,双脚被季晨捂着手里,原来自己刚刚又走神了,甚至没现季晨居然亲手为她洗脚,心里一酸,眼眶有些模糊。

“又想什么样呢。”看到她眼中的水气,季晨勾着食指刮了一下她挺直的鼻梁,深情的宠溺显而易见。

“谢谢。”红着脸收回脚。

“呵……”季晨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褪去外衣,拥着李傲琼侧身而眠。

李傲琼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琼儿……”模糊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动,她努力的想看清那人的脸,却被那人身后的亮光刺年睁不开眼,那道亮光在黑暗中显得那么的诡异。

“琼儿……”那人轻轻的呼唤,轻得犹如叹息,又似耳语,她眯起眼,看到那人背过了身,似乎想引领她去什么地方,消失在那片亮光中,她急忙跟了上去,光线似乎柔了不少,一路朝着亮光走去,终于出了那片黑暗,眼前的是……

汾院?

李傲琼有些奇怪,怎么会在这儿?脚不受控zhì

的穿过院门,一如那日般没有任何的阻拦,房间里不时传来异样的声音。

唉,怎么会梦到他们俩呢?李傲琼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在梦里,此时,她已没有当年那种难堪的震惊,只有淡淡的无奈,不想再继xù

待下去,她转身走出院门。

“卟嗵”,刚出院门,前面池塘边传来一声响动,李傲琼心里一惊,忙跑上前去,只见池里飘着一个小女孩,看不清脸的女孩,“妍儿?”惊叫出声,女孩却平空的消失了,她忙四处寻找,远远的,看见两个打扮的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向她蹒跚走来,张着小手想让她抱,耳边仿佛响起她们稚弱的笑:“娘。”

“卉儿?妍儿?”心里一阵激动,迎上前去,却扑了个空,四周没有任何人,就连莫府也消失了,耳边充斥着暧昧的莺歌燕语,缓过神来,才觉得有些眼熟,正要去看个究竟,楼梯口转出一个人,背对着她。

“咦?小红?”李傲琼认出了那人的背影,是小红在醉红院时穿的衣服,难怪觉得这儿眼熟,原来是醉红院,为什么会梦到她呢,难道她是来托梦的。

小红仿佛没听见,转身朝三楼走去,李傲琼忙跟了上去:“小红,小红。”

小红站住了脚,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李傲琼忽然诡异的一笑,露出血糊糊的牙,细细的毒虫蠕动着掉了下来。

李傲琼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忙捂着口鼻后退了几步。

“……”小红张了张嘴,口中的虫子越掉越多,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出声音,眼看着小红走得越来越近,李傲琼再也忍不住往后急退,脚下一空,仿佛落下了楼梯。

有些惊魂不定的再次抬头,眼前再没有那恶心恐怖的一幕,只见脚下一片迷雾,忙后退了一步,才现自己身处绝情崖。

耳边响起刀剑交错的响声,李傲琼忙心惊的回身,只见季晨被一群黑衣人围攻,那群黑衣人身后站着的,居然是……莫一康!

她想去帮季晨,可是,脚却似生根了般,移动不得,眼见得莫一康冲她邪邪的笑了笑,直奔季晨而去,伸手就是一掌,她张口欲喊,却不出声音,眼睁睁的看着他向绝情崖跌去,满目的血红刺得她心狂跳不已,不!不要!

季晨没看到她,一直向下跌去,整个人被迷雾掩盖……

“不!不要!季晨……”痛……

莫一康狞笑着朝她走来,眼看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她焦急的想避开,却现……能动了?

“季晨……”她飞快的避开莫一康,随手就是一把金针,可是,金针全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了他身后的树上,他还在一步步逼进,身后是万丈深渊,季晨的血已渐渐被迷雾冲淡。

“季晨,等我。”心一横,她纵身一跃,跳下绝情崖,眼前一片黑,身子不断向下飘去……

“琼儿!琼儿!快醒醒!”恍忽间,传来季晨焦急的呼唤,浑身一震,李傲琼努力睁开眼睛,眼光游离,还没从梦境中醒来。

“琼儿!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季晨撑着上身,担心的看着满头冷汗的她。

李傲琼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微颤着手摸向他的脸,热的!原来是梦!

“琼儿!说话啊,你怎么了?”

“季晨……”李傲琼终于清醒,看着满脸担忧的季晨,忍不住抱紧了他,脸埋入他怀里,“谢天谢地,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季晨搂住她。

“……我……梦见莫一康了,他想杀你……”仍有些惊魂未定。

“……”季晨一愣,双臂加紧,想起她刚刚在睡梦中喊他的名字,心里一暖,“傻琼儿,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

“还有小红,我梦见她在醉红院,我叫她,可是她好……可怕,她一直想说什么,可是一张口,全是那种恶心的虫子……”

“琼儿,没事了,那些都已经被火烧成灰烬了,没事了,你只是太累,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李傲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季晨制止。

“琼儿,别怕,一个梦而已,你已经醒了,你再摸摸,我就在你身边。”拉着她的手捂在胸口,“感觉到了吗?这是最真的心跳,你已经醒了。”

“我……”李傲琼浑身冷汗,也许是受了季晨的影响,渐渐平静下来。

“没事了。”季晨将她重新搂入怀里,拉高被子裹住两人,“天亮了,我陪着你再睡一会儿吧。”

“嗯。”

“睡吧。”搂着她侧着躺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都别想,只要想着我在你身边就行了。”

李傲琼感觉着他的温暖,听着他在耳边轻轻的安慰,一时心悸不已,主动贴上他的唇,季晨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化被动为主动……

五十九、查毒寻迹

第二天,罗百醉派人在山顶凿了一个不小的坑,齐鹤又亲手将装有小红骨灰的陶罐放了进去,仿佛想把这段来不及萌芽的感情也埋葬其中,简单的葬礼结束,山寨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不过,那日的黑影都日夜牵着罗百醉的心,山寨的戒备也越来越严。

自从那晚李傲琼做了恶梦后,季晨虽然心里挂着那些姑娘们的安危,可是他也深深的感觉到了李傲琼内心的不安,便听从了罗百醉的建议,决定继xù

留在寨中,等罗百醉派出的人回来后,再另做打算。

李傲琼的情绪一直处于低谷,也很少去找紫絮。在季晨面前,可能是怕他担心,还好些,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静静的坐在房里,紫絮去找她的时候,也经常看到她眉心深锁,在房里写写画画。

“白姐姐,又在写什么呢?”紫絮炖了些鸡汤,知dào

李傲琼这几天吃饭没胃口,便送了一些过来,房门开着,季晨不见踪影,只有李傲琼一个人又坐在桌前,手里提着笔,皱着眉看着桌上的纸,最近每次来找她,她似乎都是这副样子。

“没什么。”见到紫絮来了,她才放下笔。

“我炖了鸡汤,你先喝点吧。”舀了一碗放在李傲琼面前。

“谢谢。”李傲琼也不和她客气,端过汤,慢慢的喝着。

“都写些什么?”紫絮忍不住好奇,拿起纸看了起来,“乌头、夹竹桃、马钱子,雷藤、彩虹菌、腐肉膏、蝮蛇涎、孔雀胆、七心海棠、莽草、墨蛛汁、曼陀罗、彩虹菌、碧蚕卵、莨菪、白薯芽、彩虹七色瘴、五香软骨散、花斑鬼、百手草、赤连环、这些是什么东西啊?砒石、鹤顶红、鸩、断肠草、见血封喉,啊?这可都是毒药啊?白姐姐,你写这些干什么?”

不看不知dào

,一看之下,紫絮惊的跳了起来。

“写着玩儿。”李傲琼有些无奈,没有正视紫絮的惊愕。

“什么?!”紫絮张口结舌的看着她,不敢置信,“你没事写这么多毒药,就是写着玩儿?我不信。”

“紫絮,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白姐姐,别转移话题。”紫絮着急的坐在她身边追问,“你可知dào

,这些天他一直很担心你。”

“是吗?”笑容越来越淡,原来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白姐姐……”紫絮苦口婆心的劝着李傲琼,“我知dào

,你其实也是怕他担心你,才会在他面前强颜欢笑的对不对?你担心他,他担心你,却又怕被彼此看出来,唉,真不知dào

说你们什么好,白姐姐,你快说说,你写这些干嘛啊?你若不说,我这就告sù

他去。”

说罢便欲拿着这些纸去找季晨。

“紫絮。”放下手里的碗勺,李傲琼轻声唤道,“唉,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怎能不紧张?这些日子,你一直不开心,一个人躲在房里,原来是在写这些吓死人的东西。”

“我不过是想找出小红中的是什么毒罢了。”

“呃!小红?”紫絮再次愕然。

“这几日,我反覆在找小红中的是什么毒,可惜一点头绪也没有,我怕漏记了什么,便将想到的记了下来,你呀,不必大惊小怪的。”

“可是,小红都入土为安了,你还想这个干什么?”

“小红虽然死了,可是我相信像小红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少的。”李傲琼缓缓说出自己真zhèng

的想法,“小红最后说的话也没有留下什么可查的线索,现在,我们甚至不知dào

对手是谁,不知dào

他为何要对付宁王,我怎么能安心呢?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小红身上的毒,这种毒世间罕有,如果能查到是什么毒,或许便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

“原来你是在查线索啊,早说不就行了吗?担心死我们了。”紫絮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你早说,我们还能帮你呢。”

“我只是有个模糊的想法,也不知dào

成不成呢。”李傲琼朝她歉意的笑笑,“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我们也没什么啦,最担心的还是你们家季晨,他天天来找我,让我过来陪陪你,真不知dào

你们是怎么想的?有心事居然还彼此瞒着,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怎么说?”

“你们经lì

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还有什么事不能明说的?”紫絮盯着她笑,“呵呵,平时都是挺聪明的人,怎么一遇到这事就不通了呢?”

“……”李傲琼被紫絮灿烂的笑感染,心情轻松了不少,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季晨进了房门,“回来了。”

“嗯,什么事这么开心?”季晨看到她的笑容,宽慰不少。

“呵呵,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紫絮将剩下的鸡汤倒入空碗,冲李傲琼鼓励的眨眨眼,提着罐子先走了,走前还将手里的纸都塞给了季晨。

“这是什么?”季晨翻看着手中的纸,越看越心惊,“你写这么多毒干嘛?”

“没什么啦,只是想找出小红中的是什么样的毒而已。”

“嗯?”季晨的目光从纸上移到她脸上,此时的她,一如往常的恬静温柔,显然紫絮说了什么话,让她心情大好,“有什么线索?”

“暂时没有。”李傲琼摇摇头,端起鸡汤,“这是紫絮送来的,味道不错,你趁热喝了吧。”

“还是你喝吧,这几天都见瘦了。”放下纸,季晨有些怜惜的抚着她的脸。

“我喝一碗了。”李傲琼轻笑,“你不会是怕我下毒吧?”

“你给我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不会迟疑。”

“这么相信我?”

“因为我相信,就算是有毒,你也会陪着我喝。”季晨端过鸡汤大口饮下。

“……”看着他喝完,心里又有些小小的感动,她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啊?”

“紫絮说的对,我们太在乎彼此,有些话反而不敢说出口,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着小红的事,忽略了你的感受,所以……”

“所以,以后,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放在心底。”季晨接过话。

“嗯。”看着他的宽容体贴,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这些日子愁眉不展,就为了查小红中的是什么毒吗?”拉着她坐在凳子上,季晨拿起那叠纸,一张张细看起来。

“以毒药药人,令人不自知,谓之蛊毒,小红口吐黑血时并没见到那毒虫出现,看来那根针上应该被施了盅,那种恶心的东西也不知dào

是什么虫子。”

“蛊毒不是来自南苗国吗?江湖很久没听到过有这种毒出现了,没想到居然在这儿出现。”

“蛊毒虽然出自南苗国,但并不代表凶手就是南苗国的人。”

“不过,这些年南苗国并不是很安份,我们还是得多提防他们。”

“……”李傲琼看看他,没有说话。

“不行,我得找罗大哥说说,让他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出去,也好让皇上有个防备。”

“你放心吧,皇上手下的能人贤士如此之多,他怎会不知dào

这些呢?”

“我怕他一时疏忽了,这种毒如此稀奇恐怖,只怕没几个人能认出,连你这个神医都不知dào

什么名目,唉。”手兄情深,岂是说抛就能抛得了的,季晨还是不放心。

“我对这些不熟,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想不出就别想了,等石恒带回消息,我们再去请教叔叔。”季晨将手中的纸收起,“你闷在房里多日了,趁着晚饭还没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也好。”李傲琼站起身,轻轻耸了下肩,活动了下关节,瞄到桌上的纸,“这些还是烧了吧。”

“行。”季晨知dào

她是怕被人得了,惹麻烦,便拿起纸和火折子,找了个木盆子,烧了起来,几张薄薄的纸片瞬间被火舌吞蚀,倒了些水冲干净,才和李傲琼下楼去。

并肩站在石阶上,一股冷冽的风扑面而来,自从那天以后,山寨中的气氛一直很紧张,来来往往,到处都是巡逻的人。

“还有一个多月便要过年了。”李傲琼搓了搓手,有些想家了。

“想家了?”季晨握着她冰冷的手,看出了她的心思。

“嗯,不知dào

我娘现在怎么样了?”

“那,等过几天,我们去归云庄找她。”

“好。”李傲琼感激的笑笑。

“白姐姐,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站在这儿啊?”身后传来紫絮惊讶的声音,两人回过身,只见紫絮和吴文并肩而立,吴文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出来转转,你们这是?”

“大家最近都忙得没能好好吃饭,所以我就做了些菜送过来。”紫絮婚后果真事事亲为,最近又迷上了烹饪食物,天天换着花样的做好吃的,虽然食材普通,却很精致。

“天冷了,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没事的。”紫絮挽着李傲琼的手,“罗大哥回来了吗?”

“还没呢。”

“外面天冷,你们先进去等着,我去找他。”吴文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季晨,自己朝金兰厅走去,最近罗百醉似乎天天守在金兰厅里,齐鹤也忙得不见踪影。

六十、石恒归来

等了近一柱香的时间,吴文才和罗百醉、齐鹤一起回来,一进门,便带来了一身寒风,紫絮不由打了个冷颤。

紫絮成亲后,他们便很少这样子聚在一起吃饭了,现在又少了个小红,一顿饭吃得不免有些冷清,早早的便散了,紫絮和吴文又带着盘碟碗筷回去,李傲琼有些提不精神,也先回房睡了,季晨和齐鹤被罗百醉叫到了他房里。

“琼儿,琼儿,快醒醒。”睡到半夜,李傲琼被季晨焦急的呼唤惊醒,抬手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有些奇怪的坐了起来,他从未这般着急过,不知dào

又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快起来,石恒出事了!”季晨匆匆从木架上取过李傲琼的衣服。

“什么?”李傲琼的睡意一下子全跑了,“腾”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现在在罗大哥房里,伤得很重,你快去看看。”季晨将衣服披着她身上,又取了鞋袜替她穿上。

李傲琼再不敢拖延,顺手取了自己的金针包,匆匆跟着季晨来到罗百醉的房里,只见齐鹤和罗百醉都守在床边,焦急的轻唤着石恒的名字,见她进来,罗百醉一脸期盼。

“弟妹,你快看看。”

床上仰躺着一个黑衣人,一动不动,任齐鹤怎么拍打他的脸也没有动静,李傲琼顾不得其他,快步坐到床前的凳子上,拉过黑衣人的手为他诊脉,眼睛瞟向那人的脸,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左眉斜至右耳边,却不显得狰狞,反而为平凡的面容添了一份粗犷,此时,剑眉重锁、眼眸紧闭,干裂的唇没有一丝血色,反而多了一些青紫。

中毒?李傲琼有些诧异,心思收回到指尖的脉像上,脉像若有若无却不紊乱,却不似中毒,心里不由有些沉重,难道又是小红那种蛊毒?

“琼儿?”季晨见她脸色越来越凝重,有些紧张起来,不时的看看石恒,又看看她。

“他好像中毒了,可看脉像却又不像。”李傲琼放开手,退开一些,“将他的上衣解了,看看身上有什么伤痕。”

齐鹤一听,抢先扶起石恒,罗百醉帮忙褪去石恒的上衣,胸前虽然有不少的伤疤,却都是旧伤,疤痕已经淡化,两人又扳过石恒的身子,惊得齐声叫了出来:“啊!”

只见石恒背后一个青紫掌印,五指清晰可见,掌印边缘一圈圈的紫痕向外扩散,显然是毒气开始漫延了。

“这是什么掌?”

“好霸道的毒掌!”李傲琼倒吸了口气,没有犹豫,取出金针先护住了石恒的心脉,以免毒素入侵。

“七阴毒掌!那种阴毒的掌法怎么又出现了?”罗百醉闻言失声叫了出来。

“罗大哥知dào

这是什么毒掌?”七阴毒掌?李傲琼有些惊讶,似乎听师父提到过,她心里还有些犹豫,不敢肯定,没想到罗百醉居然知dào



“我也是听说的,五十年前,武林中就出现过这种毒掌,一出现就是三十几条人命,后来又消声灭迹了。”罗百醉说到这儿,不由睁大了眼,“同样的昙花一现……难道就是那些黑衣人?”

“琼儿,他可还有救?”

“所幸现在是寒冬,气血缓慢,毒素一时无法入侵心脉,他才能捱到现在,我曾听师父提过七阴毒掌,不过却不知dào

怎样解,只能先暂保住他的性命,再找我师父想办法。”

“你可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我没把握。”

“现在,只有石恒醒过来,我们才能知dào

事情的真相。”季晨看着石恒,沉吟了一会儿,果duàn

的作出了决定,“你动手吧。”

“对,死马当作活马医。”罗百醉和齐鹤异口同声的回道。

“嗯,也只好这样。”李傲琼打开金针包,取出最里层的银针,这些原来便是为了诊治中毒的病人准bèi

的,没想到第一次用上,却遇上了如此棘手的七阴毒掌。

罗百醉和齐鹤各扶着石恒的肩膀两边,让他坐在床上,背向着外面,那青紫的掌印像狰狞的恶鬼般张牙舞爪向外伸展。

李傲琼手捏银针,在心里思索着如何下手,敛神静气了片刻,脑海中关于这种七阴毒掌的消息还是一片空白,没办法,只好先按寻常的毒般,护住他的性命再说,不敢再犹豫下去,心思急转间,银针已落了下去,素手翩翻间,石恒头上、身上、手臂上的各个穴道已扎满了银针,掌印附近的针一扎进去,原本的银白便被黑气侵袭,由淡至黑,直止再看不出银针原来的颜色。

“天,这么厉害的毒!”罗百醉大骇,看向李傲琼的眼更加的期盼,满心满眼的希望她能够妙手回春,救回石恒的命。

“呼……”李傲琼不敢松懈,直到扎完了才长长呼了口气,饶是这么寒冷的天,额上还是出了一层密密的汗,顺着她润莹的肌肤滑落。

“这样就好了吗?”罗百醉看她停下手,迟疑的问。

“把他转过来吧。”李傲琼摇摇头,让他们将石恒的身子扶转身来,“别碰那些针,有毒。”

“呃,好。”两人小心翼翼的抬起石恒,慢慢转过身,又慢慢的放下,仍然扶着两边。

李傲琼看到石恒胸口处的银针上淡淡的黑,略略松了口气,手上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还好毒素没漫到此处。”

季晨看着她额上不断滑落的汗珠,却不敢为她擦拭,他想起那次为赵大渡针续命时任航的告诫,怕打扰到她施针,只好站在一边干着急,既担心石恒性命安危,又心疼李傲琼的辛苦。

许久,石恒脸上也渐渐出现汗水,银针上的黑气渐渐退去一些,除了背后掌印及其周围仍漆黑如墨,其他地方的针已淡薄许多,李傲琼慢慢收回内力,手丝帕裹手飞快的取下所有的银针另行收起。

“卟”,石恒张口吐出一口黑血,紧闭的眼帘沉沉的抬起,迷茫的眼逐渐变得清澈,几人才松了口气,罗百醉抢着问:“石恒,你觉得怎么样?”

“呃……”他想说话,喉间却有些干涩,张了张口,只传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不由着急。

“来,喝口水。”李傲琼倒了一杯茶,齐鹤忙接过,她又倒出一颗药丸,“这颗是百清丹,虽然不能解去你身上的毒,不过总归还是有用的。”

石恒狐疑的看看他,又看看其他几人。

“石恒,她是自己人,你放心吧,是她将你救醒的。”罗百醉看出他的担心,轻声解释,石恒这才张嘴,任齐鹤将药丸放进他嘴里,就着茶水咽了下去,一杯茶喝完,他才觉得喉咙舒服些。

“大……大哥。”终于出声音,石恒想抓罗百醉的手却使不上力。

“你身上的毒太厉害,我只是暂时封住毒素漫延,在毒素未清之前,你不能运功,以免性命不保。”李傲琼这才有空擦拭额上的汗,怕他不知dào

这种毒的厉害,边擦拭边开口嘱咐。

“石恒,你先休息一下,再告sù

我们,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究竟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中毒?还有……”罗百醉嘴上说让他休息,问题却一个接一个的从嘴里蹦出。

“罗大哥,你还是让他先休息一下吧。”李傲琼看不出去,忍不住提醒他。

“呃,看我,都糊涂了。”罗百醉这才现自己操之过急了,“对,对,对,你先睡一觉,这些事等你睡醒的再说。”

扶着石恒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石恒一沾到床,眼皮犹如千金般沉重,很快便昏昏的睡去。

“弟妹,谢谢你。”罗百醉向李傲琼道谢。

“罗大哥,你太客气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天快亮了,你们也回去补眠吧,这儿有我和齐鹤就行。”

“也好,等他醒来,你来叫我。”季晨点点头,吩咐罗百醉。

“是。”罗百醉郑重的应下。

“琼儿,我们先回房吧。”手搭上她的腰,向外走去。

“嗯。”李傲琼是真的累了,也不客气,朝罗百醉和齐鹤笑笑,便拿起针包回房。

“累了?”关上房门,季晨刚转进内屋,便看到李傲琼一脸困乏的坐在床边。

“嗯。”李傲琼慢慢的抬起脚褪去鞋袜,“他怎么回来的?”

“他?哦,是山寨巡逻的人在树林里现的。”季晨乍听之下一愣,马上回过神来,知dào

她在说石恒,“现他时,他已是气若游丝,他们一见是石恒,便抬了回来,当时,我们三人正在罗大哥房内说事,唉,没想到这么多天没有他的消息,却意wài

在山脚下现重伤的他,还好有你在这儿,不然,他命休矣。”

“奇怪,失踪这么多日子,怎么会倒在山脚下?”李傲琼盘腿坐在床上,侧着头纳闷,“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琼儿,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而忆,小红的事刚过去,那晚的黑影没找到,却找到了石恒,让人不得不起疑。”

“……”季晨定定的看着她,心里思索着她的话,半晌才轻叹了声,“唉,你说的有道理。”

“哈……好累,睡了。”李傲琼打了个哈欠,连外衣也不脱便想躺下。

“把外衣脱了,这样睡,起来会着凉的。”季晨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睡。

“没事啦,着凉了,吃帖药就好了。”李傲琼实在懒得动。

“你呀。”无奈,季晨只好帮她一把,让她靠着怀里,替她宽衣解带,脱去外衣,才现她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怜惜的抱着她躺好,盖上棉被,想着她刚刚说的话,难道石恒也出问题了?

六十一、江湖风雨

石恒这一睡,直睡了三天两夜,罗百醉担心的直转悠,反复的让李傲琼去看看石恒是否是真的睡着了,直到得到她的肯定,他才放心。

虽然石恒一直处于睡眠之中,不过,李傲琼仍然每日里为他扎针控毒,向尹衡求助的信,第二天便派人送了出去,现在能做的只有静静的等待,等石恒醒来解释一切,也等尹衡前来救人。

石恒醒来时,已是天黑了,齐鹤下楼叫他们,罗百醉顾不得咽下口中的饭,火急火燎的跑到石恒旁边,还是齐鹤细心,叫人去准bèi

米粥。

石恒已经知dào

了季晨的身份,见他们进去,挣扎着想起身行礼,被季晨按住,躺回到床上。

“石恒,你也别来这些虚的,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罗百醉好不容易等到他醒来,张口便问,“为什么我们都联系不不上你?”

“那是因为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石恒虚弱的靠在床头,将自己这段日子的经lì

娓娓道来。

原来……

石恒下山后,四处暗访,现自从那些黑衣人出现以后,便有不少的未婚女子失踪。

那日,刚到了上邺县,便现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吹吹打打迎亲的队伍。

“小二,怎么有这么多人成亲啊?”石恒在客栈大堂找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点了些酒菜,向小二打听起来。

“唉,客倌还不知dào

吧?最近我们这儿出现了怪事,有许多未婚女子失踪,搞得人心惶惶,有闺女的人家都急着将女儿嫁出去呢,现在啊,就算是麻子、跛腿还是癞头,只要是没结婚的,都吃香着呢。”见他问起,小二慢慢将酒菜放到石恒面前,四下查看了下,才轻轻的说起这其中的缘由。

“哦,还有这样的事?那,官府的人没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嗨,官府有什么用,这些日子,武林中的什么高手没少来,可是就是没查出什么来。”

“什么人?居然连官府和武林中的高手也查不到?难道是……鬼魅?”石恒故作惊愕。

“怎么可能是鬼魅。”小二神mì

的凑近石恒耳边,说着早已不是秘密的密闻,“有人说,这其实是一群黑衣人干的,白天黑夜都是一身黑衣黑纱,尽挑出未阁的黄花闺女下手,抢了就走……”

“小二,添酒。”有人高喊着让小二添酒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好嘞。”小二转头应了一声,“官倌慢用。”

石恒点点头,取了一粒碎银子递给小二,小二这才兴高采烈的离开,去为刚刚那人添酒。

石恒端着酒杯,借着喝酒,偷偷打量着这堂中坐着的每一个人,现还有不少人都带着兵器,看来也是和他一样,来查线索的。

“哼,什么黑衣人白衣人,别让老子碰上,碰上了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身后响起狂妄的话语,石恒没有回头,继xù

吃着桌上的酒菜,但暗中却留上了心。

“你就吹吧,真见了可别吓得屁滚尿流。”那人的同桌似乎很不屑,出言讥讽,“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人家一手指戳的。”

“你……你见过他们吗?怎么老长他人志气。”虽然气结,却没有动怒。

“唉,各大门派在他们手里折了多少人,都没能奈何得了他们,你我一无名之辈,还能拿他们怎么样?”

“我就不信了……”

“行了,喝你的酒吧,少说两句,以免惹来一身骚。”怕他说多了惹事,忙打断了他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那人又禁不住开口,不过声音却小了很多,石恒和他们离得最近,将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中:“你说,那些人家急着嫁女儿,有用吗?”

“怎么没用?那些黑衣人不是专挑黄花闺女吗?”

“可是,我总觉得不妥,你说,这些人也不是笨蛋,他们就不会在新娘入洞房之前抢啊?”

“去,尽瞎说,嘿嘿。”口气中略带着一丝淫笑,听在石恒耳中却多了一份道理,对啊,他们大可以在新郎新娘未圆房之前下手,心里一惊,也许今晚就有动静了。

心里有了个粗略的想法,石恒不由加快速度,吃完了饭又向小二要了一间单间,准bèi

晚上出去探探,就算这个猜测是错误的,也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夜幕刚刚降下,石恒便出了门,他现暗处亦有不少和他一样的人,看来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原以为,找成亲的人家并不难,谁知dào

石恒在街上转了一圈,到处都是紧闭的门户,哪里有什么成亲的喜气,不由泄气,气恼自己太过轻心,没事先做好准bèi

,只好作罢,便想回客栈。

正转过一个拐角,便听得街上脚步声纷至沓来,石恒心里奇怪,忙隐身暗中窥探,只见许多黑衣人大模大样的从那边快步行来,黑纱斗笠黑纱衣衫黑纱披风,从头到脚都被黑纱笼罩起来,石恒大惊,怎么看着都是女子?

队伍整齐的没有一丝纷乱,偶有几人离队,不过很快便回来了,回来后肩上都扛了一人,随手一扔,石恒才现后面还有几辆推车,上面横竖躺了不少人。

石恒心里衡量着该怎么办,对方人太多,以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没办法救人,看来只好先暗中追踪了。

“站住!”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喊,让没有防备的石恒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行踪被黑衣人现,警惕的握紧手中的剑,四周却没有人。

“将那些女子放下,绕你们不死。”街上再次响起喊声,原来是有人截住了黑衣人的去路,石恒心下暗喜,也许可以趁乱拿下一人,问出线索。

“站住!”喊声变得小心翼翼,石恒松开手中的剑朝街上看去,只见原来在客栈中的那些人全都来了,阻在街的两头,将黑衣人围在中间,警惕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却丝毫没有受他们的影响,依然继xù

朝前走去,连理都不理他们一下,只当没听到他们的喊声,也没看到他们剑拨弩张的武器。

“……”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进,那些人有些不知所措,一步步向后退去。

“怕他们干什么?杀了他们,救人啊。”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人群一惊全都醒了过来,不再后退。

“对,怕他们干嘛?杀!”一呼百应,那些人见有人带头,纷纷拨出武器就要向前冲去,可惜那些黑衣人并没有给他们机会,还没等他们上前,已悄然出手,快得让人没来得及看清动作,前面的人已倒下一片,街上一片混乱,石恒跃出拐角正欲出手,远远的传来一声刺耳的哨声,黑衣人听到后,不再恋战,齐齐出掌逼退了四周的人群,每人扛起一女子纵身跃上屋顶,迅速消失。

倒霉的石恒猝不及防,挨了一掌,便迷迷糊糊的倒地,醒来时,天际已有些微白,街上除了倒地的尸体,其他人已不见踪影,只觉背后一阵炙热,整个人有些虚软无力,好不容易挣扎着爬到一户人家的门前,却怎么都没能站起来。

天大亮后,街两边的人家才偶有开门伸出头来查看的,只是都被吓得缩回了头,就连那些被掳的人家也不敢吱声,石恒背靠在门上,昏昏沉沉的,想喊却喊不出来,正绝望间,背后的门开了,整个人往后跌去,倒在了门内的地上,吓得主人家互相搂着躲到了桌底下瑟瑟抖。

“呃……救……我。”石恒此时只觉得浑身忽冷忽热,喉干舌燥,双眼迷糊间隐隐见到桌底下的人影,求生的让他下意识的喊出口,便沉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睡来时,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屋子里,青纱帐,木板床,身上盖的被子亦有多处破损。

“你醒了。”苍老的声音响起,石恒轻侧过头,才现旁边站在一个满头白的老汉。

“呃……”喉咙火辣辣的痛。

“你睡了五天,我以为你……呵呵,醒了就好。”老汉端过一杯茶水,抬起石恒的头让他喝下。

“谢谢。”声间虽轻,但好歹能说话了。

“唉,那些人真是歹毒,居然杀了这么多人,还是你福大命大,能逃出鬼门关。”老汉想起那一幕,仍然惊惧不已。

“这是哪里?”

“我开门时,你就靠在我家门上。”

原来还在这儿啊,石恒有些焦急,可是浑身使不上力,背后又麻又痒。

“别动,你伤得很重。”

“可是,我必须回去。”

“那怎么行?你现在根本没办法上路,那样会没命的。”

“我还有重yào

的事要做。”石恒试着运起内力,体内却空荡荡的,提不起一口真气,反而有种痛痒从背后扩散开,他赶紧停下不敢再妄动。

“这……唉。”老汉见他痛得满头大汗,只好答yīng

,“好吧,你再歇两天,我去找镖局的人帮帮忙,不过,找他们护送是要银子的,我……”

“银子我怀里有,你都取了吧,除了给镖局的,剩下的你留着吧,我若有幸不死,必定回来报你救命之恩,若此恩无法报答,只好来生再报了。”

“唉,说什么报不报的,你既然和那些黑衣人作对,那必是好人,我怎能见死不救,你好好歇着,我去端些吃食给你,下午就去联系镖局。”老汉将他的被子拉好,起身出去。

六十二、进退两难

“那你怎么会躺在树林里呢?”罗百醉听得心惊,不解的问。

“这一路,他们对我也算照顾,到了附近的小村,我觉着身子恢复了一些,便让他们回去了,主要也是怕山寨的位置被人现了。”石恒喘了口气,说了这么多,又是累的不行,“没想到刚到树林边,就看见远远的有人过来,我便往树林里躲,可能是实在太累了,到了林中便迷糊的睡着了,后来的事,你们就知dào

了。”

“你那不是累的睡着了,而是毒素扩散,若不是弟妹,只怕……唉。”罗百醉没说下去,意思不言而喻。

“多谢神医。”

“你也不用谢我,这种毒我也没办法解,只能暂时封住毒素,能不能解,还得等我师父来了才能知dào

。”

“石恒,照你这么说,你并没看见是谁出的这一掌?”季晨背着手在房内踱步。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出手,便挨了一掌,唉,也是我学艺不精,才……”石恒苍白的脸上浮些一片异样的红。

“这不能怪你。”季晨摇摇头,心思还放在石恒提供的线索上,“你可看清她们的武功路数?”

“没有,她们出手很快,也没有兵器,对了,她们似乎不怕刀剑,好几次都用手去抓,一点也没受伤,而且没人能挨得了她们一招。”

“不怕刀剑?没人能挨一招?这……武林中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高手?”齐鹤皱着眉苦思着。

“我想。”李傲琼想起一件事来,“她们手上一定戴了什么东西,没人能挨过一招,可能是因为她们的毒掌,这种毒太过霸道,一旦挨上便无还手之力,至于不怕刀剑嘛,我曾听任航说过,有种天山冰蚕线做成的布,刀剑不侵,不知dào

是不是这种。”

“也有可能,否则这说不通啊。”罗百醉赞同李傲琼的猜测,“若说武功高的,一个两个还说得过去,可那么多人都会七阴毒掌,可不是短时间能练就的。”

“不知dào

我师父什么时候能到?”

“这信送出去才两天呢,就算再快的速度,从流云谷到此也要半个月。”罗百醉心里直犯愁,却不能当着石恒的面说出来。

“……唉……”李傲琼无语,看看他们,几人都是眉心不展、满怀心事的样子,“季晨,我先回房休息一下。”

“嗯,好。”季晨轻轻点点头。

李傲琼径自回了房,她并不是因为累了才出来,而是她直觉的认为他们有话要谈,自己待在那里反而有些碍事,坐在窗边了会儿呆,人懒懒的提不起精神。

一个月,如果送信的人能顺利找到师父,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赶到这里,不知dào

石恒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李傲琼有些气馁,出谷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感到棘手。

神医?看来自己是真的受不起这个称号了。

坐了半晌,回过神,眼睛飘过院子,现有个衣服被风吹落到了地上,不由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起身离开窗户,罗百醉的房门紧闭着,李傲琼没在意,正要轻轻走过去,房内传来低低的谈话让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王爷,你真的要走?外面现在太乱了,出去很危险的。”是罗百醉担忧的声音。

“唉,如今外面这么乱,我怎能安心隐在这里呢?”

“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琼儿通情达理,她会同意的,等了了这些事,我一定带她回这里隐居,再不过问这些俗事。”

“……”李傲琼心里还是忍不住伤感,果然,他还是放不下,不想让他们知dào

她在外面,忙举步下楼。

真要走了吗?

可是,都走了,石恒怎么办?如果没有她每日为他保命,只怕不出三天,他便会毒身亡了。

不走?他……会怪她不通情理吗?

带石恒一起去找师父?也行不通,以石恒现在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一路奔波。

怎么办呢?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李傲琼陷入两难,无意识的收起了所有的衣服,她还站在原地呆。

黯然的抬头,罗百醉的门还关着。

李傲琼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叠衣服,心里还在挣扎,罢了,若不同意,只怕他会日夜寡欢了吧,还不如放手……

通情达理?唉,真要做到这四字,好难。天知dào

她多想撒一次娇,让他留下,可是,偏偏自己连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

“琼儿,吃饭了。”外屋响起季晨的声音。

李傲琼忙深吸了口气,掩起满腹黯然,扬起一抹笑转身,便见到季晨转进屋内,深情款款,眉间隐隐的忧郁却逃不过李傲琼的慧眼,暗叹了口气,笑着迎向他。

“在干什么?”季晨关心的问道。

“哦,刚收的衣服,整理一下。”

“饭已送过来了,下去吃吧。”

“我先把衣服放起来,马上就好。”李傲琼捧起床上的衣服放到衣橱里。

冬季的夜晚来得特别的早,酉时还没过,天已经一片漆黑,门窗紧闭,却难以挡住北风刮过树梢时出的“呼呼”声。

屋内却一片暖意,檀香袅袅的燃着,冲去了木炭刺鼻的呛味。屏风后,李傲琼舒服的泡在澡桶里,长披散,微闭着眼眸仰头靠在桶沿,露出水面的肌肤已被热水熏成了粉色,素手有一下没一下往脸上、身上泼水,她从来不在洗澡的水里放花瓣,她不喜欢那种味道,不过纵然是这样,她的身上还是有股清清爽爽的淡香。

“琼儿,你好香……”耳边忽然响起莫一康的声音……

啊!李傲琼微闭的眼瞬间睁开,坐直了身子,四下查望。

原来是幻觉!可恶,为什么老是想起那个混蛋呢?李傲琼使劲的甩甩头,仿佛想甩去那些让她厌恶的回忆,最近不知dào

怎么回事,老是想起莫一康,一想起他,原本的好心情便荡然无踪,心里一阵厌恶,李傲琼轻咬着银牙,双手使劲的搓着身子,想搓去他留在她身上的回忆,白晰的肌肤被搓得一片红。

“啪啪。”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是季晨,每次他都会在她洗澡的时候避到外面。

不由自主的,唇角飞扬,刚刚的厌恶瞬间消逝,将满头青丝简单的挽高,起身跨出木桶,走向放衣服的木架,李傲琼忽然想到什么,伸向肚兜的手顿了一下,最后落在了单衣上……

“吱呀。”一手用布巾轻拭着头,一手拉开了门栓,季晨正斜靠在门外的栏杆上,远眺着黑黑的夜空,听到开门的声音,一身落寞马上消失不见,转过身来依然是淡淡的笑意、浓浓的柔情。

“好了?”季晨进门,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臂,“怎么才穿这么一点?当心着凉了。”

说话间忙关上门,将入侵的寒风尽挡在门外。

“又不冷。”李傲琼心里暖暖的,“我去把水换了。”

“我自己来就行,你快擦干头,躲被窝里去,这么冷的天可别冻着了。”季晨挽着她走近床边。

“没事。”李傲琼被他按坐在床上,只好由他,“热水还盖着呢,不知dào

还热不热。”

“你别管了,我自己来。”朝她笑笑,转身进了屏风后。

听着屏风后传来的水声,脸上一阵阵热,草草的擦干头,李傲琼赶紧追入被窝,心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既担心季晨会提出离开,又怕他对她有所隐瞒,一颗心忽起忽沉,压得胸口沉沉的难受,胡思乱想间昏昏欲睡。

隐约间,耳边似闻一声轻轻的叹息,才悠悠醒来,整个身子被环在季晨怀里,温暖踏实的感觉包围着她。

她没有动,静静的等,等他主动开口,等他告sù

她该何去何从。

然而,许久许久,他都没有动静,她知dào

他没睡,腰间紧环的臂膀出卖了他的心情,是不舍吗?

唉……她的心渐渐下沉,看来,他已经有了答案了。

轻轻的侧过身,面对面的看着他的眼睛,他有些惊讶:“吵醒你了?”

“不是。”在他的臂弯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琼儿,我……”

“别说……”好不容易等到他开口,她却忽然不愿意听,伸手捂住他的唇,“什么都别说,我明白的。”

“……”季晨眼中出现欣慰的闪动。

“……”相对无语,李傲琼咬着下唇,有些矛盾,手慢慢垂下贴着他的胸膛,慢慢感觉着他有力的心跳。

“明天……”季晨打破了静默,刚说了两个字,马上又被她捂住,这次,是她的唇。

难舍也好,心痛也罢,她只想将所有烦恼暂时抛之脑后,只想珍惜眼前的一切,只想拥有甜蜜的幸福,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季晨被她的热情惊到,她也曾主动过,却从未像今晚这般的热情,手滑上她光滑的背,才现她单衣下居然什么都没穿,悸动涌上心间,伸手拉高被子,却仍掩不住满室春光旖丽……

窗外,北风呼呼的肆虐依旧,树梢在寒风中摇曳依旧。

六十三、初次争执

阳光已透过窗纸,映得满屋子的暖意,李傲琼悠悠醒转,揉了揉惺松的双眸,轻轻抬头看向季晨,他还在睡,俊逸的睡颜如孩子般满足,痴痴的看了一会儿,想起昨晚的疯狂,不由面红耳赤,轻轻挪开季晨放在她腰间的手,坐起来披上单衣,小心的绕过他下了床穿衣。

待季晨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李傲琼正背对着他在整理着什么,边穿衣服边好奇的踱到她身后,只见她正在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折好放进包袱里。

“琼儿,你这是……”禁不住好奇的问。

“呃……”李傲琼正在检查还缺什么东西,一时入神,被他吓了一跳,见是他不由轻抚着胸口呼气,“吓我一跳。”

“对不起。”季晨道歉,目光仍盯着包袱。

“你不是要走吗?”见他问起,神情一黯。

“你都知dào

了?”季晨不明白她怎么会知dào

,难道是罗百醉和齐鹤?

“嗯,昨天我下楼收衣服时,都听见了。”没有隐瞒。

“琼儿,我……是我食言了。”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心思,这白玉瓶内装的是百清丹,这一瓶是……”李傲琼又取出几个小瓶子放进包袱。

“琼儿,这是什么?”季晨越的纳闷,“有你在我身边,我还需yào

带这些东西吗?”

“……”李傲琼无语。

“怎么?”季晨这才现,包袱中除了他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她的,“你的衣服呢?为什么单单收拾我的衣服?”

“季晨,你听我说。”见他着急,她忙安抚道,“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难道你在怪我食言?”眉心越锁越紧。

“不是,我怎么会怪你呢?”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和一起走?”

“我……”心一阵刺痛,她张了张口,却因心急,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她没有解释,季晨的心一阵抽搐,语气也变得冷淡,“我以为你通情达理,难道是我错看了你?”

“你……”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李傲琼不由错愕不已。

“罢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季晨看向她的眼中满是失望,随手抓过一件外衣穿上,大步向外走去,连头也不回。

季晨……

声音哽在喉中,眼睁睁的看着他出门,李傲琼踉跄的跌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的包袱失神,她错了吗?为什么他要这么生气?

一整天都没再见到季晨的踪影,罗百醉和齐鹤也不知忙什么事,午饭、晚饭都没回来吃,李傲琼一个人草草的扒了几口,却难以下咽,便回了房。

早上的话不断回旋在她耳边,错看?难道他就是这么想的吗?深深的悲凉在心底漾开,呆呆的站在窗前,看着夕阳慢慢下沉、夜渐渐黑下,寒风争先恐后的灌入屋内,送来的两桶热水也早已没有了热气,李傲琼丝毫没有感觉,仿佛一座石化的雕像般一动不动的立着,任黑暗将她淹没。

一更、二更、三更……嘹亮的鸡鸣在山寨中此起彼伏……

她就这么站着,从夕阳西下看到朝阳初升,当阳光照到身上,她才抬手摸了摸脸颊,没有泪,只有寒风一夜肆虐留下的冰凉。

他还没有回来。

李傲琼转身,麻木的双腿一动便刺麻的难受,一时不稳跌坐在地上,无奈的苦笑着,用手不断的揉搓双腿,气血很快便畅通了,重新站起身,准bèi

去为石恒扎针,他的毒素又有些蠢蠢欲动,一天扎一次已经有些控zhì

不住那些毒素了,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师父能早点赶来。

也没换过衣服,取了针包便前往罗百醉的房间,他身上的毒虽然被控zhì

住了,但无法下床走动,所以便和罗百醉换了房间,罗百醉搬到二楼另一个空的房间,也就是石恒原来的住处。

门开了,齐鹤一脸笑意的将她迎了进去。

“齐二哥,怎么又是你在?”她记得昨天来时就是他在,怎么今天还是他呢?不是和罗百醉轮流照顾石恒的吗?

“你不知dào

吗?昨晚罗大哥和季晨一起在金兰堂喝酒呢,怎么?他还没回来?”

“一夜没回来,我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原来和罗百醉喝酒去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估计两人又喝醉了。”

“嗯。”李傲琼淡然一笑,收回心绪为石恒扎针。

一夜未眠又加上内力消耗,感觉特别的累,向石恒嘱咐了几句便告辞出门。

“嫂夫人,请留步。”齐鹤安顿好石恒,快步喊住了门口的李傲琼。

“齐二哥有什么事吗?”

“那个……”齐鹤不知该从何说起,有些犹豫。

“怎么了?”

“你……季晨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事?”试探着问。

“什么事?”李傲琼明白他想说什么了,不过,她却不想让别人知dào

他们争吵的事。

“就是……他决定要走了,不知dào

你们什么时候走?”齐鹤终于问出口。

“我不知dào

他什么时候要走,不过,我是不会走的。”

“为什么?”齐鹤隐隐觉出不对劲来,急忙追问。

“我师父还没来之前,我不会离开。”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李傲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想多说什么。

齐鹤本就是个聪明人,听她一提便明白了,她是为了石恒的伤势。

“那季晨呢?”

“他若要走,我不会拦着。”

“嫂夫人,问句不该问的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想起昨晚季晨似乎心情不好,难道与这事有关?

“……”李傲琼沉默着,转身看向远方,眼神飘忽。

“对不起,我本不该过问的。”齐鹤全明白了,并肩而站,“其实,他心里很在意你的,我从没见到他为哪个女人如此费尽心思。”

“我知dào

,他为了我,放qì

了一切。”她自然知dào

他对自己的好,可是,昨天的话却又再次萦绕在耳旁,“也许,我并不适合他。”

“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我很累,先回房休息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转身想回房。

“嫂夫人。”齐鹤再次喊住她,“你不该这么想,这样的想法会让他伤心的。”

“是吗?”李傲琼没有回身,听到齐鹤的话不由苦笑,没再理他,进房将门关在身后。

伤心?难道伤心的仅仅只有他吗?坐在房里了一会儿呆,只觉得很累,却毫无睡意。

喝醉了?不知dào

醒了没有?有没有头痛?这么冷的天就那么睡了,岂不是要着凉?想到这些,她开始有些坐立难安,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决定去金兰堂看看,心思一转到此处,脚步已迈出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就这样去吗?耳边再次想起他昨天说过的话,错看了……

原来,他是这么想自己的,苦笑着收回脚步,寒风一直呼呼的灌入,忽然之间,她才现房中原来是这般的清冷,冷得直入心底。

在房中徘徊了一上午,快到中吃中饭的时间,他们还没有回来,李傲琼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牵挂,决定去看看,哪怕是偷偷看一眼也安心些。

走了一段路,心里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这般的挂心他,到头来会不会只换来“错看”几个字?

“大寨主。”前面隐隐有人向罗百醉问好,李傲琼忙闪到旁边的民居后,不知dào

他是不是和罗百醉在一起?

“大寨主好。”问候声越来越近。

李傲琼躲在那里,偷偷注意着外面,果然,他和罗百醉在一起,微皱的眉心不知dào

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一路行来,不时和罗百醉说着什么,嘴角时不时上扬,李傲琼心里十分的不快,看来难过的只有自己而已,她更加的不愿出去见他们,见他们快到跟前,人又往屋后躲了进去。

“你真和弟妹商量好了?”经过时,罗百醉的问题吸引了她的注意,不知dào

他会怎么回答。

“嗯,决定了,我先走,她留下。”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咦?你们不一起走?”

“她的决定。”

“你舍得?”

“……”沉默,李傲琼的心提到嗓子眼,迫切的想知dào

他此刻的回答,半晌,“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失望。

“唉,你一个人走,我也不放心,让齐鹤跟你一起上路,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也好……”他们渐渐走远,再听不到说话声。

李傲琼的心堵得难受,心里的压抑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真到他决定先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刀割般的痛心,这不是自己要求的吗?为什么还会这般痛?原以为经lì

了这么多的事,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经得起任何风雨的,没想到却如此不堪一击,仅仅因为能不能一起离开便让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缝,黑暗瞬间涌现眼前,人一晃,她忙后退靠在了墙上,暗运内力,才渐渐恢复,呼,李傲琼不断的调节着自己的呼吸,看来自己的身体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好,这才一晚上没睡便有些挡不住了。

站直身子,觉得没有什么大碍,才举步走了出去,不过,她却不想现在回去,她还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他,还是先回避了吧,想到此处,李傲琼转身朝山下走去,决定从金兰堂后那条小路绕到山涧那边坐坐。

六十四、真的走了?

季晨慢吞吞的上楼,心里想着一会儿见了她,该怎么说,道歉?还是不理她?还没想好,便走到了房门口,只好无奈的推门而入,却没见到李傲琼的身影。

窗户开着,虽然外面的风已经停了,亦有阳光照入屋中,但满屋子里仍没有一丝暖意,床铺上整整齐齐的,只放在一个系好的包袱,解开一看,里面放的都是他的衣物、药,凡是平日要用到的东西都备全了,季晨更加的后悔,昨天自己也不知dào

是哪根筋不对了,一听到她的话便火从心来,一口气就这么冲了出来,一定伤到她的心了。

琼儿?心里有些着急,四下查看,梳妆台上还放着她的东西,打开衣橱,衣物一件也没少,这才放心了一些,

转头看到地上的暖炉,心念一动,蹲到边上摸摸炉中的木炭,感觉比石头还冷,难道她昨晚就是这么睡的?这么冷的天,没有暖炉,还开着窗户,她想干什么?刚刚平息的火气又“腾”的窜了起来,她就这般不知珍重自己吗?

转身去找齐鹤,她每日都要为石恒扎针,不知dào

齐鹤有没有见到她。

“嫂夫人?她不是在房里吗?早上替石恒扎完针,我们还说了一会儿话呢,后来她说累了,便进房休息了。”齐鹤见他问起,有些惊讶。

“唉,不知dào

去哪里了?”季晨阴沉着脸,表情很无奈。

“你们这是怎么了?”齐鹤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她早上还问起你呢。”

“哦?她怎么说?”

“她来给石恒扎针,见是我在这儿,便随口问罗大哥怎么不在,我说你和罗大哥在金兰堂喝酒,她也没说什么。”

“嗯,也许她去找紫絮了吧。”季晨想起紫絮。

“应该是,要不,我去紫絮那里找找?”

“不用了,我们吃饭吧,她在紫絮那里不会有事。”一定是去找紫絮了,这样也好,有紫絮陪着,她的心情也会好些,季晨轻拍了下齐鹤的肩,“走吧。”

“报——”正吃饭时,手下匆匆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罗百醉放下手里的碗,不悦的看着来人。

“大寨主、二寨主,收到消息,清水埠现线索。”

“什么线索?”一说线索,罗百醉和齐鹤猛得站起来。

“现一失踪女子侥幸生还。”

“嗯?”罗百醉一时转不过弯。

“确定是那些失踪女子之一?”齐鹤反应比他快了许多。

“确定。”

“她现在何处?”

“清水埠郊外破庙里,不过,现时她已经疯了。”

“有线索就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季晨果duàn

的决定,“备马,马上出。”

“好,齐鹤,你陪季晨一起去,路上小心,要保护他的安全。”罗百醉吩咐道,“你,马上去备两匹快马。”

“是。”手下迅速退出。

季晨回到房里取了包袱匆匆下楼,齐鹤也很快就准bèi

好了,罗百醉将两人送至山下。

“罗大哥,事出紧急,见到琼儿替我说一声,就说我会尽快赶回来陪她过年。”上马前,季晨还是放心不下,拜托罗百醉转告,“琼儿就拜托罗大哥多加照顾了。”

“你放心吧,弟妹在我这儿不会有事,你们自己多加小心就是,齐鹤,这一路多留点心。”

“知dào

嘞。”齐鹤郑重的点头,和季晨纷纷上马。

季晨坐在马上,抬头看向通往山寨的路,空无一人,心里又是失落又是后悔,其实,他早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说那些话,现在却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她一定很伤心,唉,只好尽快办完事情,回来再向她认错了。

“驾”,狠狠心,催马离开,齐鹤赶紧跟了上去。

李傲琼心神不宁的在山涧边的小路上转悠,堪蓝的天空中旭日像醉汉的面孔涨的通红,不遗余力的挥洒着它的光辉,却没能让她感觉到温暖,满目尽是凋谢的花朵、枯萎的小草、凋零的落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没有人问答,侧耳间,唯有花儿在风中的叹息、小草在阳光下的哭诉,一如她此时的无奈与悲伤。

辗转徘徊,最终还是决定回去,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总不能躲他一辈子,轻轻的叹息,拖着沉重的脚步漫漫的回转。

“弟妹,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罗百醉正在院子里着急,派到紫絮那里的人回来说,李傲琼并没有去那里,此时见她回来,忙追问她的去处。

“我随便转转,出什么事了吗?”见他火急火燎的模样,李傲琼心里也不由咯噔了一下。

“唉,季晨找不到你先走了。”

“先走了?”李傲琼有些懵了,这么快就走了,连个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他真的那么不愿见她了吗?轻颤的声音有着压抑,“去哪儿了?”

“线人回报,清水埠有一失踪女子意wài

生还,怕再出意wài

,他和齐鹤便赶着去了。”罗百醉见她脸色有些异样忙替季晨说好话,“他让我转告你,他会尽快办完事情,赶回来陪你过年。”

“嗯。”是吗?还会回来?李傲琼一阵心酸,一口气梗在喉间,“罗大哥,我先回房了,谢谢你告sù

我。”

“弟妹,你也别担心,他们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的。”

李傲琼点点头。

“喔,好,你先休息一下,晚饭我叫人端上去,哎,对了,你中午吃了吗?”

“嗯。”李傲琼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却不回话,神情恍忽的回到房里,连鞋子也不愿脱便倒在床上,随手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只剩鞋底露在外面。

好静啊!房内空荡荡的,平日里没感觉,此时却觉得这屋子大的让人害pà

,闷在被子底下,李傲琼忽然觉得有些窒息,双手猛的压下被头,露出无神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床顶,季晨的微笑在眼前浮现,耳边仿佛响起他的低语:琼儿,等我回来!

回来?对啊,他说还会回来陪她过年的,自己何须这般悲伤呢?瞬间的醒悟让她的心一下子飞扬起来,呼吸也变得顺畅,侧过头,刚刚还觉得有些寒冷的房间全都被一阵温暖代替,那灌了一整晚的寒风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边的困乏逐渐将她包围。

窗户关着,是他关的吗?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便沉入了深深的睡梦中……

“白姐姐,快醒醒,白姐姐……”隐约传来紫絮的呼唤声,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沉重的抬不起眼帘,用力的抬起手臂,揉了揉酸涩的睡眸,好不容易才看清床边的人,是紫絮,张张嘴,口中又干又苦。

“呃,紫絮,是你啊?”

“白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紫絮担心的坐在床边上。

“没有,是昨晚没睡好,有些累。”坐起身子,掩着唇打了个哈欠,还是好困,“你怎么来了?”

“下午罗大哥派人来找你,我就过来看看有什么事。”紫絮拉起她的手,好冰,“你去哪儿了?手怎么这么冰?”

“嗯,我觉得有些闷便出去转了转。”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啊?我可以陪你。”紫絮有些埋怨,“外面这么冷,小心冻着了。”

“没事的,这样的天不会冻坏人的。”李傲琼微微一笑,“再说,我怕打扰你们啊。”

“说得什么话。”紫絮佯怒,马上又担心的问,“听罗大哥说,季晨走了,你怎么不跟着一块去?”

“我走了,石恒怎么办?在我师父没赶到之前,我必须每日为他扎针压制毒素漫延,唉,他体内的毒素越来越不安份了。”

“也对,这里除了你再没有其他人能压得住三寨主体内的毒素,但愿老天保佑,能让他早日脱险。”紫絮这才明白,点点头。

“呵呵,但愿我师父接到信能早点赶过来。”

“是不是你师父来了就能解毒了?”

“我也不太清楚,以前曾听师父提起过七阴毒掌,不过却不知dào

他是否有化解的办法。”

“唉,那季晨为什么这么急着走?”紫絮又想起一件事。

“有线索传来,可能怕晚了又出意wài

,所以便和齐鹤一起先走了。”

“白姐姐,既然就你一人了,不如搬去和我们同住。”

“不用了,搬来搬去太麻烦,而且我担心石恒的伤有变,这里离得近些,有什么事也赶得及。”李傲琼不想去打扰紫絮的生活,更何况她也舍不得离开这个房间,算起来,这里也可以说是她和季晨的新房了吧。

“那你一个人会不会太寂寞了?”

“不会。”更寂寞的岁月都熬过来了,李傲琼在心里暗叹,想起独自在石室里挣扎的那段日子,眼前的这些等待又算得了什么。

“快吃晚饭了,晚上去我家吃吧。”紫絮看看窗外,西沉的阳光映得外面一片通红。

“嗯,也好。”想了想还是答yīng

了,反正一个人在哪里都是吃,刚掀开被子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双手环抱着抚了抚双臂。

“冷吗?多加件衣服吧,可别受寒了,不然季晨回来会心疼的。”紫絮并不知dào

他们之间的不快,依然像以前一样开着她的玩笑。

李傲琼淡淡的笑笑,没有说,径自打开衣橱取了件厚披风披上,随紫絮去她家。

六十五、惊变突起

欢乐短暂,等待的日子却觉得太过漫长,尤其是思念的日子更让人难熬。

今年的雪还未曾下过,天气却冷得让人直打颤,清晨起来,屋顶、树梢、路边到处是白晃晃的霜,唯有中午的阳光才能暂时驱开这片冷,让人稍稍感到一点温暖。

眼看着年关将近,山寨中到处都是准bèi

年货的忙碌身影,紫絮也忙着向邻居们学习晒制干货,她现在已俨然一副贤妻的干练,做起家务活也丝毫不含糊,吴文也学会了不少农活,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李傲琼每日里除了为石恒扎针、苦思解毒良方之外,其他的时间都用来等待季晨的归来,每日她都会在窗前站一会儿,看着那条通往山下的石阶上是否有她思念的人影出现,日日期盼,日日失望,半月多的时光就这样流逝,石恒的伤现在已经隐隐有失去控zhì

的趋势,后背的掌印处黑气已经浓的化不开,她不由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只怕他的性命不保,可是却又苦无良策,只能干着急。

“罗大哥。”这一日,李傲琼为石恒扎完针,他背上的伤势让她更加心惊,便向前来照顾石恒的手下打听罗百醉的下落,知dào

他在金兰厅,便直接去找罗百醉。

“弟妹?你怎么下来了?有什么事让人叫我一声就成了,何须亲自跑一趟。”罗百醉正在厅内踱步,似乎正为什么事烦扰,见了她十分惊讶,她自到这里,还是第二次进金兰厅。

“我是为了石恒的伤而来。”李傲琼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啊?石恒?他怎么了?毒了?”罗百醉大惊。

“不是。”李傲琼摇摇头,“唉,若再这样下去,离毒也不远了。”

“不是天天在扎针吗?怎么会?”罗百醉不敢相信。

“罗大哥,扎针只是暂时压制毒素的漫延,根本无法祛毒,他背上的毒素沉淀太久,伤了根本,唉,这两天已隐隐有扩散的痕迹,唉,不知dào

我师父是否接到信了,但愿能赶得及。”

“那……那……那怎么办?”罗百醉站在金兰厅门口着急,一时也忘了让李傲琼进厅内坐坐,“这……这……他还有多少时间?”

“……”李傲琼只是沉默,连她自己心里都没底的事,怎么回答他呢?

“唉,只能听见由命了。”罗百醉从她满脸的担忧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垂着头重重的拍了下大腿,就这样蹲在金兰厅的门槛上不再说话。

李傲琼轻轻矮身坐在他边下,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寨门,门两边高高的瞭望塔上,各站着两人警戒着寨外的风吹草动,罗百醉拿着葫芦时不时喝上一口。

“罗大哥。”许久,李傲琼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罗百醉不知在想什么,一时被吓到,正抬手欲喝的酒葫芦停在了嘴边。

“有他们的消息吗?”

“他们?喔,你说季晨啊。”罗百醉回过神来,立kè

明白了她的意思,“刚刚接到的消息,唉。”

“他……怎么了?”他的一声长叹,叹得李傲琼心惊肉跳,瞬间转头盯着他看,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出……什么事了?”

“嗨,他们没事,你放心。”罗百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

“哦。”还是有些不信,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弟妹,你放心吧,他没事,不过,他们要找的人却出事了。”

“没找到吗?”

“找到了,不过晚了一步,被人掳走了,他们一路追寻,在一个小山村里找到了那女子的尸体,唉,可怜啊,最终还是没能逃出他们的魔手。”罗百醉灌了口酒,用袖子抹抹了嘴角的残液,继xù

说道,“那些人,不,那些根本连畜牲也不如,杀了那女子不算,就连那个小山村也不放过,齐鹤传回的消息,他们赶到时,整个村子没有一个活口,血流成河,连襁褓中的婴儿也……唉……”

“什么?”李傲琼浑身打了个哆嗦,“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唉。”罗百醉说完才觉得不该在她面前说这些,忙转移话题,“季晨他们快回来了,你别太担心。”

“没查到什么线索吗?”

“嗯,有,不过太过明显,季晨怕出岔子,便联系了暗线继xù

盯着,他和齐鹤先回来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呵呵,我看他呀,是不放心你,这眼看要过年了,他自然急着要回来陪你了。”罗百醉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顾不得自己心里的烦恼笑着打趣道。

“罗大哥。”知dào

他是在宽自己的心,李傲琼淡淡一笑,起身告辞,“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沾了寒霜,自己小心点。”罗百醉站了起了,将酒葫芦挂回腰间。

“嗯。”朝他点点头以示谢意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问,“罗大哥,他……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快则三五日,慢则十日吧,总之,在过年前一定会到的。”

“谢谢罗大哥。”李傲琼放心不少,一路回住处的脚步也轻快不少。

知dào

他快要回来了,李傲琼的心再次跳得飞快,恨不得两日并作一日过,可惜,日子反而变得越来越长,天空中高悬的骄阳似乎也在开她的玩笑,迟迟不肯西移,好不容易数完了第五根手指,他还是没有出现,飞跳的心再次变得又沉又缓,只好继xù

数着手指等待。

第七天,还是没有等来他的消息,带给她的只是满天飞舞的雪花,整个天地很快变成了一片雪白,站在窗口,偶有雪花飘进窗户,落在身上、地上,再消失无踪,李傲琼缓缓伸出手,接住不断飘落的雪花,感受着那份冰凉,心绪也随着鹅毛般的雪飘回那一日,想着他就那样踏雪而来带来的那份狂喜。

同样飞舞的雪白、同样忐忑的等待,是否会等来同样的他呢?

呼……期盼的望向窗外,清一色的银白,不由深深呼出一口气,有些自嘲的撇撇嘴,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呢?

“不好了……季夫人……快……”石恒房里响起急促的呼喊声,紧接着纷沓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口,房门“咚咚”的响着。

“怎么了?”李傲琼心狂跳起来,难道……不敢再想下去,快步打开房门,只见照顾石恒的那个人满脸焦急的站在门口,拳头虚握正想继xù

敲门。

“三寨主……三寨主毒了……”

“什么?”李傲琼没等他说完便冲进了石恒的房间,只见石恒俯在那里,动也不动,掉落在床沿的手连指尖都是青黑青黑的,顾不得避嫌,拉着他的衣服便将他扶起,让他坐在床边,才看清他的脸,豆大的冷汗不断滚落,双目紧闭,嘴唇黑,就连脸上的黑气也正在不断聚扰。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傲琼不敢迟疑,随手扯下被面撕成长条,让他双手平举用长条绑在两边的床架子上,以免他坐不住摔到,快速取出银针熟练的扎向他的各个穴位,这次除了胸前,其他的针全都漆黑漆黑的,伸手三指扣住他左手的脉搏,心里顿时暗涛汹涌,原来若有若无却不紊乱的脉像现在已变得杂乱无章,仿如狂风掀起的巨浪,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经络,李傲琼试着将自己的内力传进去,刚一接触便被他体内的纷乱给弹了回来,忙松开手指。

好诡异的毒!李傲琼心惊的看着石恒,黑气暂时停止了扩散,但仍顽固的不肯退去,怎么办?师父还没来,难道就这般看着他毒?

“季夫人,有什么需yào

,尽管吩咐。”刚刚向她报信的人一直守在旁边不敢打扰她,此时见她停下动作才敢出声询问。

“通知罗大哥了吗?”没有回头,李傲琼的思绪还在寻找着给他保命的方法,随口问道。

“通知了,大寨主一早就带人清扫积雪去了,估计正在路上。”

“积雪?”仿佛想到了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是,今早的雪太大了,把路都阻断了,大寨主便带人……”

“快去准bèi

雪。”李傲琼忽然有了主意,打断了那人的话。

“啊!血?”没听清她的话,那人震惊不已。

“多找些木盆,将外面的积雪装在盆子里送过来,越多越好,再抬个木榻来,快去。”

“哦,马上就来。”那人这才明白她要是雪还不是血,虽然不知dào

她要干什么用,但也不敢多问,迅速去办。

“能听见我说话吗?”

石恒的眼帘略略动了一个,缓缓睁开眼睛。

“你身上的毒我没办法解,银针也没关法控zhì

住毒素扩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毒引出来,不过,成不成我也没把握,接下来全要看你自己了。”李傲琼一下子冷静下来,见他又点了点头,便一字一句的解释着,“我先用雪的寒气稳住你体内乱窜的气息,让你的气血流得慢一些,再想办法导出毒素,你尽量稳住内力,别让毒素攻入心脉。”

石恒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感激,看得出他此时的痛苦,汗水如雨般滑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相……信……你。”

六十六、雪中送炭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亦是寒气逼人。

石恒着上身端坐在木榻上,五天向天,双目紧闭着,四周和木榻下摆满了木盆子,木盆子里装满了积雪,寒气不断的上窜,屋内的温度一下子降的比外面还冷,守在门口的几人冷的直哆嗦。

李傲琼心里思索着曾在书上看过的方法,看他此时的样子,想将毒逼回背后是不可能了,只好分开一点点逼出体外,决定先从右手开始,深吸了口气,从手指先开始一根根的引,运起内力将银针扎入右手食指指甲缝,石恒浑身一颤,硬是忍住了。

捏着他的食指一点点往指尖推去,憋得指尖漆黑漆黑的,李傲琼不敢松懈,凝神聚气催动内力,一股黑血顺着银针喷了出去,落在旁边的一盆积雪上瞬间凝固。

成功了!李傲琼一阵心喜,继xù

逼其他手指的毒,全神贯注的她根本没注意门口多了四个人,片刻之后,石恒右手手指的黑气全都被逼了出去,李傲琼满头大汗,心里思索着怎么逼手掌上的毒,一催内力才现有些力竭,心里叹了口气,方法是找到了,可是自己的内力有限,这样下去只怕等到石恒毒也没办法将毒逼出来,怎么办?再次聚起内力往他手上催去。

“大寨主……”门外传来一声呼唤,李傲琼心神一凛,气血回涌,只觉喉间一甜接着一口鲜血溢出,人也摇摇欲坠,随即有个人影一闪,拨开了她放在石恒手掌上的手指,一股暖意从手臂上涌入让她精神一振,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心中一喜喊出声来:“师父!你终于来了!”

“别说话,坐下调息。”尹衡眼中的担忧多过责备。

“嗯。师父,他……”李傲琼转向石恒,黑气又漫延到手指。

“我都知dào

了,你先管好自己吧。”尹衡有些不满的皱皱眉,“你处理的很及时,他一时半刻不会什么大碍,但是你气息紊乱内伤不轻,再不调息只怕以后再不能运用内力了。”

“哦。”李傲琼知dào

他关心自己,乖乖的退到一边闭目打坐调息修气,还是没注意门外那忧心重重的眼眸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那人正是刚刚回来的季晨,刚才若不是尹衡不许他们踏入房内,他早冲进来了,何必像现在这样守在门口干瞪眼,齐鹤早就将李傲琼留在山寨的原因告sù

了他,这半个多月,他天天在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没耐心,居然不等她说完便说出那些话让她伤心,天天期盼着能早点见到她向她道歉,没想到刚进山寨就听到石恒毒的消息,更没想到刚到这儿便看到她这般模样,心里纠结的难受。

尹衡见李傲琼乖乖的打坐调息,才放心的转身面对石恒,看了看他身上扎的针,满yì

的点点头,只略略调整了下背后的几根银针,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又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盒子,里面居然还是一个盒子,不过是玉制的,小心的掀开盒盖,将里面的东西倒在石恒背后的银针上,自己便站在一旁再没有动作,罗百醉等人在门外看不真切,见他站着不动都有些纳闷。

良久,李傲琼双手向内合了个弧型渐渐收功,睁开眼睛,便看到石恒背上那只晶莹透明的蝉,此时正紧紧贴在毒掌印上扑愣着薄薄的翅膀,黑气一丝丝的融入蝉身,在蝉背上形成一条黑黑的线,随着黑气越吸越多,黑线也越来越粗,再看石恒,他身上的黑气仿佛活了一样,犹如江河中的水滴汇入大海般丝丝游向后背的掌印中。

李傲琼轻巧的站起身走到尹衡身边,正想说话就被尹衡的手势制止,只好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只蝉吸蚀毒素,站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得,感觉有道热切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便侧过头去查看,撞入季晨担忧的眼神中,刹那间,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思念和歉意,心里一时间百味纷杂,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委屈,一时间不由痴了。

“咳咳……”尹衡干咳了几声,好笑的看着李傲琼瞬间绯红的脸,“琼儿,把你的银针收了吧。”

“哦,好了吗?”李傲琼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笑了下。

“嗯,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此时再继xù

。”尹衡拿起玉拿,用玉盖子轻轻将已变得漆黑的蝉拢入盒中盖上,重新锁回檀木盒中。

李傲琼快速启出所有银针,一边查看着石恒的气色,他此时除了背上的那个掌印其他地方的黑气皆已消退,替他把了把脉,气血平和,那股紊乱已消失无踪,石恒已陷入深睡之中。

“行了。”尹衡捧着檀木盒,走出门外对罗百醉几个说道,“将这些都撤了,这儿有些护心脉的丹药,每日早晚一粒让他服下,每日此时让冰蝉吸一次毒,七日后便可彻除七阴之毒。”

“多谢神医。”罗百醉和齐鹤大喜,双双抱拳道谢,让守在门外的手下石恒抬回床上安顿、打扫好房间,李傲琼将师父领至自己房中。

“呵呵,我是怪医,琼儿才是神医。”尹衡心情不错,打趣着李傲琼。

“师父!”李傲琼无奈的叹气,“我哪是什么神医?若不是师父来得及时,只怕石恒已经……”

“弟妹,这可不能怪你,这些日子若不是你不辞辛劳,哪还有三弟的命在?”罗百醉不赞同她的话。

“师父,你那是什么宝贝?居然有这般神效?”李傲琼好奇的问,心里还真是郁闷,自己苦思了半月之久也未能找到解毒良方,结果师父一出手,什么也没做,仅仅放出一只蝉便解决了,难道这就是师父和徒弟的差别?

“这是冰蝉。”尹衡宝贝似的护着盒子,生怕被她抢了似的,“这冰蝉本身就是毒物,平日又喜以毒物为食,一般的毒它都能吸取,若不是这次遇到七阴毒掌,我还真舍不得拿它出来。”

“师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宝贝?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呵呵,你除了医书和药草,什么时候关注过其他的事物?”

“呃……”李傲琼无语,师父说的也是实话,在流云谷的时候,她一直潜心医书中,对谷内有些地方还真没注意过。

“叔叔,这七阴毒掌有什么来历?”进房之后一直没说话的季晨直到这时才开口。

“这七阴毒掌来自南苗国,顾名思义,乃是以七种奇毒淬练而成,练功时需将手。”

“有破解的法子吗?”

“没有。”尹衡端起茶喝了一口,非常肯定的回道。

“没有吗?”李傲琼有些失望。

“也许有,可我们不知dào

而已。”

“连师父都没办法了,还有谁能知dào

法子。”

“你师父我又不是神仙,自己也有不知dào

的地方。”尹衡好笑的看看她,现她似乎瘦了很多,“琼儿,你好像消瘦了不少。”

“啊?哦,可能最近没睡好吧。”李傲琼飞快的睨了季晨一眼,见他也是一脸怜惜的样子,心里一悸,马上转开头。

“呵呵,是因为季晨没在身边吧。”尹衡一语道破。

“师父!”李傲琼不依的喊着,

“好了,不笑话你了,把手伸出来。”

“干嘛?”嘴上问着,手却乖乖的伸了出来。

尹衡按住她的脉搏细细感觉了一番才松手:“你气血太虚,寒气入侵,是不是最近吹过冷风?”

李傲琼收回手不搭腔,只是一昧的笑。

“你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尹衡皱皱眉,“你可不能和人家相比,别忘了当年那一场病,现在虽然好了但毕竟底子虚了,不可大意。”

“哦。”

“平日里多煮些姜汤喝了,可记住了?”

“记住了。”知dào

他是真心担忧自己,李傲琼暖暖的一笑,“师父,我去帮你安排一下房间。”

“不用了,齐鹤已经安排好了,他搬到楼下吴文住过的房间,让叔叔住他的。”季晨拦住她,轻轻说道,“你休息一下,我带叔叔去就成。”

六十七、山村血案

有了尹衡的冰蝉,石恒的毒再不是难题,李傲琼整日跟在尹衡后面听他说这种毒那种毒,重新正视起这些以前忽略的东西,就如尹衡所说的,经过冰蝉七天的吸食,石恒的毒素基本上被清除,但因毒素在他体内沉淀过久,还是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以尹衡的说法至少要休养个一年半载的才能运用内力,不过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前辈,过几天就是新年了,留下来过完年再走不迟。”罗百醉极力挽留尹衡。

“我无所谓,反正一个人在哪里过年也是过。”这么多年一直浪迹江湖,尹衡对什么过年过节的根本没放在心上。

“弟妹?”罗百醉转向李傲琼问,“都住了这么久了,不差这几天。”

“……也好。”李傲琼多少有些遗憾,本来她还打算去归云庄找她娘,看来是去不成了,就算现在离开齐罗山寨,也无法在过年以前赶到那里。

“哈哈,这就好,我准bèi

了许多年货,今年我们好好热闹一番。”罗百醉喜形于色,大笑着离开。

“我回房休息一下。”尹衡看看季晨眨了眨眼,还好意的带上了房门,只留下季晨和李傲琼相对无语。

这些日子,李傲琼一直避开他,白天跟着尹衡学习用毒,晚上还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新学到的东西,估计尹衡也是怕她在用毒上吃亏,也尽lì

将自己知dào

的全传授予她,搞得季晨一肚子郁闷,回来这么多天,还没能找到机会和她好好的说会儿话,更别提向她道个歉认个错什么的。

“呃,我……”李傲琼捱不住这种沉默又想逃开,刚一转身便被他一把拽入怀里,紧紧的圈住不放。

“对不起。”季晨埋在她的玉颈中深吸着熟悉的清香,这种清香纠缠了他这么久让他几欲相思成狂,“对不起。”

“你又没错,说什么对不起。”李傲琼心里湿漉漉的,嘴上全倔得很。

“我不该误解你,不该说那些话让你伤心。”手臂越收越紧。

“……”李傲琼不再说话,泪水偷偷滑落脸颊。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一滴泪掉到手上,冰冰凉凉的,让他说不下去,轻轻扳正她的身子却只看到她微垂的头,“琼儿,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原谅你什么?”幽幽的轻叹传入耳中听得季晨一阵心惊肉跳,她是什么意思?

“琼儿,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其实我心里根本没这个意思,我……”越心急越解释不清,季晨挫败的皱眉。

“我从来没怪过你,你要我原谅你什么。”

“琼儿!”季晨的心狂跳起来,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傲琼还是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倚进他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动作虽小却充分表达了她的意思,季晨这才相信自己没在做梦,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小小的误会冰释,只剩下小别后诉不尽的思念,就这样静静的相拥而立,在他们的小天地里时间已经停止。

罗百醉终于找到了知己,总是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拉着尹衡拼酒,尹衡也是来不拒天天陪着他喝,不过,罗百醉的下场终于有些名副其实,每次拼酒都是他被尹衡灌醉的,总算对得起他百醉的名字了。

大家都尽情的享shòu

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热热闹闹的过完了新年,便也到了分别的时候,罗百醉和齐鹤决定将山寨交给石恒打理,他们重新去联系以前宁王的手下,紫絮虽然不舍但也知dào

终究是无法留住他们的,初三那晚,她做了一桌子菜为他们送行,酒足饭饱,几人告别了紫絮夫妻回到住处,都聚在了中堂商议着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我和齐鹤去联络王爷的旧部,顺便想办法通知皇上提高警惕。”罗百醉先提出他和齐鹤的想法,“这山寨就交给三弟你了。”

“放心吧,山寨很隐蔽一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石恒点点头作出保证。

“嗯,我去上邺县摸摸他们的底细。”尹衡一直在想去查查蛊毒的事。

“师父,你一个人去?”李傲琼不放心。

“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蛊毒这么厉害……”还没说完便被尹衡打断。

“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倒是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想顺着上次的线索去一趟钱榆县。”季晨想了想才开口。

“太危险了。”齐鹤强烈反对,“那个线索太过明显,分明是有人故yì

设下的陷阱。”

“什么线索?”就连尹衡也不由侧目。

“上次我们追到那个小山村,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整个山村被屠村没留一个活口,我们在现在现了一把断刀,刀柄上刻着鲁字,下面还有一个火焰图腾,那是钱榆火焰门的标记,不知dào

是谁留下的,当时我们觉得这线索太过显眼,便回来了,想大家商量一下再行事。”齐鹤向大家说起小山村的事,满脸愤概。

那日,季晨没见到李傲琼便匆匆上路,心里一直堵得难受,一路上也不说话只顾策马飞驰,原本五天的路,硬是让他三天就赶完了,可惜的是,他们还是迟了一步,到了清水埠破庙一看,庙去人空,他们派在那里留守的人也不知去向,齐鹤几经查看,才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现了他们的暗号,便顺着暗号追踪了过去,终于在一个小山村前现了那女子的踪迹,疯疯癫癫的,一看到有人出现便飞快的跑进了村子,两人正要进村,季晨却拦住了齐鹤。

“怎么了?”齐鹤有些奇怪的停下脚步。

“你看这里。”季晨走到路边,地上画了大大的暗号。

“这不是?”齐鹤一看惊得张大了嘴,“怎么这么明显?”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故yì

引我们来这里。”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回去?”齐鹤有些犹豫,如果是他一个人,他一定会顺藤而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现在还有一个季晨,他不能让季晨冒这个险,可是若就这么回去,却又有些不甘心,只好询问季晨的意思。

“都来到这儿了怎能不进去看看,小心一点就是。”

两人警惕的慢慢进入村子,此时正值晌午,本应是炊烟袅袅饭香遍传的时候,村子却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让人心头一阵阵悚然,顺着窄窄的小路慢慢搜索着,说是村子其实比较像土墙围成的大院子,里面只有十几户人家,两人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一个人影,甚至没见到一个活物,正纳闷间,一阵清风吹过,冷冷的寒意中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丝腥味。

血?季晨下意识的想到血的味道,难道这村子里的人都已经遭了毒手?看看齐鹤,他的想法显然和自己的不谋而合,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纵身循着那般腥味跃去。

血!腥红的血!

推开村子最里面的一个大房子,房子里供着许多的牌位似乎是村子里用来供奉祖先的,两人被牌位前的景像惊呆了,满满的尸体堆了一地,还有些血液正“嘀嘀嗒嗒”的流着,刚滴到地上便被空气中的寒冷凝结,只散着刺鼻的血腥。

“天!居然这么残忍,连老弱妇儒都不放过。”齐鹤悲愤异常,“真是禽兽不如。”

季晨默默的走到一边,蹲下身看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婴儿,紧攥的拳难忍心里浓浓的哀伤和愤恨,究竟是什么人如此伤心病狂?居然对这些无辜的人下这么狠的手,小小的婴儿又有什么过错?虽然他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痛恨自己,但是心里还是有着深深的自责,这些人都是因自己而死的,若不是自己隐藏不出,那个幕后之人就能直接找自己报仇,他们也不会死。

“一剑穿心,全是一剑穿心……”齐鹤惊愕过后已在那里细细查探起线索来,猛的想起一个问题,“那疯女人怎么不见了?”

“嗯?”季晨被他惊醒。

仔细在死人堆里寻找那女子,也没现什么,两人又是宽慰又是担心,宽慰的是她可能还活着,担心的是她不知所踪,线索再次中断。

齐鹤愤愤然的一掌拍在供桌上,“哗”桌子被他的掌力震得七零八碎的散了一地,一无头女尸倒在他眼前。

“啊?那不是……她居然真的死了。”失望,深深的失望。

那具女尸身上的衣服正是他们一路追踪的女子所穿的,头颅不翼而飞,只有墙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齐鹤小心的用手指撮着刀把连接处将它拨了出来,却只有一半,缺口处齐唰唰的,看来是被什么利器斩断的,刀把上刻着一个“鲁”字,下面还有一个火焰圈腾。

“火焰门?”

“把刀放回原处。”季晨在边上将细微的线索尽收在心里,让齐鹤将刀插回墙里,齐鹤知dào

他的意思闻言照做。

两人退出山村,齐鹤坚决不肯再让季晨涉险,一番商量最终决定先回山寨,经过清水埠时用飞刀传书将山村的血案报给了衙门,便匆匆回来了,一到山脚下便看到尹衡正欲上山。

六十八、钱榆之行

再三商量,季晨还是坚持前往钱榆,理由便是:以现在的身份不适宜去联系任何人,否则以前的一切便前功尽弃,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dào

宁王没死。

罗百醉只好放qì

了说服他的念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季晨的借口。

为了防备路上再遇到用毒高手,尹衡带着李傲琼日夜赶制各种解毒灵丹分给各人,紫絮也细心的准bèi

了不少的干粮让他们带着,等他们正式动身上路时已过了初十。

在山脚下和罗百醉等人分道扬镳,尹衡要去上邺县暂时和他们同路,一直到了清水埠才分手,为了节约时间,他们准bèi

走水道,尹衡分手时让他们去钱王庄看看也没多说其他便上了去上邺县方向的船,,季晨两人则直接坐到钱榆县,离开清水埠顺河而上,摇摇晃晃了近半个月,饶是李傲琼会武也忍不住有些眩晕,终于看到了钱榆县的影子。

在码头换了一条小船,慢慢进入钱榆县内,河面渐渐变窄,弯弯曲曲的河流宛如一条丝带,漂荡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船只悠悠荡荡,听着船浆划过水面荡起粼粼波光,映入眼帘的尽是倚河而建的房子,整齐而又狭窄的石板街面,一座座别致精巧却又形态各异的的拱桥,别有一番情趣,让人心里倍觉恬静。

“两位面生的很,可是初次来钱榆?”船娘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虽然相貌平常、衣着简洁,但流露出来的气质仍让人不由自主的瞩目。

“正是,听说钱榆县地灵人杰,便带拙荆出来见识见识。”季晨淡淡的一笑。

“可有好的去处?”

“暂时还没有,不过是到处走走,边走边看吧。”

“嘻嘻,不是我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这城里呀可到处都是好景致,两位可要好好瞧瞧了。”

“那是自然。”

“那,两位可有落脚的地方?”船娘试探的问,眼中闪着光芒。

“去城里最大的客栈。”季晨本来不想这么招摇,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说是出来玩的,讲究的便是舒适,若住的偏僻反而会引人注意,况且大客栈人多,多几个陌生面孔也不会太招人注意。

“喔,好嘞。”船娘有些微微的失望,不过马上一脸笑意,“这城里最大的客栈就是和风客栈,两位要去那里吗?其实福安客栈也不错呢。”

“就去和风吧,听这名字就能觉出温暖的感觉了。”李傲琼心里明白了,这船娘定是想载客人到福安客栈然后得些赏钱。

船娘见两人坚持,只好放qì

游说,乖乖的将他们送到和风客栈门口。

季晨也不问船资多少随手给船娘一些碎银:“够吗?”

“够,够,够!谢谢客倌。”船娘没想到他这般大方,立即喜形于色的道谢,“客倌若要用船,只管差人找我,只需说秦三家的,大家都认识的。”

“嗯,好。”季晨点点头扶着李傲琼下了船,站在和风客栈门口抬头看着上方龙飞凤舞的几字。

“的确不错。”终于踏到土地了,李傲琼心情一舒,感觉踏实不少。

“进去吧。”季晨拉起她的手,“这半个月摇摇晃晃的,今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呵呵。”李傲琼脸上飞红,笑而不语,由他拉着进了客栈。

“两位客倌,要些什么?”小二见又有客人上门忙迎了上来。

“一间上房。”

“好嘞,这边请。”小二在前同领路,两人随他上了二楼,房间比较简雅精致,开了窗户便能看到河上不断来往的船舶,“两位先歇歇,需yào

什么尽管吩咐。”

“有事我们会找你,你先下去吧。”季晨又取了一粒碎银赏给小二。

见小二识趣的带上了门,李傲琼才摊躺在床上,“呼”,好踏实的感觉。

“累了?”季晨学她的样子躺在她身边,侧过头看着她。

“不累,可能是在船上待久了,下了船还觉得在摇晃,现在终于感觉踏实了。”满足的闭上长长的睫毛,唇边绽着淡淡的笑意。

季晨静静的看着她的笑,心里一悸,翻身覆上她的笑意,李傲琼一愣却没睁开眼睛,反手搂住他的背,感受着他的柔情怜爱,任他索取自己的芬芳甜蜜……

“啪啪。”季晨有些欲罢不能,门口却传来了几声敲门声,依依不舍放开,起身前去开门时满脸的不悦,李傲琼轻笑着站到窗边整理着衣衫。

“客倌,我给你们送热水来了。”小二提着一个大茶壶站在门口。

“进来吧。”季晨将他让进门,转身却看到李傲琼戏谑的轻笑,不由朝她挑了挑眉。

“两位,我们客栈有规矩,酉时到丑时用晚饭,过了丑时灶间便熄火闭灶,所以两人若要什么请赶早。”

“好,我们一会儿就下去吃饭,另外丑时末,你送几桶热水过来。”

“是。”小二先出去。

两人也随后下楼吃饭,打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

“小二,还有上房吗?”正吃着,大堂里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任航?

“有,客倌要几间?”

“一间。”任航还没开口,身后那个一身火红的少女便抢着说道。

“两间。”任航皱着眉更正。

“一间。”

“两间。”

大堂里吃饭的客人全都奇怪的看着他们,李傲琼讶然,朝那女子多看了几眼,只见她从头到脚一片火红,火红的绢花衬出满头青丝如绢披散至腰间,此时背对着这这,看不清她的脸,听声音倒是火辣的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一男子争论着开房间的事,这份勇气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李傲琼对她不由先有了几分好感。

“这个……”小二为难的看看两人,谁也不敢得罪,又不知听谁的,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两人是不是先坐下商量着再……”

“不用了,就一间吧。”任航转过头看到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脸上一热,只好妥协。

“哼!”女子满yì

的朝他扬了扬下巴,有些得yì



任航冷哼了一声跟在小二身后落荒而逃,女子哈哈笑着跟了上去。

“真难得。”李傲琼难得看到任航对一个女子这般纵容。

“什么难得?”

“他很少这么听话,尤其这么纵容一个女子这般对他。”

“他对你不是百依百顺的嘛?”季晨的语气中没有醋意,只有淡淡的笑意,转头看着任航消失的楼梯口若有所思。

“我是他师姐。”

“我们要不要和他见个面?”

“嗯,找个机会吧,也不知dào

那女子是什么来路?”李傲琼比较谨慎,那种药粉已经用完,所以这次他们俩只是稍稍改变了下外貌,如果不小心会让人认出来。

吃完了饭,两人慢悠悠的回房,经过一个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那女子嚣张的叫声:“喂,你睡地上,床归我。”

“你别太过分。”任航不高兴的回道,李傲琼听出他明显的底气不足,不由掩嘴轻笑。

“喂,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理该让着我。”

“凭什么?”

“喂,你答yīng

帮我查我爹爹的下落的,你反悔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是答yīng

你帮忙了,可我没答yīng

要和你一个房间住吧?没答yīng

将床让给你吧?”任航的声音略略提高。

“你……啊……呜……”忽然传来那个女子的哭声,就连李傲琼两人也吓了一跳,不知dào

她为什么说哭就哭。

“喂,你哭什么啊?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任航刚刚提高的声音一下子消失无踪。

“我就哭,你就是欺负我了,你偷……”后面的话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李傲琼和季晨面面相觑,不知dào

他们演的哪一出。

“好了,好了,让给你不就得了,不就一张床嘛,至于这样吗?”任航无可奈何的答yīng



“哈哈哈……”一声爆笑传来,让人更加摸不清头脑。

“你……真是疯女人,谁娶了你谁倒霉。”任航这才知dào

自己又上了她的当,愤愤的开门而出,见到门外的两人,愣了一下。

李傲琼朝他轻轻一笑,任航狐疑的打量着两人,眼中有着不确定,正欲开口:“你们……”

“嘘……”李傲琼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又指了指他身后的房间。

任航不敢置信的左右打量两人,眉间的郁闷被喜悦代替,笑意越来越大,回头看看微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问:“你们怎么在这?”

“她是谁啊?”李傲琼没回答,玩味的笑指着屋内的女子。

任航大窘,一想到刚刚在大堂的糗态都被他们看到,脸上火辣辣的烫,支支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喂,你站在门口干嘛呢?”女子在屋子里大声嚷着,隐隐伴着脚步声接近门口。

季晨拍了拍他的肩无声的笑着,朝自己的房间指了指,拉着李傲琼回房。

“你说任航有什么把柄在那女子手上?”李傲琼回到房里,隐约还能听见那女子火辣的声音。

“呵呵,不知dào

,不过遇到这般女子也够他受的了。”季晨有些同情任航,“任航已经知dào

我们在这儿,他会找机会过来的,到时候你不就能问他了吗?”

六十九、慕容晓音

第二天一早,季晨和李傲琼正在大堂内享用早点,便看看那一身火红的女子追着任航从楼上跑了下来,没有丝毫女子应有的矜持,仿佛大堂里的那些人全是空气般将他们无视。

“喂,干嘛躲着我啊?怕我吃了你啊?”好不容易拉住任航的袖子,女子快速跟上任航的脚步下了楼梯,也不理会一旁迎向他们的小二,径自质问着任航。

小二见到情形忙又退到一旁招呼其他客人去了,显然是有些惧怕这娇蛮女。

“哎,你还有完没完?女孩子家一大早就咋咋呼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你不怕难为情,我还嫌丢人呢。”任航眼尖,早看到了季晨和李傲琼坐在靠窗的位置笑,心里别扭拉开女子的手轻轻说道。

“什么丢……”女子正想大嚷,不过总算留意到大家异样的目光正盯着他们看热闹,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吓得客人们纷纷低头吃他们的饭不敢再看,生怕惹到这个女暴龙,女子才满yì

的转回头面对任航,声音还是明显的轻了很多,“什么丢你的人啦,我哪里丢人啊?”

“行了,吃饭吧,我快饿死了,吃完了早点去查你爹的下落,你不想找你爹了?”任航一语戳中她的软肋,女子不吭声了,眼中又有些雾气。

“别……我怕了你了,动不动就哭。”任航忙制止,“小二,有什么好吃的快点上。”

“马上来。”小二远远的回答,还是不敢接近他们。

任航不理会那女子,转身朝季晨这桌跑来,女子飞快的跟上来宛若一朵红云飘来。

“四哥、四嫂,你们怎么在这儿?”

季晨两人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找上来,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

“师哥?师嫂?你不是只有一个师姐吗?你师父什么时候又收徒弟了?”女子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嘴上麻溜的问道。

李傲琼笑而不语,也不避讳,直接打量着她。

她有一双丹凤眼,长睫清瞳,顾盼间说不出的灵动,两弯柳叶眉间满是英气,粉面含春肤如凝脂,望向任航的眼中似嗔似喜,显然对他有些意思。

“我有说过我没有师哥吗?”任航原本说的是四哥,见她误会也不去改更顺着她的话语说下去。

“我们四处游玩,昨日才到此地,没想到遇上你了。”季晨微微一笑,“这位是?”

“哦,我叫慕容晓音,见过师哥师嫂。”慕容晓音大方的施礼。

“喂,他们是我的师哥师嫂,有你什么事?”任航坐在李傲琼对面闻言不满yì

的瞪向她。

“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反正早晚得叫的,现在不过是提早而已。”慕容晓音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绽开一抹得yì

的笑朝他扬了扬下巴,转头向李傲琼甜甜的问候,“师嫂,你不介yì

我这么叫你吧?”

“呵呵,不介yì

。”李傲琼满含深意的看了看任航,仿佛在问他什么时候多了位未过门的妻子一样,任航讪讪的红了脸,没再吱声,“姑娘,你是怎么认识任航的?”

“师嫂叫我晓音就好了,叫姑娘就显得生份了。”晓音像是个自然熟,直爽的性格让李傲琼又多了几份好感,“我是在上邺县认识他的,他救了我一命,所以,我决定以身相许,便一路跟着他到这里来了。”

“呃……”李傲琼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这般直接,不过愣了一下,又是上邺县?一听心里立即多了些警惕,“看来晓音是性情中人。”

“呵呵,都是江湖儿女何必扭扭捏捏呢。”晓音咯咯的笑,时不时瞟向任航,眼中尽是挑衅。

“……”反倒是任航有些赫然,喃喃的说一了句,“哪有女孩子这样的。”

“两位官倌,你们要的早点。”小二端着白粥和小菜上来,放下便走了,生怕晓音威似的。

“任航,你来这儿也是游玩吗?”季晨见任航有些不自在,开口帮他解围。

“不是,我是被她拖到这里来的。”任航的说话却和晓音有出入。

“哦。”

“真的。”任航见他两人戏谑的笑,自己先脸红了,忙解释,“她让我帮忙找她爹的下落一路追踪到这儿,昨天刚来。”

“她爹的下落?出什么事了吗?”李傲琼看看晓音,只见她原本飞扬的脸此时黯然了不少,惊讶的问。

“嗯,我爹失踪了。”晓音红了眼眶,忧心重重。

“怎么回事?”

“三个月前,我爹说要去调查江湖上那些神mì

人的下落,便走了,一直没有消息,我等了一个月也没等到他的消息,听我爹的手下说,他一路往上邺去了,所以我就想去找他,结果就……”

“结果没找到?”

“没找到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被一伙人盯上了,武功不如人家也不知dào

要逃,还要和人家单挑,结果差点被人家当点心吃了。”任航不屑的替她回答,说话间隐隐含着怒意。

“呵呵,原来如此。”李傲琼明白了,抿着嘴轻笑,“英雄救美。”

“可有找到什么线索?”听说她爹是因调查那些神mì

人失踪的,季晨不露声色的问,想从他们口中知dào

些蛛丝马迹。

“没有。”任航有些犹豫,转头看看四周。

“哎呀,先吃早点吧,别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晓音也别太难过,吉人自有天相,你爹不会有事的。”李傲琼见了任航的表情心里明了,他定是有了现,只不过碍于不便才不说的,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能猜到他想干嘛。

“呼呼,吃饭吃饭,我早就饿了。”果然瞒不住她的眼睛,任航朝李傲琼笑笑,知dào

她的用意,“师哥,一会儿吃完了饭去哪里玩?”

“到处走走吧,看看这钱榆的小桥流水。”

“我也去。”任航拿起白馒头咬了一口,含糊着接话。

“喂,你答yīng

要去我家的。”晓音不悦的捶了他一下。

“呃,我是答yīng

了,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啊,我好不容易遇见师哥师嫂,先玩两天再说。”任航似乎是故yì

和她对着干。

“不行,我爹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你怎么可以这样?还有心思玩?”晓音拽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吃饭,“快吃饭,吃完了马上跟我回家。”

“喂,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拽着我的手让我怎么吃饭啊?再说,我干嘛要听你的?”任航将手挣脱她的禁固继xù

埋头吃饭。

“你去不去?”晓音咬牙切齿的靠近他问。

“不去。”

“那我就把你对我做的那些告sù

师哥师嫂。”晓音不怒反笑。

“呃,别,我去,马上去,吃完饭就去。”任航满头黑线,只好无奈的答yīng



“早答yīng

不就行了,非要我说这么多。”晓音见达到目的才放过他,满yì

的开始动筷。

“晓音家就在这儿吗?”李傲琼将他们的话尽收耳中,心里更加好奇,不知dào

任航做了什么事落下了把柄。

“对,我家就在钱榆,不过我从小没在家里住,我和我爹一直住在钱王庄,很少回来。”

钱王庄?这么巧?李傲琼和季晨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和你爹?就你们两个?”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抱歉。”李傲琼有些歉意,没想到问到人家的痛处。

“没关系的。”晓音没有什么不高兴,眼珠滴溜溜打转着,“师嫂,你们单单是来游玩的吗?”

“是。”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李傲琼简洁的回答。

“那不如一起去我家做客,好不好?”晓音也不知dào

打的什么主意,看了看任航忽然开口相邀。

“这……”李傲琼看向季晨。

“也好,我们反正没事做,只是要叨扰府上了。”季晨正愁没借口和他们一起去钱王庄,见她相邀乐得顺水推舟。

“太好了,我爹不见了,家里就我和一个老仆,没什么其他人,有你们一起也就不怕孤单了。”晓音喜形于色,有些邀功似的冲着任航笑。

“算你识相。”任航脸色有些放缓,嘴上却不依不饶。

“那我们吃完就走,好不好?”晓音转向李傲琼,满眼期盼。

“好吧。”李傲琼求之不得,虽然不知dào

火焰门主是否在钱王庄,不过总算是一个线索,正好可以早点去查实一下。

等吃完饭,晓音又催着任航退了房,拽着他回房取包裹。

“有什么想法?”季晨倚在桌边看李傲琼整理包袱,才住了一晚上,也不需yào

费多大的劲。

“说不清,我们要找的人姓鲁,她不是。”

“不管是不是,反正要去钱王庄,现在有个熟门熟路的人带,我们也方便行事。”

“唉,我担心她的来历,怕任航着了她的道儿。”李傲琼系好包袱,有些忧虑,“但愿她不是第二个小红。”

“别想太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小心些,走一步算一步。”季晨取过她手里的包袱背着,“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七十、神秘村庄

“你们看到前面的芦苇荡了吗?钱王庄就是那一片芦苇中间。”

船在弯弯曲曲的河道中摇了一上午,四通八达的水道交错纵横,犹如一个巨大的蛛网,他们的小船在这个巨大的网中是那般的渺小,一路上,晓音热情的为他们介shào

着两岸的景色,远远的看到一大片的芦苇出现在眼前,她的话语更加显得热切。

“芦苇中间?”任航好奇之心又起,暂时忘却了和晓音唱反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对,没来过钱王庄的人根本找不到路,常常会错过了钱王庄的入口呢。”晓音此时仿如一个邻家小女孩,声音柔柔的为任航也为其他两人介shào

起她土生土长的家乡来,“这两边是很松软的沙土,只要春风一吹、春雨一下,这芦苇只要便像听到口号似的一起疯长,不用过多久,芦苇荡就成了绿油油的一片,风一吹,出沙沙的响声,茂密处还有许多螃蜞呢,小时候,我经常和伙伴们在这芦苇中玩躲猫猫、捉螃蜞呢,每逢端午佳节,每家每户便会来这儿采摘鲜绿的叶子。”

“摘叶子干嘛?”任航听得入迷,顺口问道。

“包粽子啊,用叶子包着糯米,煮熟了可香呢,一到那时候,整个村子到处都是芦苇叶子的清香。”

“那我们是不是来早了?”任航有些遗憾的看着那一片芦苇。

此时的芦苇似乎还没有从冬天的美梦中醒来,大部分芦苇头静静地垂在江水中,了无生气,江边有几片芦苇被割掉了,也有几片芦苇被烧掉了,留下了黑黑的一片,但那也并非全是灰烬,有些只是在焚烧时被火熏黑了,四周静得什么也没有,更别提能看到晓音所说的螃蜞了。

“呵呵,你们想吃还不容易,等回了家,我让横伯给你们做就是了。”

“不是说要等端午的时候吗?现在怎么会有?”

“保密,反正到时候你等着吃就行了。”晓音得yì

的卖着关子,话题又转到芦苇上,“到了十月,白白的芦花一开,那才真叫一个美字,绿叶开始泛黄,上面开着白白的芦花,偶尔也会有一只只翠鸟站在苇杆上,秋风一吹,芦花便飘起来了,白白的芦花在整个小岛上空飘浮,整个小岛就笼罩在一片白芒芒的芦花中了,可漂亮了。”

“花有什么好kàn

的,又不如粽子好吃。”

“你光知dào

吃啊。”

“那你说好kàn

能当饭吃吗?”

“那完全是两码子事,懂不懂?”晓音刚介shào

完芦苇荡的美丽,任航便又开始顶嘴,似乎还在乐在其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好吃和好kàn

的问题,吵个不亦乐呼。

李傲琼含笑的靠在季晨身边,刚刚听到晓音的介shào

,心里的略略放松不少,显然,若没在这儿住过一段日子的人根本不可能对这些景致如此熟悉,就算暂时住过,但言语中的那份自豪和眷恋却无法造假不了的。

船慢慢转进芦苇中,弯弯曲曲的水道窄得只容得下一艘船通行,偶尔还有分岔的水道,晓音停下和任航的争论,为船娘指点路径,转了三个弯道,一片很大的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上还停着几艘小木船,有几个年轻人正在那里闲聊,那一边还有几位中年女人正在缝补着渔网之类的东西,见到有陌生人来到,全都转身注视着他们。

“阿伦、阿群、阿朝。”晓音跳下船朝那几个年轻人高兴的挥手。

“晓音!”三人看清是晓音全都热情的围了上来,“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dào

我们都很担心你啊?真乱来,居然不说一声就走了。”

“嘿嘿,人家想去找我爹嘛,跟你们说了,你们会让我去吗?”晓音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丝毫没有平日对任航的娇蛮劲。

“走,回家去,横伯看到你一定高兴坏了。”其中一个年轻人拉起她的手。

“等一下,我还带了朋友来呢。”晓音轻轻拉开了他的手,跑回任航身边,付了船资,“阿群,麻烦你送这位船娘出去。”

“好嘞。”一个肤色较黑的年轻人俐落解下一旁的一艘小木船跳了上去,“跟我来,别落下了,否则迷路了可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了。”

“是。”船娘似乎知dào

什么,乖乖的跟在小木船后面。

“我来介shào

一下,这是丁伦,这是张朝,刚刚走的那个叫丁群,是阿伦的堂弟,他们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晓音指着眼前几个年轻人为任航等人介shào

,李傲琼才注意到,丁伦长得和丁群有些相似,只是比丁群要白净许多,张朝则斯斯文文的一副书生样子,不过,她在他们眼中却看到了相似的目光,一种那种痴迷的目光,显然这种目光是针对晓音的,不由同情的看了任航一眼,可怜的师弟,一出现就是三个劲敌,任航一脸平静,紧抿着薄唇,只有李傲琼才知dào

,他在生气,看来这三人的出现对他刺激不小。

“这是任航,我在上邺的时候遇险,就是他救了我,这是他的师哥师嫂,来钱榆游玩的,我们在钱榆遇到,就邀他们一起来我家了。”晓音说到任航时柔柔的声音让眼前两个年轻人身子一僵,不知dào

他们觉出了什么,看向任航的目光多了份莫名的敌意,任航感觉到了,毫不客气的回视了过去,他自出道以来,还没遇到过对手,怎么可能被这两个毛小子吓到?

“快走,回家让横伯做好吃的去。”晓音一手一个拉着丁伦和张朝朝前面的小路上跑去,任航臭着一张脸跟在李傲琼身边。

李傲琼原以为下了船便是村庄,跟着晓音走了一会儿才现自己想错了,绕来绕去走了许久,才看到房屋出现,村子并没有围墙,石板铺成的道路很宽,房屋全是用石头砌成,看着错落有致的石头房,李傲琼第一感觉就是:看来这钱王庄不简单啊。细想刚刚的路线似乎是什么阵法,心里越来越心惊,对接下来的路线留上了心。

刚刚踏进村口,村子里的人便注意到他们,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警惕的眼神有些敌意。

“晓音,晚上有空吗?我有好多话要告sù

你。”丁伦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凑到她身边说道。

“嗯,好。”晓音有些犹豫,看了看任航。

“那我到时候去你家找你。”丁伦雀跃的离开,“我去告sù

三叔说你回来了。”

“阿朝,我们先回家了,回头见。”单独面对张朝,晓音的表情居然有些不自在。

“……好。”张朝欲言又止。

“走了,我家就在前面。”晓音招呼着任航三人朝右边的路走去,没注意到任航冷漠的样子。

李傲琼回头看了看张朝,他正神情落寞的看着晓音的背影,心里不由暗叹。

“横伯,我回来了!”晓音大喊着冲进一间很普通的院子,径自跑进了中堂,“横伯!晓音回来了!”

“小姐!”侧门转出一个花白须的老人,看到晓音激动的闪烁着泪光,“你终于回来了。”

“横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晓音亲昵的拉着他的手臂晃着。

“唉,你呀!幸好安然无恙,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爹,怎么对得起你娘。”说着说着不由老泪纵横,“要是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去见你娘……”

“哎呀,好了好了,是晓音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晓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横伯,我带了几位朋友回来,你这样岂不是让人笑话?”

“呃……”横伯说收就收,用手抹了抹泪,速度之快让李傲琼等人咋舌,“不好意思,让几位见笑了。”

李傲琼几人笑笑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季晨抱拳行礼:“怎么会呢,您也是关心晓音姑娘的安危,人之常情。”

“横伯,我来介shào

一下,这是任航,这次若不是他,我还真可能见不到你了。”晓音介shào

任航时有些羞涩,横伯朝任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没什么。”任航脸色不佳,看也不看晓音一眼,淡淡的朝横伯行礼。

“这两位是任航的师哥师嫂。”晓音看看任航又补了一句,“任航功夫可好了,我特地请他们回来帮忙查找爹爹的下落的。”

“有劳各位了。”横伯的目光最终落在两人的脸上,若有所思。

“在下季晨,这是拙荆白琼,特来叨扰几日。”季晨这才想起晓音还不知dào

他们的名字,忙自我介shào



“呵呵,寒舍简陋,我家老爷又不在,招呼不周还请几位见谅才是。”横伯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转头朝晓音说道,“小姐,我去准bèi

些酒菜,你带几位客人去客房休息吧。”

“好的。”晓音放开他的手臂,朝李傲琼三人笑,“这边请。”

晓音可能是因为回到家里心情愉快,脚步也异常轻快,带着他们转过中堂侧门来到后院。

七十一、晓音身份

晓音家的房子和村庄里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普普通通的,转过侧门便是一个很大的院子,种了些花草,放了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站在院子里才看清中堂两边各还有一间房子,其他三面各有三间房,都只有一层,互不相连,这样的格局有些少见,不知dào

又有些什么讲究。

“那是我爹的房间,我住左边,这右边都是客房,你们自己挑吧。”晓音跳到院子中张着手转了个圈,仿若一朵盛开的红莲在旋转,任航有些短暂的恍忽便别开了头。

李傲琼挑了靠边上的一个房间,任航住在中间,和晓音两两相对。

“琼儿,这钱王庄只怕不简单,你要处处留神。”季晨站在窗前,看外面轻轻的嘱咐李傲琼。

“我看出来了,这一路进来,无论路线还是屋子的位置,似乎都暗合了某种阵法,可惜我对这些一无所知。”李傲琼有些惭愧,她枉称才女,读的不过是诗词歌赋,枉为神医,学的也不过是医礼药材,上次是用毒,这次又出现阵法,心里真是不舒服到了极点,感觉自己成了井底之蛙,一向平淡的心第一次有着强烈的自卑感。

“琼儿,人无完人,别对自己太过苛求。”季晨看出她心情不佳,笑着宽慰,“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嗯,也就你觉得我好吧。”李傲琼甜甜的笑了,心里欣慰不少,也对,只要他觉得好就够了,别人的看法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个横伯,看他气息内敛,脚步轻快沉稳,只怕也不简单呢。”季晨话题一转,又绕了回来,“不过,我有预感,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可这村子里的人说少也不少,我们又不能明着问,怎么找?”

“任航这次来不是应晓音之邀来调查她爹爹的下落吗?我们帮着一起打,或许能有些线索。”

“好主意,那就听你的。”

“四哥、四嫂。”门外传来任航笑嘻嘻的声音,两人转身,门开着,任航斜倚在门边看着他们直乐。

“门开着呢,还敲什么?”李傲琼撇撇嘴。

“怕到打扰你们嘛。”任航笑着蹦到了他们面前,细细打量着李傲琼,冲着季晨轻轻说道,“四哥,看来你已经搞定……”

“瞎说什么?”李傲琼挑着眉瞪了他一眼。

任航识趣的咽下后面的话,马上又露出了好奇的本性:“那个……师姐,你们真的……”

“好久不见,皮痒了是不?”李傲琼作势扬起一只手挥了过去。

“哇,四哥,你的女人好凶啊。”任航堪堪的躲过,笑闹着围着季晨打转,拿他当挡箭牌。

李傲琼追了几圈便放qì

了,停下脚步戏谑的笑着:“自己坦白,你和晓音是什么关系?她真的是你未过门的娘子?”

“呃……我不打扰你了,先回房休息一下。”任航一见到她那淡淡的笑,便碜得慌,支唔着便想离开,被李傲琼一把捉住了他的衣袖。

“别跑,你是想自己说,还是想让我去问晓音?”

“呃……那个……你还是别问了吧。”任航的脸忽然变得红红的,避开两人的注视。

“哦——”李傲琼拖着长长的音,听得任航的心一跳一跳的,多年的相处,他立即明白过来,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她的询问了,有些后悔自己自投罗网。

“你先放开我,我说就是了。”懊恼的叹着气,“反正你迟早会问的。”

“早说不就好了,还要我费劲。”李傲琼也不怕他跑,反正他也跑不过自己,便放开了手,坐在桌边的圆凳上倒了两杯茶,递给季晨一杯,自己好整以暇坐着喝茶。

“师姐,你也不给我倒一杯。”任航认命的坐到跟前,嘴上埋怨着,自己动手倒茶。

“快说。”李傲琼催促了一句,喝了一口茶等着。

“嗯……呃……那……那个……”任航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水,避开李傲琼和季晨兴味盎然的注视,脸上的潮红一直未褪。

“嗯,哪个?”李傲琼看看季晨,笑意越来越深,有趣!她还从没见过任航这般模样呢,自从认识他以来这么多年,他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哪里像现在这样,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样子,呵呵,这里面肯定有鬼,既然他说不出口,那自己就助他一臂之力,说做就做,李傲琼眯起眼,笑容可掬的问道,“你不会对人家姑娘做了不该做的事吧?”

“噗……”任航口中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坐在他对面的季晨早就防着了,早早的躲避开,没沾到一滴水,“咳……咳……师姐,你没必要这么直接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别扯开话题。”李傲琼可不吃他这一套,见他转移话题直接点破他的用意,“继xù

。”

“嘿嘿。”任航见被她识破讪讪的笑着,“那个……也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只不过……只不过……不小心……看到人家……嘿嘿。”

“什么?”李傲琼催着。

“不小心看到人家沐浴……”任航声音很轻很快,轻快的仿佛在自言自语。

“噗……”这回轮到李傲琼喷茶……季晨忙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为她顺气,李傲琼张口结舌的瞪着任航半晌说不出话。

“嘿嘿,师姐,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故yì

的,我敲门了,谁让她不回答呢……嘿嘿。”任航在她的瞪视下越说越低,最后只好轻轻的笑着。

“……没话可说。”李傲琼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最后只好放qì

,“难怪人家追着你跑,活该。”

“师姐,难道你也是这种迂腐的人吗?我又不是故yì

的。”任航撇着嘴。

“……”李傲琼这次是真zhèng

的无语,静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若对人家无意,就该说清楚了,别优柔寡断的耽误了人家。”

“嗯,我知dào

了。”任航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又恢复正常,“好了,不说她了,你们这次来钱榆真是来玩的?”

“是啊,不信啊?”李傲琼和季晨相视而笑。

“不信,这江湖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会闲着不理不睬?”

“我们已经隐了。”

“可是事情的起由与你们有关。”姐弟仿佛玩着辩字游戏,你一言我一语。

“你查到什么线索?”季晨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开口问到。

“没有线索,不过最近江湖上各门派无论大小都遭遇到了奇怪的事,晓音的爹爹只是其中之一,其他门派也有这样的事生。”任航摇着头,警惕的看看门外,轻轻说道。

“晓音的爹爹难道也是门派中人?”季晨惊讶的问。

“嗯,火焰门门主鲁峥。”任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似一块大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水,激起了不小的水花,季晨和李傲琼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说的是不是真。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我们要找的居然是晓音的爹。”李傲琼有些欣喜,可随即又想起失踪的鲁峥,心又往下沉去,“连晓音都在找她爹,我们的线索只怕又要断了。”

“也不尽然,至少我们知dào

鲁峥失踪,还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季晨说完陷入沉思中。

“唉,不对啊,晓音不是姓慕容吗?她爹怎么姓鲁?”李傲琼又想起一件事,惊讶的问出口。

“那是她母亲的姓氏,听她说,她爹从小宠着她,为了保护她,让她从母姓,从小就没将她带在身边,后来她母亲意wài

过世,他才搬到这儿陪她一块住,这十几年一直没离开过这儿,没想到这次一出去便再没有回来。”任航说起晓音,不知不觉中透露出一种怜惜,“唉,她爹失踪没多久,门中就有人要另选门主,搬着那一套群龙无的陈词滥调找上门,都让横伯挡了出去,她实在看不过横伯整日为这些心烦,便偷偷跑到门中,逼问了她爹的下落,一个人跑到上邺,没想到遇到了贼人,被我救下,后来,她就缠着我了。”

“你倒挺清楚她的事。”李傲琼没忘记取笑他。

“嘿嘿,都是她自己说的。”

“看来火焰门时也不安份。”季晨一直仔细分析着任航的话,听到说起这些,当下有了结论。

“嗯,过几日,火焰门便要推选新门主了,所以,她才急着催我跟她回来。”

“推选新门主?什么时候?”

“五日后,在钱榆县火焰门,这一路,我现有不少人打她主意,都让我给打了,这也是她为什么粘上我的原因。”任航苦笑着,“偏偏她又不安生,好像巴不得那些人找上她似的,一路招摇,尽惹麻烦。”

“什么人要对一个小女孩下手啊?”李傲琼想不明白了。

“五日后,她满十八,挑选门主便是她生日那日,还有一件事。”任航顿了一下,“我曾听她说,历代门主身上都有一枚火焰型胎记,所以……那些人为什么找她麻烦的原因便很清楚了。”

“不清楚,难道她身上有?”李傲琼没在意。

“嗯。”任航的声音很低,反而引起了李傲琼的注意:“你怎么知dào

?”

“呃……不小心看到的。”任航一愣,红着脸老老实实的说道,看到两人古怪的笑意又补了一句,“在后肩。”

“也就是说,晓音是下一代门主?”

七十二、少年情怀

“是。”任航重重点了点头,坐实了两人的想法。

李傲琼有些愕然,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火焰门,还找到了火焰门下一代门主,这么巧?山村里的血案、被现的断刀、失踪的鲁峥、火焰门内的纠纷,难道这些与那些神mì

人并没有关系吗?还是那个疯癫的女子误入了那个山村,才招致不幸,而不是因她被神mì

人灭了整个村子?

呼,好麻烦的事情,,事情仿佛都在打转,打不到一个突pò

口,李傲琼皱皱眉有些头痛,看看季晨,只见他也是眉心深锁,忧心重重的样子,不由叹气。

“师姐,难道你们也是得了什么线索才找到这儿的?”任航对李傲琼何其熟悉,看她的样子便猜了个大概,“生了什么事?”

“唉,灭绝人性的事。”李傲琼简单的给他转述了那个山村的血案,“所以我们才找到这儿,师父去了上邺。”

“断刀?火焰标记?”

“没错。”

“什么样子的?”任航好奇的追问着,他对任何的事情都有着一种很强的好奇心,更别提是与晓音有关的事了。

“嗯,我画个给你看。”季晨一直在旁边沉思,任李傲琼说起那段残忍的事,此时见任航问及,便起身去找笔墨,找遍了也没见到,只好回到桌前,用手指沾着茶水画了起来。

任航歪着头凑在他身边看着,看了好久才犹豫着点了点头:“很像。”

“什么很像?”李傲琼有些听不懂。

“和她的胎记很像,虽然她的胎记没有这么清楚的轮廓,不过基本上很像。”任航此时也顾不得不好意思认真的回想着。

“确定?”季晨直直的盯着他问。

“确定。”非常肯定的回答。

“确定什么呢?”晓音像一朵红云般飘入房内,季晨不着痕迹的摸去桌上的图案。

“没什么,只是闲聊而已。”任航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你不在房里休息,怎么跑这儿来了?”

“横伯做好饭了,我来请你们吃饭啊。”晓音双手拧在身后,边说笑边错着脚轻轻扭着,说不出的娇憨可爱,一反在各栈初见时的刁蛮娇气,“快走吧,横伯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吃完了,我带你们出去转转。”

来到中堂,六菜一汤,横伯的手艺的确不错,虽然只是些家常小菜,却让几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了饭,晓音热情的带着他们去村庄里转悠,不过,李傲琼现,所经之处,见到的人们总是对他们有些冷漠的敌视,不知dào

是不是她太敏感,这种感觉一直围绕着她。

“那是什么?”村庄最里面有个奇怪的院子,很大很大的空地,没有院墙,约有十几间石屋一字排开,靠屋子那边还摆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兵器,任航指着那边问,“是练武场吗?”

“嗯,这里不仅是我们全村人的练武场,也是制造各种铁具的地方,不仅有各种兵器,还有铁制农具等等。”晓音点点头,详细的为他们介shào

起来,“我们村庄里无论男女,从小就在这儿接受指点,习武强身,这里面打造的铁具拿到外面都能卖个好价钱呢,曾听我爹讲过,当年的钱王便是因此而起家,后来大家便管这村子叫钱王庄,至于原来叫什么就没人记得了,我们进去看看吧,阿伦、阿群还有阿朝都是这里的把式呢。”

随着晓音进了中间的大门,先是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的木架子,各种铁制的农具摆得满满的,里面不断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晓音!你怎么来了?”刚刚在屋内站稳脚跟,便听到一声惊喜的喊声,几人纷纷回身,是那个送船娘出去的丁群。

“我带他们来看看。”

“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刚打了一把好刀,你也来看看吧”丁群像个孩子的般的炫耀着,拉着晓音便往右边的大铁炉那儿走去,晓音只好歉意的朝任航等笑笑。

李傲琼看看任航,刚刚还笑意满面的他此时已是乌云密布,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好笑,喜欢人家还不承认,有你苦头吃的。

“琼儿,你看。”季晨拿起一个没有木柄的锄头,在锄头的后环处,刻着一个清楚的火焰图案。

“火焰!”李傲琼凑在他身边,轻声的肯定。

“几位怎么来了?”张朝擦着汗从左边的屋子里转出来,看到他们有些惊讶。

“晓音带我们来的。”李傲琼笑着解释,一边细心的观察张朝的反应,果然,他一听到晓音来了,神色一喜眼光不由自主的四下搜寻晓音的身影,“能介shào

一下这些铁器吗?”

“介shào

?”张朝一愣,有些莫明其妙,“不过是些普通的农具罢了,有什么可介shào

的,难道季夫人连农具都不认识?”

“让你见笑了,有些我还真不认识。”李傲琼没理会他话语中的讥讽,坦白的说道,“我好奇的并不是这个是什么农具,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在这农具上刻花?”

“刻花?”张朝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她的话又是一愣,“什么花?哦,你是说这个火焰图案啊,那是我们火焰门的标记,刻上这个能卖个好价钱。”

“光凭这个图案能卖个好价钱?”李傲琼怀疑。

“当然,火焰门做的各种铁器一向是最好的,无论是兵器还是农具,虽然在外面卖给的很少,但一拿到街上,准会被人抢光。”张朝有些自豪。

“光凭这个火焰,人家也会仿的啊。”

“不可能,谁会跟火焰门过不去啊,至少到现在为止,没现有人敢仿冒的。”

“这个图下面怎么还刻了字?”任航忽然出声,几人回过头,只见他拿着一刀明晃晃的刀正在看刀把处,“张?”

“哦,这是我的兵器。”张朝看到任航表情有些异样,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呵呵,你还真有意思,居然在上面作了记号,是怕人偷了你的刀吗?”李傲琼轻笑着,走到任航身边看了一眼,暗中看到季晨微微点头,心里明白他定是说这图案和那把断刀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并不是怕人偷刀,而是我们三家历来的规矩,作为三家的传承人,我们的兵器上都要刻上这样的印记。”张朝从任航手中取回兵器,淡淡的说着,“不止是我,还有阿伦、阿群、晓音,都有这样的兵器。”

“晓音也有?”李傲琼继xù

问着。

“没错,过几日,她便满十八了,到时候就会有自己印记的兵器。”

“你的刻着张字,那丁伦丁群一定刻着丁字,晓音的是慕容二字?”

“晓音的兵器上刻的不是慕容,而是鲁。”张朝更正。

“为什么?”李傲琼明知故问。

“因为她的父亲姓鲁,等她满十八,她就要改回原来的姓氏。”

“原来的姓氏?”

“没错,她现在是随母姓,等她满十八那日,就要继承火焰门主之位,所以她要改回父姓。”张朝的性子似乎很好,虽然对任航脸色不是很好,但对李傲琼的提问却一一回答。

“啊?她是火焰门主?”李傲琼假装惊讶的问,心里有些无奈,没想到自己居然装的那么好,为了调查这些线索居然要故弄玄虚了。

“正是。”张朝点点头,将自己的兵器放回原处,便看见晓音在丁伦丁群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脸上一喜,“晓音,你来了。”

“阿朝。”晓音微微点头。

经过一排兵器架时,最里的那排兵器架忽然倒下,压到第二排再到第三排,眼看连环倒下的架子就要砸到晓音身上,张朝一个箭步挡在了晓音的身后,双手推出,硬生生的挡住了木架,丁伦丁群双双拉着晓音速退,站在安全的地方围着晓音问这问那关怀备至。

任航的脸更臭,只是看了晓音一眼便转过头不理不睬,李傲琼看得出,他在生闷气,不由觉得好笑,不经意间,现张朝手上隐隐有血光顺着衣袖流下,不由惊呼:“你受伤了!”

听到李傲琼的呼声,晓音等人才现张朝还杠着木架在那里站着,季晨正帮着张朝抬起了木架,忙上前帮忙。

“呀,流好多血,快找大夫包一下。”晓音扶着张朝受伤的右臂看了看,关切之情油然而现。

“我没事。”张朝对晓音露齿一笑,表示安慰。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我送你回家疗伤。”晓音不容分说扶着张朝出门,走到门口还朝任航等人说了一声,“任航,一会儿你和师哥师嫂先回去吧,我先送阿朝回去。”

“哼。”任航轻哼了一声,装没听见的转过身。

“晓音,你放心吧,我们会自己回去的。”李傲琼看不下去,笑着答道。

“奇怪,这木架子好好的怎么会倒下来?”季晨还站在木架旁,他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哼,这还不明摆着的,肯定是那小子干的。”丁伦忽然冷笑着说了一句。

七十三、扑朔迷离

“此话怎讲?”季晨感兴趣的问,看那丁伦不屑的样子,仿佛知dào

些什么。

“那小子肯定是看不怪晓音和我们有说有笑,所以才故yì

弄塌木架,好英雄救美,又装受伤博取晓音的同情呗。”丁伦阴阳怪气的说着,“哼,可惜就算他费尽心机,也不可能娶到晓音的,根本白费劲。”

“你怎么知dào

白费劲?也许晓音真会被他感动呢?”李傲琼一石二鸟,激他的同时也在观察着任航的反应,果然,两人都没让她失望,任航脸上的乌云越聚越多,丁伦却直接的讥笑出声,不过他的话还是吓了大家一跳。

“如果晓音愿意嫁他,早嫁了,何必要逃婚呢?”

“什么?逃婚?”

“没错,他们是指腹为婚的,峥叔失踪以后,很多人闹到家里说晓音是个女子,担不起门主大任,吵着要另选门主,横伯挡不过去便和几位元老商议后,决定要替他们完婚,没想到成亲前一天,晓音居然留下一封信便跑了,哼,他成不了亲,便不能名正言顺的接任门主大位,自然要想办法赢得晓音的心,哼,当人家是傻子看不出来啊。”

“这么说,谁娶了晓音谁就是火焰门门主?”丁伦的话让几人大为错愕,没想到这中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哼,凭什么他张朝就能娶晓音,我们兄弟也不错,同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不过是仗着多了那么一份口头上的约定才能捷足先登,晓音喜不喜欢他还是个疑问呢,哼,让他狂,现在看吧,哈哈,出糗了。”丁伦开心的放声大笑。

“不早了,该回去了。”任航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先出了门。

李傲琼和季晨只好朝丁伦兄弟告辞跟上,顺着原路回晓音家,一路上,任航面无表情一言不。

“那不是晓音吗?”李傲琼惊讶的说道。

远远的便看到晓音站在一家院子前,和张朝说着什么,张朝想伸手拉她却被她躲开,他追上几步,晓音反而退开转身跑了,站在后面的张朝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一直等他们走近,他还在朝晓音跑去的方向呆。

“张兄弟,都受伤了,怎么还站在这儿吹风?”季晨见李傲琼两人没开口的意思只好代劳。

“哦……”张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见是他们脸上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没什么,正要进去呢。”

“你的伤没大碍吧?”

“没事,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张朝黯然的垂下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只要晓音没受伤就好了。”

“唉,没想到这木架子说倒就倒,你们天天在那里,以后可要注意了。”李傲琼叹了口气,好心的提醒他。

“不会的,今天只是意wài

。“

“是意wài

就怪了。”任航冷笑着嘟哝了一声。

张朝听着耳中不由苦苦连连,没有回答。

“张兄弟似乎有难言之隐。”季晨心中一动,刚刚听了丁伦的一番话,不知dào

张朝的想法又是怎样。

“哪有什么难言之隐啊,不过是知dào

一些事情罢了,唉,当我不知dào

他的用意,其实是我不过是看在多年的兄弟情谊不想多说而已,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引起晓音的注意。”

“他?谁啊?”李傲琼奇怪的问。

“任少侠,我知dào

是你救了晓音,在这儿我先向你道谢了。”张朝没有理会李傲琼的问题,反而向任航微微躬了躬身,“我知dào

我没有资格替晓音向你道谢,我只是作为晓音的……朋友说这话,没别的意思。”

任航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不必谢我,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看不怪有人凭借自己的功夫欺负弱小而已。”

“不,我知dào

,晓音对你是特别的。”张朝有些激动,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继xù

说道,“我感觉得出来。我们几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一些习惯十分熟悉,我还从没见过她会脸红,可是我现,她在你面前就会这样,估计她自己也没觉吧。”

任航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张朝的目光真诚的看着任航。

“保护?”任航不解。

“你应该知dào

她的身份了吧?她身为火焰门下一任门主,身边潜伏着不少偷觑门主之位的人,谁若娶了她或是掌握了她就是掌控了火焰门的实权。”

“那是你们门内的事,我一个外人插不上手。”任航还是一脸冷淡。

“插不插手在你,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帮她的。”张朝说完这些似乎松了口气。

“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如果你能拒绝帮她,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晓音说你答yīng

帮她找峥叔的下落,你不妨去找丁伦问问。”

“丁伦?”任航平淡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化,讶然的看着张朝。

“没错,峥叔出门前那天晚上,曾单独见过丁伦一面。”

“你怎么知dào

?”任航皱着眉追问。

“那天我们都在铸器房,峥叔本来是想打粹练一下他的刀,可是进来后还没来得及将刀放进火炉,丁伦便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两人就出去了,就站在屋外的空地上说了好久,被我看到了,当时峥叔似乎很激动,最后便走了,连他的刀都没拿走,第二天一早就出了村庄。”

“等等,你是说他当时连刀都来不及拿就走了?”季晨打断了他的话。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是我怕他的刀溶坏了,帮他收了起来。”

“那后来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带上刀?”

“不知dào

,反正我第二天去铸器房的时候,刀已经不见了,估计是他自己取走了吧。”

“他的刀上也刻有火焰图案和鲁字?”

“正是,历代门主都擅使刀法,峥叔的刀还是上代门主传下来的。”虽然不明白季晨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张朝还是回答了,这让李傲琼有些奇怪,这张朝似乎并不像丁伦所说的那样狂,反而比较实在。

“我知dào

,你们是在查峥叔的下落,不知dào

可有什么线索?”张朝问了一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峥叔从小待我们犹如亲生,现在他下落不明,我心里也很着急,要不是门内规矩,我们没有门主命令不得离开此地,我早就出去找峥叔去了。”

“现了一柄断刀,上面就刻着火焰图案和一个鲁字。”季晨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眼睛没离开张朝的脸。

“什么?断刀?”张朝大惊,“难道是峥叔出事了?”

“你为什么断定鲁门主会出事?不是说他走的时候忘了拿刀了吗?”

“我并没看见他有没有取走刀,只不过第二天上早就没看到那把刀,而且我们这村子进来难出去更难,外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所以我以为是峥叔取走了,唉,峥叔曾说过,刀在人在,那天丁伦一定说了什么要紧的事,他才会匆匆走了,没想到现在刀也断了,不知dào

峥叔怎么样了?是生是死?任少侠,还请你务必查到峥叔的下落,救他回来。”

“救?你又怎么知dào

他一定落难了?”李傲琼抓住他话中的端倪。

“我也是猜的,峥叔的武功那么好,现在刀都断了,显然对方的功夫比他要高很多,只性是凶多吉少了。”

“我答yīng

帮她找,就一定会办到。”任航见李傲琼两人闭口不语知dào

他们已没什么要问的,便朝张朝扔下一句话径自走了。

“外面风大,你又受了伤,还是赶紧进去休息吧。”李傲琼歉意的笑笑,这任航,最近越来越冷漠了。

“那好,峥叔的事就有劳几位了,希望你们能早点找到他。”张朝进门时还一脸真诚的诉说着他的心愿。

看着门关上,季晨和李傲琼离开,远远的跟在任航身后回晓音家,下午这一趟收获颇丰,现在基本已能确定那把断刀属于鲁峥,不过李傲琼的心里也是有些隐隐的不安,这线索来得太过轻易了,反而让人疑惑,不知dào

丁伦和张朝,谁的话更可信一些。

“琼儿,你在想什么?”走了一段路,季晨轻声问道,“是否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你猜。”李傲琼侧过头狡黠的笑着,“看看我们是不是真想到一块去了。”

“在想谁说的话比较靠谱。”季晨的语气十分肯定。

“答对了。”

“有答案吗?”

“没有。”

“看来有必要再找个机会会会丁家兄弟,走吧,到了。”季晨伸手挽着她的腰肢,两人加快脚步追上任航,一起进了门,横伯拿着扫帚正在扫院子,见了他们进门便停下了手,微微的笑着,仿如一位慈祥的老人,短短的络腮胡已经和他的头一样花白,脸上满是苍桑的褶皱。

“横伯。”几人礼貌的问候着。

“回来了,我家小姐呢?”横伯瞄向他们身后,没见到晓音。

“她没回来吗?”任航一惊,追问。

“没有啊,她不是带你们出去的吗?我下午都在这儿没见到她回来。”横伯脸上的笑一下子凝结。

七十四、不宁之夜

“张朝受了伤,她便带他回家疗伤去了,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和张朝在门口说了些什么便先跑回来了,怎么?她没回家?”李傲琼简单的说了一遍下午的事,对晓音的去向也有些奇怪,难道她没有直接回家?

“唉,真是瞎扯,那阿伦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搞出这样的事,万一砸到小姐怎么办?真是胡闹。”横伯眼中精光四射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们也饿了吧,我先去做饭,估计做好了,小姐就回来了。”

“横伯,要不要我帮你?”李傲琼主动要帮忙。

“不用不用,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你们先坐坐,很快就好了。”横伯连连罢手,“小姐很久没回来,估计是去和她的小姐妹们叙旧去了,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便进屋去了。

“不知dào

她去哪儿了?”任航见横伯都不担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自言自语。

“横伯不是说了嘛,可能是去小姐妹家叙旧去了。”李傲琼憋着笑意放轻了声音回道,任航这才回过神,脸一红仓皇而逃,惹得李傲琼呵呵直乐。

“师哥,师嫂,你们回来了。”任航刚消失,晓音就回来了,可能是没料到会在院子里遇见李傲琼和季晨,脸色有些不自然。

“晓音,你去哪儿了?怎么反而落在后面了?我们正担心你呢。”李傲琼关切的问着。

“哦,刚刚有点事耽搁了。”晓音没有回答。

李傲琼见她有意回避也没再追究下去,几人转到院里子闲聊直到横伯来叫他们用饭,任航才出了房门,看到晓音也不说话,一顿饭在怪异的气氛中过去,便各自回房休息。

也不知dào

是因为天太冷还是心里想着下午的事,李傲琼总是睡不踏实,睡到半夜就醒了,再睡却了无睡意。

“怎么了?”季晨被她轻轻的翻身惊醒,又伸手将她搂得紧些,“睡不着?”

“嗯,心里老觉得不踏实,却又想不起有哪里不对。”

“别想太多了,一切有我。”

“我没想,是它自己在想。”李傲琼笑着伸出一只手指指着脑袋。

“瞎说,这不是你的?”将她的手拉入被中,又拉高了些被子,季晨不由轻笑。

“呵呵……”

“琼儿……”季晨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凑近她耳边吹气。

“嗯,怎么了?”李傲琼奇怪的仰头看看他。

“你是不是真睡不着?”季晨唇角上扬,戏谑的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

“那……”季晨边说边吻上她的耳垂,意思不言而喻,惹得李傲琼一阵娇笑。

“你站住。”窗外传来一声轻叱,李傲琼一愣,笑意还挂在唇边,竖起食指挡在季晨唇前,示意他窗外有人。

“去看看。”李傲琼低语着,脸上兴味盎然,她似乎听出是晓音的声音,估计另一个应该是任航吧。

“这不大好吧。”季晨有些不情愿。

“去嘛。”李傲琼嘟起红唇,有些撒娇似的摇了摇他的手臂,“难得看到任航出糗。”

“也好。”季晨没办法只好答yīng

,“多穿起衣服,免得着冻到了。”

“嗯。”李傲琼兴奋的取过衣服,坐在被窝里穿了起来,率先跳出床外,来到窗下偷偷开了一条缝向外偷看,季晨无奈的笑笑,也披衣而起,陪着她在黑暗中向外偷看。

李傲琼猜的没错,说话的人正是晓音,从这里看,刚好能看到她的侧影,任航站在她几步开外。

“为什么不说话?”晓音不依不饶的质问着,“为什么不问我下午去了哪里?”

任航默默无语,也不看她。

“喂,干嘛不理我?”晓音迈进一步。

“我没什么说的。”被她逼得无奈,任航才憋出一句。

“什么叫没什么说的?”

“……”任航干脆不说话了。

“……”晓音嘟着唇狠狠的吐了口气,静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下午,我去见阿伦了。”

“……”没反应。

“他说……他喜欢我。”晓音闭着眼,飞快的说道,“他还说,让我嫁给他。”

“那样他就能权掌火焰门了呗。”任航冷哼了一声,又憋出一句。

“呃,你已经知dào

了?”晓音闻言睁开眼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dào

的?”

“丁伦说的,包括你和张朝的婚约。”

“没错,张朝是我指腹为婚的夫婿,我还差一点就嫁给了他,虽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我只将他当哥哥一般,根本没有其他想法,所以我逃了,还有阿伦阿群,他们也是我的哥哥。”晓音干脆不等他回话,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气说了下去,“过了今晚还有四天,我就满十八了,到那一天,我就是火焰门的门主,可是,你知dào

吗?我根本不想当什么门主,因为当了门主,就意味着我要失去自由,他们就要张罗着为我完婚,就算没有张朝,也会安排别的人,可我不想要。”

“……”

“我爹不见了,他们吵着闹着要我成亲,只怕是难过这一关了,横伯帮不了我,我没办法……我只有你。”晓音虽然越说越轻,可清晰的话语还是回旋在冷寂的夜空中,吹进每个人的耳中。

“……”任航身子微微一颤,没有说话。

“你帮不帮我?”晓音迈进一步,直直的盯着他。

“……”

“我求你了。”

“……”

“我保证。”晓音的声音碎了,举起右手,“我保证,只要你帮我度过了这一关,我以后……以后……再也不缠着你。”

“唉,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任航最终还是不忍心,轻轻开口。

“在我成为门主的那天,若他们逼我成亲,你能不能……能不能……”晓音一开始说得还挺溜,说到后面却听不见声音了,垂着头,双手不断的绕着丝。

“什么?”任航有些莫明其妙。

“就是……就是……”晓音侧过身子不敢看任航,“就是,你能不能当我的夫婿?”好不容易才说出口,晓音的头垂得更底了。

“……”任航沉默了很久,才淡淡的回答,“不能。”

“呃……”晓音一愣,猛得抬起头来,瞪着任航,就如在客栈时见到的那般,声音虽轻气势却已恢复,“为什么?”

“我不想参与你们火焰门的争权夺利之中,你不想找张朝,还可以去找丁伦丁群他们,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

“你……”晓音不由气结,狠狠的跺了跺脚,“我不管,反正你是帮也不得帮,不帮也得帮,否则……否则……我就……我就把你偷看我洗澡的事宣扬出去。”

“随便你,反正吃大亏的又不是我,只要你不怕流言蜚语,你只管出去说,要是你说不出口,我帮你说说?”任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晓音直跺脚。

“你……可恶,混蛋,王八蛋……”晓音口不择言的骂着,“他们欺负我就罢了,没想到连你也气我,哇……”话音未落,哭声已脱口而出。

“喂,怎么又来这套啊?”任航不耐烦的摸摸自己的额头,等了一会儿,晓音压抑的哭声还没停止,他才现不对劲,以往她哭得惊天动地的,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说收就收,今晚怎么哭得这么斯文?心下好奇不由慢慢上前探头查看,“喂,还真哭了?好了,别哭了行不行?我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泪水,一哭起来跟决堤的洪水一样,没完没了,别哭了,你要再哭,我可走了。”

晓音转过身避开他的探视,用手捂着嘴哭得越的委屈。

“唉,我走了,你慢慢哭吧。“任航转身慢慢的迈了几步,似乎有意似的,迈得很慢,果然,没迈出第四步,便听到了身后轻微的声音:“木头……”

任航本来就不是真的想走,听到她开口心里松了口气,无奈的转过身,一团红云撞入怀中,粉拳雨点般的落下却没有一丝痛意,不由愣了。

“木头,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晓音边捶打着边轻声骂着,打了一会儿,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倦了,顺势扑进任航的怀中,轻轻的抽泣着,任航尴尬的举着双手,不知是该推开她还是该搂着她,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笨,还不哄哄人家,果然是木头任航。”李傲琼躲在窗内看得连连暗骂任航的不开窍,人家女孩子都投怀送抱了,他居然真像个木头般的傻站着。

“嘘……”季晨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额,示意她噤声。

李傲琼冲他笑笑,又看向窗外相依的两人。

只见任航犹豫了很久才缓缓的垂下手,轻放在晓音的背上,小心翼翼的仿佛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晓音似乎也停止了哭泣,柔情蜜意在静寞的夜中漫延,相拥的身影在细微的月光中被无限延长。

“哼,真不知廉耻,如此不知自爱,以后如何能当火焰门的门主?”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破空而来,打断了两人柔情蜜意的美好气氛,两人一惊猛然分开,晓音偎在任航身后紧紧攥着他的手,两人警惕的看着四周。

七十五、夜半出逃

“这似乎不关阁下什么事吧。”还没等任航出声,横伯的声音在他房内响起,任航和晓音两人似乎更加羞涩,退到一边看向横伯的房间。

房门打开,横伯缓缓踱到院子中,挡在了晓音和任航身前,也不抬头,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来了,何必再藏头藏尾的?”

“哼,没想到鲁家居然是如此教女的,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儿私会情郎,现在鲁峥不在,你这老匹夫不管也就罢了,现在还想护着她吗?”来人仍没有出现,只是冷嘲热讽的回着。

“你不也是深更半夜不睡,跑到这儿偷觑,还真有雅兴啊。”横伯没理会那人的冷嘲热讽,双手自然垂在两侧,“出来吧,老丁头。”

“鲁横,你还不尽责了,你就这样由着他们胡来吗?”院墙上出现一个瘦长的青衣中年,双手背在身后,似乎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烟杆。

“有事说事,别来这套。”

“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出,夜会情郎,投怀送抱,哼,难道火焰门的儿郎都死光了吗?看不上张朝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不知羞耻,求一个外人当你的夫婿,你爹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住口!”横伯见他越说越过份,忍不住大喝着制止,不知dào

你打着什么主意,你别忘了,小姐可是火焰门未来的门主,四日后便要接任门主之位,你敢不敬!”

“门主?就凭她今晚的言行,就不配当这个门主。”

“我才不稀罕什么门主呢!”晓音一开始被他说得满脸羞愧才不敢吭声,此时见他越说越过份,也忍不住动怒了,“说我不配。那你就配了,也不过是个半夜跑到人家家里听墙脚的老不修而头,今日我就替你爹教xùn

教xùn

你。”老丁头被她说得恼羞成怒,一掌无声无息的拍向晓音。

横伯一惊,将晓音和任航推到一边,自己迎了上去,硬是接下了那一掌,倒退了三步,那个被他唤作老丁头的人却只是身形微晃。

“嘿嘿。鲁横。你不是我地对手。还是少作这些无用功了。”老丁头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泛黄地牙。慢悠悠地举起烟杆。点火抽了一口。悠闲地仿佛是来做客地。

“你想怎么样?”晓音想冲上去。被任航牢牢拉住。

“不怎么样。你既然不想嫁张朝。那就从我家丁伦和丁群里面挑一个。至于这些人。马上离开。我就当没看见。否则。哼……”

“你!你以为你是火焰门地长老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眼中直冒火。“若不是我爹。你会有今天吗?”

“你爹怎么了?若没有你爹。这火焰门门主之位就是我地。”

“老丁头。你别忘了。若不是门主救下你。给你安身之地。你这条命早就没了。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你……”横伯气息稍稍平复又冲了上去。这次他没有再硬拼。而是选择了和老丁头游斗。“小姐。快走。”

“横伯!”晓音焦急的叫着。没有动作。

“快走,我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拖住一时,你们快走。”横伯的语气越来越焦急。出手也越来越快,高手过招最忌分心。横伯一时不察,被老丁头一掌拍中胸口,跌出老远,狠狠的撞上了墙壁。

李傲琼和季晨在房里越看越惊心,再也按捺不住双双跃出窗户,老丁头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乍见有人跃出以为有埋伏,将烟杆挡在身前向后飘出老远警惕地防备着他们。

“横伯!”晓音哭着扑到横伯身旁扶起他,任航和季晨挡在前面,李傲琼也顾不得多想,拉住横伯的手腕为他把脉。

“我没事,丫头别哭。”横伯一向叫她小姐,此时着急之下才改口叫她丫头,这一叫,叫得晓音泪如雨下:“横伯……”

“我,真的没事,你们走溢出一口鲜血,脸上还挂着笑,“快走吧,去找门主,告sù

他,我不能陪着你们音像个孩子般的抱着横伯痛

“唉……”李傲琼放开手,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五腑皆移,纵是神仙也难以挽回他的性命了,喉间似哽着什么硬物,让她说不出话来,又是一个让她信心大失的例子,她的医术,仿佛已失去了作用,解不了毒又救不了伤,心头一阵难受。

“嘿嘿,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丁头看清是两个年轻男女,心头一松,叼着烟杆又慢慢的踱上前来。

“哼,那还要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任航见晓音哭地伤心,对老丁头的怒意再也忍不住,暗中运气向老丁头攻了过去,他一向擅长使剑,不过此时,他的剑却在房里,空手和人对战,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找死。”老丁头吐了口烟,随手将烟斗横敲向任航,原以为这一敲定会敲中,任航一个错步,上身后仰避开了他的烟斗,右腿已踢至老丁头的前胸,老丁头太过轻敌,现时急急后退仍被他扫中。

“横伯!”晓音伤心欲绝的哭喊声传来,任航心头一凛,逼退了老丁头后,马上退了回来,却现横伯大口大口是大骇,没想到这老丁头下手如此狠辣,更没想到他的功力这般深厚,没几个回合,居然让横伯伤得这么重。

“你们……快走吧……丫头听话……去……找……你爹。”横伯聚起最后的内力使劲推开了晓音,“任少侠,我就把……小姐……托给你了,快……带她离开。”

“我不走。”晓音跌到在地,又爬了回来。

“快走。”横伯也不知哪里来的力qì

,居然就这么站了起来,扑向了老丁头。

“走吧。”任航似乎感觉出了横伯地决心,拉着晓音后退,季晨和李傲琼双双护在身后,晓音有些不情愿,却敌不过任航的力qì

,眼睁睁地看着重伤的横伯和老丁头苦苦缠斗的身影越来越远。

再顾不得拿行李,任航攥着晓音四人凭着记忆往村口方向跑去,没跑多步便现不对劲,感觉眼前的景物似乎和白天的不同,晓音又陷在伤心之中,来不及多想只好向前冲去,跑了很长一段路,又似乎回到了同一个路口。

“不好,这村子里真地有阵法,我们被陷在里面了。”李傲琼现,自己白天的现被证实了,这个村子果真有阵法,此时只怕是阵法被人启动了。

“晓音,你冷静点,快想想怎么出去?”任航扶着晓音了几下。

“我……”晓音从怔忡中醒来,抽泣着说,“我不知dào

,我从来不知dào

这村子里有阵法。”

“什么?”任航不由头痛,“连你都不知dào

,怎么办?”

“别慌,会有办法的,我们顺着左边走,看能不能出去。”季晨安抚着他们,看了看眼前,“总会让我们找到路地。”

“走吧。”李傲琼赞同他的意思。

顺着左边一路前行,见到分岔也选右边前进,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远远地传来人们的呐喊声,仿佛越来越近。

“怎么还看不见芦苇?我们走了这么久,应该能看到芦苇了。”晓音越跑越心慌,记忆中的路此时都是这般的陌生,“不应该啊。”

“晓音。”旁边响起一个声音,几人一惊,警惕的四下查看,却没有现半个人影,“晓音,这边,右边,快到这边来。”

声音再次响起,晓音脸上有些欣喜:“阿朝?”

“是我,快过来,丁叔开了阵法,你们这样出不去的,快到这边来,我送你们出去。”张朝的声音很焦急,“快,没时间了,再不过来,他们就要搜过来了。”

四人面面相觑,眼下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选择相信他,齐齐向右边走去,刚迈过出现在眼前,见到他们也不多说。

“走,这边。”带着四人拐进一条小路。

“阿朝,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平日的路都不见了?这又是哪里?我怎么都不认识了?”晓音看着陌生的路,心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

“我们还在村子里,只不是阵法被丁叔启动了,我不知dào

这是什么阵法,但我知dào

怎么走,你别问这么多了,快跟我走,我能送你们出村,丁叔下了命令,说你们杀了横伯,现在全村的人都要找你们报仇音心神大震,刚止住的泪又掉了下来,“他胡说,横伯分别是他杀的,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先带你们出去。”张朝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他们绕来绕去,很快就便看到了萧索的芦苇丛,“前面已经备了一条船,你们顺着来路出去就好了。”

“不是说进来的路和出去的不同吗?”李傲琼心下生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七十六、针锋相对

“平日是这样,可现在阵法启动,来的路便是出去的路,你们记好了。”

没办法,只好跟着他走,穿梭在黑黑芦苇丛中,李傲琼暗自留意着路线,她对张朝起了一丝疑心,虽然他表现的很真诚,但莫明其妙的,她仍是对他有了一份戒心,张朝带着他们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水边,那里正拴着一条船,静静的等着,四处空无一人,她的戒备才稍稍松了一些,四人向张朝道过谢,上了船,顺着张朝的指点向右边划去。

没划出多远,四周一片大亮,几人不由大惊,只见许多人高举着火把站在了两岸,水面上还横着好几条木船,那个老丁头叼着烟杆站在其中一条木船上,冷笑着看着他们:“这么容易让你们出去,还配叫钱王庄吗?来人,拿下这几个凶手!”

“是。”两岸纷纷有人抛来绳索,木船有些摇晃,没一会儿,船底破了个大洞,水咕咚咚的涌入。

“船漏了,快上岸。”季晨提醒道,扶着李傲琼的腰,两人率先纵身跃起,任航带着晓音,四人直直的跃过众人的头顶,站在后面的空地上,反正瞧着这情形是不能够轻易脱身了,不如面对。

“抓住他们。”村民们怒目相对,围住了四人,明晃晃的刀反射着火光,照出众人的愤nù

。音,横伯真是你们杀的?”丁伦不可思议的看着晓音,满脸的痛惜。

“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杀横伯,横伯是他杀的。”晓音直直的指向老丁头,“是他杀了横伯,他还想杀我们,横伯是为了我们才被他杀的。”

“你别胡说,我爹怎么可能杀横伯?”丁伦生气的喝道,“晓音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你给我说清楚。”晓音气得浑身颤抖。“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杀横伯?从小到大,横伯一直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他?”

“来人,将他们绑了,先关起来。”老丁头怕她说出事实,忙吩咐着让人将他们绑

“住手,你究竟想干什么?”晓音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地激动,她知dào

。任航的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敌得过这么多人,他是自己硬拉回来的,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没那么便宜地事。”老丁头叼着他地烟杆吞云吐雾。

“你不就是想得到火焰门门主之位吗?我给你就顺。”老丁头撇撇嘴。吐了个烟圈。

“我可以起誓。”

“起誓?有什么用?”契约。让出门主之位。从此与火焰门再无干系。”

“呵呵。丫头。你别把大伙儿都看得这么天真。谁知dào

你会不会反悔。”老丁头一时得yì

。说漏了嘴。村民们面面相觑。看向他地眼中满是狐疑。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晓音气得浑身直抖。任航紧握着她地手。无声地安慰着。

“死。只有你们都死了,我才会信你。”

“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就是想得到门主之位才会杀了横伯的,你说,我爹是不是被你害了?”晓音大声叫嚷着,“各位乡亲们,你们可亲耳听到了。是他说的,只要我们死了。他才会信,也就是说他是想篡夺门主之位。他地狼子野心大家可看清楚了,请各位乡亲们为我爹、为横伯也会晓音作主

“就是。怎么会这样

“难道晓音说的是真的?”

一时间议论纷纷,围着晓音等人的刀也渐渐垂下,村民们纷纷朝老丁头看去。

“各位,请听我老丁头一言。”老丁头这才现自己说漏了嘴,心中懊悔,眼珠了一转又有了主意,摆出一副痛心疾的样子,“门主不知所踪,大家都在找他的下落,我这丫头回来了,便连夜去找她,想看看她是否有门主的消息,没想到一到她家门外,便让我听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这丫头居然不顾廉耻,和这个外乡人拉拉扯扯,还想让这外乡人当她的夫婿,可恶地是,那个手机快速阅读:1n文字版鲁横不仅不劝制,还阻挡我教xùn

她,居然还动了杀心,想将我灭口,没想到功夫不到家,死在了我手下,我的本意,根本没想杀他的,事到如今,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什么?”老丁头口口声声咬着外乡人不放,村民们狐疑的目光又转向了晓音,一时之间不知该相信谁。

“晓音,这是不是真的?”丁伦丁群兄弟脸色青,看着任航的眼光满是怨恨。

“你胡说……”晓音脸色烫,跺着脚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老丁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她和任航私下相会的事来,一时抹不开颜面。

“各位试想,她身为火焰门未来门主,四天后,就将接任大位,居然深更半夜与人私会,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来,你们说该怎么办?”老丁头眼中闪过一丝得yì

,继xù

鼓动道,“她明明有了指腹为婚的夫婿,让她成亲了,嘿,她逃了,现在又找人当她地夫婿,你们说,我身为火焰门的长老之一,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火焰门大权送到外乡人手上能让一个外人掌权呢。”

果然,村民们都被他的一番花言巧语说服,手中的刀又再次指向了被围的四人。

“杀了他们。”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一时间,村民们个个愤愤不已,纷纷表示要重重惩戒几人。

晓音有些害pà

,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日和蔼可亲的乡亲们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身子往任航身边靠了靠。

“且慢。”季晨见情形有些失控,忙出声制止。

“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说话?”老丁头看了一眼季晨没将他放在心上。

“在下是任航地四哥,本来是来钱榆游玩的,遇到晓音姑娘,受邀前来作客,没想到今天刚到还没住一晚,就生了这么多事,实在有些遗憾,本来,在下不该插手你们地事,可是,请容在下说句公道话,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位大叔所说的杀人灭口根本是子虚乌有,晓音姑娘和任航两情相悦,私下里说说体己地话,还怕人偷听吗?更没有杀人灭口这说了。”

“哼,你们是一伙的,自然要帮他们说话。”老丁头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目的就是提醒村民们:他们是一伙的,不可相信。

“再换个说法。”李傲琼看看季晨,接过话题,“我不过是来做客的,一没伤人二没做任何有损钱王庄的事,各位怎能对客人喊打喊杀的?如果这位大叔硬要说我们杀了人,那请拿出证据来,空口白话的冤枉人可不对哦,而且,晓音既是你们的未来门主,那你今晚对她如此不敬,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不成?”

“你……”

“还是你根本就想自己坐这个位置,你才是真zhèng

的想杀人灭口吧?”李傲琼见他一时词穷,忙添了一句。

“就是,丁叔,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我一向敬重你,你想当门主,说一声就是,何必要杀了横伯,只要你说,我一定让给你。”晓音是何等聪明的人,见老丁头被李傲琼等人说得犹犹豫豫的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边抹着泪水边说道,“我只是想和我真zhèng

喜欢的人在一起,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哼,你明知dào

历代门主只传与有火焰胎记的人,还说这番假惺惺的话。”老丁头见村民们的怀疑又移到了他身上,忙解释,“我也是为你好。”

“既然你知dào

晓音是命定的未来门主,那你还鼓动大伙儿杀她,不知你存的又是什么心?”李傲琼适时的又添了一句。

“这……”村民们彻底的偏向了晓音,他们本来就不相信这个在他们眼皮底下长大的理的事,此次见老丁头有些词穷,也纷纷选择了相信了晓音。

“各位,我也是为了火焰门着想啊,可半点儿也没有私心啊。”老丁头计划失败,忙装出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眼看着四天之后,便是门主继任的好日子,怎么能让她跟一个外人走呢?”

“什么外人?他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什么外人。”晓音抱着任航的手臂,大声的宣bù

着,“我不想嫁给你们安排的任何人,我的终身大事并不是你们用来争权夺利的棋眼中满满的伤痛,没想到他们心中一直喜爱的晓音居然喜欢别人。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可以不逼你成亲,可是你也不能嫁给外人。”老丁头还在阻止。

“那还不简单,让他加入火焰门不就得了。”晓音嘟着嘴。

“……”老丁头一时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火焰门岂是说加就加的。”

“哼。你存心不让他加,所以才说这话。”晓音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各位乡亲们,你们给我评评理,为什么不能让他加入火焰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正

七十七、狼狈被逐

“说的也是,加入火焰门不就可以了吗?这也不算是违背门规。”村民们纷纷附和着,仿佛刚刚针锋相对的紧张根本没存zài

过。

李傲琼和季晨相视而笑,放松了不少。

“不行。”老丁头极力反对。

“老丁头,你也别再倔了,毕竟这也不违背门规。”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不行就是不行。”老丁头似乎有些顾忌老人,说话轻了不少。

“要不这样,先将他们留下,这几日通知一下长老们,商量商量,再作决定。”老人用商量的语气问着。

“哼,你们看着办。”老丁头明显的郁闷,闷闷的憋了一句。

“也好,来人,将他们带回去,看管好了。”老人点点头,吩咐几个年轻的村民将晓音和任航带了回去,转身朝李傲琼和季晨说道,“至于两位,既然是游玩的,不如趁早离开了好,请恕我们无法招待两位。”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便留下,只是还请各位别难为了晓音和任航。”季晨向那位老人告辞。

“放心,我们从小看着晓音丫头长大,再说她是我们未来的门主,我们不可能会亏待了她。”老人还算客气,吩咐身边一中年汉子,“你送他去,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出村。”

“等一等。”李傲琼忙喊道。

“还有什么事吗?”老人看看她。

“我们地包袱还在晓音家呢。而且。我们能不能和晓音道个别。”李傲琼笑着解释。“我们毕竟是她请来做客地。要走了却没打招呼岂不是失礼。”

“好吧。你带他们去。然后送他们出村。”老人还算通情达理。再次吩咐那个中年人。“大家都散了吧。很晚

村民们纷纷散去。老丁头似乎有些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带着丁伦丁群也离开了。只剩下那中年人站在等李傲琼和季晨。

“两位请。”他还算客气。没有冷言冷语。

“有劳了。”李傲琼冲他笑笑。和季晨并肩向跟在那人身后。在火把地照明下。道路房屋逐渐清晰起来。李傲琼却心知这是阵法被撤去后地效果。转了几步便看到了村口近在眼前。

晓音和任航又被带回了家中,分别被关在了各自的房内,横伯的尸体已被村民们收起放在他的房里,他们已甚至不许他们去看望横伯,李傲琼等人来到晓音家的时候,一进院子便听到晓音地哭声,李傲琼心里一阵难过。

从房里取回了包袱,得到中年人的允许,又到横伯房里奠了一下。才来到任航门外道别,中年人由始至终都跟在后面。

“任航,我们先回钱榆了,你自己保重。”李傲琼叹息着向他道别,“我们帮不上忙,你万事要三思而行,别太冲动。”

“我知dào

,你们也要保重。”任航隔着窗户看着他们,脸上挂着无奈的笑,“等这儿的事了了。我们再见。”

“我们走了,努力。”季晨伸出拳头晃了晃。兄弟情谊盛满彼此的心房。

“晓音,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我们先走了,你保重身体。”李傲琼又走到晓音的窗边敲了敲。听到她说话,晓音打开了窗户。

“师嫂。你们为什么要走啊?都这么晚了,你们去哪里?”晓音脸上带着泪水。惊讶的问着。

“这位大叔会送我们出去,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倒是你,别太倔了,有些事不能太过急躁,要慢慢来。”

“对不起,请你们到家里做客,还没住一晚便搞成这样,真对不住。”晓音十分歉疚,“你们保重。”

“没事的,你和任航自己小心,我们走了。”李傲琼笑笑,见中年人在边上等着,转身和季晨一起离开。

“怀叔,你一定要将他们。”晓音站在窗内大声的叫道。

“丫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怀叔转头挥挥手,带着李傲琼和季晨快步离开。

小木船慢悠悠的离开,船头小小地灯笼将三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伴着木船穿过黑影重重的芦苇荡,显得异常的诡异,那个中年人一声也不吭的划着船,季晨和李傲琼一直静静的并肩站着,警惕的提防着四周的一切,然

而,并没有他们想像中地那样,这一路一直很安静,什么事情也没生,中年人将他们送到钱榆县内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停下了,也不说话,季晨和李傲琼也不愿多说,便下了船,看着木船飞快的离开,两人不由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冷吗?”季晨搂紧了李傲琼,“这么晚了,也没地方落脚了。”

“不冷。”李傲琼偎近了些,摇摇头,“反正快天亮了,等天一亮,我们再去投宿的,我们现在就去找家客栈,走。”季晨看了看四周,搂着她往不远处的石拱桥走去。

一路上黑乎乎的,只有月芽偶尔照耀出隐隐的水光手机快速阅读:1n文字版,连风也不知躲在了哪里,四周一片宁静,两人相拥着走在青石街道上。

“你看,前面似乎有家客栈。”季晨指向不远处,那旁边隐隐能看到客栈二字。

“嗯,不知dào

现在还开门不开门。”李傲琼有些担心,这么晚了,客栈还会开门让他们进去吗?

“试试,也许会开呢,总强过让你受冻吧。”说话间,两人已站在了门口,季晨举手轻叩着。

“嗵嗵嗵”没有回应。

“嗵嗵嗵”连敲了三下,才开了个小门,伸出一个头:“谁啊,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二。我们来投宿。”季晨客气的问着,生怕小二会拒绝。

“投宿,这么晚?”那人怀疑的问着。

“正是,我们迷路了,刚进钱榆县,那个船家就将我们放下走了,所以才这么晚。”为了不让李傲琼受冻,季晨半真半假的说着谎,“小二,行个方便吧。你看这天这么冷,拙荆身子弱经不住这寒气,你就让我们进去滴滴的小娘子受这么重地寒气,确实是受不了,你们等着,我开门。”那个头缩了回去,没一会儿。门便开了,一个披着青衣的小个子掌着灯站在门口,“进来了。”季晨大喜,没想到居然这么幸运,才找了一家就成功了,“不知是否还有上房?”如果你们愿意住,倒是还有个房间,收收还是能住地。”小二打着哈欠。关上门,也不问他们要不要径自往内走去。“跟我来。”

没办法,季晨和李傲琼两人只好跟了上去,有地方住总比露宿要好些,反正只住一晚,明天再另寻客栈投宿就

“就是这儿了。”小二推开了一扇木门。率先进去,将灯放在桌子上。“这里平日都放一些没用的东西,将这木板上地东西随便往地上一搬。铺上褥子就行了,你们收着。我去给你们取被褥。”

说完就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季晨为难的看着木板上乱七八糟地东西,叹息着道歉。

“说什么傻话,只要在你身边,这又算什么苦呢。”李傲琼轻笑着,“这不挺好的,还有张床,把这些搬了就行了。”

“嗯。”季晨欣慰地看着她,“你先歇歇,我来。”动手将那些筐啊篮啊什么的一一搬到角落地地上,李傲琼找了一块破布帮着掸去灰尘。

“给,这是被褥,还有些热水,你们将就着用吧。”小二还算热心,抱着厚厚的被褥,手里还担着一壶热水。

“多谢。”季晨忙接“我回去睡了,你们自己收着,小心火烛啊。”小二带着门走了。

李傲琼接过季晨手里地褥子铺上,简简单单地床铺就收好了,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相拥着入睡了,今晚生了太多的事,又吹了这么久的风,李傲琼一躺入暖暖的被窝,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季晨早早的就醒了,木板床太窄不是问题,可就是太硬了,让他睡得浑身酸痛,等李傲琼一起来,两人便付了银子,顺着石板街道慢慢寻去,最后找到一家较大的客栈,要了个上房,住了下来,商量着等晓音继任门主那日,去看看热闹,白天在城里四处游逛,真像极了来钱榆县玩的游人。

火焰门并不难找,随便找个人一问都知dào

,更何况这两天来钱榆地江湖人太多了,听他们的交谈,似乎都是为火焰门新立门主的事来的,季晨倒也不担心找不到地方,他和李傲琼唯一担心的是任航和晓音的事究竟能不能成功。

很快就到了那一日,两人早早的起来,混在人群中往火焰门走去,出门时,他们略略的改了一下容貌,所以他们并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火焰门地处钱榆县正中,只是一座比较大的兵器店式的宅院,只是比寻常地院子多了一个大大的火焰图腾,此时,了前来围观的江湖人,大敞着的门内是火焰门的弟子们,正忙碌的进进出出,招呼着客人们。

李傲琼和季晨挤到了一个能看到院内情况地位置,一眼就看到了老丁头和四五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坐在正堂,那夜放他们离开地老人也在其中,却没现晓音和任航,就连丁伦、丁群、张朝也不在,心里不由好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七十八、浮出水面

天阴沉沉的,没看到阳光也看不见云层。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堂里坐着的那些人才慢慢的踱了出来,出来一个中年人开始说话。

“各位,今日仍是我们火焰门重选门主的好日子,各位远道而来参加我们的仪式,实在是我们的荣幸,现在,吉时已到,继任仪式开始,有请新任门主。”

李傲琼和季晨循声望去,只见许多身穿白衣上绣火焰图案的年轻人鱼贯而出,分列在两旁,任航也在其中,最后出来的则是一身火红的晓音,额上多了一个火焰钿花。

“新任门主居然是个女的,长得真漂亮。”人群纷纷开始议论。

仪式在中年人的主持下井然有紊的进行着,说是仪式,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将一个红玉做成的扳指交给了晓音,晓音就算是正式的门主了。

“一个女人能当门主吗?我们不服。”人群中出来一伙人,劈头就嚷。

“我们不服。”看那衣服似乎也是火焰门的人。

“各位兄弟,门内的规矩你们难道不知dào

吗?身上有火焰胎记的人就是我们的门主,何况新任门主乃是鲁门主的独女。”刚刚那个主持仪式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谁能证明她就是真的?”来人中一个黑胖子不屑的问。

“那还不简单,亮出来看看就知dào

了呗。”人群再次哄笑。

晓音捂着右肩一脸怒意。退到任航身边。

“说地什么话。我们门主一女儿家。怎么能让你们随便看地。”

“哼。不看也行。那就在门内推选个有为青年。让他们成亲也行。”黑胖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晓音。“她不是有个指腹为婚地夫婿吗?就让他们成亲。趁着今儿是好日子。又来了这么多地朋友。不如来个双喜临门。”

“这……”中年人为难地看向其他人。

“不行。”老丁头个跳了出来。李傲琼等人不由一愣。不知dào

他唱地是哪一出。“上次为他们完婚。这丫头就跑了。说明她并不满yì

张朝。门内那么多年轻人。何必非要找张朝。”

“那你地意思是你家丁伦丁群就合格啦?”黑胖子不屑地冷哼着。

“哼。合格不合格岂是你我说了算的,门内这么多人,让他们出来比划比划,谁胜了就是谁,怎么样?”老丁头出了个主意。

“我不要,说好不提这些的,你们怎么反悔啊?”晓音大声叱斥着。

“门主,我也不想提,可是现在兄弟们不服。你若不表示表示,嘿嘿,也不好交待啊。”老丁头得yì

的笑着。

“哼,不就是为了门主之位吗?我让出来就是,我才不稀罕呢。”晓音忿忿的摘下扳指便欲扔出去,却被那晚的老人拦住。

“丫头,别冲动。”老人轻轻在她身边说道,“大不了让任航也参加就是,你这样轻易让出,岂不是中了他们的阴谋?”

“我……”晓音犹豫着。看了身边的任航一眼,征求他的意见。

任航叹气。没想到居然卷入这么烦心的事情中,不过为了晓音,他也只有点头地份。

“那好,凡是年纪在三十以下尚未婚配的门中弟子均可参加。”老人见他们点头便大声宣bù

着,制止了还在斗气的老丁头和黑胖子。

“好。”年轻人一听。顿时热血奋腾,纷纷叫好。

“这还用得着比武吗?”有人在后面高叫着。接着一阵混乱,众人忙回头。只见一年轻人扛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正大步朝这边走来,后面跟着十几个黑衣黑纱斗笠的人。

张朝?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李傲琼愕然。和季晨互相看了一眼,悄悄退后准bèi

静观其变。

“张朝?你想干什么?”老人大喝着。

“没什么,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张朝走到院子中央站定,傲慢的看着他们。

“什么叫属于你的东西?”老人紧锁着眉心,指着他身后的人问道,“这些又是什么人?你带他们来想干什么?”

“我说了,取回属于我地东西。”张朝放下刀随意挽了个刀花,刀尖向下拄在地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晓音有些害pà

,不知dào

张朝好好的怎么变成了这样,那天他还曾帮zhù

他们逃脱,为什么今天却判若两人呢?

“哼,我能好吗?这一切全拜你所赐。”张朝目光阴冷的射向晓音,“如果不是你逃婚,会变成这样吗?”

“阿朝,你……”晓音似乎被他吓到,又向任航靠近了些。

“还有你。”她这一动反而让张朝注意到了任航,“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不出现,晓音就是我的。”

“……”任航无语了,明明是晓音逃婚后才认识的他,怎么反而说成像是他勾引的晓音。

“今天,我要让你们知dào

,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张朝说着说着仰天大笑,“哇哈哈哈哈……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张朝,你疯了,你究竟想干什么?”丁伦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惊讶地张着大嘴。

“是,我疯了,被你们逼疯的,我们是指腹为婚,是注定地,为什么你们还要跟我抢她?明明是她逃的婚,为什么被耻笑的人是我?”张朝笑得有些癫狂,“今天就让你们全去陪你们敬爱的上任门主去。”

“什么?鲁门主被你杀了?”众人大惊。

“嘿嘿,那个不开窍的老匹夫,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地。”张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谁让他不识相得罪了宫主大人呢。”

“什么宫主?你说清楚些。”老人急急的追问着。

“哼,你没必要知dào

了,等你到了下面见了那老匹夫自然就会知dào

了。”张朝狰狞地笑着,忽然提刀一指,“杀。一个不留。”

杀字一出口,他身后的黑衣人便无声无息地动了,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李傲琼和季晨站在院外,看着院子里纷纷倒下的人,心里一阵骇然,以前听石恒形容时已够吃惊地,没想到现在亲眼看见居然更加的震憾,转过头,身后的人群已一片混乱,定神望去才现后面也出现了不少的黑衣人。

“不好。通知任航他们快走。”季晨大吃了一惊。

“嗯,先退了再说。”李傲琼点点头,两人飞快闪入院子里,避开那些正在打斗中的人接近任航,他正和张朝斗在一起,晓音也舞着一根红红的长鞭和一个黑衣人缠斗着。

季晨护着李傲琼边战边退,靠近任航:“五弟,我们不是对手,先退了。快走,外面还有好多黑衣人。”

“那他们怎么办?”任航指的是那些火焰门的人。

“顾不了那么多,快带晓音一起走。”季晨虽然不忍,但权衡利弊确实是顾不到他们了。

任航逼退了张朝,三人一齐朝晓音奔去。

“抓住他们。”张朝提着刀又逼了上来,黑衣人得了他的指示纷纷扔下别人朝晓音那边围了过去。

“那边有侧门,我们往那边走。”任航一剑刺倒晓音前面的黑衣人,拉起晓音地这里的环境,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还不如从大门冲出去,他们一定会措手不及。说不定还有机会。”季晨飞快的分析着局面,做出了决定,“琼儿,用毒招呼他们。”

“好,你们准bèi

好了。别吸进去了。”李傲琼从腰间取出一个纸包,里面有些致人晕眩的药粉。还是在齐罗山寨时跟着尹衡新学的,“冲。”

四一齐向大门方向难。李傲琼随手一撒,白色的粉末四下散开。四人屏住呼吸向前闯去。

果然如季晨所料,那些黑衣人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大胆,居然往最密集的地方闯,一时不察全中了李傲琼的道,被药末迷的晕头转向,等他们清醒后,哪里还找得到四人地身影。

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四人一路飞奔,在晓音的指点下转入了一个僻静的小巷,片刻后,季晨独自一人离开,去衣饰店买了几套衣服又进了小巷,再出来时四人的容貌装束已完全变了样子。

现在离开钱榆只能会更惹人注目,他们决定先去最大的客栈投宿,李傲琼和晓音一起走了前面,季晨和任航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刚刚来到热闹的集市上,便看到张朝带着那些黑衣人快速成的跑过来,还时不时的到各店铺里搜查一下,晓音有些紧张,往李傲琼身边缩了一下,没想到引起了张朝地注意,他快步走了过来,细细的打量着她俩,李傲琼将晓音紧紧拉在身后,小心地注意着张朝,半晌,张朝的视线才离开了她们,继xù

朝前走去。

“怎么样?”隐隐传来他的询问声。

“这边没有。”

“那边也没有。”

“难道逃出去了?”张朝自言自语,沉默了片刻,有了决定,“撤,派人接管火焰门,你们几个随我去秦林脚步逐渐消失,街头又恢复了一贯的热闹,仿佛那些黑衣人从未出现过一样,李傲琼和晓音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秦林县?我们要跟吗?”任航和季晨站在一个字画摊边轻轻交谈着。

“去,既然有线索,就要查下去。”季晨将手里的扇子放回摊上,举步向前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正

七十九、风骚酒娘

林县离钱榆只有六天的路程,为了避人耳目,季晨等)E了三天才离开,一路风平浪静的到了秦林县城,和钱榆县单是水街河道不同,秦林县依山傍水,山清水秀,房屋错落有致,青石铺就的街道热闹异常。

“听说这儿有家秦家酒楼十分有名,我们不如去那里投宿吧。”任航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店铺招牌建议道。

“这……”季晨一愣,沉吟着。

“怎么了?”李傲琼有些奇怪。

“哦,没什么,那就去秦家酒楼吧。”季晨马上恢复了常态,冲她笑笑。

“不过,即是酒楼,怎么会有住宿呢?”李傲琼不解的问。

“这家酒楼和别处不同,它本是客栈,后来为了方便客人才改成了酒楼。”季晨随口答道。

来到秦家酒楼,才明白它的与众不同,秦家酒楼共有四层,上两层住宿,下两层给客人们吃饭喝酒,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一楼二楼宾客满座。

他们要了三间上房安顿好以后,四人便来到二楼吃晚饭。

“卿怜,今天有什么玩意啊?”楼梯口传一声洪亮的声间。

“哟,是您啊,邓爷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啊?”回答的声音充满了妖媚和诱惑。

“最近忙啊。这不。今天一得了空就来看你了。”

“那就谢过邓爷。楼上请。”

“卿怜啊。再来坛女儿红。”身后那桌客人听到那女子地声音扯开了喉子喊着。

“好嘞。马上就来。”被唤作卿怜地女子娇笑着答yīng



这都是什么地方啊。李傲琼不由皱眉。心里有些后悔到这儿来投宿。看看其他人。晓音自从知dào

她爹地噩耗后一直伤心欲绝。这一路。他们可没少劝。好不容易才让她心情好些。此时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拉着碗里地饭菜。任航在一边殷勤地夹菜。没理会四周地事情。只有季晨。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瞟向门口。李傲琼有些奇怪。他一向很淡定。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呢?顺着他地目光侧过头。只见门口进来一绝色女子。面若桃花。延颈秀项。硕乳翘臀。体态丰盈。尤其那一双眼睛。顾盼间眉角含春。似笑非笑。道不出地妩媚风情。李傲琼对她那风骚样没什么好感。便转回了头不愿再看。

“上好女儿红。祁爷您慢用。”

“卿怜啊,来陪爷喝一杯。”一大腹便便的华衣中年人趁着那女子倒酒的时候拉着她不放。

“好,那我就陪祁爷你喝一杯,我先干为敬。”卿怜也不羞不恼,端了一杯递到那中年人手上,借机巧妙的挣脱了他的手,自己端起一杯朝他手里的酒杯上一碰一迎而尽,喝完了还将酒杯朝下给他看。

“嘿嘿,卿怜你就是爽快。”祁爷嘿嘿的笑着,喝尽的杯中酒,又仍不想放过她,“卿怜,这如今宁王也死了,你一个人独守空房难道就不觉得寂寞吗?”

李傲琼一愣,宁王?抬头看了看季晨,只见他正低着头扒着饭,没有什么反应。

“祁爷,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宁王在不在,我还不是照样做生意吗?难道他不在了,祁爷您就想趁机欺负我一弱女子吗?”

“怎么是欺负你呢,嘿嘿,爷是心疼你啊。”祁爷色迷迷的盯着她微露的酥胸,咽了咽唾沫,继xù

说道,“宁王不在了,你还守着他的破酒楼干什么?不如跟爷回去好好享福吧,只要你愿意,金屋银屋随你挑。”

“祁爷厚爱,我心领了,只可惜我不是享福的命,还是守着这儿的好,自己赚钱自己花,自在。”卿怜又替他满上酒,“好了,祁爷您慢喝,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摇着硕臀就走了,经过李傲琼这桌时还多看了季晨几眼,眼中的震惊一闪而逝,也没多作停留就下楼去了。

“臭娘们,不就是和宁王睡过觉吗?装什么装。”姓祁的见她走了不由悻悻的嘀咕着。

李傲琼一字不漏的将他们说的话全听在了耳里,想起紫絮曾经说过的话,心里一痛,看来那卿怜也是宁王在外面的女人之一了,心里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看向季晨,他正侧着头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李傲琼忽然觉得满桌的美食均索然无味,喉间似被饭菜哽住了般难受,怕被人现,她忙低头连扒了两下饭,却没吃进去几粒。

那夜,她心里难受,早早的便洗漱睡下,季晨似乎也有心事,一时也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只当她是累了,小心的躺在她身边,替她掖好被子才侧过身睡觉。

半夜,李傲琼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个翻身,感觉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心里一惊忙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没在房里。

他一定是去找那个卿娘了吧,原来这个酒楼是他开的,难怪他听到秦家酒楼时那种表情。秦家酒楼?是那个卿娘的姓氏吗?李傲琼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呆呆的坐着,心里矛盾不已。

李傲琼,你没有资格在意他过去的事,别忘了自己也是有过去的人,他都不曾计较。

该去看看吗?不知dào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正在重续旧情?

看了又能怎样?看了,你心里就舒服些吗?

李傲琼耳里响起两个不同的声音,不断的争吵着,让她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双耳,使劲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不,我不想听,不听,什么都没听到,相信他,对,一定要相信他,他不会对不起我的。”

李傲琼自我劝解着要相信季晨,混乱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仍有些急促。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李傲琼一喜,是他回来了,想也不想便重新躺下,和原来一样侧身面对墙壁,没一会儿,门轻轻的开了又关上,脚步渐渐接近床边,衣衫悉索,被子被掀开一角,直到一丝寒意伴着淡淡的香味向她袭来,李傲琼的心再次沉入无尽的深渊。

那种香味……他果然是去找她了。

季晨没有像往常一样搂着她入眠,只是重新替她掖好了被子,又侧过了身,没一会儿,李傲琼便听到了他平稳细长的呼吸,心里又酸又涩。

白天,季晨和任航都会出去打探消息,李傲琼便和晓音留在酒楼休息,晓音一直心事重重,整日的躲在房间里睡觉,李傲琼一个人百无聊赖,便经常站在走廊边打量那个卿怜,看她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穿梭于客人之间,与客人喝酒调笑,心里阵阵厌恶却又忍不住要去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季晨和任航每日都回来的很晚,也不知打听到什么消息,回来后便经常两个人躲在任航房中嘀嘀咕咕,也不和她们说,一连好几天,李傲琼半夜醒来都现季晨不在房里,然后她便坐着等,等他带着一身冷意和香味回来,然后再了无睡意等着天明。

那一日,李傲琼昨晚半夜醒了后,又是到了天亮才入眠,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季晨已不在房里,懒懒的洗漱梳妆,也不想吃饭,便到门口的走廊上踱步。

“这位夫人,怎么才起啊?”李傲琼心中一闷,真是不想见谁,谁就来了,闭了闭眼平静了一下心情,才扯着淡淡的笑回身,果然,卿怜正一脸笑意的站在她身后。

“你是?”李傲琼装着不认识她。

“我是这里的掌柜,你叫我卿怜就可以了。”卿怜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惹得李傲琼心里一阵不悦,“今天见夫人起得晚了,所以来问候一声,夫人昨晚没睡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李傲琼还是一脸平淡。

“看你的气色不太好啊。”卿怜关心的问,“是不是本店的床不合你的意了?”

“没这回事,掌柜的想太多了。”

“哎,别叫掌柜的,我说了,叫我卿怜就可以了,大家都是女人,没必要这么见外的。”卿怜热情的笑着,“你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叫小二送上来。”

“不必麻烦了,我不饿。”她的热情看着李傲琼眼中却是那般的刺眼,刺得心底一阵阵纠结的痛。

“这样啊,可是,你若不吃,你们家那位爷回来我不好交待啊。”卿怜不咸不淡的又添了一句,大有她不吃就不罢休的架势。

“你说的是?”李傲琼终于拿正眼看了她一眼,并不是她本性傲慢,而是对这个情敌实在是难以平静的面对。

“就是你家的季爷啊,他每日出门前都交待我,要好好的照顾你,前几日,我见你都是定时吃饭休息,也就没来打扰,今日见你起得晚了,还以为你不舒服,才过来看看,一到这儿就见你出来了。”

“是吗?劳你费心了。”

“应该的。”卿怜又问,“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去。”

“不必了,随便端碗粥来就是。”李傲琼暗叹着气妥协,她实在怕了,看卿怜的架势,自己若不答yīng

,估计是不会罢休的。

“好吧,你先歇着,马上就好。”卿怜扬起一抹笑意,转身摇曳着走开,那抹笑意在李傲琼眼里却变成了得yì

的笑,仿佛是在向她炫耀般的刺激着她的心。

用过了粥,李傲琼便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再出去,她不愿意再见到那女人刺目的笑容,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决定晚上跟去看个究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八十、青衣老人

晚,跟平日一样早早的睡下,她故yì

放缓了呼吸假寐)夜,季晨轻轻的侧身看了她一眼,便轻轻的起了床穿衣出门,李傲琼静静的等门关上后才起身快速穿上外衣,偷偷跟了出去,季晨熟门熟路的从走廊最尽头的楼梯下去,穿过走廊来到后院,敲开了最中间的一个房间,李傲琼站在拐角处看见卿怜只披着外衣开了门将他迎了进去,房间再度关上。

眼前仿佛看到多年以前,四姨娘那娇媚的笑,不由眼前一黑,紧咬着下唇,却不及心中的那份痛,定了定神,窗纸上映着相拥的身影,李傲琼强忍着沸腾的心绪,无声无息的跃上了房顶,轻轻移开一片瓦片看向屋内,这一看,差点让她一头栽下房来,忙捂着嘴紧紧的咬着。

房内,卿怜紧紧搂着季晨不放,臻深深的埋在他怀里不肯出来,季晨双手放在她腰上,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dào

他此刻是什么表情,看他每晚迫不及待的赶来相会,此时必然是喜悦甜蜜的吧。李傲琼的泪悄然划下,眼睑缓缓闭上,再睁开时,却看到了一幕更让她心痛的情形,卿怜居然在吻季晨!

窒息!李傲琼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无法呼吸了,张了张嘴,却不出一点点声音,泪珠如雨点般纷涌而出,就这样半蹲在屋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亲热,心底的痛“哄”的炸开,震得四肢无力,心里一片麻木。

“什么人?”季晨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李傲琼一惊,才现自己无意间踩碎了一片瓦惊动了他们,忙纵身掠出,隐入黑暗中,两条人影也相随着从房里急速射出,站在房顶上四下查看着,李傲琼仿佛看到他唇边的那抹嫣红,纠结的心绞得让她无法呼吸。

“不知是哪路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季晨和卿怜并肩站着,背对着李傲琼朝着空气喊话。

“嘿嘿,宁王爷好手段,金蝉脱窍,这一招妙得很啊。”李傲琼来不及讶异,对面已出现一个青衣老人。

“你是什么人?鬼鬼崇崇的躲在这里干嘛?”卿怜此时已无平日的妖媚,一脸冷冽的叱喝着那人。

“嘿嘿,你搞错了,鬼鬼崇崇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那人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李傲琼藏身的位置,“真没想到啊,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酒娘居然能让宁王爷如此牵肠挂肚,千里迢迢赶来相会,嘿嘿,不愧是风流王爷。”

“你……”卿怜气得浑身颤,丰盈的身躯轻轻的抖动着。

“怎么?我说错了吗?如果他不是心系于你。何需丢下房中地美娇娘半夜前来与你幽会啊?”青衣老人嘲弄地笑着。“当初宁王爷遣散众美不惜诈死。只为了能与美人相伴。嘿嘿。今日他却为了你让美娇娘独守空闺。不知dào

那位美娇娘得知这一切。心里会怎么想?嘿嘿。真让人迫不及待了。”

“你究竟是谁?你把她怎么了?”季晨大惊。

“我能怎么样她啊。嘿嘿。你还真多情啊。这边搂着一个。那边还挂着一个。看来神医地滋味还是敌不过酒娘啊。哈哈哈……”青衣老人一直得yì

地笑着。他有意无意地看向李傲琼。语言中极尽挑拨之能事。听在李傲琼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虽然明白那青衣老人并非善类。却忍不住顺着他地话思绪翩飞。原来就算他为了自己放qì

了众美放qì

了荣华富贵。自己也比不过一个整日卖笑陪酒地酒娘……

就连卿怜也忘了青衣老人对她地羞辱。面带娇羞地看着季晨。

“哼。你最好没对她怎样。否则……”季晨便欲朝客房跃去。

“哈……你去了也是白去。何必费这个劲呢。”青衣老人嚣张地大笑。丝毫不顾忌是否会引来别人。

“什么意思?”季晨停下脚步,双手紧握成拳,回声瞪着青衣老人。

“没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啊,嘿嘿,你们继xù

亲热,不用管我。”

“哼,找死。”季晨气极了,纵身向青衣老人掠去,卿怜见他出手也紧跟着加入战局,三人在屋顶上你来我往的打斗着。

李傲琼又禁不住为他担心。目光紧紧随着季晨的一招一式转动。

青衣老人的功夫很诡异,忽东忽西、忽撞忽踢,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季晨和卿怜两人联手也奈何不了他,反而处处受制于他,不过那青衣老人似乎有意调戏他们,有好几次都能制住他们却没有动手。

“嘿嘿,我还有事,不奉陪了。”青衣老人打了一会儿想溜,却被卿怜挡住了后路。

“就这样走了?你当我这秦家酒楼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秦家酒楼不就是喝酒吃饭加睡觉的地方嘛。”青衣老人撞进她的怀里,随手摸了她的酥胸一把,“啧啧,怪不得宁王爷这般挂心,果然是尤物啊。”

“混蛋!”卿怜气极了,冲上去就是一番强攻,青衣老人飘忽着避开,瞅准了她有些续不上气的时候反手拍向她的胸口,卿怜一惊迅速后退,却被青衣老人扫出的腿绊到,整个人向下跌去,忍不住惊叫:“啊……”

“小心。”季晨大惊,丢开青衣老人伸手抓向卿怜,整个后背都暴露在青衣老人的攻击中,眼看着青衣老人的掌力便要拍上季晨的背。

李傲琼躲在黑暗中看得心突突的跳着,眼尖的看到青衣老人掌中夹杂着一1k1n文字版丝亮光,暗器?!此时,她已顾不得想季晨是为了救卿怜才处于危险之中,心里只记挂着他不能出事,心念急转,手中已摸到银针急射向了青衣老人,人也掠了出去。

“琼儿?”季晨已将卿怜安全的带回了屋顶,此时见了李傲琼也是大感意wài

,忙将卿怜推开了些,自己大步走到李傲琼身边,“你怎么在这儿?”

李傲琼冷着一张脸没理会他,手中扣着银针提防着那个青衣老人。

“嘿嘿,神医!你果然没死。”

“你是什么人?”李傲琼心里拨凉拨凉的,不知dào

这个青衣老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对他们的事这么清楚。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总之记住我不是你的敌人就是了。”

“不是敌人?哼,不是敌人你干嘛在掌中藏刀?”李傲琼眉心紧锁着,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也是为了你好,刚刚你也看清楚了,他背着你和他的旧情人幽会,这种人值得你跟着他吗?”青衣老人指着李傲琼身边的季晨不屑的说道,“你何必要救他?”

“那是我的事,和你何干?”李傲琼闻言,心中的痛再次加剧,不过,她却不愿意轻易的示弱。

“臭丫头,不知好歹,将来有你好果子吃,你最好现在就回头,别再往东去了。”青衣老人无奈的叹气,“我已经提醒你了,走了,没兴趣再陪你们玩。”

别往东去?什么意思?李傲琼诧异的看着他,不知dào

他究竟是敌是友,怎么听着他的口气那么像一个长辈对的话呢?

“见到怪医那小子,转告一声,他若再不来鬼谷看望老友,我就去拆了他的老窠。”青衣老人没再多作逗留,纵身消失在黑暗中,只扔下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在空中飘荡。

鬼谷?那是哪里?李傲琼满脸的疑惑,一时想不起来有听过这个地方,不过听那人的语气,似乎和师父的关系并不一般啊。

“琼儿,你怎么来了?”季晨见那人走了,松了口气,拉着李傲琼的手关心的问着,“看你,这么晚出来也不穿多一些,手都冻的冰凉的。”

“穿得少?掌柜的穿的可不比我多啊,你更应该去关心她才是。”李傲琼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忍不住满腹翻腾的醋意,酸酸的说了一句,跃下屋顶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琼儿!”季晨看出她在生气,忙跟了上去,只留下卿怜失落的站在屋顶。

李傲琼不理他,径自跑回房间,任航和晓音站在门口,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见了他们忙迎了上来。

“出什么事了?”任航好奇的问着。

“没事了,回去睡吧。”李傲琼摇摇头,示意他们回去休息。

“哦。”任航见她脸色不善,知dào

她不愿意多说,便也不问。

“任航。”李傲琼走了几步又回过身,“听过鬼谷吗?”

“鬼谷?”任航一愣,摇了摇头,“没听过,怎么了?”

“那就算了。”李傲琼叹了口气转身回房。

“这是怎么了?”任航莫名其妙的看向季晨,看到季晨时不由一愣,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季晨没心思多想,只是一脸苦笑的朝他摇摇头,赶紧跟了上去,可惜的是,他还是晚了一步,被李傲琼关在了门外。

“琼儿,开门啊。”季晨叹息着,不经意的看到任航和晓音还站在门口,憋着笑看着他,不由眯了眯眼瞪了任航一眼,两人才缩回了头,紧接着便传来两人压抑的笑声,不由更加的郁闷。

“琼儿!你听我解释。”季晨很无奈,只好继xù

敲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八十一、醋海风波

傲琼坐在床边听着季晨在门外轻声的呼唤,心里一阵T78泪就那么直直的滚落,想起今晚看到的,便是一阵头晕目眩,当年的事又要再现了吗?

“琼儿,我知dào

你生气,你先开门好不好?我可以解释。”季晨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傲琼捂着双耳,强迫自己忽视他的声音,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再开口,心里又忍不住失落,果然,她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

轻轻拭去泪水,李傲琼才现房间里好冷。

不知dào

他在不在外面,这么冷,会不会着凉了?

李傲琼心里一惊,猛得站了起了,走到门边,双手放在门栓上有些犹豫,就这样原谅他吗?不,让他进来并不代表原谅他,只不过是……不想让他受寒了。

李傲琼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叹了口气,拉开了门,只见季晨靠在门边,卿怜正端着一个放着酒菜的托盘站在他身边,两人说说笑笑,李傲琼一见,一颗心冰冷冰冷的,双手一推便要重新关上门。

“琼儿!”季晨见她又要关门忙一脚迈入,任房门重重的砸上他的脚,他一声没吭,只盯着李傲琼的脸。

李傲琼低头看着他的脚,抿了抿嘴放开手,背过身藏起一脸的心疼。

“卿怜,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身后传来季晨轻轻的声音,听得她心烦意乱,原来他对每一个女人都这般温柔。

“嗯,那好吧,你也早点睡,别累着了。”柔柔顺顺的声音让人很难将平日的妖媚联系在一起。

李傲琼闭上眼。极力地排斥自己去听身后地声音。可惜事与愿违。它们还是钻入了她地耳朵。而且还是那般地尖锐。

“琼儿。”季晨地双臂紧紧地怀上她地腰。他身上那股淡淡地香味让她地胃翻江倒海般地难受。忙一把拉开了他地手躲地远远地。

“对不起。”季晨愕然地看着她。“我不该瞒着你……”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地。”李傲琼转过身赌气似地说道。“我又有什么资格接受你地对不起。该说对不起地人是我。我不该搅了你们地好事。”

“琼儿。你说什么呢?”季晨走近了些。

“我说错了吗?”李傲琼拿起棱镜扔到了他怀里。气极反笑。笑得季晨一阵心惊。“你自己看吧。事实证明如此。明天见了她。我该怎么称呼她?姐姐?不知dào

是第几个姐姐?”

“琼儿……”季晨无奈,纳闷的拿起棱镜照了照,只见棱镜中的自己唇上红红的红印,不由苦笑,难怪她这么生气,原来是这样,忙抬手擦得干干净净,看着李傲琼低垂的臻,心里狂喜,柔声唤道,“琼儿,你在吃醋!”

“什么吃醋?”李傲琼脸上一红避开他的注视。

“我很高兴。”季晨重新将她锁进怀里,这次他作好了准bèi

,没再容她挣脱,“听我解释好吗?”

“不听。”李傲琼挣不开他的铁臂,只好捂住自己的双耳。

“我很高兴你能为我吃醋,今晚只是意wài

,我也没料到卿怜会忽然亲我,所以才……我很快就推开她了,是真的。”季晨轻轻的叹气,“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没跟你说,这个秦家酒楼其实是我培养的另一个七巧,卿怜就是这儿的掌柜,我这些天去找她,便是为了探听消息,根本没有其他什么意思,我们也没做什么,信我,好吗?”

李傲琼无语,捂着双耳的双有些松动。

“我承认,她以前的确是我……”季晨顿了一下,“呃,和我关系的确不一般,可是,晚见她的时候我就和她把话挑明了,这几天白天出去打探消息,晚上回来时你又睡下了,所以我才迟迟没告sù

你,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嗯,原谅我好不好?”

李傲琼低着头默默不语。

“要不这样,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决不去见她,不和她说话,不看她一眼。”季晨继xù

在她耳边轻语,见她似有些心软,忙趁热打铁,“我也不出去了,天天陪着你。”

“我可受不起。”李傲琼一时心软脱口而出,说完后又在心里责怪自己不争气,闭上嘴巴不理他。

“那你说说,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季晨1k1n文字版继xù

他的柔情攻势。

“你先放手。”李傲琼无奈的叹气,罢了,他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解释了,她还能怎么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让他去见卿怜吗?她可不是这样的女人,再说也做不来这些。

“不放,我怕放手之后,你又不理我了。”季晨反而搂着更紧。

“我累了。”

“那我抱你去睡。”季晨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边。

“……”李傲琼呆呆的看

在身前为她脱去鞋袜,心里暗叹着:罢了罢了,至少T有我,我又何必揪着一个成为过去的女人不放呢,更何况自己……唉。

躺进被窝里,李傲琼侧过身背对着他,季晨有些不悦。

“还在生气?”

“我有什么好气的。”李傲琼闭着眼睛轻轻的回道,说实在的,她的确还在赌气。

“那干嘛背着我?”

“你身上的香味让我讨厌。”李傲琼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香味?哦,可能是卿怜房中的檀香吧,她很喜欢在房间里点檀香。”季晨解释着,“要不,我去冲个澡。”

“……回来。”李傲琼没想到他说做就做,居然真的掀开被子要下床,忙拉住了他,“这个时候只有冷水,你想生病啊?”

“你不是讨厌这种香味嘛。”季晨躺了回来,看着她的脸轻轻的笑,“你不喜欢,我就去洗了,哪怕是洗冷水澡,大不了受点儿风寒,还有你照顾我。”

“真受了风寒,我才不管,你找你的卿怜去。”李傲琼嘟着唇不高兴。

“呃,不早了,睡吧。”季晨一见不对劲,忙转移话题。

过了一会儿,李傲琼又幽幽的开口:“说说她吧。”

“嗯?谁?”季晨纳闷,睁开眼睛。

“卿怜……”

“哦,她是个孤儿,从小乞讨为生四处流浪,十年前我在皇都的大街上遇见她时,她正被十几个乞丐围攻,被打的遍体鳞伤,她都没吭一声,当时便和李瑞救下了她,从那时起她便誓要跟着我,那时我正缺人手,让她跟着罗大哥锻炼了四年便派到了此地,她也没有辜负我的嘱托,一个人挑起了这么大的酒楼。

“这里的人似乎都知dào

她是宁王的人,怎么那些神mì

人反而没来找她麻烦呢?”

“她说了,也是最近一个月才故yì

放出的风声,前些日子一直没探到什么线索,所以她便想将这儿做为诱饵,引那些人前来。”

“什么?她这是将自己往刀口上推啊!”李傲琼躺不住了,腾的坐了起来,她没想到平日里妖媚风骚的酒楼掌柜居然有如此胆气,她在想着如何诱敌的时候,自己却只想着如何和季晨隐居厮守,比起她来是那么狭隘自私,心里对她平添了几份好感和敬佩。

“小心冻着。”季晨忙将她拉回被窝中,拉好被子。

“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的胆识,我自愧不如。”李傲琼也不是小气的人。

“你哪里比别人差啦。”季晨好笑的看着她,“睡吧,天都快亮了,听卿怜说,你这两天气色不好,该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

误会澄清,李傲琼心结一解,便沉沉的睡去,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季晨果然没有出去,就连任航也一直陪着晓音,哪里也没去,知dào

了卿怜的一些事情,李傲琼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看到时不时出现的卿怜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哟,今天两位爷怎么有空在这儿喝酒啊?不介yì

我坐在这儿吧。”晓音已经知dào

了季晨和李傲琼的真实身份,也知dào

了他们的故事,此时几人正坐在二楼说着昨晚上那个青衣老人。现在已过了中午吃饭的时辰,二楼客人廖廖无几,卿怜便挥着手中的丝帕过来了,嘴上问着人却已坐在了季晨身边,一双媚眼时不时瞟向李傲琼。

“呃……”季晨有些尴尬,小心的看了眼李傲琼生怕她生气。

李傲琼淡淡一笑,置之度外。

“掌柜的客气了,这酒楼上上下下这么多客人需yào

招呼,掌柜的居然有空来陪我们,真是我们的荣幸啊。”任航心里跟明镜似的,知dào

李傲琼不愿多说,季晨又不好说,只好打起圆场。

卿怜看着李傲琼有些讶异,不明白昨晚还气愤不已的她为何现在这么平静,不由好奇的看了季晨一眼,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心里起了捉弄李傲琼的念头。

“来,几位都是次光临本店,卿怜就敬各位一杯吧。”倒满了五杯酒一一端到他们面前,最后才端着酒往季晨身上软软的倚去,“季爷,赏个脸吧。”

“呃……卿怜,我自己来就是。”季晨更难堪了,叹着气坐开了些,看到李傲琼没反应,心里有些忐忑,他宁愿她像昨晚一样醋性大,也不愿她这般平静,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反而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怎么?季爷是怕你夫人不高兴啊?”卿怜看他的样子不由好笑,继xù

倚近,“你看吧,季夫人可没说什么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八十二、偏向虎山

既然掌柜的如此盛情,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TU酒一饮而尽,看着还在愣的季晨笑道,“相公,你没看人家掌柜的这么热情吗?再不喝,人家的手都要酸了。”

“……”季晨摸不清她在想什么,看看卿怜又一脸势不罢休的样子,忙接过她手中的酒喝下,“卿怜,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不忙,我一点儿都不忙。”卿怜一计未成又生一计,靠在季晨耳边轻声问道,眼睛的余光注意着李傲琼,“你使了什么招数,她变得这么大方啊?”

“卿怜,你就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再惹她生气了。”季晨无奈的悄声一句,将她推开了些。

“哼。”卿怜私下捶了一下他的手臂,转过身又是灿烂的媚笑,“几位,我这酒楼还不错吧?”

“的确不错。”任航看了看四下,客气的回应着。

“说起来还得感谢宁王爷,宁王爷以前在的时候最喜欢来这儿住了,可惜……”卿怜假惺惺的抹着泪,“幸好王爷为我置下了这酒楼,不然,我现在还不知dào

会怎么样呢。”

“掌柜的,你真是宁王的女人?”晓音好奇的问着。

“那个……”卿怜心里窍笑,看着李傲琼可怜兮兮的点头,“唉,说起王爷,我心里就痛,那时候,他对我可好了……”

“咳……咳……”季晨不由被呛到,咳嗽不已。

“哎呀,季爷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卿怜连忙为他拍着背,“慢点喝。”

“咳……没事了。”季晨真是怕了她了。说什么不好非说这些。不是存心扰乱吗。

“可是。我听说江湖上出现了许多神mì

人。专门针对宁王爷地女人。你怎么没事?”晓音又问了一句。任航不由在暗地里向她竖起大拇指。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dào

?”卿怜装傻。

“晓音。那是掌柜地人缘广。又武功高强。都说艺高人胆大。她自然是不怕地。”李傲琼还是淡淡地笑。仿佛说地是别人地故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嘿嘿。哪是我艺高胆大啊。还不是运气好。他们暂时没想到我吧。”卿怜忽然失了兴趣。讪讪地笑着。正规正矩地坐好。

“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这样太危险了。”季晨终于松了口气。

“离开这儿我能去哪儿。”卿怜一脸幽怨的看看他,又看看李傲琼,“还不如留在这儿守着,那些人能来最好,我还能为王爷做点事。”

“你何必这样呢。”晓音有些同情她。

“你们呢,准bèi

接下来去哪儿?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见识见识?”

“我们往东。”李傲琼忽然说了一句。

“往东?喂,那个怪老头不是警告你别往东走吗?你为什么还去?”卿怜不解。

“他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吗?”李傲琼撇撇嘴,“既然阻止我去,一定有什么猫腻,说不定还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你自己想找死不用拉别人垫背吧。”卿怜又满上一杯酒,看了看季晨。

“谁不想死可以不跟,我又没勉强。”李傲琼知dào

她说的是季里,也不示弱。

“就凭你们几个能和他们抗衡吗?”卿怜忿忿的喝尽杯中的酒。

“掌柜的不也是一个人冒险吗?”

“既然大家都在冒险,那就一起冒吧,我也要跟你们去。”卿怜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随便你。”李傲琼的话出乎大家的意料,尤其是任航,他昨晚就现了季晨唇边的红印,心里1C整理早就为李傲琼抱不平了,没想到李傲琼却这般的大方,不过,他对师姐的决定从来就没反对过,这次也不例外,只在默默的在心里决定,要好好替师姐看好季晨,虽然季晨是他的四弟,可在他心里,还不如师姐来的亲些。

东行的事情就在两个女人的波涛暗涌中决定,接下来的几天,卿怜便着手将这酒楼交给心腹经营,一一将各种详细琐事交待清楚,三天后,他们的队伍中又多了卿怜。

走在路上,卿怜还嘀嘀咕咕的埋怨着。

“喂,你确定要朝东走吗?就凭那个怪老头一句话,就往东跑,是不是有点傻啊?”

“如果你不愿意去,可以现在回去,还不晚。”李傲琼不冷不热的回着,其他人基本是三缄其口远远的走在前面,生怕两个女人之间的战火烧到他们身上。

“你想得倒美,我才不会让你如意呢。”卿怜撇撇嘴,高昂着头。

李傲琼不理她,只管自己走路。

没一会儿,卿怜又忍不住了。

“喂,那个怪老头好像对你很关心呢?是你什么人啊?”

“不知dào

。”

“不知dào

?你怎么会不知dào



口气,分明是认识你的。”卿怜不相信的瞪着她。

“他认识我,并不代表我一定认识他。”李傲琼抿抿嘴。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喂,什么叫字面上的意思?以为我不认识字啊?”卿怜不悦的嘟嘴,“虽然我不是什么才女,也不是什么神医,可是字还是认识几个的。”

“我并没说你不识字。”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认识你,你不认识他。”卿怜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我提到我师父,可能他认识我师父吧。”李傲琼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叹着气开口,她都有些怕了卿怜了,也不知dào

是哪根筋不对,自从上路后便一直缠在她身边,问东问西,一刻也不消停,是想缠着自己好让自己无法和季晨相处吗?李傲琼不由扬了扬唇角,好幼稚,以为这样就能破坏两人相处了吗?

“喂,你好好的笑什么,怪吓人的。”卿怜见她无缘无故的看着自己笑,不由打了寒颤,双手环着双臂。

“我想笑就笑,与你何干?”李傲琼的笑意越来越深,自从知dào

卿怜的身世,对她的印象便改观了很多,此时看到她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好笑。

“那你也不能看着我笑啊,笑得我浑起起鸡皮疙瘩。”卿怜嘀咕着……

一天的时间便在两个女人的针锋相对中过去,季晨走在前面,听着后面两人时不时的谈话有些哭笑不得,眼看着天渐渐暗下,便想着找个平坦的地方准bèi

露宿。

“什么人?”季晨正边走边看哪里有适合露宿的地方,来到一个茂密的树林里,隐约感觉到前面似乎有人,忙站定身形大喝着,其他几个忙纷纷向季晨靠拢。

“唉,丫头,你怎么就不听话呢?”头顶想起阴阴的叹息声。

几人大惊,迅速后退几步抬头向上看去。

“又是你。”卿怜认出是那晚的青衣老人,想起那晚她便咬牙切齿。

“哼,你也来了,真是痴情啊。”

“前辈,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往东?”李傲琼客气的询问着,她一时搞不清他是不是真是师父的朋友也不好得罪。

“听我的话,回去吧,别再往东去了,不然你会后悔的。”青衣老人一翻身在他们眼前站定。

“前辈,我不明白,为什么往东去了,我就会后悔?”

“你个丫头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叫你别去就别去,哪儿来这么多废话?”青衣老人白眼一番,不客气的劈头就嚷。

“喂,怪老头,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任航看不惯老人对李傲琼大呼小叫的,“你存的什么心啊?”

“臭小子,敢对我不敬。”一个青影闪过,任航头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一时大骇,以他现在的身手,就连他师父也难以轻易的打中他,没想到今天居然轻易的让这老人打了一下头,要是他有心要他的命,他岂不是早死了?

“哼,怕了吧?”青衣老人敲了一下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仿佛从没有移动过。

“谁怕你啊?”任航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倔强的不承认心里的骇然。

“死鸭子嘴硬。”青衣老人冷冷的歪了歪嘴,“怪小子教的都是什么徒弟,两个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都傻呼呼的非要去寻死。”

“前辈,我知dào

你或许是好意,可是我们不能不去。”李傲琼已经十分肯定这青衣老人是友非敌,刚刚看他敲向任航的那一记,着实让她惊惧不已,幸好,他没恶意,“有人说要为我报仇,在江湖上胡作非为,我怎能任他们打着这个幌子四处残害无辜我却袖手旁观呢?”

“可你去了又有什么用?人家就是想引你俩出来。”

“如果我俩出来后,他们能放了那些无辜的人,也值了。”季晨插了一句。

“你……真是,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倔呢?”青衣老人气得直瞪眼。

“再说了,如果东面真的凶险万分的话,我们更得去了,我师父还在上呢,我们也不能让他一个人涉险。”李傲琼笑着解释着。

“什么?那怪小子也去了?”青衣老人开始原地打转,气得时而双手插腰时而骚头抠耳,“我说你们流云谷是不是都有病啊,师徒三人怎么尽上赶着去送死啊?”

“喂,怪老头,说话客气点。”任航一边提防着一边骂着。

“真是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愧是怪小子教的徒弟,嘿嘿。”青衣老人看着任航忽然嘿嘿的笑了,笑得任航眼皮子直跳,拉着晓音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八十三、夜赴归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傲琼没有动,她知dào

老T害他们。

“不听算了,懒得跟你们扯。”青衣老人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怪小子去上多久了?”

“正月中旬在清水埠分手。”

“水路?”

“是。”

“这都快一个月了,他应该已经早到了吧,不行,我得找他去。”青衣老人也不打招呼,转眼消失在他们眼前。

“师姐,你干嘛告sù

他?万一他是师父的仇家,岂不是要坏事?”任航看着老人消失的地方不快的埋怨着。

“如果他是师父的仇家,你早没命了。”李傲琼实话实说。

“上?难道他说的就是上吗?”卿怜有些困惑。

“他只说不能往东,没说是上。”任航更正着。

“那往东真的那危险啊?”晓音眼中忽然涌现雾气,“那我爹岂不是……”

“不会地。我们一定能找到他。”任航知dào

她一定是担心她爹地安危。忙安抚着。“

“走吧。”季晨挽过李傲琼地肩。“无论他说地是不是真地。至少我们走地方向没错。不过。大家还是小心为妙。尽量别落单了。”

五人一路上担心吊胆地警惕着一切风吹草动。为了不引起别人地注意。专挑僻静地小路走。白天赶路。夜宿山林。一连赶了十天地路。也没见生什么。

“呼。那个怪老头是不是唬人地。这一路风平浪静地连个鬼影也没出现。害我天天紧张地不行。”任航长长地吐了口气。这一路什么都没生。他不由怀疑那个老人是空穴来风。故yì

吓唬他们地。

“你也会紧张啊。”李傲琼取笑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呃。此一时彼一时。嘿嘿。”任航看看晓音。不好意思地笑着。

“爷,饿了吧,吃点饼吧。”那边卿怜体贴的捧着干饼送到季晨面前,这一路,她都是这样尽心尽lì

的照顾着季晨,一开始,季晨还有些不自然,说了几次,卿怜当时答yīng

转身就给忘了,然后再到吃饭的时候她又这样,只好由她,还好,除此之外,她倒也识相,没再缠着她。

“谢谢,你也吃吧。”季晨取了两块,坐到李傲琼身边,“琼儿,吃些东西吧。”

“嗯。”李傲琼轻轻一笑,接过他手中的一块饼,眼睛瞟了卿怜一眼,见她一脸失落心里也有些不忍,这段日子以来,她都是采取以静制动的法子看着卿怜围着季晨转,开始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可现在,却有些同情卿怜,见季晨没有反应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季晨。

“怎么了?”季晨不解的看向她。

“呶。”李傲琼朝卿怜抬了抬下巴,示意他。

季晨明白了,忙歉意的笑笑,朝卿怜喊道:“卿怜,别一个人坐在那儿啊,过来这边坐,大家一块吃热闹些。”

“哦,来了。”卿怜的笑瞬间灿烂起来,握着手中的饼坐在附近的石头上。

“师姐。”任航嚼着饼,忽然想起什么。

“嗯,怎么了?”李傲琼抬头。

“这儿离归云庄很近,你要去看看吗?”

“归云庄……很近吗?”李傲琼黯然的放下手中的饼。

“前面不远有个三岔口,往左走一天就是归云庄了。”季晨知dào

去归云庄的路,“去看看吧,你很久没见你娘了,年前说好去看她们又被耽搁了,现在反正不差这么几天的时间。”

“也好,本来说好去陪五妹待产,现在都过了一年多了,只怕她的孩子都会走了。”

“那我们快走吧,现在赶路,走快点到那儿也要深夜了。”任航一口吞下手中的饼,含糊的催促着大家上路,“嘿嘿,我估计他们见了我们一定会吓一跳。”

“你说的归云庄可是江湖中很有名气的那个?”晓影很好奇,“你师姐的五妹在归云庄吗?”

“是啊,她是归云庄的少夫人。”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李傲琼听着他们的窍窍私语展颜一笑,她的心早已飞到了那个从未去过的归云庄,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娘亲和五妹心里就雀跃不已,一路上听着任航和晓影时不时的欢声笑语,赶路也变得不再枯燥了。

在微弱的月光下紧赶慢赶,终于在深夜站到了归云庄的大门外。

“哇,好大的院子,比钱王庄大好多哦。”晓音看着高高的看不到边的围墙惊叹了一声。

“看你说的傻话,这归云庄在江湖上可是屈指可数的,岂是寻常村庄能比的,再说了此庄非彼庄,归云庄可不是什么村庄。任航说着便欲上前敲门。

“等一下。”李傲琼有些犹豫的喊住他,“我们这么晚来,会不会打扰他们休息啊?”

“那怎么办?都到这儿了,难道要站在外面等天亮?”任航撇撇嘴,“师姐,你想太多了,他们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我们,所以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说法。”

“这……”李傲琼还在犹豫。

“什么人?”随着一声大喝,脚步声纷至沓来,几人很快被手持火把的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吧,现在你是不想打扰也得打扰了。”任航嘻皮笑脸的开着玩笑。

“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在这儿有何企图?”火光照耀下隐隐能看到那人脸上一条刀疤从左额直横到右耳跟。

“赵二江?”李傲琼认出来人,轻声提醒任航。

“赵二江,不认识我了。”任航双臂环在胸前斜眼看着来人。

“咦?你怎么知dào

……任……任少侠?”来人瞪大了眼凑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激动的一把搂住了任航,“真是你啊,哈哈哈,你怎么来了?”

“呃,你先放开我再说。”任航挣脱他热情的怀抱,“我又不是女人,你这么热情抱着我干啥?”

“嘿嘿。”赵二江也不介yì

,嘿嘿的陪着笑脸:“这不是很久没见了嘛,高兴的。”

“快禀报你们少庄主,说我任航来了。”任航拍拍他的肩膀,不客气的说道。

“来人,快禀报少庄主,说任航任少侠来访,快去。”赵二江朝着人群喊了一声,马上有人飞快的跑了。

“呃,他干嘛去?”任航一愣,那人怎么跑了。

“哦,他从侧门走,这大门到了晚上一般就不开了,除非有什么大人物或是有大事生。”赵二江看出他的疑惑,主动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任航点点头,转向赵二江上下打量着,“你混的不错嘛!”

“这都是托了神医和少侠的福啊。”赵二江流露出感激,“少庄主信任,让我当了护院们的头,嘿嘿。”

“别这么说,最起码也是你自己有本事才会得到重用,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唉,可惜,神医已经……”赵二江想起李傲琼不由一阵难过,“他***,可惜没能亲手杀了那个姓梁的。”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亲手不亲手没关系,我想我师姐知dào

了一定会感谢你的。”任航侧头瞅了李傲琼一眼。

“唉,大恩未报……”赵二江还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行了,别说这些,你好好在归云庄干,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就算是报恩了。”

“是,我赵二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好了,什么汤什么火啊。”任航有些受不了了,“快带我们进去吧,累死了。”

“吱呀……”正说着,归云庄的大门缓缓被拉开,刚刚开了个缝,便看到两个人影飞也似的奔了出来。

“任航!”是云亦泓和李傲钰,激动的扑向任航。

“呵呵,是不是打扰你们的美梦了?”任航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和云亦泓互捶着拳头,“五妹,当了娘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还不是老样子。”李傲钰站在一边呵呵的笑看着两个大男人捶来捶去的。

“怎么会?你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云亦泓看到他身后的几人,笑着问,“这几位是?”

“这是晓音,嘿嘿。”任航拉过一旁的晓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哦……”云亦泓明白了,戏谑的拉长了声音。

“嘿嘿。”任航搔搔头傻笑,“这是卿怜姑娘。”

“欢迎两位姑娘来归云庄做客。”李傲钰热情的拉过她们,眼睛瞟向另外两人,有些讶异,这两人的身形好熟悉啊。

“这两位是……”任航故yì

卖了个关子。

“在下季晨,这是拙荆白琼。”看到任航故yì

吊人家的胃口,季晨不由好笑,慢条斯里的开口。

“季晨!白……琼?”云亦泓笑容瞬间凝结,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表情隐隐露出激动。

李傲钰乍听到季晨两字也是错愕了一会儿,细看之下也没想起在哪里见到这人,也没怎么在意,倒是云亦泓的反应太过奇怪了,不由纳闷:“怎么了?”

“哦……没什么,快,里面请……里面请!”云亦泓看看李傲钰,又看看四周这么多人,终于还是忍住了激动,拱手请他们入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八十四、李母托付

顿好住宿,云亦泓便拉着满腹疑虑的李傲钰来到了李T间。

“王爷、三姐!”云亦泓一关上门便行礼,让一旁的李傲钰听得顿时呆了。

“五妹。”李傲琼热泪盈眶,缓缓走向李傲钰。

“三……三姐?”李傲钰惊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面孔,有些不敢置信,“你……真是三姐?”

“是我啊。”李傲琼摸了摸自己的脸,哑然失笑,“我易了容,你等着。”

转身倒了些水,取了些药粉搅匀了,沾着丝巾对着棱镜细细擦拭,再回过身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三姐!”李傲钰抱着她就哭,“我以为你……”

抱着哭成泪人般的李傲钰,李傲琼也忍不住垂泪:“好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别哭了。”

“三姐,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让你出去了,每次出去都……我再不让你走了。”李傲钰哽咽着不撒手,“你知dào

吗?我们虽然千方百计的瞒着娘,可是她还是有所察觉的,虽然没说出来,可她收里难受。”

“唉,傻妹妹,树欲静则风不止,我们何尝不想过平静安宁的日子,可是情势逼人啊。”李傲琼叹了口气,拭去泪水看向其他两人,“对不起,答yīng

你的事却屡次食言了。”

“说什么对不起,能看到你好好的,我就高兴了。”李傲钰又哭又笑。

“钰儿。他们赶了一天地路。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云亦泓见姐妹俩搂在一起。大有没完没了地架势。忙劝说着李傲钰。

“我想和三姐一起……”李傲钰正想说要和李傲琼一起睡。却现一旁地季晨。忙将后面地话咽了下去。“那你们好好休息。三姐。我明天来找你。”这才依依不舍和云亦泓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李傲钰便带着孩子守在了门外。生怕李傲琼会忽然消失了一般。弄得云亦泓尴尬不已。私下跟季晨连连说抱歉。

“没想到你孩子都这般大了。”李傲琼抱过李傲钰地儿子。胖嘟嘟地样子让她那来不及付出地母爱一下子全浮上了心头。“好可爱。”

“云祈。叫姨。”李傲钰逗着儿子。

“姨……姨……姨。”云祈伊伊呀呀地说着类似地话。他也不怕生。径自靠在李傲琼怀里玩她地头。

李傲琼柔柔的看着这个小外甥,想起那两个不幸的女儿,心里一酸,忙深吸了口气借着逗弄云祈的空当硬是忍住了。

“好了,让她们抱吧,我们去看娘。”李傲钰还是眼尖的现了她刹那间闪过的情绪,怕她再触景生情想起伤心事,忙让奶娘将云祈抱了下去,自己拉着李傲琼去白玉玫住的地方,云亦泓和季晨跟在后面。

“娘。”李傲钰走进敞开着的房门,故作神mì

,“你猜谁来了?”

“钰儿啊,你也是当娘的人了,怎么整天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白玉玟正坐在梳妆台前不知在想什么,听到李傲钰的声音平静的回过神。

“娘,你快看,谁来了?”李傲钰快步跳到白玉玫身边,摇着她的臂膀。

“好了好了,也不怕人笑话。”白玉玫慈爱的笑着,抬头看向来人,不由怔住了。

李傲琼一早起来,就被李傲钰拖来见娘,还没来得及易容,看到久别的娘亲那淡淡的忧郁,心里纠结的难受,张了张口却没喊出声来,泪水却已先行掉落。

“琼儿?”白玉玫不敢置信。

“娘……”李傲琼扑到她怀里,跟个小孩子似的哭了起来,母女三人抱成一团。

季晨和云亦泓站在后面,耐心的等着三个女人恢复平静。

“见过岳母。”季晨坦然的跪下行礼,把白玉玫吓了一跳,看向李傲琼。

李傲琼拭去泪痕,走过去跪在季晨身边:“娘,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

“你们……成亲了?”白玉玫怔怔的眨了眨眼,看不出是喜是悲。

“是。”李傲琼和季晨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便私自作了决定。”季晨郑重的道歉,伸手握住了李傲琼的手。

“哦,好……好,快起来。”白玉玫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忙伸手去扶,“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能不嫌弃琼儿,我……”

“娘……”李傲琼神色一黯,心里一阵刺痛,她还是有些释怀。

“岳母说哪里的话,琼儿为我受尽了苦,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她,你放心,我们是真心相爱,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季晨真诚的说道。

“好好,我相信,快起来。”

“娘,这杯

婿茶还是要喝的。”李傲钰倒了两杯茶端了过来。

白玉玫笑着接过两人敬的茶,脸上还带着滚落的泪水,满yì

的看着季晨和李傲琼,她心中最牵挂的女儿终于有了个好归宿,唯一的心事总算是了结了。

“娘,出了这门,我便不再是李傲琼,对不起,我……”李傲琼倚在她身边,满脸歉意,“我现在叫白琼,他叫季晨,再不是那个王爷了。”

“唉,琼儿,我知dào

你们的难处,娘也不多问多说,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能常来看看我,我就满足了,相信你爹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怪你的。”白玉玟怜惜的挽着女儿叹息,她虽然深居简出,但对于季晨和李傲琼的传闻还是略有所知,不过,因为怕女儿女婿担心,她才忍着痛苦假装不知情,现在,能看到女儿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她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呢?“琼儿,你几次死里逃生,如今也算有个了正果,以后,可要好好珍惜你所拥有的,别辜负了王……季晨的一片真情,这天底下,共患难的多同富贵的少,能为了心爱的人放qì

一切的人更少。”

“娘,女儿知dào

。”李傲琼柔柔的看着季晨笑。

“季晨啊,琼儿以后就托付给你了,这孩子心思重,有什么苦处难处总爱放在心里,你要多担待些。”

“岳母请放心,我不会再让琼儿受一丁点儿委曲。”

“那我就放心了。”白玉玟眼眶有些湿润,“唉,没想到我李家世代书香与书为伴,到如今却出了个会武的女儿……”

“娘,看你,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三姐也算是因祸得福啊。”李傲钰坐在白玉玫的另一边,“看吧,你现在多风光啊,大哥二哥现在安安稳稳的做着小生意,你还有个状元儿子娶了个公主儿媳,又出了个神医女儿,虽然姐夫现在不是王爷了,可也是皇上嫡亲弟弟吧,我呢,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我夫婿也不差吧,你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

“你这丫头,就会说。”白玉玟被她逗笑,“满yì

,非常满yì

。”

“少庄主,午宴已妥了。”有人在门外禀报。

“知dào

了,你去请小姐和那几位客人入席。”云亦泓扬声打了来人,“午宴好了,岳母、三姐、王……啊,不是,应该是姐夫,呵呵,请入席吧。”

“好。”白玉玟一手拉起一个,准bèi

出门。

“你们先去吧,我和季晨一会儿再过去。”李傲琼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停住了脚步,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们还要准bèi

一下。”

大家一愣,马上反应过来。

“琼儿,我想看。”白玉玟有些好奇,也有些伤感,她想亲眼看着女儿变成什么样子。

“好吧。”

结果,几人全留了下来,看着李傲琼涂涂抹抹的,将季晨和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好神奇,跟昨晚上一模一样。”李傲钰一惊一咋的。

“走吧。”云亦泓忍不住笑意,拉着她出门。

在席间坐定,李傲琼现在座的除了任航几人之外只有一个绿衣少女,长得娇憨可人,圆嘟嘟的粉脸,一双大眼睛扑闪着打量着众人。

“这是舍妹云霞。”云亦泓向云霞介shào

,“云霞,见礼啊。”

“见过季大哥、任大哥,几位姐姐。”云霞一笑浮现两上小酒窝,声音软软的十分可人。

一场午宴下来,李傲琼才知dào

,云亦泓的爹娘都不在庄内,几年前就四处游玩去了,将偌大的归云庄甩给了云亦泓,云亦泓也算争气,非但没有辱没了归云庄的名声,反而经营的有声有色,短短数年便挤身于屈指可数的大庄行列,现在,就连李傲钰也学会了如何掌管庄内的一些事情。

李傲琼很高兴,这次来不仅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季晨还取得了娘亲的认可,尤其是李傲钰的蜕变让她十分欣慰,昔日无忧无虑爱撒娇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了,虽然在人前只能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和她们相处,却已让她十分的知足。

“喂,想什么呢?”旁边的卿怜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袖。

李傲琼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她:“怎么了?”

“你看。”卿怜朝对面呶了呶嘴。

李傲琼顺势看去,却没现什么,不由纳闷:“看什么?”

“那个小丫头。”卿怜凑过头轻轻的说道,“你看她那两眼冒光的兴奋劲,嘿嘿,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将你家季晨看紧了,别让人有可乘之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八十五、又一麻烦

霞扑闪的大眼睛中盛满着好奇,她不明白,哥哥为什)T的那个叫做季晨的男人如此恭敬,她从没见过哥哥这样,不管是什么大人物,哥哥顶多只是客气有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恭敬又热情,心里满是疑惑,不过,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叫季晨的男人的确很出众,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顾盼流转的自信,就连他对他身边那个叫白琼的女子柔情含笑的样子,都让她情不自禁的心悸,目光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转动,在她心里,除了她爹娘,她一直认为她哥哥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情种,没想到今日却看到一个更柔情的男子,她忽然有些妒忌,看向李傲琼的眼神也多了一些不屑,看那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凭什么得到这么好的男人垂青,没有自己年轻、没有自己漂亮,没有自己这么……丰盈,忽起忽落的心突然又有了一份信心,对,她要主动争取,她就不信争不过。

季晨没想到自己已被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盯上,他的眼里只有李傲琼,席间谈笑风声之暇,还深情体贴的为李傲琼夹肉布菜,时不时柔情蜜意的低语几声,他的表现让白玉玫和李傲钰看得连连点头,却不知已让对面的少女心绪百转。

李傲琼也没在意,她的心思被暖暖的亲情包围着,倒是卿怜先现了云霞眼中的异彩,不知为什么,她倒宁愿输给了李傲琼,而不是眼前这个胖嘟嘟的黄毛丫头。

李傲琼被她提醒也注意到了云霞,她眼中闪烁的雀跃让她有些熟悉,子清……对,这种表情就曾在子清脸上看到过,心里忍不住无奈,季晨的魅力果然是……

“嘿嘿,以后还有你愁的时候。”卿怜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幸灾乐祸。”李傲琼撇撇嘴。

“春情萌动的少女最不好应付,你可别大意了。”卿怜抿着嘴笑得灿烂,“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想看看你怎么处理,她可是你妹妹的小姑子哦。”

李傲琼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不过卿怜的话还是提醒了她,云霞是傲钰的小姑子,无论怎么着也不能伤了和气,看来只有装聋作哑了,唉。

“琼儿。”季晨一回头便看着两人窍窍私语,不由好奇的问,“说什么样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李傲琼展颜一笑,眼睛瞟向云霞,正好kàn

到她有些冒火的眼神,不由无奈,这丫头,居然这么……直接,唉。

“再吃点吧。吃这么少怎么行?”季晨又舀了些汤放在她面前。

“吃不下了。”李傲琼摇摇头。对面坐着这么一位虎视眈眈地。谁吃得下。“真地。”

“季大哥。一会儿我带你去四处转转吧。我们归云庄可大了。还有好多好玩好kàn

地地方呢。”云霞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视若无人地柔情蜜意。心里十分不甘。扬起甜甜地笑娇声说道。一脸地殷切期盼。

“这……”季晨看看李傲琼。客气地笑道。“多谢云小姐美意。”

“季晨。你们还是次来归云庄呢。不如去看看。大家一起去。”云霞正欲垮下笑脸。一听云亦泓这么一说。马上又笑逐颜开了。

“也好。”季晨见云亦泓却开口了只好答yīng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一下午下来。云霞一直在他身边打转。缠着他说这说那。又碍于云亦泓地面子不能一走了之。

“云霞这丫头,玩疯了。”李傲钰嚼着一声桂花糕,正在湖中央的圆亭中看着湖边娇笑连连的云霞不由皱眉。

“她这个年纪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李傲琼看了看围着季晨打转的云霞,淡淡的笑,“五妹,你这花园可真美。”

“喜欢就住下吧,我和娘也我个伴。”

“呵呵。”李傲琼只是笑。

“唉,我们也想住下来哦,可惜有人不让我们省心,没办法。”卿怜玩着茶盖叹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江湖风雨,几时才能休啊?”白玉玫有些感慨,“还是老百姓的生活好,虽然清贫却很安宁。”

“老夫人,也知dào

江湖?”卿怜打趣道。

“有个江湖中的女婿,能不知dào

一些吗?”白玉玫瞟了一眼李傲钰,“你们整日江湖江湖的,可得小心谨慎才是。”

“放心老夫人,我们都惯了。”

“唉,听说你们要去上?”白玉玫终究还是不放心,将听说的事问了出口,“听说这江湖上出现了许多神mì

黑衣人,好像就在上,你们现在去不是很危险吗?”

“娘,你……怎么知dào

?”李傲钰一愣,怔怔的问,难道

姐的事也……

“你娘我虽然不懂这些,可是宁王和你姐姐的事我却是清清楚楚,唉,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打着给你姐姐报仇的事去祸害百性呢?”白玉玫没再隐瞒自己知dào

的事,现在已经知dào

李傲琼平安无恙,她也没什么心事了。

“所以我们才要去上,唉。”卿怜见李傲琼没有开口的意思,直觉她不愿多说,话一出口却在心里懊恼不已,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帮着李傲琼说话,难道是被云霞那丫头给刺激了?

“去上就能真阻止那些人滥死无辜了?”

“就算不能阻止,也能找出点线索来,总好过现在连谁是真凶也不知dào

的强。”李傲琼终于开口。

“还有我爹,不知dào

是生是死……”晓音一提起她爹就伤感,“我爹就是因为去上查线索才失踪了,所以我一定要去上找回我爹。”

“唉,都是可怜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你爹不会有事的。”白玉玟担忧的看看李傲琼,“你们也要当心,这江湖中的事我也不懂,不能帮你们出什么主意。”

“你放心吧,邪不胜正。”李傲琼宽慰道,转头看向季晨,他虽然笑的无奈,可是却仍掩不住自然而然散的优雅,难道那么多女人为他倾心。

“卟噗”,卿怜喷笑了出来,令大家惊讶不已。

“你笑什么?”李傲琼微颦着眉。

“你劝你看好你家季晨。”卿怜踱到亭边,又指着晓音,“还有你家任航,别让人抢走了。”

“不会的,云霞虽然爱闹可也不至于这胡闹。”李傲钰看着那边一愣,忙笑着说道,“她平日接触的人少,难得见到这么多大哥,自然是高兴了一些。”

“这姐姐来的也不少啊,怎么没见她高兴的围着我们转呢?”卿怜不屑的冷笑了几声,丝毫不顾忌李傲钰是这里的主人,她口中说的人正是这山庄的小姐。

“好了,好了,别想太多了。”李傲琼忙打起圆场,总不能因为子虚乌有的事便开吵吧。

“任航。”晓音却越看越不顺眼,站起身走到亭外冲着任航大喊,这段日子以来,她似乎想开了许多,脾气性格也恢复了往日的泼辣。

“来了,怎么了?”任航一纵身跃到她身边,还没站定就长吐了一口气,脸上明显的轻松。

“在那里干什么了?有什么事这么好笑,能笑好半天啊?”晓音嘟着嘴拿手戳着他的肩膀。

“没什么,就是云霞缠着四哥说些趣事。”任航看到亭子里这么多人看着,有些不自然,用手挡住了晓音的手指解释道。

“就这样?”晓音不相信,狐疑的打量着他。

“当然就这样啦,你还想怎么样?”任航嘟哝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晓音双手叉腰佯怒的瞪着他。

“没什么啦,逛了半天,你累了吧,快坐,嘿嘿,快坐。”任航讪笑着讨好晓音,惹得几人一阵哄笑。

“琼儿。”季晨大步走进亭子,歉意的看看李傲琼。

“说什么事这么开心?”李傲琼可不像晓音,她看出他无奈的笑,让出圆凳,柔柔的问,“休息一下吧。”

“嗯。”季晨笑着朝白玉玟点点头才坐下,接过李傲琼倒的茶水。

“季大哥。”屁股还没坐热,云霞便娇声娇气的喊着跑过来,也不顾忌这么多人,嘟着嘴跺脚,“你骗我。”

“卟噗”,卿怜再次喷笑,看向李傲琼的眼中尽是戏谑。

“呃?云霞,我说的是真的。”季晨差点被噎着。

“我试了,根本不行。”云霞的声音嗔的让人有些受不了。

“云霞,别再胡闹了。”云亦泓头痛的拉住云霞,“你都问了一下午的问题了,你不累啊?”

“我不累啊。”云霞快速回答,卿怜在一旁笑的几乎岔气,云霞不悦的皱着眉,“喂,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是笑你天真。”卿怜毫不客气的边笑边说,“你不累,人家还累呢?”

“就是,云霞,你也歇歇吧。”李傲钰见云霞不依不饶的样子也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忙将云霞拉到一边。

“不要。”云霞不领情的拨开她的手,千娇百媚的走到季晨身边,“季大哥!你就告sù

我嘛,只要你告sù

我,我马上不烦你了。”

“季晨,你究竟骗人家小姑娘什么了?”卿怜唯恐天下不乱,在一边笑的花枝招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八十六、胡搅蛮缠

呃,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看着连李傲琼都狐疑的)不由哭笑不得。

“你都说的什么啊?”李傲琼也忍不住好奇心盯着季晨问。

“我们正和云大哥说齐罗山寨的事,结果她非缠着四哥说小红的事。”任航好心的替季晨解释。

“小红的事……”李傲琼一愣,久违的伤感又浮现心头,不由脸色一黯。

“琼儿,我只是和亦泓分析小红的来历,对不起。”季晨歉意的握住李傲琼的手。

“没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李傲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怎么回事?”白玉玫见李傲琼黯然的样子不由问道。

“是这样的。”季晨见连白玉玟都问起了这事,只好一五一十的将如何救紫絮认识小红,一直到她的死因详细的说一遍。

“啊!什么毒居然如此歹毒?”白玉玫听完不由掩着嘴惊呼,季晨所说的这一切早已超越了她的想像。

“所以我说季大哥骗人嘛,这世上哪会有这种毒。”云霞这回可得yì

了,扬着圆圆的下巴斜睨着季晨,“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带我去见识见识。”

“是南苗国的蛊毒。”李傲琼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不满,“这种毒杀人于无形,中必死,不是谁都能见识的。”

“啊……那还是别见识了。怪吓人地。”白玉玫连连摇手。

“你知dào

地还挺多。难道你能解?”云霞挑衅地看着李傲琼。

“我解不了。”李傲琼才不愿和她一般见识。“我想就算是神医在世也奈何不了这毒。”

“哼。我才不信。”云霞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我劝你最好还是信了。这些可不是你能沾惹地。”卿怜懒懒地坐在那儿好心地劝说道。

“看来你们此去上。凶险重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才是。”云亦泓也不由为之咋舌。

“你们也不能大意了,那些神mì

人不知是什么来路,来去无踪,武功深不可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了。”季晨关切的嘱咐。

“他们的武功还是其次,最重yào

的是。”李傲琼接过话头,“他们用毒的功夫出神入化,你们还是多备些解毒灵丹在身边吧。”

“好,我记下了。”云亦泓一脸严肃的应下,看得云霞刚要张口的话全咽到了肚子里。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李傲钰听完他们话更加的担心。

“我们也不能多留,明日就该起程。”季晨略一沉吟便答道,“夜长梦多,去晚了,不知又有什么变化。”

“啊……这么快,你们才住一天呢。”云霞扁着小嘴非常不快。

“我们本来是想直接去上的,路过时见离这儿也不远,便过来看看,这一来一去已经耽搁了好几天了。”任航生怕云霞再胡搅蛮缠忙急急的开口,“我师傅已经去了很久了,也不知dào

他现在怎么样,所以,我们得尽快赶过去帮忙。”

“我也要去。”云霞立kè

嚷道。

“不行。”云亦泓毫不犹豫的阻止。

“为什么?”云霞十分不高兴的噘起嘴。

“你会功夫吗?”云亦泓板着脸训道,“这么危险,你去了谁保护你,你不是去找死吗?”

“我不管,反正就要去,再说了,季大哥一定会保护我的。”云霞扬着头往季晨那边靠了靠。

“呃……”季晨无语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苦笑着低头喝他的茶。

“别胡闹。”云亦泓沉着脸。

“季大哥,你说嘛,你会不会保护我?”云霞干脆不理她哥哥,拉着季晨的衣袖娇声问着,弄得季晨尴尬不已。

“得了吧你,人家还要照顾他的夫人,哪里有空照顾你啊?”卿怜看不下去了,哪里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丫头,“你还是待在这儿当你的大小姐,那些江湖中的浑水不是你能趟得了的。”

“你……”云霞恼了,瞪着眼噌噌噌的走到卿怜身前,“她不会武功吗?为什么还要季大哥照顾啊?”

“呃……哈哈哈……”卿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云霞叉着腰生气的看着她。

“我笑你傻……哈哈……人家是夫妻,不照顾她照顾谁啊。”卿怜终于收敛了些,掩着嘴笑着,“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归云庄内,别给你哥添乱了。”

“我……”云霞回身,见其他人都含笑看着她不由大窘,娇蛮脾气就上来了,跺着脚直嚷,“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去,我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行了,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照顾得了自己吗?”云亦泓无奈的直摇头,转向季晨和李傲琼歉意的说道,“她一向被我们宠惯了,让你们见笑了。”

“没关系

孩嘛,难免的。”李傲琼看着气恼中的云霞忍俊不)d知该怎么说才好。

“哥……”云霞没辄了,又拉着云亦泓的手臂撒娇,“让我去嘛……”

“小霞,别闹了好不好?江湖中那么多英雄好汉都吃了亏,你一女孩子又不会什么武功,你去干嘛?很危险的,季大哥他们还有大事要做,别拖累人家了。”云亦泓见硬的不行,便柔声细语的哄着。

“哥,我也会武功啊,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保证不拖累季大哥,再说了,她们都行,为什么我就不行?”云霞一脸委屈的看了看李傲琼三人,嘟哝着,“她们也是女的,我就不信她们的功夫就能好到哪儿去?”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云亦泓没招了,心里直懊恼自己平日对她太过娇惯。

“你想去也行。”卿怜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真的?”云霞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一时忘了刚刚还和卿怜致气的事。

“听我说完。”卿怜可不理她这一套,继xù

说道,“你若能胜得了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我就帮你劝你哥,让你跟我们一块走。”

“此话当真?”云霞激动的拉住了卿怜的衣服。

“呃,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过还得征求你哥的意见。”卿怜不自然的抽出自己的衣服。

“哥……”云霞马上转向云亦泓,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唉,好吧。”云亦泓看了看李傲琼等三人,他深知云霞的那点花拳竹腿根本不可能胜过什么人,再说卿怜既然提出这个主意,一定有些把握,心下暗喜,表面却装作勉强的样子,“不过你得答yīng

我一个条件。”

“好,别说一个,十个也行。”云霞一脸兴奋,很爽快的一口应下。

“如果你输了,就得乖乖的留在庄内,哪儿都不许去。”

“行。”

“击掌为盟。”

“击掌就击掌。”云霞雀跃的伸出右掌和哥哥连击了三掌,“开始吧。”

“你想和谁比试。”卿怜窍笑着,“点到为止,输了不许耍无赖。”

“哼,我才不是那种人呢。”云霞冷哼着,骄傲的抬起下巴,暗地里却打量着她要选的三个人,晓音虽然年纪最小,可是她腰中的软鞭似乎不好惹,还是别惹了,再看卿怜,主意是她提的,估计她的功夫一定不弱,自己可不能着了她的道,看来只有李傲琼一人了,看她温婉柔顺的样子,还需yào

季大哥的照顾,功夫一定不怎么样,如果能趁机打压一下她的气势,嘿嘿,就更爽了,如意算盘一打,喜得她笑逐颜开,指着李傲琼肯定的说道,“就她吧。”

“呃,你确定?”卿怜一愣,这丫头还真会挑人。

“当然确定。”云霞看到众人微愣的样子,以为自己挑对了人,不由有些沾沾自喜,斜睨着卿怜得yì

的笑着,“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嘿嘿,那好吧,你若能在十招之内,摸到她的衣角就算你赢。”卿怜不知dào

李傲琼武功怎么样,不过李傲琼的轻功她当是见识过,当下快速的提出最有利的条件,她可不想以后身后多个需yào

照顾的黄毛丫头。

“行,那就开始吧。”云霞一口应下,狡猾的她也不打招呼便一把抓向李傲琼,“哈哈,我抓到了。”

“卟噗。”晓音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抓着我干嘛?”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云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抓的不是李傲琼,而是李傲琼身边的晓音,不由傻了,转头看去,只见李傲琼正一脸淡笑站在一边,不由心下着恼,又向她一把抓去,可惜,就她那点功夫,别说是抓着李傲琼的衣角,根本连她的影子也捕不到,气得她直跺脚,也不再顾及什么十招还是几招,连连向李傲琼攻去。

“好了,都三十几招了,你还不服输啊?”卿怜在后面大嚷着。

“我就不信了。”云霞扔下一句,又追了上去。

李傲琼无奈了,也有些不耐她的纠缠不休,脚下一点,顺着水面就斜掠了出去,看得云霞停下脚步傻站在了那儿,李傲琼仿若仙女下凡,在水面上踏波而去,轻轻巧巧的落在了远处的岸边。

“好!”晓音高兴的直拍手,“好轻功!”

“好……厉害……”李傲钰不可思议的喃喃说道,扶着白玉玫站在亭边看着。

“小霞,你都看到了,你输了。”云亦泓见云霞傻傻的盯着远处的李傲琼,忙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劝慰道,“别再闹了。”

“……哇……”云霞愣了一会儿,忽然放声大哭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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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意外相逢

这丫头真是……”云亦泓无奈的看着云霞奔去的方向TT。

“我去看看她。”李傲钰向众人打了声招呼,快步跟了上去。

“唉。”李傲琼远远的看到云霞飞奔而去,不由叹息了一声,缓缓往亭子走去,季晨等人也没了兴致,慢慢的往外走来。

“对不起,她……打小被家里人宠坏了。”云亦泓连连向季晨和李傲琼道歉,对于云霞的任性,十分的无奈。

“你还是去看看她吧,我没事。”李傲琼谅解的笑了笑,虽然对云霞的行为有些不满。

“还有,你最好kàn

好了她,别让她偷偷跑出去了,我刚刚说的可不是小看了她,最近外面情形怎么样,相信云少庄主也是清楚的。”卿怜颇觉无趣,撇了撇嘴。

“我明白的,你们也是为了她好。”云亦泓哪里会不知dào

她们的用意,怪只怪自己的妹妹太过任性了。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游玩最终因为云霞的任性而散,当日晚饭时也没见到她再出现,李傲琼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第一次来归云庄作客便闹出了这样的事,真不知dào

是该怪季晨的魅力太足还是该怨云霞太过娇蛮,她也不想再给妹妹添麻烦,于是当晚和季晨等人商议后,决定第二天便起程前往上。

私下告别了依依不舍的白玉玫等人,第二天一早,一行五人便向云亦泓告辞离开,云亦泓知dào

无法挽留,只好歉意万分的将他们送至庄外。

“呼……幸好没跟来。”站在那个三岔路口,卿怜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我们都赶了一天的路了,以她的脚程哪能赶得上啊。”晓音站在卿怜身旁,“唉,说真的,云少庄主摊上这么一位妹妹也真够他受的了。”

“走吧。趁现在还早。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继xù

赶路吧。”任航拉过晓音地手。“别再想那个不知好歹地丫头了。”

“也对。现在离归云庄太近了。万一被她偷偷跟上就不好了。反正我们也不累。走吧。”卿怜连连点头。“说真地。我还真怕了她了。”

“……”李傲琼转头看向来时地小路。隐隐有些不安。

“琼儿。你怎么了?”季晨心细地现了她地沉静。

“你说。那丫头会不会真地偷溜出来呢?”

“应该不会。临走时我私下嘱咐过亦泓。他会小心地。”季晨劝慰着李傲琼。“别担心了。走吧。”

“但愿吧。”李傲琼有些闷闷不乐,任季晨轻挽着向另一条路走去。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四天后踏上了上的土地。

“不是说上是在海边吗?哪里有海啊?”卿怜边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边不解的问。

“上县的地界堪比皇都,这里才是上的一个小镇,想看到海,只有一直向东,到上的最东边就能看到了。”任航漫不经心的解释着,他的心思正放在四周,“上次晓音就是在这儿遇到的麻烦。”

一行人缓缓走着萧索的街道上,很短的街道上只有几家店铺,站在这边看去,各家店铺的招牌一目了然。

“那边有家叫一顺的小客栈,我们去那里投宿吧。”晓音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招牌说道,“上次我们就住在那儿,还挺干净的。”

“不住那儿也不行,因为这小镇只有这一家客栈。”任航取笑着,“这屁大的地……”

话还没说完,笑容便凝结在脸上,看得其他人一阵纳闷,顺着他的视线向前看去,街道那头大摇大摆的走来几个人,带头的正是张朝,几人心下一惊,忙避到旁边的小巷子里。

“他们果然来这儿了。”季晨隐在巷口偷偷注意着那些人的动静,轻轻的对一旁的李傲琼说道,“琼儿,帮他们改换一下容貌,大家分散着走,以免引起张朝的注意。”

“好。”李傲琼伸出头看了一眼,马上缩了回去,“卿怜没见过张朝,他不会认出来,你们俩过来。”

说完倒了些药粉用水化开,在任航和晓音脸上涂沫起来。

“快点,他们过来了。”季晨催促的声音轻轻响起。

“好了。”

“我们分别去投宿,你们俩从那边走,卿怜和我们一起,自己小心。”季晨飞快的嘱咐着。

“等等,把这个带上,用水花开在脸上涂就行,千万小心,别落单了。”李傲琼细心的递上一个小小的纸包。

“放心吧,晓音,走。”任航接过纸包放在怀里,拉着晓音消失在小巷的另一头。

“走吧。”季晨朝两人点点头,带头转出了小巷,三人从容的朝着客栈去。

经过张朝时,他狐疑的细细打量了他们一番就带着他的手下走了,李傲琼松了口气,还好没被认出来,不然的话,一旦打草惊蛇,下面的路的就不好走了。

“小二,两间上房。”季晨一踏进客栈便对着迎上来的小二说道,大厅很小只坐着几个带家伙的江湖人正在吃饭。

“好的,这边请。”小二带着三人往楼上走。

“卿怜,你住这间,有什么事就叫我们。”季晨让卿怜住在最里面的房间,他和李傲琼则住在了她的隔壁。

“没事,我会不心的。”卿怜耸耸肩,这段日子早已习惯他和李傲琼的恩恩爱爱,见惯不怪,心里也不像原来那般的妒忌了,反过来说,她反而更加乐意看到他和李傲琼在一起,最起码能看到他开心的笑容吧。

“他们来了。”李傲琼居高临下看到门口进来的任航和晓音,心里松了口气。

“这就好。”季晨看了一眼,点点头,“都进去休息吧,一会儿下去吃饭。”

“等等,你看。”李傲琼忽然愣了一下,拉住了季晨。

“怎么了?”季晨奇怪的回身,看向楼下。

“莫……一康!”李傲琼心里五味纷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莫一康!?”季晨错愕的仔佃打量着,果然是他,“难道他也和张朝一样……”

“应该是吧。”李傲琼眉心紧锁,看着莫一康身后的那几个黑衣人对他的恭敬,难道他混得比张朝还好?“上次梁新的事让他逃了,没想到他也加入了这些人当中。”

“莫一康是谁?”卿怜见他们俩有些不快,好奇的问。

“……”季晨无语,看了看李傲琼,叹了口气,“琼儿……以前的夫婿。”

“啊……对不起。”卿怜倒吸了口气,忙道歉,“我不知dào

……”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季晨轻轻一笑,看看李傲琼,她仍一脸忧郁的盯着楼下的莫一康,心里略略有些不是滋味,“琼儿,进去休息吧。”

“嗯。”李傲琼的心情沉落了谷底,心里一直想着莫一康究竟是怎么加入的那个组织?难道那些事都是他干的?难道……

任季晨挽着进了房间,也没注意卿怜也跟了进来,两人担心的看着自己。

“琼儿,在想什么?”季晨以为她看到莫一康触及了伤心事,和卿怜对视了一眼,柔声问道。

“我在想……”李傲琼回过神看了他一眼,“他在那些人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位置,难道那些人打着为我报仇幌子就是因为他吗?”

“别想太多了,也许他只是和张朝一样为他们做事罢了。”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李傲琼还是想不通。

“有些事就是这么巧的。”卿怜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马上不自然的掩着嘴侧过身。

“季晨,我想……”李傲琼忽然眼前一亮,抓着季晨的手急急说道,“也许有个方法能知dào

那些人是什么来历。”

“什么方法?”季晨警惕的看着她,“如果你想自己去找他,那就别提了,我不会同意的。”

“季晨……”李傲琼愕然,没想到他已经细心的猜出了自己的意思,“也许我这个法子真的能行。”

“不行。”她的回答无疑是肯定了季晨的猜测是正确的,季晨生气的站了起来,背对着她,“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过伤害,所以,你就死了这份心,别想着去找他探消息。”

“唉……”季晨黯然的看着他的背,她知dào

季晨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是,我们不是一直没找到什么线索吗?也许这是个突pò

口。”

“不行,你一旦现身,就是向他们宣bù

,神医李傲琼还活着,没有死,那样你就更危险,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季晨压抑着翻腾的心绪慢慢转过身来,“琼儿,我也不能再冒这个险。”

“我……”李傲琼说不出话来。

“哎呀,你们别这样,这不商量吗?又不是真要去。”卿怜见两人凝重的样子,挫败的耷下了肩,“其实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卿怜你……”季晨没想到她居然跟着凑热闹,皱着眉轻叱。

“听我说完好不好?”卿怜扬起下巴不满他打断她的话,“我又不是说让她去直接找那什么莫一康,你吃什么飞醋啊?”

“那你什么意思?”季晨总算平静了些,不过脸上还有些不快。

“找张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八十八、计划失败

找张朝?为什么?”季晨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的心有T面是担心李傲琼不听劝私自跑去见莫一康,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吃醋,纵然他不计较她的过去,可是一想到她去和那个曾经是她夫婿的男人见面,他的心里仍然有些刺痛。

“你也有糊涂的时候啊?”卿怜看着他苦恼的皱着眉有些幸灾乐祸,心里却是惆怅一片,原来爱上了一个人,再聪明的的人也会变傻了,可惜自己不是那个让他变糊涂的人。

“卿怜……”季晨无奈的轻唤,“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主意直接说出来吧。”

“我的办法估计和她说的差不多。”卿怜朝李傲琼扬扬下巴,见两的的注意力成功的转到自己身上时才笑嘻嘻的开口,“不是说莫一康和张朝是一伙的吗?与其找莫一康曝露了身份,不如想办法将张朝劫来问个明白的好,再说了,今天我们也都看到了,那些人似乎对莫一康有种非同寻常的恭敬,我推测,这莫一康必定比张朝的地位要高许多,所以,我们对张朝下手更方便更安全些,你呢,也用不着吃醋了,呵呵。”

“呃……”季晨不自然的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法子不错,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卿怜不客气的取笑着季晨。

“你呀……这又是哪门子什么歪理?”季晨苦笑着,拿她没办法。

“一般来说,陷于情爱泥潭的人本来就会变得笨笨的,这是情理之中,不过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天,唉,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卿怜半真半假的长吁短叹着。

“我又不是圣人,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英雄。”季晨被她说得哭笑不得。

“唉,要抓张朝谈何容易。”李傲琼忽然叹气,“我们未到上之前或许还有机会,可是现在我们已算是身处他们的地盘,怎么下手呢?”

“嗯,这也是个问题,如果一个不小心,只性就打草惊蛇了。”想主意容易,真要实施起来却现困难重重,卿怜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主意似乎也有些行不通,雀跃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要不,我们再想想,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我们先住下来吧。先打探一下这里地底细。看看是否有机会找到张朝落单地时候。”季晨冷静下来之后思绪也清晰多了。

“不知dào

这张朝在里面是个什么样地地位。但愿他能为我们带来一些有用地线索。别到时候费尽心思抓到了。却得不到有用地线索。反而打草惊蛇了。”李傲琼无奈。可是又没有什么好地办法可行。她知dào

。季晨是不会让她去见莫一康地。在她心里。她也不愿意私下面对莫一康。一想到莫一康。往事一幕幕地浮现眼前。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个早夭地女儿。心里地痛依然是那么地清晰。

“哎呀。好了好了。人家都饿死了。这主意也有了。你们俩也不用吵了。我们还是下去吃饭吧。说不定吃着吃着就有更好地法子了呢。”卿怜撇撇嘴。捂着肚子叫嚷着。

“呵呵。好。我们下去吃饭。”季晨朝李傲琼伸出手。“琼儿。把你那个念头忘了。我是不会同意让你去涉险地。”

“知dào

了。”李傲琼娇嗔地睨了他一眼。握住他地手心头地阴霾暂时消散。

“咳……咳……”卿怜故yì

干咳了几声,“喂,我说你们俩个行了没?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儿,当我是空气啊?”

“呵呵……”季晨和李傲琼相视而笑。

卿怜佯怒的挥挥手,转身先出了房门,也不管他们俩是不是跟上来了,径自下楼。

三人来到大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大厅里,本来就不多的座位让那些黑衣人占了大多数,莫一康独自坐在大厅最中间的位置上慢条斯里的喝着酒,那些黑衣人分别坐在他的周围,正好将他围着了中间,让李傲琼三人越看越奇怪,难道这莫一康当真有那么高的地位吗?那些黑衣人怎么看着是将他保护起来了一般呢?

正纳闷间,张朝带着刚刚的那些人进来了,只见他恭敬的来到莫一康桌前不远处,就被一黑衣人给挡了下来。

“让他过来吧。”莫一康依然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着,头也不抬一下。

“莫爷。”黑衣人无言的放下手又重新坐了回去,张朝才走进莫一康轻轻的叫了一声,便垂手站在了一边,态度比那些黑衣还要恭敬。

“坐吧。”莫一康喝酒的小盅在唇边顿了一下,微启了下嘴唇又继xù

喝他的酒。

“谢莫爷。”张朝谢过,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莫一康左边的长凳上,略低着头不敢看莫一康,李傲琼等人正好能看到他的表情,都错愕不已,一时不知dào

这莫一康究竟混到了

,居然让张朝对他这般的惧怕。

“说。”莫一康久久没等到张朝开口也不气恼,依然惬意的吃着他的小菜,抽空才说了一字。

“是。”张朝坐着躬了躬身,轻轻的说了起来,“计划很顺利,不过,让那小子和那丫头逃脱了。”

“嗯?”莫一康重重的将送到嘴边的酒盅放在了桌上,终于抬起眼皮看向张朝。

“莫爷息怒。”张朝吓得跳了起来,站在一旁点头哈腰诚惶诚恐的道歉,“我们眼看着就要将他两人制服,无奈突然出现一男一女将他们救走了,事出突然,我们一时没有防备,所以……”

“一男一女?什么样的一男一女?”莫一康终于正眼看着他了,“你们这么多人,难道也拦不住他们?”

“是对中年男女,那女的似乎精于用毒和暗器,救了那两人后,他们就往正面冲了过来,一出手就是迷药,我们的人中了那药都晕了,还有她的银针……”张朝飞快的禀报,说到银针时只觉得衣襟一紧,莫一康的手已紧紧揪住了他,吓得脸色苍白,“莫……莫爷……”

“你说什么?银针?”莫一康的声音有着异样的冷,“你确定不是金针而是银针?”

“没……没错,是银针,不……不是金针。”张朝说不出话,脸色憋得通红。

“唉,也对,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活过来呢?”莫一康忽然轻叹了一声,一把松开了手坐回了位置,落寞一闪而逝,“他们的去向查到了吗?”

“咳……”张朝正压抑着咳嗽着,听莫一康的问话忙急急回到,“他们也往上来了。”

“哦,可掌握到他们行踪?”莫一康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没有。”张朝双手还抚着自己的喉咙,忐忑不安的回答,头垂得更低。

“没有?!”莫一康显然十分不满yì

他的回答,声音越来越冷。

“我们追出来后,就失去了他们的踪影,不过那丫头的脾气我最清楚,她一定不会漠视她爹的安危,所以我就……就猜测他们一定往上来了。”张朝越说越小声,生怕莫一康一个不高兴又掐他脖子。

“猜测?”莫一康再也控zhì

不住怒气,大声吼道,“饭桶,全是饭桶!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还抓不到区区四人,我养你们何用?”

“莫……莫爷,是……是我们……没用……”张朝吓得单膝跪了下去,其他黑衣人也全都唰的站了起来面向莫一康垂手躬身而立。

“哼!”莫一康阴沉着脸,“除了这些,就再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有……有。”张朝惊惶失措的跪着,“我们接到消息,说……说……”

“说!”莫一康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

“说宁王和神医都没有死。”张朝飞快的回答。

“他们……没有死?”莫一康错愕的看着他,仿佛没听清楚般再次确认。

“是,收到线报,确定他们只是诈死。”

“诈死?诈死!她居然是诈死!”莫一康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狂喜的大笑,“哈哈哈……她没死,他也没死,好,好……哈哈哈……”

张朝抬起眼皮偷偷瞄了莫一康一眼,不明白他因何而笑,整个人有如寒风中的枯叶,颤抖不已。

“宁王?!没死就好,没死……我才能找他报夺妻之恨,哈哈哈……”莫一康仿若无人的狂笑着,“至于那个贱人,哼,我定要叫她知dào

,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莫爷放心,我们一定把那个贱人抓回来凭你处置。”张朝趁机献殷勤。

“你刚刚说什么?”莫一康的笑嘎然而止,阴沉的眯着眼看着张朝,“贱人?你叫她贱人?”

“呃,莫爷,我的只是和你一样的叫……啊……”张朝以为自己拍对了马屁,正窍喜的抬起头想邀功,没料到莫一康再一次抓住了他,这次不再是揪衣领,而是掐住了他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惊惧的睁大了眼睛,“莫……”

“谁给你的胆子,谁准你叫她贱人的?”莫一康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嘣着,脸上青筋暴露,凶狠的瞪着张朝,“任何人,都不准侮辱她,你刚刚居然叫他贱人?哼,本来还想留着你的狗命多活一段日子,可现在……你只有死!”

“莫……莫……”张朝痛苦的说不出话来,眼珠子越瞪越大,两只手徒劳的掰着颈中的手。

“这就是……侮辱她的代价!”莫一康几乎大吼着说出最后几个字,手上一紧,随着“咔嚓”一声响,张朝的头就这么斜斜的歪向了一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八十九、差点识破

睁睁的看着客栈里出了人命,廖廖无几的客人们吓得T逃避不及的干脆就躲到了桌子底下瑟瑟抖。

李傲琼三人愣了,呆呆的看着仍在莫一康手中挂着的张朝,他还瞪着大大的眼珠一脸的不可置信,一定是没想到自己会遭受这突如其来的横祸吧。

李傲琼更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莫一康做的,她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莫一康就是以前那个只会花天酒地一无是处的莫一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居然一只手就将张朝提起置之死地。还有那些黑衣人,真的都是他的手下?他哪来这么大的本事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神mì

人俯称臣。刚刚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打着为神医报仇的幌子四处为非作歹肆虐无辜的凶手,就是他吗?夺妻之恨,背叛他……明明是他的错,怎么又变成她背叛他呢?李傲琼越想越心寒,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难道那些无辜死去的人,都是因她而死的吗?难道自己真成了罪魁祸?

正惊疑间,莫一康的目光唰的看向了这边,眼中疑虑一闪,面无表情的一松手,张朝就这么“啪”的一声软软的瘫倒在地,莫一康狐疑的目光缓缓从三人眼上扫过,最后停在了李傲琼身上,一脸漠然的在她身前来回走了几趟,探视的目光由始自终没离开过她的脸。

三人看着眼前的莫一康和那些渐渐将他们围成中间的黑衣人,一时不敢妄动,季晨轻轻将两人往身后拉去,护在了身后,看着他越来越疑惑的眼睛,心里有些忐忑,难道被认出来了,他悄悄松开了两人的手,作好了反击的准bèi

,就算是玉石俱焚也不能再让莫一康染指李傲琼了。

莫一康迟迟没动静,只是定定的盯着李傲琼看,就在三人惊疑不定之时,他动了,动作迅速的让已有准bèi

的季晨也来不及阻拦,等他现,李傲琼已落在了他手里,心中顿时大惊。

“你……你想干嘛?快放开她。”季晨大喝着,便想去拉回李傲琼,却被众多黑衣人压制的动弹不得,不知什么时候,脖子上已架了许多黝黑的铁掌,回头看向卿怜,她亦是如此。

莫一康没理会他们,只是一手握住了李傲琼的后颈,将她紧紧固定在身前,一手轻握着李傲琼的下巴,眯着眼渐渐凑近她。

“放开她。”季晨大喝着便想冲上来,无奈被人制住动强不得,一时心急如焚。

李傲琼没有开口,她知dào

一旦开口便会被他认出来,眼看着他渐渐凑近,曾经熟悉的气息近在鼻前,不由一阵恶心,脸色越的苍白,手中暗扣着几枚银针,一旦他再继xù

贴近她便出手。

莫一康的脸停在了眼前,眼中满是狐疑,细细的查看着李傲琼的脸,许久许久,就在李傲琼耐心渐失的时候,他却忽然放手将她推开,李傲琼一时不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在身后那黑衣人的铁掌上。

“你们是什么人?”莫一康冷冷地问。眼睛还是没离开李傲琼。“到这儿来干什么?”

“……”李傲琼张了张嘴又闭上。急中生智。她双手又比又画地动着。看得莫一康一阵皱眉。

“原来是个哑巴。”莫一康厌恶地看了看她。又看看季晨和卿怜。眼光闪烁。“放了他们。”

黑衣人服从地放了手。都退回到莫一康身边。季晨快速扶住李傲琼。将她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几人。

“走。”莫一康仿佛对他们没了兴趣。转身指着地上地张朝。“把他带回去。”

由始至终。黑衣人没有出过一句声音。听到莫一康地命令。动作整洁地抬着张朝退出来客栈。连同张朝带来地那几个黑衣人也加入了他们地队伍。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般。街道上再没有任何黑衣人地身影。

“琼儿,你没事吧?”等他们一消失在门口,季晨便焦急的轻声问道。

“嘘。”李傲琼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

客栈里躲藏的人纷纷探出身来,刚刚生的让他们虽然还有些惊魂未定,但危险一过去他们便有了心思去好奇那三个死里逃生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季晨担忧的看着李傲琼,心里自责不已,若不是自己的大意,怎么可能会让莫一康如此轻易的将她控在手里呢,幸好她机警没有让莫一康认出来,否则的话,纵然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和那莫一康斗上一斗,就算是死,至少黄泉路上还能相依相伴。

唉,季晨自责的暗叹着,朝卿怜使了一个眼色,挽着李傲琼向楼上走去,卿怜心领神会的跟在后面,三人在众人好奇的探视下回了房间,将那些同情、怜悯甚至是幸灾乐祸的议论一律的

门外。

“琼儿,琼儿,你说话啊,你怎么了?”季晨小心翼翼的将李傲琼扶到床边,她没有反应,脸苍白的吓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紧皱的眉间化不开的忧愁和惊惧,看得季晨一阵阵揪心的痛。

李傲琼的思绪还停留着刚刚的惊魂中,她实在有些想不通,莫一康是怎么练成这鬼魅般的身手的,居然使季晨毫无还手之力,还有那些泛着阴森寒光的黝黑铁掌……铁掌!李傲琼惊的一下子从床边站了起来,吓了季晨和卿怜一跳。

“琼儿……你这是怎么了?”季晨的目光自进门后一直没离开过她,见她一言不的坐在床边本就万分担心了,此时见她突然站起,心里更是紧张,忙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肩。

“我明白了。”李傲琼欣喜的反握住他的双手。

“你明白什么了?”季晨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高兴起来,难道被刚刚的事刺激到了?思及此处,微皱的眉峰不由再次紧拢。

“七阴毒掌。”李傲琼有些兴奋,“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人练成七阴毒掌,那些所谓的七阴毒掌其实都是用铁掌拍出来的,难怪石恒看到这么多人会用,其实他们不过是利用了这铁掌上的剧毒致人而死。”

“有道理,凡是毒掌之类的武功,都是极其难练的,能训liàn

出一个两个还是情理之中,训liàn

出这么多人就太不可思议了,相比之下,粹练这些铁掌可就容易太多了。”季晨见她无恙,一开始的紧张这才渐渐平复。

“是容易很多,可是能练出这么多的毒掌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李傲琼兴奋过后又有些黯然,“唉,没想到昔日……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拥有如此诡异的功夫呢?”

“……”季晨知dào

她在说莫一康,略一沉吟,“江湖中有不少旁边左道的练功法子。”

“他变得这么厉害,又这次狠毒,我怕……”李傲琼越想越心惊,“若让他找到你,他会用什么样的法子对付你?不行,季晨,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我实在无法想像,他会用什么法子折磨你,我怕你会……”

“琼儿,你冷静点。”季晨心疼的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轻声安慰,“我不会有事的,就算我们斗不过他,大不了玉石俱焚,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你也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惹来这么大的灾难。”一连串的变故让李傲琼变得更加的愧疚,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些杀害无辜受害的罪魁祸,“害了你……害了那么多人。”

“这不关你的事,别这么说。”季晨加紧手臂,“你是你,他是他,你没有伤害任何人,不需yào

将他犯下的罪行揽到自己身上。”

“啪啪啪。”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我去开。”三人警惕的看向房门,卿怜没有犹豫,戒备走到房门边问,“谁?”

“是我们。”任航在门外轻声回道。

卿怜迅速打开房门让他们进来,伸出头看了看,又飞快的将门关上。

“师姐,你没事吧?”任航一进门便着急的奔向李傲琼。

“没事。”李傲琼摇摇头。

“刚才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不然的话我都拉不住他了。”晓音拍着胸口还有些心有余悸。

“他若敢再近一步,我就和他拼了。”任航冷着一张脸,一想到刚刚的情景就一阵后怕。

“行了,你拼得过他吗?你也看见了,他的身手变得这般鬼魅,更别提他身边还有那么多黑衣人。”李傲琼虽然有些感动,不过她更不希望看到他们因为冲动而受伤。

“我们原本想找机会将张朝劫来,没想到现在张朝却死在了莫一康手里,我们的计划也失败了。”卿怜哀声叹气的在屋内走来走去,“他们所说的那四人究竟是谁啊?居然能逃出黑衣人的包围,还有……”

“你们怎么了?”看到四人各异的表情,卿怜不由一顿,“难道是……你们!他们口中的人是你们?”

“唉,没想到阿朝居然死得这么惨……”晓音耷拉着脑袋坐在凳子上,趴在桌上哽咽着,“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不通的事情还很多,你不必为那样的叛徒伤心,不值得。”任航估计是为了刚刚晓音阻止他下去救人还在生气,也不去哄她,只是站在一边淡淡的说着,“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些起程去找师父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快捷键:←)返回目录(快捷键:回车)

九十、雪凝遇险

二天一早,五人便退了房,和来的时候一样分散着出9T走在山间小路上,偶尔能见到几个带着兵器的江湖人行色匆匆的孤身赶路,见到他们也只是轻轻一瞥,一连几天,再没有黑衣人的行踪,就连那些江湖人也再没遇到。

峰林迭嶂的山峦连绵不断,被春风拂过的树梢远远的连成一片苍绿,清晨的露水被初升的太阳蒸,聚成淡淡的雾气笼罩着山尖,近处嫩生生绿油油的小草已悄悄的钻出地面,这一片那一簇的点缀着蜿蜒的小路,扑鼻而来的新清让早起赶路的五人精神大振,脚步不知不觉的加快许多,转过又一个山,远远的,十几间民房出现在众人的眼睑中,村庄四周,到处是四四方方的农田,隐隐能看到几个黑点在方田中移动。

“快看,那里有个小村子,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终于能见到人了。”卿怜雀跃的指着山脚下的小村,这几天一直在野外露宿都让有些怵了,“唉,早知dào

昨天多赶些路,我们也不至于又露宿山林了。”

“这看着是挺近的,不过如果真要到那个小村,只怕也要赶一天的路了。”任航看看连绵不断的山峦不客气的泼着冷水,“你没看到这山路吗?转来转去的,除非你直接飞下去,别小看这么点路,怎么着也得到晚上才能赶到那儿了。”

“呃……”兴奋的卿怜这么看到被自己忽视的山峦,讪讪的笑着,“我这不是高兴吗?在外面住了这么多天,身上都馊了了。”

“行了,我们快点走吧,晚上到那儿去借宿。”季晨笑着阻止了两人的争辩,“再说下去,只怕晚上又要住山里了。”

“不要,就算是深夜我也要去那里借宿。”卿怜不满的皱起眉,撇开了头。

“深更半夜的去,只怕没人敢留我们吧。”任航摇摇头,大步向前走去,不再理会还在嘀咕的卿怜,也没看晓音,他似乎还在为客栈的事生气,这么多天也没和晓音说过几句话,让晓音郁闷不已。

事实证明,任航的话是对的,尽管他们加快的脚程,还是到下午才看到能往小村的山路,看着任航微微的得yì

,卿怜识趣的没有说话,她可不想被他取笑了,这几天他正和晓音闹别扭,自己可不能自讨没趣了。

“救……命!救命!”

正要下山。只听左边隐隐传来几声女子地呼救声。越来越近。五人一愣。纷纷循声找去。

只见两个黑衣人正追着一蓝衣女子跑。有如猫戏老鼠般地追捕着女子。那女子借着树木连连躲避。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那两个黑衣人地围攻。被逼到一棵大树前再也没地方躲避。惊惶失措地坐起蜷缩在树边。闭着眼大喊着“救命”。凌乱地青丝散落垂着眼前。原来白晰地肌肤此时已脏乱不堪。一身村姑打扮。却毫不影响她原本绝美地姿色。

雪凝!李傲琼和季晨震惊地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怎么会在这儿遇上雪凝。

“你喊救命也没用。这儿没人能救得了你。”其中一较高挑地黑衣人开口说道。是个女子地声音。冷冷地。听不出一丝一毫地情绪。

“救……”雪凝刚想再喊救命。忽然听到女子地声音不由一愣。一时也忘了害pà

抬起了头。“你……你们是女地?”

“哼……”女子冷哼了一声。伸出手便想掐雪凝地脖子。

“啊……”雪凝一声尖叫,躲到了一边,“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我……我又不认识你们。”

“你不需yào

知dào

。”女子一步步退近。

“我……”雪凝恐惧的一点点移到旁边,摸到大树的边缘,忙连滚带爬的躲到树后,一抬头却现那两个黑衣人也站在了她身前,不由再次吓的尖叫,“啊……你们……求求……求求你们……别杀我……我真的不认识你们啊。”

“不认识我们?但你却认识宁王。”高挑女子还是那波澜不动的冷漠。

“什么!什么……什么宁王。”雪凝一惊,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装傻。

“哼,就是那已经死了的宁王,你不是最得他宠爱的吗?怎么他一死,你就忘了?”

“什么……什么最得他宠爱,你们……你们认错人了,我叫……雪花……从小在那个村子里长大,没出……没出过村,不……认识……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什么宁王。”雪凝时断时续的辩驳着。

“我们查了你很久,你别想再蒙人了,你就是雪凝,宁王最宠的女人之一。”

“跟她说这

话干嘛?带回去交给宫主再说。”另一个一直没开冷冷的开口,同样是个没有情绪的女子,刚一说完便要动手。

“住手!”季晨眼见得雪凝就要被两人抓住,忙大声喝着跳了出去。

李傲琼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那些黑衣女子口称宫主,只怕也是和莫一康他们一路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她还是担心季晨会被她们的毒掌所伤。

“放开她。”季晨站在黑衣人身后警惕的防备着她们。

“多管闲事。”那高挑女子冷冷的说了一声,身形鬼魅般的飘向季晨,隐着袖中的铁掌悄无声息的露出一丝寒光袭向季晨的颈项。

“哼。”季晨飞快的后退,避开了那一击,然而没等他稳定身形,另一黑衣女子的攻击也到了,左右夹攻,一时之间竟有些应付不及,不过那两个黑衣女子也一时讨不了便宜。

“姑娘,你没事吧。”晓音热心的跑到雪凝身边问着,她虽然知dào

李傲琼是任航的师姐,季晨是任航的四哥,却不知dào

季晨就是宁王,不像其他几人,任航是因为李傲琼不屑于理会雪凝,而卿怜则是因为季晨对雪凝的出现心生醋意。

“我……我没事。”雪凝惊魂不定的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那几人,才怯怯的回答。

“快起来吧。”晓音伸手拉起她,细心的为她掸去衣裙上的灰尘和草屑。

“谢谢。”雪凝客气的道谢,盈盈的秀目中还隐着一丝警惕。

“不用谢。”晓音露出一个温暖的笑,转头看向那边战成一团的三人。

那两个黑衣人久攻不下,不由有些心急,相视一眼后双双挥出铁掌,左手摸向了腰间,随手一扬,细细的白雾涌向季晨,看得众人一阵心跳,卿怜不由尖叫:“小心!”

“卟嗵”,雾中传来两声响动,再看间,李傲琼和季晨已安然的退出了白雾,站在一边,这才放心。

原来,李傲琼在边上警戒着,她知dào

那些人擅于用毒,所以手中早就扣了许多银针防备着,一见到那两人伸手掏向腰间的时候便觉察出她们的意图,白雾一散,她手中的银针便飞了出去,人也掠到了季晨身边,将他拉了白雾,那两人没有防备到有人偷袭,被她的银针结结实实的击中了要害。

“你没事吧。”李傲琼担心的看着季晨。

“没事。”季晨柔柔笑看着她摇头。

“吓死我了。”李傲琼有些不快的睨了他一眼,语气中满是幽怨。

“真没事了。”季晨笑笑,知dào

她是担心自己,“我们去看看那两人怎么样了?”

白雾很快被风吹散,倒地的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任航心急的跃到那两人身边,拉下了她们的面纱。

“啊……”雪凝乍见到两人的脸顿时惊叫起来,随即用手掩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两人。

“怎么了?”晓音奇怪的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两人,不明白她为什么惊叫,那两人长得都挺好kàn

的,又不是什么恐怖的丑八怪,有什么好怕的?

雪凝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神色虽有些惊慌,不过却比刚才平静了很多。

李傲琼纳闷的看看她,转向了季晨,只见他也是一脸错愕,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心里不由猜测这两人的身份,莫不是也是从宁王府出去的?

“我们将她们埋了吧。”李傲琼试探的问道。

“唉,好吧。”季晨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让李傲琼更加的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埋什么啊,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任航不屑的退到一边的树上靠着。

“不管怎么样,她们也是人,总不能将她们这样抛在这儿吧。”李傲琼心有不忍。

“好吧,你说了算。”任航无奈的撇嘴,他一向对师姐的话言听计从,见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好照做,“我去挖坑,便宜她们了。”拖拉着脚步四下去找,想看看有没有现成的树坑什么的,心里还有些不情愿,这两个定是和莫一康一伙的黑衣人,对待这么歹毒的人何需这么仁慈,唉,偏偏他这个师姐天生菩萨心肠,没办法,谁让他当年多管闲事捡了这么个师姐呢。

李傲琼收回目光看向季晨,他正小心的掀起那其中一人的衣袖,露出那只铁掌,这一看,不由让她心神大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九十一、步步深入

黑的铁掌上那截然不同的雪白,正隐隐的透出一片阴)T已有些干枯,这哪里是人的手,分别是……人的手臂被齐腕宰下后,才安上的铁掌。

“好歹毒,居然将活生生的手臂斩断接上铁掌……唉,真是……”季晨又掀起另一个人的衣袖,一模一样的情景出现在眼前,不由怒气横生,“真是一帮恶魔……”

“啊……”晓音吓得捂住了眼睛躲在了卿怜身后,不敢再看。

“小心!”李傲琼见季晨想将那断掌取下忙伸手拉住了他,“这可是七阴毒掌,碰触不得,你想干嘛?”

“我想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将这铁掌安上的。”季晨及时停下了手。

“我想,他们一定是活生生的将手掌斩下,按上这经过粹练的毒掌,气血被断,又日夜受这毒气所浸,这手臂岂能不坏死呢,只是不知dào

他们用什么法子让这些人保住性命。”李傲琼蹲在季晨身边轻轻的叹气,“这些人……怎么能这么狠呢。”

“你能用这铁掌上的毒配出解药吗?”季晨不知在想什么,盯着那两个人喃喃的说道。

“……”李傲琼沉默,好一会儿才叹气,“不能,我做不到。”

“唉,那就让她们入土为安吧。”季晨就这么蹲着,脸上冷冷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那边有一个大坑,把她们俩一块儿埋了吧,让她们在阴曹地府也有个伴。”任航飞快的从那边跑了回来,便看到了露在外面的铁掌,“天,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七阴毒掌。”李傲琼幽幽的解释,“我们的推测没有错,不过我实在没想到,他们居然是用这种方法将铁掌安上的。”

“妈地。这都是什么伤心病狂地畜牲。居然用这种阴招。”任航瞠口结舌地瞪着地上地两人。忍不住破口大骂。“妈地。别让小爷碰上。否则定也要他尝尝这种滋味不可。不。非要比这痛苦百倍千倍不可。”

“行了。时候不早。还是将她们葬了吧。”卿怜掩着身后地晓音。不忍再看下去。

“你们小心点。别碰到她们地铁掌和手臂。有剧毒。”李傲琼提醒道。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女子抬到任航找地那个大坑边。季晨细心地捡了许多干树枝铺在下面。才将两人并排放了进去。又垒了好多树枝进去。才挖边上地土将她们埋上。

“她们也算是解脱了。”李傲琼轻轻挽着季晨地手臂。此时他地心里一定很难过吧。虽然他没说。但她已经十分确定这两人地身份。这两个人一定也是宁王府出来地。“走吧。”

“嗯。但愿……她们能早日投一户好人家。莫再受这么大地苦。”季晨被她地体贴感动。柔柔地冲她一笑。一转身便看到雪凝怯怯地站在后面。不由一愣。怎么把她给忘了?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雪凝对着季晨盈盈下拜。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季晨淡淡一笑,想起自己此时的容貌,她一定认不出来了,这样更好,免得麻烦。

“若不是恩公出手相救,只怕我此时已被那两个女子抓走了。”雪凝看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一闪而逝,“不知dào

恩公尊姓大名?”

“我……”季晨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我姓季。”

“季?”雪凝诧异的张了张樱桃小口,有些失望。

“正是,有问题吗?”季晨明知故问。

“其实不瞒恩公,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很像。”雪凝晶莹的泪珠悄然而落,“可惜他已经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姑娘节哀顺变吧。”季晨自然知dào

她说的是谁。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让各位见笑了。”雪凝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抬手拭去脸颊的泪珠,“我家就在前面的小村子里,恩公若不嫌弃,请到我家一坐,也好让我有个报答的机会。”

“这……”季晨看了看李傲琼,想征求她的意见。

“既然这位姑娘如此盛情,我们也不好不去,再说我们本来就要去村子里借宿,那就有劳这位姑娘了。”李傲琼微微一笑,心里忽然有种莫明其妙的不安,这雪凝的出现,还有她看着季晨时眼中不经意间流露的光芒,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太好了,那就请各位到我家中做客,我家虽然小,不过几间草房还是有的。”雪凝大喜,目光在季晨身上留连不去。

雪凝的家并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几间草房,而是

大的院子,少说也有近十间房子,收的一尘不染。

“请。”雪凝兴奋的将他们让进了院子,“这就是我家。”

“很不错啊。”卿怜四下打量着不情愿的说了一句,又问,“你一个人住?”

“嗯,我从宁王府出来后,便来到了这里,买下了这院子,生日倒也平淡,唉,只是常常想起王爷……”雪凝有意无意的看着季晨,满脸哀怨,“其实刚刚那两个黑衣女子也是宁王府出来的姐妹,没想到她们居然……唉,没想到她们这么惨。”说着说着就抹眼泪。

李傲琼忽然想起在宁王府见雪凝时的那一幕,心里说不出的厌恶,无语的站在季晨旁边。

“你刚刚……不是说你从小在这村子里长大的吗?”晓音快人快语,直接问道。

“我是骗她们的,刚刚你也看到了,我早上本来想去山上挖些野菜的,没想到就遇到了她们,她们一见到我就追,把我吓的,我怎么敢说实话呢。”雪凝捂着胸口可怜兮兮的,一副软弱无助的样子,看着季晨困惑的问,“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抓我?”

“她们并不是针对你一人,凡是曾经和宁王有关系的,只怕都是他们的目标。”卿怜冷哼着,“你最好有个准bèi

,她们还会再来的。”

“她们……她们明明是宁王府的姐妹啊,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难道这世间还真有鬼魂?”雪凝吃惊的捂着嘴巴。

“那两个不过是和你一样,被人利用了,真zhèng

要抓你的人并不是他们。”卿怜存心想吓唬她。

“啊……那……那我怎么办?”

“你不能再住在这儿了。”季晨避开她的注视平静的说道,“她们已经找到这儿,相信不用多久便会有更多的人前来抓你,你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我……”雪凝被他这一说,更加的无措,犹如寒风中颤抖的枯叶般凄凉,“我早已没有家了,离开这儿,又能去哪里?再说了,她们能找到这儿,便一定有办法再找到我的。”

“……那倒也是。”季晨无奈的叹气,“那些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王爷都去了这么久,还有什么仇恨放不下,居然要对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下手呢?”雪凝颦着黛眉,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季晨问,“你们既然知dào

这些,那一定是为了他们来的,对不对?”

“没错,我们的确是为了查那些人的底细才来到这儿。”季晨看着熟悉的娇颜,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不过毫无线索。”

“那……我有一个办法。”雪凝眼睛一亮,献宝似的走到季晨面前,“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季晨愕然,不知dào

她在说什么。

“你们就住下吧,那些人既然要抓我,那她们一定还会再来,到时候你们可以抓活的。”

“这……”季晨犹豫着,眼睛瞟向旁边一直沉默的李傲琼,“办法是好的,可是……这样一来,你就会很危险,你不怕吗?”

“不怕。”雪凝一脸坚定的摇头,“我唯一能为王爷做的只有这些了。”

“……”季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声,“我们先商量一下。”

“好。”雪凝高兴的连连点着头,“哎呀,看我这记性,大家快进屋坐吧,我去给你们倒茶。”

看着雪凝迈着欢悦的脚步进了一个房间,李傲琼忽然叹了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刚刚的神态那般的自然,根本看不出是装出来的,难道是自己先入为主,被以前不好的印象混淆了判断吗?

“琼儿,进去吧。”季晨一回头看到李傲琼还愣愣的站在院子里,以为她在为雪凝的事不高兴了,忙走上前轻轻问道,“琼儿,今天那两个黑衣人,曾经也是府里的……”

“我知dào

。”李傲琼打断他的话,“我知dào

你心里也不好受,唉,那些人,太狠了,居然……你决定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你。”

“谢谢你。”季晨柔柔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激,脸上尽是深情,“进去歇歇吧。”

李傲琼嫣然一笑,柔顺的跟着他进屋,却没现另一房间内,雪凝正满脸怨恨的死死盯着他们背影,旁边的水正沸腾的溢出。

“笑吧,趁现在笑个够,到时候,我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九十二、摆明挑衅

进的脚步再次在小村里停留,每日里警惕的等着那些门,却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那些人的影子,几人不由有些不耐烦起来,尤其是任航,本身就是闲不住的人,又心急着要去找师父,哪熬得住这清闲日子。

“唉,我们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啊,要是那些人不来,我们就不走了?师父怎么办?”外面阴雨绵绵,五人只好坐在中堂喝茶聊天,雪凝又躲在了厨房里,这几天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天天围着季晨转,不是炖这个汤,就是炒个什么菜,还有意无意的暗送秋波,惹得卿怜一肚子不高兴,见到雪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反倒是李傲琼和季晨两人无动于衷。

“再等两天吧,要是再没动静,我们便起程,让雪凝姑娘离开此处另外隐居就是了。”李傲琼也有些无奈,总不能这样漫无边际的等下去吧,“师父倒不用我们担心,不过我们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也好。”季晨想了想点头答yīng

,“不如,我们介shào

她到齐罗山寨和紫絮为伴?”

“不妥。”李傲琼下意识的反对,话一出口,看到季晨惊讶的表情,“齐罗山寨现在倒还安全,可是,你让她过去,万一被那些人跟踪,山寨中的人岂不是危险,你别忘了,紫絮也是他们要找的人之一。”

“也是,唉,是我思虑欠周了。”季晨想想也是,当下也不再提这个。

“季哥哥,尝尝这个,冰糖莲子羹,我炖了好久呢。”雪凝早在几天前便很自动的改变了对季晨的称呼,此时正端着一个陶罐喜气洋洋的快步跑了进来,直接将其他人无视,对着季晨娇声娇气的说道。

“雪凝姑娘,何需这么麻烦,我……”季晨无奈的叹气,实在受不了她这般热情的对待,可是又不忍心拂逆了她的好意。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你喜欢喝就好。”雪凝将陶罐放在桌上,双手捏着耳朵呼呼的吐着气。

“怎么了?”季晨见她这样,不得不问。

“没什么,就是烫到了手,没关系的。”雪凝娇媚的将手伸到季晨面前,纤纤十指,根本没有什么烫到的痕迹。

“辛苦姑娘了。不过。下次还是不需yào

这般麻烦了。我又吃不了这么多。”季晨淡淡地看了一眼。客气地应付着。

“没关系地。就是烫到了一点点。过一会儿就好了。”雪凝揉着双手瞟着季晨。眉宇间尽是春意。“能为季哥哥你做些好吃地。也算是我地福气。季哥哥。你不会嫌弃我吧?”

“呃……”季晨无语了。他该怎么说?不嫌弃?以自己现在地身份。说这话似乎太别扭了些。何况李傲琼就坐在身边。他可不想让她不开心。说嫌弃?似乎也太伤人了。毕竟人家是一片好意。

“季大哥若想吃。人家夫人会做。你凑什么热闹啊?”卿怜可不像他这么众多顾虑。她早就看雪凝不顺眼了。“你也别忙乎了。再过两天。我们就要走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去哪里安身吧。”

“什么?季哥哥。你们要走了?”雪凝吃惊地看着季晨。盈盈地双目中隐隐透出一丝泪光。“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喂。我们总不能因为你一人。便不干正事了吧?这好几天了。也没见什么黑衣人上门。谁知dào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他们啊。你还是另找个地方隐居吧。”卿怜冷哼着。心里非常地不屑。

“季哥哥,要不,你带上我吧。”雪凝还是不理会卿怜,眼中仍只有季晨一个,“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我一个弱女子,哪里能躲得过那些人的搜查,季哥哥,你就带着我吧,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都心甘情愿。”

“……”季晨错愕的看着她,这下惨了,人家都挑明了说,再不回话也不好吧,侧过头看看李傲琼,却看到她端着茶杯根本不理会他们,心里无奈的直叹气,为什么以前会那么享shòu

这些软声细语呢,这分别是活受罪啊。

“切,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这不是让人家为难吗?”卿怜瞪着眼站到李傲琼身边。

“这位姐姐,我只不过是想报答季哥哥的救命之恩而已,难道连这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有吗?再说了,人家夫人都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这般激动?”雪凝撇了撇嘴,根本没把卿怜放在眼里。

“你……”卿怜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她没想到雪凝竟然会这样当着大伙的面顶撞她,不怒反笑,“呵,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啊,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跟着季大哥了

“没错,我不求别的,只求能报这一份大恩。”雪凝朝卿怜扬了扬下巴,转过身可怜兮兮的对着李傲琼,“我想姐姐一定不会介yì

吧,多个人侍候季哥哥,你也能轻松些了。”

这话一出口,惊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卿怜这下彻底无语了,转头看着李傲琼,想看看她有什么表情。

李傲琼仍然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丝毫不理会卿怜等人探索的目光,端着茶悠闲的喝着,连眼睑也不抬一下。

“难道姐姐也嫌弃我吗?”雪凝失望的垮下了脸,眼睛直直的盯着李傲琼。

李傲琼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才淡笑着开口:“雪凝姑娘,我并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位妹妹。”

“我知dào

我高攀不上你,不过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放qì

的。”雪凝轻轻柔柔的说着,看着李傲琼的眼中却异常犀利,“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只能这样做,心里才会安宁,你别枉想阻止我。”

“这就是你的目的?”李傲琼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缩,心里却为雪凝瞬间的强势感到震惊。

“我能有什么目的。”雪凝垂下眼睑,转头看向季晨妩媚一笑,“季哥哥,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对不对?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如果你现在不管我,我还不如那日就让她们给捉了去呢?也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雪凝姑娘,我们这一路异常凶险,你还是找个地方隐居吧。”季晨有些头痛,刚刚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真让他有些冒冷汗的感觉,这雪凝……越来越大胆了,居然当着他的面和李傲琼说那样的话。

“季哥哥,你也嫌弃我?”雪凝泫泪欲泣,“难道我就这么令人厌吗?”

“雪凝姑娘……”季晨彻底没辙了,乞求似的看看李傲琼,她还是淡定的喝她的茶,根本不看他一眼,看看其他几人,一接到他的目光全装没看见般的转身的转身,仰头的仰头,唉,“我也是为你好,再说了,你一女子跟着我们太过危险了。”

“我留在这儿难道就不危险了吗?”雪凝还是不甘心放qì

,“你们自己都说过了,那些人要找我,我能躲哪儿去。”

“这……”季晨紧皱着眉,“你……先容我们商量一下,好吗?”

“季哥哥,你答yīng

了?”雪凝眼中光彩四射,高兴的跳了起来,拉着季晨的衣袖,“谢谢季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我这就去准bèi

行李去。”

“哎,雪凝姑娘,我并没有答yīng

你……”季晨忙解释道,可惜雪凝根本没听他的解释,转身奔向了她的房间,“这……”

“哼,自找麻烦。”卿怜对着季晨怒目而视,“你干嘛答yīng

啊?”

“你刚刚也听见了,我并没有答yīng

她,只是说让她容我们商量商量。”季晨有气无力的说着。

“什么叫商量商量啊?你明明看到她会直接无视我们的存zài

了,你还说这话,摆明了你同意了,而我们不同意,她当然高兴了。”卿怜气得直跳脚。

“算了,她要跟就让她跟吧,反正我们也没多大损失,或许还能引来那些黑衣人呢。”李傲琼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依然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这些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卿怜愕然了,“你没看到她刚刚的样子啊,摆明了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居然……居然说算了?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也不能轻易的放她不管,也许让她跟着是最好的办法了。”

“切……吸引黑衣人,怕就怕一会儿吸引太多的黑衣人来,到时候我们又只能落荒而逃。”卿怜不屑的扭过头,“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逃就逃吧,又不是没逃过。”李傲琼见她赌气的样子不由轻笑,这段日子和她相处下来,俩人之间反而多了一份说不清的好感,“我都没生气,你好好的气什么?”

“我……”卿怜看到她那样子不由气结,“算了,我也懒得管,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琼儿,谢谢你。”季晨由衷的欣慰,他生怕李傲琼会不高兴,没想到李傲琼居然没生气,还帮着说话,心里感动不已。

“谢我干嘛?不过,你得答yīng

我,以后不能太纵容她了。”李傲琼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中略有些埋怨,“这路还长着呢,我不想再看到今天的事再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九十三、又来一女

季哥哥,喝点水吧。”

“谢谢。”

“季哥哥,这个饼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嗯。”

“季哥哥,这野果子很甜,给你一个。”

“……”季晨这才明白,什么叫作茧自缚,这三天下来,雪凝几乎是粘在他身边,任他怎么说,她依然千娇百媚的我素我行,他不由头痛不已,深深为自己的失言感到懊悔,不过,让他更不快的是,李傲琼几乎不理他了,每日里都和任航等人远远的躲着,对雪凝的种种冷眼旁观,有心想和她亲近一些,身边却跟着这么一位,唉,无奈,也不知dào

她这么平静究竟是生气还是真的不在乎,让他十分的心烦意乱。

他不知dào

的是,李傲琼比他更无奈,除了看到雪凝对季晨种种献媚让她不快之外,她更担心的是他们的身份被识破,紫絮曾告戒过她,让她提防雪凝,难道雪凝认出了季晨就是宁王吗?

李傲琼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如果是,她为什么不揭穿呢?如果不是,那她为何这般的缠着季晨不放?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们的真容定会显现出来,要知dào

,以前那种药早就用完了,现在用的易容的药粉顶多也只能撑个三四天,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了,再不想办法支开这雪凝,估计会更麻烦了。

“喂,你怎么了?”卿怜故yì

落在后面,和李傲琼并肩而行,这几天,她一直观察着李傲琼的反应,原以为李傲琼会和雪凝争风吃醋,可是这都三天过去了,她还是这么平平静静的样子,难道她真的不在意吗?可是不应该啊,她若不在意季晨,那日在酒楼现自己和季晨的那一幕,她便不会那般的生气了,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没什么。”李傲琼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

“真没什么?那你干嘛天天走在后面,连话也不愿意和他说,你敢说你不是在吃醋?”卿怜撇撇嘴瞄着她的反应。

“我在担心。”李傲琼叹了口气。

“你也会担心?谁让你们不听劝。还说带那女人一起走是最好地办法。”卿怜有些得yì

。“我早说了。那女人可不是好惹地。偏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们地身份就要曝露了。”李傲琼脚步越走越慢。声音轻轻地飘进卿怜地耳中。

“什么?”卿怜一愣。

“我们现在都易了容。这种药粉顶多只能撑个三天。我们还好些。只是我担心季晨。雪凝天天围着他转。我都没机会替他重新易容。只怕再这样下去。明日他便会曝露真面目。”李傲琼没有对她隐瞒。

“什么……”卿怜一惊。飞快地看了看走在最前面地季晨。雪凝正像只花蝴蝶似地围在他身边转。“那怎么办?”

“今晚必须支开她,重新易容。”李傲琼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轻飘飘的飘进卿怜的耳中,也不怕卿怜会不会说出去。

“嗯,今晚她去采野果时,我想办法拖住她,你们动作要快。”果然,卿怜很配合的作出了决定。

李傲琼满yì

的笑笑,不再说话。

“季哥哥,这里好像不错耶,你看,那边有一条小溪,这空地也够大,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吧。”雪凝站在一片空地上,兴奋的转了一圈,“好不好?”

“唉,也好。”季晨回身看看李傲琼,决定今天一定要找她好好谈谈,便顺着雪凝的话答yīng



“太好了,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野果子,上次那个果子太好吃了,酸酸甜甜的,我再找找看。”雪凝没等季晨说话便一溜烟跑了。

“我去看看。”卿怜朝李傲琼看了看,慢慢的跟了上去。

季晨没理会她们,他的心早已飞到了李傲琼身上:“琼儿……”

“先什么都别说了,快去把脸洗了,重新抹上药吧。”李傲琼打断了季晨的话,雪凝随时都会回来,她的时间并不多,“你们俩也小心了,

“放心,我们知dào

的,你上次给的还有呢。”晓音抢着回答,说完还特意看了任航一眼,任航没说话,只是撇了撇嘴。

李傲琼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师弟,真是小孩子气,就因为上次在客栈里晓音阻止他下楼救人,他便生气到现在,唉,真拿他没办法,明明在乎对方,却偏偏要这般计较。

“喂,我这捡的什么果子啊,这么青,怎么吃啊?没看到那边有好的吗?”树林里传来卿怜刻意的嚷嚷声,“真想不明白你脑袋里装的什么,连这基本的都不知dào

吗?”

“……”听不到雪凝的声音。

一凛,拉着季晨往溪边走去:“还不去,一会儿,你P)就真认出你来了。”口气有些酸酸的。

季晨任她拉着,忽然笑了,他的琼儿并不是不在乎他,她只是比较顾大局而已,嘿嘿。

“傻笑什么?你是不是存心想让她认出你?”李傲琼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这药的药效你也是清楚的,再不去了重新抹上,你就……”

季晨笑着用她给的药粉清洗着脸,时不时侧过头看她一眼,心里热热的。

“快点啦。”李傲琼催促着,看着他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放柔了声音,掏出丝帕细细为他擦去脸上的水珠,调匀了药轻柔的涂抹着,眼神专注而温柔。

季晨看着她,惬意的感觉着脸上那清清凉凉中透出的温暖,她的手依然那般的柔,在他脸上轻轻滑过,身边一切仿佛再也不存zài

,水光印着夕阳照在她的脸上,散出一片淡淡的红光,让他不由自主的痴迷:“琼儿……”

“嗯。”李傲琼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继xù

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脸上,“怎么了?”

“你消瘦了不少。”季晨心疼的抚上她那瘦了不少的脸,满心的歉意,“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又是说什么傻话?”李傲琼微嗔的看着他,“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这几天我都没能好好陪你……”

“好了,我知dào

的。”李傲琼没让他说下去,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明白你的心。”

“好琼儿。”季晨的心被填的满满的,替她将散落在额前碎拂到耳后,“委屈你了。”

“什么人?”卿怜大喝的声音从树林中传出,李傲琼一震,那些人来了吗?来不及想,忙和季晨等人向树林中飞扑而去。

“啊……”一声似曾耳熟的女声惊叫着响起。

“是你!”紧接着便是卿怜诧异的声音。

李傲琼等人纷纷赶到林中,只见卿怜紧抓着一丰盈少女的手臂,满脸的不相信,定睛看去,几人也不由愣了。

“云……霞!”李傲琼一时愣了,怎么又来一个?看看季晨,他也正一脸无奈的叹气。

“季大哥!”云霞见到季晨顿时高兴的大喊着,用力掰开卿怜的手指向季晨跑了过来,“季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你……”季晨说不出话来了,他正为雪凝烦恼,怎么又跑出来一个?这回惨了,“你出来,你哥知dào

吗?”

“他若知dào

了,就不让我出来了。”云霞撇着嘴嘟哝着,马上又高兴的拉着季晨的衣袖,“季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留了书信给他,说我要来找你。”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任航没好气的冷哼着,对于这刁蛮的云家大小姐他同样的没有好感受。

“哼。”云霞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

“喂,你也太不讲信用了吧?明明说好输了就乖乖的待在庄内的,你怎么反悔了?”卿怜快步走到她身边不客气的质问着,“真是不懂事的丫头,外面这么危险,你这样跑出来,你哥还不急死?”

“什么危险?我这一路玩过来还不知dào

有多舒服呢,哪里有什么危险啊?明明是你们骗人,不就是怕我跟着,才编的。”云霞埋怨的嚷嚷着,“哼,我是来找季大哥的,关你们什么事啊?”

“你……”卿怜气极了,转到一边不想再浪费口舌。

“行了,送你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寄书信给你哥哥,让他们来接你,你暂时就留下吧,不过,不能胡闹。”季晨皱着眉,权衡利弊只能先这么决定。

“谢谢季大哥,我保证,一定听你的话。”云霞高兴的举起右手,信誓旦旦。

“切,你的话也能相信,这母猪都没上树了。”任航不屑的冒出一句话,逗得卿怜“卟蹼”一声笑出声来。

“你……”云霞气得想扑过去论理,一转头看到季晨紧皱的眉,便乖乖的停住了脚步,“本小姐懒得和你计较。”

“季哥哥,她是谁啊?”雪凝看了好一会儿,此时见这新来的小丫头拉着季晨不放,当下也不服输的站到了季晨的另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她。

“你又是谁啊?”云霞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这么美的女子,不过她一向对这些比她美的女子好感缺缺,此时见那女子居然叫她的季大哥为季哥哥,心头一阵无名火起,当下就将雪凝划入了敌营,整个人也警惕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九十四、识破真容

凝和云霞两人从一见面就像是水遇到了火,谁也容不T一人围在季晨身边,另一人一定不会不在,一个递上水,另一人便会捧上干粮,总之谁也不愿落在对方的后面,抢着向季晨献着殷勤,让季晨头痛不已,却也是束手无策。

踏进上十几日了,除了那日在小客栈里看到过莫一康等人,偶尔也能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黑衣人,不过倒也没遇上什么麻烦,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上县一个叫石湾的小渔村,一行七人出现在小渔村内却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让他们不由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这么多陌生人出现村里,一定会引来不少的注意,怎么这儿的人一点感觉也没有呢?等他们进了村才知dào

,原来这儿早已来了许许多多带着兵器的江湖人,村民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因为不清楚这里是不是那些人的据点,他们决定先暂时住上几天打探一下虚实,便找了个年老的村民托他租了一间空院子。

“季哥哥,你住这间吧,这间最大又朝着南边能晒到太阳,我住隔壁,好不好?”雪凝硬拉着季晨进了一间最大的房间,说是最大,其实就是比一般的房间略大了半间而已。

“凭什么你住季大哥隔壁啊。”云霞生气的将雪凝的手拉开,“季大哥,我要住你隔壁。”

李傲琼淡淡一笑,不理会季晨投来的求助目光,转向任航:“师弟,你住隔壁吧,晓音和卿怜就委屈些,同住右边的房间。”

“好。”任航也不费话,转身就去了隔壁。

“喂,你凭什么安排房间?”云霞瞬间的一怔之后,便跳到了李傲琼身前指着她的鼻子生气的质问。

“不凭什么。”李傲琼伸出一根食指拨开她的手,轻轻的一笑,“那边还有一间归你们俩了,要吵要争回房去慢慢吵。”

“我才不要和她一间。”雪凝紧皱着眉瞥了云霞一眼。

“这儿就这么几间房,你不和她一间,你要住哪儿?”李傲琼平静的问。

“反正不和她一间。”雪凝看着季晨忽然羞涩地轻咬着下唇。“要不我也住这间。”

“啊?你住这间?那季大哥他们住哪儿?”卿怜没想到这雪凝居然说出这话。不由脱口问道。

“季大哥……当然……住这间啦。”雪凝地脸更红。眉目含春地睨着季晨。

“不要脸。”云霞大声地叱着。嘟着嘴瞪着云霞。

“你确定你要住这间?”李傲琼叹了口气。

“没错。”雪凝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她。这一路。李傲琼总是那副淡淡地平静。无论自己怎么做。都被她漠视了。这次看她还怎么说。

“好。”李傲琼出人意料的答yīng

了。

“琼儿!”季晨大惊,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处?

“喂,你没烧吧?”卿怜张着大嘴走到李傲琼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不敢置信,“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逼你哦。”雪凝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脸得yì

的看了看云霞。

“是我说的。”李傲琼忽然甜甜的笑了,“你就住这间吧。”

“琼儿,别胡闹。”季晨这回真急了,她居然将他推到别的女人身边,就算生气也不能这样啊。

“我没胡闹,既然雪凝姑娘这么喜欢这间房了,我们不如让给她。”李傲琼走到他身边,笑得异常灿烂,“这村子也不算小,我们再去另租一个院子好了。”

“呃……”雪凝傻了,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被她耍了。

“哈哈哈……”云霞和卿怜几人笑得前俯后仰。

“呼……你呀,吓我一跳。”季晨总算松了口气,看着李傲琼轻轻的责怪着。

“怎么,你不愿意?”李傲琼收敛笑意,“还是你也喜欢这个房间,但说无妨,我可以成全你们。”

“胡说什么,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季晨隐隐感觉到她的不快,忙轻声哄着,“走吧,我们这就去找住处。”

“哼。”雪凝生气的一跺脚,快步直奔那间空房而去。

“喂,小丫头,你还不快去,去晚了你就得睡地上了。”卿怜唯恐天下不乱,挑唆着云霞。

“啊,对啊,我怎么忘了。”云霞这才反应过来,大嚷着跑了过去,随即响起两人大声的争吵声。

“晓音,我们也不打扰他们俩了,走吧。”卿怜深深看了季晨一眼,拉着晓音出门,还细心的带上房间,将自己的眷恋和落寞都关在了门外,隐在了心里。

终于能独处了,季晨一把抱住了李傲琼,将脸埋在了她的颈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身上那熟悉的淡淡清香让他燥动不已,这段日子被雪凝和云霞两人缠的都没机

独处,更不用说这般亲密的相拥了。

“琼儿。”季晨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呼吸有些急促。

“嗯。”李傲琼红着脸,轻轻推开了他,“这大白天的……别这样。”

“你没生我的气?”季晨双手捧上她的脸,爱恋的搜索着。

“你希望我生气吗?”李傲琼好笑的看着他,“真是傻瓜一个。”

“没生气就好。”季晨覆上她的红唇,贪婪的吸取着她的香甜……许久,相拥的两人才略略分开了些。

李傲琼微喘着,抬头看着他深黝的黑眸,心里一片暖意,她知dào

,他的心里只有自己那便够了,笑意越来越深。

“笑什么?”低低的轻语,季晨还欲吻下,被李傲琼轻轻避开。

“没笑什么。”看着他有些不满的表情,忙接着道,“先重新易容吧。”

“急什么,这会儿又没人过来。”季晨心不正焉的看着她的俏容,“明日一早再抹不迟。”

“可是……”李傲琼还是不放心。

“可是什么?”

“可是,我饿了。”李傲琼忽然调皮的冒出一句。

“呵呵……”季晨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的笑,“你的确瘦了不少,应该好好补补了。”

“补什么啊,就这样,我还是先替你重新易容吧。”李傲琼怎么都不放心,想拉他坐下。

“不用着急,先去吃饭,再说了,吃了饭又不用出去。”季晨的笑渐渐变得有些邪气,“晚上早点歇息。”

“……”李傲琼自己明白他的意思,脸一红,娇羞的捶了他一下轻笑。

“走吧,我陪你做饭去。”季晨放下双手挽上她的腰,“很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

找到厨房,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看来我们得先去买些蔬菜回来才行。”季晨有些失望,“今晚只能先将就着去买些现成的了。”

“这地方连个客栈都没有,去哪里买现在的菜啊。”任航笑嘻嘻的在门口说道。

两人回身,只见任航两手提着满满的东西站在门口,蔬菜、肉、鱼,居然还有一只鸡。

“你去哪儿搞的这些?”季晨惊讶的看着他手中的东西。

“花银子从村民家里买的呗,你们一个个躲在房里不出来,为了晚上饿肚子,我只好跑一趟了。”任航慢悠悠的晃了进来,将东西都放到厨房内的那张小桌子上,“这里的人可真够黑的,这么点东西花了我不少银子。”

“好了,帮忙一起做。”李傲琼也不客气的指挥起来。

等其他几人闻到香味过来的时候,饭菜差不多快好了,李傲琼正忙着尝鸡汤的味道,任航站在她身边垂涎的看着,季晨正坐在灶后添火。

“季哥哥,看你,都成花猫了。”雪凝一进门便现了季晨,“我帮你擦擦吧。”

“不用了。”

“我帮你擦。”雪凝不由分说。

李傲琼也没回头,鸡汤的味道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勺子,正想取笑任航的馋样,便听到身后一阵惊呼,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

“啊……王……王爷。”雪凝的手就这么停在空中,愣愣的看着季晨。

“什么王爷?”季晨还有些不明所以。

“王爷,真的是你!”雪凝激动的扑了上去,抱住了季晨放声大哭,“真的是你。”

跟着后面的卿怜一进来便看到了季晨的脸,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唉,李傲琼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季晨探索的目光点了点头。

季晨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不听李傲琼的劝,现在好了,露馅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时之间竟忘了去推开痛哭中的雪凝。

“王爷,你好狠心,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诈死,丢下我们这么多人不管,这个女人,真值得你这么做吗?”雪凝紧紧抱着他的腰边哭边问,“一个残花败柳值得你这么做吗?”

“住口。”季晨原本还有些愧疚,此时一听她的话不由怒从心生,拉开了她的手,“不许你这么说她。”

“王爷,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雪凝满面泪水,“如果不是她,我们会弄成今天这样吗?那两个姐妹会死得这么惨吗?为了一个成过亲生过孩子的残花败柳,你居然放qì

了一切诈死,居然……居然对我们这些姐妹不闻不问,居然……为了她过这种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日子,你觉得值得吗?”

“你……”季晨渐渐沉下脸,他虽然觉得愧对她们,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们能这般的侮辱李傲琼,“我再说一遍,不许你这么说她,否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九十五、被揭伤疤

对不起,昨天是我太冲动了,才说了那许多过份的话姐……不,希望夫人不要放在心上,原谅雪凝这一次吧。”雪凝一脸真诚的站在李傲琼面前,未着胭脂的素颜异常的苍白,“我也是一时激动才说出那样的话,我保征,绝不会有第二次了,只求夫人能同意,让我留在王爷身边。”

李傲琼无语的坐着,紧皱着眉,昨晚一时疏忽,没能及时为季晨易容,被她认了出来,那一番声泪俱下的冷嘲热讽,字字句句的砸中了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原以为结疤的伤口不会再这般容易被揭开,没想到,千疮百孔的心还是经不住那一句残花败柳,被揭得血肉横飞,当场就煞白了脸,等她回过神时,雪凝已经跑回了房中,晚饭还是云霞带过去的,没想到这雪凝还当真是坚韧,在房中关了一上午,一出来就来找她可怜兮兮的道歉加哀求。

“卟嗵。”雪凝见她没说话,忽然直直的朝着李傲琼跪了下去。

“李傲琼一惊,手一撑椅子便掠了出去,站在了她身后,她可不愿意莫明其妙的被人跪拜。

“雪凝,你这是干什么?”季晨一直紧盯着雪凝,怕她又会对李傲琼出言不逊,虽然昨晚训斥了她一顿后,心里也有些不忍,“宁王已经死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寻常人,只愿和琼儿两人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你何必……”

“季哥哥,我知dào

。”雪凝哀怨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知dào

你们是真心相爱,可以为对方抛弃一切,甚至可以为对方去死,我不求什么,也没有什么奢望,我只求,能留在你们身边,为奴为婢,你们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决不出现在你们面前,我只是……只要每天能看到你,哪怕是你的影子,我就心满yì

足了。”

“你何必这样。”季晨为难了,若说他不为她这番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他知dào

,一旦他心软,那么受伤的人毕定是李傲琼,“以你的容貌才情定能找一个好归宿,何必为我磋砣岁月。”

“你不会明白的,我在府里等了那么多年,你虽然对我们很好,可是你却从不为我们停留过脚步,所以,你不会明白的。”雪凝垂下头,泪珠直直的落着,“在我心里,早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

“你……”季晨震惊的看着她,他没想到这雪凝对他的痴恋居然这么深。

“夫人。”雪凝就这么跪着转了个方向,又面对着李傲琼,“我求你了,我这辈子从没求过人,我求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你不愿意看到我,我决不会出现在你眼中。”

李傲琼再次避过。她地心很乱。乱地已经不能思考。

“夫人不答yīng

……”雪凝地声音越来越凄凉。“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与其被那些曾经地姐妹抓到变成她们那个样子。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说完便一头撞向了李傲琼身边地门框。

其他人一声惊呼。已来不及拉住雪凝。眼睁睁地看着她撞了过去。

李傲琼一闪身。挡在了雪凝身前。腰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琼儿!”季晨飞快地奔到她身边。扶住了她。

“师姐!”李傲琼地另一边及时出现了任航。正担心地看着她。

“你……”雪凝愣了,她没想到李傲琼会出手救她,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她。

李傲琼被她这一撞,撞得腹内翻江倒海的难受,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才淡淡的开口:“你想留下便留下,不用使这苦肉计。”

“我……”雪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行了,你想留下没人拦着你,干嘛搞这些事。”任航不客气的怒瞪着雪凝,昨天他就看不爽她那副样子了,若不是看季晨怒在训她,他早冲过去教xùn

了。

“对不起,我……”

“琼儿,回房休息一下吧。”季晨扶着李傲琼往房间走去,没看雪凝一眼。

“我没事。”李傲琼默默的坐在床边,看着他忙碌的倒水递茶。

“还疼吗?”季晨纠结着心抚着她被撞的腰,自责不已,“对不起。”

“没事了,真的。”被识破了也好,这样就需yào

再天天易容了,李傲琼伸了手指轻轻抚着他紧琐的眉,痴痴的看着他本来的俊逸,“她说的没错,她成今天这样,我也有责任。”

“唉,怎么能说是你的错,要说错应该怨我才是。”季晨拉下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我没想到她居然……”

“好了,不说这些了,她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再说了,现在让她走的话,她也没地方可去,等这件事情了了,你再帮她安排一个好归宿就是。”李傲琼叹着气,她不想让季晨太为难。

“好琼儿,谢谢你。”季晨感激的拥她入怀。

雪凝便这样留了下来,每日起个大早烧水做饭,一日三餐还有一切家务便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她也算说话算话,一连三天,没出现在李傲琼的视线,她的转变让大家有些不适应,就连卿怜

,对她也客气了不少,不再那般针锋相对了。

这几日,季晨和任航借着在村中走的机会,了解到了不少有线索,村民们经常看到黑衣人出现在海边,一开始这个小村也失踪了不少闺女,不过现在倒没听说有哪家姑娘失踪的,确切的说,这个村子里已经没有十岁以上的女孩子了,带兵器的江湖人也不少见,但是村民们却不知dào

他们最终去了哪里,只说有些在村子里住上一两天后便匆匆走了,他们也不敢去注意,怕惹事。

“师姐,你在这儿啊。”

李傲琼正心不在焉的搓洗着衣服,听到任航的声音回了一下头。

“师姐,找你半天了。”任航挑了个平坦干燥的地方坐下。

“有什么事吗?”李傲琼继xù

搓着衣服,轻轻的问。

“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心情不好。”任航口里叼了根嫩草,一手掐着另一端,关心的看着李傲琼。

“我没事。”李傲琼闻言抬头轻轻一笑,“你呀,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晓音吧。”

“她?有什么好关心的。”任航撇撇嘴,闷声看着水面。

“还在生气?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李傲琼好笑的看着他,“你也不想一想,上次若不是晓音拉着你,我们五个人只怕早已被莫一康给灭了。”

“我……”任航沉默着。

“是不是放不下你的面子?”李傲琼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女孩子是需yào

哄的,再说了,晓音这段日子可没少迁就你,你呀,差不多就行了,找个台阶自己下来,别把晓音给气走了,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要人家回来。”

“我才不会哭呢。”任航喃喃的顶了一句。

“相爱容易相处难,你也别太倔了,好好找晓音谈谈,哄几句,这事就过去了。”李傲琼苦口婆心的劝着,“这个不用师姐教你吧?”

“呵呵。”任航憨笑着,“师姐,你也别把雪凝的话太放在心上了,四哥对你是真心的,其他人的话就别去在意了,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四哥都愁死了。”

“嗯,我知dào

。”李傲琼轻笑,深深吸了口气,“我何尝不知他的真心,只是雪凝说的也是事实,他为了我做了这么多,的确不值得。”

“师姐,你别这么想,只要你们俩彼此相爱,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四哥为你放qì

了一切,你也为四哥放qì

了一切啊,扯平了。”任航却有另一番见解,说起来头头是道。

“呵呵,你什么时候知dào

这些了?”李傲琼好笑的看着任航,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以前的他总是好奇冲动的很,很少有这样一本正经的时候。

“人总会长大的。”任航见她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便顺着她的话,摆了个严肃的姿势。

“呵呵,的确长大了,该娶媳妇了,你什么时候把晓音娶进门啊?”李傲琼“卟噗”一声笑出声来。

“呃,快了快了。”任航也不害燥,在她面前,他一向是最自在的。

“行了,我们回去吧。”李傲琼将洗干净的衣服都放进了木盆子里,端着木盆便站了起来,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手中的木盆直直的掉了下去,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

任航一见不对劲迅速闪到她身边扶住了她的手,一条腿伸出稳稳的接住了下落的木盆子。

“师姐,你怎么了?”

“没事。”瞬间的黑暗很快就过去,李傲琼刹白的唇也逐渐变得红润。

“真的没事?”任航犹豫的放开了手,弯腰捞起木盆,一手扶着李傲琼转身回去,一抬头便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晓音,不由一愣,“晓音?你怎么来了?”

“哼,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晓音狠狠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李傲琼,眼圈红红的,“原来如此,难道你会为了那天的事这么生气,原来……”

“你说的什么啊?”任航有点莫明其妙,“好好的,又怎么了?”

“今天,我总算是明白了。”晓音忍着哽咽,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任航,我收回我的话,你也不用勉强,从今天起,我们的约定作废,你可以不用为了承诺去帮我了。”

“喂,你说清楚点好不好,真是莫明其妙。”任航皱着眉,“你怎么了?”

“我爹的事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会查。”说完,猛得转身狂奔而去,边跑边抹着泪。

“师弟,快去把晓音追回来,这儿太危险了。”李傲琼直觉的感到晓音似乎有什么误会,忙催着任航去追她回来。

“喔。”刚刚还有些懵的任航下意识的放下木盆子就跑。

李傲琼纳闷的看着伤心的晓音离去,弯腰端起木盆,起身间,忽然感觉那边似乎有人在偷窥,仔细看去,却再没有了刚刚的感觉,心里隐隐的有种不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九十六、挑拨离间

音这一跑便是两日,任航追她而去也没有任何的消息T琼不由天天为他们提心吊胆,这里的黑衣人经常出没,她很怕两人出什么意wài

,要是落入那些人手中不知dào

会有什么下场,原来想继xù

赶往下一个小渔村的行程也就此搁浅

“这么早就起来了?想去哪儿啊?”卿怜一出房门便看到一脸愁容的李傲琼站在院门口张望,不由好奇的走到她身边,“在为他们俩担心吗?”

“唉,也不知dào

任航有没有追上晓音,都两天了”李傲琼看着门口那条小路,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天也阴沉沉的压得人一阵心烦意乱,“我到现在还有些想不明白,晓音为什么会忽然怒气冲冲的离开”

“也许,我知dào

些原因”卿怜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开口

“你知dào

?”李傲琼吃惊的转头看着她,“你知dào

些什么?她为什么会忽然那么生气?”

“我也是猜的”卿怜回头看了看,“你等我一下,我去取了脏衣服,我们去溪边边洗衣服边说吧”

“好吧,正好我也有衣服要洗”李傲琼心领神会,知dào

她一定是想避开别人单独和她说话,当下也不犹豫,转身回房去取脏衣服,刚到门口便看到季晨坐在桌边,用手沾着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眉心紧皱着,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心里不由一阵难过,暗暗叹了口气,便没有打扰他,轻轻的走到床边取了搁在木架上的脏衣服,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卿怜已经端着木盆子站在院子中等着了

“喂,你们去哪儿了?”云霞的房门打开,看到李傲琼两人直爽的问道,“去洗衣服吗?等我一下我也去”

“喂,小丫头,你过来”卿怜忙喊道,云霞却已经重新跑进了房间,她不由无奈的看了看李傲琼

雪凝静静的站在一边,看到两人的目光投向了她,微微一笑:“我去准bèi

早餐”便快步进了厨房,这段日子她一直这个模样,只要是李傲琼在场的地方,她都会自动避开,也不再缠着季晨,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们走吧”云霞抱着几件衣服大嚷着跑了出来有些雀跃地看着李傲琼和卿怜

“丫头把衣服拿来我帮你洗吧”卿怜伸手去取被云霞避开

“我自己洗就行了”云霞将衣服藏在身后有些奇怪地看着卿怜“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啊?”

“喂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人心啊?我好心帮你洗你倒怀疑起我来了”卿怜不高兴地撇着嘴“我是为你好不相信我算了”

“我才不信呢你平时都看我不顺眼今天忽然要帮我洗衣服我肯定要怀疑你啦”云霞似乎一下子变得聪明起来“我告sù

你喔我不会上当地”

“那算了我原来呢是在想帮你争取和季大哥独处地机会你不要那算了我们走”卿怜看了看李傲琼笑嘻嘻地冲她眨了眨眼

“喂,什么独处的机会,你愿意,她也同意?她没烧吧?”云霞睁大眼,手指着李傲琼一脸不相信

“想知dào

吗?”卿怜神mì

兮兮的冲她招招手,“把耳朵俯过来”

云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敌不过好奇,慢慢走到了卿怜身边将耳边侧了过去

卿怜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云霞的眼睛越睁越大:“真的?”

“不信算了,我们走了,洗完衣服还要回来吃早点呢”卿怜斜睨着她一下,抬起脚便要走

“喂,等等”云霞忙拉住她,看看李傲琼想了想,将手中衣服摞到卿怜的木盆子里,“好嘛好嘛,你帮我洗,我在家看着她”

“看归看,可不能轻易去打扰季大哥,他正想事情呢”卿怜又嘱咐了一句

“知dào

知dào

,快走吧”云霞推着她的背走了几步,“洗干净点啊”

“嗨,给你白洗,你还挑剔起来了”卿怜不满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脚下却没有停滞

李傲琼回头看看厨房,正好kàn

到雪凝快速低下头,心里隐隐掠过一片阴影,却摸不清是什么,正怔忡间,便听到卿怜的叫声:“喂,快点啊,还要回来吃早点呢”

李傲琼暗自叹了口气,举步跟了上去

“你对她说了什么,让她改变主意了”李傲琼有些好奇,不明白卿怜说了什么让云霞改变主意,她不是一向和卿怜唱对台戏的嘛,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了?

“我对她说,若是我们三人都去洗衣服,季大哥一个人在家怎么成?那不是让那个雪凝有机可趁

让她盯着那个雪凝,别让雪凝接近季大哥,她就答yīng

|狡猾的笑了笑,有些得yì

,“以那丫头的脾性,她一定会做得很好的,那个雪凝别想有机会接近季大哥,呵呵”

“你好像对雪凝很防备”

“你不也是吗?”卿怜反问,“我现,你这两天没事总会瞟上几眼,怎么?看出她什么不同的来了?”

“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卿怜忽然放轻了声音,眼睛四下瞄着,“那天,就是晓音跑了的那一天,我现她单独找晓音说了些什么,后来晓音就急急的出了院子”

“她找晓音?”李傲琼停下脚步,想起那天似乎有人偷窥的感觉,心里一惊,“那后来,她有出门吗?”

“好像没有吧,我没看清楚”卿怜垂下眼敛想了想,摇着头道,“那天,我看她进了厨房,然后我就回房间了,没注意到她有没有出门,怎么了?那天究竟是生了什么事?”

“唉,那天我在溪边洗衣服,任航见我不开心便来陪我说了几句话”李傲琼走下泥土台阶,小心的迈过碎石,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就在这儿,我们刚要回去的时候,晓音就出现了,眼眶红红的,很生气的样子,然后冲着任航说了几句便跑了,唉,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那天我还劝任航回去哄哄她呢,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了”

“晓音都说了什么?或说,你和任航说了什么让她听到了?”卿怜将木盆放在李傲琼对面的大石头上,仔细询问着

李傲琼看看她,低头盯着水面,细细回忆那天的事:“我记得没说什么啊,只说让他回去向晓音赔个礼,这事估计就过去了,后来……”

李傲琼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当时,自己端着木盆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手中的木盆直直的掉了下去,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任航迅速闪到她身边扶住了她的手,一条腿伸出稳稳的接住了下落的木盆子

“师姐,你怎么了?”

“没事”

“真的没事?”任航犹豫的放开了手,弯腰捞起木盆,一手扶着李傲琼转身回去,一抬头便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晓音,不由一愣,“晓音?你怎么来了?”

“哼,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晓音狠狠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李傲琼,眼圈红红的,“原来如此,难怪你会为了那天的事这么生气,原来……”

“你想到了什么?”卿怜见她怔忡的样子,忙问

“那天,我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眩晕,是任航扶了我一把,我们刚转过身便看到晓音从那边过来,很生气的样子,还说什么: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幕”李傲琼纳闷的说着那天的事情

“那她还说什么了?”卿怜急急追问

“她说:原来如此,难怪你会为了那天的事这么生气,原来……”李傲琼重复着晓音那天说的话,“后来她就说了几句什么约定作废的事,就生气的跑了”

“唉,我明白了,她一定是误会你和任航之间有什么了”卿怜听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想,她一定听了雪凝说什么,然后才来找你们,结果看到任航扶着你,所以便吃醋了”

“吃醋?我和任航?开什么玩笑?”李傲琼有些着恼,“他是我师弟”

“师弟又怎么了?师弟就不能对师姐有所仰慕了?”卿怜一口推翻了她的话,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你想想吧,那日在客栈,任航看到你有危险,想也不想就要冲上来,被晓音拉住后,都不愿意再理会晓音了,无论晓音怎么低声下气,他就是忸忸怩怩的不原谅她,我想晓音心里一定会有想法,那个雪凝一定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再对晓音挑拨了两句,以那丫头的直脾气,一定会上当,所以她就匆匆的跑出了门,唉,然后就在这儿找到了你们,却又看到任航扶着你,所以就火冒三丈、火从心起啊”

“怎么可能?”李傲琼喃喃的念着,有些失神

“完全有可能,不然你说怎么解释?”卿怜已经非常肯定,“相信我,没错,我在酒楼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别的不会,这识人的慧眼还是有的”

“唉,难道……我又成了罪魁祸了吗?”李傲琼无精打采的拿起一件衣服浸入水中,下意识的揉搓着,“这些事情,什么时候能结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九十七、误中诡计

怜的一番话更加的让李傲琼对雪凝生的怀疑,任航和没有任何消息,季晨整日忙着出门打探消息,李傲琼不愿再为他多添烦恼,也没和他提起雪凝的不对劲,只是暗中开始密切的关注起雪凝的一举一动来,一连三日下来,居然真让她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现,雪凝每天晚上等她们进屋后都会出去一趟,然后过一个时辰才会摸黑回来。

第四日,李傲琼决定暗中跟踪雪凝,看看她到底都去了哪里,为了怕季晨担心,她私下找了卿怜,让她想办法拖住季晨,暂时别让他知dào



“你一个人去怎么行?”卿怜不同意,“不行,太危险了,要是被他知dào

,他会恨我的。”

“卿怜。”李傲琼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叫她的名字,“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可是,季晨这几天太累了,我不能再给他添一件,我只是偷偷跟去看看,她去了哪里,不会有事的,你在家里陪着季晨,我也放心,云霞那丫头太过天真,没人看着也不行,你放心,有个风吹草动的,以我的轻功逃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卿怜还是不放心。

“没有可是,一会儿她就会出门,我就去看看便回来,事情不清楚之前,暂时别让季晨知dào

,他若问起,你随便找个理由说就是。”李傲琼没给卿怜再说话的机会,因为她现雪凝已经悄悄的出了院门,“看着云霞,别让她乱跑,我走了。”

“你小心点。”卿怜无奈答yīng

,再三嘱咐,“现不对劲马上回来。”

“知dào

了。”李傲琼轻轻应了一声就出了卿怜的房门,偷偷跟了出去。

远远的便看到雪凝往海边走去,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的浪花在空中轻轻翻滚了几下又跳入海中,李傲琼没有心思欣赏这些,看到雪凝隐入前面的礁石间,忙借着礁石往追上,心里十分奇怪,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块地方,不知dào

雪凝来干什么。

顺着凌乱的礁石中那条不能算路的路小心的前进,绕来绕去也不知dào

绕了几个弯,出现一个小小的由礁石围成的空地,雪凝已不见了踪影,李傲琼不由大吃一惊,隐着礁石后细细回想了一下,这一路虽然礁石木立,可是这路似乎就这一条啊,其他的窄的根本通不过一个人,她怎么就凭空不见了?难道前面还有秘道不成?

再次看向那片空地,前面还是没有一个人,昏暗的视线中除了那些黑黝黝的礁石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李傲琼再顾不得其他,闪过隐身的礁石步入空地,只见密密的礁石间毫无空隙,也没有任何的洞穴,雪凝究竟去了哪里?明明看到她来了这边的,真是怪事,难道自己中计了吗?心电急转,便要退出。

“琼儿。怎么才来就走啊?”刚刚转身。身后便响起一声熟悉而又陌生地声音。心头不由大愕。莫一康?!

李傲琼猛地转身。只见那礁石上站着地不就是那日在客栈中遇到地莫一康吗?再看看礁石。心里不由直道自己糊涂。这礁石并不是很高。如果雪凝也会功夫。想要出去根本是轻而易举地事。都怪自己先入为主地想法作崇。以为雪凝不会武功。如此看来这雪凝定也是和莫一康一样。加入了黑衣人那一伙人之中。而那日被两人追杀。定也是她们地诡计了。目地就是引他们上当。好将雪凝送到季晨身边。

“琼儿。不认识我了。”昏暗中。莫一康笑着露出地白牙显得异常地诡异。

“你……”李傲琼惊愕地看着他。看看他周围。没有黑衣人地影子。更不用说雪凝了。“雪凝呢?”

“谁是雪凝?”莫一康跃身而起。落在李傲琼身前。“我只认识琼儿。不知dào

什么雪凝。”

李傲琼防备地退后几步。手按在腰间地针包上:“你别装傻。我明明看到雪凝往这儿来了。一路追过来却只看到你。你还说不认识她。”

“……呵呵。”莫一康轻轻的笑了,“我的琼儿果然还是那般聪慧。”

“不要脸,谁是你的琼儿。”李傲琼不屑的怒斥着,心里厌恶不已。

“琼儿,你可知dào

,当我知dào

你坠悬的那一刻有心痛吗?我狠不得将那尹季晨碎尸万段,我曾誓,等梁相登上大宝,我就请他将尹季晨交给我处置,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噬他的肉,让他尝遍这世间所有的酷刑,没想到,梁相居然失败了,那尹季晨居然也死了。”莫一康阴森的说着他原本的计划,在李傲琼面前踱着步,眼睛盯着她不放,“我本来还想去皇陵将他挖出来鞭尸,嘿嘿。”

“你……真是疯子。”李傲琼大骇,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没错,我就是疯子。”莫一康不怒反笑,“可是我后来一想,这

宜他了,所以我就派人抓了他的女人,没想到他那些T女人居然个个是处女,哈哈哈,他堂堂宁王为了我用过的女人,居然放qì

了一切,居然不要那么多的美人,现在都便宜我了,哈哈哈。”

“啪。”李傲琼气极了,一甩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禽兽。”

“啧啧,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你的脾气倒是见长了,这可有点不像原来的你了。”莫一康随手摸了摸被打的脸,用手指拭去嘴角的血丝舔了舔,“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你更让我心动了。”

“你……无耻。”李傲琼没想到他居然没生气,心里反而有些不安,看那日在客栈中,他仅仅因为张朝的一句话便杀了张朝,怎么这会儿被她打了反而高兴呢。

“你知dào

吗?我还没被我的女人打过,你是唯一的。”莫一康的声音忽然飘忽起来,隐隐透着什么,“打是亲骂是爱,我准你这么对我,只有你。”

“哼,说得真好听。”李傲琼心里一阵悲愤,“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知dào

,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受四姨娘挑唆不该那样对你,我认错,我向你道歉,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莫一康小心翼翼的问着,朝前走了几步。

“你别过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李傲琼飞快的摸出几根银针夹在指缝中,警惕的防着莫一康,她有些吃不准他现在的功夫有多高。

“好,我听你的,不过去就不过。”莫一康的声音异常的柔情,“琼儿,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问你。”李傲琼仍然没放下手,“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还有你的功夫是怎么练的?那些失踪的女子是不是你们干的?打着为神医报仇的幌子四处残害无辜,是不是也是你们所为?”

“原来你想知dào

这些啊,嘿嘿,你跟我回去,自然就知dào

了。”

“你休想,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李傲琼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死也不会。”

“唉,送你一句话。”莫一康忽然叹气,“你别想死,你死了,我还是会找尹季晨为你报仇,所以你最好活着,以免那些无辜的人再受累,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你,没想到啊,你和他居然都是诈死,那天在客栈,我还真以为自己看错眼了,如果不是看到你的那个师弟在楼上那般紧张,我还真相信那人不是你了。”

“什么?你那天就认出来了?那你为什么……”李傲琼忍不住惊呼,“还有,你把我师弟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他们现在安全的很,你放心好了,此时此刻,他们小两口正亲热着呢。”莫一康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笑,“哎呀,老天爷对我也不薄啊,你还活着,哈哈哈……”

“你……”李傲琼气得说不出话来,面对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她还能说什么。

“放心,我知dào

你和你师弟情同姐弟,看在他救了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只不过让他们不能出门而已。”

“你最好这样,否则,我饶不了你。”李傲琼紧攥的左手微微的出汗,右手中的银针微微颤抖着。

“琼儿,这世间,只有我才是最真心对你的,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莫一康盯着李傲琼低低的诉说着,“等我的计划成功,我一定来接你。”

“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就放过那些可怜的人,别再残害她们了。”李傲琼眼前似乎晃过那双安着铁掌的青紫手臂,“别再对那些无辜的人下手,放过他们吧。”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已经停不下来了,而且,我也不想停下来。”莫一康古古怪怪的,听得李傲琼一阵恶寒,“你等着吧,我会来接你的,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你……你说什么?”李傲琼大骇之下以为自己幻听,忍不住大声问道,“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这些你不需yào

知dào

。”莫一康忽然看向她的身后,“他来了,我先走了。”

“喂,别走,你给我说清楚……”李傲琼没听到他最后的那一句,见他纵身离开,忙大声的喊道,“莫一康,你回来,说清楚点。”

“哈哈哈,你不用知dào

这些,还是安心的等着吧,我会来接你的。”莫一康的声音嚣张的在空中回旋。

“莫一康,你……”李傲琼抬头原地转了一圈,再没有莫一康的身影,不由气馁,一抬头,却现季晨冷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身边跟着雪凝,卿怜和云霞正一脸着急的赶过来,一时不由愣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九十八、 突然失声

季晨,你……怎么来了?”李傲琼惊魂未定,看看雪PT看他们身后的卿怜,只见卿怜歉意的对她摇了摇头,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万般提防,她还是掉进了雪凝为她准bèi

的陷阱。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你又是为了什么来这儿?来见前夫?再叙前缘?”季晨双手紧握,语气中满是伤心失望,“为什么?你不是答yīng

我了吗?你说过不会见他的?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我是……我是跟着她才会来到这儿的,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莫一康,我……”李傲琼指着雪凝,心急的向季晨解释,“不信你可以问卿怜,我出门的时候告sù

过她的。”

“你们对雪凝有成见,她自然会帮你说话。”伤心欲绝的季晨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他为什么要你等他?为什么要说会来接你?”

“季晨,我真的没骗你。”李傲琼心底的惊慌越来越深,他不相信她了吗?

“是吗?那你为什么叫他别走?”季晨喃喃的问,眼中慢慢出现水气,“那个该走的人,是我,对吗?”

“不是,季晨,你听我解释。”李傲琼百口难辩,心急的上前想拉住他解释。

“不用了,没这个必要。”季晨一把拂开了她的手,整个人忽然变得冷冷的,“以后,都没这个必要了。”

“季晨……”“嘭”,李傲琼仿佛听到两颗心碎裂的声音,一时之间不由傻了,这是他说的话吗?什么叫以后都没这个必要了,他不再信任她了吗?她眨了眨眼,没有泪,心里却在滴血,张了张口,却不出声音。

季晨定定的看着她,眼中的泪就这么滑下脸庞掉落在胸前,曾经深情的双眸此时满载了伤心失望的痛楚,耳边似乎还回旋着刚刚莫一康说的话,不由银牙一咬猛然转身大步的离开,雪凝唇边扬起一丝得yì

的笑,急急忙忙跟在了季晨的后面,两人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喂,季大哥,你等等我们啊。”云霞惊疑的不定的在后面大喊,她还有些摸不清状况,看了看李傲琼又看看卿怜,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季晨走,忙转过身跑了回去。

“喂。你没事吧。”卿怜想拉住她没拉住。又看到李傲琼定定地站着。实在不放心她。便快步走到了李傲琼身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没反应。不由急了。“你说话啊。别吓我好不好?”

李傲琼眼珠子动了动。无神地看着卿怜。喃喃地说了一句:“我们……还是中计了。”说完整个人一晃。手中银针纷纷掉落。眼前天旋地转地一片黑暗。

“中计?喂……”卿怜大惊。忙抱住了她地腰。“你怎么了?”

眼前黑黑地。李傲琼什么也看不到。只知dào

一个急切地声音远远地传来。听不真切。也想不起来这个声音究竟是谁地。为什么她这么担心?出什么事了吗?她想看清楚前面地路。想找到那个声音地主人。却一片黑暗。想抬起手。还是失败了。唉。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累?好想睡。罢了。先睡一会儿吧。或许睡醒了就能看到了吧。

昏昏沉沉地。眼前仿佛闪过好多人影。却快得让她抓不住。不由急了。费尽了力qì

才抬起了一直沉重地眼皮子。青纱帐?这是哪里?

“你总算醒了。”急切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紧接着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庞。

“……”卿怜?李傲琼张了张嘴,却没出声音,“……”

“要喝水吗?你等等。”卿怜回过头喊了一句,“云霞,快送碗水来,她醒了。”

“谢谢。”

“嗯,你想说什么?”卿怜扶起她,垫高了枕头让她靠着。

“谢谢。”李傲琼又说一句,这才现自己没听到声音,不由愣了,为什么她能听到卿怜说的,却听不到自己的话,“我……”

“你怎么了?”卿怜看着她满脸的担心,“你都睡了三天了,吓死我们了。”

李傲琼看了看外面,没看到别人,心里空落落的。

“唉,有件事,我再三想了想,还是要告sù

你,也好让你有个心里准bèi

。”卿怜忽然叹气,看着她犹豫不决。

李傲琼纳闷的看着她,心里有些着急,可是再次开口却仍然没有出声音。

“那天看你昏倒,我把你背回来,没看到季大哥,我只好把你放我屋里了,季大哥很晚了才回来,喝得醉熏熏的,当时我忙着照顾你,又见云霞也在那儿,便没去看,没想到……”卿怜为难的避开了李傲琼的眼睛,顿了一下,才叹着气轻轻的说道,“第二天一早,我们才知dào

,雪凝……她那天晚上留在了季大哥房里……”

“轰”,空落落的心里忽然有东西被炸开,堵在了嗓子中,整个人没有一点点力qì



“你……还好

卿怜见她定定的没反应,不由奇怪,她这是怎么了?反感雪凝在季晨面前晃的吗?怎么这会儿听到这消息反而没反应了?

“水来了。”云霞端着一碗水跑了进来,递给卿怜,看到李傲琼苍白的脸愣愣的问,“她怎么了?”

“不知dào

怎么了,一醒了就这样,刚刚……我把季大哥的事告sù

她了,她还是这样没反应。”卿怜凑在云霞耳边轻轻说道。

“啊?这都没反应?”云霞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瞪着李傲琼。

“唉。”卿怜叹了口气,端着水凑到李傲琼嘴边,“来,喝点水,一会儿我给你熬点粥去。”

“唉,季大哥也真是的,不知dào

怎么了,那不要脸的女人整天粘着他,他也不赶,整天抱个酒坛子喝,还让那女人在他房里留宿。”云霞站在床边气嘟嘟的埋怨。

“行了,少说两句。”卿怜看看李傲琼,朝云霞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噤声。

“气死我了,那女人还一脸得yì

,都不正眼看我,刚刚还指使我去做饭呢。”云霞少根筋的没明白卿怜的话,仍然叽叽喳喳的说着,“她凭什么啊,可恶。”

李傲琼没理会她们,低着头慢慢的喝着水,她们的话全一字不漏的进了她的耳朵,可是心里却莫明其妙的没有一丝感觉,空空的,只是喉咙口堵着难受,四肢有些麻,若不是卿怜端着碗,只怕她此时颤抖的手就被她们看到了。

“你睡会儿吧,我们去给你熬粥去。”卿怜见她不再喝水,将她平放到床上,拉好被子,便拉着云霞往外走,她实在怕这丫头多嘴,再说些什么刺激李傲琼的话。

李傲琼静静的闭上眼睛,却了无睡意,他真的放qì

她了吗?为什么她会不出声音了?为什么她的心里没有痛意,甚至没有一点点感觉?喜、怒、哀、乐,为什么她连这些感觉都没有呢?

“啪”,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李傲琼没睁开眼睛,静静的听着。

“喂,你凭什么砸了季哥哥的酒坛子啊?”雪凝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砸酒坛子怎么了?你管得着吗?别以为你钻过人家被窝就能管我们了。”卿怜也不是省油的灯,在酒楼里混迹了这么多年,她什么话说不出口,“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盼着季大哥天天喝得大醉,你好天天爬到他床上去嘛。”

“你!”雪凝刚说一个字忽然大哭,“季哥哥,你看看她,说得什么话,我以后还怎么活啊。”

“切,做得出还怕人家说啊。”卿怜不屑的啐道,“怕人家说就别往人家床上爬啊,前些日子装得比羊都乖,没想到这李傲琼刚一生病,你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季哥哥,我没有,她含血喷人。”雪凝撒娇的哭着。

“够了,都给我住口。”季晨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雪凝原本尖锐的声音也一下子低了。

“爷,我只说最后一句,你若不想听,我马上带她们离开,再不管你们俩怎么个厮混法。”卿怜沉着声没把季晨的话放在耳里,“你好好想想,李傲琼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她会因为莫一康的一句话就弃你而去吗?那几日看你天天皱眉不展,你可知dào

她有多着急?那天就是因为看到这骚狐狸出门,她才跟出去的,之所以不告sù

你,就是想为你分忧,却不料中了这骚狐狸的奸计。”

“你胡说,我明明就没出去……”雪凝大声叫嚷着。

“你闭嘴。”卿怜大喝一声打断了雪凝的话,“爷,我是怎么样的人你是清楚的,若不是看到你们是真心相待,我怎么可能放qì

你?可是,我没想到你们的感情这么脆弱,要知dào

,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并不是全部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整天抱着酒坛子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这样做,除了给这骚狐狸制造机会之外,什么都解决不了。”

“够了。”季晨有些着恼,“我不用你教xùn

。”

“好,我不说了,她已经醒了,你既然不想看到我们,那我马上带她离开。”卿怜的声音失望透了。

“哎,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啊?”云霞怯怯的问。

“你若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就跟着。”卿怜无好气的回答。

“喔,我跟你们走。”云霞飞快的回答,“可是我们还没吃饭呢,琼姐姐刚醒,她都三天没吃东西了,我们怎么走啊?”

“你去收拾行李,包括李傲琼的东西,我去背她,我们先去客栈,我就不信了,这天大地大的,离了他尹季晨,我们还能饿死了冻死了。”

“喔,好,我马上去。”云霞难得的配合卿怜的话。

“站住。”季晨突然出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九十九、冷眼旁观

怎么?我们想走你还想拦着?”卿怜生气的回话。

“外面这么乱,你们准bèi

去哪里?”

“外面这么大,哪里不能去?”卿怜似乎铁了些与他作对,说话也不再那么恭敬了,“你别忘了,还有一个莫一康在等着呢,我把她送到莫一康那里去,以我看,他一定还念着李傲琼,不然他怎么会说那些话呢。”

“你说什么?”季晨提高了声音。

“你不是不管她死活了吗?那你还管我送她去哪里干嘛?反正你身边还有人给你暖被窝,何必再要一个失了感觉又不出声的人碍你的眼呢。”

“你说什么?什么叫失了感觉又不出声?”

“没听清楚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云霞快去,我们马上走。”

“不准,你们哪里都不许去。”

“不走干嘛?看着你天天抱着酒坛子搂着你的骚狐狸寻欢作乐啊。”卿怜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哼,你别太过份。”季晨冷哼着警告她。

“过份又怎么样。大不了一死。也许死对于李傲琼来说。倒是个不错地解脱方法。我不介yì

陪着她。”

“啊。你们死了。我怎么办?”云霞惊叫着。

“你?你回你家继xù

当大小姐去。”

“唉。够了。明天起程去石新村。”季晨闷声闷气地扔出一句话。“你们……也准bèi

准bèi

。”

“季哥哥。别生气。我给你揉揉肩吧。”雪凝娇声娇气地说道。

“不用了。你们吃了饭都回房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纷杂的吵闹声终于安静了,李傲琼轻叹,仿佛刚刚听到的都不过是陌生人的谈话般,没有一丝的情绪,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脚步声响起,轻轻的来到床边,李傲琼没有睁开眼,只是静静的躺着,呼吸绵长均匀。

“唉。”是季晨的声音,轻轻的却满含着痛苦,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朝门外走去。

李傲琼喉间堵的慌,心却没有了任何感觉,又不知过了多久,卿怜和云霞的声音再次在门口响起,越来越近。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跟季大哥一起走吗?”云霞憨憨的问。

“唉,一起就一起吧,看他那样子还是放不下她的,不然他刚刚怎么会偷着来看呢?嘿嘿。”卿怜得yì

的笑着,“那个死狐狸,看她还会出什么招。”

“没想到她这么阴险,我晚上能不能睡你这儿啊,我一想到和那女人一起,我就害pà

。”

“行,挤就挤吧。”卿怜爽快的答yīng



“呼,没想到……”云霞有些难过。

“好了,我去扶她起来,你把菜放到桌子上。”

“我们把菜都拿过来了,季大哥吃什么啊?”云霞还有些不放心。

“切,爱吃不吃,我们不用替他操心。”卿怜还在生气,不再理她,径自来到床边,“喂,起来吃饭了。”

“……”李傲琼缓缓睁开眼。

“能起来吗?吃点东西吧。”卿怜扶起李傲琼,“明天我们就要前往下一个村庄,你怎么样?如果不行,我去雇辆马车。”

“……”李傲琼张了张口还是没出声音,只好摇了摇头,软软的抬起手拉开被子,在卿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桌边,颤抖的双手已经好了许多,不过却仍拿不住筷子,卿怜便取了一个勺子给她,细心的为她夹菜,照顾她吃完饭,又倒了热水为她洗脸擦手,李傲琼说不出话来,只是朝她轻轻点头以示谢意。

第二天一早,雪凝便高兴的站在院子里冲着季晨说话,千娇百媚的在季晨面前献着殷勤,卿怜扶着李傲琼出门,云霞背着包袱跟在后面,见到李傲琼,雪凝得yì

的扬了头,不过看到季晨的目光落在李傲琼身上时眼中闪过的一丝妒忌被卿怜看了个清清楚楚。

季晨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忽然挽着雪凝转身,轻柔的笑:“凝儿,我们走吧。”

“嗯。”雪凝一愣,马上喜形于色,乖乖的倚在他怀里。

李傲琼一脸平静,看得卿怜和云霞面面相觑,纷纷猜测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受了太大的打击,连脑子也变傻了?

李傲琼休息了一晚上,感觉好了许多,四肢不再那般的无力,只是心里还是一片空白,喉间越来越闷,季晨和雪凝刚刚的亲昵,她都看在了眼中,不知dào

为什么却没能到达她的心底,别说卿怜她们纳闷,就连她自己也是疑惑不已,难道自己彻底的放qì

了吗?还是说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哀莫大于心死?

一路上,跟着季晨他们后面,时不时的看到季晨和雪凝的调笑,看到那曾经没离开的铁臂此时却缠在了别的女人身上,她的心里却没有了丝毫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反倒是卿怜和云霞气愤不已

中午休息吃饭也不愿和季晨他们坐一块。

相比之下,雪凝是最高兴的,季晨对她忽然的热情让她兴奋不已,她趁机撒娇逼着季晨做这做那,没想到他还真的照做了,乐得她得yì

洋洋的朝李傲琼抛去了不少示威的目光,可惜的是,李傲琼似乎根本不生气,甚至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和季晨的一切,让她心里反而十分的不踏实,不由在心里暗想:这女人,又耍什么招?

“季哥哥。”一路上不知是季晨有意还是无意的放缓脚步,走了一天也才走了十几里地,原本两天就能到石新村的路现在只怕要走五天了,不过雪凝反而不生气,她巴不得能多一些和季晨腻在一起的时间,吃过了干粮,她又粘到了季晨身边,“这荒郊野外的,天又冷,你能不能抱着我睡啊?”

“切。”卿怜不屑的侧过身不愿再看他们,冷?这么大的火堆烧着,她都觉得有些热了,这骚狐狸居然说冷?摆明了是骚嘛?

“嗯。”季晨朝这边看了一眼,宠溺的笑着,“好啊。”

“谢谢季哥哥。”雪凝高兴坏了,没想到他还真答yīng

了,气死那女人,挑衅的看向李傲琼,不过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看到了李傲琼清冷平静的眼睛,不由一愣,这女人,怎么回事?

“哎,累了吧,快休息吧。”卿怜看向李傲琼,她原本是想看看李傲琼有什么反应,结果却看到李傲琼还是那副样子,不由挫败了,叹口气问道,“我给你拿件厚衣服吧,免得着凉了,你还没完全好呢。”

李傲琼点点头,无声的感谢。

“唉,你这是怎么了?”卿怜嘀咕了一声,取过自己的包袱取了些厚外袍给她披上。

殊不知,这句话也正是大家心中的问题,就连李傲琼也在心里这么问着,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雪凝倚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却没有任何感觉,只除了喉间的郁闷之外。

“季哥哥,我睡不着。”雪凝看到季晨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又开始她的撒娇。

“为什么?”季晨有些无奈,一抬头看到李傲琼在看他们马上低下头柔柔的看着雪凝,“是不是还冷?”

“嗯。”雪凝连连点头,又往他怀里缩进了一些,看她那样子似乎恨不得想钻进他身子里去一般。

“切。”卿怜再次啐了一声,轻轻对李傲琼等人说,“我们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云霞,别看了,小心长针眼。”

“哼,谁看他们啊。”就连云霞也气嘟嘟的为李傲琼鸣不平起来,原来她想的没错,这世间除了他哥哥,哪里还能找得到真情的人呢,“睡觉。”说完头朝着那边睡下,将脚后跟对着季晨俩人。

李傲琼点点头,睡在了她身边,卿怜替她掖好衣服,也躺了下去。

一夜很快就过去,李傲琼一觉醒来还是那副样子,卿怜有些泄气,便也不再刻意的去刺激她,对雪凝时不时的撒娇和挑衅也干脆装作没看见,一门心思的照顾起李傲琼来,来到石新村也只住了一晚,季晨便带着她们匆匆赶往下一个叫龙塘的小镇,白天慢慢走路,晚上有村子便借宿村子,没村子就露宿山林,雪凝最高兴的就是露宿了,这样季晨便能抱着她睡,只是,让她郁闷的是李傲琼的冷眼旁观,还有季晨一天比一天阴沉的脸,曾有好几次从半夜醒来都看到他定定的朝着李傲琼呆,眼中浓浓的痛意让她的心也忍不抽搐。

从石湾出来开始算,慢慢的走了将近半个月,才到了龙塘附近,只要再赶一天的路便能到达龙塘小镇,当晚,找到一个小空地后,云霞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啊,好累哦,终于快到龙塘了。”

“你以为在家里当大小姐啊,当初都跟你说了,你还不信,偏要偷跑出来。”卿怜揭她的短。

“人家不过随口一说嘛,至于这么取笑人家吗?”云霞没有生气,这段日子她和卿怜反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对李傲琼也是照顾有加,“唉,熬过今天,明天就有舒舒服服的床睡了。”

“快吃饭吧你。”卿怜将一块饼塞进她的手里,“就你话多。”

“唉,我忘了一句,明天还有热腾腾的美食吃了。”云霞拿着饼憧憬的说。

“小镇而已,有什么美食让你吃啊。”卿怜有些好笑的看着云霞,“有个热菜热饭的就不错了。”

“吃了这么久的饼,只要是热菜热饭现在对我来说都是美食。”云霞冲她作了个鬼脸。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容易满足啊。”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几人大惊,纷纷站起身看向声音的来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一百、鬼谷再现

喂,怎么又是你这老头啊?”卿怜认出来了,是那个。

“丫头,我警告过你,叫你不要再往东走,现在你可后悔?”青衣老人慢悠悠的抽着烟踱了出来,看到季晨身边的雪凝,不由眯起了眼睛。

李傲琼看着他没说话,现在就算是想说也说不出来,这半个月她反而习惯了这种不会说话的生活。

“丫头,为什么不说话?真的后悔了?”青衣老人没听到李傲琼的回话,这才从雪凝身上收回目光转向李傲琼。

李傲琼仍然那个样子,淡淡的目光注视着老人。

“你怎么了?”青衣老人忽然觉察出不对劲来,身形如鬼魅般飘到李傲琼身前,一手抓住了她的右手。

“喂,你想干什么?”卿怜大惊,想拉回李傲琼已来不及了只好摆了个架势对着青衣老人。

“放开她。”季晨冷冷的站到了李傲琼身边,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离李傲琼这么近。

“要你管,你只需搂着你的新欢就好了,这旧爱嘛,何须再紧张。”青衣老人白了他一眼,丝毫没理会他的警告,“如果不想她死,就全给我退开些。”

“什么意思?”卿怜奇怪的看看李傲琼,他应该不会对李傲琼下手啊,为什么说这话?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她为什么忽然不出声音来了?”青衣老人对着季晨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季晨一震。惊骇地看着李傲琼。

李傲琼却只是淡淡地看着青衣老人。对季晨地目光没有任何反应。

“跟我走。”青衣老人握着她地手半晌。忽然拉着她往后退去。速度快地让季晨和卿怜反应不过来。眼看着他拉着李傲琼掠出了好几丈却又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走?”青衣老人惊讶地看着李傲琼。“你难道还想看着他搂着别地女人在你面前亲亲我我吗?这半个月你还没受够啊?我原以为你是因为和他赌气才不愿意开口说话。没想到你居然……你难道连自己地命也不想要了?”

李傲琼摇了摇头。空着地左手指了指自己地喉咙。张了张嘴又放qì

了。有些无奈。

“唉。你真地不想走?”青衣老人再次问道。

李傲琼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看季晨等人,转回来时眼中满是哀求。

“说不出来,那就写出来吧。”青衣老人叹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从边上捡了一根树枝递给她。

李傲琼接过,又看了看后面,快速在地上写道:别让他们看到。

青衣老人点点头,朝着正欲往这边过来的几人大喝:“站在那儿别动,如果不想让她早死,就别动。”

卿怜和云霞吓得停下了脚步,季晨冷着脸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唯有雪凝还朝前跑了几步,见其他人没动静了才又不甘心的跑了回去站在季晨身边,耷拉着脸很是不高兴。

“好了,你写吧。”青衣老人转过身示意李傲琼开始。

李傲琼没有犹豫,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一行字:莫一康欲篡位,需急报。

“此话当真?”青衣老人大吃一惊,盯着她的眼睛问。

李傲琼郑重的点点头,用脚拂去地上的字迹,又写了一行:师弟落在他手中,暂无危险。

“呃……那臭小子也会被擒?”青衣老人错愕的看着地上的字。

些事均是莫所为,那些黑衣女子中有宁王府出来的,左掌皆被斩断接上粹练有七阴毒的铁掌。

“你从哪里打探到的消息?”这回青衣老人惊得跳了起来,“千真万确?”

李傲琼再次点了点头,在地上又写了一句:速找我师父,前赴京都报信,千万小心。

“我知dào

了,你放心,怪小子离此不远,我马上去找他。”青衣老人一拂袖,一阵风吹过,地上再无字痕,“既然你不愿意走,那就由你。”

李傲琼随手扔了树枝,面向青衣老人,刚一站定,便见青衣老人一手抓住了她的右手,另一掌已轻飘飘的拍向了她的胸前,还没触及身上,一股阴柔的力量便朝她涌了过来,待要闪开却无法挣脱他的手,心里轻叹了一声放qì

了徒劳的反抗,任他的掌力拍向胸前背后,喉中的郁闷不断的上涌,最终喉间一甜,脱口而出,远远的喷在了地上,紧接着全身无力的软瘫倒地。

“放开她。”季晨远远的见到青衣老人动手时便飞快的掠了过来,心里震惊不已。

青衣老人随手一挥,将季晨的攻击瞬间化去,不知是否是因为恼怒季晨的行为还是别的原因,这一次他没再保留实力,反手就是一掌,将他逼开。

“丫头,你胸中淤结的气血已经被逼了出来,这几天你要好好调养。”青衣老人放开李傲琼的手,叹了口气,“我这儿还有一颗固本培元的丹药,可助你恢复。”

李傲琼乖乖的张开嘴,吞下老人给的药丸。

个玉瓶你收好,这里面是曼陀罗花瓣研成的粉末,你么用吧?”青衣老人又偷偷塞给她一个小瓶子,“藏好了,那个莫一康只怕对你不死心,你要小心他,不到万不得已,可别轻用了这曼陀罗。”

李傲琼将瓶子塞入腰中和银针包放在一起,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给你师父报信,前往京都救驾,前路凶险,要靠你自己了,这世间男人多的是,别为了一个薄情负心之人伤了自己的身子,凡事想开些,保重身体要紧。”青衣老人又嘱咐了一句。

李傲琼再次点头,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

“我走了。”青衣老人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喂,你给她吃的什么?”卿怜见他离开了李傲琼身前,忙跑到她身边冲着老人大喊着。

“情蛊。”老人古怪的大笑,“从今以后,她再无法动情,一旦动了情思,便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哈哈哈。”

“你为什么这么做?她跟你有什么仇啊?”云霞虽然不明白什么叫情蛊,可是一看到大家愕然的表情以及雪凝偷偷的窍笑,她就直觉的知dào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大声叫嚷着,“你为什么要害她?”

“我做事从来只问自己喜好,没有为什么,我帮她断了情思,总好过她日日痛苦的强。”青衣老人翩然而去,声音远远的传来,喜了一人却震惊了四人。

“快起来。”卿怜疼惜的扶起李傲琼,“唉,没想到这死老头居然会对你下手,我还以为他是好人呢。”

李傲琼软软的靠在她身上,心里有些不明白青衣老人的用意,为什么他要骗他们,给她吃的明明就是师父曾给过的固本培元的药,为什么要说是情蛊呢?他在暗示什么吗?

季晨一脸复杂的看着李傲琼,心里悔恨交加,更多的却是心痛的怜惜,难道他们之间就这么断了吗?

“琼姐姐,你没事吧?”云霞轻轻为李傲琼掸去衣裙上灰尘,担心的看着她。

“……我……”李傲琼有些感动,脱口而出。

“啊,你能说话了?”云霞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

“我……没事。”李傲琼试着说了一句,“你们能听到?”

“能,能啊。”卿怜惊喜的连连点头。

“太好了,你终于好了。”云霞高兴的蹦了起来,第一次,她由衷的为李傲琼高兴,蹦了几下又想起一个问题,不由再次垮下了脸,“可是,那个怪老头就是说给你吃了什么情蛊吗?听他说的,似乎并不是解药啊。”

“那是毒药。”李傲琼的声音很轻很轻,她没有看季晨,喉中的郁闷都已喷口而出,心底的痛却正在一点点漫延。

“唉,去休息一下吧。”卿怜瞪了季晨一眼,扶着李傲琼慢慢往回走,经过雪凝时也不避不让的将她撞开了些,“那死老头怎么这么狠,治病就治病呗,非把人打成这样还让你吃什么情蛊,你也不反抗就这么吃了,你究竟在想什么?”

“断了也好,断了……就不会痛了。”李傲琼幽幽的说了一句,没力qì

再开口,也没有回头,更没看到季晨听到这句话时那瞬间的大震。

“季哥哥,你看她们……”雪凝被卿怜撞了个踉跄,站稳后忙不满的向季晨撒娇,却听到季晨痛苦的叹了口气,想说的话也识相的咽了回去,妒忌像蛇噬一般开始噬咬她的心,再看向李傲琼的眼中满是恨意。

李傲琼勉强吃了些东西,便躺下睡了,第二天起程时,她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没有笑容也没有说话,对雪凝的挑衅和季晨若有若无的关注更是视如无睹,卿怜和云霞知dào

她心情不好也不去打扰她,这种怪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龙塘,在小镇的角落租了一个小院子,暂时准bèi

留下一段时间。

李傲琼便挑了远离主屋的一间最角落的小屋子,卿怜和云霞选了她隔壁,对于季晨和雪凝两人,她们也懒得去管去看了,想怎么亲热,随他们去。

“唉,我们要这儿住多久啊?”云霞帮着李傲琼收拾床铺,卿怜和李傲琼则在打扫房间,这房子也不知dào

多久没住人了,到处是灰尘,所幸蛛网倒是不多,“咳咳,这么脏,住客栈多好啊,非要租个破院子。”

“我们别管这些了,季大哥既然带我们来这儿,定是查到了什么线索,我估计我们在这儿要住一段时间了,不然也不用付两个月的银子。”卿怜俐索的擦拭着桌椅摆设,看到李傲琼有气无力的扫着地,忙夺过她手中的扫帚,“你到外面先坐坐吧,这里脏,我们来就行了。”

“我没事。”

“好了,你还带着伤呢。”卿怜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在一张干净的椅子上,“好好坐着,不准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一百零一、 纠结的痛

怜对季晨可能是真的失望了,就连他住的主屋也不去T和云霞两人一起收拾了三人的房间以及厨房,便去季晨那儿拿回了李傲琼的东西,废话也不多说,便回来了,季晨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对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手下是哭笑不得,打不能打骂又不能骂,只好由她。

没过几日,他便现,就连吃饭,卿怜也是只做她们三人自己的,她们三人似乎拧成了一股绳子,摆明了是彻底的将他和雪凝排除在外,所幸雪凝虽然爱闹腾,不过给他做饭洗衣倒是挺勤快,唯一遗憾的是,雪凝的时不时的撒娇和爱诉苦让他十分的头痛,不由想起和李傲琼在一起时那段温馨的日子来,有心想探听一下李傲琼的情况,可是李傲琼整日躲在房中不出门,卿怜和云霞也不愿多搭理他,任航又不在身边,只好每日里独自一人出去打探消息,起早贪黑的避开雪凝的骚扰。

他不知dào

的是,李傲琼之所以躲在房里,一是不想见到他和雪凝的亲昵,二是因为她的伤势似乎比想像的要严重很多,日日打坐练功疗伤,却依然浑身无力,自从喉中的郁闷被青衣老人逼出以后,整个人就这样软软的,提不起力qì

,更不用说聚集内力了,时不时还会心如刀割般的痛楚,原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感觉,可谁知喉中不再堵得慌的时候,心却又开始痛了。

就算躲在房内,也时不时的听到雪凝娇滴滴的喊着季哥哥,她的心就会抽搐,卿怜和云霞以为她的情蛊作,体贴她的痛苦,索性做了饭端到她房中,每日对季晨和雪凝的事也是避而不谈。

李傲琼休息两天后,便强迫自己打坐练功,,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的一切,强迫自己不去听窗外生的一切,在心里默念以前看过的书以平静自己翻腾的情绪,渐渐的终于能静下心来运功疗伤,其实说起来,她根本就没有受伤,只不过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才惹起的,青衣老人已将她郁结的淤血逼出了体内,根本已无大碍,只需yào

多打坐打坐,恢复内力便成了。

日子过的很快,每日虽然平淡,却也相安无事,一晃又是半个月,李傲琼也恢复了些,偶尔会被卿怜两人拉着故yì

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聊话家常,看到雪凝,卿怜便和云霞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冷嘲热讽,挤兑的雪凝见了她们就躲。

这一日,卿怜进了厨房,云霞不知去了哪儿,李傲琼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帮卿怜择菜,夕阳映得天边火红火红的,李傲琼苍白的脸倒也映出了几份红润,院门被轻轻的推开,李傲琼以为是云霞回来了,也没有抬头,慢悠悠的择着菜,直到脚步声停在她面前,她才觉出不对劲,缓缓的抬起头,便看到季晨复杂的眼眸定定的俯看着她,不由愣了,一阵尖锐的痛意从心底涌现,忙错开眼,捧起菜便想回厨房。

“琼儿……”

季晨低沉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般在身后轻轻响起,轻轻柔柔的,却重重的撞进了她的心底,嘭然炸开,李傲琼情不自禁的停住了脚步。

“你……还好吗?”季晨有些压抑。

李傲琼没有回答,心里的尖锐却四散的漫延。

“这段时间……我和……雪凝并没有在一起。”季晨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

李傲琼喉间一甜。忙抿着唇硬生生地忍住。双手死死地捧着菜。

“喂。你又想干什么?”云霞地声音从院门口响起。随即飞快地跑到了李傲琼身边扶住她。瞪大了眼冲着季晨便嚷。“季大哥。你究竟想干什么啊?你难道不知dào

她地伤刚刚好吗?干嘛又来招惹她啊?是不是想让她地情蛊作。然后你们俩好kàn

热闹是吧?”

“云霞。你这是什么话?”季晨听到情蛊两字不由一震。沉声说道。“我只不过是……”

“只不过什么?看我们这几天舒服了。心里不舒服是不是?”云霞嘟着嘴不依不饶地打断了他地话。“琼姐姐。别理他。我们进去吧。”

“怎么了?”卿怜听到声音也跑了出来。一看到季晨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哟。真难得。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舍不得你家地骚狐狸了?”

“卿怜,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季晨不由生气,自己只不过是想问问李傲琼好不好而已,怎么又扯到雪凝身上去了。

“别忘了,我这个酒楼中的酒娘还是你一手栽培的。我本来就这样,你不知dào

吗?”卿怜接过李傲琼手中菜,放缓了语气,“回房休息一下吧,别理他。”

“……”李傲琼摇摇头,她不敢开口,就怕

开口说话,喉中的腥甜便会吐口而出。

“你怎么了?又不声音了?”卿怜误会了她的意思,焦急的将菜往地上一扔,扶住了她另一边。

“啊,琼姐姐,不会是情蛊作了吧?”云霞惊慌的问,她实在不知dào

这情蛊作是什么样的。

“我……”李傲琼见她们急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一丝血丝便顺着唇角流了出来,眼前一黑,脚步也变得有些紊乱。

“呀,真是情蛊作啊。”云霞吓得惊惶失措。

李傲琼摇摇头,稳住了脚步,气息却还没平复,正想说话间,整个人已腾空而起,待她眼前的黑暗散去的时候,才现季晨已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间,听着那久违的心跳声,感觉着那曾经属于她的温暖,心里那已四散的痛意又重新聚到了一起,那份痛,别说是卿怜她们以为她中了情蛊,就连她自己也忍不住怀疑青衣老人给她吃的是真的情蛊。

卿怜和云霞傻傻的跟在季晨身后,俩人似乎还没搞清楚季晨是怎么将李傲琼从她们手中抢走的,不过见他此时的样子便也没有阻止。

李傲琼没有看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将她轻柔的放到床上,像以前一样为她褪去鞋子,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她有些不明白了,在不闻不问了一个月之后,为什么他还能做的这般的温柔,还是说,他对那个雪凝也是这般的体贴吗?一想起他对别的女人也这样的情景,忍不住紧咬着下唇垂下了眼睑。

她知dào

他在看她,他的手正慢慢伸向她的脸,她甚至已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暖,只是,脸上并没有触感,微微抬了一下眼睑,才现他眸中那痛苦的纠结,手就停在她的脸边,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脸色一变再变?

正想着,便见他慢慢缩回的手紧紧的攥成拳放在他自己的膝上,脸上又是那片冷漠,冷得足以冰冻她的心,她不想说话也无法说出话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季晨盯着她看了好久,忽然猛的站了起来,转身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微侧过头压抑的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便大步的出了门。

卿怜和云霞看看李傲琼又看看门外,呆呆的有些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季哥哥,饭好了,我们吃饭吧。”雪凝娇声娇气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季晨冷冷的回了一声。

“季哥哥,你怎么了?不吃饭怎么……”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嘭”的摔门声,雪凝的话也嘎然而止。

听到雪凝似乎吃了憋,卿怜和云霞忍不住伸出头偷偷看了一眼,只见雪凝站在主屋门前生气的直跺脚,不由窍笑不已,高兴的跑到李傲琼床前正要向她说雪凝的糗态,却看到李傲琼失神的盯着自己的被子,唇,已被她咬破。

“唉,你们俩啊……”卿怜看到她那个样子,无语的叹气,拍了拍李傲琼的肩,“别想了,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

“我帮你。”云霞见卿怜出去,也跟着了她后面,她虽然迷糊,可是却也能看出李傲琼此时的心情,让她一个人静静还好一些。

暗夜渐渐降临,李傲琼依然那么坐着,懒得动也舍不得动,她有些怕自己一动,这被子便不是他盖时的那样子了,怕自己一动,腰间那份感觉便会消散无踪,唇边的血丝已有些干涸,她也不愿去擦拭,就这么坐着,呆呆的看着被子。

门开着,隐隐传来卿怜和云霞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屋内已渐渐看不清东西,门内闪过一条人影,渐渐朝床边走来,李傲琼这才懒懒的抬了抬眼,是雪凝,心里有些警戒,她来干什么?示威吗?

雪凝快步站在她的面前,怨恨的盯着她不说话,李傲琼依然没动,只是平静的看着雪凝,忽然,雪凝动了,一抬手便是一耳光甩在了李傲琼脸上,“啪”重重的,李傲琼被甩的侧过了头,眼前似乎出现许多星星般,她还是不想动,心里有些自暴自弃,甚至在想,如果雪凝此时出手杀了她,他会不会为她报仇呢?

“这一巴掌只是警告,以后你最好别在季哥哥面前出现,否则,我不会饶过你。”雪凝看了她好一会儿冷冷的开口,“还有,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季哥哥的骨肉,只有我能为他生孩子,像你这样的残花败柳,是不配拥有他的骨血的,你若聪明,就早点自己离开,免得弄得自己太难看。”

说完便骄傲的转身离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一百零二、 刺客临门

傲琼有些失望,她为什么不动手?杀了自己,她岂不T+无忧了吗?为什么只是甩一耳光扔下几句话就走了?仅仅是来示威的?孩子……他这么快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眼眶却干干的没有一丝湿润。

李傲琼直直的侧躺在床上,手无意识的抚上火辣的脸,残花败柳……她说的没错,像自己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再拥有爱呢?有什么资格……拥有他的骨血?

门边再次出现脚步声,卿怜和云霞轻轻的交谈声传来,李傲琼忙随手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盖在了被子下,她不想让她们看到此时狼狈的样子。

“琼姐姐,起来吃饭了。”云霞坐到了床边,伸手想拉开被子子,却没拉动。

“我不想吃。”李傲琼躲在被子里深深吸了口气,装作平静的说道,“你们吃吧。”

“不吃怎么行呢?”云霞还在拉被子。

“我累了,想睡回会儿。”李傲琼紧紧拉住被子盖住头。

“可是……”

“好了,云霞,让她先睡会儿吧。”卿怜见她不愿伸出头,以为她还在为季晨离开的事难过,便拉着云霞离开,“一会儿想吃了叫我,我帮你热。”

“嗯。”李傲琼闷声答yīng



门被轻轻关上。终于安静了。李傲琼拉下被子。无力地闭上眼睛。眼前满是他地脸、他地好、他地百般呵护……最后沉沉地睡去。

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她实是太累了。睁开眼睛便听到院子里乱哄哄地。卿怜扯着嗓子在骂人。

“姓尹地。你给我出来。”姓尹地?是指他吗?卿怜为什么这么激动。为什么敢直呼他地姓氏?李傲琼坐了起来。头昏昏地。有些沉重。

“卿怜。你越来越放肆了。”季晨无奈地声音响起。

“我放肆?真zhèng

放肆地人不是我吧?”卿怜怒气冲冲地冷哼着。

“你什么意思?”季晨纳闷。

“云霞,把那个骚狐狸给拽出来,让她自己来说,都干了什么好事。”卿怜大声叫嚷。

“好。”云霞似乎也很生气。

“喂,你们找死……”雪凝恶狠狠的声音顿了一下,马上又变得软弱起来,“你们干嘛呀?季哥哥,你看她们老是这么欺负我。”

“欺负你?我就欺负你怎么样?”

李傲琼有些纳闷,为什么卿怜的声音那么生气?她掀开被子下床。

“啪”的一声,随即是雪凝“哇”的大哭出声。

“卿怜,你疯了,好好的为什么打她?”季晨生气的声音随即响起。

他心疼了吗?心疼那个女人被打?李傲琼情不自禁摸上自己的脸,有些肿胀,心里想道,不知dào

他看到自己的脸会有什么想法?

“我为什么打她,你问她自己啊。”

“我什么也没做,季哥哥,你不知dào

,你不在的时候,她们便会联手这样对付我的。”雪凝哽咽的道。

“你胡说,明明是你欺负琼姐姐,季大哥,你若不信,你自己去琼姐姐房里看看,她脸上好清楚的一个巴掌印呢,这里除了她还有谁,总不能是琼姐姐自己打的吧。”云霞怒斥着雪凝,向季晨说起事情的原由,“我还奇怪呢,昨晚琼姐姐为什么躲在被子下不吃饭,一直到现在她都没醒过来,刚才一看,脸上肿了一片,五个手指印清清楚楚的。”

“此话当真?”季晨一惊。

“真不真你自己不会去看啊。”卿怜没好气的顶嘴。

李傲琼穿上鞋子,感觉身上有些冷,也没在意,慢慢的走向门边,她想看看外面究竟是怎么了。

“琼姐姐,你醒了。”云霞正对着这边,一抬头便看到了李傲琼,忙快步跑了过来,“琼姐姐,你说,是不是那女人打的你?”

“云霞,我饿了。”李傲琼没回答,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

“哦,我马上给你拿吃的。”云霞马上转身跑进了厨房。

李傲琼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感概,当日那个处处针对她的小丫头此时已真心的当她当成了姐姐般照顾了,世事当真是让人意料不到,原以为能和他相守一辈子,没想到雪凝一出现,他们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早知如此,不如自私一点躲在齐罗山寨平静的生活。

“傲琼,你来说,是不是她打的你。”卿怜走到李傲琼身边,抚起她脸上的散,露出她那红肿的脸颊,转身对着季晨嚷道,“你自己看看,我们说的是真是假?”

季晨的清瞳瞬间变得深遂,冷洌的看向雪凝:“雪凝,你说,这是怎么”

“我……我怎么知dào

?”雪凝一跺脚,忽然尖叫,“啊……黑……她们……她们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你别转移话……”卿怜刚要质问雪凝,便被李傲琼一把拉住退到一边,这才现院墙上不知何时已站了五六个黑衣人。

“云霞,快出来。”卿怜立即反应过来,想起厨房中的云霞,忙放声高叫。

云霞很快就跑出来了,一见到那些黑衣吓得赶紧躲在了卿怜身边。

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扑向了众人。

“云霞,照顾好她。”卿怜将云霞推到李傲琼身边,自己随手抄起边上的木棍子便迎了上去,那边季晨已将雪凝推至了屋边,正赤手空拳的和三个黑衣人游斗在一起。

李傲琼将云霞护在了身后,刚刚卿怜让云霞照顾她,让她觉得有些好笑,这云霞的功夫能自保就不错了,还照顾她?估计是卿怜这段日子照顾自己成了习惯,而忘了她的功夫了。

眼前黑影频飞,卿怜和季晨两人应付六个黑衣人,兵器不趁手还要顾忌到她们手上的毒铁掌,渐渐的出现了败象。

“快走。”季晨逼退一个黑衣人,大声的喊道。

“不走,季哥哥,我不走。”雪凝哭着摇头,“就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骚狐狸,你咒我们死啊,你想死也不用连累我们啊。”卿怜有些吃力的招架着两个黑衣人,气得直咬牙,“快走,再不走,谁也走不了。”

“不,我就不。”雪凝固执的摇头,站在墙边怎么也不愿意挪步。

“唉。”李傲琼叹气,她自然是不会走的,不过她也不会像雪凝那般歇斯底里的趁机告白。

“云霞,你躲到边上去,小心一些。”李傲琼对云霞轻轻说道。

“你干嘛去?”云霞退后了些,好奇的问。

“我去帮忙。”李傲琼话音未断,腰间的长丝带却已解下,人也掠到了那些黑衣人当中,她知dào

那些铁掌有毒,所以避开了和她们短兵相接,她的长丝带应该是克制她们的好兵器,无奈,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内力大打了折扣,丝带所到之处只能干扰她们,却不能起到克敌至胜的作用,往往缠住了这个,那个已挣开了她的束缚,不过,这也足够缓解季晨和卿怜的压力,转眼间,便放倒了四个。

李傲琼有些接不上气来,见只有两个黑衣人,他们也足能应付,便收回了丝带想退到一边,却不料有个黑衣人看准了她的退路,握着一把闪亮的匕刺向了她的前胸,李傲琼一时之间就这么傻傻的站着,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被这些人杀了,莫一康应该不会把账算在季晨身上了吧。

“小心。”季晨看得心神大骇,扔下另一个黑衣人直直的扑向李傲琼,将后背全然露在敌人面前,眼看着明晃晃的匕便要刺下。

“季哥哥,小心。”雪凝的声音陡然响起,随即便是一声大叫,“啊。”

李傲琼被季晨护在了怀里,微微的失神后马上恢复过来,看向季晨的身后,只见雪凝背上插着一把匕,只剩刀柄露在外面,不由愣了。

“琼儿,你没事吧?”季晨急切的看着李傲琼,没现身后的人。

“我没事,不过,她有事。”李傲琼轻轻推开他,指着地上的雪凝。

季晨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才看到扑在地上的雪凝,一惊,赶紧的跃到雪凝身边抱起了她:“雪凝!”

“季哥哥,你没事就好。”雪凝的脸有些苍白,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季晨,“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你不会死的。”季晨抱着她,看着她背上的刀柄有些慌乱,“为什么这么傻?我不是让你躲好的吗?”

“我不想……让季哥哥受伤,那样……我的心会更痛。”雪凝轻轻说道,“你没事……就好。”

“你真傻……”季晨有些感动,紧紧抱着雪凝,忽然想起什么,“琼儿,你快救救她。”

“季哥哥,你别傻了……她怎么会救我?”雪凝虚弱的眯了下眼,“我昨天……刚打了她……可是我不是故yì

的……我是一时……冲动,你别难为……她了。”

“琼儿,我求你,救救她吧。”季晨看着她背后不断涌出的血,悲痛的转向李傲琼,“你是神医,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琼儿,我求你,救救她,你心里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只要你肯救她,你怎么处置我都有行,求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一百零三、 救护情敌

傲琼直直的站着,她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耳边只两字在不断的回旋,深深的无力感无边无际的朝她涌来,瞬间将她包围,她该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季哥哥……你别这样……我……以后不能陪着你了……你要保……重……”雪凝的脸越来越苍白,说话声来越来越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季晨低头贴着她的额头痛苦的闭上眼睛,“对不起,是我不好,误了你,对不起。”

“我很高……兴,能……认识你。”雪凝抓住季晨的手,“季哥哥……如果能重头……再来,你会不会……爱我……”

季晨无语,只是紧紧搂着雪凝,吻着她的额,泪水无声的落下。

“不会……吗?”雪凝有些失望。

“会,我会。”季晨哽咽的说道,似乎在承诺,“一定会的。”

李傲琼缓缓睁开眼睛,从腰间取出针包蹲下,没有说话,只是取了金针往雪凝背上扎去,季晨睁开眼,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似乎也没想到李傲琼居然会出手救雪凝,一时之间呆呆的一动不动。

李傲琼迅速在雪凝背上扎了几针,扣着雪凝的右手腕把了下脉明白了,原来她昨晚说的有了孩子不过是在骗她的,心里不由一松,冷冷的开口:“不想让她死,就快点抱她进屋。”

“哦,好。”季晨大喜,抱起雪凝便往他的房间跑,快速将雪凝放到床上让她趴着。

“卿怜。这儿交给你了。云霞。你去盆些热水和酒送进来。”李傲琼朝两人吩咐了几句。强打起精神跟了进去。自从来了这儿。她还是第一次踏进季晨地房间。可是却是来救治她地情敌。

“琼儿。需yào

我做什么?”季晨坐在床边感激地回头看着她。手中紧握着雪凝地手。

“点了她睡穴。”李傲琼面无表情地将针包放在床头。又取出腰间地一些药放在一边备用。等季晨点了雪凝地睡穴。便毫不手软地撕开雪凝地衣服。露出雪白地后背。匕插在肩胛下方。“按好了。免得匕拨出后。她会乱动弹。”

季晨忙按她说地按住了雪凝地肩和腰上。眼睛时不时瞟过李傲琼没有血色地唇。满是歉意。

李傲琼没理他。一手准bèi

好了那些撕破地碎衣。一手握住了刀柄:“准bèi

了吗?”

“好了。”季晨知dào

她要拨刀。忙手上用力。

李傲琼深吸了口气,微微运转内力使劲拨出了匕,雪凝的身子还是忍不住一震,被季晨死死地按住,李傲琼另一手中的碎衣料迅速压住狂喷而出地血,随手将匕往边上一扔,拿起金针在伤口边上连扎了几下止住奔流的血,又换了些碎衣压在伤口上。

“琼姐姐,东西准bèi

好了。”云霞惊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拿过来吧。”李傲琼没回头,冷静的吩咐。

清洗了血渍又用酒洗了一遍伤口,倒上金疮药,绑上用干净单衣撕成的布条,李傲琼由始至终没再说过一句话,额上的泪细细密密地渗出,心里一阵一阵的颤抖,硬是咬着唇生生地忍住。

“好了,这些药让她分次服下,两个时辰服一次。”李傲琼扔下一小包药粉,收起自己的东西转身便走,“明日此时再换一次药。”

“琼儿。”季晨忙喊住了她。

李傲琼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她地手已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

“谢谢你。”季晨轻轻地道谢,声音中满含着复杂的感情。

李傲琼闭了闭眼睑,硬是将他的话排除在耳外,继xù

向门外走去,她不敢再待下去,她也不知dào

自己再待下去,能不能控zhì

住自己的颤抖。

“傲琼,怎么样了?”卿怜正站在院子中,见到李傲琼出来忙迎上去问,虽然她讨厌那个骚狐狸,不过她却不想看到雪凝就这样的死去。

“这匕扎的刚刚好,虽然刀口很深,不过没伤及肺腑。”李傲琼深吸了口气飞快的解释,“卿怜,你也去帮忙吧,把那些脏东西都换了,我一会儿开个方子,你们去熬了给她服下,今晚可能不能离人了,有任何事你都要及时来叫我。”

“好。”卿怜朝主屋看看,又看看李傲琼的脸色,担心的问,“那你呢,要不要让云霞来陪你?”

“我没事,你们都留着里面吧,只要她今晚不高烧,便没事了,这些人,我来处理。”李傲琼双手紧捏着她的针包缓缓走到院子中,蹲下身,看着那些黑衣人,

上的黑纱已经摘下,露出美丽却苍白的面容,她感觉难道这些人也是宁王府出来的吗?可是为什么她们都好像不认识季晨似的,上次那两个没认出季晨还情有可愿,可是,自从被雪凝认出以后,他们便不再易容了,为什么这些人还是不认识季晨?

李傲琼颤抖的伸出右手,小心翼翼的撩起那个刺杀她的黑衣人的衣袖,还好,手都在,她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怪不得这人用的是匕道,一一撩起那些人的衣袖,她现,有四个安了铁掌,两个使的是匕,不由好奇的仔细观察起这些人来,细心查看之下,她还真看到了其中的细微区别,那几个安了铁掌的女子穿得都是寻常的衣服,而那两个拿匕的人,肩上却竹了一条盘坐着的小蛇,一样的黑色,若不是细心看还真看不到那个花纹,地上还掉落着一把匕,

“傲琼,这些人怎么办?”卿怜抱着大堆的床单之类的东西从主屋出来,就看到李傲琼呆呆的蹲在黑衣人身边,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奇之下便走到了她身边询问。

是啊,这些人怎么办?这里虽然偏僻,但总不能将这些尸体就这样放着吧,可是这里是小镇,要想将这些尸体送到镇外安葬必定会惊动了别人,也是件麻烦事,说不定还会惹来是非。

李傲琼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我也不知dào

。”

“要不,找个地方将她们葬了吧,哎,这儿离海不远,不如扔海里了。”卿怜眼前一亮。

“这些铁掌有剧毒,不能扔海里。”李傲琼一手支着膝盖缓缓的站起身,她的腿有些麻,“我先去开个方子,这些人,再说吧。”

说完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腿又麻又软,硬撑着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记得自己的包袱里应该备了纸笔的,不知dào

还在不在,坐在凳子稍稍休息了一下,感觉有了些力qì

才站起来往床上走去,她已经看到她的包袱就放在床边的箱子上,拿下打开,翻开衣物,她又忍不住恍忽,她的东西都在里面,甚至连琐碎的饰品也没有少,还有她的那些银票也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

他……这算什么?是表示和她彻底的划清界限吗?什么也不落的还给了她,从此各不相干吗?

李傲琼的呼吸有些急促,心一阵一阵的又开始了抽搐,眼前仿佛又看到刚刚的一幕,他看向雪凝的眼神,他对雪凝的承诺,他对雪凝的百般呵护……

李傲琼重重的摇了摇头,想摇去那些画面,却现只是徒劳,抬起左手用力的咬了下去,痛……人,总算清醒了一些,可惜这痛却仍然掩不住心里的那份尖锐的刺痛。

缓缓放下手,食指上出现一排牙齿正渗着细细的血丝,握了握手,已感觉不到痛意,李傲琼深吸了口气,取了纸笔墨砚回到桌边,她还得为那个女人开个方子呢,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后悔自己学会医术,颤抖的笔锋在洁白的纸上写下药方子,一气呵成,因为她怕自己一个分心会忍不住在上面添一份毒药。

如果受伤的人是她,而雪凝是神医,她会救自己吗?

想着没有答案的问题,脚已经自动走向门外,院子里的黑衣人已经不在了,心里不由一惊,忙奔向主屋,刚到门口便遇到卿怜从里面出来。

“卿怜,那些人呢?”急急的询问。

“哦,季……他把她们都运出去了,这边上不远有片荒地,从没人去那里,正好合适将她们葬了。”卿怜见她着急的样子忙安抚。

“哦。”李傲琼将手的中方子交给卿怜,“这是药方,一日三帖,早中晚各一次水煎服。”

“嗯,交给我吧。”卿怜接过看了看,收了起来,看向李傲琼疲惫的脸,“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李傲琼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受伤的人又不是我,好着呢。”

“难为你了,唉。”卿怜岂能不知dào

她的苦楚,看着她的强颜欢笑心里一阵阵的难过,不知不沉红了眼眶,“这儿有我们就行,你回去休息吧,一会儿做好了饭,我给你送过去。”

“我不想吃。”李傲琼摇摇头,转身离开,卿怜眼中浓浓的同情让她有些受不了,尽管她知dào

,卿怜是真心为她好,可是,她就是看着刺眼的难受,唉,要是自己吃的真是情蛊就好了,痛得生不如死……至少也能避开这些事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零四、 传出婚讯

晚,卿怜和云霞都陪在了主屋内,帮着季晨照料着雪虽然讨厌雪凝,不过,看到她此时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也不免起了怜悯之心。

李傲琼一个人坐在她的房间里,也是了无睡意,脑袋中一片混沌。

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

天微微亮时,卿怜便出了主屋到厨房准bèi

了早点,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李傲琼,昨天的事情对她来说太过残酷了。

“傲琼。”卿怜做好了早点,便端了些白粥和小菜来到李傲琼房里,门虚掩着,屋内仍有些模糊看不清,摸索着来到屋中间的小桌子旁,将早点放下,随手擦亮火折子点燃蜡烛,一抬头便看到倚坐在床边的李傲琼,不由吃了一惊:“傲琼!你……你昨晚就这么坐着?没睡吗?”

“唉,她……怎么样了?”李傲琼一动不动,幽幽的问。

“昨晚半夜有一点点烧,我们按你说的替她不断的擦拭身子,现在倒是退烧了。”卿怜难过的想哭,却硬是忍住了,尽量平静的说道,“我煮了粥,你喝点吧,喝完了就睡吧,你这样子怎么能受得了?”

“他呢?”李傲琼沉默了一会儿,又轻轻的问。

“他也是一夜没睡,一直陪在雪凝身边。”卿怜有些困难的说着,她实在不知dào

该不该跟她说这些,不过却不得不说,“别想了,你这样子若让他看到了,会更心痛的。”

“我没事,我只是睡不着。”李傲琼忽然笑了,站起了身,“真地,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她好起来之前,我来做饭,你和云霞就专心照顾她吧。”

“那怎么行?那些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来就是。”卿怜着急地反对。

“有点事做着。日子才不会难熬。”

一句话听得卿怜哑口无言。她还能说什么呢?这是事实。曾经她地日子也是这般熬过来地。刚和他们一起上路地时候。看着他们恩恩爱爱地样子。自己地日子何尝不苦。可是。李傲琼所做地。却比她更苦……

“唉。随你吧。如果你不想干活。尽管告sù

我。不用硬撑着。”

“嗯。你去忙吧。”李傲琼仿佛一夜之间想通了般。整个人十分平静。吃完早点。又去厨房收拾了个干干净净。洒扫庭院。清洗衣服。甚至连昨晚换下地染了血地床单。全都洗了个干干净净。

卿怜一直站在主屋门内默默地看着她。一整天下来。也没见她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心里也略略松懈了一些。

“怜姐姐,她……怎么了?”云霞却十分不解。

“也许做些事情可以让她心情好受一些吧,你别去打扰她。”卿怜叹气,回头看看里屋地季晨,他正一动不动站在雪凝的床边守候着雪凝,不知dào

他此时心里还有没有李傲琼地存zài

,卿怜无来由的有些怀疑。

雪凝在第三天便苏醒了过来,李傲琼每日根据卿怜告sù

她的情况开药方、抓药、熬药,还为她炖补品做药膳,每日忙忙碌碌,日子总算是熬过来了。

雪凝静养了一个月,伤势也渐渐好了起来,与卿怜和云霞也不再那般针锋相对,只是一见到李傲琼便故yì

磨着季晨撒娇,要他做这做那的,还时不时的向李傲琼投来挑衅的眼神。

李傲琼只是淡淡地做自己的事,理都不理她一下,除了不愿和他们同桌吃饭之外,其他时候也不刻意地避开他们,似乎他们只不过是陌生人一般,该干什么她还是干什么,我行我素,雪凝也渐渐的觉得无趣,收敛了许多。

这一日,李傲琼正一个人坐在厨房里吃着面条,云霞气冲冲地跑了进来。

“气死我了,季大哥怎么可以这样?”

“你又怎么了?”李傲琼淡淡的笑,掩去心里地悸动,唉,她还是不争气,听到有关他的消息还是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琼姐姐,刚刚那个雪凝好可恶,她……她真不要脸。”云霞嘟着嘴,一副快哭的样子。

“别理她就是了。”

“她居然说……居然说自己有喜了,要季大哥娶她,我没见到哪个女人这么不要脸,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云霞气得在屋子里来回的跺来跺去。

“……”李傲琼手一颤,垂下眼敛看着碗里的飘浮的面条,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继xù

说道,“现在你见识到了吧。”

“更可恶的是,季大哥居然答yīng

了,还说要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人生大事,理该如此。”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

“琼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跟她?难道你真的不想和季大哥在一起了?”云霞冲到李。

“我……我能做什么?”李傲琼反问,“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云霞皱着眉,一把抢走了李傲琼手里的碗,“啪”扔在了地上,“为什么?当初你对我可不是这样,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样了?”

李傲琼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静静的盯着云霞没说话。

“云霞!”卿怜在外面听到响声,飞快的跑了进来,后面跟着季晨和雪凝。

“你干什么啊?”卿怜看了看地上,责备的将云霞拉到一边,轻轻说道,“你疯了,干嘛冲她撒气啊?”

“怜姐姐,你看看她嘛,季大哥就要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抢走了,她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只不过是想骂醒她而已。”云霞看到跟过来的雪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切,人家都不在乎,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啊?”雪凝得yì

的笑着,一双眼盯着李傲琼不放,“我该叫你什么?姐姐?”

“我担当不起。”李傲琼平静的瞟过她,看了看季晨,将他黯然的眼神尽收心底。

“你当然担当不起,因为我才是季哥哥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什么都不是。”雪凝倚向季晨,态度十分嚣张。

“既然我什么都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害pà

吗?”李傲琼撇撇嘴,唇边挂起一线讽刺的笑,“还是怕自己肚子什么都没有?”

“你……你别血口喷人,季哥哥,你别听她胡说。”雪凝一惊,这才想起李傲琼的身份来,她是神医,所以她一定知dào

了自己是在撒谎说有了孩子,“季哥哥,我没骗你的。”

“有没有,自己心里最清楚吧。”李傲琼冷冷的瞅了季晨一眼,“或说,我为你疗伤的时候,把错了脉,没觉察出其他什么来,毕竟神医已经死了。”

“季哥哥……”雪凝这下后悔了,刚刚光顾着得yì

,一时竟忘了这么重yào

的事,不过让她更没想到的是,李傲琼居然会当场揭穿这件事,她还是太大意了。

季晨的眼眸忽明忽暗,看了李傲琼很久,才说了一句:“我答yīng

过你的事,我怎么可能反悔?放心吧,我们的婚礼继xù

。”

“谢谢季哥哥,你太好了。”雪凝高兴的跳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还忘不了得yì

的看了李傲琼一眼。

李傲琼静静的站着,没有回避的看着他们,眼前仿佛看到那一夜,季晨借酒装醉拉着她拜月成亲的一幕,山盟海誓犹在耳边,此时他的承诺却轻易的给了别人,不,她不能服输,不能让他们看出她心里翻腾的痛苦来,不能。

“够了,你们俩个要亲热回房去,随你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别在这儿碍事。”卿怜看不下去,推搡着季晨,将他们俩推出了门外。

“琼姐姐,你没事吧?”云霞担忧的看着李傲琼,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如果不是她摔碎了碗,他们也不会进厨房来,平白的让那个女人得yì

了一回。

“我没事。”李傲琼的声音仍然很平静。

“季哥哥,我们回房看看,这个月有没有良辰吉日好不好?”雪凝故yì

放大了声音。

“好。”季晨的声音虽轻却依然传进了厨房。

“真过份。”

卿怜刚刚进门便看到云霞在嘀咕着,忙指了指背对着她们的李傲琼,向她使了个眼色,云霞忿忿的吐吐舌头总算闭上了嘴巴。

“傲琼。”卿怜站在李傲琼旁边看着她一声不吭的涮着锅,锅已被抹的干干净净,她还是一个劲的抹着,心里已明了了,原来她还是在乎的,“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李傲琼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然无意识的涮着。

“你呀,别涮了,再涮这锅都要漏了。”卿怜轻轻夺下她手中的抹布。

李傲琼看着已经亮的锅出神,许久才叹了口气:“唉。”

“你真的想亲眼看着他……成亲吗?”卿怜犹犹豫豫的问,“就连我和云霞也看不下去,更何况你……”

“唉,我担心……他会中了她的计……”

“中计?”卿怜一愣。

“那天我明明看到她往那个礁石丛里去了,可是到了那儿却只看到莫一康,然后,你们就来了。”李傲琼轻轻的说着,“而且,那把匕的位置……太巧了,扎得那么深,却没有伤及肺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零五、 何去何从

凝和季晨的婚期很快就确定下来,不知是不是雪凝的们居然定在了七夕,李傲琼无语了,七夕?究竟是牛郎织女相会?还是离别?

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这些日子,黑衣人的影子没见半个,雪凝跟着季晨出双入对的情景倒是天天见,李傲琼的心也一天一天的冰冷,想起师父想起师弟,他们亦是杳无音讯,自己还要再在这儿待下去吗?难道真要亲眼看着他们拜堂成亲才会死心?唉,罢了,他们之间原本就是看不到结果的,彼此相依相守了那么多个日夜,也算是偷来的福气了,自己还在等什么呢?

如果,雪凝真是莫一康一伙的,无论她有什么样的阴谋,至少现在,她不会对季晨动手,或说,他们成了亲,季晨应该会更安全一些吧,至于卿怜和云霞,跟着季晨,一定比跟着自己要安全的多,现在,也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吧?

离开的念头一起,刺痛的心便一阵阵的揪紧?唉,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他身边,自己能去哪里呢?回家?然后继xù

让她那曾一夜白的母亲再次愁绪满怀吗?回归云庄?那原就不是她的家,怎么能说是回呢?驸马府……自己这已死的人,回去后又能干什么?齐罗山寨?没有了他的陪伴,去了也只是空遗恨罢了。//回流云谷?那里已经人去谷空,师父不知在何方打探消息,师弟又落入了莫一康手中……

莫一康……自己这一生,只怕都是毁在了他手里了。

李傲琼摸了摸腰间的小瓶子,里面装的是青衣老人给的曼陀罗花的粉末,这原是青衣老人怕莫一康找她麻烦,为她准bèi

的,现在……怎么办?要给自己准bèi

吗?不,自己若要用,也要拉着莫一康一起下地狱,不能让他再这般为所欲为下去,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得回一趟家,看看她地母亲,哪怕是易容成陌路人看一眼也好,打定了主意,整个人仿佛也有了主心骨一般精神了不少。

“唉,累死我了。”云霞拖着脚步走进厨房,手还在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手臂,这几天,她和卿怜都被季晨叫去帮忙购置婚礼要用的东西,今天又去了一趟街上,“这雪凝也太会买了吧,偏偏自己什么都不拿,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堂堂大小姐居然成了她的丫环,真讨厌。”

“行了。”卿怜跟着她后面,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朝正在切菜的李傲琼呶了呶嘴。

云霞吐了吐舌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傲琼,我来帮你。”卿怜洗过了手,走到李傲琼身边帮忙。

“嗯。谢谢。”李傲琼随口应道。

“谢什么?我还不得吃啊。”卿怜嘴巴里应着。心里却觉得奇怪。她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啊。“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李傲琼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看起来不一样了?”卿怜盯着她地脸。

“……”李傲琼放慢了切菜地速度。没有看卿怜。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卿怜。我想回家了。”

“回家?”卿怜一愣。就连云霞也错愕地走到了卿怜身边。两人面面相觑。

“嗯,我想回家看看我娘,再好好在家陪她住一段时间。”李傲琼有些惆怅,目光游离,“这些年,她为**碎了心,我却没有好好的尽过孝。”

“好好的,为什么想要回家?”卿怜犹豫的问。

“我继xù

留下来做什么?”李傲琼放下刀,“难道再要让我看着他成亲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卿怜忙解释。

“我知dào

,你们都是真心为我好,谢谢。”李傲琼笑笑,“后天就是他们大喜地日子,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以免……我是个不祥的人,不能继xù

留下……扰了他地好日子……”

“别这么说。”卿怜忙打断她的话,“要走,我跟你一起走。”

“还有我。”云霞在边上着急,生怕她们会把她丢下不管。

“不,你们不能走。”李傲琼忙阻止。

“为什么?”卿怜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走?”

“听我说,那日我说过的话,你们还记得吗?若她真和莫一康是一伙的,你们待在这儿反而安全,他们俩成了亲后,应该不会为难你们地,到时让他再送你们回去,总好过跟着我吧。”

“可是,你一个人上路,我们也放心啊?”卿怜还是无法同意让她一个人上路。

“我不会有事,我会易容,没人会认出来的。”李傲琼有她自己的盘算,“以后,你们要万事小心,云霞,你的脾气太过直爽,很容易吃亏的,一定要收敛一些

不会武功,这江湖的阴恶,你也看到了,等这事儿一他送你回归云庄吧,或,我这次从归云庄走,让你哥派人来接你回去。”

“琼姐姐,你真要走啊?”云霞有些舍不得,想起自己以前对她地种种,不由红了眼眶,“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对不起。”

“我没怪过你,只要啊,你回去以后,乖乖的,多帮帮傲钰,我就高兴了。”李傲琼冲着她笑笑。

“你就这么走了,心里真地情愿吗?”卿怜幽幽的问。

“卿怜,换了你,你会怎么做?你不也是为了他放qì

了吗?这是他地选择,我尊重他。”李傲琼有些无奈。

“那不一样,他没爱过我,而你们相爱,怎么能相提并论?”

“相爱吗?相爱容易相守难,我们试过了,最终又如何,仍敌不过他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呵呵,我这一生,也算是值了,至少曾经相爱过……”李傲琼笑地有些凄凉。

“那……要不要告sù

他?”卿怜也忍不住眼眶湿润。

“不了,我说过,不打扰他了,以后,他有他的家,我……有我的路要走。”

“你打算一直陪着你娘?”卿怜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会不安,只是直觉的觉得李傲琼的话没那么简单。

“我想陪我娘住一段时间,以后,就以后再说吧,天大地大,我又会医术,你还怕我没饭吃吗?我可以游历天下行医济人,也可以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过宁静的日子。”李傲琼不想让卿怜担心,便撒了个谎,在心里悄悄的添了一句:如果她侥幸不死的话。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云霞依依不舍的问。

“就这两天吧。”

“啊……”云霞耷拉着脸,声音拖得长长的。

“好了,做饭,再不动手,晚上你们都要饿肚子了。”李傲琼深吸了口气,

做好了饭,两人硬是要和李傲琼一块儿吃饭,没办法,只好让云霞端了饭菜给季晨两人送去,三个人坐在厨房里吃饭。

“琼姐姐,你就吃这么一点啊。”云霞见李傲琼才吃了半碗不到就放下了碗筷,不由惊讶的问道,“你平时也这样吗?”

“不是啊,我今天胃口不好而已。”李傲琼自然不会承认。

“傲琼,对不起,这段时间……我们都……对不起。”卿怜一想起这些日子她一个人躲在厨房吃饭的孤寂,当时只想到她不愿季晨和雪凝,却忘记自己也来陪着她,便忍不住责怪自己的粗心。

“说什么傻话,有什么对不起的,快吃饭吧。”李傲琼一笑而过,“我不过是今天吃不下饭而已,别这样。”

“琼姐姐,以后,你一定要来归云庄看我,还有,你一个人上路,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能只吃这么一点点,那样身体会受不了的,你看看我,每天吃两碗,不过吃饭时候就饿了。”云霞拍拍自己的肚子,关心的嘱咐着。

“我知dào

。”李傲琼点点头,有些温暖的感觉。

“还有啊,一个人可不能露宿山林哦,太危险了。”云霞继xù

唠叼着。

“行了,行了,你才行走江湖多久啊,就知dào

罗罗嗦嗦的教xùn

别人了?”卿怜好笑的阻止云霞。

“你要去哪儿?”忽然,季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三人一惊,本能的回头。

只见季晨阴沉着脸,端着残羹剩菜的碗碟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我们不过是说说而已,什么要去哪儿啊?”卿怜迅速成反应过来,知dào

李傲琼不愿多说,忙笑着回答,想搪塞过关。

“是吗?”季晨慢慢走了进来,将手里东西放在灶台上,拍了拍手直直的盯着李傲琼,“你想去哪儿?”

“喂,你太不厚道了吧?”云霞一见,放下碗筷还来不及咽下口中的饭菜便跳到了季晨前面,含糊的说道,“你都要成亲了,干嘛还管琼姐姐要去哪儿?你这算怎么回事?”

“我……”季晨一震,看着李傲琼的眼中由刚刚的愤nù

变成了痛苦。

“云霞,别这样。”李傲琼站了起来,拍拍云霞的肩膀,轻轻抬头直视季晨,“祝你幸福!”

“琼儿……”季晨说不出话,喉间不断的滑动,看了李傲琼好一会儿才痛苦的憋出一句话,“你……去找他吧。”

“我会的。”李傲琼的眼神瞬间冻结,有些赌气的应道。

季晨紧咬着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说出话来,飞快的闪出门外,只留下一地心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零六、 荒山庵堂

深沉,细细的月芽儿斜斜的挂在空中,时不时被掩去面容。/.

窗外,季晨舞了一夜的剑,仿佛是在为她送行,无论雪凝怎么劝,他都不愿意停下,恨得雪凝在边上直跺脚,最后干脆不理他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傲琼房里的灯一直没点,她静静的端坐在小桌边,包袱就放在手边,透过窗户的细缝,一颗心早已随着季晨的剑起舞,她还从没见过他舞过剑,硕长的身影在细细的月光下却是那般的孤寂。

为什么会样的感觉?是因为自己的心已孤寂?还是他身上散出的凄凉?

还有两天,他就要拜堂成亲了,堂堂正正的,明媒正娶……

她的心已经碎不能再碎,不,应该说,她已无心可碎,从此以后,她,便是一个无心的女人……

痴痴的看着那熟悉的身,有力的臂膀正不断的舞动着手中的长剑,那双臂膀曾经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暖港湾,可如今也已是别人的了。

忘记岁月,忘痛苦……永不永不说再见……

是了,不说再见,因为他们已没有见的必要了。

天际渐渐露出一丝光,撕开了黑沉沉的夜幕,季晨或许是舞累了,静静的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朝着她的房间看了半晌,才慢慢的回了房。

李::琼知dào

。她该走了。不说再见。也无需说再见。

轻轻地起包袱。轻轻地拉开门。轻轻地站在院子门口。环顾了一下这个院子。红红地灯笼已~上。门窗上也已贴好了喜庆地红色。可是。此时此刻看在她地眼中。却是那般地刺目。

永别了。我地爱。

李傲琼看着主屋上虚掩地门。默默地在心里道别。她似乎从未对他说过爱这个字。没想到想说地时候却是在样地时候。忽然地。觉得想哭。不知dào

为什么。那一晚礁石丛中他转身离开之后。她地泪似乎已经干涸了。想哭地时候却没有了泪水。只能在心里滴血。

默默地转过身。拉开院门。迈出大门地那一刻。双腿似有千斤般地沉重。终于出来了。李傲琼略略侧了侧头。心里空荡荡地。他……应该睡下了吧。舞了一夜应该也累了。

唉。李傲琼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想将胸中地郁闷尽诉出口。慢慢地将包袱背在肩。终于迈开了腿朝前面走去。这段日子里。她很少出门。只能沿着来时地路出镇了。此时地小镇静悄悄地。人们还在睡梦中做着他们地美梦吧。

李傲琼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逃跑般地,运起了她的轻功,脑中闪过一个画面,曾几何时,她曾和他一起掠过禹河镇地屋顶回到李府,夏日的夜有些闷热,她却觉得异常地冷,脚下不停的掠出了~,一路朝那个遇见青衣老人的小树林狂奔而去,她没有现身后跟着的一前一后的身影。

如果她回头,她一定能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中正流露着痛苦的挣扎,正一路追随着她狂奔的背影,那是季晨,他守了一夜却仍然没有守住她离开的脚步,看到她悄悄的离开,一双脚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看着她狂奔而去,脚上也情不自禁区的加速,追逐着她的身影,远远的,目送着她。

而他的身后不远处,却站着一个让他意料不到的人,雪凝,那个在他眼中没有丝毫功夫的柔弱女子,此时却正迈着不逊于他的脚步远远的跟着,眼中的恨意直直射向最前面的李傲琼。

李傲琼跑了很久,天渐渐亮了,她才放慢了脚步,她自然不知dào

自己身后还有所谓的螳螂黄雀跟着,她只是跑的累了,不想再跑了。

这里应该离小镇挺远了吧。

李傲琼回想着来时的路,在心里暗暗想着,她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一旦回头便会控zhì

不住满腹的不舍,拖着渐渐沉重的腿,背着那曾经一直由他背着的包袱,无意识的向前,向前……

太阳徐徐从天空中划过,暑气渐渐浓烈起来,道上的行人渐渐增多,李傲琼魂不守舍的走着,经过的人们好奇诧异的目光都未能引起她注意。

不知走了多远,才猛然现自己已身处在一片草丛中,荒凉满目,小路蜿蜒的从草丛中向远处无尽延伸,周围的荒草比她还高出一个头左右,纷乱飞舞的蚊蝇成群结队的在她的身边嗡嗡叫着。

这是什么:方?

李傲琼停下脚步在原地转了一圈,除了高她一头的草丛,便只有远远的那片大树。

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李傲琼叹了口气,举步朝着那片大树方向走去,她不知dào

前面有什么,她也不想多想什

不想后退,因为,她知dào

,就算她回头了,她的身苦海,她的岸已经遥不可及了。

李傲琼在那片大树前停下,因为她看到了一间小小的庵堂,木制的大门已经斑驳不堪,不过倒也不损它的用处。

“静心庵?”李傲琼喃喃的读着匾额上的字,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伸手推开了木门。

“吱呀。”大门应手而开,李傲琼轻轻的迈了进去,一个小的庭院展现在眼前,庭院中间放着一樽香炉,里面三支红香正袅袅的燃着轻烟,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的庵堂居然也有人住,心下不由好奇,绕过香炉,正对着的大殿内只有一尊坐莲的白衣观音,一个香案,几个团蒲,和一个大大的木鱼,再无它物。

李傲琼缓缓的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双手合什闭上双目,心里一片宁静。

“施主。”身后传来一声温和声音,李傲琼忙睁开眼,侧头看去,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尼姑身穿着月白色长衣站在她身后,忙站了起来。

“师太,打扰了。”

“阿弥陀佛,这得见到有人来,不知施主怎会现此地?”

“我迷路了,无意中来到这儿,未经太许可便擅自入内,还请师太见谅。”李傲琼忙行礼道歉,“今日天已黑了,不知dào

师太能否让我留宿一晚,明日一早,我便离开。”

“当然可以,施主请随我。”中年尼姑转身在前面带路。

“谢太。”李傲琼跟在她身后,“师太怎么称呼?”

“贫尼。”

原来这庵堂是用她的法号取名的。李傲琼不由多看静心一眼,她现,那尼姑脚步稳健轻盈,分别也是个练过,心里的诧异更甚,不过,她一向不愿多管别人私事,自然也不会开口去问。

“施主,庵内简陋,还请将就一宿。”静心将李傲琼带到一间小禅中,“厨房有各种蔬菜,这庵内只有我一人,所以,施主想吃什么只能自己去做了。”

“谢师太。”李傲琼谢过静心,将她送出门口,便关了房门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一整天滴水未沾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整个人早已困乏之极。

迷迷糊糊的一觉醒来,窗外已有些微微的亮,隐隐的,传来一阵又一阵有节奏的木鱼声,李傲琼缓缓起身,睡了一觉后,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开了房门循声走去,一路来到大殿外,只见静心盘腿坐在大木鱼前,微垂着头不紧不慢的敲着木鱼,一手转着被摸的油光亮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辞。

李傲琼轻轻的进了大殿,没有打扰静心,径自跪在了佛前的团蒲上,双手合什闭上眼,就这么直直的跪着,静心平静的声音轻轻的飘荡在大殿中,虽然听不懂她在念些什么,可是,烦躁的心却渐渐随着她的诵经声平静下来。

“世间万物俱有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静心念了很长的一段经文,手中鱼未停,口中却忽然清晰的传出一句话。

李傲琼睁开眼,有些不解的看着静心,不知dào

她为何忽然要说这样的话。

“施主一进门,我便看出你有很重的心事,想必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了吧?”静心依然那个资势盘坐在团蒲上。

“我……”李傲琼有种想一吐为快的感觉,可是话到唇边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在菩萨面前,没有不能说的话,如果你不方便说,那么就把你想说的告sù

菩萨吧,只要心诚,菩萨便能听见。”静心一直没有停下木鱼,“这里除了早课、晚课,其他时候都没有人,你随时可以来。”

“谢师太。”李傲琼微微一笑,十分感激静心的善解人意。

静心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重新念她的经文,李傲琼也不再打扰她,依然像初时那般闭目静静的听着她的诵经声,心境莫明其妙的平定,她觉得,静心的声音中似乎有某种魔力,能让她烦燥不安的心情变得如此的宁静。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李傲琼反反复复的在心里念着这一句,瞬间有所了悟。

莫一康变成今天这个样,是果吗?

季晨和雪凝成婚,也是果吗?

那么因呢?

难道她前世做了什么孽事,注定今生来还?没有答案……

静心做完了早课,便径自出去了,也没叫李傲琼,佛前一片宁静,唯有李傲琼还是那个样子跪着那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零七、 白云旧地

月的电脑中毒了,修了两天才算恢复正常,却耽误了特向各位朋友道歉!!

李傲琼在静心庵的观音像前静思了三日,这三日里,她在心里默默的将自己的经lì

回忆了一遍,静心也没打扰她,自顾自的早课晚课。//

佛前的宁静、袅袅的檀香,让她浮燥的思绪终于沉淀了下来,终于能冷静的回顾过去的一切。

命里有时终会有,命中没有的也强求不得,李傲琼刻意忽略那份撕心裂肺的痛,在心中暗自安慰自己,今生能和他相识、相知、相爱、相守这么久,已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了,如今缘份已尽,他又有了自己的家室,从此安稳的过日子,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冷静下来的李傲琼几番思量,最终决定去找莫一康,找他并非是为了再续前缘,而是为了去完成那个果,无论善果也好,恶果也罢,事情既然与她扯上了干系,那些人又打着为她报仇的幌子,那么,她姑且就充当一下那个因吧,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想先回一趟家,看看她的娘亲。

打定了主意,便静心问了前往归云庄的路,告辞起程。

谁知来到归云庄后,却得道她娘亲已回了禹河的家,庄内正为大小姐离家遍寻不着而忙的团团转,李傲琼没有多作停留,暗地写了封没有具名的信雇了一个小孩子送到了归云庄,告知了云霞的下落后,便起身往禹河镇赶去。

日夜兼程,终到了久建地家,可惜的是,这一次她仍然未能光明正大的回家,她知dào

,一旦被她娘亲看到她孤身返家定会起疑心,反而会惹她担心,于是便隐在了暗处。

家中依然是那般的洁,但是却冷冷清清的,以往,几个侄子侄女满院子乱跑乱喊,如今的李府搬的搬、嫁的嫁,偌大的家已只剩下白玉玫和几个丫环仆人,此时此刻,再想往昔孩子们的哭闹声也倍觉得可爱温馨了。

这她生活了十六载地家啊!看着府内井井有条地生活,看着翠姨陪着娘亲进进出出的忙碌,李傲琼心里空荡荡的。

翠婕是娘亲地丫环。这么多年一直忠心体贴地照顾着娘亲。在她们心里。翠姨早已是李府地亲人了。岁月匆匆。昔日红颜现如今也已两鬓添白了。

李傲琼想起侍梅这个情同妹地丫头。不知dào

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李瑞地陪伴。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地吧。

静静地看了半天。直到夜幕降下。李傲琼才不舍地离开。才现。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多地放不下。

“娘。此次女儿若有命回来。我一定会陪你身边好好地尽孝。再也不离开你了。”李傲琼站在李府大门外。看着黑夜中地家喃喃自语。

痴立了一会儿。李傲琼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禹河镇。她没有投宿在客栈内。因为禹河镇认识她地人太多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在半路上遇到一辆马车。便搭了个顺风。这些日子总是一个人走路。已让她有些体力不支了。坐在马车上。她地思绪乱飞。一时间点点往事都浮现在了眼前。曾经。也是这一条路上。和他同赴京都。可现在……

“咔”,车子剧烈的一震,将李傲琼惊醒,忙看向车夫。

“姑娘莫慌,是轮子陷进泥坑了。”车夫是个年长地老汉,见李傲琼一惊,以为她是害pà

所致,忙拉住缰强安抚道,“你先坐稳了,我将马赶出这坑便好了。”

李傲琼没说话,只是轻轻的。

车夫挥了几下马鞭,两匹马儿吃了疼,长嘶着使劲向前,车子动了动,眼见得能转出泥坑却又掉了进去,轮子反而陷得深了些,就连马车也有些倾斜了,车夫不由恼怒地低声咒骂了几句,又挥起了马鞭子,可惜还是徒劳无功。

“老伯,这是哪里啊?”李傲琼见马车彻底的停了下来,知dào

他一时没了办法,便打量起四周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不由好奇的

“哦,这儿叫白云山,这山上有个白云庵,据说香火挺盛的。”车夫漫不经心的回答,跳下车子蹲在一旁想办法。

“白云庵……”李傲琼有些恍忽,想起李氏来,没想到居然到了这儿了,不知dào

她们现在可好,“老伯,这是十两银子,你收着。”

“哎,姑娘,还没到地方呢?”车夫一愣,没有接过银子。

“我想到这白云庵小住几日,就不麻烦你了。”李傲琼将银子放在车夫身边的车架上,轻巧的跃出了车子,随手搭在轮子上,一运内力,居然将车轮提了上来,见车子脱

不顾车夫惊愕的眼神,背着自己的包袱向山上走去。

白云庵的香火似乎比她记忆中更旺了些,不时有三三两两的香客们进出,李傲琼随着人群向大以工代赈走去,耳边时不时传来“这儿的菩萨很灵”“这儿的菜好”之类的话,她没有理会,径自来到大殿,向正中的观世音菩萨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起身打量着四下,看到供桌旁的几位诵经的尼姑,不由一愣,其中两人分别就是李氏和吕氏,此时正低垂着头,神色安详平静。

“师太……”李傲琼静静的等在一旁,见她们念完了一遍停下休息的片刻,才上前轻声唤道。

“施……”李氏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时竟愣了,“琼……琼儿?真的是你?”

“是我。”李傲琼见她两人一身月牙白的衣帽,想起以前锦衣华服的她们,不由感概,“你们……还好吗?”

“好……好。”李氏没想过了这么久还能见到李傲琼,不由又惊又喜,拉着李傲琼上下打量了一番,“倒是你,怎么这般的消瘦了?侍梅呢?怎么没见到她?”

“我……”听着这熟悉的关心,李::琼满腹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心里又酸又涩,只因顾及四周有人,只能强笑着答道,“侍梅已经出嫁了。”

“出嫁了?是哪?”

“是李。”

“李瑞?”李氏有些茫然。

“就是……尹大哥身边的个护卫。”李傲琼顿了一顿。

“原是他啊,我倒有些印象,那小伙子的确不错,侍梅也算是有了个好婆家了。”李氏点点头,心思又回到李傲琼身上,“你怎会独身到此?”

“我路过此地,顺路来看看你们。”

“此处人多,随我到房里说话吧。”李氏上的一位年长些的尼姑说了几句,便带着李傲琼和吕氏出了大殿,前往自己的禅房。

“琼儿,你师弟怎么没和你一?”吕氏亲热的走在李傲琼的右边,在莫府时,她对李傲琼亦是关照有加,并不似其他几位姨娘一般。

“哦,他有事要忙。”李傲琼脸色一黯,想起任航和晓音两人还在莫一康手里。

“还有那位尹公子呢?”李氏带着两人进了房,在木榻前坐定,问起了尹季晨,她和吕氏俩人常居白云庵,对外面的事素来不闻不问,居然不知这宁王和神医的事,此时因关心李傲琼才想起那个为李傲琼出手的男子来,虽然他是致使儿子获罪的人,可是她的心里却无半分的不满和埋怨,谁让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呢,“我记得那时见时,他似乎对你十分不错啊,现在怎么样了?”

“他……成亲了。”李傲琼被她这一问,勾起了深埋的伤心事,那份刻意忽略的痛,忽然排山倒海似的涌上心尖,泪水不知从何而来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再也忍不住的扑倒在李氏的怀里痛哭出声。

“琼儿,出什么事了?”李氏俩人大惊,忙扶着李傲琼坐在木榻上,关切的问,“难道……他做了对不的事?还是……”

“……”李傲琼哭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昧的摇头,就连她自己也想不透,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之前那般的伤心也不曾掉过的泪,此时怎会一下子爆出来呢,伏在李氏的怀里,她像个孩子般的尽情哭着,仿佛想把这段日子里压抑的委屈成倍的释fàng

出来。

李氏两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不过,见李傲琼如此伤心的样子,便没有开口相问,只是静静的坐着,拍着李傲琼的背,无声的替她顺着。

这些日子以来,李傲琼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以前不哭是因为她伤心到哭不出来了,此时一开始宣泄,整个人便像虚脱了般困乏之极,哭着哭着居然心神俱疲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一天两夜。

李傲琼醒来时,便看到李氏坐在一旁诵经念佛,吕氏正端了些什么刚刚回到房内,两人见李傲琼无恙醒来,都松了口气,一番寒暄,李傲琼才知dào

,自己哭累睡着后,李氏俩人着实吓了一跳,后来将她抬扶上床后,便一直守在她身边。

眨了眨又涩又痛的双眼,心里却是出奇的平静,李傲琼看着李氏俩人关切的目光,心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只是眼前的俩人却已是一身尼姑打扮了,她们是为了赎罪,可是,她们是否知dào

,莫一康的罪孽已不是诵经念佛便能洗脱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零八、 大逆不道

傲琼想了两天也未能说出莫的所作所为,她看到淡淡的皱纹。/

曾经的富贵夫人如今仿佛老了许多,她明明有家,却选择了青灯长伴,因为了要替她的独子赎罪,李傲琼看着李氏对她的百般关心,心里竟一时没了主意,她实在不忍心看到李氏伤心的眼神。

日子一天拖上一天,每日里,李氏看她消瘦的样子,硬是变着法儿的做各种素斋给她吃,这让李傲琼犹豫的心更加的不忍,唉,不知dào

也好,至少不会伤到她的心吧,李傲琼最后还是决定隐瞒下来,不过,她没有隐瞒自己和季晨的事情,除了莫一康的事,她都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告sù

了李氏。

李氏俩人听得为她心疼不已,对她更是嘘寒问暖照顾有加。

李傲琼一时舍不得离开,便在庵内住了下来,每日跟在李氏后面进进出出,诵经念佛,虔诚的跟白云庵的师太有得一比,她甚至有了一个念头,如果就这样在这白云庵内了此余生也不错,至少这儿没有虚伪,没有纷争。

这个念头一起,便一天拖一天的留了下来,很快的,她来到白云庵已有七日了。

这一日,做完了早课,李傲便和李氏、吕氏回到了后山的菜地里,给那些蔬菜瓜果浇水,这么小小的菜地是白云庵的师太们自己开垦的,每日里轮流着来此照顾菜地,今日,正好轮到李氏俩人,李傲琼闲来无事,便跟在了后面。

看着李氏有有理的浇着水,李傲琼又有了些感概,看来这些年在白云庵内,李氏已完全能自立了,不似以前那般,凡事都靠丫环们。

“我来吧。”李傲琼上前接李氏手中的木勺,让李到一边休息。

“没事,都习惯了。”李氏虽这么说着,但手中的木勺仍然到了李傲琼手中,她退到一边,和吕氏俩人拨起了草。

“救命……”;隐地有呼救声传来。李傲琼一顿。侧耳细听却再没听到什么。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便再次舀起了一勺水。

“救命啊……杀人了……”这次声音清晰了不少。似乎也近了不少。李傲琼一惊。难道真出事了。看向李氏俩人。她们也是一脸震惊。显然也是听到了呼救声。

“你们快找个地方躲好。千万别出来。我去看看。”李傲琼拉着俩人钻到了一旁地矮树丛中。再三吩咐。“不管看到什么。千万别出来。”

“琼儿。别去。”李氏心急地拉住她地手。

“我不会有事地。放心躲好。我去去就回。”李傲淡淡一笑。安抚俩人躲进树丛。

“那你可要千万小心啊。”李氏这才想起,眼前的李傲琼早已不是当前那个温婉柔弱的小媳妇了。

“我知dào

地。”李傲琼顾不得多说,见俩人躲好,便纵身掠了出去,朝着呼救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啊……”“救……”嘈杂地声音越来越近,李傲琼的心也越来越沉,这是出什么事了?究竟是什么人这般毒辣,居然会到这佛门净地中杀人?难道这些人又因她而来的吗?

越怕的事却越是要发生,李傲琼刚刚转进通向后山的后门便看到了白云庵内进出地黑衣人,天!又是她们!李傲琼惊得止住了脚步,没想到她还没去找他,他的人便来了,居还在这儿杀人,难道他不知dào

他地母亲也在这儿吗?

“住手!”李傲琼看到了莫一康悠闲的缓缓行来,面带微笑,仿佛身边发生的事根本不存zài

似的,不由气愤之极的大喝道,手中的银针也洒了出去,面前地黑衣人一时不察,纷纷中针倒地。

“琼儿!你真的在这儿!?”莫一康看到李傲琼出现,狂喜地冲了过来,伸手便欲抓住她,却被李傲琼躲开。

“你……简直是个恶魔!”李傲琼嫌恶的瞪着他,无法相信刚刚还活生生地人们现在居然都遭了毒手。

“琼儿,这可是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故yì

地。”莫一康的眼睛柔得像要化开了般,“我问她们,有没有看到你,她们都推说不知dào

,还对我不理不睬,所以我的手下们便动手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就因为这个,你便杀了这儿全部的人?”李傲琼看着满地的血不可置信的质问,言语中有些颤抖,“你……真是疯了……你可知dào

,你娘也在这儿,若不是刚刚去了别处,只怕也被你杀了吧?”

“我娘?她在这儿?”莫一康有些惊讶,“原来她在这儿啊,呵呵,那敢情好,正好可以接她一起回去享福。”

“享福?她为了你替你赎罪,落发为尼,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李傲琼悲愤极了,她万万没有想

莫一康居然疯狂到这度,这下,就是想瞒过李氏。

“琼儿,我是为了你啊,我辗转打听,才知dào

你来了此处,便带人日夜赶来了,没想到这些人不识趣,都不理我,这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只能怪她们自己不知好歹。”莫一康一脸的委屈,哭丧着脸,“琼儿,我知dào

姓尹的小子他负了你,所以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的待你的。”

“你……”李傲琼正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她不是正好想去找他了断吗?这正好是个机会,不由收回来了刚要说出的话。

“琼儿,你知dào

吗?我的计划快要成功了,你跟我回去吧,到时候,我们同享荣华。”莫一康又走近了一步。

“哼!”李傲琼冷哼了一声,退了几步,心里盘算着怎么做才能不引起他的疑心。

“主人,那儿还有个老尼姑。”一个手拿双剑的黑衣女子忽然出声,指着后山李氏她们的藏身之处,“待我去杀了她们。”

“住手!”李傲琼大惊,掠过身住了黑衣女子的去势,几枚银针也射向了那女子。

“啊……”黑衣女子:想到她会在莫一康面前出手,将几枚银针接了个结结实实,其余的黑衣人见她倒地也纷纷向李傲琼围了过来。

“莫一康,那是你娘,难道连你娘也要杀吗?”李傲琼没理会其他人,朝一康怒斥道。

“全给退下。”莫一康冷冷的喝道,黑衣人一听全都躬着退了开来。

李傲转头看了看李氏俩人的藏身处,只见李氏和吕氏俩人正互相搀扶着向这边跑来,显然她们已经看到了莫一康,心里不由暗叹了一声,唉,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康儿?你怎么会在这儿?”李敢相信的眼前的一切,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和这些杀人凶手在一切,看着满地的血红,脸色瞬间煞白,声音也不由颤抖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娘,你怎么在这儿?”莫一康对他娘倒还有些敬意,见她这般也不敢造次,只是挥了挥手让他的手下全退出了后院,“姨娘也在啊?”

“康儿,你告sù

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李氏隐约明白了一些事,伸出的手颤抖不已的指着地上。

“娘,是她们不识相,怪不得孩儿。”莫一康还是那般理所当的样子。

“你说什这些人……真是你杀的?”李氏身形一晃,被李傲琼扶住。

“孩儿问她们问题,她们不理我,我的手下便动手了,我可没说什么。”莫一康一脸不耐的说着,眼睛盯着李傲琼不放。

“畜牲……孽障!你……”李氏咬牙切齿的想要冲上去打他,眼前一黑,居然被一平空出现的黑衣人推了开来,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放开她。”李傲琼大怒,但已了步。

“放肆!”莫一康单手一挥,那黑衣人手中的刀便甩了出去,整个人也倒飞着撞上了墙,顿时尘土飞扬,那人被倒塌的墙掩在了下面。

“你……你这个逆子!”李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倒在吕氏的怀里,泪流满面。

“娘,随我一起走吧,孩儿如今已是人上人,你也不用在这儿受苦了,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的。”莫一康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

“没想到,你居然变成这样了……真是造孽啊……”李氏有气无力的将头埋在吕氏怀里,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自己为了替他赎罪才来的这儿,没想到他却又惹出了这么多的罪孽。

“琼儿,走吧。”莫一康没理会他娘,见李傲琼不言不话,便凑近了些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若不跟我走,我不介yì

再多杀几人。”

“你!”李傲琼惊呆了,多杀几人?这庵中只怕就剩她们三人了吧,难道他居然连他的亲娘也不放过?“她是你娘!”

“那又如何?如果你不答yīng

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活着都没意思了,我还会在意这些吗?不如大家一块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莫一康就这般凑在她耳边,邪气的笑着,“好好考lǜ

,我不介yì

多等一会儿的。”

“你……简直是……”李傲琼无言以对,她知dào

,如果她不答yīng

,只怕这丧心病狂的莫一康真会朝自己的娘亲下手了,转向李氏俩人,她们正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心里不由悲愤填膺,她们受了这么多苦,没得到他的感激,反而……想起俩人对自己的百般照顾,心,更痛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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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 身陷囫囹

琼无奈的沉默了,她还能怎么样,不说自己是有现在他是自己找上来了,唯一让她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丧心到拿他母亲的生命来威胁她,而她,却无法做到漠视。/

见她顺从了,莫一康又是一番得yì

,吩咐手下好生看管了,实jì

是怕她逃跑,将她软禁起来,李傲琼怕他的手下对李氏两人不利,便提出要求,要和李氏两人待在一起,莫一康也没在意,反正有这两人在,任李傲琼轻功再好,她也无法将这两人一起带出去。

在里,李氏听了李傲琼的一番细说,这才明白了自己的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事,气得当场昏厥过去,李傲琼取了金针一番扎针,才让李氏缓了过来。“这个逆子,居然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年了断算了,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傲琼无语,她能说什么呢?

李氏老泪纵横的靠在吕氏怀里痛哭不已,丈夫薄情,带着新姨娘不知去向,如今又听到唯一的独子又做出了这样的事,重重的打击让她一下子抵挡不住,平静的心再也不见了。

莫一康自那日便没有再出现,三人也乐得不用见到他的嘴脸,李氏哭了两天也渐渐静了下来,心灰意冷,一连三日都有人送来饭菜,却再不是以往的素菜素斋,李氏两人本不愿吃,经李傲琼几番劝说,才勉强挑了白饭泡了些水咽下。

第四日,房门忽然开了,涌十几个黑衣女子,给李傲琼喂了一粒药丸子,将三人带了出去。

药一入口便了,李傲琼立kè

知dào

这是什么药,暗中调动了一下内力,果然空荡荡的,行动却没有什么妨碍,暗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人显然对她有些忌惮,怕她逃跑才给她服了散功的药丸,却不知dào

李傲琼根本没有想跑的念头,四下打量却没见到莫一康地影子,来不及细寻,便被她们推上了马车。

“她们这是要我们去哪儿?”吕氏有些害pà

,扭了扭身想看向外面,却不敢掀起帘子。

“我想,她们是想带我们们的地方吧。”李傲琼想了一下回答,坐在马车中动也不动,如果这样便最好,她也不用费劲去找他们的老巢,到时候找个机会,想办法将那地方的位置传出去,以免大家跟个无头苍蝇般乱找一通。

“唉。我这是……做了什孽啊。”李氏轻叹了一声。闭上眼睛。“阿弥陀佛。菩萨有灵。快收了那孽障吧。”

“……”李傲看着她。心里一凛。她显然是对莫一康绝望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这是怎么了?好好地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这练武不是很难地吗?为什么少爷现在有那般功夫。还有这许多武功高强地手下?”吕氏一头雾水地问。她虽不知dào

江湖中地事。可是也知dào

练武地不易。对莫一康能在短短地时间内有这样地身手很是费解。不说是她。就连李傲琼也是十分地不解。

“不知dào

。不过湖中确是有些邪法能人在短时间内练就一身功夫地。”

马车颠簸了一个月。才在一个陌生地小渔村停下。李傲琼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地情况。便有人拿了黑布将几人地眼睛给蒙住了。被推着跌跌撞撞地走了半日。感觉似上了一条船。被推进了一个房间。门被重重关上落了锁。李傲琼伸手解下黑布。果然。她们在一个船舱内。舱内十分昏暗。隐隐有丝光线透入。以李傲琼地眼力。这自然不会给她造成什么影响。见李氏和吕氏被跌坐在地上。忙上前扶起两人解了黑布。

“我们这是在哪儿?”李氏眨了眨眼。幸好舱内昏暗。她地眼睛不至于太过难受。

“在船上。”李傲琼轻声解释,船开始摇摇晃晃的动了。

“船上?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吗?”吕氏奇怪地问。

“嗯,刚刚下马车时,我虽没看清是什么地方,不过我可以肯定,我们现在应该在上附近的海上。”

“那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走了这么久,那逆子也不来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李氏一提起莫一康就来气,这两年修行的宁静早在知dào

一切的时候被粉碎了。

“幽泠宫……一直是个神mì

的地方,江湖中各大门派都没能找到它的处在,我们这次只怕是要被带到那儿了吧。”李傲琼想起上次莫一康曾说,任航和晓音都在他手上,不知这次能不能见到他们,以这些天所见,只怕他服下了散功的药丸,不然以任航的功夫,闯出他们

是没有问题的,“唉,我师弟也落到了他手里,不知了。”

“唉,造孽啊。”李氏连连摇头,和吕氏相依着靠坐在墙边,神色凄凉。

“本来我想瞒着你地,没想到他居然跟到了白云庵,还杀了这么多人,唉,都是我的错,我不去那里的话,那些人也不会死了。”一想起这些人是追踪自己而来的,她就愧疚不已,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地掌握之中,自己一时兴起去了白云庵,却害了这么多人。

“~,别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畜牲造地孽。”李氏见她自责忙开解道,脸上还挂着泪,“琼儿,现在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继xù

作恶?”

“有……”李傲琼顿了顿,有些开不了口。

“什么办法?”李氏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看着她。

“死。”李傲琼困难的吐出一字。

“死……”李氏跌坐地上,神情一下子萎靡不振,喃喃自语着,“死了也好,死了……就好了。”

“可是……”李傲琼白她地心情,莫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当年他做出那种事,莫老爷也忍了,为的就是延续莫家的血脉,没想到现在……“他现在的功夫,只怕我他的对手,所以,暂时没有什么办法。”

李傲琼坐在她身边沉,她在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原先只她一人倒没什么顾忌,现在身边又多了李氏两人,事情也变得棘手了,原本她想在半路将两人想法安顿,可是一想起莫一康没有人性的话,又怕他会真的对他娘动手,弄得自己一时没了主意。

李傲琼的手摸到间的一个小瓶子,心里一动,这是上次那个青衣老人给的曼陀罗花粉,这些人也许是得了莫一康的话,对她们不理不睬,所以她身上的东西倒是没被搜走,也许实在没法子的时候,这花粉或许能用得上吧。

这次行了半日,船便停下了,舱门被打开,一丝强光钻入,三人忍不住侧过头用手挡在了眼前。

黑衣人一言不发的拉起三人,再次给她们带上黑布,李傲琼皱眉,看来想看清周围的清况是不可能了。

上了岸,侧耳间尽是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偶尔几声海鸟的鸣叫声从高高的天空传来。

双臂被人反制着向前推去,左转右拐,李傲琼静下心记下每一步的走法,就在她隐隐觉出这路线似乎是个阵法的时候,被人拉住了脚步。

“左护法有令,将来人带往石牢看管,不得有误。”前面传来一声清清冷冷的女声。

“这……可是宫主吩咐过……”一个犹豫的声音畏惧的响起,还没说完便听“啪”的一声,那人似乎挨了一耳光似的。

“放肆,你居然敢质疑左护法的命令!”清冷中又多了一份威胁,“宫主说过,他不在宫里时,一切事务由左护法作主,你敢抗令?”

“:

一百一十、 牢中是非

面铁牢中,分明关着季晨、卿怜、云霞、任航、晓不认识的年轻人,再看其他牢中,均关满了人,看他们的衣着似乎都是武林中人。/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李傲琼看着对面铁牢中的季晨震惊不已,他不是和雪凝成亲了吗?怎么会这儿?

“琼儿……”季晨痴痴的看着她,眼中浓浓的哀伤和歉意,“对不起!”

“琼姐姐,那个雪凝果真和你说的一样,是个坏女人。”云霞扑到铁栅栏前向李傲琼,“她居然在成亲那天,让人埋伏在贺喜的人当中,还在酒里给我们下了什么化功散,将我们捉到了这里,后来就不见了,我们关在这儿这么久也没到她的影子呢,还有,还有,她根本没怀孩子,她是骗季大哥的。”

“……”李傲琼无语,雪凝没有孩子的事,她自然是知dào

的,只是她自以为雪凝既然和季晨在一起了,失了贞节,又那么爱着季晨,所以她才忍着不说,没想到她居然还是对季晨他们下手了。

“傲琼,还有一件,我们都被她骗了。”卿怜也走到了云霞身边,看了痛苦的季晨一眼,“她和季大哥之间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什么也没有,那日,她亲口说的。”

李傲琼一听便明白了,张口没说出话来,心中忍不住又喜又悲,喜得是他原来并没有对不起她,悲的却是自己已打定了主意要找莫一康算账,若此时与季晨重归于好,只怕再难下决心了,想到这里,她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平静的看着他们。

“师姐,你们……怎在一起?”任航认出那两个尼姑,奇怪的问,“你是被雪凝抓进来地?还是莫一康?”

“是……莫一康。”李傲琼侧头看了一下氏,见她盘坐在地上喃喃的念着经文,有些无奈,“是莫一康,他杀了白云庵所有的人。”

“什么?”任航一惊。看向:闭双目地李氏。此时她念经地速度明显地快了许多。

“他已经疯了。”李傲琼轻叹了气。“甚至……想对自己地亲娘下杀手……”

“啊!”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没想到莫一康然丧心到这种地步。

“真是畜牲不如!”旁边铁牢中传来一声大喝。“这种人早该下地狱了。”

“就是。居然~|自己地娘也下得了手。简直没人性了。”

“敢情是他祖上失德。养出了这样地儿子。”忽然一声阴阳怪气地声音尖锐地传来。

李氏念经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行浊泪悄然划下。

“所以说他娘被亲儿子追杀有什么可同情的,活该。”那声音仍在继xù



李傲琼有些怒意,正欲反问,只听旁边吕氏一声惊呼:“夫人,不要。”

李傲琼顾不得其他,忙回头,只见李氏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便欲向墙上撞去,被吕氏死死拉住了,心里一惊,赶紧返身扶住李氏,劝道:“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事跟你没关系。”

“都是我地错。”李氏连连摇头,流着泪,“只因莫家香火不旺,家中只有他一个,从小便被我们宠得无法无天了,才致使他做出了这许多的孽事来。”

“原来你就是那畜牲的娘啊,一个尼姑居然也有儿子,难怪将儿子养成这副德行。”那人不依不饶的说着混话,“唉,现在报应来了吧,佛门弟子就该守清规……”

“住口!”李傲琼大怒,猛得站起身对着那个方向怒斥,“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哼,贫道乃青山派曲阳观的无尘上人,和武林同道同来讨伐妖孽,却被他使了妖法囚在此处。”

“原来是无尘上人啊。”李傲琼忽然轻笑。

“你笑什么?”无尘上人一愣,不悦地问。

“你是道士?”李傲琼不答反问。

“正是。”

“道士虽非佛门,却同样出家人吧,上人刚刚所说的一番话,可不像是个出家人说地。”李傲琼淡然中带着一丝讥讽,“难道上人的祖上也失德了吗?”

“混账,你居然敢这么辱骂贫道,你……你还有教养吗?”无尘上人被她地一番话燥得,气得大骂了起来,“贱人,贫道原以为你也是被莫一康抓来的,定是好人,没想到你不仅和他娘在一起,还为他说话,分别是一伙地,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上人身为出家人,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还这般没有口德,我一寻常女子怎么及得上您的?”李傲琼也不在意他骂自己,她才懒得和这种人一

“臭道士,你又算什么东西啊?我琼姐姐又没说什么,你就这么骂人,我看你啊,比莫一康都不如呢。”云霞见那道士对李傲琼口出不逊,气得大嚷起来,她可不管什么上人下人,“自己没本事被擒住了,居然拿一个老人家出气,你算什么武林正道啊,真是不要脸。”

“你……你又是哪里的死丫头,居然敢对道爷这么说话?”无尘上人隔得的,看不到云霞的样子,却被她气得不轻,他本来被关这儿这么久,心里就浮躁不安,原本见莫一康的娘亲在这儿想在口头上出出气,没想到反而引来这许多的闲气来。

“姑娘我叫云霞,是归云庄就是我家,哼,我才不怕你这臭道士呢,如果你不服气,尽可找我哥评理去,看谁对谁错。”

“师弟,你是怎么被他们擒住的?”李傲琼对他们的对骂毫无兴趣,安抚了李氏后,便转向任航问道,她知dào

季晨一直看着她,按捺着心里翻腾的心酸硬是装作平静,“这些日子,他们可曾难为过你们?”

“是莫一康,那日音跑出去后,我一路追赶却没见到她的踪影,我找了两天,后来在路上遇到两个黑衣人,她们拿了晓音的红玉扳指,我才知dào

晓音被她们捉住了,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她们走。”任航看了看晓音,两人情意绵绵的对视,让李傲琼欣慰不已,看来他们俩人已经重归于好了。

“琼姐姐,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晓音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发红,“都是那个雪凝,是她挑唆我的,她说你和……你和任航之间……对不起,当时我头脑发热,又看到你们那样,便信了她的话,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们的。”

“你会生气,就明你是真的在乎任航,我也放心了,别说什么对不起了,我这师弟,一向冲动直,希望以后你们能相互体谅。”李傲琼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你又是怎么到这儿的?”

“那天我跑出来后,便到了海边,正稳脚跟,便闻到一阵,接着就晕了,醒来以后就到了这儿,手上扳指也不见了,没几天,任航也进来了。”晓音想起自己被抓的事又气又羞,如果不是自己无理取闹,她怎么会被人抓住,还连累了任航。

“师姐,莫一康得了一邪功,他到处抓未婚的女子,便是利用那娘的处子之身增加他的功力,现如今,我已不是他的对手了。”任航脸色凝重的将自己的发xiàn

说了一遍,末了还细心的嘱咐,“师姐,你要小心,他手下有一人用毒十分厉害。”

“他不会对我怎样的。”李傲琼轻,并不是她自恋,而是莫一康给她的感觉如此。

“哼,你当你是他什么人啊,他连亲娘都下手,还会对你例外。”无尘上人在和云霞的一番口角中落了下风,此时一听便又出声讥笑,“除非你是那个神医再世,让他没了祸害别人的借口,说起那什么神医,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让他这般的为之疯狂,还有那个宁王,竟然连王爷都不做了,嘿嘿,我猜,她一定是什么狐媚转世成的红颜祸水吧。”

“住口,你这六根不净的牛鼻子老道找死是吧,居然敢这么说我师姐。”任航刚才便对这无尘上人十分反感,此时见他这么说李傲琼,不由大怒。

“你师姐是谁啊?我说那个死了的神医,关你师姐什么事?”没料到这无尘上人居然不知dào

神医就是李傲琼,见任航这么骂他一时竟忘了生气,反而好奇的问。

“你……你不知dào

神医叫什么吗?”任航一顿,有些挫败。

“光听说神医的医术,至于她叫什么,没人说过。”无尘上人倒是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的无知。

“切,原来是个井底之蛙啊。”云霞不屑的大声笑着,“让本姑娘告sù

你吧,你说的那个神医她根本没死,就是他的师姐,我对面的琼姐姐,她可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什么?你就是神医?”尘上人的声音中居然有些惊骇,声音中的那种阴阳怪气一时也烟消云散变得正经起来。

“没错,她就是你们口中的神医。”没等云霞再次开口,铁牢外响起一声柔软慵懒的声音,“不过,她也是天底最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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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怨气横生

你才狐狸精呢。”云霞一听是雪凝的声音,立即跳“有胆子就出来。”

“小丫头,她给你吃什么**药了,你处处帮着她说话。”雪凝缓缓而来,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身绿衣袒肩露臂,白如莹脂的肌肤裸露在外,看得几个年轻的武林后辈纷纷睁大了眼。

“你安的什么心啊,把我们掳来扔在这儿不闻不问,究竟想干什么?”卿怜冷冷的盯着雪凝,“现在又来干嘛?”

“我不是来找你们的,你们激动什么。”雪凝笑盈盈的撇了下嘴角,眼睛瞟过几人,在季晨脸上看了一会儿,才转向李傲琼,玉手一点,“开门。”

立即有人上前打开了铁门。

雪凝蜂腰一扭,站到了铁门前却不进去。

“呵呵,神医?莫少夫人?还是宁王妃?”没有暖意的笑声充满了讥讽和恨意,“你的身份还真不少啊?唉,我还真羡慕你,死了这么多次,还没死成,这命可够硬的。”

“你来,就是说这些吗?”李傲琼平静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怒意。

“当然不是。”雪凝侧了侧身,指向季晨,“看到你心爱的人被关在这儿,有什么感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要和你成亲了吗?”李傲琼没有看季晨,叹息着轻声问,她实在想不出,雪凝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哼。”雪凝冷哼了着。“呵呵……因为我发xiàn

。他人虽然留在我身边了。可是。留下来地不过是个躯壳而已。本来。我想他若表现好地话。那就这么放过他们算了。可是。你知dào

吗?你离开地那天。他居然还不死心地送了好远。心痛?不舍?啊?是这种感觉吧?”

李傲琼无语。第一次正视季晨。只见他眼中浓浓地哀伤无声地传达着他地歉意。心里一软。

“可是。你们谁顾过我地感觉?我是那么地爱他。在宁王府里独守那么多年。居然还不如你这个成过亲生过孩子地残花败柳。”雪凝恶狠狠地叫嚣着。举步进了铁牢。在李傲琼身边围转。盯着她不放。“如果不是你地出现。他怎么可能会将我们遣散出来?如果不是你地出现。我们这些姐妹怎么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不曾出现。他一定会爱上我地。这一切地一切。都是你地错。”

李傲琼叹气。从季晨那儿收回目光。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自己好不容易筑起地心墙只怕会土崩瓦解了。

“现在。就连那个莫一康也要转头找你。你告sù

我。你究竟好在哪儿?我雪凝。又哪儿不如你?为什么两个男人都要围着你转?”雪凝那美丽地脸因愤努而扭曲着。“我不服气。我也不甘心。呵呵。我得到地。你也别想得到。”

“唉。你何必如此。”李傲琼同情地看着雪凝。她不怪雪凝地无礼。

“你知dào

莫一康现在的情况吗?”雪凝深吸了口气,忽然笑了,仿佛刚刚那个狂怒的人不是她一般,她也不等李傲琼回话,径自说道,“他,就是这幽泠宫的宫主,这江湖上失踪了那么多的黄花闺女,你知dào

,是谁做的吗?就是你的前夫,莫、一、康!你知dào

他抓那些人来干什么吗?那是为了练他的绝世武功,他说,等练成了之后,他就能为你报仇了,呵呵,他可真有心啊,为你报仇?也不看看是谁害你掉下绝情崖地,似乎他做的事,只要对无益的,他都会自动忘记了,其实呢,这不过是借口,他真zhèng

想做的,无非是想效仿皇旁,享后宫之福罢了。”

“……”李傲琼关切的看了李氏一眼,发xiàn

李氏早已泪如雨下,自从知dào

莫一康做地那些事后,她便日日如此。

“哼,若不是他运气好,遇到了以前的幽泠宫主,得了那老妖婆地垂青,学会了那采阴补阳的邪法,他也没现在这么大地本事,我们也不会受制于他,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雪凝咬牙切齿地瞪了眼哭泣的李氏,“让我想不明白的,他现在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偏偏要将你找回来?夺了我们的处子之身,却还要回头找你这个给他带了绿帽子的女人,他还真不是普通的犯贱啊。”

“你这么说,就不怕他听到责罚你吗?”雪凝的话越来越难听,李傲琼有些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了她。

“怕,我当然怕,不过,他现在还没回来,这儿归我管,谁敢不服我?”雪凝得yì

的咧了咧嘴,又恢复了刚来时那慵懒的声音,“好了,不陪你瞎扯了,你好自为之。”

雪凝高昂着头在众人

注视中离开,李傲琼坐回到李氏身边静默不语中,儿,牢中才响起些窍窍私语。

“琼姐姐,你别理会那个疯女人的话,我们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的。”云霞小心翼翼的劝解道,“在我们心里,你是好姐姐,你不是狐狸精。”

“谢谢你。”李傲琼淡淡一笑,“我没事。”

“琼儿,对不起。”季晨的声音很低,“我……”

“什么都不用说,我知dào

的。”李傲琼第一次和他对视,千言万语,俱在其中。

一连好几日,雪凝都不曾再出现,莫一康也没有踪影,李傲琼等人虽然行动受到限制,但也没有人来打扰,每日除了送饭的黑衣人再没有别人进入这铁牢里,闲聊时,李傲琼也知dào

了一些事,那些人原来都是武林各门派中人,也知dào

了晓音父亲的下落。

说起父亲,晓音泪眼涟涟,原来这幽泠宫除了那练武的邪术,还会些摄人心神的功夫,晓音父亲是火焰门门主,自然是他们拉扰的对象之一,只因他性格耿直,不肯就范,才被他们下了蛊毒,变成了受他们控zhì

的傀儡,上次那个山村血案便是受了他们的控zhì

干的,现在,不知dào

被关在何处。

众人的说词,让李傲琼的决心更加坚定,可是,面对季晨,刚筑的心墙却又忍不住崩塌,每日里唯有跟着李氏两人打坐念经,逃避他那深情的凝视。

昏暗的牢中,日子是那么的漫长,也不知过了几日,平静的牢门口再次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就在众人讶异的注视下,雪凝气愤的冲了进来。

“李傲琼,你给我出来。”

李傲琼睁开眼,放下合什的双手,看向雪凝,被她脸上那红肿的手掌印惊了一下。

“为什么?”雪凝晶莹的酥胸急促的起伏着,青丝散乱着,“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他?谁啊?”李傲琼不明白她说什么,不过看她激动的神情和那高高肿起的右颊,显然是受了别人的欺负。

“还有谁?就是你那个前夫莫一康。”雪凝狠狠的盯着她,转向身后的黑衣人,“还愣着干嘛?给我把门打开。”

“这……”黑衣人犹豫不决。

“啪”,雪凝抬手就是一巴掌,“活腻了是不是?打开!”

黑衣人捂着脸,没办法,只好打开了李傲琼那间铁牢的门,开了后又急急的退了出去,生怕雪凝又发脾气打她。

雪凝旋身闯了进去,劈头就是一掌,拍向李傲琼。

“啊……住手!”卿怜和云霞见状惊得扑向了铁门,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干着急。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吸引了大家的全部注意力,季晨心疼不已,然而,当雪凝的身形再次晃动时,众人才发xiàn

,雪凝刚刚的那一巴掌并没有打到李傲琼,而是被吕氏挡下了,吕氏那顿时红肿的右颊无不说明了雪凝下手之狠。

雪凝愤慨的掀开了挡在李傲琼身前的吕氏和李氏:“臭尼姑,滚一边去。”

李氏跌倒在吕氏身上,两人被摔的半天起不了身,李傲琼欲扶,却发xiàn

雪凝再次动了,忙下意识的闪身躲开,心下恼怒不已。

“你疯了,好好的干嘛打人?”李傲琼没了内力,只能靠步伐躲避。

“疯女人,你敢动我师姐试试,我定要十倍百倍的还你。”任航气得将铁门摇得“当啷”响。

“哼。”雪凝冷哼着,不理会任肮,也不用什么招式,只顾着劈头盖脸的以寻常妇人的那些招式向李傲琼抓去,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李傲琼揍成她自己那般甚至更惨的模样。

李傲琼渐渐被逼到角落,避无可避,她腰间虽金针,可是失了内力的支持,这一番抢避早已让她有些不支,怎敌得住如今功夫已不弱的雪凝。

“雪凝,快住手。”季晨看得心神俱裂,大喝着想阻止她疯狂的攻击,“你有怨气冲我来就是,放过琼儿。”

“你让我住手我便住手吗?”雪凝停了一下,转头看向季晨的眼中满是怨恨,“今天,我偏要让她好kàn

。”

他不说还好,这一番话反而激起了雪凝的怨恨,下手更是不留情面,将李傲琼堵在了角落,扬手就要落下。

看着面目狰狞的雪凝,李傲琼的心忽生一股怜惜,那种凄凉,让她深深的震憾了,一时之间竟停下了躲避,就这么直直的同情的看着雪凝一动不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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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艰难决择

在众人都以为李傲琼逃不过雪凝这一掌的时候,一阵

雪凝的手高高的举着,再无法动弹半分,她不由大怒,头也不回的骂道:“是哪个混蛋找死……”一回头,便看到一身黑色锦衣的莫一康阴沉着脸,冷冷的抓住她的手腕,眼中闪着诡异的幽光,不由大愕:“宫……宫主……你……啊!”

“你的胆子不小啊!”莫一康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见雪凝吃痛,狠狠一甩,雪凝整个人腾空而起斜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墙上,又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勉强支撑起身子,转过头来时,满嘴的血不断溢出,让她原本绝美的脸平添了一份妖艳的苍白和血腥。

“宫主……我不服。”雪凝咽下一口腥甜,有些哭意,却依然高昂着头。

“不服?那你起来啊,只要你赢了我或是杀了我,你就是这儿的宫主,我知dào

,你一直想取我而代之,可惜你的本事太低微了,偏又不愿安分守己。”莫一康一步步向雪凝逼近,“这样的你,留着尽早是份祸害。”

雪凝有些微微的颤抖。

莫一康蹲到她身前,诡异的笑:“知dào

那老妖婆是怎么死的吗?想不想试试?”

“你……”雪凝似乎受了什么惊吓,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万状,忽然间爬了起来跪在了莫一康前面抱着他地左腿,“宫主,雪凝错了,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才求饶,不嫌太晚了吗?”莫一康右手握住雪凝的下巴,用力一捏,“我从不留心存异心的人在身边,所以,你还是去伺候那个老妖婆吧。”

“不……不!宫主,我错了,你饶过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雪凝激动的磕起了头,几下之后,额头上的血不断的渗出,一片恐怖地红。

“哼。”莫一康嫌恶地松开手。用力一踹。将雪凝远远地踹开。

“哈哈……”雪凝忽然大笑出声。“莫一康。你这般对她又如何?她地心里早就没有你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宫主?我啐。若不是那个老妖婆看上你。让你做了她地宠物。你会有今天地地位今天地功夫吗?这样地你。有哪一样能和宁王比地?”

“你……去死!”莫一康地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手一伸。竟抓住了雪凝玉颈。将她凭空举了起来。

“住手!”李傲琼见雪凝地脸瞬间涨地血红。眼珠子渐渐突出。忙冲上去拉住莫一康地手。“你……你快放手。再不放手。她会没命地。”

“琼儿。你还是这么善良。”莫一康痴迷地看着李傲琼。手渐渐松开。雪凝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没完没了地咳嗽起来。莫一康瞟了她一眼。转向李傲琼。“琼儿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谁都不可以。”

“你……”李傲琼惊愕地放开他。后退了好几步。她看出了莫一康眼中地异常来。这种异常地眼神。她似乎在周媛地眼中见到过。

“琼儿,跟我走吧,我已吩咐人准bèi

了上房。”莫一康柔情似水,和刚刚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判若两人,“这女人太可恶了,趁我不在,居然将你关在了这儿,你还为她求情,不值得。”

李傲琼手按在腰间针包上,又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眼睛时不时的看看李氏两人,刚刚她们俩被雪凝掀开直到现在还没起来,她有些担心,不知dào

她他有没有受伤。

莫一康没有看其他人一眼,似乎那旁边的人与他无关似的,眼中只有李傲琼一人,慢慢朝她逼近。

忽然,雪凝动了,爬起来便冲向了李傲琼。

莫一康反手一抓,雪凝便直直的冲进了他的手掌,玉颈再次被擒,“咔嚓”,清脆的声音响起,雪凝美丽地头颅彻底的垂下,那双美丽的大眼还不敢置信地瞪着,满是不甘。

莫一康松开手,不屑的撇了撇嘴,冷漠地看着雪凝滑倒在地。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傲琼紧捂着唇,她曾见过莫一康怎样杀了张朝,没想到雪凝也这般地死在了他的手里,他却那副没事人地样子。

“来人。”莫一康拍了拍手,几个黑衣人便应声而来,“将她处理了。”

“是。”黑衣人抬着雪凝出去,放在铁牢中间的平地上,有一人走到石壁前连拍了五下,就在众人惑之时,平地中间凭空出一个很大的坑,里面传来“嘶嘶”的声响,雪凝被直直的抛入,有些细小的影子腾空跃起缠上雪凝已僵硬的身体,让眼尖的人倒

口冷气。

“蛇!”有人惊呼出声,有人跌坐在地,姿态各异却同样的惊骇。

“琼儿,现在没事了。”莫一康倾身凑近李傲琼。

“滚……滚出去!”李傲琼失控的大喊,素手紧紧捂住嘴,脸色苍白,“恶魔……”

“琼儿,我可是为了你啊。”莫一康有些委曲的撇嘴,“我已经准bèi

好了,这一次,我一定还你一个完整的婚礼,我们重新拜堂,这一次,我不会再喝醉了。”

“你……做梦!”李傲琼靠着墙,强忍不住那翻江倒海似的反胃。

“没关系,我会等,等你想通。”莫一康微笑着,笑得那般的大度,“不过这些人……不知dào

能不能等到。”

“你……你什么意思?”李傲琼轻轻颤抖着,寒意包裹全身。

“我的宝贝一向喜欢活物,刚刚我太生气,一时忘了顾到它们,那贱人只怕无法让它们满足呢,呵呵。”

“你!”李傲琼明白了,他这是**裸的威胁啊。

“琼儿,三天,三天后,我再来见你,至于他们,你放心,最起码,这三天他们是安全的,呵呵。”莫一康得yì

的笑着,转身离开。

“造孽!”李氏刚说了一句便晕了过去。

李傲琼无力的跌坐在地,刚刚他那番话,摆明了是在逼她做出决定,而她,却毫无选择的余地,拒绝吗?如果她拒绝了,那么这里的人都会有危险了,蛇噬……她实在无法想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抛入里面时的情境会是怎样。

“疯了,他真的疯了。”李傲琼喃喃道,茫然的看向其他人,四周静静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这里,她分辩不出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她的眼中,只看到季晨,看到他的心疼,看到他的哀求,看到他的无奈……

许久许久……

“琼儿。”李氏颤抖的声音忽然响起,仿佛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粒石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嗯?”李傲琼已经有些镇静下来,听到声音转向李氏,“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琼儿,你告sù

我,有什么药可以让他永远不能作恶?”李氏紧紧抓住李傲琼的手,痛苦的说着,“你一定知dào

的,对不对?”

“是。”李傲琼定定的看着她,心里一阵悲伤,眼前这人原是那么的宠爱她的儿子,如今却说出了这一番话,不知她是经过了怎样的挣扎才做出这样的决择,“你……真的想这么做?”

“没错,只有这么做,才能阻止他……”李氏紧闭着双目神情绝烈。

“那好吧。”李傲琼轻叹了口,这回儿,她再无退路了。

“给我。”李氏闻言希翼的看着她伸出了手。

“还是我来吧,你是出家人,他又是你的儿子,怎能亲自下手。”李傲琼摇摇头。

“琼儿,你还年轻……”李氏有些着急。

“我来吧。”吕氏打断她们的谈话,“你们都别争了。”

“婆婆。”李傲琼忽然喊了一声。

“琼儿!你……还愿意……”李氏意wài

的看着她。

“你是你,他是他,若不是你,我早已经……”李傲琼低下头,“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那就应该由我来解决。”

“琼儿,你想怎么做?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李氏似乎真下了决心。

“这事……你不用管了,你们只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就好。”李傲琼勉强一笑。

“师姐!”那边,任航越看越心惊,他虽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可是李傲琼的神情却让他十分的不安,他从没见过她这般的表情,“你……你想做什么?你不能做傻事,师父一定会有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师弟,我能做什么啊,你太多心了。”李傲琼轻轻的笑。

“师姐,你不要骗我,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弟,难道我还看不出你在想什么吗?”任航急切的劝着,“你有什么想法,要做什么,告sù

我,我去。”

“这件事,你办不了。”李傲琼摇头。

“什么事我办不了?”任航皱眉。

“你忘了,医术一向是你最弱的。”李傲琼幽幽的指出任航的短处,“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琼儿……”季晨一声长叹。

“你们都别劝了,我已经决定了。”李傲琼坚持,痛……心里已是一片纠结,她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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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因还是果(结局)

傲琼身着红‘艳’‘艳’的嫁衣,缓缓走进那红得让她反胃的那薄薄的红纱,李傲琼看到了两旁被绑着的众人,不由苦笑,那堂上身穿喜服的男人曾是她少‘女’时唯一能选的梦,可是,那却是一场恶梦,如今,她又要投身到那个恶梦里去了。

李傲琼缓缓走过,目不斜视,可是却挡不住那刻骨铭心的俊颜跳进眼前,他那浓浓的哀求和悲伤,让她几乎崩溃,好想就这么掀下红纱,和他同赴天涯,可是,她不能!

有些仓惶的回快了脚步,她不敢在那悲伤中驻足太久,她也不能停顿太久,因为,堂上,正有一个恶梦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能失态!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李傲琼双手拢着宽袖下,紧紧的掐着,靠那微弱的痛意来保持自己的清醒,只要能让莫一康相信,那么,这些被擒的人,全部都能自由人,他……也就安全了。

离那人越来越近,身上红彤彤的丝绸锦缎此时却芒刺在背般刺得她的心生疼生疼,李傲琼停下脚步,略抬起了头,心里一片凄凉。

多年前,也是这个男人,这样的喜堂,结束了她平静的少‘女’生活,原以为幸福从此开始,谁又知……

“琼儿,我们成亲吧。”遥远的轻语飘进她的心里,那个醉人的月夜,“月亮娘娘在上,黄土在下,我尹季晨愿娶李傲琼为妻,从此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不离不弃、同生共死……李傲琼眨了眨眼,将酸楚‘逼’了回去,她不能哭,那样,只会害了他们。

“琼儿,开始吧。”莫一康动了,慢慢走近。

李傲琼抿紧了‘唇’。强忍住想咬‘唇’地**。勉强扯起一抹轻笑。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熟悉地礼仪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李傲琼机械式地随着莫一康。李氏已换了一身华服悲切地坐在高堂上。心疼地看着李傲琼。

“礼成!”

“哈哈哈……”莫一康得意地笑声传遍内外。“尹季晨!宁王爷!你都看到了。她李傲琼最终还是我地妻子。你什么也得不到。哈哈哈……”

李傲琼没有回身。静静地站着。却依然能觉察出身后地悲凉。

“哭吧!你早就该哭了!”莫一康越发地猖狂。“你也真傻。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王爷地一切。结果呢?人财两失了吧。像你这么傻地人。早该哭了。”

“莫一康,你住口!”卿怜破口大骂,“你别得意太早,人在做天在看,你迟早会有报应地。”

“你‘激’动什么?现在雪凝死了,琼儿也是我的妻子了,这尹季晨虽说不再是宁王,可是,你又有机会了不是,装什么啊。”莫一康不屑地瞟了卿怜一眼。

“你……”卿怜气结。

“够了!”李傲琼冷冷的开口,“我累了。”

“琼儿,别急,我会给你补上一个难忘的‘洞’房火烛夜的。”莫一康转到她身前,凑近了邪邪的笑着,“来,接下来,应该是掀盖头了吧,我替你掀了吧。”

红纱瞬间飘落,‘露’出李傲琼‘精’致的容颜,莫一康地眼神忽明忽暗,有些痴‘迷’的抚上她地脸:“琼儿,你还是这么美,你知道吗?当年若不是那贱人挑唆,我怎么舍得将你抛弃,现在好了,我终于将你找回来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咱们不当王妃,我让你当上皇后,可好?”

“是吗?”李傲琼的眼神紧了紧,轻笑,“你有这份心就好。”

“当然有。”莫一康捧着她地脸,“你知道吗?那一次,当我听到你们要‘私’奔,我的心好痛,我才知道,我是爱你地,所以,我去找梁相了,呵呵,你别怪我,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恶魔……李傲琼在心里咒骂着,想起绝情崖的生离死别,怒意横生,硬生生的压制住翻腾的恨意,面无表情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莫一康,想着怎么实行自己的计划。

“现在好了,呵呵,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莫一康的额贴上她的,“我会好好待你的……”

李傲琼想吐,刚一张口,‘唇’便被莫一康含住,泪,悄然划落,无奈的闭上眼,她知道,他在看,她能感觉得出他的心碎,因为,她的心也早碎成屑。

莫一康仿佛想向众人宣布他的所有权似的,疯狂的掠夺着她的红‘唇’。

堂内的人,大部份像看热闹似的,看着莫一康的表演,只有任航几人,气愤不已,却无能为力,只能流着泪看着李傲琼受人欺辱,季晨失神的看着他们,泪水遍布,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恨,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恨自己狭隘,轻信了雪凝的挑唆,让嫉妒‘蒙’蔽了心。

“嘶”衣帛撕裂声破空而来,季晨心神巨震。

只见李傲琼身上的嫁衣已被莫一康撕成碎布,四散飘落,呈现一片白‘色’……

“你!你什么意思?”莫一康错愕的退开几步,瞪着一身白衣的李傲琼,“你居然在我们大喜的日子里,穿这么一身衣服!”

李傲琼不语,扯起一抹妖‘艳’的笑静静的看着他。

孝服!众人大惊,却无人敢在这当口说话。

“你什么意思?说啊!”莫一康大声叫嚷着,脸渐渐有些扭曲,“你……啊,你……你居然……给我下‘药’!”

毒发了吗?李傲琼还是沉默,她在等。

“贱人!我

信你的!”莫一康踉跄着,脚步不稳,连连后退了强站住,“你……你居然这么狠心……”

“我狠吗?”李傲琼幽幽的开口,轻叹着,“我狠,也是被你‘逼’出来的,这样的借口,你不是经常用地吗?”

“你给我……下了什么毒?”莫一康眼冒金星,重重的甩了下头,想保持清醒,目光凶狠的盯着李傲琼。

“听过曼陀罗‘花’吗?”李傲琼笑得凄凉,轻轻抬手,用衣袖重重的抹着‘唇’,再放下手时,惊心动魄地黑紫呈现在众人面前,厅内一片‘抽’气声。

“琼儿……”李氏想靠近她,却不敢越过莫一康,他那狰狞地样子让她惊恐不已,没想到她宠爱的儿子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贱人!去死吧。”莫一康举着掌就冲了过来,然而,高高举起的手掌却落不到李傲琼身上,因为他刚冲到她身前,身上就多了几根金针,针针扎着了他心窝上,针另一头的素手,轻轻的颤着松开。

看着眼前缓缓倒下地莫一康,李傲琼还有些仿若梦境般的不真实,得手了吗?这么轻易?

“啊!他死了?”有人惊叫着,像炸开了锅似地纷杂。

“快,快把我们的绳子解开啊。”有人叫嚷着。

李傲琼有些恍惚,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摇摇‘欲’坠。

“师姐……”任航的惊慌……

“琼儿……”是季晨肝肠寸断的呼唤……

隐隐约约的,外面传来好多嘈杂地脚步声,似乎还有打斗的声音,沉重地眼睑终于垂下,天旋地转最终消失在一片黑暗中,李傲琼飘然倒地,倒在碎裂的红布中。

季晨,对不起,我不能遵守我们地誓言了,若有来生,我一定清清白白的做你地妻……

清晰却幽怨的声音在堂内飘‘荡’,飘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三年后的流云谷内,‘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湖边木屋前,李傲琼一身淡雅的紫衣,静静的站着,身边伴着一俊逸男子正是季晨。

“琼儿,天凉,还是进去吧。”体贴的揽着她的腰轻语,好像呵护什么易碎的宝贝似的,小心翼翼。

“不要,难得天气这么好,我在这儿等师弟他们回来。”李傲琼娇嗔的靠着他,“晓音也真是的,他们要走就走嘛,干嘛把小石头也带走,害我好无聊。”

“呵呵,小石头还小嘛,怎么能离开娘亲呢?”季晨宠溺的笑。

“都半年了,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我?”李傲琼嘟着‘唇’有些期待。

“一定认得的,你看,师父来了。”季晨看着那边草地缓步行来的两人,“还有鬼谷前辈呢。”

“啊!不会吧!”李傲琼苦着脸惊叫,反手抓住男子的衣襟,“晨,我不要喝那些‘药’了,好苦的。”

“放心,你的‘药’已经喝完了,不会再喝了。”

“季晨、琼儿,这几天可好啊?”和尹衡一起来的青衣老人笑呵呵的问。

“不好,你那些什么‘药’,难喝死了。”李傲琼像刺猥一下,戒备的看着他。

“让你喝‘药’是为了你好,来,让我把把脉。”青衣老人没在意,笑着伸出手。

“不要。”李傲琼将手藏在后面,躲到了季晨身后。

“不让我把脉,那我可要再给你开几帖‘药’了啊。”

“好嘛,好嘛,不过,你不能再让我喝那些黑糊糊的东西了。”李傲琼皱着眉,不甘愿的递出手。

“好,一言为定。”青衣老人一口应下,细细的把完脉,笑着冲尹衡点了点头。

“呀,小石头回来了。”李傲琼眼尖的看到那边出现几个人影,高兴的冲了出去。

“小心脚下。”季晨担心的提醒道,却没有跟过去,他还有事要问,“前辈,她怎么样了?”

“基本上没什么事了,只是……你真的希望她想起以前的事吗?有时候,遗忘也是一件幸福的事。”青衣老人语重心长的看着远去的李傲琼,“她的命能救回来已是她的造化了,以前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太过沉痛,还是保持现在这样的好。”

季晨叹气:“一年了,我很担心有一天,她忽然记起了以前的事……”

“她忘记了以前,那是好事,或许有一天,她会重新记起来,不过,谁又知道是哪一天呢?还是顺其自然吧。”尹衡拍了拍季晨的肩,“你看,至少她现在是快乐的。”

“怪小子,要不要去我那儿住住?”青衣老人转向尹衡问,“你看,你大徒弟的病也差不多了,任航那小子现在也是有家有室的,你一孤老头,何必在他们年轻人中间碍眼,不如去和我作伴?”

“为什么要去你哪儿?你可以留在我这儿。”尹衡撇嘴,不理会他,“季晨,卿怜让我转告你,有空去秦林县的时候,记得去看她,她现在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还有云霞,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你们要不要去观礼,顺便见见琼儿的家人。”

“只是……”季晨还有些犹豫。

“别担心,李老夫人已经知道琼儿的事了。”

“也好,那就去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季晨释然,目光追随着那边嘻闹的李傲琼而去,清脆的笑伴着阳光回旋在流云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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