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生如昙花/重生之意乱情迷 - xp1024.com
《重生之生如昙花/重生之意乱情迷》


1.死亡狂欢

——我是疯狂的,而你慈悲。

——我是绽放的,你是玫瑰。

空灵、慵懒、随性的天籁之音飘荡着,整个pub里弥漫着梦呓般的色彩。

李师师丹唇蠕动,配合着吉他弹奏出的曲调一张一合,尽情释放着独属于自己的冷调与迷幻。曲末,她拖着尾音,轻轻哼吟,眼神迷离,看似有忧郁羸弱,却是十足的风情万种。

唱台上,烟雾缭绕间,源源不断地释放着动人心魄的魅惑。交错闪烁的霓虹灯光,蛊惑着一具又一具饥渴、空虚的躯体。

台下,摩肩接踵的红男绿女都停下了晃动,莫说是男人,就连眼高于顶的名媛也被她鬼魅般的声线所迷住。

一曲告终,李师师顿了顿,须臾间,媚眼扫过台下的俊男靓女。今日的“烈焰”与往日真是大相径庭,竟然如此的热闹。

与大多数酒吧不同,热闹、喧嚣从来不是“烈焰”的属性。奢华的“烈焰”位于都城大厦的顶楼,实则是一家私密式酒廊俱乐部,会员制,凭借着各种创意十足的**尾酒成为国内当仁不让的酒吧之王。

虽说李师师刚来这里一个月,却已对“烈焰”熟门熟路。她深知,“烈焰”跟它的谐音“猎|艳”正正地等同。

这里,是上流社会的名门公子哥寻找猎物的最佳场所。他们来此的目的从来不是喝那几杯酒,只不过是在浮躁的现世生活寻得一片放纵。因为格调、门槛之高,但凡能入场的,绝非等闲之辈。白天,他们则是衣冠楚楚地出现在cbd商圈里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

今夜,竟然聚集了将近百人。

听说“烈焰”的掌权人之前主动请缨,要为霍氏太子爷大肆操办生日派对,一向神秘的太子爷竟然应允,便有了现在的罕见场面。商业巨贾之子,军区高干之后,云集于此,等候着千呼万唤都未曾现身的主人翁。

众人都对新坐镇“烈焰”的花魁有所耳闻,正好趁主角还未登场之际,好好欣赏一下传闻中的天籁之音,这一听,果然名不虚传。

皆念道,这台上的李师师莫非就是北宋角妓李师师化身而成?古人作出的那句“听歌玉树后|庭花”,倒是极为贴切。

震耳欲聋的掌声、欢呼声,将自己的歌声几近淹没,李师师干脆停下来,化着烟熏妆的面容挂上一抹慵懒的笑容。

这一笑,真是千姿百媚,悄无声息地戳中男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躯体上的某处却被勾得发硬。

来此之前,李师师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呼百应的今天。若不是因为酒吧主管paul回老家,机缘巧合地将她发掘、提携,她依旧是街头卖唱的摇滚歌女。

她并非想要进入这样声色犬马的场所,只是因为要挣出酗酒死去的父亲的安葬费。

李师师曾自嘲,如果把音乐用性作比喻,她玩音乐是为了生小孩,而不是为了做|爱。是的,音乐是她用来维持生计的工具。谈什么音乐的精神、灵魂,饔飧不继的她,不配!

幼年丧母,跟着整日醉醺醺的父亲过活。常年四季霪雨霏霏的小镇,潮湿发霉的弄堂,聚在巷口谈论着晦暗房|事的长舌妇,井口般大小的天空,是李师师二十多年的真实写照。

安葬完父亲的那一刻,李师师毅然决然地跟随着paul离开。几千米的高空,她紧张得大汗淋漓,第一次坐飞机不免紧张,强挂着笑容,不对任何人示弱是她自幼的习惯。

贫穷、平庸如今都跟她无关了,来到“烈焰”之后,火眼金睛的paul将她包装打造,成为了名震都城的名角,连带观众席的价位也一路水涨船高。

新生代摇滚女神,是她现在的称谓,名利兼收。

终于,她也如愿跻身于都城的上流社会。以前,她只得羡慕她的孪生姐姐,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命运却有着天壤之别的亲生姐姐。

只是,有得必有失。李师师寄情歌声中,弹奏起王菲的“红豆”,遥想着远方的情郎。

“正哲,正哲……”

她最喜欢字正腔圆地念着他的名字,叶正哲,大学时代便陪伴着她的男友。她为父偿债,他被家人所逼出国深造。生活所迫,缘分断绝。

情到深处,她空灵魅惑的嗓音再次震彻整个会场。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只是几句,刚刚入场的男人也为之驻足。男人眉头微微紧蹙,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射向了吧台上的歌女。

李师师也正巧抬起了眉眼,与刚入场的男人四目相对。虽然距离甚远,但她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男人眼神所释放出来的那股子与众不同的震慑力。仿佛是傲视群雄的霸王,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

殊不知,他真真切切是今晚的霸主。

“霍少,霍少,您来啦。咱们都在这千盼万盼您呢,真好,真好,可把您盼来了。”

望着“烈焰”掌权人在那男人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再加上在场男女的蜂拥而上,李师师明白,自己喧宾夺主的时段终结了。

他,就是今晚的主人翁,霍氏家族的太子爷。

果然是太子爷,连言语都不屑,只是冲狗腿般的拥簇者摆了摆手,然后将身边的佳人顺势一揽,径直迈向了vip包厢的方向。

这一走,也把吧台下拥簇李师师的“粉丝”都带走了。嗨,只剩下长相平庸的几个汉子,头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估摸着应该是没有资格去参与狂欢派对的保镖吧。

“师师,今儿个就到这儿吧。”paul凑近吧台,满脸温和冲李师师说道。

李师师点了点头,这样晨昏颠倒的生活着实让她有些吃不消。稍加整理一下身上的黑色蕾丝裙,提上吉他,走下吧台,向后台更衣室走去。

以前的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性|感、神秘,但对着这样的狂|野与妩媚,她驾驭起来似乎轻车熟路。

黑色蕾丝下隐约若现的玉|峰挺拔,包臀裙更把那傲雪凌霜的翘|臀曲线展露无遗。且不说这得天独厚的傲人身材,光是她骨子里的那股魅惑,就能轻易地吸走男人的目光。一颦一笑一蹙眉,都在无声地表明着她如罂粟,蛊惑人心。

避开了男人们赤|裸的目光,终于来到了更衣室。正想要打开衣柜的门口,却传来了叩门声,李师师一惊,问了声,“是谁?”

“师师,是我。paul哥。”

听起来有些颤抖的声音,但李师师并未在意。对于一向护着她的paul,她从未有过怀疑、防备。毕竟,若不是他,李师师也不可能在这几日内便声名远播,稳稳当当地成为了“烈焰”的“头牌”。

李师师开启了门,却猛然发现,屋外竟然还有几个男人。醉醺醺的他们,满身酒气,脸颊泛红。

“paul哥,有事吗?”李师师避开那些男人轻浮的目光,望向paul。

“哥,哈,他算个毛哥,等一下有得是让你叫哥的!”其中一个二世祖轻佻发声,面上浮着yín|荡的笑容。

只见paul躲躲闪闪,向身旁的阔少们点了点头,才灰溜溜地蹿进更衣室。

他握着李师师的藕臂,轻声地央求着:“师师,你还是先别走了,老板,老板让你去陪陪霍少。”

敏感如李师师,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做,你是知道的。”卖艺不卖|身,这是她做人的底线。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更改的信条。

“别废话,赶紧走!在‘烈焰’待的,还装什么白莲花!”

一二世祖不耐烦地冲了进来,攫住李师师的手臂便向外拖。见此况,几个观望的少爷们也来了兴致,帮衬着将李师师举了起来。

被他们几人高举过头顶的李师师尖叫着,内心深处传来了无限的恐惧。她洁身自好多年,怎么可以沦为阔少们手中的玩物?!

“唉,只可惜,这么标致的尤物,还得给霍少先品尝咯!”

“听莫天阳说,是个处|女!”

听及此,李师师心里泛起了阵阵的厌恶,原来幕后老板处心积虑地等着将她销售出去,以博得君主欢笑。

“处|女有的是,你还恋着这一个,小心霍少将你从都城彻底革名!”

阔少之间轻佻地互相戏谑,丝毫不理会李师师的挣扎。

走廊上,一个一脸满足的阔少刚从包房里走出来。

攫住李师师小腿的阔少向他问起霍少的所在,对方却答霍少说没兴致,早早地走了。

李师师从包房虚掩的门缝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里面yín|靡的场景,无数对欢好的男男女女,毫无顾忌地体会着翻云覆雨的滋味。

“我靠!这妞儿,是我们的了!”

四人亢奋地异口同声,将李师师高举着进入最近的包房,毫不怜惜将她砸在大床之上。

一个头顶黄毛的男人用大掌恣意地抚摸着李师师白嫩的大腿,“嘶”地一声,毫不留情地将她的丝袜扯得破碎。

“啊!走开!别碰我!”

“哈,果然是个雏儿,这么敏感!乖,哥哥们会好好疼你的!”

“要不是看在是个雏儿,早就给她一发‘深水炸弹’了,哈哈!”

绝望如同暗黑的潮水,一波又一波,拍打着李师师几乎崩溃的心岸。

睨着包房敞着的窗户,月亮很圆,皎洁的月光照得整个天空都发亮。这一刻,她突然怀念了老屋弄堂里的那一片天空,即使只跟现在所能看到的窗户一般大,这一刻,却是那般地怀念那“坐井观天”的日子。

倏尔,她猛然一挣扎,从两个男人身下“嗖”地逃离了。

男人以为她已经归顺,并未多做桎梏,待反应过来时,只见她已经站在窗口附近。

“爸、妈,我来陪你们了。正哲,再见,再也不见。”李师师呢喃着。

一袭黑衣,纵身跃下。快速坠落的那一瞬间,李师师心有不甘,怒喊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他生来含着金汤匙,只是在人群中看了她一眼,便能给她带来毁灭性的劫难!她刚刚摆脱了贫瘠,迈向美好,却又堕落到了另一个深渊,地狱的深渊!

包房里的男人吓破了胆,虽然平时玩赛车玩女人玩游艇,可是却没玩出过人命。

“烈焰”的幕后老板莫天阳闻讯赶了过来,冷静地安慰着几个大少爷:“没事,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几位少爷不必惊慌,这件事,不会让霍少知道的。只不过是个歌女,不要紧。”

只不过是个歌女!

能够在都城大厦顶层开酒吧,坐镇幕后的莫天阳,自然是黑白两道通吃,一个歌女和一只蝼蚁无差,要摆平,只不过是几捆现金的事。

几日浮华,李师师终究还是回归成了低贱的歌女,如同一只任人碾死的蚂蚁,连尸体都不得完好。

2.高空迷情

几千米的高空上,柏林直飞都城的航班,超尘逐电。

李师师摘下眼罩,轻轻地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像猫一样慵懒地伸了伸腰肢。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这副娇嫩的躯体有些不堪重负。

掀眸,她望向窗外,浩瀚的天际,启明星高高地悬挂着,带来了黎明前的第一道曙光。

启明星,希腊人称之为“阿佛洛狄忒”,是代表爱与美的女神。李师师将目光紧紧地锁住启明星的方位,它象征着希望,象征着新生!

这寓意跟现今的她十足地贴切!

李师师拿出化妆镜,仔仔细细地又将自己重新打量了一番。五官依旧,只是少却了旧日的浓妆艳抹。以往的她,烟熏遮面,而今,清澈的眸子简直清纯到了极致。

若不是思想准确地掌控着这副娇嫩的躯体,李师师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劫后逃生了!不,准确来说,是死而复生!

“顾小姐,您终于醒了,请问能跟您合个影吗?”男中音轻声打断李师师的思绪,语气中是极力掩饰的激动、兴奋。

李师师点了点头,嫣然一笑,露出若瓠犀般的牙齿,尽显高雅。即使不看照片,她也知道拍得毫无死角。

待男人离去,她忍不住失声一笑。笑过之后,也不禁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曾几何时,她有过这般的待遇,头等舱、尊重、敬仰,是的,这些她都不曾拥有过。

而现在,就连身上的时装都是来自纪梵希的高级定制款,搭配着这副躯体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竟然衍生出几分奥黛丽赫本的风范儿,将纪梵希的风格--古典、优雅、愉悦,展露无遗。

古典?优雅?

呵!这跟李师师永远不可能沾边。而现在不同,她是顾师师,名扬圈内的旅欧大提琴家。yīn差阳错,她竟然重生到了孪生姐姐的身上!一模一样的容颜,却竟然不同的社会身份、地位!曾是低贱的歌女,如今却是如天鹅般高雅的大艺术家!

在有着世界大提琴之都之称的德国小镇克龙贝格修养了半月,李师师的灵魂已与这副高雅的躯壳达到水乳|交融的境地了。

曾经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犹如打不死的小强,无论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下来。李师师曾体验的世界就是“适者生存”,甚至是“弱肉强食”。

更何况,重生后的容颜并没有改变,至少照镜子的时候,她还能欺骗自己,哦,李师师还活着。

除了叶正哲,没有人见过李师师的素颜,她永远都是烟熏妆示人,浓妆艳抹,妖冶不已。她属于那种妆前妆后判若两人的女人,所以,不可能有人将两个人的容貌联系在一起。

“顾师师,师师······”李师师呢喃低语,同样的名字,冠了一个没那么普通的姓就显得别致多了。

姐姐是惦念着她的,所以才会在另一个地方,用着她的名字。

小时候,母亲过世得早,只剩下她们这对孪生姐妹花与酒鬼父亲相依为命。成日破门而入的债主,把父亲逼到绝境,只得将姐妹其中一个卖掉。姐姐一心护妹,不愿意让妹妹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因为当时谁也不知道买主究竟是何目的。童养媳?妓|女?不得而知,但姐姐义无返顾地点头应允,跟着中介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小镇。

这世上,除了叶正哲,姐姐是唯一一个给过她爱的人。所以,既然她yīn差阳错寄托在姐姐的身上,那么,就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您好,请问是顾师师小姐吗?”

“是,我是。”

从今往后,她便是顾师师!

“顾小姐,霍少想请您过去喝一杯。”

顾师师条件反射般轰然站起,顺着邀请者的方向望去,果然,是他!

霍少!还能有几个霍少?!位列都城的名门望族之首的霍氏财团的太子爷,霍霖霆。无数顶级形容词点缀的天之骄子,终于又见面了!

一身被时尚界定义为高级灰的商务西装,剪裁得体,款式新潮,处处彰显着人中龙凤的高贵风范。

在德国的那些日子,顾师师日日夜夜都在潜心研究这个男人。

只不过,网上关于他的资料实在太少。只知道霍氏一族在军政界都极有发言权,均是出任高层要职。可谓是军人世家啊,而在这样的红色背景下,霍霖霆却出来单干,没过几年就成为了地产界的龙头,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凡所涉足领域,皆是大丰收!

而在八卦版面上,关于他的新闻不计其数,作为都城最富盛名的黄金单身汉,绯闻常年不曾间断,其浪荡不羁的性格昭然若揭。据说,情人遍及世界各地。身边的名模一个接着一个,甚至有着“超模专业户”之称。

估摸着,这一次不知道是去柏林谈生意还是玩女人呢。

顾师师并不知道网上的描述有没有夸大其词,但是她清楚地明白一点,永远不要小觑你的对手。

霍霖霆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马天尼杯,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迈步走向他的顾师师。

招魂幡式的黑色长发,傲人的身材,真是兼具清纯与性|感的双面娇娃。只是,这眼神,像足了一个人。对,像那个唱着“红豆”的女人,浓黑如墨的眸子里皆是倔强、坚韧的目光。

莫非,是同一个人?嗨,不可能,听说那李师师已经回老家卖唱了。更何况,方才听朋友说,这位顾小姐是旅欧大提琴家,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

霍霖霆在心里暗嘲自己想得太多,面上仍然波澜不惊。

“顾小姐,请坐。”霍霖霆挑了挑眉,将受邀来到他跟前的顾师师请入座。

男人的一双桃花眼,像是自备了一个电力十足的马达,时时刻刻都在释放着强大的电流。

顾师师波澜不惊地回以莞尔一笑,明眸皓齿,整一个名媛淑女做派,高贵典雅到了极致。你要玩?我就陪你玩玩!现在的她,对谁都不再畏惧,经历过死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果然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咪,顾师师的动作让霍霖霆十分满意。

解决一下清晨所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清晨六点的太阳就是男人性|欲的闹钟。优质布料包裹着的丰满酥|胸,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这让近来都未开|荤的霍霖霆有些把持不住,身体某处悄无声息地硬了。

他堂堂霍氏财团的掌权人,自然不能在众人面前盯着女人的胸看,只得匆匆移过视线。

“顾小姐,可否赏脸陪我喝一杯?”

话音未落,霍霖霆便将原先早已调好的**尾酒递上。顾师师接过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媚眼微微一眯。

这一颦一笑一蹙眉,真是千娇百媚!霍霖霆有些错愕,她跟普通的名媛还真是不一样呢,骨子里就藏着十足的魅惑,噬人心骨。

“酒名,pink & gold;成分,tequila,lime,white tea,hibiscus and rose。”一口法国腔调的英语口音,声音如鬼魅,又略带些许俏皮。

只不过是**尾酒!她李师师曾是有着酒吧之王之称的“烈焰”的花魁!当时,只不过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就从调酒师那里习得无数本领。现在,顾师师想起来,真是记忆犹新呢。

望着霍霖霆有些发愣的神情,她纤细的玉指爬上了霍霖霆的手背,轻轻地一下下敲打着。饱满的樱桃小嘴微微蠕动,嗲声发问:“霍少,我说得对吗?”

霍雳霖自然不曾料到,名门淑女竟然对夜店里的**尾酒如此熟悉!但也只是片刻的惊愕,倏尔,他恢复了淡然如水的神态。活了快三十年,还不曾被女人占据上风,这女人,着实有趣。但,也只不过是个女人,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占据主动权!

他大手攫住她的藕臂,凑近她的耳畔,轻声厮磨着:“做一次,怎么样?”低沉醇厚的嗓音,此刻略带暗哑,十足的蛊惑。

“嗯哼,不嘛。”顾师师扭动了一下腰肢,丹唇蠕动。

欲拒还迎,只不过是女人的惯用把戏。霍霖霆想当然地以为她是应允了,毕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拒绝他。

从来都只有想要爬上他床妄想一夜变凤凰的,更别说是他主动邀约,女人们感激涕零都不为过。

霍雳霖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拉入隐秘之处,好好地一亲芳泽。

“嚯!”地一声,顾师师将杯中的**尾酒正正地撒上了霍雳霖的裆部,酒水当即化为一大块难看的印迹。更难看的,是霍霖霆那张脸。

“你!”男人脸上浮着丝丝愠怒,欲|望还未得到释放,现在又怒火中烧。

顾师师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目光迎了上去,与之四目相对。

“你,你什么你!只有你是人,只有你**|**的快感是委屈不得的!只有你的生|殖器配得到清晨六点的女人关怀,憋不住,别人的生|殖器就只能等到飞机降落回家撸一把吗?!”

众人被顾师师的话语吓得目瞪口呆,甚至有几个男人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裆部。

而身为被攻击的对象,霍霖霆毫无疑问地被雷得外焦里嫩!他驰骋商场多年,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天在众人面前出丑。更何况,是一个长得柔弱无比的娇女子导致!

顾师师在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之际,甩甩了长长的秀发,大步流星地迈向了自己的座位。这动作,跟当时在吧台上一展歌喉的李师师如出一撤。

如今,李师师的狂|野和不羁,全数安放在了她顾师师的身上。

高雅和狂|野的结合,新时代女性的领头羊啊!

“霍少,我去把她······”

站在一旁的助理欲意上前擒住顾师师,却被霍霖霆挥臂挡住。

“不必。”霍霖霆不怒反笑,嘴角一勾,轻声叹道,“特别,有意思。”

坐稳了的顾师师望向窗外,天已发白。都城,我回来了,她呢喃。这个终结她生命的城市,她回来了!

对霍霖霆刚刚所做的,只不过是她所施的欲擒故纵之计。像他这样的太子爷,打小顺风顺水,永远活在众星捧月的状态中,而她就打破试试!

特别,是个中性词,对于以前的李师师来说,是怪异另类,而对于拥有现在身份的顾师师来说就是独特美好。

今天只不过是小试牛刀,未来,她必要霍雳霖付出更多的代价!

若不是他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让“烈焰”老板曲解其意,她又怎么会飞来横祸,被逼至死!而且,顾师师深知,只有从霍霖霆这里顺藤摸瓜,才能找到当初毒害她的四个孽障!

凤凰涅槃的她,对于害死自己的恶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下了飞机,走出机场的那一刻,竟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小妹儿,你刚才那么对那男人,有点儿过了吧?”一位中年大姐操着都城口音跟顾师师搭讪。

顾师师转了转黑色的眸子,右手托着下巴,故作疑虑地说:“过吗?”

“过?!哪能啊!简直就是爽翻了!”大姐一脸羡慕,想不到一身贵气的名媛竟然这般平和,又道,“妹妹!你真是女汉子!女英雄!”

两人哈哈大笑,便做了告别。

都城,这一次,我一定要在这里好好地生存下来!哦不,不是生存,而是生活!顾师师在心中呐喊,蹭了蹭肩头背负着的大提琴。

“小姐,小姐在那儿呢!”不远处一声叫喊。

顾师师望着向她走来的一家人,皆是身着华服,连步伐都带着贵气。

而后,她抿嘴一笑。

3.陪夫赴宴 4.咫尺暧昧

顾师师笑意盈盈地站在原地,注视着前方一行人。他们每走一步,就戳了顾师师的心窝一下。一群人的等待,一行人的拥簇,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只得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因为这些人,对于重生的顾师师来说,可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为首的,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依旧器宇轩昂。他边走便与身旁的妇人作叮嘱状,十足的太岁爷之相。而他身旁的妇人,典型的贵妇人形象,典雅高贵。一行人中还有一个格外令人瞩目的年轻男子,长相十足的俊朗,眉清目秀。

“好妹妹,你终于回来啦!”年轻男子还未抵达顾师师的跟前,便忍不住扬声。

待靠近之后,更是直接给顾师师一个熊抱。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差点让顾师师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总觉得有些别扭。她愣了一会儿,轻轻地将男人推开。

“爸、妈、哥哥,我回来了。”酝酿了好久,终于喊出了口。他们于现在的顾师师来说,是从未见过面的亲人,这么亲昵的称呼,叫起来真是十足的生涩。

“喂,顾师师!云游欧洲五年,一回来就把哥哥冷落!我们顾家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阿城!”中年男人打断顾城的抱怨,语气有些重。

“名扬,小孩子间打闹呢,你当什么真呀!”顾氏香颂缓和了尴尬的氛围,笑吟吟地冲着顾师师说道,“师师啊,你爸一直是个老古董,接受不了你们年轻人间的玩笑,别理他!走,好好跟妈妈说说你一个人在外面的经历。”

手中的行李被佣人接过,肩上的大提琴也被顾城卸下,顾师师则跟着母亲坐进了同一辆车。

一路上,两人谈笑风生,从国外际遇聊到家长里短。顾师师在心里不禁感叹道,还好拥有这副躯体的记忆,不然岂不是说不到两句就露馅?呵,这么说来,上天还算待她不薄了。

两个人的记忆,相互融合在同一具躯体内,而思想又是被曾经身为李师师的自己主导。若不是亲身经历,顾师师这样的唯物主义者打死都不能相信,她重生了。

而另外一辆车内,格外的静谧,明明是具有最亲密关系的两个人却像是陌生人一样的生疏。

顾名扬正襟危坐,严词厉色说道:“公司里上季度的报表都看完了吗?”

“嗯。”顾城小**啄米般点了点头,眼神却飘向了窗外的长腿美女。

“朽木不可雕也!我顾名扬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要不是师师是个女儿身,还轮得到你还继承我的家业!”

一生安分、坚持着从一而终的顾名扬懊恼,这风|流倜傥的儿子莫不是当年在医院抱错了?!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爹,我的亲爹啊,您就别逼我了。那些报表、文件,我一看就头疼啊!您说,我一个有着密集型恐惧症的大好青年,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数字,您就不怕我未老先衰,到时候您就不怕白发人送黑发人?”

顾城一向巧舌如簧,这不,又把在美女面前的那点嘴皮子功力搬到他亲爹的身上了。

瞟到顾名扬的脸沉了下来,顾城吞了吞喉,意识到自己又上演了祸从口出的戏码,立马变身乖乖儿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亲爹,哦不,爸,爸要不您让师师进公司?反正她一向比我聪明,肯定能做得比我好。”

顾名扬若有所思地思虑着,许久,才说了一句:“她是康家既定的媳妇,自然要接手康家的家族事业。你们是我顾名扬的儿女,自然都是成大事的人。”

大约半小时,抵达雅安居,都城赫赫有名的别墅区之一。

顾师师搀扶着母亲香颂走下车来,下车的那一刻,她不禁又叹道,难怪姐姐有着那么古典、高雅的气质。住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她这个自幼狂|野、奔|放、不着调的人也会被潜移默化成为淑女吧。

与其他富贵人家不同,顾家大宅传承了中华传统建筑的精髓,透露着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依山傍水,以大自然为皈依,甚至有些佛教的韵味,兼蓄道、释,十足的蓄秀、奥僻典雅的风味。

一家四口正准备迈入大宅之内,身后传来一记刹车声。顾师师敏感地转身,只见一辆车牌号为空a01001的奥迪停在前方。

香颂有些激动,连连拍着顾师师的肩膀,说道:“亦风,是亦风。这孩子,没想到今天竟然有空回来呢。”

“切,一个破军官,有什么了不起。”顾城撇了撇嘴,道出了心声,他一向对这个准妹夫毫无好感。

不知道是被顾城的话感染了,还是怎样,顾师师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子反感的感觉。

直到车上的主人走了下来,顾师师才知道,他可不是哥哥口中的破军官。

身材魁梧的男人着一身深蓝色军服,英姿飒爽,每一个步伐都彰显着军人的魄力。当他靠近之后,顾师师清楚地看到他肩头上深蓝灰色章底版上缀有两条细杠和三枚星徽。

哦,原来是空军上校啊。没想到,康家的二世祖竟然在短短几年变身成为一个军官。

再次见到这个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夫,顾师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受。虽然身为青梅竹马,但是多年不见,着实跟陌生人没什么分别。

“叔叔阿姨好,城大哥好。”康亦风向顾氏一家一一打了招呼,唯独漏下了即将与之成婚的女人。

细细打量了这个多年未曾谋面的未婚妻,康亦风一惊。自问才情不浅的他却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不知道用“明艳动人”是否合适,因为她真是太美了。

遥记得小时候,眼前的顾师师还是一个小妹妹,她总是满眼惆怅地坐在台阶上,抬头仰望天空。明明是一个小公主,却隐藏着不应该属于那个年龄段的忧愁,每一个神态,真是跟红楼梦里的黛玉妹妹无差。

后来,他问她,为什么总是望着天空发呆。她淡淡地说,如果有一天可以像鸟儿一样翱翔在天际该多好。

再后来,他给她叠了一群纸鹤,轻抚着她的青丝,柔声说道,会的,总有一天,会帮她实现这个愿望的。

那时候的康亦风并不知道,顾师师想要像鸟儿一样飞翔,其实是因为想飞到另一片天空下寻找妹妹。

记忆有些冗长,直到顾名扬唤了他一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快速从回忆抽离出来。

康亦风一直认为,是顾师师给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因为她,他才会放弃家族事业,一门心思挤入军校,成就了现在的地位。

“叔叔阿姨,我在‘阿房宫’订了饭局,我父母想见师师,也请你们同我一起移步。”

“啊!”顾师师有些惊讶,她虽然不是丑媳妇,可是也没做好见公婆的准备啊。

更何况,原来的顾师师根本就没想过要嫁入康家。不然,她就不会以那么惨烈的方式以明心志了。

香颂也对此表示不解,虽说两人的订婚日期即将到来,可是师师还未踏入家门,这也太匆忙了吧。

康亦风看出顾家人的不解,出声解释道:“是这样,我只有一下午的空闲,晚上还要回部队。还希望叔叔阿姨见谅,改日,亦风一定好好登门拜访。”

顾名扬一直都是若有所思的一张脸,倏尔,又笑意盈盈。他拍着康亦风的肩膀,直道:“男儿事业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是军人,纪律是第一。”

“对啊,对啊。我们就快成为一家人了,不用那么客气。亦风,你进来坐一会,我们也好换身衣服啊。”香颂俨然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

康亦风点头示意赞同,一行人齐齐迈入了顾家。

名门淑女对自己外表的要求相当苛刻,母女俩足足鼓捣了一个小时,才从闺房里出来。

作为军人的康亦风明显有些坐不住了,在部队里,什么都讲究速度。但是碍于面子,也不好发作,只好依旧笑脸迎人。

又是半小时的车程,顾师师在心里哀叹,这一天一夜也把她折腾死了!她此刻没料到,折腾她的还在后面呢。

阿房宫,灵感应该来自于秦始皇所建立的行宫,相当的豪华瑰丽,以致驰名都城。达官贵人皆喜欢在此设宴,以显示自己的身价、地位。

顾师师迈入阿房宫的那一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

“师师,你在看谁?”一句话,醋意十足。

顾师师并不作答,腹诽着,还没过门就把她当成私有物品,她看谁一眼都要管,难怪姐姐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长得这么大块,心眼却是这么小!这样占有欲膨胀的男人,她实在不喜欢。

几人入座,饭桌上谈笑风生,丝毫不见生疏。作为饭局的中心人物,顾师师全程演绎着乖乖女的形象,也被康家二老连连赞许,称她是最得体的淑女。顾师师在心里呼了一气,总算是没什么破绽。

关于订婚一事探讨得差不多了,男人们便开始谈论生意上的见解。而两个妇人便开始探讨专属于女人的话题,珠宝、服饰、妆容等等。

“冒牌”顾师师虽然也掌握了名媛生存之道,但是她心性却是坐不住的,找了个借口便出了门。

外边的空气,还真是清爽多了。她微微扯了扯衣衫,这束缚的裙子,差点没把她憋得窒息了!她连忙向洗手间迈去,,免得在人前出丑。

却不知道,有一个男人跟随着她的脚步。

男人勾起嘴角,他倒要好好看看,这个泼辣的名门淑女最真实的模样到底是怎样!

顾师师迅速地来到洗手间,掩了门,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天啊,这细竹纤腰,不盈一握,仿佛一掐就断了!衣服向来是以舒适为主,这些淑女,非得要把自己勒死!

绸带一松,正想要好好调节一下胸|部和腰间的宽度,手机兀自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顾师师声音柔和至极。

“呵!”

对方并不作答,只是哼笑着。但,这声调、语气,只单单是一声笑,顾师师就认出了。瞬间,整个人处于战斗的状态!

刚才,那个身影,还真的是他!果然是太子爷,一回国,接风的人估计排了一条街吧!

顾师师在心里冷笑着,但言语间饱含娇|媚、嗲气:“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霍少啊!”乍一听,还真像古代青|楼的名|妓招呼着前来光顾的公子哥。

“顾小姐记性不赖嘛,还记得我。”

“怎么能不记得呢,几个小时前,我可是还与霍少在高空‘调|情’呢。”顾师师将“调|情”二字咬得很重,听起来,十足的诱|人。

她靠在墙上,想要再次好好戏弄他一番,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就在“阿房宫”。

“霍少,你说,要是我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干嘛?”顾师师嗲嗲地说道,声音软糯,蛊惑人心。

对方不假思索,正经答道:“会啊。”

顾师师一脸茫然,反应了好久,才明白其间的意思,顿时羞红了脸。

“下|流!”

突然间,门轰然打开,男人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处。长腿一迈,又将门口反手锁住。

霍霖霆长臂将她圈入怀内,对着镜子里的她痞|痞地笑道:“我当然会干……你了。”

☆、咫尺暧昧

在霍霖霆的桎梏下,顾师师奋力挣扎。终究只不过是个弱女子,在高大的男人手里,跟一只小家雀没什么差别。她一挣扎,他便圈得更紧,这样一来,反而像只在男人怀里磨蹭的小猫咪。顾师师看到镜子里自己的举动,真是矫情极了,于是,她便停止了动作。

“对嘛,这样才乖。”霍霖霆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之上,蹭了蹭,笑吟吟地说道。

“你这么乖,是不是想要我好好疼你?”

果然是放|浪形骸的男人,面对年轻女人的时候,三句不离情|色。时时刻刻不忘自己拥有雄性动物的原始功能,分分钟都能发|情。

顾师师嗤笑,并不对他作回应。她决定静观其变,透着镜子,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

男人换了一套西装,合体的剪裁,完美身形撑起来,十足的绅士风格。

顾师师猛然想起,姐姐在微博里写下过那么一句话,当过痞|子的绅士最迷人。

在克龙贝格修养的时候,凭借脑子里尚存姐姐的记忆,顾师师明白,姐姐有着一个心上人,一个跟她在思想上完全相悖的人。

当时的顾师师忍不住揶揄道,姐姐也逃离不了女人在爱情里的怪圈啊。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每个男人都在探究,嘿,女人,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答案总是千姿百态,也许就像每一个读者心中有一个哈姆雷特,答案永远不能一概而论。

但是,有一种男人却像是一块磁石,不管品位如何的女人都不能抗拒。

--雅|痞,正经中带点不正经,而这点不正经又不会影响他的正经。

镜子里,穿衣之道炉火纯青的霍霖霆,任谁一看,都会不吝言辞赞美之,好一个成功男士!而此刻,他不老实的大手正做着流|氓才会做的事!

顾师师不禁叹道:“雅|痞是君子中的流|氓,流|氓中的君子。”

“好一个伶牙俐齿!”

“啊!”顾师师忍不住惊呼。

前方的柔软被霍霖霆两只大掌一齐握住,未经人事的顾师师敏感得很,怎么受得了他这般摆弄。

为了不被他小看,也只得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酥酥麻麻之感,隐忍着,不再作声。

霍霖霆将柔软之物把玩了一分钟,却发现怀里的女人如同死鱼一般,一动也不动。

道行够深啊!欲拒还迎和欲擒故纵的招法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收放自如吧。

现在在霍霖霆的心中,怀中的女人应该是个情场高手。但是论道行,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输给她。他最容不得女人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自以为是,以为能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她不同,仿若一只可爱的小猫咪。霍霖霆突发善心,让她骄纵一把也行。

“宝贝儿,你看现在,都近黄昏了。我一个精力旺盛的大男人,从清晨六点等到现在,你不该好好补偿我吗?”

霍霖霆在她耳畔磨着,轻声诱|哄,耐心十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哪里有过他哄人,向来只有女人主动来诱他。

高空之上,众目睽睽,没办法,只得放虎归山。可是现在,咫尺之间,要不要做,完全是看他想不想。

煮熟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不成!

说实话,这样的尤|物,高贵典雅又狂野个性,放眼整个都城,不知道能找出来几个。

霍霖霆自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男人。在他眼里,丰|满的身材和靓丽的皮囊只不过是增加些性|趣。怀里的这个神秘女人,身上似乎有种奇幻的魔力。

对,是眼睛没错。

像精灵似的眼睛浓黑如墨、星辉翼翼,顾盼自如,衍生出万种风|情。眼神,像足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歌女。

“放开我!”随着霍霖霆攻击尺度越来越大,顾师师心里的恐惧也增添了几分。

她不再沉默,奋起挣扎。虽然想要靠近他,想要混入他的圈子,却从来没想过要以身体为代价!她是冰清玉洁的,就算是在以前,叶正哲也不曾碰过她一次。

更何况,在这样掉身价的地方!

“霍霖霆,你放开我!”挣扎不过他,没多少耐心的顾师师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怎么?你先来引|诱的我,现在想反悔?告诉你,晚了!”

霍霖霆意识到,顾师师并不是在欲拒还迎,而是在真实地抗拒。

他不怒反笑,在他面前想要扮演贞洁烈女是不可能的。掌下的力度使得更重了,来来回回地揉|搓着柔软之物,恣意地让其变幻各式各样的形状。

被霍霖霆一路推搡,顾师师却不敢声张,生怕引起外面的注意。

顾师师败下阵来,不得已只好想方设法让自己免受极刑严惩。

“霍少,您堂堂大财团的总裁,纡尊降贵在这里与我这样的平凡女子欢|好,多掉价啊。”顾师师转过头,放低声调,“要不,我们去酒店吧。”

“小妖精,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给颗糖果就能随便打发?我想吃肉,你身上、身下香喷喷的肉。”霍霖霆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邪恶。

他确实不曾在这样的地方疯狂过,毕竟被人看到的话,相当的丢失颜面。

可是,突然地,他就是想这么刺激一把。再说了,他被她撩|拨得欲|望冲顶,必要立即将她正法!

厉害如霍霖霆,光是言语,就能把顾师师说得起了生|理反应。还有那双令人抓狂的大手,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把她撩|拨得快承受不住。那么,他要是出动身上最厉害的武器,岂不是······

顾师师想到这里,暗嘲自己思想太龌龊,一害羞,脸颊上升起了两朵小红云。

霍霖霆攫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倒,让她乖乖地趴在台面上。大手将她的翘臀一提,桎梏住她。

台面上凉意十足,沁入顾师师的皮肤,这般冷跟身上被勾起的燥热形成剧烈的反差,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你,你要干什么!”

“干|你!”

说话间,霍霖霆用膝盖将她并拢的双腿分开。一双大手覆上了那片向往已久的花丛中,让他意外的是,这花丛仿佛刚刚被霏霏霪雨浇湿,一片泥泞,缕缕黏糊的银丝缠绕在他的指尖、掌心。

“呵,这么敏感!”他哼笑,不知道是个小荡|妇还是个雏儿呢。

顾师师被他这么一说,羞红了脸,极力想并拢双腿,却被他膝盖死死地顶住,反而分得更开了。

“宝贝儿,要乖。”

霍霖霆弯下身子,星星点点的吻落满她的脸颊、颈脖、香肩,炙热又急促。她身上是那样的香,他恨不得立马将她整个吃干抹净。

感觉到顾师师依旧在挣扎,可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味。大掌派出两根长指,前往花丛中探寻独属于她的奥秘。倒不急于拔下花丛上的阻挡物,薄如蝉翼的布料这时反倒成为了助兴的利器。

隔着布料,他用食指在那最为炙热的缝隙中研磨。

“唔。”顾师师忍不住,长吟了一声。

霍霖霆哼笑,指腹深陷于花丛的沟壑中,若有若无地研磨到了一颗小果实。摸得到看不着,真是别增了一番情趣。光是想象那颗小果实,充血红肿的成熟状,霍霖霆腹间的欲|火又蹿得更高了,胀|痛感倍增。

这个小妖精,敏感得令他抓狂。如同涓涓细流的花汁不停地涌出,沁透了单薄的布料,丝丝滑滑,湿湿黏黏。

他曲起指节,推开阻碍,真真正正地与她细嫩的肌肤亲密接触。汁甜水蜜的肉瓤,软乎乎的,嫩得仿佛碰一下就会受伤。

“真烫,真烫。”霍霖霆喃喃道,在她耳边吐着热气。

“你,放开我。”可怜的顾师师还苦苦地哀求着,期盼着身陷欲海的男人能够放过她。

“别乱动,宝贝儿那么嫩,我怕戳伤了它呢。”

霍霖霆见她不肯死心,急于寻找着花丛中的幽径。

“啊!”顾师师一惊,感觉到他想探入自己的身体,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顾师师并非思想死板的女人,但是现在她可不想失去身体里的这张膜。

尝过的肉就不再新鲜,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这些道理,她都懂。若是现在边沦落为他的玩物,那么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别,求你。”顾师师眼泛泪光,哽咽哀求着,“我不能,不能······”

欲|望如同封印已久的狂兽,在男人的体内叫嚣不止。他抬起泛红的双眸,对上她的视线,如鹰隼般。

“真是第一次?”霍霖霆挑了挑眉,顿了顿,又沉了脸来,“别跟我说要留给你的未婚夫?”

“你,你知道我准备订婚?”

“呵!你们顾家早就广派喜帖,恨不得宣告全城你们康顾两家联姻一事。”即使是欲|望冲顶的男人,却依旧保留着清晰的头脑。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要碰的女人自然会提前调查清楚。

“那你还······”顾师师艰难发声。

“小时候,家里天天都是饕餮大餐,可却喜欢玩伴家里的寻常菜。长大了,才知道,原来这里存在一个定理。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属于别人的,才有欲念去争。”

两人间明明还是一片yín|靡之景,占据上风的男人却不紧不慢地跟她讲大道理。

“我就要跟他订婚了。”既然逃脱不开,正好顺着这条线走下去,顾师师心虚地给自己找借口。

“小妖精,你要是想把自己留给他,何苦还要自杀?”

一个小时前,霍霖霆收到了消息,调查结果让他相当的吃惊。

原来这个名扬圈内的旅欧大提琴家竟然在自己的公寓里自杀,吞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没想到抢救了几天,竟然又奇迹般地康复了。

他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联想到她的婚期将近,估摸着应该是宁死不屈。没想到,竟是个烈女子。

被点明自杀一事的顾师师惊愕,身子一时间僵硬,她没想到,就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的消息,竟然会被他知晓。

“你,你调查我!”

霍霖霆从她身下将手抽离出来,笑道:“宝贝儿,我是关心你呢。你还没结婚,想要如何放纵都行,没有人管得了你。可你一旦跟他结婚了,就是军婚,难道你要我等到那时候再跟你欢好?”

“怎么?你不敢吗?”顾师师讥笑。

“我不敢?你就是嫁给玉皇大帝我也把你抢过来,更别说一个区区空军上校。”

顾师师在心里叹了一声,他确实没什么不敢的,整个康家也许都不能跟他抗衡。桀骜如他,有什么是不敢的!

“宝贝儿,听话,给我。”诱哄中习惯性地带着命令式的口气。

见她无所动摇,他才缓和下来,柔声道:“我受不了了,乖。”

顾师师知道男人的话并非虚言,她腰际间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根滚烫,是那般的炙热,抵着她,坚硬如铁。

思虑了许久,顾师师转过身子,蹲了下来。

如葱玉指轻轻地卸下男人腰间的桎梏,顷刻间,释放出那只膨胀的狂兽。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就连以前对叶正哲,也从来没有。

现在,她知道她逃不掉,尚未餍足的男人,岂会放开一只肥美的羊羔。而且她确实想要靠近他,所以,没有必要“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男人满意地看着身下的女人的动作,看着她为自己吞|吐、吮|吸、套|弄,虽然有些生涩,但却也还算得上舒服。

顾师师一边吮|吸着属于男人的东西,一边抬起眉眼,望着他迷离的眼神,一种胜利感占据了内心,仿佛这一刻她才是得胜者、主宰者。

夕阳透过玻璃洒了进来,正正地落在男人微开的领口,精壮的肌肤透着光亮,如同质感丝滑的白巧克力,散发着暧|昧且诱|惑的气息。

许久,随着滚烫浓浆的喷射,这一场对于顾师师来说很折磨的战役终于结束了。

霍霖霆将自己收拾整齐后,长手揽住顾师师,在她耳边轻声道:“宝贝儿,我想要你。”

不知餍足的霍霖霆磨蹭着,想要取得更大的愉悦。唇齿缠绵中,粗暴的叩门声响起。

“顾师师,你给我出来!”康亦风声音很沉,语气近乎暴戾。

顾师师急忙地推开身旁的男人,正想要把他推搡到某个隔间。

这时,门瞬间被踢爆。康亦风如同一只发怒的雄狮,冲了过来。

“啪”地一声,顾师师还未反应过来,便遭了一记耳光。军人出身的康亦风力大无穷,只是一个巴掌,便把顾师师打了个趔趄,倒下地去。

“贱货!”

一记耳光尚且不足以泄愤,怒气冲天的康亦风发疯似地冲过去,对着顾师师的小腹,扬起了长腿,欲要用力往下踹。

说时迟那时快,霍霖霆冲上前,大掌扣住康亦风的肩膀,冷声道:“你竟然打女人?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打!”

康亦风自然没想到他眼中的“奸|夫”竟然主动承认。

刚才,他看到顾师师来了洗手间,而这个男人也入了这个方向。后来,见顾师师久久不肯出来,一向多疑的他便开始猜测。没想到,踢开门,竟然真有一对“狗男女”!

顾师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这一刻,她才知道为何姐姐对他毫无好感。

猜忌,多疑,强烈的占有欲、控制欲,暴戾,即使再有成就,也无用!

“康亦风,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喜欢你。霍霖霆才是真男人,我没了他,活不下去!”愤怒的顾师师揽住霍霖霆的臂膀,在康亦风面前厉声道。

她不否认自己有错,但是正如霍霖霆说的那样,他们连婚都没订,她甚至一点也不爱他,他凭什么管她!

更何况,就算是最卑微的时候,酗酒的父亲,还有收保护费的街头大哥,谁也没有动手打过她!

他的粗暴让她回想起惨死的那晚,那四个男人也是那般的粗暴!那是她体验的唯一一次粗暴,也是前世最后一次。这一世,她不许!

霍霖霆站直了身子,搂住身旁的娇人,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了些。终究是女人,是需要保护的。

“康上校,你是聪明人,别给自己找难堪。我常年四季风|流,不介意再多一项罪名,但是你们康家丢不起这个人吧,我想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霍霖霆语调很冷,跟平时剖析商场战况一样的冷静。

“她是我的女人,你动她一根头发,我不敢保证你从部队回来的时候发现康氏集团少了什么。”不疾不徐的口气,不怒自威的面容。

“你!”

5.虚幻情人

男人与男人对峙着,无打斗,无辱骂。没有硝烟的战场,无疑是一场心理战,拼的就是心理质素。

霍霖霆是天生的商人,天性使然,狡黠如他。他早早算准了康亦风的无可奈何,打蛇打七寸,他深谙此道。

是啊,康亦风能奈他何?难不成要冲出去告诉众人,自己的准未婚妻在洗手间与别的男人乱|搞?康亦风丢得起这个人,康家可丢不起!

也许是绿帽子的光环太闪亮,此刻康亦风的脸也泛着绿光,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

“奸|夫yín|妇!”康亦风怒目圆嗔,冲两臂交|缠的男女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霍霖霆深刻五官构成的俊脸上,浮出一丝心满意足的得意。他微微转头,睨着臂弯里的佳人,嘴角弯起的弧度更高了。

“奸|夫?呵!宝贝儿,为了你背负这样的虚名,你还不让我真做点什么,对得起我吗?嗯?”

顾师师冷笑一声,打掉他的手,径直向前迈了几步。走到门口处,她稍稍转身,干净的面颊上,漠然的神情,决绝的眼神。

“逢场作戏对于霍少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我就不跟您客气了,再见。”话音未落,顾师师便抬脚向前迈去。

夕阳余晖下,只剩下霍霖霆孑身一人。活了将近三十年,疯狂无度的事情他做过不少,像今日这么过分的事倒是第一次做。忆起刚才的举动,他有点忍俊不禁,竟然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自己是奸|夫,更可悲的是,他只碰了一点腥!

英雄救美,还以为能打动她。未曾想到,她竟是这般yīn晴不定,令他难以揣摩。不过,只要是他霍霖霆想得到的女人,没有搞不到手的!

待顾师师回到包厢之后,两家人仍在谈天说地,唯独今晚的男主角,不见了。

“师师,你怎么才回来?没事吧,刚才亦风说你肚子不舒服,是不是刚回来水土不服啊?”未来的婆婆很是关切地问道,一脸的担忧。

顾师师在心里冷笑,霍霖霆还真是个算计精,算准了康亦风不会将她抖出去。

今晚,总算见识了什么叫表里不一,康亦风如是。表现得那么喜欢姐姐的他,竟然下那么狠的手,玩家庭暴力一点也不逊色于《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里的变态丈夫安嘉和。

可怕的男人!

“哟!我的天,师师啊,你的脸怎么红肿了呢?”香颂尖声叫道。

顾师师捂住脸,一脸尴尬地说道:“没事,洗手间里太滑了,我一个不注意绊倒在地上,摔的。”语气很自然,让人起不了一点儿疑心。

对于一向乖巧听话,老实本分的女儿,香颂从来没有质疑过。但是女人的脸有多重要,更何况是生活在上流社会的女人,她比谁都要明白。

“那我们赶紧去医院,快,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妈,没事,这才多大点事啊,回家擦点药就好了。”嘴上这么说,顾师师却在心里揶揄道,敢情富家小姐都喜欢这般小题大做?

一旁的康氏夫妇相互对视,而后,皆点头微笑。未来的儿媳妇果然符合他康家的标准,落落大方,仪态万千,更难得的是竟然没有一丝公主病。

鉴于女主角“身体不适”,两家人便开始告别,结束了今日的饭局。顾师师终于得以脱身,波澜起伏的一天,终于结束。

顾师师走在饭店长长的走廊上,经过一个包厢,虚掩的门口里传出了一段对话。

“给没给霍少安排人啊?”

“霍少说没兴致,走了。”

“霍少在国外吃饱了?”

“不知道啊,我也愁着呢。谁也摸不准霍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啊,愁人!”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物,却是一样的性质。

霍霖霆如同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雄狮,就算不动弹,也会有源源不断的猎物送上门或是被送上门。

曾经的李师师不就是这样吗?!

顾师师踩着恨天高,稳稳当当地迈着步子,犹如一只傲然的天鹅。这一次,她不再是猎物,而是猎人!就算霍霖霆是保护级动物,她也不介意背负上作奸犯科的罪名,非擒住他不可!

奔波了一天,终于得以回家,顾师师恨不得能够立刻躺在大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养精蓄锐。

只可惜,不行。

香颂让佣人准备了花瓣浴,还亲自试了水温,督促着顾师师宽衣解带。

“师师,快点泡泡澡,这是我托朋友从南非带回来的非洲菊。你刚从德国回来,难免不适应都城的气候,这非洲菊啊,有调节皮脂,平衡水油的功用。”

顾师师无法招架,只好唯命是从,乖乖地宽衣解带,净身沐浴。

刚刚阖上眸子,门外又传来香颂的嘱咐声,“洗完了要擦乳液,抹晚霜,别忘了!”

**毛蒜皮的事情,母亲不耐其烦地叮嘱,生怕她忘了。

静下心来,顾师师抬头望着繁复灯饰发出的暖光,眼前突然浮现今日那些yín|靡不堪的场景,想起他在她耳畔厮磨,想起他叩打着她的私密处,心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被他用须根磨蹭着的面颊,至今仍然酥麻。

泡了许久,如凝脂般的肌肤吸收了足足的水分,粉粉嫩嫩的,她才从浴缸里起身。涂涂抹抹一番,才披上浴袍。

就像母亲说的,保养对于女人来说,其实很重要。

外表,在通往爱情的道路上,是一块敲门砖。目前,她要的不是爱情,而是接近他的机会。对付这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外表就是她的敲门砖。

沐浴过后,身上的乏意全无。她看了看手机,一惊,今日正是一号。

那人的邮件,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笔记本,进入邮箱,却依然是空空如也。五年间来从不间断的邮件,每月一封,今日竟然没有发。诧异之间,顾师师安慰自己,还有一个小时才过十二点呢,再等等吧。

这些邮件的收件人自然不是她,而是真正的顾师师。

空闲间,顾师师打开了以往的邮件,又观摩了一遍。

--rose

下雪了,要是你在我身边,不打伞,一起走,是不是可以走到白头。

jack

矫情,又摘抄网上的心灵**汤!顾师师啐了一句。但在姐姐的记忆里,姐姐看到这一封邮件的时候,面颊发烫,心脏如小鹿般乱撞,心里甜如蜜。

就算是心有灵犀的孪生姐妹花,她终究没办法去体会这一份美好。爱情,非主角,感觉不到。

爱情?算吗?顾师师不止地一次扪心自问。一个就连相貌如何,身高几何,姓甚名谁都不清楚的男人,竟然是姐姐日日夜夜牵挂的人。她跟他扮演着rose与jack的角色,并且乐此不疲。

甚至就连自杀,也是因为他!

顾师师抿了一口祁门红茶,试图提提神,搜索着属于姐姐的记忆。

即将归国的一个月前,姐姐从哥哥顾城那里得知自己要嫁给康亦风的消息,她不想成为家族生意上的陪葬品,她愤懑,委屈,却无处发泄。

后来,她给jack打了电话,显示地竟为柏林,她激动不已,以为能够立马与他见面,立马投入他温暖的怀抱里!

可是没有,有的只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声娇|喘。

一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边是爱人的出|轨,崩溃的姐姐和着红酒,吞下了安眠药,长辞于世。而这些,顾家人都不知道。

顾师师回想着这些记忆,不禁叹道,姐姐,你怎么这般傻!就算是常年陪伴的枕边人都有变心的可能,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呢!

让她哀叹的从来不止这些,一向温柔大方、仪态万千的姐姐,竟然拍下了那些性|感暴|露的私|房照,传送给了那个所谓的jack。虽然每一张都p掉了相貌,但是暴|露的尺度,简直让她难以置信。毕竟,姐姐那样的公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原来,为了心爱的男人,哪怕能填补到他的一点空虚,给予他一丝愉悦,即便再高贵典雅、高傲不止的女人,也心甘情愿放下身段,卑微到尘埃里去。

对于姐姐的爱情,理智如她,一直没办法去理解。姐姐到底爱他什么?

姐姐刚出国的时候,正值桃李年华。独自一人,闯荡异国。虽然身为富家小姐,生活却也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光鲜。

那时候,即使是天赋凛然,但是文化、语言、肤色的差异,却仍在圈子里被人忽视,一心追梦的她倍受打击。

那日,她偷偷听到白人导师私下说了一句,“就那黄皮肤的小丫头,拉出来的都是屎!”

姐姐失落、彷徨、甚至带着绝望,她的自尊和自信已经荡然无存,柔弱的她迫切地需要安慰。而就在那时,邮箱里传来一封邮件。只有寥寥几字,“rose,你是我心中的一句惊叹!”。巧合的是,她也正正是叫这个英文名。

坠入黑暗的深渊,求生的欲念被磨灭,却偏偏在一个陌生男人疼惜的语气中,让她看到了曙光,看见了生机。

就是因为他,姐姐坚持着梦想之路,终于破茧成蝶,成为了众人艳羡的大艺术家,闻名圈内外。

五年来,他们之间,只凭着每月一封的电邮交流。男人的浪漫,女人的柔情,水乳|交融,奏响了一曲柏拉图恋爱之歌。没有讨论身份,没有谈及金钱,有的只是精神上的愉悦,顶多就是给他发了几张艳|照。

忆起这些,顾师师莞尔一笑。拿起桌子上的相框,姐姐坐在演奏椅上,静静地拉着大提琴,神态高雅,眼神充满着希望。

“你是在想jack吧,傻瓜姐姐。”顾师师说出了口,语气有些无奈。

就在这时,手机兀自响了。顾师师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今日那个混蛋!

混合着姐姐的记忆,她心情很差,语气很不好地问了一句:“霍霖霆,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就说了,我们心有灵犀嘛。”

“白痴,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备注。”

“……”

“幼稚!”

“成熟是给陌生人看的,幼稚的一面才是给最爱的人看的。”

顾师师怒不打一处来,世界上怎么那么多口是心非、满嘴谎话的男人!jack如是,霍霖霆如是。就是因为有这些到处发|情,四处风|流的花花公子,世界上才有那么多受伤害的女孩。

姐姐,便是最让她心疼的例子。千万别让她遇到这个所谓的jack,否则,非把他抽筋、扒皮、水煮、清蒸、炮烙、五马分尸不可!

“我说你们这些男人是不是都是一个德行!都以为乱编几个心灵**汤,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小女孩耍得团团转!无耻!”

“哦。”霍霖霆冷冷地应道,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两人沉默了一分钟后,电话里只有彼此不疾不徐的气息声。倏尔,电话那头的男人低醇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是我的挟yín|妇’,不是小女孩。”

风|流如他,本性如此。

6.以梦为马

翌日清晨,屋外的鸟儿叫醒了沉睡着的顾师师。

她揭开眼罩,睡眼惺忪,揉了揉,才彻底掀开眸子。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了进来,一缕一缕的,像是小时候玩耍的光束棒,很是温馨。

起身,连家居鞋都不屑于穿,可爱粉嫩的小脚丫直接踏在高质感的手工地毯上。

“哗”地一下,顾师师拉开复古窗帘。屋外,果然是大晴天,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产生丁达尔效应。一片阳光变成一道道金色光柱,而后,落了一地斑驳的光影。

鸟语花香,暖意横生,人间仙境也莫过于此吧。顾师师叹了一声,这是上帝的恩赐,让她得以延续姐姐的生命,享受美好的人生。

顾师师轻抚着一旁的大提琴,若有所思,轻声呢喃道,梦想,梦想。

音乐,对于以前饔飧不继的她来说,只是生活的工具。曾经,她贫瘠到耻于谈论梦想。现在,有顾家为她护航,再加上在这方面天赋凛然。所以,她决定以梦为马,好好生活,驰骋在都城这片土地上。

且,她归国后的首场演奏会就快到了。

“砰砰砰”,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她穿上鞋子,收紧了腰间的睡袍绸带,才打开房门。

“顾师师,你偷男人还是怎么的!”

顾师师一愣,一脸茫然,顿了顿,才说:“是啊,男人刚从窗户跑了。”她指了指敞开着的一扇窗户,笑了笑,浮着两个小梨涡。

这会儿,顾城愣了。刚才只是他一时间没刹住车,一向大大咧咧惯了。奇怪的是,妹妹竟然没有生气。这要是搁平时早就说他没正形了,现在竟然跟他说起了荤段子。

“哟,旅行欧洲收获不浅嘛,这思想,哥哥都快跟不上了!”说话间,顾城大摇大摆地走进顾师师的房间,一屁股落在了沙发里。

“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把我纯情的妹妹还给我!”顾城高举双手,作咆哮状。

顾师师将床边的一个枕头砸了过去,才笑道:“找我干嘛?”

这一句话一出,顾师师下意识地想到昨天闹出的笑话。在霍霖霆的流|氓思想世界里,“干”就是“做”,再没有第二个意思。

一不明物体被抛了过来,顾师师以为是顾城的回击,轻巧如燕的身体一闪,躲开了。

“唉,我的亲妹妹,为兄还能谋杀你不成?”

顾师师定了定神,才发现脚边是一串车钥匙。她拾起来,一脸的不解。

顾城双手插胸,一脸专养小蜜的暴发户样,哼道:“看哥疼你不?!”

原来,停在屋外的那辆红色的mini cooper是要给她的。顾师师目光又瞟到了窗外,造型设计简洁有力,古典韵味与时尚感并存一体,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

在“烈焰”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再努力些吧,再唱几年,她也能拥有展厅里的漂亮车子了。又大又圆的头灯,像足了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她最喜欢的就是mini cooper。

“哥,你……”丝丝感动,涌入心扉。

“去接你之前去逛了车展,买下车子完全是因为想泡车展那个嫩模,你别多想!别感动!”

顾师师当然知道顾城是口是心非,感动无以复加。

他没有不偏不倚,没有稳固如山,相反,他风流倜傥,不务正业,可就是这样一个兄长,关心她,宠溺她,足矣。

都说父女间前世是情人,其实兄妹更贴切,兄妹间的关爱更没有隔阂,更没有顾忌,更为极致。

所以,每个女孩心中除了有个公主梦,还有个哥哥梦。

顾城直起身来,长臂揽住顾师师,携着她走出房门,便说道:“要不是爸停了哥的卡,哥就给你买玛莎拉蒂总裁!哦不,女孩子还是开一般的车子就行了,免得诸狼环伺。”

顾师师笑而不答,打开顾城的大手,径直走去梳洗打扮。

画了个淡妆,古典而优雅,搭配着落了满背的青丝,美得不可方物。外表如此,无可厚非。但,顾师师不会再伪装,狂野不羁的心性告诉她,这一世,要不卑不亢!

吃过早餐,顾师师背着大提琴,迈出了家门。

“师师,你爸已经把乐团给你买下来了,你就放心在那练习啊。”

“师师,早点回来啊,有事情给妈妈打电话,知道吗?”

……

耳畔环绕着这些关切的话语,句句直逼她心理那根关于亲情的防线。原来,有家人的关怀是这般好!

她伸出手掌,透过指尖的缝隙,望着阳光晕化而成的光圈,莞尔一笑。转身,打开车门,驾车扬长而去。后视镜里,是母亲香颂伫立在大门的身影。

不久,便来到了眼前的盛天大厦。数不清的楼层,高耸入云,俨然成为了都城的地标性建筑。顾师师将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后,背着大提琴,迈入大厦的正门。

不经意间,一抬眸,竟然是他!

霍霖霆着一身黑色商务西装,长腿笔直得像裤缝线那般,面上仍是一贯的淡然如水,犹如那晚在“烈焰”的王者风范。他正与几个外国友人边走边谈,薄唇蠕动着,仍是不疾不徐的样子。

两人擦肩而过,没有问候,没有交谈,仿佛不认识的陌生人。

但,顾师师注意到了,他睨了她一眼,一个无法揣测的眼神,似笑非笑,蕴含着若有若无的情意。

穿了衣服还不照样是禽|兽!顾师师啐了一口,略带怒意迈进了电梯里。回想起昨晚,电话那头,他yín|荡的语气,尽情地挑|逗、蛊|惑她,风|流不羁到了极致。而现在,他将沉着稳重、不偏不倚的商场王者形象演绎得这般好!

“叮”地一声,将顾师师从不堪的回想拉了出来。

三十层,整整一层都归属于“师师乐团”。乐团是顾名扬给女儿买下的,可是这上千平米的场地却是出自康家之手。

顾师师嗤笑,康家真不愧是名门望族,生米还未煮成熟饭呢,就下这样的血本。这见面礼,可真是重于泰山。

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一脸正经地说道:“顾小姐您好,我是ian,乐团的经理,在此恭候您多时,这段时间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不用客气,叫我师师就好了。”

ian错愕,之前预想着来者肯定是个骄奢蛮横的千金小姐。单单从买下乐团和场地这一点,就可看出其被宠溺的程度,再加上艺术家身上自带的傲气,他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金主是个刁蛮公主。

“好了,带我去看看其他朋友吧。”

朋友?这一词又把ian吓了一跳。他们建立这个乐团,其实平时没什么演出的机会,不过是陪着那些娇小姐练练手而已,那些人哪里会称他们为朋友。

与众不同!他不仅对顾师师刮目相看,在心里暗自嘲讽自己纯属小人之心。

走进排练室,众人已待命于此。顾师师走上指挥台,顿时觉得自己如同公主嫁到,心里很是不舒服。倏尔,她深深地鞠了个躬,直起身后,莞尔一笑。

“大家好,我叫顾师师。希望可以在这里跟大家学到更多的东西,一星期后是我归国后首次独奏会,希望大家能帮我做好更好。谢谢。”

谦虚,是人际交往的第一条准则。没有任何人喜欢跟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人交往。李师师曾混迹各式各样的场所,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人际交往,小菜一碟。

众人显然没料到这次的金主竟如此的谦卑,皆顿了顿,过了几秒种才反应过来,才开始鼓掌欢迎。

顾师师走下台来,跟小提琴手、钢琴手和指挥一一握手交谈。

“好了,顾小姐实在是太谦虚了,我来向大家郑重介绍一下她。顾师师小姐,自幼开始学习大提琴,十五岁获得了柴可夫斯基国际青少年比赛大提琴组的金奖,二十岁独自一人闯荡欧洲,五年期间,多次荣获国际上各种大奖,在学琴路上没挨过一次打。二十四岁的时候她还以绝对优势获得了德国科隆爱乐乐团终身首席大提琴的职位。”乐团经理ian在台上激昂地介绍着顾师师的生平,飞星吐沫。

顾师师听及此,笑了笑,没挨过打?在姐姐的记忆里,无数次的摔倒了再爬起来,众人嘲讽的目光不计其数,每一次她都是咬着牙,告诫自己,说出来被人嘲笑的梦想才有实现的价值。

“但是,顾小姐一心归国。现在,我们能与她共事,实属殊荣!”

顿时,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是啊,她想要在这一片领土上大展拳脚。李师师迫不及待地想要延续着姐姐的路,而且,她要做得更好!她不再是那个无能、没有梦想、混沌的李师师了,她是顾师师,未来的天之骄女!

弓子触弦,顾师师演奏着柴可夫斯基的《罗可可变奏曲》。顿时,整个演奏厅熠熠生辉。

顾师师暗自发誓,这一世,她要与这世上最接近人声的乐器一路相随,做一个色艺双绝的成功女人!

倏尔,短信铃声响起。打开一看,竟是霍禽|兽发来的。

——十二点,masa餐厅,不见不散。

7.餐厅约会 8.车内旖旎

整整一天的时间,顾师师都在乐团里专心致志地练琴,甚至连午饭都是委托ian订购的外卖。她并不是处|女座或者是强迫症患者,只是决定要做的事情便会一丝不苟地去完成。

即将到来的独奏会,马虎不得。她清楚地明白,这是她在都城乃至国内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顾师师沉醉地拉着琴,弓弦摩擦奏出的声响,极具感官美。

“顾小姐,顾小姐……”

被唤了足足好几声,顾师师才从陶醉中抽离出来。她眨了眨眼,柔声道:“子萱,怎么了?”

叫她的正是小提琴手张子萱,长相十足清秀的女孩。张子萱望着顾师师,咬着下嘴唇,一脸尴尬,欲言又止。

顾师师看她不出声,余光又瞥到排练厅外站着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恍然大悟。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居然已经将近五点。

“不好意思,我这一练琴就把时间忘了。快走吧,快走吧,别让你男朋友久等了。”顾师师红着脸,连连向她表示歉意。

“没关系,就是我男朋友之前约了我吃饭,今天是我们周年纪念日。”子萱害羞地摆了摆手。

顾师师将手中的大提琴放置好,站起身来,将张子萱轻轻推了出去,催着她赶紧投入男友的怀抱。

即使是一整天,但大家脸上都没有表现出烦躁。许是新鲜,毕竟能跟闯荡国外多年的艺术家并肩作战,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难得的。

顾师师背上大提琴,一一跟大家道别,才转身离开排练厅。

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竟发现张子萱他们竟然还在。此时,张子萱的男友蹲下来为她系鞋带,轻轻地,温柔至极。而后,两人一路小打小闹。此景此景让顾师师想起了那句古话,只羡鸳鸯不羡仙。

进了电梯,才发现身体有些疲乏。倚在电梯,刚才那些温馨的画面又涌入了顾师师的心头。

在音乐学院念书的时候,叶正哲也是在排练室外面等着她,耐心十足。即使她唱得再晚,他都会候着。而且手里总是拿着她最爱吃的**蛋仔糕点,那是他需要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才能买到的。

还记得有一天下着鹅毛大雪,他也为她买来。她见到之后嗔责他为何那么傻,那时候的叶正哲傻乎乎地笑着,哎呀都冻硬了,捂捂就好了。话没说完,他便塞到自己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将顾师师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抽了抽有点发酸的鼻子,她才掏出手机。

“在哪儿?”低沉的嗓音,熟悉的语气。

顾师师这才想起来他一早给她发来了短信,约她在餐厅见面。

“刚才在练琴。”顾师师老老实实地答他,顿了顿,“你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去。”

念着回家也没什么事,顾师师想着干脆去跟他共度一个晚餐时光,这也是接近他的捷径。物极必反,可不能对他太过疏离,否则只会让他失去了兴趣。

挂断了电话,顾师师迈出了电梯门。心里念道,那些甜蜜的时光早已不复存在了,叶正哲与她,前世缘薄,今生连份都没有。

两个人犹如两条平行线,即使在同一时空,也永无交集。

走出盛天大厦,天上红云斑驳,格外美。黄昏,是夜的先行者。西方天穹上的那一抹晚霞许是受了夜的嘱托,疯狂地将一整片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以此来来宣布夜幕即将落下。

没走几步,便来到了masa餐厅。顾师师走进masa,一层门口的迎宾周到地招待着她,却也没过分地殷勤。高级餐厅最讲究的,便是礼遇。

侍者恭敬地把她领入玫瑰花瓣装饰的电梯,柔声地给她带路。

出了电梯,竟然是一整面鲜红的玫瑰花墙。

不仅如此,就连朱红色的沙发,金黄色的珠帘,精致的餐盘之间都装饰着各式各样的玫瑰,每一个角落和细节蕴含着无尽的法国风味。

“顾小姐这边请,霍先生在这儿等了您一个下午了。”女侍者忍不住为霍霖霆抱怨一番。

顾师师哑然一笑,等她?她什么时候这么有面子。

霍霖霆看到顾师师来到桌边,十分绅士地起身为她拉开椅子,请她入座。

这一瞬间,霍霖霆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的腔调,让顾师师有些傻傻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绅士呢,还是禽|兽呢?!最后,她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定论,衣冠禽|兽。

霍霖霆穿着gucci低调稳重的西装,这套与之前看到的新潮款式有所不同,搭配得很稳当,给人一种沉着稳重的成熟男人印象。

顾师师忍不住瞥了一眼,这男人真是十足的祸害。尽管是最普通的款式,却被他撑得相当的有型。

其实,男人的服饰本来就不如女人的变幻多端,没有性感火辣、典雅高贵之说,最重要的就是质感。

他身上每一针每一线,好像直接勾勒出了“我是高富帅”五个大字。都说名牌是名流们的垫脚石,可是霍霖霆身上最可恨的,分明就是那从肚脐就开始开叉的大长腿!

“看够了?”霍霖霆嗤笑,女人嘛,无论多少岁都会犯花痴。就连自己高贵典雅的母亲,昨晚在看到某韩流明星即将入伍参军的新闻后,扶额长叹。

被看穿的顾师师有点尴尬,但是却受不了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回应道:“脱衣服了都不好看,穿衣服的,我不屑一看。”嚣张的气焰,必须灭一灭!

哪知霍霖霆微微靠了过来,轻声道:“中不中看不重要,中用不就够了?”

明明是要灭他威风,却不曾想到这男人道行之高深,思想之流|氓竟到了这般地步,她哑口无言。

顾师师轰然站起,哼道:“我没胃口了,我先走了。”

刚要转身,被他攫住。顾师师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别生气,听话。”霍霖霆轻声哄她,语气格外柔和,接着又道,“有东西送给你。”

话音刚落,霍霖霆从身旁捧出了一个纸盒,三支厄瓜多尔红玫瑰悄无声息地躺在里面,用最绚烂饱满的红色倾城绽放。

顾师师一眼认出了这个牌子,中国高端鲜花第一品牌。它以皇家矜贵玫瑰斗胆定制“一生只送一人”离奇规则落笔为证,无法更改。

每一个男士凭借着自己的身份证,一生只能送给一个女人。凭借着这一理念,这一品牌占据了鲜花市场的一席之地,广受女性的热捧。试问,哪个女人不爱浪漫?更何况是是这样只钟情一人的旷世浪漫!

而且,女人天生就在追求一种独有性、专属性,恨不得在心爱的男人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女人。没有比较,没有争夺,如此,她的爱情自然能天长地久。

“呵!霍少真是好兴致,这岂不是浪费了一张身份证。”顾师师忍不住揶揄道,一张身份证只能送给一个情人,呵!

“为博美人一笑,这算什么。”

顾师师也不再推辞,从他手中接过了鲜花,然后道:“你是周幽王没错,我可不是褒姒!”

此刻侍者正呈上第一道菜,鹅肝慕斯。

“我是周幽王行吧,小美人,快吃饭吧,别饿着了。这里特制的鹅肝酱很特别,试试。”霍霖霆像哄小孩一样地柔声说道。

顾师师拿起刀叉,不紧不慢地品尝了一口。masa这样的法国高级餐厅,掌勺的皆是法国米其林大厨。每一口都给人一种入口即化、柔嫩细腻、唇齿留香的感觉,可以勾起味蕾的无限欲|望。

“师师。”霍霖霆轻声唤她。

听及此,顾师师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亲昵地称呼他,总觉得听起来很不习惯。

见她不答,他继续说道:“下周是你的独奏会?”

“你怎么知道?”顾师师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她便意识到自己是多问了。他连她自杀一事都查得出来,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他的本事不可估量。

顾师师抿了一口侍者刚送上的红桑子雪葩,清理后口腔中残留的油腻味,然后冲他点了点头。

霍霖霆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你会吉他?”

“不会。”顾师师几乎是毫无思虑的时间,应声道。

顾师师完全是出自于自我保护,面对着这个男人,能多谨慎就多谨慎。即使重生这样的事说出来看似荒谬,无人信,但是聪明如他,难保不会认出她。

“之前见过一个女孩,吉他弹得很好,歌唱得很好听。”霍霖霆笑了笑。

“呵!霍少是造屋子的,养多少金丝雀都没事。”顾师师揶揄他。

霍霖霆不再跟她开玩笑,一脸正经地说道:“很像你,她的眼神。”

顿时,顾师师感觉世界都在此刻静止。就连餐厅奏响的乐曲,她都听不到。

她明白,霍霖霆说的那个女孩就是前世的自己,那个在舞台上妖冶不已,脸上永远带着一抹慵懒笑容的李师师。

强烈地压抑住内心的汹涌澎湃,顾师师镇定下来,对着霍霖霆莞尔一笑。

“敢情霍少是把我当成那个女孩子的替身了?”

“不是,我就随口一说,并不认识她。”霍霖霆摇了摇头。

对啊,你都不认识她就把她害死了!顾师师心里一阵咬牙切齿,她恨,恨眼前这个本事通天的男人。

两人在餐厅只用餐了一个多小时,走出餐厅的时候,华灯初上,属于这个城市的时段才刚刚来临。

见证一个城市的繁华与否,是在夜晚。都城,是实打实的繁华与耀眼。

霍霖霆拉着顾师师,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放开我,被人看到不行的!”虽然还没想好如何推掉那门军|婚,但是现在她到底还是康家的未来儿媳妇,总不能在人前这么张扬地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霍霖霆并不理会,只是拉着她,径直往前迈。很快,来到了车子边,将她打横一把,直接扔到了车子里。

“啊!你干嘛?”

霍霖霆扯了扯嘴角,声音一沉:“又在明知故问?”

☆、车内旖旎

车子从地下停车场缓缓驶出,汇入主干道,在望不到尽头的车河中前行。

车水马龙,喧嚣不止。顾师师望向窗外,绽放的霓虹灯照亮了整个街道,前方正是公交车,行色匆匆的年轻男女争相涌入。

“想什么?”霍霖霆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

顾师师摇了摇头,入夜时分总是多愁善感,许是换了一个新身份,总是还有些不习惯。

曾经,她每天晚上下班之后也会匆匆地跑到公车站,然后挤上车去。身旁多是跟她一样的年轻女子,妆容妖冶,散发出廉价的香水气息。

余光望到后视镜里的自己,发现唇上的光泽有些暗淡,顾师师打开设计别具一格的包包,将那管由黑色压纹小羊皮包裹的口红拿出来。在唇上点缀了几笔,抿了抿,樱桃小嘴重现饱满水嫩的光泽,她这才满意地将口红收起来。

霍霖霆瞥到她手里的包包,嗤笑一声。虽说是个大男人,但身处上流社会,耳濡目染,对时尚打扮之道也有几分了解。

“givenchy搭配marc jacobs,呵!外表高贵典雅,内心浪|荡不羁。”霍霖霆轻佻地说道,毫不顾忌地道出自己的看法。

“霍少真是好眼力,果然是‘超模专业户’,有情人在时尚圈混的就是不一样,耳濡目染,倒是学到了不少。”

顾师师不甘示弱,忍不住揶揄他。但他说的却也没错,顾师师并不满足纪梵希所营造出来的古典和优雅,她心性就是狂|野不羁的,对于有着“浪|人时尚”设计哲学的设计师马克·雅可布简直到了近乎偏执的程度。正如她原来对于摇滚的喜爱,生性如此,难以掩盖。

正如荣格说的那样,人都有制造象征的嗜好,不知不觉地将物体或是形状转化为象征物。

女人如顾师师,寄情于衣服箱包之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个性,以及对时尚和潮流的热衷。

顾师师望向男人的侧颜,冷峻、贵气。骨节分明的大掌覆在方向盘上,技术娴熟。

人们常用一词,香车美女,以此来表达汽车和女人的紧密联系。其实不然,男人才是汽车的主宰人物。

顾师师曾记得,有一个年长的阿姨跟她说过,当你读不懂一个男人的时候,可以通过他对车的态度来辨识他的气质类型。

这句话用在霍霖霆身上再合适不过,桀骜不驯、放|浪形骸的男人驾着路虎,驰骋着,所向披靡。

路虎所象征着的冒险、勇气、至尊,无一不符合霍霖霆的特征。他敢想敢做,高高在上,跟一般开着超跑满街跑的二世祖不同,他桀骜不驯、放|荡不羁,却也沉着稳重、不偏不倚,配上这样的车子,再合适不过。

顾师师笑了笑,然后阖上双眸,欲意小憩一番。应该是因为一个月前的重创,这副躯体十足的娇弱,只要稍微劳累一些便觉得无比的疲乏。

“霍少宠的都是长腿名模,我一个小短腿能坐在您的副驾驶座上,真是受宠若惊。”顾师师闭着眼,笑着调侃着他。

“你是第一个坐在我副驾驶座上的女人。”霍霖霆望着前方,只是淡淡地说道,驾着车继续驰骋在汹涌的车流中。

顾师师冷笑一声,睁开眸子,掏出手机,打开instagram,无聊地刷新了好几次。这种明明很累却不敢睡着的感觉真是难受!身边窝着一只衣冠禽|兽,谁敢保证他什么时候脱下衣服,变身真正的狂兽。

“在你眼里我到底有多浪|荡不羁?嗯?”见她沉默,霍霖霆忍不住出声问道。

顾师师愣住,顿了顿,一边浏览着好友的动态,头也不抬地应他:“浴少女无数。”

“呵!”霍霖霆哼声一笑,将车子一拐。

顾师师并未有所准备,惯性地往前倾,还好有安全带桎梏着。疲乏让她有些烦躁,不由得激起一丝恼怒:“霍霖霆,你干什么!”

“浴少女?亏你说得出口!好,我今天就来浴浴你这个少女!”

话音未落,霍霖霆长臂一挥,大掌钳住顾师师的香肩。而后,整个人覆过来,将她重重地压住,让她犹如一只被封印锁住的小羊羔,只得挥舞着小蹄子,却无可奈何。

“你起来!好重!”顾师师隔着衣物捶打着他精壮的胸膛,挣扎着。

薄唇堵着,让身下的女人发不了声。霍霖霆轻轻地撕咬着她的下唇,像咬着一朵饱|满欲滴的花苞,香甜可口。灵活的舌头蹿进她的口腔内,舌尖犹如蜻蜓点水般舔|舐着她娇嫩的牙床。

“唔。”顾师师出不来声,只得呜咽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男人灵巧的舌犹如千军万马之势,抵达了她的领地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一舔,一舐,一吮|吸,发出的“啧啧”水声犹如奏起了清脆小曲。

咫尺之地,她的舌无处可逃,东躲西藏,却还是被他攫住。像是吮|吸高级果冻那般,一用力,叼住,裹着,慢慢地品尝。同样湿|热的两条柔软之物交|缠着,互相舔|弄,共享欢愉。

男人一向是王者,怎会满足这短暂的欢愉。猛地将她的蛮腰一握,将她的身子稍稍提了起来,这一用力,让顾师师胸前掀起了一阵波涛汹涌,颤巍巍地抖动了几下。

唇齿交|缠,长舌几乎要抵达深喉,许久,他才从她的口中撤退。他咂摸着薄唇,面上似笑非笑,似乎在回味着刚才那几近疯狂的热吻,她,是有回应的。

后视镜里,顾师师瞥到自己唇上的红痕错乱,不得不抬手擦拭了一下。男人倒也不介意,反而伸手帮她擦了擦嘴角。

“我喜欢原汁原味的,下次不许再涂口红。”

“凭什么你说不许就不许!”顾师师出声,犹如稚童的口气。

霍霖霆扯了扯嘴角,邪笑着,用手拽了拽领带,“哗”地拔了下来。将她的两手拿起,缠绕了几圈,打了个结。

“你,你别太过分!”

“这叫过分?你把我想得yín|荡不堪不叫过分?还是说,你在以己度人?小荡|妇?”

霍霖霆一把捏住她的肥|臀,猛地一提,句句诘问。不待她回答,他便低下头来。隐隐约约,透过衣衫的缝隙,那雪白丝滑的嫩肉颤动着。

他笑了笑,探出两指,将她衣衫上的玉扣解开,一颗,再一颗。

“你是‘超模专业户’又不是空穴来风。”顾师师隐忍着,跟他争辩道。

“现在不玩,难不成等到老了做不动了,日日望洋兴叹?”霍霖霆哼道,攫住她的下颚,与她四目相对。

他生来富贵,又在商海中大有作为,阿谀奉承的人不计其数。钱、权,他不缺。所以那些巴结他的人,唯一能献上的,只有女人。但其实,他并没有周遭的玩伴yín|靡,至少算不上滥|情。对于女人,向来没有太高的兴致。来来去去也不过就是那几种,见得多了,也就腻了。

他把话说得很难听,其实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对她有着很大的兴趣,说不清是为什么,大抵可以归结为眼缘。人心就是如此微妙,日日见面的未必就合得来,有的人却只见了一眼就心生好感。他不再是青涩小伙,一见钟情这种见色起意的事情不符合他,想来,他最着迷的是她的那双眼。

“无耻!”

“无耻,不羁,yín|荡是吧?好!今天就让你知道这几个名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霖霆大手扒开她的衣衫,撩起她的胸|衣,呈现在眼前的景色,美不胜收!白嫩丰满的乳因为呼吸过重而起伏不止,犹如两座颤巍巍的雪山,而在雪山之巅,各自由两朵含苞未放的小蓓蕾点缀着。粉嫩加牛奶白,构成了最美的风景。

他凑上前,叼着其中一颗小蓓蕾,含在口中,吮|吸着,舔|弄着。大掌也覆上了另一半,恣意地揉搓着,像是来回捯饬面团那般。

“唔。”霍霖霆的热气喷向她的胸前肉,炙热,带给她一阵酥酥|麻麻之感。

男人埋头品味着人间香喷喷的美食,忘乎所以。而大手却潜向了另一个方向,掀开长裙,直接探入了那片幽谧的花园。

他倒也不急于疾奔目的地,而是一路探索,摩擦着她大腿内壁最为细嫩的鲜肉,来来回回。

一上一下同时被进攻,而手又被桎梏住,毫无还击之力。顾师师吞咽着口中的液体,隐忍着,也在担忧着,难道他要在这个地方······

“啊!”

霍霖霆一个用力,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柔软,惹得她连连尖叫。毕竟是在外面,担心高声被人听到,她只得将声声尖叫吞下了喉。

他用两指轻轻一拉,将她薄如蝉翼的内|裤挑起。

“呵!好湿。”

男人毫不顾忌地说着,看着她隐忍的模样,不禁有几分得意。

“你······”

在花园的附近周旋着,长指缓缓地摩拭着,晃荡在柔软的花瓣附近,时不时碰一碰那颗敏感得要命的小珍珠。

霍雳霖坏笑着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仍未停歇,但却也从不进入。可就是这样,那幽径里仍源源不断地涌出小溪流。

“我不是什么‘超模’专业户,就喜欢你这样外表清纯高雅,内里放|荡的小狐狸。”

他出言挑|逗她,想要让她求他,向他认错求饶。即便再成熟再有学识的男人,在欲|望跟前,出言有多yín|秽都不足为奇。

“我,我不是。”

顾师师迷迷糊糊地反驳着他,体内源源不断传来的空虚感太大,让她像只小猫一样弓起了腰肢。她绷紧了脚趾,极力想要抵御着欲|望的袭击。

但是凶手是他,于是,未遂。

小珍珠被不疾不徐地研磨着,丝丝蜜|液断断续续地涌出。

空虚感贯彻整个身躯,顾师师愈发地感觉到口干舌燥,伸出舌尖舔|舐着唇瓣,吞了吞喉。

霍霖霆抬眸,望着她迷离的媚眼,满意地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随着音符的漂浮,调调情……

9.热吻无痕

月色和灯光的交融,把这个城市点缀得熠熠生辉。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夜色迷魂。

更迷魂的,怕是车内的旖旎春光。

“小妖精,想要吗?嗯?”

霍霖霆含着她精致的耳垂,轻轻地喷着热气,质问着她。

空虚感犹如流感病毒,扩散的速度让顾师师无可奈何。原本只是聚集在小腹间,只是倏尔功夫,蔓延全身。绷直的小脚丫似乎都在叫嚣着,那被他勾起的欲|望极度地渴望得到纾解。

“我……”源于内心的那份羞涩,她不敢表明心声,她晕眩,迷糊着。

霍霖霆信心满满地望着眼前的女人,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心里无比的舒畅。想起初见面那时,她不也把他逼得无可奈何。他并不急于在她身上寻求快感,反而想要玩玩猫捉耗子的把戏,一点点地攻击她,让她沦陷,最终臣服。

“嚯!”霍霖霆翻过身子,坐回了自己的驾驶座,嘴角上噙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身上突然一轻,裸|露的肌肤有了些许凉意,顾师师才从迷糊中幡然醒悟。看着他的坏笑,她才知道,她被耍了!

蹭了好几下,才把他缠绕在她手上的领带解开。

“一方想要,另一方却不给。这才叫无耻,知道了吗?”霍霖霆扯出几张抽纸,把湿乎乎的大手擦拭干净,整了整身上有些褶皱的衣衫。

看着他镇定自若,顾师师气愤极了,没好气地说道:“狗嘴妄图吐出哲理。”

霍霖霆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生气,将车子启动起来,大掌转动着方向盘。

车子重新上了主干道,他驾车技术娴熟,稳稳当当的。

“嘀!”突如其来的嘶鸣,穿透整个车道。尚未还魂的顾师师更是被这巨响的车鸣声下了一跳,身子都为之一震。

这一吓,给她活生生逼出了冷汗。

霍霖霆瞥到她受了惊吓,空出一只大手,伸过去,裹着她的小手。加重了力道,试图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别害怕,我在。”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音色雄浑有力。

倏尔,她定下神来,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手。她在心里啐道,这些个富二代,真是无法无天,以为自己是《速度与激|情》的男主角吗!

“不知道是哪个小开,呵!”

“不过是老子有几个铜臭,再神气,也得加个‘小’字!”

“果然是独立自强的女人,我喜欢。”

睨着顾师师那一脸愤青样,霍霖霆笑了笑,才道:“坐稳了。”话音刚落,他便将油门一踩到底,狂飙了出去。

顾师师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万年不变,没人能揣测出来他下一刻要干什么。

无可讳言,他驾车技术真是炉火纯青,即使是狂飙着,却依旧稳当。

倏尔,霍霖霆冲上前,扭转方向,将巨物路虎横在路中间。在此时,他的座驾真真切切似一只老虎,拦路挡道,等待着落于身后的红色法拉利。

“你别动,在这儿等我。”他伸手过来,轻轻抚着她还带着惊吓之色的脸庞,叮嘱道。

霍霖霆打开车门,径直走下车去。

红色法拉利见此景,只得停下来。车子上的年轻男人看清了来人,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道:“霍少,怎么,怎么是您啊。”刚才为了逞一时之快,好在女伴面前赚足面子,才会路过路虎的时候大声鸣笛,怎么也没想到那车子的主人竟然是霍家太子爷。

“怎么?刚才鸣笛的时候痛快了?”霍霖霆冷冷地说道,面容冷峻。

话音未落,霍霖霆拿出手机,拨打了当地交警的电话。

“喂,你好,关西路有一辆红色法拉利超速……”

“霍少,别!霍少,您行行好,我这刚拿的驾照,这车也是我爸的。求您,求您,要是被我爸知道了,一定会骂死我的……”车主探出头来,拉住霍霖霆的手臂,不停地哀求着着他。

霍霖霆厌恶地睥睨着他,将他一把甩开,依旧跟电话那边的人说明情况。

坐在车子里的顾师师大抵看懂了情况,这男人,倒也不跟那些讨厌鬼同流合污嘛。原来,他加速,狂飙,是为了给她出口气。但,顾师师又想到,呵!霍霖霆掳获女人心的方法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这些富二代,实属满瓶不响半瓶哐当,真正有能力的才不会这么张扬放肆。像他们这样的,只不过有几个暖手的臭钱便得意洋洋,在高于自己的人前,低声下气得像一只狗。

只见那车主染了一头黄毛,黄色搭配车身鲜明的红色,十足的招摇。因为距离有些远,加上夜色朦胧,顾师师看不清他的脸,但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定是一张孙子脸。

几分钟后,霍霖霆才重新返回来。他生于军人世家,骨子里就透着军人的气魄,连步伐都是十足的稳当矫健,英姿飒爽。

他坐回车内,捏着她的脸蛋,笑了笑:“我的女人,谁人敢欺。”

顾师师不屑于搭理他,将他的手打掉,正襟危坐起来。故意不看向他,重新从包里拿出了化妆镜,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面容。

红唇上的那一抹艳红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原本就丰|满的唇瓣被他大力吮|吸得有些浮肿。看到此况,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泄心中之愤。

霍霖霆瞥到她的动作,一眼看穿她的心事,:“不好吃,真的。有没有口红,你都很美。”

顾师师嗤笑,哼道:“你懂什么,一个女人可以没有眼妆,没有底妆,却不能没有口红。”

是啊,那一抹红,让唇瓣像是盛开的花朵,绚烂地绽放着,衍生出无尽的风情。

顾师师记得,有一次坐飞机,与身旁的旅伴开起玩笑,说的是要是飞机这一刻坠落,最想做的是什么。旅伴掏出一支口红,刷了刷,抿了抿,才笑道,即使要去天堂,也要带着最瑰丽的色泽!

而顾师师对于口红的热爱,来自于母亲,那时候母亲是小镇最漂亮的女人,唇上总是一抹嫣红。顾师师笑了笑,要是母亲尚在人世,复古冶艳的程度绝对秒杀当下的国民复古美女。

“好吧,我不懂。”霍霖霆不与她争辩,不经意望向窗外,瞥到了百货公司的巨幅化妆品广告。

顾师师轻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再跟他说话。

曾经,有一个人最喜欢她的红唇,说像是天穹上最美的一片霞云。

自从那以后,她更是日日口红傍身。每一次见到叶正哲之前,便要抹上两笔。

就像大仲马笔下的《玛丽.埃尔》,女主角身处战争时期,那时候没有口红,她总是在自己的唇上咬压一番,看着很红润之后,她才下楼去见他。

“下车!”霍霖霆打开她那侧车门,将她拉了出来。

“干嘛呀!又去哪儿,我要回家!”回忆被他打断,顾师师没好气地推开他。

“听话,跟我走。”他并不解释,只是拉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

顾师师挣扎不过他,只得任由他拉着她。两人一前一后,迈入了百货大厦。

一楼,世界各大奢侈化妆品专柜,瓶瓶罐罐琳琅满目。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导购咧着嘴,笑得像是抽风那般,两个眼珠子钉在了霍霖霆的身上。

顾师师对这样的花痴向来持鄙视态度,而且也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于是挣开他的手,躲到一边,以免耽误他把妹。

“什么口红比较好一些?客观的。”霍霖霆稍稍低下头,一双桃花眼盯着女导购。

女导购有些晕眩,扶着自己的柜台,声音很嗲地说道:“guerlain和tom ford都,都很好,比,比我们家的好。”女导购指着不远处的柜台,笑盈盈地望着霍霖霆,使尽全身气力卖弄自己的风情。

得到答案的霍霖霆勾了勾嘴角,客气地道了声谢,抓住顾师师的手,向前方走去。

顾师师听明白了,原来他是抱着“吃了她的要吐出来”的心态,要给她买一支口红作为补偿。

“chanel的hr怎么招的人,竟然把客人往别的地方送,可悲可叹!长得帅的美男子还真是祸害,天迟早收了你。”

但顾师师也知道,那导购小姐还真是说了实话,其实最奢侈的唇膏口红大品牌,并不是chanel、ysl这些常见的牌子,而是那些高级定制的奢华独家。

“话不能这么说,没错,我是帅,有目共睹,不可置疑的。但是,我快三十岁人了,不该称为美男子。”

顾师师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揶揄竟被他引用,不过,虽然自恋,但也还挺有自知之明。

霍霖霆顿了顿,转过头来,笑道:“别叫我美男子,叫我,男神。”

男神!差点没让顾师师气炸了,怎么会有如此自恋的男人!她正要发作,看着已经来到柜台前,只好压抑住心中想要踢他的冲动。

“先生,小姐,你们好。请问需要些什么?”

“口红,谢谢。”顾师师看不下他魅惑良家妇女的眼神,抢先答道。

“好的,请稍等。我给您介绍两款。”导购小姐一边拿出两款口红,一边笑道。

她拿出一只外观奢华的黑光细管,轻轻一拧开,露出一柱火红。

“这款tom ford lip color,不含香水成分,不含羊毛脂,也不含矿物油。高饱和、高质感、浓厚色彩张力、半哑光妆感。而且,蕴含50倍玻尿酸和天然蜂蜡,高效保湿、丰润滋养、轻盈持久,香气迷人。”

趁着导购员滔滔不绝地介绍,顾师师这才注意到,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款,曾在时尚周刊见过,只是因为太过风靡,早就告罄。这一款口红还有着一个很妩媚的名字,热吻不留痕。

霍霖霆看着一脸欣喜的顾师师,笑了笑,冲着导购小姐说道:“这一款还有多少支,全部包起来,刷卡。”话音未落,他便把自己的vip卡递上。

顾师师目瞪口呆,吞了吞喉:“土豪,你……”

“求我包养你吗?快些,逾时不候。”霍霖霆没有看向她,脸上似笑非笑,一手搭在她的腰际,身子则倚着柜台。

顾师师不搭理他,甩开他的爪子,径直走了出去。

霍霖霆从导购小姐手中接过包装袋,长腿一迈,快步跟上她。

两人走出商场,这时,门前音乐广场的喷泉刚刚开启。水柱冲天,水花四溅,映着灯光,很是美好。

霍霖霆将袋子丢进车内,攫住她的手,带着她跑起来。

“啊!”顾师师尖叫着,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把她推到喷泉里。

她正想跑出来,却被他攫住。他从背后搂住她,跟她共同沐浴着水花。

“霍霖霆,你是不是有病!”顾师师尖叫。

霍霖霆不怒反笑,大掌接住水珠,往她领口灌进去。

“啊!你个死变态!”

顾师师挣开他,玉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两手捧着水,向他回击。

“啊!”

“哈哈哈哈!”

顾师师由原先的尖叫变成了嬉笑,这场水战,她占了优势。看着一脸水花的霍霖霆,她有些发愣,见过他很多面,放|荡不羁的,成熟沉稳的,却没见过这样的他,恍惚间,仿佛有一种当年遇见叶正哲的感觉。男人静静地站着,脸上很温和,不急不躁。

他不理会她向他泼水,径直走过来,将她圈在怀里,紧紧地,令她动弹不得。

“师师,只要你喜欢,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他在她耳畔柔声道,说实话,口红的味道,他真的很不喜欢。

顾师师晃了神,他说话的语气太过深情,让她恍惚,真是很动听的情话啊。她定了定神,才回应道:“我要天上的星星!”

“嗯,我给你摘。”他的下颚抵着她的肩头,柔声应着她。

音乐依旧在继续,水花依旧在四溅,他们站在中间,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练琴很枯燥,需要刺激一下。现在,是不是有灵感了?”霍霖霆笑着,圈禁她腰的力道更重了。

顾师师也笑了笑,之前在乐团练琴确实遇到了一些瓶颈,可是现在,仿佛一下子豁达了,就连躯体上的倦意也一扫而空。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最年少的时候,踩着脚踏车,沐浴着春风,尖叫着冲下山坡,刺激又美好。

“谢谢你。”顾师师扶着他的手,真心地回了一句。

即使她接近他的目的不纯正,可这一刻,她心无杂念,只是道一声感激。

霍霖霆继续在她耳边私语,她时而欢笑,时而揶揄。

音乐声,淹没两人的你侬我侬。

不远处,一个小屏幕里装载着二人贴身湿|身的状态,几声快门声悄然响起。

10.剑拔弩张

顾师师踏入家门时已是十一点多,本以为大家都睡着了,未曾想到整个顾家别墅里仍是灯火通明。

“师师,你,你怎么了?怎么全身湿透了啊?”香颂惊呼,连忙快步跑过来。

尴尬一笑,顾师师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迈开步子就要上楼。

“师师你站住!你看你,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大半夜才回家,还浑身湿漉漉的!”

顾名扬的一声训斥,让顾师师愣住,只得停下步伐。她转过身,正要解释,没想到沙发上还坐着另一个男人。

康亦风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严肃得像一尊雕像。顾师师这才明白,原来顾名扬那一顿训斥,大抵是为了做戏给眼前的准女婿看。毕竟一个名门闺秀,在深夜湿|身回家,总是不得体的。

“我……”顾师师低着头,开口解释。

“先把衣服换下来吧,可别感冒了,快去,泡个热水浴。”康亦风站起来,长腿一迈,向顾师师靠近,脸上浮着看不猜不透的笑意。

“你啊!在国外混了几年,整个人都野了!看看亦风,现在就知道惯着你!”

“名扬,别说了,师师又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兴许是掉池子里呢,你少说两句。”

顾师师看着家人间的争论,无言以对,只得悻悻地走上楼。她随口问了句:“我哥呢?”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还在外面厮混呢!”顾名扬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扬声道。

“名扬,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亦风啊,让你看笑话了。”

面对着两位长辈,康亦风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们就快是一家人了。城大哥兴许是还没遇到合适的,遇着了心就定了,您二老不必担心。”

顾氏夫妇皆微微愣住,没想到这准女婿虽说是个军人,但心思细腻周全,还对女儿宠爱有加,面上满是欣慰之色。

楼下,三人谈天说地,不亦乐乎。楼上,顾师师瘫坐在地板上,这一天确实过得够疯狂,整个身体疲乏不已。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差点睡着的顾师师惊醒。

“喂?”她模模糊糊地回应着,声音慵懒得像猫咪的吟叫。

“泡个热水澡再睡,听话。”低沉醇厚的声音,虽然带着命令性的语气,但听起来较平时多了几分柔情。

霍霖霆的一记电话把顾师师的睡意一扫而空,她站起身来,划开浴室的门,准备泡个澡。

轻解罗裳后,她抬起玉足,小心翼翼地探入水中,试了试水温。而后,她将自己赤|裸着的身子沁入浴缸中,泡沫层层叠叠,遮住了美好魅惑的胴|体。只剩下两瓣香肩暴露在空气中,吸足了水雾湿气,变得极为红润透亮。

阖上眸子,今天晚上的片段像是电影一般,一帧一帧地在她的脑海中轮番晃过。

在喷泉里,他跟她打闹,像个稚童。跟他在人前的冷峻威严的总裁形象,大相径庭。她泼他水,骂他是流|氓王八羔子,他不怒反笑。他的笑很自然,跟平日被情|欲染上的yín|笑不同,很好看,连带着浓黑如墨的眸子,都蜜上一圈星辉。

顾师师哑然一笑,揉了揉微微发涨的太阳穴,断了回想的念头。这个霍霖霆,果然是个浪|子,对感兴趣的女人既舍得掏票子,还舍得花心思费时间。

轻轻叩打着浴缸的边缘,顾师师轻轻哼唱着曾经最喜欢的《红豆》,那是她在“烈焰”的成名曲。

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完全的自我,没有别人的眼光,顾师师才敢把自己最为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慵懒、空灵的声音飘荡着,在以前,她是喜欢唱歌的,因为只有唱歌的时候,她才如一只纸鸢,自由自在的。

歌得深情,再加上带着耳机,顾师师完全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里。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驰骋在无疆的原野上,尽情地游荡。

只有在音乐的世界,她才能觅得一处安宁,这时候,她忘却了自己曾是摇滚歌姬,也忘记了现在是富家小姐,这一刻,她仿若一只精灵。

感觉到脖颈处一股子热气,顾师师猛地惊醒!睁开眼,发现康亦风在趴在浴缸边,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顾师师顿时面色全无,尖叫了一声!

康亦风轻哼了一声,大手覆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摩擦着,嘴里吐着:“叫什么,在外面没叫够吗?”他满嘴嘲讽,脸上的表情十足的yīn森。

“你胡说什么,你走开!”顾师师打掉他的手,而后连忙扯过边上的浴袍,盖在自己的身上。这个男人,她连香肩都不屑给他看。每每想起那日他对她的残暴,她便愤愤不能平。

康亦风站起身来,倚在墙上,嘴上噙着一抹讥笑。

“我看两块肉都不行,别的男人把你整个活剥生吞,你倒是一点怨言也没有啊。顾师师,你怎么这么贱呢?”他戏谑着,在‘贱’字上加重了语气,仿佛恨不得吐出一把刀子,飞向她。

他拿出手机,将刚才收到的相片给她看。相片里,顾师师和霍霖霆站在喷泉里,柔情蜜意,好不般配!

顾师师别过头,冷声道:“所以啊,你最好把婚姻取消,免得我日后给你绿帽子。”

康亦风迈开步子,缓缓地朝她走来,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低语:“这婚,我结定了。多刁的兵我都驯服了,还怕治不了你这个小骚|货。”不疾不徐地语气,挑衅着顾师师的忍耐性。

“你!你滚出我家!”顾师师不愿意再与他争论,指着门口,冲他吼道。

“呵!我倒是想走,你爸可巴不得我留下。”康亦风攫住她嫩滑的手臂,讽刺道,“要不,我们今晚圆房?也好让你爸早点放心?嗯?”

听着康亦风明着暗着嘲讽着自己的父亲,顾师师恼怒不止,原本魅惑的媚眼瞬间点燃怒火。

谙于世事的顾师师很清楚地明白这个联姻意味着什么,顾家身子薄,必须依附着康家带动着。这样的联姻,在商海中,比比皆是。但是尽管如此,顾师师也不允许他侮辱自己的父亲!

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不再是顾师师的妹妹,她已经紧紧地跟这个身份套牢了,她就是顾师师!

“啊!”

康亦风抓住顾师师的头发,扯住,将她的头向后仰。他屈着膝,靠在浴缸边,嘴角扯了扯。浴室的水汽很重,泡沫散发出来的香气也是十足的撩人,可最撩人的却是她白腻的身子。光是想想泡沫下那光洁诱人的胴|体,康亦风身子一震,裆部升起了一顶帐篷。

她是他康亦风的女人!从来都是!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触碰她,更别说占有她!

康亦风的父亲是白手起家,在商场上有着“鹰隼”之称,凭借着凶狠暴戾的手段占得一席之地。耳濡目染,康亦风自幼就认定,想要就要得到,无论用任何手段。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怕是不要的东西,宁可毁灭,也不会给任何人!

思及此,康亦风急切地贴上嘴唇,埋头在她的脖颈处,狂吻着,舔|舐着。

“啊!变态,放开我!”被他扯着发丝,又担心一动弹会被他看到身躯,顾师师只得无可奈何地尖叫着。

她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这样的亲密接触实在让她作呕。

享受着她肌肤上的香气,康亦风眼神中蜜上一层欲|色,他邪恶地笑了笑,说道:“你倒是挣扎啊,我还真想早点看看你长了对什么样的东西,到处勾|引男人!还妄想着勾|引霍家那个浪|子,你倒是能耐啊!”

话音未落,康亦风欲意把手刺入泡沫里。顷刻间,顾师师拦住他的手,凑到嘴边,牙齿使劲全力地撕咬。倏尔,满嘴充满了血腥味。

康亦风吃痛,整个人弹开,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趁他抽离,顾师师连忙将身上的浴袍胡乱扎好,保证不会暴|露,她才从水中站起来。

“这是我家,你最好放尊重点!”顾师师低吼,从浴缸里踏出来。

康亦风怒目圆嗔,直起身来,大步冲过来,将她推向墙壁。一只大掌固定住她的腰际,死死地将她钉在墙上。

“呵!还真是出国几年变野了,今晚不把你驯服了,这以后你还不得上房揭瓦!”康亦风哼道。

他记得,以前的顾师师莫说是发脾气,就连摆个脸色都不会,永远都是一副乖巧小女孩的模样。几年不见,竟然成了一只小野猫!

“放开我……”被他大力弄得生疼,顾师师艰难发声。

康亦风完全不理会她的反抗与不服,大掌伸向她的大腿上,肆意地抚摸着。

这一刻,他的粗暴又让顾师师回想起死去的那个夜晚,那个黄毛男人也是这般粗暴,粗暴地扯碎她的丝袜,恣意地抚摸着她的大腿。

恐惧感如同汹涌而来的潮水,将她整个淹没。贴着冰冷的墙壁,泪水静静地淌了下来。

“嘭!”一声巨响。

附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顾师师回首,才发现康亦风瘫软在地上。而边上,是她浑身酒气的哥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酒瓶子。

顾城迈过来,将顾师师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妹,别怕!有哥在,天皇老子也不能欺负你!这畜生,妈的,不收拾他还以为我们顾家好欺负!”

“哥……”

这一刻,靠在顾城的怀里,顾师师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甚至就连从顾城满口酒气的嘴里飘出的话语,在顾师师看来,是任何好听的情话都比不上的。

“妹,听哥的,这男人咱们不嫁!”

“嗯!”

顾师师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如何推辞这门婚约,但是如今哥哥站在她这边,心里也有了些底。

“顾城!还不睡觉!一天到晚闹腾什么!赶紧给我滚回房睡觉,别去打扰你妹妹!再说了,亦风还在我们家睡觉呢。”

门外传来顾名扬的呵斥,两人望着躺在地下的康亦风,只得用眼神交流着。

“爸,没事,哥哥给我买了点东西,我们看着呢。你去睡吧。”顾师师自然地回应道。

听到顾名扬的脚步声渐远,顾城走到康亦风的身边,用手指了指他,轻声向顾师师说道:“哥把这畜生抬走,你先睡啊。乖,没事,咱们被吃了豆腐,不也让他流血了吗,嘿嘿。你哥我厉害吧,一招‘毙命’。”顾城指着康亦风破了的头,笑嘻嘻地看着顾师师。

这下,把顾师师逗乐了。她走过去,帮衬着顾城将康亦风架在背上。

顾城背着康亦风,不禁骂咧道:“妈的,重死了。我这小劲腰,今晚刚被小嫩模折腾过,这下可好,又赔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改天还得吃两串腰子补补!”

看着顾城将康亦风安置好,顾师师才放心地回到床上。躺在床上,刚才无助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像是万吨大石压在胸口,心里堵得慌。

她打开手机,翻着通讯录,却不知道该找谁聊聊。目光停留在“三雨”上,她习惯用笔画输入,当时嫌弃他的名字太难写,便将“霍霖霆”简化为“三雨”。

算了。她叹了口气,欲意关机。刹那,“三雨”在屏幕上跳动。犹豫了好久,她才按下接听键。

“泡澡了吗?”

他的一声询问,在这一刻仿佛真真切切的关怀,突然,不知道为什么,顾师师鼻子一酸。

她忍不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刚才浴室里的抗争,此刻仍让她心寒,恐惧。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霍霖霆听出了她的哭腔。

顾师师并不言语,只是把电话掐断了。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愿再去回想。迷糊间,仿佛入了梦。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又响了。本已入睡的顾师师捋过手机,没好气地接起来:“谁啊,干嘛啊!”

“走到窗户来,我在你楼下。”

顾师师惊愕,看看了时间,离上一个电话不过才隔了一个小时。她慌忙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跑到窗户边,只见他依靠在路虎车身上,望向她。

在看向窗外的这一刻,顾师师整个人都呆住了。车顶上,一颗巨大的荧光色星星闪烁着,在无边的黑夜里,耀眼又动人。

“这是……”

“你说你想要星星。”

“我……”

“只要你要,我便能。”

刹那间,顾师师心里突然颤动了一下。

倏尔,一点点的荧光色的飞了起来,顾师师这才反应过来。

“霍霖霆,你拿荧光粉糊弄我!”

11

大提琴依在肩窝,顾师师有些漫不经心地拉着。不时地睨着墙上的时钟,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烦躁。

这几日过得毫无波澜,整日都在乐团里与大家进行排练。

那晚得罪了康亦风,顾师师一直酝酿着怎么跟父亲解释,没想到翌日醒来,康亦风就已离去。顾师师不会自讨没趣地跟父亲告状,正如康亦风说的那样,父亲很期待他们早日喜结连理。

霍霖霆那边也没了动静,那晚的浪漫像是梦境一般,这几日他消失了似的,顾师师揶揄着,估摸着是自己不主动联系他,他便没了兴致,另寻了新欢?

顾师师几不可闻地哀叹了一声,目前让她烦心的不是男人,而是即将到来的独奏会。她总觉得姐姐既定的主题太过老套,太过墨守陈规,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在事业上,她一向如此执着,甚至可以说是偏执。

顾师师将大提琴靠在一边,直起身来,走到窗户边,凝望着楼下的风景。

“师师,怎么了?不舒服吗?”小提琴手张子萱靠近她,很关切地问道。

顾师师一愣,从神游太虚中回过神来。张子萱清秀的面容真是十足的赏心悦目,干干净净的,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升起一股子怜惜之情。顾师师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张子萱把手放在栏杆上,望着窗外,柔声说道:“师师,真的很羡慕你。”话音刚落,她微微叹了一声气。

“啊,什么?”

“或许别人羡慕的是你相貌,你的家庭,甚至是你未来的夫家。但是,我羡慕的是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能把自己的音乐传到很多人的耳朵里。”张子萱耸了耸肩,话语里透着很多无可奈何的成分。

“你也能······”

“所以,你要做到最好!”张子萱拍了拍顾师师的肩膀,抢先出声,声音洪亮得不像她。

顾师师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别。收拾一番,顾师师准备出门,在这个城市里行走一番,去寻找寻找灵感。

一开始,顾师师就是一个用大提琴说话,并渴望被听到的人。如今,她已经有了听众,那么,就要做到没有瑕疵。

步行在这个城市里,顾师师显得特立独行。

周遭,年纪轻轻的白领撑着遮阳伞,焦虑地在路旁拦着的士,浮夸的动作与忙乱的神情跟精致的妆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车道上,一辆辆国产的、进口的轿车呼啸而过,车子里坐的是为生活奔波的中产阶级们。

而这个时间点,路上是望不见属于这个城市的天之骄子的。像霍霖霆那样身份的人,一定是坐在总裁办里神清气定地品酒或是饮茶。

顾师师漫无目的地闲游着,突然,发现前方坐落着一栋白色的建筑。在cbd范围内,高楼大厦林林立立,这栋楼却独树一帜,只有三四层楼高。

奥斯曼建筑风格,整栋楼染上一层白色,像是一座落满白雪的屋子。格局处处彰显着来自巴黎左岸的优雅风味,雅致至极。楼外悬挂着“si”两个字母,顾师师托腮,应该是源自法语,意为假如。

若是搁在以前,顾师师肯定很鄙视这样的名字,在她的眼里,从来没有假如一词。但现在,连生命都能重来一次,她才觉得原来一切都是蕴含着无限期冀的,是可以假设的。

“si,假如······”顾师师呢喃着,这个主题,倒是很贴切且新奇呢。

带着好奇,顾师师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浓浓的高级时装屋的气氛,左边是展示厅,右边是工作台,有一些凌乱的布料和工具。

整个工作室完全没有商业的气息,反而像是谁在自娱自乐,缝纫机还在吱吱发响,而边上还留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偌大的空间里,空无一人,既没有顾客,也没有店员。

顾师师正欲意走出这家店,却被一件礼服彻底抓住了眼球。

梦幻的淡蓝色,鱼尾裙的款式以及鳞片点缀,每一针一线都毫无瑕疵,明线暗线都穿梭得极好。礼服像是具有魔法般,将毫无生命力的模特点缀得犹如一条活蹦乱跳的美人鱼。肩头上的薄纱营造着朦胧的效果,性感妖冶。

顾师师猛地想起自己还未想好穿什么礼服登台演出,一看,这件礼服不仅清纯中透着性感,更酝酿着浓浓的古典气息。

思及此,她伸手就要抚摸,身后传来一声厉声,“住手!”

顾师师一愣,惊觉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有些尴尬的转头,准备道歉。

来人看清了她,一愣,许久,才出声:“师师?师师,是你吗?”

这一叫,让顾师师也愣住了。

“我是景襄,不记得了吗?”她莞尔一笑,动作与腔调尽显高雅。

顾师师这才记起,她是顾家的远房亲戚,算起来是自己的表姐,也是自己出国前最要好的朋友。

景襄脸上尽是喜悦之色,拉过顾师师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你坐,我去给你倒杯咖啡。”景襄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扬了扬手。

顾师师攫住她的藕臂,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不用,跟我见什么外啊。”

在顾师师出国前,她们曾是最亲密的朋友。一个是大提琴手,一个是在时尚界打拼的时装设计师。

五年前,顾师师只是初出茅庐,并未有什么成就。而景襄不同,当时的她已经是国内炙手可热的新锐时装设计师。她的设计风格前卫yīn暗,鬼魅科幻,充满超现实主义色彩。她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被业界誉为中国版alexandermcqueen,享有“鬼才设计师”的称号。

待景襄落座之后,顾师师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她一番。眼前的她,气质娴雅,跟以前那个特立独行的她迥然不同。以前,她可是天天烟熏妆遮面的,个性和外表都有着几分李师师的韵味。

“认不出了吗?”景襄看透了顾师师的心思,不禁笑出了声。

顾师师哑然一笑,点了点头。虽然多年未见,两人间却也没有一点生疏。

“时装设计师都跟日理万机的君王似的,从创意到走上天桥,分分钟都在打仗。你这,怎么闲得跟个贵妇似的?”顾师师环顾了四周,笑道。

“我没有再做设计师了。”景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啊?那你这一栋楼?!”

在摩登都城的市中心,在cbd商圈内,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一栋楼不是一个价值不菲能形容的!而且,作为“夕阳产业”的高级定制礼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唱衰一次,每本杂志均曰“高级定制已死”,但她还能悠闲自在地运营下去,若非有雄厚的财力作支撑断然是不可能的。

景襄正要开口,一个妙龄少女像是精灵一般从内室蹿了出来,有点慌乱地说道:“师父,师父,不好了,江太太要亲自过来拿衣服。”

有一丝愠怒在景襄的脸上一闪而过,顾师师很敏感地注意到了。

景襄轰然站起,说道:“这里哪里有她的衣服!”

“江,江先生之前不是让您给他母亲做了件衣服吗?”

景襄恍然大悟,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的表情,紧紧地抓住座椅的边缘。

“景襄,怎么了?”

景襄并未直接回应顾师师,只是向女孩招了招手,有些无力地说道:“你去把工作室里的衣服包装好吧。”

看着景襄像是失了魂似的,顾师师有些手足无措,只得跟她静静地坐着。

没过一会儿,店里走进了三人。

顾师师下意识地转头,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五官深刻,称得上十分英俊,但有些过于冷酷。女人一副名媛相,每一个步子,都散发着孤高冷傲的气质。她们身旁跟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大概是佣人。

顾师师回过头,才发现景襄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衫,只见景襄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看似自然的笑容。

“江先生,江太太,你们怎么亲自来了,我可以给你们送过去的。”景襄含着笑,走了过去。

顾师师全程注视着,不仅景襄的反应让她感到奇怪,也注意到了那原黑着脸的男人脸上也浮出一丝尴尬。

“多谢景小姐,辛苦了。”所谓的江太太客气地说道,说罢,她轻轻地往男人的怀里依偎过去,一脸甜蜜,又说道,“谢谢你,老公,我妈一定很高兴。”

顾师师看出了端倪,紧紧地握住景襄颤抖不止的手。

“江先生真是孝心可嘉。”景襄咬字清晰,听起来像是怕对方听不清。

顾师师认出了他,江峯,经常出现在各大财经杂志上的封面,身价极高。江家凭借着金融巨头的称号,在都城的地位数一数二,不容小觑,跟霍家是世交。江峯和霍霖霆可谓是拜把子兄弟,交情深似海。

江峯并未回应,只是将身边的佳人推开,冷冷地说了一声,我忙,快些走。

他身旁的佳人变了脸色,嘟囔着:“我妈生日你不爱管,我弟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哼。你说,那个霍霖霆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把我弟弟送到警察局丢人啊。你们还是好兄弟呢。”

江峯的脸色在佳人的喋喋不休中越来越难看,冷声道,有事回家再说。说罢,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待来人离去,顾师师才幡然醒悟,原来那夜飙车的黄毛男人,是江峯的小舅子。呵!好大一个来头!

突然,身边的景襄身子一软,靠在了顾师师的身上。顾师师一慌,连忙把她扶到沙发上。

“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回事?”景襄苦笑着说道。

“你想说自然会说的,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啊。”

景襄靠在沙发上,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发丝,这才出声:“我是他的情妇。”

“为什么呀!”

顾师师不解,原本意气风发、性格张扬的好友,怎么现在成了这幅样子。她难以接受,继续问道:“你明明有着你的事业,明明有着你的大好前程!为什么呀?”

“你说时装设计?呵!年少轻狂的时候以为自己很行,还被各大杂志称为什么新锐设计师呢,出了国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这行,水太深了。”景襄叹着气,“后来,我遇到了他,我们相爱了。”

“那,那为什么不结婚?”顾师师依旧不解。

“结婚?他一个太子爷,怎么会跟我一个破裁缝结婚。”

景襄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江老太太来到她窄小杂乱的工作室里,高声呛到,你一个破裁缝还想嫁入豪门!

“那他?”

“他有他的苦衷,结婚这样的事,岂是他一个人的事。”

听及此,顾师师联想到了自己,确实,身不由己。顾家算不上豪门,她尚且不能自作主张,更别说像江家那样的大家族。不是男人太懦弱,而是他一动,波及无数,他身上承载的东西,太多。越是豪门世家,越得讲究门当户对。

“没办法,我爱他,他爱我,就这样了。这样也挺好,不年轻了,他给我钱,给我爱,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肉|体和精神食粮我都不缺,还在乎什么名分呢。”

顾师师不知如何回答,确实,景襄的话让她难以辩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身为表妹兼好友,她只能表示祝福。但,顾师师决不妥协,康家的儿媳妇,她不做!

刚才的女孩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卡片。景襄接过,笑了笑,又扔在了一边。

“怎么了?”

“你未来丈夫的妹妹,要办一场show。”

顾师师错愕,从来没听说过康亦风有个妹妹,不是独子吗?

“康家的私生女,你呀,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你的夫家呢。”景襄推了推顾师师,笑道。

“师父,您不去吗?听说这场秀可是霍总在幕后支持呢。”

“是吗,看起来这个康亦茹手段不简单啊,背后的金主果然不容小觑。”

12

即使与康家达成联姻,但顾师师一向不过问夫家情况,甚至就连康家的家业主要在哪方面开花都不知。现在凭空出来一个康家小姐,更何况还是私生的,她自然不知情。

顾师师从景襄的学徒手中接过咖啡,不紧不慢地搅拌着,戏谑发问:“景扒皮,赶紧跟我说说。这康家突然跑出来个女儿,这敢情是要跟我未来的儿子争遗产啊。呵!”

年少时,景襄性格外向,好玩,最喜收录各大明星名人的八卦传闻。别人看到的都是明星们的外壳,她倒好,成日关注不为人知的龌龊事。当时的顾师师赐了她一个名号,扒皮王,专门让人去皮现骨。

“又取笑我,不跟你说了!”景襄撇了撇嘴,顿了顿,话锋一转,“唉,你不知道,可有趣了呢!”

顾师师忍俊不禁,这女人,还想在她面前装成熟扮稳重?她们深交多年,知根知底,景襄向来是个急性子。顾师师淡定地等着她揭开秘密,浅浅地抿了口咖啡。

“你未来的公公可不是什么善茬,白手起家固然值得人尊敬。但是呐,这有了钱就嫌弃糟糠之妻了呗,养了个小情人。不久前死了,你公公才想着把女儿接回家。但是你婆婆也是个狠角儿,没让,听说她连家门也没机会踏入呢。”

话音刚落,景襄耸了耸肩,小眼神儿传给了顾师师。

顾师师哼笑一声,关于未来家婆的闲言闲语她是听过的。看来,这康家没一个省事的,她是断断不会将自己送入火坑的!更何况,康亦风并不是她的爱人,重活一世,连选择爱情的权利都被剥夺,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跟霍,霍霖霆是什么关系?”酝酿许久,顾师师才出声发问。

不必猜测,不需揣摩。康亦茹虽为康家的私生女,但毕竟是名门之后,与她有关连的霍总,除了他还能是谁。

尽管景襄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但此刻,顾师师并不打算告知她自己跟霍霖霆之间的关联。

景襄微微一愣,未曾想到一向不问世事的老友竟然能说出这位风流公子的名讳。但又想到这霍家大少近些年来在商海中大有作为,驰名都城,频频上镜,怕是不认识都不行呢。

“先给你八一八康亦茹吧,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同样是时装设计师,相比之下,我可是自惭形秽啊。在国内基本没听过她,没想到在国外可是混得风生水起,从米兰一路杀到巴黎。在克里丝汀迪奥时装公司展示了她设计的第一套时装系列,并且一举成名。后来,在得到强大的财力支持后开设了自己的时装公司。”

景襄说罢,故意留下悬念,想要吊着顾师师的胃口。这一招,她屡试不爽。

顾师师白了她一眼,朱樱红唇微微开启,哼道:“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这一句,倒是让景襄的思维转不过来了。她不曾想到这以前思想单纯的顾师师,如今思维竟然如此敏捷,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能梳理得这般透彻。

“听说她是留在霍霖霆身边最久的情人,不过他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听江峯那么一说。”

顾师师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惊讶,一开始,她便猜到了。一男一女,更何况像霍霖霆那样的男人,除了情人,还有什么身份有资格待在他身边。想来也可笑,自己倒是不清不白地跟他混迹了几天。

瞥了一眼景襄扔在一旁的邀请函,顾师师突发奇想,心里蠢蠢欲动着,想要见识一下霍霖霆的情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不愧为多年的好友,景襄注意到了顾师师投射的目光。她拈起邀请函,在顾师师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说道:“今晚,去玩一下?”

一直以来,景襄过着退隐山林的日子,向来不会在时装界出现。平平淡淡的日子,实在不适合她这种生性活跃的女人。

她也深知,康亦茹邀请她,无非也就是看中了她拥有江峯情妇这一层身份。有了霍霖霆和江峯作为噱头,她的秀想不火都难。

思及此,景襄不禁苦笑,这康亦茹,难道还妄想着成为正宫不成?

名门的鄙陋,她最清楚不过。

顾师师点了点头,将咖啡放下,抬手一看腕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与景襄约定好时间,顾师师作了别便从时装屋里出来。

屋外,夜幕快要降临。顾师师裹了裹风衣,快步向前迈去。好在并未走得远,只是十分钟的路程。她走进地下停车场,蹿入了车内,踩下油门轰鸣而去。

一路上,顾师师的思绪很混乱。车内摇曳不止的平安符,晃得她有些心烦。空出一只手,把它拽下来。

无他,只是脑海里不停浮现他的脸。

想起他那夜在楼下,倚在车身上,为她送来一颗星。他一句,只要你要,我便能,让顾师师恍惚间以为是情人的呢喃,不禁有些意乱情迷。

只是夜色太重,荷尔蒙刺激罢了,重回白日,顾师师清楚明了地知道,那只不过是霍霖霆追求女人的手段。

兴许在他眼里,女人指定逃不过他的掌心,浪漫与金钱双管齐下,还有搞不到手的?呵!

无可讳言,若非自己前世跟他有着剪不断的孽缘,若非对他心怀恨意,今生怕是会沦陷于他的浪漫攻势。毕竟,女人天生就是钟情浪漫的物种。姐姐对于jake的爱意,便是如此

浪漫,当不了饭,却比饭还要顶用。

一想起这个jake,顾师师便心生丝丝怒意,若不是他,姐姐也不会死。思及此,顾师师更加坚定了决心,非要把这个jake揪出来不可。

曾有一天,顾师师也按着记忆拨下了那个归属地为柏林的号码,却是空号。想来,只不过那男人以便寻花问柳买的太空卡罢了。

逼死自己的人尚且还有迹可循,可是关于这个jake,除了每月一日的邮件,根本就没办法联系他。这月的一日,他那边却没了动静。

仔细想想,那天正好遇到了霍霖霆。顾师师哼了一声,果然,每次遇到他就没好事!

越想脑子越乱,顾师师打开了音乐,试图赶跑这些扰人的思绪。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又是《红豆》,这让顾师师的愁绪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正哲,正哲······”

听到自己的声音,恍若从天际那边传来,空灵得很。顾师师突然觉得仿若以前的自己在耳边呢喃,曾经的爱人,依旧萦绕在她的心头。

剪不断,理还乱,这情愁。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呢。许是术业专攻,学业有成了吧。像他那般有志向,能坚持的人,一定不会辜负叶伯母的期冀。

叶伯母,呵!想来也是可怕呢,顾师师暗嘲,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遇到的婆婆都是狠角儿啊。当年叶正哲的母亲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脸颊火辣。

想着想着,时间飞快,不久就回到了家。顾师师停放好车子,手转着车钥匙,大步迈进了大厅里。

刚踏入,她便迅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钥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于身后,恭恭敬敬地向厅内的妇人颔首问好。

“伯母,您好。”

康宋馥萍微微侧过身子,噙着笑,从上到下将顾师师打量了一遍。得体的one piece乳白色洋装,雅致迷人,一言一行彰显着林下风气。

“师师,过来坐。你康伯母专程来看你的,快过来。”香颂朝顾师师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顾师师不好推辞,只得将身上的大提琴卸下,交予佣人。她迈了过去,每一个步子都是轻盈又稳重,生怕宋馥萍挑出毛病。

刚走到沙发处,宋馥萍便牵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师师,很累吧。听说你过几天要开独奏会,可别累着了。”宋馥萍柔声说道,脸上尽是平和之色,丝毫看不出传闻中狠角儿的影子。

“没事,不累。多谢康伯母关心,我给您倒杯茶吧。”

话音未落,顾师师起身,拿起茶壶,给宋馥萍倒了一杯祁门红茶。双手奉上,尽显长幼尊卑。

宋馥萍接过,笑道:“师师,还对我那么客气,就快进我们家门了。还不改口,嗯?”

听及此,顾师师一愣,不知道以什么回应。

宋馥萍倒也面不改色,依旧一脸笑意盈盈,倏尔,她拿出一个红色盒子。轻轻一扣,开启。

一只翡翠镯子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绿莹莹的,悄无声息地抓住了顾师师和香颂的眼球。

翡翠的玉质细腻无比,更享有“玉中之王”的称号。而眼前这只镯子,颜色浓、阳、俏、正、均、绿得醉人。

顾师师深知,手镯看种,挂件看色,淡、yīn、老、邪、花的翡翠为下品,而这一只,纯绿的翡翠则是上上品,百分之百的价值连城。

就连平日总是高级珠宝傍身的香颂也止不住惊讶,真可谓极品。

“伯母,这是······”

“这是亦风的父亲白手起家之后给我买的,也算是补给我的结婚之礼。”说话间,她握住顾师师的手腕,笑道,“现在,要给我的儿媳妇啦。”

听到儿媳妇一词,顾师师下意识地挣脱,尴尬地说道:“不行,我不能要!”

宋馥萍脸上呈现一闪而过的愠怒,浅浅地缓了口气,才出声:“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嫁给亦风?”

她今日来此,就是想要解开心里的疑惑。那日早上,见到儿子头上带着伤从顾家回去,作为女人,她很敏感地感觉其间一定有着什么问题。儿子的婚姻大事,她不会马虎。

现场的气氛突然尴尬起来,顾师师揉搓着手指,望了望母亲香颂。

“怎么会,师师跟亦风本就是青梅竹马,两人相敬如宾呢。她呀,一向拘谨害羞,小女孩哪敢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香颂笑盈盈地打着圆场,又冲顾师师使了个眼色。

顾师师踟蹰了一会儿,纠结着要不要解释清楚,早说晚说都是说,还不如在此刻挑明了。

“我跟康亦风不······”

“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不然我们亦风也不能那么喜欢你。你呀,跟我就别客气了,赶紧收下。”宋馥萍打断了顾师师的话语,将翡翠镯子轻轻套入顾师师的巧手。

无奈,只是因为儿子喜欢。宋馥萍一向对儿子宠爱有加,儿子喜欢什么,她便送上什么。否则,她不会纡尊降贵坐在顾家,苦等慢等未来的儿媳妇。

当然,此行的目的也是想来试探一下未来的儿媳妇有没有灵性,毕竟家来劲敌,她急需一个同盟者。丈夫被人抢走了,断不能将自己苦守了几十年的家业也白送给情敌的女儿,无奈儿子的心都在部队,只能寄托在未来的儿媳妇身上。

拉帮结派,自然要好言好语,宋馥萍柔声道:“师师啊,嫁入我们康家,就要安心相夫教子,不要想着拉大提琴了,好吗?你要知道,这整个康家的家业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什么!不可能,大提琴是我的生命。”

“师师,怎么跟康伯母说话呢。”香颂有些厉声。

宋馥萍冲香颂摆了摆手,又握着握顾师师的手,满是耐心地说道:“师师,亦风没有接手他爸的意思,你要是不帮他,可就会流落外人之手了啊。”

听及此,顾师师腹诽,这康亦茹果然厉害,竟能让宋馥萍这样的女人产生危机感。

13

面对着宋馥萍和母亲的无形压迫,顾师师毫无招架之力,只得暂且阳奉yīn违。反正距离订婚之日尚且还有一个月,趁着这段日子,在与家里好好厮磨一番。顾师师想着依仗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应该不会把自己往死里逼的。

正好景襄打来电话,这才有了托词。顾师师借口朋友急事,转身上了楼。她当然不会傻到告诉宋馥萍,自己准备要去参加康亦茹的时装秀,免得挑起不可遏止的战火。

顾师师进入衣帽间,踟蹰间,不知挑选哪一件为好。既然是时装秀,应该扮得时尚味儿足些。最终,她选定了当下最为流行的蕾丝元素,elie saab的黑色蕾丝长裙,端庄高雅间透着几许时尚气息,正是名媛秒杀路人的利器。

穿上之后,顾师师走到镜子前。小v领口间稍显端倪的沟壑,若有若无,给人一种看得见看不完的咬牙切齿之感。她肤白,隐隐约约间,身子仿若在黑色水草下游动着的白色美人鱼,波光粼粼。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稍稍收着,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线条都是不可摘指的。

正要好好再调整一番,景襄的夺命连环call剥夺了她的想法。顾师师只好抹上两笔口红,淡妆出门。

大门处,一辆豪车正等待着。顾师师有些疑惑,走近一看,才发现景襄一身华服正襟危坐在车内。

“上来吧,我的顾大小姐。”

顾师师提起裙角,乖乖上了车。司机周到地提醒她们要启动车子了,而后扬长而去。

“哟,阔太太就是排场不一样啊。接人都得这么大架势,啧啧啧。”

顾师师出口揶揄,动辄豪车,看来江峯对景襄甚至宠溺。

果然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就连情人选的都是一个行业的,而且对情妇出手都相当的阔绰。一想到霍霖霆出资力挺康亦茹,顾师师冷笑着,这女人倒是很会算计。

景襄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自嘲道:“今晚上去见见这个比我架势还大的,你的妹妹,哈哈。江峯爱我才宠我,可这霍总,别说爱了,只不过是有几分好感,便送她一家公司。我说你呀,就不该嫁给康亦风,还不如给霍少做小来的舒坦!”

顾师师只笑不语,她知道霍霖霆钱多没地花,但总不至于花在没有价值的地方。他是精于算计的人精,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是利益为先的商人,康亦茹身上一定蕴含着他想要的东西,道行高深的资本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身体?除了这个,她再也想不到第二个原因。他那样的流|氓,无非就这点嗜好。但,若是光凭这一点来吸引他的,应该是天仙吧!

“喂,想什么呢!不会真的想要跟他吧,我就说说,你可别当真啊,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景襄虽不了解霍霖霆,但各大八卦版面都是他的花边新闻,自然不能好到哪里去。不禁感叹,自己的男人还好没有受其影响,对自己可谓是一片情深。

顾师师当然知道他不是善茬,若不是为了接近他,她这一辈子都不愿跟他有任何关联。

好在秀场并不远,顾师师不用再受到景襄的连番炮轰。车子一停,她便自己推门而出。

她们抵达算晚的,现场已然是镁光灯无数。入场前,无数家媒体只得在外围环绕成一团,在保安的维护下,挤得像层层叠叠的罗汉。从标牌一看,大多是些小门小户的报社和杂志。透过门一看,在里面拍摄和采访的,多是国内顶尖一流的媒体大户。

顾师师叹道,看来这个时装秀门槛不可谓不高啊。

景襄的名气更甚从前,从“鬼才设计师”变身为高级定制的大师,成为名媛贵妇争先恐后巴结的红人。这不,她正被一家媒体拦着做专访呢。

拿着景襄托人给自己弄来的邀请函,顾师师孤身先行进入。

秀场内,人声鼎沸,无不是身着华服的俊男靓女。明星区落座的,都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名人,甚至还有不少在国际上发光发热的明星,媒体区,皆是国内各大传媒巨头。

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不曾想到,只不过是一场个人时装秀,竟然堪比巴黎时装周。

顾师师跟着侍者,来到了自己的位置就坐。从一入场,顾师师就在寻觅一个人的身影。只是,并没见到。

等待了不一会儿,景襄才从场外脱身,快步来到顾师师的身旁。两人私语几句,司仪便走了出来,宣布本场时装秀开始。

超模一一在t台上搔首弄姿,展示着身上的华服。的的确确是华服,华丽奢靡到了极致。十个超模轮番上阵,身着公主裙,尽显极尚的奢华风格。浅白的薄纱,质感充盈。丝滑的绸缎,泛着亮光。

“原来是迪士尼公主,呵!真是童心未泯呢。”景襄凑近顾师师的耳畔,低声私语。

顾师师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上的风景,她们仿若那十位迪士尼童话公主,灰姑娘辛德瑞拉穿上了金色刺绣蕾丝礼服裙,茉莉公主披上大红色雪纺,睡美人得到镶满璀璨绣花的藕色长裙,白雪公主穿的则是红黄相配的繁复礼服······

真是美轮美奂!在设计师的手下,她们成了缪斯,成了公主。

康亦茹对人性的把握也很到位,知道每一个女人,无论年方多少,心底里都藏着一个公主梦。

在场的女人,无不被她所设计的服饰勾引得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即砸出几捆钞票,从超模身上扒下来好让自己套上。

构思和创新是一切艺术家和设计师的共性。此刻,顾师师有些自叹不如,这康亦茹的才华与能力不是钱能砸出来的。

待超模们一齐上阵的时候,顾师师却发现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转移了。她顺着一看,大门处,一个颀长的身影正向秀场首排迈来。他的气息,她闭着眼睛都感受得到。

他,终于来了。

霍霖霆落座,在首排最中央的位置,仿佛他才是这场秀的中心人物。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展示完毕,千盼万盼的灵魂人物终于出场。顾师师翘首以待,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清这位神秘的女人究竟是何面容。

康亦茹从后台迈出,每一步都尽显都市丽人的风范儿,凌厉的短发,干净的脸庞,整洁的妆容。

她着装干净利落,简洁的长衫搭配剪裁完美的黑色裤装,露出纤细白嫩的完美脚踝。她这一身仿佛新建筑风格的集合体,立体主义,新艺术主义,巴洛克式,文艺复兴和哥特式。

干净利落,干练成熟。这是顾师师为她总结的八个字。

这一看,顾师师心里有些纳闷。跟她预想的差别太大了,虽说康亦茹的五官十足的精致,身材也算妖冶。但凭借她对霍霖霆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女强人类型的女人。

趁着景襄跟身边的同行交流,顾师师从座位上起了身,想要到处转转。好像只要有他在场,她便感觉呼吸紧促,整个身体都处于防备的状态,没有半刻放松。

兜兜转转,她来到了后台,突然感觉胸贴有些移动。她不得不找一个没人的隔间,进去好好调整一番。

她用手够着后背的拉链,却发现有些艰难,怎么够都够不着。在家里的时候还是让母亲帮忙搭手,这样美艳的衣服,美是美,就是太繁复。

突然,脚下出现一个身影,背上的拉链也被攫住。顾师师下意识想要惊呼,却被大手堵住了嘴。

“宝贝儿,好久不见。”霍霖霆从身后环抱住她,将她纳入怀中。

顾师师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儿还能被他封住。都怪自己太大意,这个更衣间只不过是为了模特更衣方便,临时搭建的,只不过是几扇缎子撑起来而已。

在这样的地方,她自然不敢高呼。外面,人山人海,若是被人发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不过,也正因为人多,她也不必担心他会兽性大发。

顾师师大力扒开他的手,喘着气,怨道:“呵!好久,只不过是几日时光罢了,霍少的这句情话放错了人。”

“每次见到你,都是这个语气,真不可爱。”话音未落,霍霖霆便在顾师师的翘臀上捏了一下,惹得她身子一震。

顾师师怒不敢言,只得低声咒骂。

她不明白,她究竟哪点吸引他,让他每次见到她都像是许久未见到鲜肉的豺狼。

论五官,她赢不了康亦茹几分,论身材,他身边有得是前|凸后|翘的超模。若说是个性,不免太牵强,除非他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就偏喜欢她虐他。

一想到那夜浪漫之后,他便遁形无踪,再见到他的这一刻,顾师师突然有些怒从心中来。

“我以为你死了。”

“顾师师你!”霍霖霆被她激到了,但思索了一会儿,话锋急转,“哦——,你气我这几天没找你?想我了,是不是?”

“你做梦!”顾师师手肘往后,想要击中他。

没想到,霍霖霆像是时时刻刻能把她看透似的,将她一个轮转,与她面对面相拥。

刹那间,顾师师抬眸,和他四目相对。

他这一双眼,几日见不到,依旧星光熠熠,像是天穹上最亮的那颗星嵌了进去一般。一瞬间,顾师师望得入神,被他深邃的目光吸引。

霍霖霆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点了一下。而后,又迅速地抽离。

“你!”顾师师惊醒,被他调戏,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别生气,我去澳洲办事,今天才回来。下了飞机,就急着来见你。”

这几日,一向淡定的霍霖霆竟然产生了度日如年的滋味。不知怎么的,就连商讨开发案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她。如同罂粟,让他上了瘾。可是这还没尝过呢,想来,他总是暗嘲自己,明明不是年轻气盛的黄毛小伙,面对她却总有些沉不住气。

“见我?是见你的情人吧!放开我,这是你情人的秀场,你不要太放肆!”顾师师挣扎着,不愿在此与他纠缠。

他不理会,只是低下头,在她脖颈间如痴如醉地吻着,几日未曾品尝的甘甜,一时间让他意乱情迷。

他叼着她精致的耳垂,在她耳际吐着热气,轻声磨着:“我知道你会来,你当然想来看看外界盛传的我所谓的的情人,你夫家的私生女,究竟是什么样了,不是吗?”

这个男人,竟把她吃得这样准!

14

霍霖霆长臂将她圈在怀里,埋首在她的脖颈之间,轻轻地舔|弄着,不时伸出舌尖,在她白腻的嫩肉上画着圈。

怀里的女人太过敏感,不必挑弄,只是一舔一舐,便可让她身子一震。这勾起了霍霖霆更大的兴致,他故意在她的耳畔喷洒着热气,一下,又一下,让她隐忍着,却不敢言。

“说,想不想我?”

他一边舔舐着,一边出声发问,声音有些嘶哑,但却依旧带着几许强硬的口气,显得他依旧清醒。

望着怀里的她隐忍着,像是猫咪一样胡蹭着,他哼笑,长指在她的臀部游荡。

“说不说?”话音未落,霍霖霆在她的翘臀上轻佻地捏了一把。

顾师师极力压抑心中的怒火,愤怒不敢言,生怕自己一声吟叫被外面听了去。不得已,只得将声音吞回了肚子。

无奈,这男人太顽劣,太会玩弄,他高挺笔直的鼻像是热气源,时时刻刻都喷出撩人的热气,像是热传递般,惹得她身子也一阵一阵莫名的燥热难耐。

“不想!”

依旧不屈服,依旧抵抗,在他怀里旖旎承欢从来不是顾师师的风格。顾师师扣入他的指缝间,想要扒开他缠绕在她腰际的双手。哪知,却被他攫住,死死地与他十指相扣。

“呵!真是够野的!”

霍霖霆微微抬头,搭在她的香肩上,短短的须根不疾不徐地磨蹭着,来来回回。

她细嫩无比的肌肤在灯光的映射下,更蒙上一层魅惑的视觉效果,白里透红,透亮得很。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鼻间立即充满着来自她躯体的馨香,身下不由得一涨。

这香气,仿若春日里微风附带来的花香,不浓不浅,杳渺飘忽。

这种微妙与难以言喻的幽香,让他身在澳洲时,每个夜晚竟然心生依恋,恍惚间,总觉得自己的西装上隐隐藏着。霍霖霆薄唇一抿,这样的香,若是能伴着他入睡,肯定妙不可言。

正如香奈儿五号是梦露唯一想带上床的物品,顾师师身上的馨香也是霍霖霆想要携上床榻的气息。

被他蹭得麻痒难耐,顾师师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她耐不得痒,对此,哭笑不得。

该死的男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弱点,像晃荡着的秋千那般,依旧在她肩头上,脖颈间胡乱磨蹭。顾师师别无他法,只好暂且低声附和着:“想,我想。”

跟他玩拉锯战,简直就是自取灭亡。他太嚣张,太强势,刚一开场便把主动权攥紧在手中。

霍霖霆轻勾薄唇,声音一沉:“想谁?”

说不清为什么,向来对女人没什么耐性的他,面对她竟然如此的不厌其烦。言语拖沓如同稚童,可尽管如此,霍霖霆还是觉得撩拨她,甚是有趣。

顾师师撇了撇嘴,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道:“自然是霍少您了。”

她吸得太用力,胸前的柔软跟着汹涌澎湃,贴着他的胸膛重重地起伏了几下。

即使隔着衣物,霍霖霆还是感觉到了那柔软,软乎乎的,感觉很妙。

大手捧着她的臀|肉,猛地一提,让她彻彻底底地贴紧他。

“唔。”顾师师一愣,双手下意识地从他的桎梏中蹭出,死死地抵在他的胸膛之上。

重重地抵着,即使隔着布料,仍能感觉到他硬实的肌肉块,脉络清晰。

“放开我,外面有人。”顾师师低声央求着,顿了顿,声音又软了几分,“别在这儿,好不好,被人发现……”

霍霖霆狡黠一笑,凑近她的耳畔,轻轻地咬压着她白嫩的耳垂。松了口,他薄唇轻启:“有没有偷|情的感觉?”他一字一顿,语气上扬,轻佻至极。

只不过是几张缎子门帘,外边则是喧嚣不止的秀场,人来人往。这样的刺激,一点也不亚于那日在阿房宫的烈火情挑。

顾师师别过头,依旧死死地抵着他,即使隔着布料,他身上的温度仍然源源不断地传导过来,灼热难耐!

在他怀里的挣扎,犹如蚍蜉撼大树。几度摩擦间,竟然有一物滑落在地板上!

——胸|贴!

顾师师错愕,脸上尴尬不已,白嫩细滑的两颊升起了两瓣绯红。

“蹭来蹭去,原来是这个意思?呵!”霍霖霆眯了眯眼,看清了地上的不明物,而后嗤笑一声。

“才不是……”顾师师含着羞,有些底气不足。

霍霖霆余光扫到了黑色蕾丝里的柔软,很白,像是自带打光板那般。少了那一层遮掩物,原本圆滑的弧度上凸显了两颗小蓓蕾。他伸出长指,轻轻地按在小蓓蕾上,来自指尖的触觉告诉他,那已经发硬。

不急不慢地在周围旋转着,画着圈,不时又重重地按压下去。凹陷,凸起,她的柔软在他的指尖挑弄下变换着形状。

他摸索着,将她身后的拉链一滑,只是轻轻一扒,便看到了她乍泄的胸前春|光。

“你,别,别这样。”

霍霖霆毫不理会,只是埋首在她沟壑间,灵巧的舌来来回回地舔|弄着。片刻,丝丝滑滑的液体映着灯光,透着亮。大手握住一侧的柔软,恣意地揉搓。

他算准了她不敢声张,更加嚣张无度。但总归知道外面有人,还是稍稍把吮|吸的声响压下。

“好香。”他吮|吸着,舌尖打着圈舔|弄,甚至用牙轻轻地撕咬着那颗发硬的小蓓蕾。

咂摸间,微微抬头,注视着她眸里的变幻。由怒火变为了隐忍,随着他的挑逗,已变成迷离媚眼,好不迷人!

很快,她白腻的肌肤上蒙上了一层细汗。汗津津的柔软与他略带须根的下颚相互磨蹭,酥麻难耐!

“我,我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你总是口是心非,上面那张嘴向来不说实话。”

话音未落,霍霖霆伸手往下,将她的长裙捋起,一路推搡,全部堆在她的腰际。大手直奔神秘的花园,刚一触碰,一手粘滑。

“还是下面这张嘴乖,从来不打诳语。”话音未落,他便低下身来。

“你,你要干什么!”顾师师紧张,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霍霖霆两手揽住她的腿根,将她勾了过来,嗅着花园里传来的芬芳,喃喃道:“看看,看看。”

顾师师自然不信他,但是别无退路,只得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说实话,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外人面前成熟稳重的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便是这般的荒|yín无度,难道说她真是褒姒,而他是周幽王?她没有玛丽苏的思想,不敢奢望自己有那么强大的魅力,能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此刻,被玩弄的,是她吧!

霍霖霆长指轻轻地撩开黏在她身上的轻薄布料,中间的那一块竟然有些陷了进去,落在沟壑间,黏湿得厉害。

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娇艳欲滴,两瓣花叶紧蹙地合拢着,没有一点儿缝隙,像是生怕被人将中间的花蕊捻住。花瓣上挂着几丝蜜|液,像是清晨刚刚滴答下来的雾珠,在花朵上溅了四处。

“好看,好看。”霍霖霆喃喃道,刹那间,有些意乱情迷。

明知道屋外有人,明知道太过无耻,明知道太不应该,可是再多的明知道,也抵不过一个他想要。

初见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再后来,她时而躲闪时而靠近,明知道是女人的欲擒故纵,而他偏偏受用了。

罢罢罢!权当意乱情迷吧!

霍霖霆轻轻一拨,将那含苞欲放的花瓣挑起,粉嫩,湿润,馨香。

被他这般撩拨,顾师师两腿都在发软,蜜|液之口不断沁出丝丝滑滑的液体,顺着腿根,一点点滑落。她,快站不住了!

“你,你不能在这儿……”

知道霍霖霆不会在此将自己正法,因为他是大财团的总裁,是秀场上无数媒体垂涎的鲜肉,所以她心里多多少少还保存着安定。但随着他的攻击尺度一而再再而三地爆表,她心里升起了一丝丝恐惧。

“在这儿,怎样?”

霍霖霆眯着桃花眼,故意逗她。活了快三十年,她是唯一一个一次又一次挑衅他的女人。

一开始只是想要给她一些惩罚,只是不知不觉做到这一步,望着自己湿乎乎的手指,霍霖霆不由得嗤笑。

“你会遭报应的!”顾师师恨恨作答。

“还嘴硬!”

话音未落,他轻轻一捻那最为粉嫩的花蕊。只是轻轻一碰,那花蕊就像是变色龙般,由最初的粉嫩,充血红|肿,变成了透红。仿佛他的手顷刻间化为了雄蕊的花粉,只是轻轻一落,刹那间传送到她那雌蕊的胚珠里,化为了红透又硬挺的果实。

“唔……”

顾师师轻声呻|吟,将那急速的快|感吞下了喉。

未经人事的她怎么经受得了他这般挑拨,别说是私密处的接触,只是他高超的吻技便可让她陷入意乱情迷。

他指尖传递上来的温热,简直快要把她融化,一下又一下的拨弄,让她媚眼迷离,阖上眼眸,竟有了几分享受之意。

霍霖霆并不停下手上的动作,薄唇轻轻地贴在她的大腿上,只是落了一个吻。

“你这样,很美。”霍霖霆不吝言辞,柔声赞美。

“霖霆,是你吗?”

帘外,突然传来的女声,将顾师师从迷糊间彻彻底底地抽离了出来!她身子一震,脸色大变。

倒是霍霖霆,不疾不徐地直起了身,将掉在地上的胸|贴放到顾师师的手中。轻轻地将她一揽,纳入怀中。

“是我。”他声音低沉,凛冽出声。

15

帘外一声问话,让顾师师惊愕失色,紧张得肌肤上又蒙上了一层细汗。她不敢声张,像只小猫一般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顾师师自然听出来是谁的动静,方才在秀场上,那慷慨激昂的致辞,犹如铿锵玫瑰。康亦茹的声音极有辨识度,与大多数女性的柔性不同,她的声线满含坚韧,却也不男性化,每一词每一句都含够了分量。

不敢想象,若是被她掀帘而入,尚且赤|裸半身的自己怎么办!顾师师心慌撩乱,连忙将自己的衣衫扯到了肩上,胡乱地从腰际上将裙子放下。

虽然掩盖好了,但私|处仍是一片泥泞,黏黏湿湿。

“你,你在里面有什么事吗?”康亦茹站在帘外,轻声发问。

突然,康亦茹皱了皱眉,透过地板和帘子间的缝隙,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霍霖霆的皮鞋边上,一双水晶柱状的恨天高。晶莹透亮的小脚趾,玲珑精致,脚趾上是繁复的巴洛克风格的美甲图案,红艳又雅致。

女人!

方才在台上,她兴高采烈地致辞,刚想请他上台为她演说两句,可他却突然消失。一路寻他,听到此处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的声音区分万人,哪怕只是一声哼气,她也能辨析出来。

霍霖霆今日的反常让康亦茹甚至不解,一直以来他都默许她拿他做噱头,可刚才时装发布会那么重要的时刻,他竟然没有上台与她携手共襄盛举。

现在,她明白了。他,有了别的女人。

思及此,康亦茹暗嘲,此时此刻之景跟捉|奸在床有何分别?不过,自己算他的女人吗?扪心自问,只不过是待在他身边久一些罢了。

“霖霆,你衣服出了什么问题吗?”

聪明如康亦茹,她深知自己只是外界定义的霍少情人,不是正宫,没有资格正义凛然地冲进去,将“小三儿”拎出来狂甩几个耳光,然后一脸得意的制造一场群起而攻之的局面。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懑咽进肚子里,不戳穿不挑明,给他一个台阶下。

站在帘内霍霖霆挑了挑眉,缓缓出声:“给我拿一件西服过来。”

“好的,你等我一会儿。”康亦茹柔声应道。

话音刚落,顾师师感觉到帘外的脚步声渐远。她深呼了口气,瘫软在霍霖霆的怀里。小手像是捶鼓那般,敲着他结实的胸膛。

“都是你,都是你!”

一阵娇嗔,惹得霍霖霆心头一软,仿佛快融化了那般。

但他仍清醒地知道此刻并不适合温存,他的面子是小,怀里这个冰清玉洁的女人不能被人诟病。他快速地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裹在她的身上。

“乖,你先走。”霍霖霆低下头,浅浅地在她的额上落吻。

顾师师木讷,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自大狂妄,嚣张跋扈的男人也会为自己着想,刹那,心里蹿起几丝感动。不作多想,连忙掀起帘子,迈了出去。

低着头,将他宽大的西装裹了裹,加快了脚步。可别被谁认出了才好呢,顾师师祈祷着。

听着她脚步声已远,霍霖霆才掀开帘子,长腿一迈,走了出来。睨着她稍显慌张的背影,不由得嗤笑,这女人,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骄傲不止的小野猫形象,现在却像是逃窜的小老鼠,可爱得很。

片刻之前的盎然春景仍在脑海盘旋,霍霖霆突然有了一种很怪的想法,似乎,总觉得她的身体在哪里见过?那胸|脯,那腰肢,太过熟悉。春|梦里?又好像不是······

在霍霖霆向顾师师投去目光的时候,康亦茹早就站在帷幔后,将顾师师的每一个步姿每一个动作纳入眼底。

她披着他的外衣,她能与他有着最亲密的接触,所有的她与他的关系让康亦茹心头像是豁了个口子。不经意间,竟将要交予给他的西装抓出了褶皱。

她回过神,一边抚平了因为用力造成的褶皱,一边笑意盈盈地向他走去。面对他,要笑,这是亘古不变的原则。

“你的衣服呢?脏了的话,我拿回去给你洗洗?”康亦茹秉着柔和的语气,明知故问。

霍霖霆不语,只是单手接过了西装,套上。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不疾不徐地出声:“不用,一件衣服而已。”

话音刚落,霍霖霆迈开步子,离开了后台。

偌大的后台,只剩下来回穿梭的工作人员还有静止不动的康亦茹。康亦茹冷笑着,真是应了《荷塘月色》里的那句,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但康亦茹亦明白,这男人给了她她最想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她那可恶的亲爹给不了。他助她扶摇直上,让她名利双收,即使她知道两人间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炒作。

但此刻,见到另一个女人躲在他怀里,她突然有些愤懑,为何不是她?!这些年她是什么?情人?不,不是,他连碰都不碰她。

秀场上,灯光仍在闪烁不止,无数快门声咔嚓作响。

顾师师终于脱离虎口,小跑到了秀场外。顾盼四周,想要寻觅景襄的身影,却没发现丝毫的踪迹。

她掏出手机,正想要给景襄打电话。突然,身旁一辆车子毫无征兆地出现。

“上车。”

驾驶座上男人冷冷的腔调,带着无比强硬的口气。顾师师怒气不打一处来,撇过头,就想要离开。

“别逼我下去。”康亦风继续开腔,一字一顿。

“我凭什么要上你的车。”

看她不会安安分分地上车,康亦风轰然打开车门,迈了出来,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将她锁入怀里。

“别动,这里这么多媒体,难道你想上头条?”

“你,放开我。”顾师师不敢大幅度地动作,只得降低分贝,厉声道。

“放?我为什么要放?放你去跟你的奸|夫行乐?”

康亦风睨着不远处的霍霖霆,箍紧身上的女人,颇有向他耀武扬威的气势。

顾师师是我的!就算你霍霖霆再有本事,也没办法抢走!康亦风将所有心声放在眼神里,两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霍霖霆。

不得已,在他的“挟持”下,顾师师坐进了副驾驶座。

“去哪儿?”顾师师把玩着手机,头也不抬,没好气地说道。

康亦风并不作答,睨了她一眼,踩下油门轰然离去。

“我要回家。”

康亦风语气一沉,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师师,你就这么讨厌跟我在一起吗?”

遥记得,她穿着公主裙,站在街口,抱着一只流浪猫,双眼含泪,轻声向他央求道,亦风哥哥,我们把它带回家好不好。

遥记得,她被几个高年级的女孩欺负,紧张兮兮的,却也不曾留下一滴泪。后来他过去阻拦,救下了她,问她为什么不哭,她答道,哭了就是输。

······

这些,他都记得。所有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不过,是遥,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康亦风不曾想到,五年之后,在他面前的顾师师竟然变得如此顽劣,如此倔强,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他更不知道,坐在他跟前的师师小时候受人欺负的时候,是用拳头在说话,大家都知道,她的拳头和歌声一样响亮有力。

顾师师没有预想到康亦风会这么问她,一时间,她愣住了,有些尴尬地答道:“我们不适合,你知道的。”不知道姐姐面对这样的问题是如何回答的,但对于她来说,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哪里不合适,你说。”难得看到她平静地应了他一句,康亦风连忙追问道。

顾师师不知如何作答,难不成要她说她不是真正的顾师师,她生性狂野不羁,做不来他的小妻子?不可能,所以她只好另找理由。瞥到了手上的翡翠镯子,她抬起手,向他摆了摆。

“你康家家大业大,我只不过是市井小民,高攀不起。”

见她如此揶揄,康亦风憋着怒气,冷声道:“你这样酸溜溜的口气,怎么不用在别人身上?呵!那霍霖霆又是你能高攀得起的?”目光钉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上,不必猜,这质地这做工,尊贵至极,除了他还有谁。

“在男欢女爱上,没有层次之分。”想要用话塞她,笑话!

康亦风被她的回答彻底激怒,踩了急刹车,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顾师师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订婚会是个错误,如果你不想将错就错,就取消了吧。”

说罢,顾师师打开车门,跨了下去。

顾师师明白,若是让父母去跟康家退婚,一定会让他们为难,所以还不如自己直接跟康亦风挑明。这场婚姻,她非退了不可!

姐姐的死因一半是因为这个,她是妹妹,尊重姐姐,不嫁!

康亦风无可奈何,只得深吸了口气,启动车子,扬长而去。望着后视镜里的女人,康亦风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这婚他结定了!说他犯贱也好,说他顽固也好,他决不允许她投入他人的怀抱。他偏不信,他赢不了那个所谓的霍霖霆!

可是康亦风并不知道,不管是现在的顾师师还是以前的顾师师,没有一个是爱他的。

顾师师站在风中,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影,才挥手拦下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内,顾师师终于定下了魂,鼻间有一股好闻的气息蹿入。

他西装上残留着他独特的香气。

16

顾师师刚从出租车上下来,还没站稳脚跟,不远处一辆亮红色的跑车呼啸而来。

一眼戳穿,是顾城的座驾,捷豹f-type,拉风,骚|情。只有像他这样英伦情节严重的男人,才会买这样的车。顾师师知道,为了这百万跑车,顾城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母亲耳根子软,只得同意。

披着霍霖霆的宽大的西服,顾师师慢悠悠地走进大门,故意放慢速度等着顾城。

“师师,去哪儿了?”顾城吹着口哨,一手搭在顾师师的肩膀上。

“是该我问你才对吧?”顾师师哼道,翻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出声,“哦,不用问,肯定是飙车去把妹了。”

一向不务正业的哥哥能去干嘛?除了把妹,派对,马术,顾师师不知道他还能干嘛。总之,碰什么就是不碰工作。

作为妹妹,顾师师当然也劝说过他,可是这样的劣根早就在他心里发芽成长,都快长成参天大树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也无可奈何。

被妹妹揶揄,顾城正想反驳,却发现手上的触感不对。而且,这西服好像不是那畜生的尺寸!

哦——!新欢!

“顾师师,哼哼,快招,你穿着哪个男人的衣服?”

“我,我不要理你了!”顾师师一时语结,不愿意再与他争论,扒开他的手,就往屋里跑。

顾师师一路小跑,恨天高与木质地板叮咚作响。她径直冲进了房间,不顾顾城在身后鬼哭狼嚎般的叫唤。

站在客厅里的香颂望着顾师师一连贯的动作,一脸错愕,这是她的女儿吗?自从女儿归国后,香颂总觉得她怪怪的,一言一行较以前有着很大的差别,现在的女儿似乎太狂野,太个性,但也不好质问原因,只得拿着“她在国外生活久了”的理由安慰自己。

“你妹妹这是怎么了?像是被鬼撵了似的。”

顾城一脸黑线,吞了吞喉,才道:“妈,你骂谁是鬼呢。”

香颂反应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言辞失当,“咯咯”发笑。

“妈,师师是不是去看时装秀了?”

“啊,什么?她,她竟然去看时装秀?这……”香颂双手相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女儿,怎么这般糊涂!要是被康太太知道,可是不得了!

就在顾师师出门前,宋馥萍还苦口婆心地跟香颂聊着往事,无非就是抱怨自己变成糟糠之妻,以博取同情。但香颂也跟过不少有钱太太打过交道,话外之音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宋馥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着她,必须要让顾师师站对阵营,切不可倒戈相向。

“妈,你怎么了?没事吧?”顾城看出了端倪,将紧张的母亲揽到怀里,说道,“妈,跟你说件倍儿好玩的事,你知道吗,那厉大少是弯的!”

“什么弯的?又不是香蕉,什么弯的直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香颂不愿意搭理顾城,欲意上楼找女儿好好说教一番。

顾城被母亲雷得外焦里嫩,再次一脸黑线。但顾城的优点就是不厌其烦,这点还是因为阅无数女子训练出来的。他将母亲推到沙发上,当起了讲师,滔滔不绝地上起了课。

这一说,把香颂听得一惊一乍的,原本一脸典雅的面容化为了一阵错愕一阵不解。顾城当然料到母亲有此反应,但是总算能留住母亲的脚步,他不瞎,看出来母亲想要上楼给顾师师说教。

总有那么几瞬间,他恨,恨自己无能,不能好好地保护妹妹,总感觉妹妹是家族的牺牲品。

无奈,他没有才能,没有毅力,也没有康亦风那么雄厚的家底,他能做的只有在妹妹需要他的时候,帮个小忙。

曾经,年少时很抗拒父亲突然带回家的妹妹,说来也只不过是害怕自己的爱被瓜分。可是不到几个月,他便彻彻底底被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打动,深深地爱上了她。那时候,他就将顾师师宠到极致。

顾城仍记得某天,他曾对顾师师说过,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宝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她的丈夫,对她不好的,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反击!

当下的顾城并不知道,他这辈子夸过太多海口,向无数女人许过空口承诺,唯一的,没有愧对那日在顾师师面前许下的承诺。后来的他才知道,单单是实现这个诺言,便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

就在母子俩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顾师师正躺在浴缸里,摇晃着手中的高脚酒杯。

望着酒杯里红色的液体,顾师师有些出神,每每想起在秀场后台被他蹂|躏的场景,她就怨恨自己怎么那般无用。怪只怪这副娇躯是在太过敏感,承受不住他的烈火情|挑。

只好用着净水好好洗涤一下身下的泥泞,是泥泞,卸下那丁字裤的时候,她才发现有多不堪。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顾师师正处于怨恨自己不争气的状态。

看清了来人,顾师师卯足了气力,骂道:“你这死女人!跑哪里去了!”

“师师,别生气嘛。人家,人家跟峯有点事。我不是,不是故意抛下你的啦。”

顾师师一口红酒喷了出来,这发嗲的调调,是她认识的那个雷厉风行的景襄吗?擦了擦嘴,顾师师准备好好揶揄一番这个见色忘友的好朋友。

“唉,跟你说个八卦!你有没有上微博或instagram啊?”

顾师师无语,大半夜给她打电话就是说八卦?!

“没有,怎么了?哪个大少爷又跟哪个大明星搞在一起?”顾师师一脸不屑地说道。

“是大少爷!但是可不是什么大明星,是大男人!哈哈!”

……

电话那头的景襄并没有被顾师师的沉默浇熄热情,反而更加兴奋地在那边说着:“唉,我跟你说,这年头啊,长得帅都去搞|基了。这个可不止是长得帅,人还是贵三代,这位厉大少这下可伤了都城无数少女的心了。我听江峯说,他的男友也标志得很……”

顾师师忍不住景襄的聒噪,直接将电话掐掉。

泡在水里,顾师师突然觉得有些无聊,拿起边上的手机。正想要上一下instagram,看一些图片舒缓一下心情,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一打开,她习惯性地去看了今日热门。有一张照片十分地火爆,点赞的人数竟然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达到了好几万。

出于好奇,顾师师才仔细观察了一下。

照片里,两手交叠。很明显地看出两手的无名指上都佩戴上了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顾师师恍然大悟,这分明是两个男人的手。

照片下,附带着一句话,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希望大家能祝福。下面的评论,惋惜和哭诉将赞美和祝福全全淹没,多是在说,厉少,你怎么这么残忍。诸如此类,成篇累牍。

顾师师哑然,想要一探究竟,女人天生有着八卦的心理。更何况跟着景襄这样的人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接着,打开微博,也正是今日的头条。她点了进去,浏览了一下这个厉大少的微博。

顾师师当然知道他是谁,都城四少之一,厉孝天。厉家是都城有名的传媒大亨,拥有都城乃至国内多家传媒娱乐公司,就连赫赫有名的国贸连锁百货也是他家业之一。

都城四少,霍霖霆,江峯,康亦风,再者就是厉孝天。后三者的共性是头角峥嵘,而为首的霍霖霆不仅属于头角峥嵘,还包囊了他们所没有的的风|流倜傥。

霍霖霆太过于高高在上,太让人不可触及;江峯则已经名草有主;至于康亦风嘛,因为是军人,相当的低调,也就不那么为人所知。综上原因,都城无数少女便把芳心寄托在厉孝天的身上。

顾师师只是扫了几眼他的微博,下面的评论皆是无数“厉少奶奶”的嘘寒问暖,像是渴望着这位厉大少哪一天可以空虚寂寞冷,然后回她们一条,然后奏起一曲旷世恋歌。

厉孝天一向被各大周刊评为“不爱玩乐爱工作,不爱便服爱西装”的罕见贵三代。顾师师忍俊不禁,这下大家知道这位厉大少为什么是个拼命三郎了吧。

顾师师撇了撇嘴,如果不是真爱的话,像厉孝天这样成熟稳重的人应该不会如此高调行事。更何况,像他这样的豪门大少,竟然有勇气公然出|柜,这勇气不可谓不大!

在国外多年,即使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但是顾师师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她也深知同|志间的难得与困难,即使这样的爱情不被世俗所接纳,但顾师师还是对此表示祝福。

默默地按了一个赞之后,她将手机放在一边,阖上眼眸,浅浅地吸了一口空气中飘荡的馨香。

迷糊中,顾师师像是飘在了云端。这一刻,她仿佛凌驾于白云之上,遥望着小镇,那个她活了二十多年的故乡。即使那里有多贫瘠与不堪,可是还是会莫名的想念。大抵人都是这样,唯有失去了才会珍惜与怀念,现在的她,再也回不去了。

好像,快到母亲的忌日了吧。想到这里,顾师师突然很难受,如果母亲有幸看到自己的生活,应该会很欣慰吧。

思绪很飘渺,闭上眼睛仿佛能云游四处。

突然,顾师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猛地睁开眼眸,拿起手机,慌乱地打开微博,双手颤抖。

依旧是刚才的照片,两手交叠,一只手略显粗糙,有些青筋暴起。

另一只手,骨若修竹,莹若白玉,跟那些弹钢琴的手如出一撤。

而且,这只精致的手,手背上有两颗很明显的牙印!

顾师师脑子一空,手不受控制,竟将手机掉入了浴缸中。

“不会的,不会的,只是巧合,巧合而已。”顾师师茫然地摇着头,喃喃道。

17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顾师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吓了一大跳。平日的她,靡颜腻理,宛如婴儿般的肌肤,现在的眼眸下却像是打了两道yīn影。黑与白,分界太过明显。

顾师师梳洗完毕,下楼吃早餐。迈到餐桌前,机械状地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捧着尚且有着温度的牛奶,暖着手。

明明是温暖的时节,却感觉寒,心底里传来的寒。

“哎哟,我的天,师师啊,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

“师师?怎么跟中邪似的?妈问你话呢。”

“师师?”

顾城在顾师师的眼前挥了挥手,这小东西,怎么了这是?丢了魂似的。

“师师!”顾城加大了音量,声音在整个别墅回荡。

“啪”地一声,顾师师将手中的玻璃杯摔了个粉碎。这下,她才一反茫然的眼神,望着地下一对玻璃渣子,回过神来。

顾氏母子面面相觑,顾师师,有事儿!

“师师,你怎么了呀?出了什么事吗?告诉妈妈,妈妈帮你解决。”香颂柔声道,很是担忧。

顾师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连连摇了摇头,露出平日里的甜美笑容。

“太太,康少爷来了。”佣人打断了想要继续追问的香颂。

“哼,这畜生还来干吗!”

“亦风!你胡说些什么!”

顾师师转过身,正看到康亦风向餐桌迈来。无可讳言,他的每一个步伐都矫健有力,颇具军魂。

“阿姨,城大哥,早上好!”康亦风微微颔首。

“你来干什么。”顾师师扬声先出,语气间饱含冷漠,却没有疑问的语气,只是在表达着不欢迎和抗拒。

香颂则热情地招呼着康亦风入座,与她们一齐吃早点。康亦风一反平日里的客气,落落大方地坐在了顾师师的身边。刚落座,他便将面前的牛奶递到了顾师师的面前,柔声道,多喝些,对身体好。

“我饱了。”

话音刚落,顾师师便轰然起身,将椅子猛地向后移,刺耳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师师,坐下。”顾名扬手拿财经日报,面容严肃地朝这边走来。

顾师师秉着对父亲的尊重,只好乖乖地坐下。她抢过顾城的手机,低下头来,刷微博看新闻。

只是,今日的文字仿佛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蚂蚁,怎么也看不进去。乱乱乱!

昨晚的那张相片像是烙印一般熨在了她的胸口上,灼热得她快不能呼吸!只是乱想,只是胡思乱想罢了。她拼命地安慰自己,可是心绪却成了一团乱麻。

顾名扬清了清嗓子,带着笑意冲着准女婿问起来因。

“今日是我们康家的家庭聚会日,我爸把我妹妹接进了门。一家人吃饭嘛,少了师师怎么行。”康亦风笑着,摊着双手,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前来的目的。

闻言,顾名扬笑颜大开。侧目睨着心不在焉的顾师师,端足了威严父亲的样子,厉声道:“师师,别磨蹭了,这可是重要的日子。快,上楼换件得体的衣服。”

若是平日里的顾师师,她肯定会说不,可现在她只是机械状地点着头。这顺从的模样倒是让康亦风吃了一惊,一时满心欢喜。

在这一刻,康亦风恍然觉得眼前的顾师师回到了五年前,依旧是那个柔弱可爱,惹人怜惜的小妹妹。

这些日子,康亦风一直劝说自己,如今这么顽劣的顾师师只是一时迷了途,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知返。估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身为军人,一向不拘小节,他的心思到底不够细腻,并不知道顾师师不是顺从,而是没了魂。

只是一刻钟,顾师师便在香颂的陪伴下下了楼。不施粉黛,着一身得体白色小洋装,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好不可人!康亦风望得有些痴了,直到听到了顾城嫌弃的咳嗽声才发觉自己失了态。

康亦风向顾氏父子颔首示意,礼貌性地道别。他站起身来,大步向顾师师迈去。

“亦风,我把师师交给你了。”话音未落,香颂便把顾师师的手搭在康亦风的臂弯上。

“妈,您放心。师师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单单是一声“妈”,就让香颂的心里暖意洋洋。她连连点头,推着顾师师向前走。

望着女儿坐在副驾驶座上,香颂心里思绪如同风云涌动。

当年,因为顾名扬总想着拥有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她无法再生育,只好领养一个孩子。还记得,师师刚来顾家的时候,只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看起来可怜极了。现在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且还有一个如此疼爱她的男人,香颂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感动。

聪敏如香颂,感觉到归国后的女儿最大的差别,便是对待康亦风的态度,可以说是大相径庭。以前,两人是青梅竹马,两个成天腻在一起,所以他们才会定下着媒妁之约。而现在,作为女人的香颂发觉,女儿对着康亦风的眼神充满着厌恶。

即使是这样,作为母亲,她依旧相信这段婚姻是会幸福的,在她的眼里,觅得一个爱自己的与追求一个自己爱的相比,好得太多太多。权衡利弊,她还是举双手赞成。

而此刻,驰骋于主干道上的车子,车内,一片静默。

“师师,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粗暴的对你,也不该出言侮辱你。”康亦风看着异常温顺的顾师师,立马柔声道歉,想要趁热打铁,渴望修复之前的难堪关系。

他空出右手,搭在顾师师的大腿上,柔声道:“师师,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不管你犯过什么错,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以前那个纯真可爱的小女孩。”

康亦风想当然地认为顾师师已经不是处|女身了,他虽然不了解霍霖霆,但是在他眼里,霍霖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是奸|夫!

腿上一热,顾师师才缓过神来,一手打开了康亦风不停磨蹭的手。

“我会原谅你的。”康亦风十足深情地说道。

虽然刚才神游太虚,但也听懂了大概,顾师师哼笑。

她侧过身子,绛唇开启,正义言辞地说道:“我有什么需要你原谅?我有什么对你不起,要你原谅?我一个单身女子,爱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容不得你来不满。如果你觉得不满,大可以另觅佳人,可是我为什么要你原谅?我不是处|女也是我的事,要经过你伟大的原谅才能重新做人,你以为你是谁!”

慷慨激昂的腔调,顾师师一边说着一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以前的李师师不好学习,是个亦舒小说迷,最喜欢的就是《玫瑰往事》。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亲身历经了小说里的情节。男人自以为是的伟大原谅,呵!

即使被他误会不再是处|子身,但是顾师师并不打算解释,这个男人太过yīn晴不定,难保他不会随时对她下手。

看着康亦风脸上的红白替换的面颊,顾师师一扫之前的yīn郁心情。她到底不是真正的顾师师,她没有圣母情节,做不到对任何人隐忍不怒,从小用拳头和歌声说话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

“你!”

康亦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咬牙切齿。

由于已经抵达了康家大宅,康亦风只得将怒气吞下了肚。

两人齐齐现身厅内,引来沙发二人的侧目。

“师师,快过来。”康剑向顾师师招着手。

顾师师微微颔首,朝着沙发处走去。她记得,虽然这个康伯父在商场上凶狠毒辣,但是对待自己却像是对待亲生闺女一般,丝毫不像宋馥萍那般虚伪。他算是康家唯一一个让她有好感的了。

刚一临近,康剑一脸和蔼地拍着顾师师的肩膀,笑道:“师师啊,你说说,你多少年没来过我们家了。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亦风的妹妹,亦茹,以后啊,也是你的妹妹。”

顾师师将心里的那一点虚压下,落落大方地打起了招呼:“亦茹,你好。”

“嫂子好。”

顾师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康亦茹,只见她笑意盈盈,褪去那日在台上的干练,可爱的小短发,多了几分居家小女孩的气质。

康剑正招呼着三人前往餐桌用餐,宋馥萍正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脸漠然。

刚迈下来,她便牵着顾师师的手,一脸和善。

“师师啊,待会靠着妈坐。哎哟,你看看这镯子跟你真配,这有身份有气质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不像有些乱七八糟的女孩子,就算是穿起凤袍啊,是野**还是野**,哪里成得了凤凰。”宋馥萍一摇一摆,笑着说道。

顾师师当然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这是康家的战争,与她无关,她只会坐山观虎斗。

“宋馥萍,你少给我yīn阳怪气的!”康剑厉声道。

“爸,馥姨说得没错啊,嫂子的确很有气质呀。”

“你呀,就跟你妈一个样,善良懂事。”

“倒胃口!”宋馥萍甩开顾师师的手,径直快步走上楼,怒气冲冲。

这场虎斗,刚开场,康亦茹便占了上风。顾师师不得不佩服康亦茹的置若罔闻,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难怪霍霖霆会把她留在身边。这样明里暗里的嘲讽,她不仅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悦,甚至连眼睛也未曾眨一下,仍然笑着,柔美动人。

宋馥萍到底不是真正的名门出身,骨子里还是藏着不少的腌臜气,只不过是披着贵妇皮的市井小民。她太高傲,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正宫的位置,口不择言,毫不顾忌,可顾师师看到了康剑眼中无尽的鄙夷。

三人入座,桌面上是一道道法国名菜。

康亦茹端着酒杯,笑道:“爸,我要跟嫂子坐在一起。”

话音未落,康亦茹便迈到了顾师师的旁边。她一个重心不稳,竟然把酒水全洒了。

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顾师师的高跟鞋上。

“哎呀,嫂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康亦茹欲言又止。

“没事,没事,我去换换鞋子就好了。”

“我陪你去。”

“去吧去吧,这两孩子,真是合得来。”康剑笑得合不拢嘴。

康亦茹拿着家居鞋,一脸笑意,端足了主人的架势,显得格外周到。

顾师师坐在一旁,卸掉脚上的高跟鞋。

脚趾上,繁复的巴洛克风格的美甲图案。

“可,真,让人,意乱情迷。”康亦茹一字一顿,一脸笑意地靠近,将鞋子递给顾师师,“美甲,不错。”

18

用餐完毕,一家人坐在沙发上闲聊着。无不是围绕着康亦茹,顾师师偶尔搭腔,康亦风则因为部队有事已经离去。

包里的手机震动不停,顾师师走到一旁,揭开一看。竟然是霍霖霆!十几个未接电话。

她刚想关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顾师师便接了起来。

“干嘛?”她压低声音,生怕被一旁的康亦茹听到。

“出来。”

“我不在家。”

“我知道。出来。”

顾师师哑然,不禁怀疑道,这个男人是在她身上装了跟踪器吗?!

即使康亦风不在家,可这家里还有着三对明晃晃的眼睛呢。顾师师可不想被人诟病,只好作别,离开了康宅。

一出来,果然,不远处,他的路虎很霸道地停在路中间。

顾师师踩着恨天高,恨恨向前迈。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你是霍家大少爷也不应该这么放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我的名声!再说了,你的情妇还在里面,你知不知道!”

面对顾师师的炮语连珠,霍霖霆冷声道:“说完了?”

“你……”

“说完了上车。”

“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

霍霖霆一改岑冷表情,轻勾薄唇:“不上?唉,倒是很少鸣笛,试试好不好使。”

顾师师咬牙切齿,恨恨上了车。她可不想被康家人出来观望,这男人,总是死死地抓住她的弱点。

这段时间来,一直被他掌控在手中,仿佛是他的奴隶,不仅被他使唤,还被他亵|玩。顾师师暗自发誓,一定要灭灭他的气焰!

霍霖霆一脸若有若无的笑意,脚踩油门,轰鸣离去。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康家?你,你在我身上安插了什么东西?”

“我倒是想往你身上插呢,你让吗?”霍霖霆戏谑。

“不要脸!”

突然,霍霖霆将车子一拐,熄火。

“要你能做|爱,要脸能做什么?”

顾师师不愿跟他争论,跟流|氓争论简直就是自取灭亡,更何况是有文化的流|氓!撇过头,想要打开车门。

霍霖霆岂会轻易将她放走,立刻攫住她的肩膀,将她扣了回来。

他眼睛里满是血丝,胸腔起伏不止:“说,昨晚你在哪里过夜?!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被他插了?!”

霍霖霆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在秀场外,康亦风那个示威的眼神。看着康亦风把她带走,他的心中怒火燃烧,再加上他给她打了一夜电话,竟是无法接通,他没法不乱想!

面对着霍霖霆的怒吼,顾师师错愕,脸一阵白一阵红。

“你胡说什么!流|氓!”

“面对你要什么身份?难不成跟你谈生意?做流|氓有何不可!”

说罢,他单手桎梏着顾师师,空出一只手粗暴地伸向她的裙底。掀开裙裾,直接扒开内裤,两指挑开合拢着的花瓣。

“啊!”顾师师尖叫。

“不要!不要!我恨你!”顾师师喊着,猛地低下头,对着他的手臂,死死地咬下去。

满腔血腥,可是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霍霖霆处于她身下的手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好不容易进入,被她死死地箍紧。突然,有一物阻碍着前行。

很好!他勾着薄唇,手指缓缓地冲她身体里退了出来。同时也撤走了压在她肩上的手,竟然有些血肉模糊。

他刚想抱怨,这女人,真是一只野猫!却瞥到,她眼角泛着泪花,隐忍着,却不落泪。

下意识地将左手伸过去,想要帮她擦眼泪。

“别碰我,脏!”顾师师吸了吸鼻子,厉声道。

“你是在嫌我,还是嫌你自己?”

霍霖霆笑着,依旧出言逗她,却发现面前的佳人依旧是一脸恨意。他不再逗她,扯来抽纸将自己手擦干净。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想要立刻马上现在验明,她没有跟那个康亦风上过床,她还是他的。

“生气了?”他将手搭在她的腿上。

“放我下车,别让我说第二遍。”

霍霖霆将她拉过来,紧紧地裹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这个女人,总是想把她嵌入自己身体里,仿佛那样才够亲密,够爽快!

“我怕他对你不轨,给你做个检查。”他凑近她的耳畔,轻声厮磨。

顾师师冷哼!康亦风是什么样的人她知道,当时在浴室威逼她只不过是被她气疯了,而眼前这个男人呢,每次见面就想着对她不轨吧!

霍霖霆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哼道:“你别忘了,我们才是夫妇,你的未婚夫不是常说吗?”

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蹭着,这种感觉对于霍霖霆来说很美妙。即使怀里的女人一直都在乱蹭,但力道悬殊,他轻易地就将她锁住。

“不要嫁给他。”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想到再过一个月她就成为别人的妻子,就像是自己的东西夺走了一般,很是不爽!更何况,身在军人世家,他比谁都明白,军婚难离。

“不嫁给他嫁给你?”顾师师哼道。

军婚难离,她也知道。

霍霖霆将她从怀里放出,像是将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咪从笼子里放出那般。

“结婚?”霍霖霆挑了挑眉,话锋一转,“做我的情妇总比嫁给他来的舒坦。”

顾师师想当然地知道答案,他要她?不可能,他还没玩够呢,还不需要筑一座围城来桎梏自己。而且,正如康亦风所说的那样,霍霖霆,她更是高攀不起。

即使康家有钱,但是归根结底只不过是富甲一方,只不过近些年来迅速崛起的富人家,说得难听些就是暴发户。但霍家不同,世代军人,无论在军政商哪一界都根基稳固。

“你手里的东西是谁送的?”

顾师师被霍霖霆突然的发问问得愣了,并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他望的是翡翠镯子的方向。她抬起手,摇了摇,笑道:“你情妇的后妈。”顾师师的话音未落,手便被他握住。

霍霖霆拿住镯子,一蹭,从她手里拽了出来。而后,他打开车门,疾步迈了出去。

顾师师不明状况,着急地追了出去。只见霍霖霆走向广场的许愿池,顾师师一愣,这个疯子,他要干什么!

喘着粗气,顾师师终于追了上来。

“你把它还给我!”顾师师踮着脚尖,想要伸手去够住。无奈他举过了头顶,她根本够不着。

“你真的要嫁给他?”

顾师师气结,口不择言:“当然嫁!”

她话音刚落,随之,翡翠镯子与水面的碰撞声也刚刚响起。顾师师一惊,面色一改,心里窜起了一股怒气。

且不说这镯子是宋馥萍送给她的,怎么说也是价值不菲,这男人竟然像是扔垃圾一样将镯子扔了出去。顾师师顿时有些心疼,曾经生活在无尽的贫瘠中,对于好东西总是心生爱惜,不忍得浪费。他可倒好!

顾师师甩开他的手,脱下高跟鞋,踏上池子台上,就要进入池子寻找。

“你疯了!”霍霖霆也跟着踏上台,拦住她。

“你放开我,垃圾!”

“呵!是我让你不够湿,所以你想要下去湿个透?宝贝儿,跟我走,我们一起湿个透。嗯?”

顾师师停止了挣扎,暗下决心,接着唇角一勾。

“好啊。”

听及此,霍霖霆喜出望外。

顾师师抓住他的手臂,肩膀搁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摔!

“嘭!”

“啊!”

落水声和霍霖霆的尖叫声同时响起!霍霖霆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全身湿透,狼狈至极,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嚣张和跋扈。

“你自己湿个透吧!”顾师师站在岸上,双手抱胸。

这一招背负投,是柔道中的必杀技。当年的李师师曾经被叶正哲逼着上柔道课,为的就是防狼防盗。没想到,真的有用武之地。

只是使出了这一招,她将姐姐的柔软千金形象付之一炬。但是,对付这样的流|氓,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耻行径,她顾师师怎么能忍受!

“顾师师,你!”霍霖霆站起来,因为脚底打滑,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向那边移动。

只是几步路,却移动了好几分钟。

顾师师望着他铁青的脸,神清气定地站在岸上,哼着曾经自创的摇滚小曲。

眼看着霍霖霆正准备上岸,顾师师凑上前去,微微俯下身子,嗲声问道:“霍少,够湿了吗?”

说罢,她抬起脚,对着霍霖霆的肩头,一踢,“扑腾”一声巨响,又激起了一大片水花。

“顾师师!”霍霖霆在水里厉声,似乎要喷出了火。

“唉,我在这儿呢。”

又一次,霍霖霆来到了岸边,又一次,“扑腾”一声。

顾师师体验着棒打落水狗的爆爽心情,撅着樱唇,嗲声道:“像霍少这种一夜七次郎的男人,不湿够七遍哪里能满足?对吗?”

19

许愿池十米外。

“停车。”

幻影后座上,俊朗的年轻男人微微蹙眉,原本面容上的温润瞬间变化为错愕,唇瓣抿成一条线。就连原本看似没有焦距的墨瞳顷刻间也染上熠熠星辉,像是突然点亮的烛火,满含激|情。

那背影,那笑声,那不安分的腔调,像极了她!

年轻男人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许愿池上的一对男女,视线没有丝毫的偏差。

“阿哲,怎么了?”后桌上约莫三十岁的男人出声,他一身西装革履,五官深刻,全身上下散发着尊贵的风范,也不失儒雅。

话音未落,他将大手搭在年轻男人的手上,双手交叠,两枚一模一样的均是出自名家之手的戒指,星光熠熠。这样一幅画面,在昨天曾被无数人默默地按下一个赞。

见年轻男人丝毫没有反应,他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呵!这个霍霖霆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大庭广众之下也如此放荡不羁。只见霍霖霆着白色衬衫,一身湿透,那一层白已化为透明,身上硬实的肌肉清晰可见。敞开的领口里,肌肤犹如质感丝滑的白色巧克力,暧昧又充满蛊惑。突然,他心里泛起几许酸劲儿。

“不准你看他。”他推了推手下那一只骨如修竹,莹白如玉的手,对于这双手,他有着说不出的喜爱。

年轻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墨黑如墨的眸子一动也不动,薄唇始终抿着。

“叶正哲!”酸味弥漫在车子里。

耳边的噪音将叶正哲从恍惚中拉了回来,刹那间,像是还魂了一般。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温润的面容上携揉浅浅笑靥,薄唇一展。

“孝天,怎么了?”叶正哲从容淡定地出声,露着招牌式的灿烂笑容。

曾经,有一个女人调皮地揪住他的两边唇角,故作怒颜,威逼着他笑,说那是比星光和晨曦还要美好的笑容。

这一笑,厉孝天哪里还会生气,像是冬日的煦日,把他的心都融化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吧?你干嘛看他,还看得那么专注。”厉孝天瞥了一眼窗外,白了一眼霍霖霆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酸溜溜地说道。他抽离了搭在叶正哲手背上的手,玩弄着手上那枚戒指。

这枚戒指,蕴含着太多的不易和勇气。当然,这些对于厉孝天来说都可以忽略,因为在他眼里,只有无尽的甜蜜。

那日,他携着叶正哲还有堂姐一起去买戒指,导购一脸殷勤地冲着他和堂姐说道,两位请稍等。接着,导购小姐拿出了好几对名贵的戒指,男款蕴含着低调的奢华,女款上的钻石快要赶上鸽子蛋大小。他将堂姐推到一边,拉过叶正哲的手,抬起,淡定地说道,给我来两个男款。导购笑靥如花的方脸顷刻间枯萎,像是布满黑线的电视机。

为了叶正哲,他不惜忤逆整个厉氏家族,不惜被外人耻笑,不惜被世俗诟病。

活了三十年,一向安分守己,却因为眼前这个比他足足小了五岁的男人打破了所有的条条框框。他不比从小玩到大的霍霖霆,没有那样敢想敢做的不羁性格,这一场恋爱,犹如没有预兆的八级地震,将整个厉家震个粉碎。

厉孝天哀叹:“你不看我。”

叶正哲浅浅一笑,对上他的眉目,出声:“怎么会,只是觉得那个身影很眼熟,像我一个朋友。”朋友一词,他说得很轻,心里却像是灌了铅那般,压抑着,堵得慌。

“你是不是喜欢霍霖霆那样的好身材。我承认我比不上他,但是我会去练的,我会······”厉孝天想当然地以为他盯着霍霖霆的完美身材。

“他比不上你。”叶正哲伸出修长食指,堵住厉孝天的薄唇,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只是一个稍显亲昵的动作,厉孝天一扫所有的yīn郁和酸味。眉目舒展,重现贵气逼人的的尊容。

“老张,开车吧。”厉孝天反握住叶正哲的手,一脸笑意。

叶正哲再次侧目,瞥了一眼站在许愿池上捧腹大笑的女人,眼神黯淡下来。他暗自嘲笑着自己,怎么会还在想她,那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惜作贱自己的女人,竟然入了那样的声色场所,呵!眼前的这个女人估摸着是个富家小姐吧,不可能是她。

“没想到阿霆还会被女人玩,呵,向来只有他玩女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厉害。”厉孝天戏谑道。

从小到大,他和霍霖霆还有江峯就是拜把子兄弟,他最安分,江峯其次,只有霍霖霆最为不羁,桀骜不止。

“是吗?”叶正哲不动声色地浅笑。

曾经,他的她也很是厉害,在遇见她的第一眼,就让他的心彻彻底底地沦陷了。

为了她,他心甘情愿踩着脚踏车,骑上一两个小时,只为买到她最喜欢的那一家**蛋仔糕点。即使是大雪飘飘的时日,也从不耽误,买回来都冻硬了,他就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怀里捂。

每次,她练歌都会很晚,他却从未有过厌烦,总是耐心地站在排练室外等着她,踱着步,数着地板上的格子,一遍又一遍。现在他还记得,那一片地板上总共镶嵌着五百二十块白色瓷砖。

那时候,他曾打趣,520不正是我爱你吗?他爱她,是的,曾经。

那些过去的片段像是旧电影那般,一帧一帧的在叶正哲的脑海里回放。而这些一帧一帧的旧片段,也仿佛一把把短匕首,一下又一下地戳着他的脊背。

车窗缓缓上升,慢慢地隔绝了不远处的嬉笑声。

车窗外,许愿池的岸台上,顾师师双手插胸,弯着腰,大笑不止。

霍霖霆第七次企图上岸,第七次被顾师师用看似柔弱的玉足踹下去。即使是向来精力充沛的男人,经历这一番折腾,健硕的身躯也不免疲乏。他定了定神,缓缓地再次挪到岸边,这一次,他不敢太靠近。这女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切忌硬攻。

倏尔,他薄唇一勾,大手覆上自己湿透的白衬衫上,一拧,一解,性感的肌肉又多现了几寸。

顾师师摸不清他的套路,望着周围还有几个围观的小孩子,有些尴尬地说:“霍霖霆,你耍什么流|氓?!”

“你说呢?”霍霖霆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若有若无地放着强大的电流。他扬起唇角,勾成一抹绝美的弧度。

“你,你,你不要脸!”顾师师余光扫着几个小孩子,脸上浮着两朵绯红。

白色衬衫上,只剩下两颗纽扣还勉强维系着,霍霖霆的好身材一览无余。顾师师忍不住吞了吞喉,嘴巴上骂着他是臭流|氓,眼睛却也没有转移过视线。直到霍霖霆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才知道,自己被色|诱了!这男人,仗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竟然······

顾师师连忙转过身,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有没有羞耻心啊!你,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死变态,臭不要脸,花心大萝卜,王八蛋······”

“嘭!”

“啊!”

顾师师惨绝人寰的惊呼声与水花激打的声音奏起一首悲怆曲目。

只是一个疏忽,只是一个不经意,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将她一把拽下水!她心里暗嘲自己,只不过是几块肌肉,竟然能让她放松警惕!

被他紧紧地裹着,同样湿透的两具躯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顾师师恼怒:“姓霍的,你放手!”

“放不放,我说了算。”

“你,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呵,你也知道不好?推我下来怎么没想?”

霍霖霆暗嘲,被记者拍到不知道又能编成什么样了,“霍少与娇人湿|身大战,贴身肉搏”?不过,这些对于霍霖霆来说,只不过风淡云轻。向来不顾忌,向来想做便做,更何况,这个女人让他心甘情愿。果然没看错,这个女人哪里是什么淑女,分明就是野猫!

望着她被水花浇湿的脸庞,霍霖霆笑了笑,轻轻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你······”

“喂!那一男一女!有没有公德心!赶紧给我出来!”远处,一名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怒气冲冲地往这边疾步走来。

这阵势,把毫无心理准备的顾师师吓了一跳。丢死人了!

突然,被霍霖霆拦腰抱起,顾师师下意识地环抱住他的颈脖。

霍霖霆长腿一迈,踏上小台阶,跨出了许愿池。他轻轻地将顾师师放下,还没等她站稳,拉着她便跑了起来。

“啊!”顾师师被他拉着,跟着他的步伐,跑了起来。

“喂!给我站住!太没有公德心了!”保安在身后颇有强追不舍的样子。

霍霖霆回过头,冲着顾师师笑道:“小短腿,把你扔下好了。”

顾师师并未反驳,他的笑容,较平日多了几许温和。他深刻五官构成的冷峻面容,在阳光的映射下,似乎形成一个七彩的光圈,熠熠生辉。

顾师师跟着他跑,望着他几近完美的侧颜,心里突然漏了一个节拍。这一刻,被他拖着手,在这条漫长的街道上,迎着阳光向前跑,仿佛他就是她的恋人,仿佛像是一起奔向爱情。

只是,他不是。思及此,顾师师猛地停了下来。

拉着她的霍霖霆并没有注意,依旧使着力,惯性使然,顾师师摔在了地上。地板有些粗糙,磨破了皮薄肉嫩的膝盖,沁着丝丝血迹。

很疼,很疼,疼得她醒了。

顾师师深刻地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她想要利用的工具,是她报仇的线索,可是他太迷人,太容易让女人醉倒。一双桃花眼不停地放电,很多时候就连她也恍惚,仿佛他是喜欢她的。

“疼不疼?我送你去医院。”霍霖霆错愕,连忙蹲下身子,看着她磨破的膝盖,皱着眉。

说话间,霍霖霆就要将她拦腰抱起,却被顾师师一手打掉。

“走开,我要回家了。”顾师师面无表情地说道,直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前方。

霍霖霆,你知道吗,我们没有一起奔跑的资格。顾师师冷笑着,这一段孽缘,剪不断,理还乱。她暗暗下定决心,还是远离他好了,以免惹火烧身。就算没有他,她也能找到害死她的四个孽畜。

霍霖霆不明所以地站着,看着她乘坐着计程车逐渐远离,深邃眼眸里的亮光顷刻间黯淡无色。

顾师师,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霍霖霆一边回走,一边揣摩着。刚才,就在刚才,他回眸的那一瞬间,顾师师脸上挂起的那一抹慵懒的笑容,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眼神,分明就是当年那个在舞台上的歌姬。当时若不是家中有急事将他召回,恐怕现在那个歌姬是他的女人了吧。

要是能找到她就好了,那个眼神,让他心生牵挂多日。

20

顾师师回到家中已是傍晚,因为下了车之后,一路走走停停。

一路上,她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霍霖霆的脸,不去想他在她耳畔的呢喃,只是,未遂。

顾师师不得不承认,这个游戏她玩不起。这段时间以来,一路缠绵悱恻,即使没有喜欢上他,但她却不可否认,她曾多次意乱情迷。

断了吧。

坐在化妆镜前,顾师师深吸了口气。随后,她将台面上的瓶瓶罐罐放进包里,均是最适合烟熏妆的妆品。迈入衣帽间,她挑选了一件性感黑色蕾丝短裙,一个囫囵卷入包里。

提上包,拎着车钥匙,她踩着恨天高,踏下楼梯。

“师师,你去哪儿?”香颂关切地发问。

“妈,我今晚去景襄那边,应该不回来了。”

说罢,顾师师抬步,迈出了家门。她去哪儿?她要去寻找真相,去为曾经枉死的自己讨回公道。

她踩下油门,扬尘离去。朝着这个城市最繁华的方位,她加快了速度。只不过二十分钟,便来到了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跟前。都城大厦,这个城市的地标性建筑。

曾经,李师师就在这幢楼上纵身跃下。

而今,她站在楼下,整个躯壳仿佛被抽丝剥茧。

来自内心深处的压抑和冤屈,让她咬着牙,忍着痛,拨下黑超遮住眼眸,跨入了都城大厦。

顾师师订了个房间,天色尚早,顶层的奢靡还没到达极点。

她坐在房间里的化妆台前,一涂一抹,一笔一画,极致浮夸的妆容,黑色烟熏掩盖了清澈的眸子。镜子里,哪里还是她,呵!分明就是妖娆冶艳的魔女,曾经红极一时的“烈焰”头牌,在舞台上激|情演唱的摇滚歌姬——李师师!

妆太重,将她彻彻底底变成了另一个人。明明是孪生姐妹,长相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却因为妆容和个性,还有生活背景,将两个人彻彻底底地区分开来。

顾师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不自觉挂起了那抹慵懒的笑容,眼眸里也晕上了浓浓的蛊惑。

她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眼神,这样一个笑容,竟让霍霖霆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心生依恋。

她涂上口红,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三雨”不停地闪动着,顾师师置之不理。正想要把手机关掉,一条短信蹿入。

“顾小姐吗?霍先生在烈焰喝多了,请你务必来接他。——莫天阳。”

一行话,只有句末的三个字抓住了顾师师的眼球!莫天阳,那个想要将她送上霍霖霆床上的男人,那个让她死得销声匿迹的男人!此刻,顾师师心里风起云涌。

她扶着化妆台,定了定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霍霖霆也在!这……

终究还是太过鲁莽,顾师师跨入浴室,站在洗漱台前,将自己脸上的浓妆彻彻底底地清洗掉。有霍霖霆在,有莫天阳在,断断不能这样出现,还是以顾师师的身份出现好了。

手机不停地震动,顾师师连忙拿上手包,出了房间。

跨入电梯,一层又一层,缓慢又煎熬,让顾师师的心跳随着高度的增加而加快了速度。“叮”的一声,门一开,一片浮华。

“烈焰”两字行云流水般在墙上勾勒着,像是烙印一样烫在顾师师的胸口上,让她的心辣啾啾地生疼。

依旧繁华,依旧奢靡,随性的音乐因子弥漫在空气中,时时刻刻蛊惑着红男绿女的神经。

顾师师来不及回忆,拨下手中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顾小姐吗?你好,霍少在烈焰,希望你能来接他……”

顾师师咬着唇,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出声打断莫天阳的话:“我到了。”

“噢,好的,好的,我让管事把你带上来,你在前台等着就行。”

顾师师掐断了手机,倚在台边上,重重地喘了口气。

不远处,一个俊朗的年轻男人扣着酒杯边缘,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叩打着吧台。与在场的男人不同,他多了几分雅致,有种艺术家的独特韵味。

“叶先生,厉少没有一起来吗?”黄毛男人拍了拍叶正哲的肩膀。

叶正哲睥睨着他,目光里含着若有若无的不屑。他,是江峯的小舅子吧。

“怎么?你想他?”叶正哲戏谑出声。

黄毛男人讪讪一笑,连忙躲在一边。嘴里喃喃道,妈的,老子又不是弯的,攀上厉少了不起啊!老子的姐夫还是江峯呢!黄毛男人心知肚明,当时犯了那件事,若不是因为自己是江峯的小舅子,估计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吧。不作多想,他甩了甩头,跃身迈入舞池,摇曳着空虚的躯体。

叶正哲浅浅地啜了一口酒,满嘴苦涩。而现在,内心的浮躁早已掩盖了这份苦涩。

白日里的那个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纠结难耐,他终是下定决心,想要来此看看,看看李师师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只是,待了这么长时间却迟迟不见她。刚才问了酒保,却被告知她已经不做了,回老家了。

呵!算了,殊途必不会同归。叶正哲将杯中的酒水一口饮尽,喉咙被灼烧得生疼。

顾师师站在吧台边,迎面走来一个男人。paul!那个为她偿还债务,帮她付下安葬费的男人!那个将她包装打造成为名角,却在生死关头袖手旁观的男人!

“顾师师小姐是吗?莫总让我领您过去。”paul颔首,刹那间有些失色,这位顾小姐,似乎在哪里见过。

“好。”顾师师意简言赅,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祸从口出。

顾师师跟随着paul,来到了vip包厢,此时,霍霖霆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

“顾小姐,您终于来了。霍少好像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醉了之后一直叫着您的名字,我又不知道怎么样能找您,迫不得已翻了霍少手机,没想到,第一个就是您。”

顾师师面无表情地听着莫天阳的恭维话语,不动声色。时隔多日,她在他的面前变为了“您”,而不是“一个歌女”。

“你们把他送回去不就好了吗?”

“我们哪里敢把霍少赶走,我们先出去,你陪陪他吧。”莫天阳一脸横肉扯动着,推了推paul,两人很快转身出门。

顾师师哼道,敢情又把她当猎物?!只是这雄狮变成了醉兽!

不经意间,瞥到霍霖霆的手机,通讯录上,她确确实实处于第一位。他在她的名字前加了“no。1”,名字后竟然加了一个小表情,是个小猫咪。

他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如此幼稚。滑动一看,康亦茹竟然在很后面。而且,似乎没有什么女人的电话,多是生意上的伙伴。

“顾师师,你个小东西,改天一定好好收拾你。”霍霖霆醉醺醺地呢喃着。

顾师师哼笑,推了推他,没好气地说:“喂!醒醒!死变态!”

霍霖霆睁开迷离的双眼,微微侧过身子,看到了她模糊的轮廓。

“啊!”

被他翻身压下,脖颈间满是他源源不断喷出的热气。

而此时,莫天阳和paul正走到吧台边上。

“莫总,我怎么觉得这个顾小姐特别眼熟?感觉特别怪!”

“呵!我也觉得。你还记不记得,她跟那个唱歌的同名。这霍少口味还真是特别,只要是叫师师的都喜欢,呵!”

“哦!对哦!这……”

“放心,我早就处理好了。不准让任何人靠近vip6,这下霍少一定能满意。呵!”

这些话语蹿入了叶正哲的耳廓,他听不太清,但是却抓住了几个关键词,霍少,师师,vip6。

放下酒杯,长腿朝着包房的方位迈去。师师,是他的师师?越想越急,足下犹如加了几个轮子。

像是着了魔那般,他抬腿一踢,轰然一声,门开了。只见男人将女人压在身下,虽然皆是衣衫蔽体,但热吻之间,春意盎然。

女人侧着脸,正正地对上了他的方位。

“嘭!”像是爆炸了一般!

是她!那张曾经最让他着迷的脸!

叶正哲像是发疯那般,冲了过去,一把钳住霍霖霆的肩膀,将他冲她身上拉起。一个拳头,冲着霍霖霆那张冷峻完美的脸砸去。

随后,看着霍霖霆一个重心不稳,倒在沙发上。叶正哲攥紧顾师师的手腕,将她拉起,拉着她跑了出去。

顾师师一脸愕然,跟着这个男人跑了起来。是他!是她的正哲!她日日夜夜思念的面容,就算是死了还是铭记于心的面容!

顷刻间,望着他熟悉的侧颜,顾师师泪如泉涌。

再也克制不住,再也压抑不住!千盼万盼,终于还是见到他了!

跟着他奔跑,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在夕阳的余光里,在漫长的小道上,边跑着边憧憬着未来!

终于,两人奔出了“烈焰”。叶正哲拉着她,踏入了电梯。

他微微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红肿的眼。是她!李师师,曾经他最爱的女人!他见过她的素颜,就是这般雅致清纯。

“师师!”压抑不住心中的思念,他将她紧紧地环抱着。

这一刻,叶正哲什么也不在乎!尽管她如母亲所说的那样,抛弃自己要去追名逐利,可他还是忘却不了她!即使今日的事情会传到厉孝天的耳朵里,可他不在乎!

师师。他叫着她的名字,他叫着她的名字!顾师师搭在他的肩头,眼泪越来越凶。这一声呼唤,她不知盼了多久,盼到她死的那一刻也没有等来。本以为今生跟他再无牵连,却没到他们之间的缘分还在,他还会抱着她,还会叫着她的名字!

时光,你可不可以慢些,可不可以就这样停下来。顾师师苦笑着,祈祷着。她想就这样被他抱着,想听着他在她耳畔不停歇地叫着她的名字。

“为什么要作贱自己?你就这么想跟霍霖霆上|床吗?看来烈焰把你调|教得很好啊?”

还沉浸在幻想中的顾师师听到满是嘲讽的发问,身子一震。这些如刀问句,将她彻彻底底地刺醒了。

她挣开他的怀抱,低着头,目光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那两颗牙印,是她在他身上留下的永恒刻印。

顾师师醒了,他的手不仅有着牙印,还有着一枚刺眼的戒指。

牙印是旧的,戒指是新的。他曾经是自己的,现在是别人的。

21

这一刻,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稀薄。

听到叶正哲质问自己是不是想跟霍霖霆上|床,顾师师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嘭”地一声,碎了一地。

顾师师几乎快要窒息,委屈、失落、绝望一齐汹涌而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她前世的最爱,所以她听他母亲的话,远离他。

那时候,是年轻气盛的顶峰期,明明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明明可以不顾一切想爱就爱,可是她却一反之前的狂野不羁。那时候,她便学会了“爱他就放了他”。那时候的李师师暗嘲自己,明明才是二十多岁的光景,却像是历经沧桑的老妪。

后来,去了“烈焰”,她依旧没有忘却他。总想着,是不是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再成功一点,自己就会和他靠近一点。当时,她已经发红发紫,却舍不得打一次计程车,舍不得租下十几平米的房屋,只是想着省下钱,买下一座大房子,功成名就地等他回来。

可是,她千盼万盼,盼到死的那一刻也没见到他。

现在,即使她不再是李师师,即使这副躯壳不是她自己,可是见到他的那一刻,听着他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便觉得是上天给予的最大恩赐。

但是,顾师师没想到,现在的叶正哲只是一颗糖衣药片。不一会儿,就让她尝到了无尽的苦涩。在他的眼里,现在的自己已经变得如此不堪了吗?呵!原本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稀世之宝,现在呢,人尽可夫的婊|子?

“随你怎么想。”顾师师故作坚强,一脸冷漠。

天知道,她的眼眸酸胀地快要炸开,她想逃,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她恐,她惧,生怕自己再次听到他那锋利如刀的话语。

好在电梯“叮”地一声,很快到达顾师师所订房间的楼层。

她迈开步子,狂跑了起来,鞋跟与地板摩擦出声,甚是刺耳。没有人看到,她现在的脸颊上遍布泪痕,狼狈至极。

叶正哲愣了一会儿,长腿一迈,追了上去。

相爱几年,他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仅是一个眼神,便可将她知个通透。她红肿的眼里,失落、委屈,甚至是绝望,他通通看出来了。

在伦敦的时候,叶正哲日日夜夜说服自己,忘了她,忘了她,可是根本不可能。她的眼神,像是烙印一样烫在了他的心房之上。

他跑得很急,微微喘着粗气,终于追上了。眼看着顾师师想要将门阖上,他伸手去拦。

见他拦着,顾师师一急,下意识地将门死死地往前推。

“啊!”门外传来叶正哲的痛吟。

顾师师连忙松手,望着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手足无措。

他太俊美,即使是痛苦的样子,即使浮着狰狞之色,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漂亮的容颜。以前的李师师曾打趣他,天呐,我竟然跟一个比我还美的男人在一起。俊美,却不娘,只是比一般粗犷的男人更多份雅致,身上没有一点儿凡夫俗子的影子。

这一刻,哪里还有时间欣赏他的美颜。顾师师望着他脸上浮现的痛苦之色,心里很疼,很疼,像是被钝锯厮磨着。

叶正哲突然勾起薄唇,狡黠一笑,猛地推门而入。而后,将门反锁住。

“呵!就这么对你前男友?还是前前前前男友?”叶正哲望了望自己红肿的手,睨着顾师师,戏谑着。

顾师师顾不得他的冷嘲热讽,只是下意识地往前凑,捧起他的手。望着他的手红红肿肿,她心疼至极。

她绛唇凑上,轻轻地呼着热气,眉眼上挑,柔声发问:“疼吗?”

叶正哲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眯着眼,凝望着她。她呼出的热气,她饱满的朱唇,她比以前更要丰满的身材,一切的一切,让叶正哲身体更为躁动。

这女人,时不时抬起的眉眼,简直快把他撩|拨死了!

以前,他百般隐忍,决定要到结婚之后再要她。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太纯真了。

他反手攫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到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将她紧紧地裹住,令她动弹不得。

“唔……”顾师师完全没有预想到,直到被他揽住,她才如梦初醒。

叶正哲微微低下头,凑上她的唇瓣。他吻得很急,很乱,像是在啃咬着。

这馨香,太熟悉,太怀念!

狂乱地吻着她的唇瓣,许久,他才减缓了速度。他探出灵舌,挤了进去,舔|弄着,在她的牙关外徘徊。上下舔|舐着,加重了力度,终于冲破了她的防备,来到了她湿|热的口腔内。他猛地将舌头喂了进去,犹如千军万马之势,四处扫荡。

这一吻,让顾师师再也无法抵挡。

她开始热情地回应他,探出自己的舌尖,寻找着他那湿|热有力的舌。

交|缠着,抵死承欢。两人都吻得太投入,太疯狂,像是一场暴风雨。

顾师师没有办法抗拒,这是她的爱人,是她曾经的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即使躯体不是自己的,可是灵魂却一直在叫嚣着,回应他,回应他。

许久,叶正哲才从她的口中退出,抬眼一望,更是为她脸上染上的绯红而心动。

他将她一路往后推搡,来到了大床之上,搂着她,齐齐落到柔软之上。

他重重地压着她,想要感觉到她的存在,想要知道这不是梦。

“我要你。”叶正哲凑在她的耳际,轻声厮磨。

他等不了,他要她!

说罢,他大手急切地探入她的薄衫之内,胡乱地摩挲着她的腰肢,小腹。

顾师师满脑子空白,手足无措,只是随着正常的生理反应扭动着腰肢。

曾经的李师师是很愿意把自己给他的,因为他是她的爱人,是决定为其奉献一生的男人。

她停留在过去的记忆,混沌着,迷茫着,只知道死死地勾住他的脖颈。

看着身下女人的反应,叶正哲很是满意,他完美如雕刻的美颜上,渐渐布满了欲|色。

他的手不停地往上探,由于她衣服太紧,让他行之艰难。终于,碰到了她蕾丝边缘,他轻轻地一解,就想要往下扒。

突然,顾师师发热的躯体感受到了一丝冰凉。她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

那是,他的戒指。

他不再是她的了,甚至不是任何的一个“她”的,而是“他”的。而且,不管他是任何人的,总之,不再是她的了。

“放开我。”顾师师不再动弹,恢复了冷漠的面容。眼里的光亮也顷刻间熄灭,像是被冷水泼灭的烛光。

叶正哲一愣,不怒反笑,他顿了顿,轻佻出声:“太久了,不记得在我身下的感觉了吗?”就算她忘了,他也不会忘,每次压在她身上却忍着,从不走最后一步!

“你起来。”顾师师冷声道,一边抬手推着他。

奈何,他的身材愈发地好,她根本不能将他推开。

“你,你不是有男朋友嘛。”顾师师很尴尬地说出口。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当年的男朋友竟然成为了一个男人的男朋友。她并不是歧视同性恋,但是这样的事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怎么也没办法接受。

叶正哲挑着眉,邪邪一笑,捎带着些许嘶哑的声调:“我是不是弯的,你摸摸不就知道了。”话音未落,他一把抓住顾师师的手,带领着她来到自己身体最为炽热的地方。他使劲钳住她的手,强迫着她握住那硬|挺的滚|烫。

“现在,知道了吗?嗯?”语气间尽是轻佻。

顾师师两颊通红,极力想要松开手,却被他死死地攥紧。

“那,那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你认识他?”叶正哲皱了皱眉,顿了顿,“也是,烈焰的头牌嘛,认识的自然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了。”

顾师师心里一虚,折腾这么久,他还是以为自己还是过去的李师师,更甚的是,在他的认知里,李师师还没有死。也是,莫天阳的手段和本事,再加上那些孽畜坚硬的后台,足以让一个歌女死得销声匿迹,无人知晓。

她要怎么说,难不成要告诉他,你曾经的女朋友为保贞|操,跳楼身亡,现在重生到孪生姐姐的身上?不,她说得出口,他也不会信。

其实,在顾师师的内心深处,仍有一个难以启齿的渴望。来自前世的念想,她害怕,害怕一旦说出了口,他没有一刻钟是属于自己的。而刚才,他紧紧地抱着她,深情地叫着她的名字,不知填充了她内心深处的多少遗憾。

“说话,不说话我就……”叶正哲望着她有些出神的表情,有些不满。

顾师师回过神来,艰难发声:“我,我不是你的李……”

“做了不就是了……”叶正哲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模糊出声。

“砰砰砰”,猛烈地击门声。

叶正哲本不想停止,奈何击门声愈发猛烈,而且没有停歇的意味,他不得不从顾师师的身上爬了起来。

好事被扰,他的脸上布满了恼怒。起身,就要去开门。

顾师师连忙蹭起来,直觉告诉她,屋外的人一定是他!她冲叶正哲的跟前,拦住他,眼神里满是坚决。对望了几秒钟,她将叶正哲推向浴室,并告诫他一定不要出来。

她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她明确地知道,如果屋外的人是霍霖霆,那么叶正哲一定没有好下场。

她是重生了,叶正哲也变了,他们都变了,可是她还有记忆,还记得他为了她踩着一两个小时的脚踏车,只为买她最爱吃的糕点。

不管这个男人变得如何地面目全非,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爱过的男人。她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是的,她不愿意。

开门,果然是他!

霍霖霆怒目圆嗔,褪去了酒意,墨瞳里尽是冷冽。他低吼着:“顾师师,是谁?你房里的男人是谁?!”

话音未落,他“嘭”地一声,彻底踢开了门口。

他像是发狂的野兽,四处寻找着。这一刻,他仿佛是在寻找着奸|夫那般。握紧着拳头,关节处摩擦作响。敢冲他挥拳头,真是活腻了!

突然,他瞥到顾师师一动也不动地站在浴室门口处。

他哼笑一声,迈了过去。

顾师师手足无措,像是不受控制了似的,猛地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指向自己的脖颈。

单单是这一个动作,让霍霖霆身子一震,猛地收住了步伐。

“滚,滚出去。”顾师师咬紧嘴唇,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可是她做不到,面对着他,她的声音里满是颤抖。

霍霖霆冷笑一声,脸上浮着一闪而过的苦涩,许久,才吐出几个字:“你爱他?”

他离她不远,看到了那原本属于他的白腻脖颈处,凌乱的浅红印记。那不是他留下的,他从没有那么粗暴地对她。

“我,走。”

霍霖霆原本冒火的眼睛顷刻间熄灭了所有的光芒,这一刻,他不再愤怒,不再妒忌,有的,只是失望,好像,心还有那么一点疼。

望着霍霖霆离去的背影,孤独又失落,顾师师一下子瘫软在地。她苦笑着,喃喃道,我只是你玩弄的工具,不是吗?

而顾师师不知道,霍霖霆最讨厌的,就是她一向以己度人的习惯!私底下,霍霖霆总是忍不住在心里呐喊,顾师师,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风|流无度,你怎么知道我放|荡不羁,你又不是我!

而此刻,走出房间的霍霖霆有些无力地扶着墙,苦笑着,顾师师,我怎么就招惹上你了呢。

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竟然会有一个女人,让他飘荡无所的心感到疼。

三十年,从未有过。

本以为对她只有性|趣,可是就在刚才,看到她为了别的男人用刀子威逼自己滚走,他感觉到,那刀子不是抹在她的脖子上,而是直接刺在了他的心上。

疼疼疼!

向来高傲的男人,如今举步维艰。终于迈进了电梯里,他的身子一下软了,靠在墙上,一动也不动。

与此同时,顾师师坐在地板上,两行清泪流不止。

叶正哲打开门,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他凑近顾师师,钳住她的肩膀,愤怒出声:“为了泡男人,你连姓都不要是吗?!李师师,你行啊!都城公子哥那么多,你要改多少个名字才能一一睡过啊!”他听到了,霍霖霆叫她,顾师师。

但是愤怒之余,他的嘴角依然噙着笑意,很得意的笑。说起比较,男人比女人更为热衷。他叶正哲不输霍霖霆!

顾师师停止了哭声,咬着牙,悄然拿起刀。趁他得意之际,在他的手背上挥了一刀。

顿时,鲜血喷洒,彻底地掩盖住了那两颗牙印。

既然他不再是她的了,那么这个烙印再也没必要留着了。

再见,我曾经的爱人。

“谢谢你在烈焰救了我,厉少爷的男宠。”顾师师一字一顿,每一字都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她千不该万不该还想要在他身上索要温暖,期望,必有失望!

叶正哲捂住流血不止的双手,一脸狰狞。

“哦,顺便告诉你,我就叫顾师师。此前,并不认识叶先生。”顾师师拼命挤出一丝笑容。

叶正哲还想要争辩,但是手上的血越冒越多,他不得不起身离去。

走到房门处,他转身,冷笑:“每个人达到目的采用的手段都不同,你不也是一样吗?说起来,你卖肉|体,我卖名声,都是一个性质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房门阖上的那一刻,顾师师再也忍受不住,崩溃地大哭,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原来,在他的眼里,以前的李师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

顾师师哭着,哭到没有力气,她艰难地掏出手机,点开了快速拨号:“哥,救我……”

这一世,就算再多人离她而去,哥哥却永远都为她守候。

22

霍霖霆目光涣散地迈出了都城大厦,午夜时分,凉意袭来,可却比不上心底里蹿起的凉意。

拉开车门,他有些颓然地坐进去。手肘搭在方向盘上,扶额静止。

如乱麻般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乱窜,让他有些头疼。按了按太阳穴,以纾解烦躁。

即使是喝醉了,但他还是记得自己身下压着的是顾师师,也记得那向他挥拳的,是一个年轻男人。整个上流圈子的人都认定,他最嚣张,最跋扈,性子最烈,所以没有谁敢惹他,向他动手,简直是找死!

霍霖霆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男人揪出来!但,并不是只为了以牙还牙。

可是揪出来又能怎样呢?明明知道他就躲在浴室里,明明知道他就在里面嘲笑自己,可是再多的明明也无用。

霍霖霆几不可闻地苦笑了一声,没错,自己是锋利的矛,可是却刺不到那个男人,因为顾师师是为他挡灾挡难的盾牌。

矛与盾,本应站在一条阵线上,可是却偏偏对立起来。霍霖霆下不去手,他太锋利,一动,她必伤。

所以,他离开。

这一想,心就更疼了。其实,他并不能分辨清楚这是不是爱情,活了三十年,从未有过的难受。比起爱情,他更愿认为,这只是他的占有欲与自尊心在作祟。理智如他,不能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女人折磨心智。

他晃了晃脑袋,打开音乐,试图驱走那些扰人的思绪。他不爱她,甚至不喜欢她!霍霖霆在心里默念着。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一曲《红豆》,闻声,霍霖霆猛地推开车门,像疾风一般冲进了都城大厦。

他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也分不清感情里的情爱,但是这一刻,来自心底的声音,无比坚定与肯定告诉他,他不能让顾师师走!他们不要就这样到尽头!

他拼命地按着电梯,心急如焚。

这一刻,在霍霖霆心里,最关心的不是她有没有成为别人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而只是想站在她的面前,柔声告诉她,顾师师,别赶我走。

这一刻,他忘却自己是养尊处优的都城大少,忘记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财团总裁,他只知道,只要顾师师不伤害自己,不泪流满面,他愿意为她做一次可怜虫。

电梯门打开,他快步跨入。正在他跨入的那一刻,叶正哲从另一间电梯里走出。叶正哲余光瞥到了他,一时间,目冒火光,霍霖霆你以为你能代替我吗?呵!

叶正哲只是用毛巾包扎着手,他哼笑,她始终舍不得伤他,只不过在牙印上削了一刀,不小心挑破了血管,才会鲜血直冒。她眼里的不舍,心痛,他全收眼底。

说什么顾师师,他不信,又不是孪生姐妹,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再说了,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透露着浓浓的思念和爱意。

刚走出电梯,正看到厉孝天着急地站在前台询问着。

叶正哲转过身,悄然拨开毛巾,使劲一扯已经合起来的伤口,顿时鲜血直冒。

转过身,他目露苦色,轻声叫道:“孝天,我在这儿。”

闻声,厉孝天反射性转过身,眼尖地看到他一眼苦色。顺下一看,那双自己最爱的白手竟然流着血!

厉孝天像疯了般跑了过去,惊愕地叫道:“阿哲,这,这是怎么回事?”厉孝天一向工作得晚,回到家中发现他不在。后来一想,肯定是被那些狐朋狗友拉到“烈焰”。一向以来,厉孝天不喜欢他碰这些,怕脏了他。

当然,对于厉孝天来说,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他单手揽着叶正哲的肩膀,一手捧着那流血不止的双手,心疼不已,“走,先去医院再说!”

叶正哲睨着他认真又紧张的侧颜,闷声痛哼了一声。

“是谁?!”厉孝天声音带着些许嘶哑,但是足以听出来火气有多大!他一向以温文尔雅著称,在圈内人人都认为他没有脾气。但是实际上,他一发脾气,地动山摇。

叶正哲薄唇蠕动,有些欲言又止:“没什么,我自己碰到的……我……”

“直说,你向来学不会撒谎。是谁?”

在厉孝天眼里,叶正哲向来温和,善良,说一句谎话眼睛都眨个不停。

“孝天,我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叶正哲望着厉孝天,目光坚定,似乎句句肺腑之言。

“什么意思?”

“我今天来了烈焰,只是想来看看老朋友,一个女孩子。”叶正哲顿了顿,话锋一转,“后来,我看到霍少想要强迫她,我只是上前劝了一句……”

厉孝天深吸了口气,愤怒至极,点头:“我懂了,霍霖霆这个废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动你!”

“你别生气,他,他好像不认识我,上次派对他没来啊。”叶正哲看似很着急地为厉孝天去火。

“不管认不认识,伤了你就是伤了,哪有那么多理由!先去医院,然后我再去找他!”厉孝天颇有些咬牙切齿。

闻言,叶正哲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叶正哲笃定,李师师不会将真相剖出,而且霍霖霆纵使有一千张嘴,也抵不过他在厉孝天的耳边道出的一句话。

叶正哲腹诽,霍霖霆,一开始,你就输了,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可是,叶正哲忘了,这世间,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知道,此李师师非彼李师师!

与此同时,霍霖霆刚刚抵达顾师师所在的楼层。他疾步跑了起来,冲到了她的房门前,正想按下门铃,手机响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传来很急的声音,“是霍少吗?我是顾师师的哥哥,师师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啊?”

“她是不是出事了?刚才她给我打电话说救命,可是没说清就没声了,我担心她出事了!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啊?”顾城在那边心急如焚。

那边的话音未落,霍霖霆长腿踢上了门,砰然一声,震耳欲聋。奈何,套房的门怎么可能踢开。他颤抖着手,拨下都城大厦管事的电话,厉声吼道:“给我滚上来开门!快!”

很快,门被启开。霍霖霆冲了进去,只发现顾师师晕在地上。

“师师,师师……”霍霖霆忧心唤她,担心无比。

霍霖霆将顾师师一把抱起,便迈着步子,边吼道:“叫救护车!”

睨着怀中娇弱的女人,霍霖霆无比懊恼,他暗嘲自己,霍霖霆你他妈装什么伟大!人人都说你是风流无边的浪子,就连她也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你,你他妈装什么伟大成全她和别的男人?!如果小人做到底,偏不走,她不就不会受伤了吗!

下楼后,救护车已经到了。霍霖霆跟着上了救护车,全程都紧握着顾师师的小手。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热量全部传到她的身上!

医院很近,只不过是几分钟的距离。

“医生,快,救救她!”霍霖霆不知道,现在的心急如焚的样子跟平日的喜怒不于色是多大的反差!

“我们会的!”

霍霖霆望着被推进去的顾师师,一下子靠在了墙上,似乎没有依靠他就会倒下!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深处出来一丝害怕,他害怕她有事,害怕失去她!

定过神之后,霍霖霆拿出手机,将医院的地址发给了顾城。

没过多久,医生从急诊室出来了。

“医生,她怎么样了?有事吗?严不严重?”霍霖霆连连发问。

“先生放心,病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体力不支,昏倒了而已。不过我建议留院观察,你去给她办一下入院手续吧。”

霍霖霆连连点头,道了谢。办理完了一切手续,然后急忙地回到顾师师的病房。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轻轻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这时候的她,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狂野,仿佛像是一张风中飘着的白纸,脆弱得很。

这一刻,紧紧地望着她安静的面容,霍霖霆的心突然漏了半拍。他微微抬起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了一个吻。不是欲|望作祟,仅仅是,亲亲她,想和她靠近一些。

高傲如霍霖霆,却不得不承认,他心疼了,不是一瞬间,不是一刻钟,而是全程。

三十年了,未曾有过的感觉。霍霖霆承认,他是喜欢她了。此前,他并不明白什么叫喜欢,但是这一刻,他无比地笃定。

他喜欢她。

霍霖霆喜欢顾师师。

毋庸置疑。

说不清缘由,也许是她是唯一敢于频频挑衅他的人,从高空上的初次见面到现在。也许是她跟所有女人不一样,不是冲着他的钱或是身份,也许是跟她一起奔跑、嬉戏时的幸福感,让一向成熟稳重的他却像是一个流|氓似的,也许……

太多的也许,霍霖霆自己也不能分清是哪一个原因。总之,只要是她的,他都喜欢。

他薄唇蠕动,却发现有些艰难,毕竟,三十年从未说过一句认真的情话。

“我……”

霍霖霆在心里嘲笑着自己,表个白嘛,她还没醒呢,自己竟然还会像个毛头小伙一样紧张。

终于,他深吸了口气,在她的耳畔温柔出声:“我喜欢……”

“正哲……”

霍霖霆一愣,收住了声。她的声音很模糊,而他却清晰地听到了。

她叫着“正哲”,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她叫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不是叫他,不是唤着“霖霆”……

哪怕她叫的是“王八蛋”,“臭流|氓”,“讨厌鬼”,他都会开心,因为至少他知道她是在唤他。

可是她没有。

她分贝不高,却在刹那间击碎了霍霖霆的心房。

霍霖霆轰然站起,想要转身离开。一低头,却发现她的手晾在外面。他艰难地低下身子,将她的手温柔地放到被子里,掖好。

23

昏睡了一天一夜,顾师师醒来已是翌日傍晚。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缓缓掀开眸子。

夕阳余晖映入,暗黄一片,荒凉得很。

不经意间侧目,发现康亦风站在窗边,着一身深蓝色军装。只见他唇瓣抿成一线,神色凝重,跟平日一样的脸臭。

顾师师不想跟他说话,只是轻轻地咳了一声。

闻声,康亦风转过身来。他板着脸,迈了过来。

“你醒了?”康亦风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里不含一丝感情|色彩。

顾师师全身瘫软,没有一丝气力去回应他。她缓缓地再次闭上眼眸,回忆起了她与叶正哲的一切。叶正哲说的那些话,让她到现在依旧心寒。

“顾师师,你就那么想要找男人?!呵!还敢去烈焰那种地方,怎么,一个霍霖霆还不够你用的?!”康亦风居高临下,满嘴嘲讽。

顾师师猛然睁开眼睛,一双杏眼瞪圆着,厉声道:“康亦风,你给我滚。”

一个叶正哲就把她心口堵死了,现在他康亦风也想来凑热闹,呵!顾师师不是孬种,没必要忍,更何况康亦风是谁,他没资格!

“饿吗?”康亦风很少看到她这样发怒,一时间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不得不软了下来。

康亦风走到病床边,从保温盒里盛出一碗热粥。落座,他倚在床边,望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不由得有些痛心。

他并不是想要出声揶揄她,只是愤怒,她喜欢的,她着迷的,不是他!而且,作为大家闺秀,也称得上艺术家的顾师师竟然出现在烈焰那样的地方。她一反过去的端庄高贵,竟然自甘堕|落,这让一向作风保守的康亦风无法接受!

将粥放在一边,康亦风扶着她,想要给她调整好高度。奈何她挣扎,他沉稳有力地说道,“听话。”像是平日命令下属似的,只是多了份柔情。

顾师师一愣,肚子也确实饿了,索性不再挣扎,任由他摆放着自己。

突然,看着他轻轻地吹了吹粥里的热气,动作和他往日的大气截然不同,竟有了几分居家男人的温柔体贴。顾师师的心有些难过,这个男人是真的爱着姐姐的,只是他的爱太狭隘,太霸道,颇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味。

这么想来,此刻顾师师有些同情康亦风,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姐姐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jake,竟然宁死不嫁与他。现在,要嫁给他的,却是自己。

“张嘴。”康亦风凑上勺子,轻声命令着。

“康亦风,我们退婚吧。”顾师师旧话重提。

话音刚落,康亦风轰然站起,将勺子猛然甩到地上,将碗“嘭”地一声置于桌面。

“顾师师,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除了我,谁都别想嫁!这婚,我结定了!你大可以去找别的男人,我倒要看谁玩得起‘破坏军婚罪’!”康亦风一脸狰狞,狠狠地发话。

“我根本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顾师师一脸无可奈何。

康亦风冒火的眼眸渐渐黯淡了下来,许久,他才回应道:“顾师师,为什么,为什么五年时间你就变了那么多!以前我们的事你都忘了?!”他转过身,走到窗外,望着落日,仿佛心跟落日一样沉了下去。

一时间,把顾师师问住了。这是他跟姐姐之间的事情,却轮到她来解决。她遵循着姐姐的记忆,回应道:“我只是把你当哥哥看。”

“哥哥?呵!无论是什么,半个月之后就是老公!你没得选!我已经决定了,不需要订婚,直接结婚!”说罢,康亦风夺门而出。

顾师师愣在原地,顿时被他气懵了。此刻,顾城推门而入,一脸笑嘻嘻的,顾师师只好收起不高兴的脸色。

“我的好妹妹,你终于醒啦!吓死你哥我了!你要是再不醒来,爸妈就该急死了!”顾城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拎着顾师师的小手甩来甩去,像是玩弄面条似的。

“爸妈呢?”

顾师师不想让父母为了她的事情担忧,毕竟一直以来姐姐都是独立自强的,没让父母操过一次心,现在她更不能。她在心里嗔怪自己怎么那般无用,竟然会哭晕了过去。

然,怪只怪叶正哲将她刺得太疼,疼得快要死去。

“我让爸妈回去了,怕他们熬不住,爸最近身体不好。”顾城收起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将新买上来的粥盛好,舀上一口就要喂她。

“哥,昨晚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怎么办呢。”

顾师师记得,她在最绝望的时候,将电话打给了哥哥,后来的事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她张着嘴,却发现顾城有些出神,用手推了推他。

“啊,啊。”顾城回过神来,喂了她一口,发问,“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我,我没跟谁在一起啊。”顾师师有些心虚,说叶正哲不行,说霍霖霆更不行,只得敷衍着。

顾城见她不再回答,也不继续追问了。毕竟,昨晚霍霖霆亲自叮嘱过他,不要逼问她发生了什么。而且,他也去烈焰打探过,顾师师是跟一个男人走的,不知道是谁,但是不是霍霖霆。

昨晚,他找不到顾师师的时候,只得打电话给景襄,正巧,景襄跟着江峯在一起。看着情况危急,江峯只好说出顾师师可能在霍霖霆那里。这暧昧的关系,也才浮出水面。

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怎么会跟霍霖霆扯上关系,但是看着霍霖霆并无恶意,他也就放心了。而且,凭借着他混迹情场多年的经验,这霍家太子爷,正是苦情戏的男主!

因为,霍霖霆临走前,交代顾城,不要跟顾师师提起是他把她送来医院的。他脸上有太多失落,藏都藏不下。

“哥,康亦风怎么会来?”顾师师挑开话题。

“呃,还不是妈告诉他的,他就从部队跑回来啦。其实啊,要我说,他就是个人格分裂。你看看他之前怎么对你,但是有时候又觉得他挺关心你的,唉,你说他是不是间歇性人格分裂?”

听及此,顾师师差点喷了出来。

“哥,你别逗我。”她轻轻地拍了拍顾城。

然,顾师师也知道,康亦风是喜欢她的,只是这份喜欢太自私,太霸道,顾不得她的想法,只想着自己占有。

顾师师暗嘲,是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都是这个秉性,那霍霖霆不也是一样吗?!想到昨晚自己把他逼走,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她了吧。

顾师师认定,她伤了他的自尊心,高傲如他,定是不会再搭理她了。

她没想到的是,霍霖霆是有自尊心,但伤得不是自尊,而是心。

“师师,就算康亦风喜欢你,你也不能嫁给他,谁知道他哪天发什么神经。你太柔弱,要找一个能保护你的,呵护你的,不会给你一点伤害的男人。”

顾城伸出长指,撇了撇顾师师粘着米粒的嘴角,温柔地说道。

顾师师机械状地点了点头,伤害?昨晚她已经受够了。叶正哲拿着一挺机关枪,把她射得千疮百孔,然后又冲她的尸体上踏过。

“对了师师,你这身体明天还能彩排吗?还有,你后天就要登台了,能行吗?”

一句惊醒梦中人!顾师师彻彻底底从神游太虚中回魂,天呐!明天是演奏会彩排的日子!

顾师师扶额,在心中长叹,顾师师啊顾师师,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抛之脑后!你对得起姐姐,对得起重生的自己吗?!

此时,乐团经理ian打来电话。

“师师,不好了,vincent中午出了车祸,进医院了。”

顾师师错愕,这可怎么办,vincent是与她搭伴的钢琴手,没有他,演奏会就失败了!

从ian那里得知vincent正好跟她在一家医院,顾师师连忙爬下床,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顾师师抵达的时候,医生刚从手术室里出来。

“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我是他朋友。”

“病人失血过多,右手骨折,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还在昏迷当中。”

右手骨折!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vincent是整个圈子里最为出色的钢琴手,现在他不能弹琴了,她要怎么办!一时间,顾师师晃了神,这时候要她去哪里找另一个人来替代vincent!要找一个琴艺出众的并不难,但两人的磨合期又怎么可能只是一天!

顾师师在顾城的搀扶下,一脸失落地就要走回病房。

突然,前方走来两个男人。左边的是厉孝天,顾师师经常在财经周刊见到他,他真人更为贵气逼人。厉孝天揽着的,自然是叶正哲。

以前念书的时候,李师师的一个室友老说,要是我的男朋友跟我分手后,在我面前牵着别人的手,我想我宁愿去死。

那时候的李师师不懂,现在,在顾师师的面前,她曾经最深爱的男人,挽着别的男人的手,她的的确确痛了,钻心刺骨。可是顾师师没想着死,她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了,楼太高,摔得粉身碎骨,可是他不是知道,他以为她在别的男人身下碾转承欢。

“厉少,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顾城跟厉孝天以前是同学,还算得上有交情。

厉孝天脸色很沉,只是勉强地点了点头,回着顾城:“阿哲手被刺了,我带他来换药。

“啊,还有谁敢动你的人?”

“除了霍霖霆还有谁敢?那孙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

顾师师错愕,明明是她动的手,跟霍霖霆有什么关系?下一秒,她抬眼看着叶正哲,发现他全程无动于衷,脸上一直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顾师师明白了,好一招栽赃嫁祸,一石二鸟!

无法相信,真的无法相信!曾经深爱的男人竟然变得如此恐怖!且不论他为了什么跟厉孝天在一起,现在的他竟然耍手段,陷害霍霖霆!

以前顾师师就知道叶正哲是个聪明人,他高傲,但也只不过是恃才傲物,毕竟他在钢琴上天赋凛然,颇有造诣!而现在,他不再仅是恃才傲物,他城府之深,手段之狠,让顾师师从里到外感到恐惧。

“这位是?”厉孝天望着顾师师,礼貌性地向顾城询问。

“这是我妹妹,顾师师。以前跟你提过,旅行欧洲五年,现在回来了。”

“哦,原来你就是过两天要开演奏会的大提琴家?幸会,厉孝天。”

厉孝天正想递出名片,却发现叶正哲身子一颤,连忙问道:“阿哲,怎么了?”拿着名片的手缩了回去,捧住他受伤的手,细细端详。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刺痛了顾师师。顾师师暗嘲,他有了这么爱他的人,你该为他感到高兴不是吗?只是,叶正哲啊,你怎么可以欺骗真心爱你的男人。

顾师师不会愚蠢到相信外界传言,厉孝天对于叶正哲来说,只不过能利用的工具,他是有野心的人,他想要的绝不是幸福小生活,绝不会心甘情愿做一个小男宠,他要的定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然后狠狠地羞辱自己一番。

叶正哲一震不是因为手疼,而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叫顾师师。

他本以为是李师师为了混入上流圈子改的名,而顾城的妹妹,云游五年的欧洲经历,旅欧大提琴家的身份,这一切做不得假!他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世上哪里会有一模一样的人,据他所知李师师并没有兄弟姐妹。况且,她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眼里的不舍,委屈,绝望,爱意,怎么可能是对一个陌生人能流露出来的!

“孝天,我昨天救下的,就是这位顾小姐。顾小姐,是吗?”即使心有疑虑,但是叶正哲定下神来,含笑出声。

“我……”

“顾小姐,你没事就好,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孝天,我有些累,我们走吧。”叶正哲没有给顾师师出声的机会。

两人刚刚迈开步子,顾城在顾师师耳边哀叹,“师师啊,你的钢琴手出了事,现在找谁啊,这可怎么办?”

此话清晰地蹿入叶正哲的耳朵里,他勾起唇角,得意一笑。

他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顾师师。

——跟我睡一晚,我帮你。

24

面对钢琴手的突发情况,顾师师无可奈何,她顾不上收拾行李就要出院。

“师师,你现在不能走!你身体还……”

“哥,我必须走,必须立刻走,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顾师师严词厉色,无比坚决,十足的强硬。

说罢,顾师师拿起手包,就要离去。这场演奏会,不仅仅是姐姐的尚未实现的规划,更是她的起点。

过去的李师师曾把音乐当成生存的工具,而今生,她爱音乐,爱大提琴。大提琴所发出的的声音萦绕耳畔,于她而言,实乃最幸福的时刻。

顾城拗不过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顾师师如风般旋走。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顾城一人。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拨下了通讯录上的号码。

许久,那边才接了起来,但是并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顾城出声。

“霍少吗?我是顾城,有事相求,希望你能帮帮忙。”

顾城笃定霍霖霆对顾师师有意思,现在她有难,找他自然不成问题。这也是下策,顾城并不敢肯定霍霖霆会理会他,毕竟两人先前并无情谊。但他的朋友圈皆是一群吃喝嫖赌的人精儿,哪里会有精通乐器的风雅之辈。

而霍霖霆不同,他人脉广,号召力强,本事通天。顾城认定,只要他肯帮忙,莫说一个琴艺高超的钢琴手,就是将国际大家请来都不成问题。

“你说。”

顾城见有戏,继续说道:“师师她不是要开演奏会嘛,但是跟她合作的钢琴手出了事,现在没办法上台。时间很紧迫,就在后天。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她找一个?这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这忙我帮不了。”

话音刚落,霍霖霆径直挂了电话。

她爱的是别人,她要赶他走,难道他还要死皮烂脸去黏她?不可能!

他将电话放在了钢琴架上,长指附在八十八个音键之上。长指挥舞间,妙音绕梁。他的手很好看,不似叶正哲那般yīn柔,乍一看大掌有力,阳刚之气十足。细细一看,他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找不出一丁点瑕疵。

一曲未终,电话再次响起,烦躁的铃声夹杂在被霍霖霆演绎得极致完美的妙曲中。

他有点心烦地罢手,接起电话。

“霍少,我是路傲。您还没睡呢吧?”

电话里,满是恭维虚伪的语气,霍霖霆更为不耐烦了,“有事说事。”

霍霖霆记得他,上次为了顾师师,亲自将他送进警察局。黄毛加红色法拉利,风|骚放|荡,足以让人印象深刻。而霍霖霆记得他,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是江峯的小舅子。若不是江峯的小舅子,他哪里敢在都城这样满天飞龙的地方晃荡。

“霍少,我听说您在找那天在烈焰闹事的人。我……”

“谁?”霍霖霆没心情和兴趣听他迂回反复,只想听到简洁明了的答案。

“叶正哲,厉少爷的男朋友。”

这让霍霖霆微微错愕,答案已知,他掐断了电话。

厉孝天的男友,叶正哲?只是,这个男人怎么会跟顾师师扯上关系?他为什么为了顾师师大打出手?顾师师又为什么为了他不惜将自己逼走?甚至是在昏迷之时都要叫着他的名字?

环环相扣,却又问问难人,霍霖霆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上楼换了身衣服,就拎着车钥匙出了门。

与此同时,顾师师一脸疲倦地回了家。在乐团里,跟着ian联系了几十个人,却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顾师师瘫软地躺在床上,想要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来自叶正哲的未读短信,“跟我睡一晚,我帮你”。

这一刻,顾师师竟然没有感觉到心疼,大抵受伤害多了,就会麻痹。她并没有回应,只是按下了关机键,阖上双眸。

反反复复,却怎么都睡不着。

顾师师起身,在沙发上处寻来一盒烟,是上次顾城留下的。

她熟悉地为自己点上了火,橘黄色的亮光犹如黑暗中的小眼睛,一闪一闪。一缕烟雾从她的红唇游出,环绕在她有些凌乱的发丝间。她倚在椅背上,蜷缩着小脚趾,繁复精致的巴洛克美甲图案格外魅惑。

其实,顾师师并不会吸烟,熟悉吸烟的只是曾经的她。当时的李师师生活过于苦闷,不知何时学会了吸烟,便当成了寄托。苦闷浮躁之际,总是点上一支。

只是,那时候的李师师太妖冶,香烟搭配烟熏妆,在外人眼里就成了十足的小太妹。

而此刻的顾师师,两瓣绛唇,一支香烟,干净无瑕的面容,优雅间更添魅惑。

顾师师突然想起一句话,不吸烟的女人是一抹胭脂红,吸烟的女人是一朵曼陀罗!这就是她今生前世的差别,迥然不同!

随意地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她轻轻的吐着,一口一口,缠绕着,仿佛每一个烟圈都是她的一个回忆。顾师师嗅着空气中一股股淡淡的味道,眼角流出一抹潮湿的晶莹。那些前世操|蛋的记忆,都随风飘逝吧!

叶正哲是她前世的回忆,今生她是顾师师,不应该是被他任意伤害的小女人。她是蜚声圈内的大提琴家,是顾家的掌上明珠,是独立自强的优质女人!

猛然间,看到了窗外有一处明亮。一眼便认清,是他的路虎。

顾师师揿灭了烟蒂,向着窗子的方位,抛出了一个绝美的弧度。她拿起手机,拨下了霍霖霆的号码。

那头,在第一时间便接了起来,仿佛是时时刻刻为她服务的商品热线。

“没想到霍少还有偷窥的习惯?”顾师师打趣着他,见他不回答,话锋一转,“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顾师师还记得,就是那个地方,就是那个夜晚,他倚在车身上,对着话筒告诉她,只要你要,我便能。那晚,他为了送来了一颗星。

“下来。”这一次,话筒那边久久才道出了两个字。

顾师师难得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服。”

“不用。”

顾师师听他这么一说,干脆直接拖上家居鞋,出了门。

夜色很浓,屋外比顾师师想象得要冷。顾师师忍不住一个哆嗦,抱着双臂,向着他的车子走去。

还未走到车前,霍霖霆竟然自己走了出来。他脱下外套,裹着顾师师,揽着她一起走到车边,为了拉开了车门,大掌覆在她的头顶之上,生怕她被磕到。见她坐好,他也跟着上了车,一起坐在后座之上。

顾师师对于他这一系列的温柔动作有点不习惯,本以为他永远都不会理她了,就算见到也应该会视而不见。

“你……”

“唔……”

顾师师刚想发问,却被他猛然放倒。被他压在了身下,且他动作之猛烈,让顾师师一时间有些惊慌。

正想反抗,却发现霍霖霆满眼红色血丝,甚至连发丝间都充满着怒气,甚是骇人。

“你又发什么神经!”顾师师没好气地说,撇过头,不再看他。

霍霖霆冷笑一声,又?她就这么烦他?

一时间,怒气融入全身血液,沸腾着。

“你跟叶正哲是什么关系?你们昨晚做了没有?做了多少次?你爽到晕了是不是?!”霍霖霆钳住她的肩膀,怒目圆嗔,冲着她低声吼着,犹如一只发狂的兽。

霍霖霆违心地吼着,出声之后又后悔不已,明明不是想要这么问她。其实,他只是想要问她,她为什么爱上一个小男人,对他却只有厌烦。

“啪!”顾师师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空气中。

霍霖霆干净的脸颊上,几条红印顷刻间显现。

“少拿你肮脏的思想来揣测我!”顾师师厉声,却也有点底气不足。其实,若不是霍霖霆的突然出现,她未必逃脱得了叶正哲的魔爪。

看着他泛红的脸颊,顾师师才发现自己下手太重。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惊愕,竟是异口同声。顿了顿,又同时笑出了声。

“你起来,好重。”顾师师抵着他的胸膛。

霍霖霆听着她的抱怨,并不起身,反而抽空两只手,整个身体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说,你跟他什么关系?”

见他不肯罢休,顾师师只得“坦白”。

“你也知道他是谁了,厉少爷的男宠,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会叫他……”

话音未落,顾师师双手勾上他的脖颈,朱唇堵住他发声的口。

顾师师探出舌尖,一点点地舔|弄着他的唇角。跟他在一起久了,动作变得极为熟稔。

霍霖霆呼吸一滞,并未预料到她会这么主动。定了定神,心头却泛起些许不悦。她的改变,不是为了取悦他,而是为了掩盖另一个男人!

他攫住她的皓腕,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拨开。一脸yīn沉地从她身上起来,一个翻身,坐到了边上的真皮座上。

“怎么了?”顾师师一脸不解,向来如禽兽般的他,怎么会无动于衷。她并不是为了叶正哲,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给霍霖霆听。这期间,太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更何况,也没有必要对他解释,她是李师师,决不能让他知道。

她顿了顿,侧目睨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竟然发现了上面噙着几丝失落。这是在以前从未出现的情绪,实在让她有些惊讶。

霍霖霆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淡淡地说:“你的演奏会怎么样了?”知道她不会乖乖吐出答案,霍霖霆放弃,便转移了话题。日后他再去查便是,都城的私家侦探多得是,没有理由查不出来。

“霍少日理万机,就不用来关心我的生活了。”

说罢,顾师师撇来他的长腿,拉开车门,就要出去。

霍霖霆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也没有阻拦,只是依靠在座椅上。他有点累,不是身体,是源自内心。

突然,他拉开车门,迈了出去。

“顾师师。”他唤着她的名字,很轻,却也足够让不远处的顾师师听到。

霍霖霆长腿一迈,向前走去,只是几步,便来到了她的身旁。

“我帮你。”声音更轻,像是飘落的羽毛。

即使她并不向他坦言,即使她心里有着别的男人,可是他看出了大提琴对于她的重要性,看出了她的失落,所以他帮她。

顾师师不明所以,帮她?帮她什么?

“演奏会。”

顾师师嗤笑,用质疑的目光望着他。她不相信这个二世祖还会钢琴?每次在她面前都是咸猪手,她实在不能想象他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的样子。但看着他一眼严肃的样子,顾师师吞了吞喉,不会是真的吧?

“不要以貌取人。长得man还不能弹钢琴了?”难不成只有那柔弱的叶正哲才会?但他没有说出口。霍霖霆调查过,叶正哲曾在国外主修的就是钢琴,是厉孝天的弟弟厉孝西的同学。

当时厉孝西在霍霖霆的生日会后,一改之前的纨绔子弟形象,竟然主动出国进修。但也正因为这样,厉孝天才会结识叶正哲。

听及此,顾师师一脸欣喜,她没想到,在她成为顾师师后的人生第一个危机,因为他有了转机。

“谢谢。”顾师师发自肺腑地说道。

“以身相许?”霍霖霆唇角弯起,目光似水。

此刻,顾师师感慨万千,比起叶正哲的“跟我睡一晚,我帮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在没有得到她任何一句解释,而心甘情愿地帮她。

瞥到了他脸颊还浮着红色,她有些羞愧,踮起了脚尖,想要亲他一下。只是,她穿的是平底鞋,虽然也长着笔直修长的腿,但奈何他太高。

霍霖霆望着她够不着的动作,笑了笑,双手扶着她的腰身。

“小短腿,你不必踮高,我会弯腰。”

25

翌日清晨,顾师师像是打了**血般,在七点闹钟响起的前一刻,睁开了眼眸。

仅仅是二十分钟,洗漱、妆扮、早餐,统统搞定。她像是风一般,旋入了她的mini cooper中,脚踩油门,鸣笛离去,只留下一地尾气。

很快,她汇入主干道,像是一尾游入车海的红色小鱼。

当下,正值春日,顾师师降下车窗,拂面而来的风甚是温柔,如同……他昨晚的吻?顾师师打了个冷颤,连忙关闭车窗,想起昨晚那温柔又缠绵的吻,让她仍心有余悸。

一向如暴风雨般袭击她的男人,在星空下,竟温柔体贴地吻着她,不带一丝急切和粗暴。昨日是十五,月圆当空,难道他是狼人,昨晚是他变身的日子?平日里是狼,夜里变人?想到这里,顾师师暗嘲自己肯定是美剧看多了,不禁扑哧一笑。

不,他是浪|人。浪|荡不羁的人儿,一开始在心里既定的标签,难以更改。

胡思乱想之间,很快抵达盛天大厦。顾师师将车泊好,背上大提琴,踢飞在路上古灵精怪的想法,脸上噙着最优雅的笑容。

不管顾师师如何说服自己,但到底是寄居在姐姐的身体上,很多时候她也会质疑,她配吗?曾经的她没有好学历,没有好气质,只是站在街头弹吉他的小小歌姬。而每次,负上大提琴的时刻,顾师师就明白,她配,她有能力驾驭这个身份!她就是名副其实的顾师师,而不是占了鹊巢的鸠!

招魂幡似的飘飘长发,搭在白色的高级定制时装上,她摇曳着步姿,尽显林下风气。

只是短短几十米距离,她便引来了无数男人的侧目。这个时代,锥子脸和裸|露的大馒头见到太多,顾师师无疑让他们眼前一亮。

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不当的裸|露,优质的手工布料包裹着圆润的酥|胸和傲雪凌霜的翘|臀,惹得男人们浮想联翩。且,如此魅惑的女人,却背负着大提琴,处处彰显着古典美女的风范。没有足够身家的男人哪里敢于上前搭讪,饱饱眼福已是幸哉。

顾师师乘坐着电梯,带着前所未有的放松心情,抵达了三十三楼。

她迈开步子,长长的裤管摇晃着。顾师师极少穿裤子,都是长裙傍身,奈何今日是与狼共处一室,三十六款,长裤为上策。

她不禁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小短腿?虽然比不上他的超模,但也还好吧,哪里短了。不过,想起昨晚他弯下腰吻她那刻,他的那句,小短腿,你不必踮高,我会弯腰。像是情人柔声的呢喃,让她在刹那间意乱情迷。

排练室传来些许杂乱声,顾师师蹙眉,拐了过去。

只见ian指挥着搬运工人,正在搬弄一架钢琴。

“小心点儿啊,都小心点儿。”ian叮嘱着,一刻也未曾停歇。

像是运送几千年前的文物般,生怕一个不慎,小命搭上也赔不了。是赔不了,顾师师虽然不是主修钢琴的,但同是古典乐器,多少有些研究。这质地、这做工,绝不是一个价值不菲能形容的。

“这是?”顾师师走到ian的边上,指了指被“宠溺”的钢琴。

ian处于战斗状态,眼珠子一直盯着钢琴,直到钢琴被顺利放下,他才转过头。

“师师,你刚才说什么?”ian抚了抚冒着冷汗的额头,才注意到顾师师的目光,答道,“啊,这可是霍少的私藏,德国定制,一顶一的价值连城。”

顾师师点了点头,果然是大少爷,就连练手的钢琴都如此……哗众取宠?

“师师,你赶紧去休息室吧,霍少一早就在那里等你了。”

顾师师愕然,一早?她不再作声,只是迈向了休息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这男人到底有真才实学还是华而不实!理智如她,不会拿自己的演奏会开玩笑。

休息室的门阖着,顾师师惯性地敲了敲门。

“进来。”门里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即使隔着重重的木门,却依然沉稳清晰。

顾师师推来门,只见他负手而立,着一身黑色西装于窗前。晨曦微光打在他极为有光泽的发丝上,逆着光,她恍惚间看到一圈光环。

“坐吧。”他端足了主人的范儿。

“喂,霍少爷,这是我的乐团,又不是你的财团!”明明是他鸠占鹊巢,却好像她处于局外。

“哦?”霍霖霆侧过身子,微微蹙着眉头,缓缓向她迈来,“都说人身财产,拥有人身,那财产也就连带着了,是不是?”

顾师师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身上起了一层**皮疙瘩,曲起双掌拦着。

“你,你要干什么!”

“吃早餐。”

他单手揽住她,空出一只手帮她卸下大提琴。倏尔,双掌搭在她的肩头。他微微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出声到:“起得太早,没顾得上吃早餐,想到你这儿来吸取点能量。”

话音未落,他薄唇盖上,裹住她那饱满欲滴的唇瓣,吮吸着,像是渴极了那般。

“霍霖霆,你,你别太过分!”顾师师模糊出声。

霍霖霆并没有理会,只是减轻了吮|吸的力度,探出灵舌,在她的绛唇边缘扫荡,如同蜻蜓点水,一下一下,酥酥麻麻。大手下移,揽到她的蛮腰,顺势一拉,让她彻彻底底贴紧自己的胸膛。

望着她有些慌张的表情,霍霖霆愈发觉得欣喜,竟觉得她像小兔子般可爱,不似初次见到的刺猬样。

不,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霍霖霆忽觉唇上一麻,便知道她旧招重发。大掌摩挲向下,出其不备地将她的翘|臀一提,一捏。

“你,无耻!”

顾师师松了牙关,退出他的虎口。其实她也不敢真咬,毕竟明日他要跟她在众人面前亮相。这个男人,就是知道她奈何不了他!

“是,就你有齿,一天要晚咬人。”

霍霖霆伸出两指攫住她的下颚,用力撑开。在她朱唇咧出微微缝隙时,他便将食指探了进去。

自然红润的唇瓣,就连边缘也被他吮|吸得透红,晶莹的津液泛着亮光,仿佛打了3d唇蜜那般水嫩动人。手指慢慢探入,一股暖意袭来,堪比窗外之春风。

望着她吸着手指的情形,不禁想起那日她蹲在他身下的情景,她的小嘴儿,依旧那般暖和。暖得他下半身酥软难耐,某一处却逐渐发涨……

“咳咳。”顾师师轻咳着,腰使劲向下,想要避开他的挑|逗。

霍霖霆索性也不再逗她,扣住她的腰,往回一拉。这一摆动,女人胸前的波动如同潮涌,看得他心头一震,不禁吞了吞喉。虽然没有任何一个缝隙透露着里面的光景,但正是这样被掩盖的春光才更撩拨他躁动不已的心。

再也按捺不住,将她一路推搡。

“穿这么多,还不是要脱。”霍霖霆薄唇一翘,扣住她的腰肢,制住她的中心点,强迫着她后退。

“啊!”顾师师尖声,臀部已经抵达了办公桌,无路可退。

霍霖霆贴着她的侧颜,含着她白嫩的小耳垂,用舌尖舔|弄着,低声笑道:“亲爱的,小点声儿叫。外面还有人呢。”

被他掐住死穴,顾师师只得隐忍着,屋外是乐团的友人,她也不想由端庄的音乐家被人诟病成放|荡的小贱|人。因为整个乐团的人都知道,这三十三层是康家买下来的,她是康家的准媳妇。

其实,对于霍霖霆的加盟,她早已做好被训斥的准备,毕竟身为康家的准媳妇儿,而霍霖霆在情场的名声又是一片狼藉。两人搭档,必引非议。

“你,你是来陪我排练的,不是……”

话语未落,被他一提,直接落到了桌面。臀部传来丝丝凉意,顾师师下意识地想要落地。

奈何,被他用膝一顶,双腿像是被捆|绑着,动弹不得。他的力气一向很大,只是稍稍用力,她便动弹不得。所以说,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较量,因为力道悬殊,女人根本占不了上风。

顾师师明白,若是他真的用强,莫说是长衣长裤,就算是护身盔甲都会被他揩掉。

“我是陪练,练练口技。”

霍霖霆空出一只手,扫掉她身后的乐谱。见桌面一空,他按住她,将她猛地放倒。

“啊,你,霍霖霆你疯了!”

“我是疯了,饿疯了。”

霍霖霆双膝压上,令她双腿动弹不得。将她双手反剪,单手抓住。

空出一只手,去解她裤子上的纽扣。他手有些颤抖,胡乱地解着,一个不注意,竟扯了下来。扣子落地,叮铃作响。“嘶”地一声,划开了裤链,一股熟悉的馨香扑鼻而来。

他低下头,隔着薄如蝉翼的布料,嗅了嗅。

“你,你别这样。”

顾师师有些尴尬地发声,来自他烫人的气息,源源不断地喷洒在她的花丛之上。待他更为低些,那高挺的鼻隔着布料,不断地摩挲着她细嫩的白肉。她最耐不得痒,这磨蹭,酥酥麻麻,软了心坎。

越来越烫,越来越急,那呼吸,快让她窒息!

直到他湿热的舌压在她的花园之上,力道之重,让顾师师绷直了双腿,白嫩的小脚趾也在鞋里蜷缩着。

“别乱动,让我好好吃个早餐,不然没力气练琴。”

26

顾师师上身紧贴着桌面,凉意沁入背脊,下身却因男人呼吸的烘熏而燥热难耐。一上一下,冰火两重天。那热气一阵一阵的,每一次喷洒都让她呼吸一滞。

倏尔,长裤被他大掌扒下。裤子是宽松款,只是重重一拉,便落到了脚踝处,成了两团褶皱。

“你,你别放肆!”顾师师使劲地想蹭开他单手的桎梏,可那哪里是大掌,分明就是打不开的手铐!

霍霖霆弯着腰,俯身望着她,居高临下,眼里时时刻刻射出“你奈我何”的得意亮光。轻轻一抬脚,对着她长裤,蹭了蹭,彻底从她脚上剥落下来。他空出一只手,将地上的裤子提起,对着远处,抛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顾小姐,还想去哪儿?”他薄唇一翘,噙着邪肆的笑。

见她一脸恼怒,他只觉得更为得意。与她这样的亲昵,仿佛好久?貌似也只不过几天之前,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受。

遥记得,初次见面的清晨,眼前的女人便让他难堪,让他煎熬。此时此刻,霍霖霆格外地想要让她也尝尝那种煎熬的滋味儿——欲之,而不得。

不由分说,霍霖霆将她的长腿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俯身向下,凑近她的双腿之间。

最具诱惑力的黑色布料,又薄又窄,微微挡住了那繁花似锦的花园。隐隐约约,有些黑色花草耐不住寂寞,竟有“红杏出墙”之势,挣扎出挡光布,蹿入男人的眼帘。

布料间,却有道一指宽的黑色格外深。晨曦映入,泛着晶莹的光,yín|靡非常。

“霍霖霆你个变态,你饿了拿我出什么气,冰箱里有水有面包。”

顾师师想要合拢双腿,以避开他似火的目光。他的眼太可怕,似一杆喷枪,一射,便让她整个躯体灼烧起来。只是,双腿卡在他的脖颈之间,被他曲成难堪的姿势。

好像每一次,都被他用各种各样的姿势亵|玩。他太精明,太狡黠,利用天时地利,让她束手就擒。

就像是上一次,一帘之外,众人观摩的时装秀场。而现在,一门之外,皆是自诩高贵的艺术家。

她喊不得,叫不得!只有扭动着腰肢,以示抗拒。

而这一幕,映入霍霖霆的眼里变成了十足挑|逗的画面。那扭动的腰肢,那节奏,翻译过来大抵是,我,想,要。想象着,从她红唇里飘出的这三个字,霍霖霆腹间的欲|火蹭一下地飚起。

但,即使她不承认,那布料上的水痕却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这里有水,我为什么要去那取。”

霍霖霆抬起眉眼,与她四目相对,他眼眸里星光璀璨,而她却一眼迷离。

“哪,哪有水?”顾师师蹭了蹭,手肘撑着桌子,想要极力与他平视。

未待她话音落下,霍霖霆猛地埋头,探出湿|热的舌尖,狠狠地用力一压,一扫。那湿痕更加明显,痕迹更宽,混合着他的津|液,莹莹发光。哪有水?自然是她的蜜|液之口!这种问题还要来问,简直让霍霖霆哭笑不得,他不喜多言,只是用行动回答着。

霍霖霆埋头之际,听到耳畔处传来她隐忍的吟叫,掺插着微微的怒气,可爱至极。

抬眼间,只见那薄如蝉翼的布料落入了两瓣肉瓤之间。他对准沟壑,轻轻地挤着,一上一下地磨蹭着。较肥美鲜嫩的肉瓤,这即使再佳的布料,也只能说是粗糙。拉锯着,磨蹭着,引得头顶传来一声声压抑着的尖叫。

“求,求你,不要了……”

顾师师勉强挣着,在他来来回回的厮磨间,软得只好平躺下来。双臂挥摆着,摸索到了桌沿,死死地扣住。

身下的湿度似乎愈来越浓,底裤仿佛已经紧紧地粘在肌肤上,怎么也蹭不开。

难受,却不能言。顾师师明白,每一次,都是险里逃生。若是她稍有偏颇,应了他的道,他定不会克制,只会兽|性大发。

“脱掉了,好不好?”

“不……”

霍霖霆两手勾起蕾丝的边缘,缓缓地往下拉。崭新的蕾丝很蛊惑,底下,却是湿湿|漉漉,黏黏糊糊,满是不堪。

褪了下来,轻轻一撩,他将其扔在了脚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只见那内侧更是湿哒哒的一片,如同侵泡在浆糊中。映着光,晶莹闪烁。

回眸,那幽谧处再无遮挡物,似锦花园,一览无余。

原先的花园,本应是整整齐齐,干燥温和,含苞欲放。而此刻,像是遭遇了春雨的浇灌,湿湿漉漉,一片泥泞。花丛上的柔软小草被雨水打湿,黏成一束束,一副虚弱之象。更甚的是,那本应含苞紧闭的花瓣,却在此时微微咧出缝隙,里面的花蕊迅速挺立,想要呼吸着外面世界的清新空气。

馨香的气息已将霍霖霆迷得七荤八素,眼前的yín|靡更让他陶醉不已。他贴了上去,探出灵活的舌,像是雨刷那般扫荡着她花瓣上的水珠。

薄唇蠕动,吮|吸着饱满柔软的花瓣,一下,又一下。舌尖往里移,轻轻地敲打着花骨朵的心蕊,像是敲木鱼一般,不疾不徐,匀速轻缓。他极有耐心,直到那花蕊膨胀透红,硬|挺结实,仿佛他的津|液变成了授粉的雄蕊,刹那间,将那花蕊变为了果实。

简直超出了他的预想,她敏感得令他也止不住惊讶。花蕊下方,那蜜|液之口,溪水潺潺,流淌不停。

“顾师师小姐生产的矿泉水,我来鉴定味道怎样。”

顾师师迷糊之间被他激得羞意连连,如此龌龊的寓意却被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这男人,一向如此放|荡不羁。就连巧舌如簧的她,时常都难以辩驳。若只是唇舌之战,她未必输他。只是这一刻他的舌像是钉子那般,扣死在她的身体里,让她仿佛十字架一样扣在桌面上,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顾师师哪里还有力气去反抗。扣着桌子边缘的手渐渐松了,无力地挥舞间,抓住了他短短的发丝。双手搭在他的头上,娇喘连连。

“你,你轻一点……”

“吱……”

吮|吸着,如同久未见到水源的沙漠游人,刹那间将那馨香的蜜|液灌入口中。

“甘甜,可口。”他咂摸着薄唇,喃喃道。

顾师师面带绯色,耳根子红透了,又羞又难受,只得轻声求着:“停,停吧……”

“是它一直在流,不信你自己看。”

霍霖霆起身,单手揽过她的肩头,将她压下,让她足以清晰地看到身下的情景。星星点点的水痕,溅了一桌。

皮带上的金属扣叮铃作响,将顾师师从迷幻中抽离出来。这一次,来真的?

顾师师踢着腿,拼命地想从他的肩头褪下。扭来扭去,只为了合拢两腿,却未遂。

算起来,眼前这个男人与自己纠缠了许久,也有过不少亲密行为,可是若是最亲密的肌肤相亲。她顾师师办不到!以前,曾经听过那么一句话,通过女人的yīn|道就会逼近她的心。她恐,她惧,生怕她会妇人之仁,被他掌控!

接近他,是为了蛊|惑他的心,踏入他的圈子,获取真相不是吗?顾师师绝对不会允许他来掌控她,就算是意乱情迷,也不许!

“我不要,我不要!”顾师师眼角飘出一抹晶莹。

只是一两滴水珠,却让霍霖霆心头顿时一扯。

在她的眼里,他就这么yín|荡无度吗?他怎么可能会强迫她。

“师师……我……”

霍霖霆伸出长臂,用指腹温柔地擦拭她的眼角。捎带嘶哑的嗓音,却难以出声。身下,胀痛难耐,急于纾解。

他欺身压上,让顾师师连连退后,面带惧色。

“用,用手,揉揉它。”凑近她的耳畔,声音嘶哑,听起来极为压抑。

未带她反应过来,霍霖霆裹着她的白手,牵引着她,来到那最为炽热的地带。

“嗯……”

顾师师错愕,那滚烫,那坚|挺,让她难以想象。她无法理解那其间饱含着多少欲|望,只是单单从他的面色上,便看出了浓浓的隐忍成分。

随着他的带动,她机械性地套|弄着。渐渐地,他褪去了手,任由着她摆弄。

“快,快一点……”

顾师师红着脸,却也不反驳,只是听着他的话,动弹着。

抬眸,只见他双眼迷离,蒙上重重的欲|色。

“呃……”

随着滚|烫浓|浆的喷|射,还有他嘶哑的低声嘶吼,这场漫长的拉锯战终于告一段落。

顾师师连忙松开手,扯过身边的抽纸,使劲地擦拭着自己的手。

“宝贝儿,你真乖。”霍霖霆探出长臂,将她揽入怀中。

细腿一噔,顾师师跳下地板来,逃离他的魔爪。

“霍霖霆,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帮了我,我就得被你恣意欺负。我告诉你,你,你就是一个流|氓王八蛋……”

顾师师背对着他,身上的衣衫堆到了胸前,胸下的肌肤全全赤|裸。她一边扯着衣服,一边抱怨着。

“你……”你自己也想要。这句话却没说出口。

此刻的顾师师,背对着他,全身肌肤细腻白嫩,却偏偏,有一处极为惹眼。

在脊椎尾处,竟有一处刺青。霍霖霆单手扣住她的腰际,缓缓低下身子,想要看个仔细。

“你,你怎么会有刺青?”不是他传统,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端庄高雅的女人竟会身带刺青。与她待在一起多日,却也没注意到。

顾师师吞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想纹就纹咯。”说罢,顾师师也觉得这理由蹩脚。这是姐姐的杰作,为了表明爱到深处,深入骨血。姐姐一反乖巧顺从的本意,竟然大胆到在光洁的肌肤上刺下图案。

姐姐跟她不同,她不乖,叛逆,不着调,有刺青毫不意外。说来也巧,在同一个地方,她们刺下了各自爱人的名字。当年,李师师义无反顾地将“yzz”三个字刺在了身上,此生不曾磨灭,最后带进了坟墓。

“jake?”霍霖霆薄唇蠕动,辨析出了那行云流水的圆体英文。刺青很精妙,图案印在她的躯体上,如同画龙点睛般魅惑勾人。

jake,霍霖霆喃喃地念道。倏尔,他眉头紧蹙,唇瓣抿成了一线。难道?

27

“你看够了没有,走开,我要去洗澡。”顾师师一把打掉扶在她腰际上的手,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

霍霖霆并没出声,只是微微眯着眼,重新打量着顾师师的娇躯,精巧的玉足,白嫩的长腿,细竹纤腰,挺拔雪|峰……

难怪上次在时装秀场的时候,会产生熟悉的感觉,如今这么细细一看,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这身材,这刺青,让霍霖霆顿时陷入迷局,看似有联系,但某些地方还是衔接不起来。

“你去洗澡吧,衣服在沙发上,应该是你喜欢的风格。”霍霖霆面上波澜不惊,淡然说道。

敢情是早就计划好的!顾师师瞥了他一眼,墨瞳里满是鄙夷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待在地上的底裤,以及被抛得几丈远的长裤,泥泞、褶皱,根本没法穿出去!

无奈,顾师师只好光着身子,朝沙发处迈去。沙发上,高级纸质的购物袋被放置在一旁,上面印着明晃晃的“yr”的logo标志。突然,她心头涌出几丝怪异的感觉,总之,有那么一点儿不舒服。

“yr”,康亦茹在强大财力支持下创办的牌子,近来已是都城乃至国内炙手可热的时装品牌。自归国后,康亦茹在八卦周刊的曝光率简直快逼她在服装界的风头。霍少情人,康家千金,无论是哪一个身份都能给她带来烙铁般的热度。

“我不喜欢,我不穿,你出去给我再买一套。”顾师师撇过袋子,回过头瞪着霍霖霆。

听及此,霍霖霆将先前的纠结一扫而光。长腿一迈,来到顾师师的跟前,他提着袋子,将她推搡着进入了浴室。

“你不喜欢她,吃醋了?”霍霖霆见她一脸不悦,顿时心头一暖。

“吃醋?霍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顾师师一把抓过袋子,猛地将他推开,径直迈入了浴室。休息室堪比总统套房,涵盖衣帽间,主卧,浴室,书房。

将袋子猛地啪在台上,随后打开了淋浴的花洒。现在,于她而言,每一秒都是珍贵的,被他磨蹭了太多时间,哪里还有时间泡澡,匆匆清洗便作罢。

淅淅沥沥的温热水雨从上淋下,水雾氤氲,仿佛飘渺在云端。

空闲之余,顾师师不禁为霍霖霆刚才的行为感到困惑。按常理,若是知道她在身上刺上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应该将她死死地按在地上,逼问出个水落石出才对。而刚才,他竟然什么也没做,甚至也没有逼问她那个jake是谁。

一个转身,竟发现他站在浴室里。淋浴处的隔间是玻璃门,毫无疑问,又被他看个精光。

“你,你进来干什么?”顾师师一手关掉花洒的阀门,一手抹着脸上的水珠。

用浴巾裹着娇躯,不愿意再在他面前暴露一分钟,生怕激发他过剩的肾上腺素。

“我?”霍霖霆双手插胸,倚在门处,戏谑着,“刚刚你不是在叫我吗?”

她?她什么时候叫过他!顾师师提了提胸前的浴巾,深吸了一口气,向门边走去,准备去吹吹潮湿的头发。

他低头看着地面,漫不经心地说着:“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容易出现幻听。”语气平淡,仿佛诉说着事实似的。

这男人!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顾师师一手推开他。没想到的是,动作幅度太大,原本匆匆扎好的浴巾顷刻间滑落,堆在了地上。

刹那间,被蒸汽熏红的脸更是滚烫不已,顾师师连忙蹲下地,慌乱地提起地上那团浴巾,重新围在自己的身体上。

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霍霖霆脸上仍是毫无波澜,淡淡地说道:“那什么,我不吃这一套。顾小姐把我霍霖霆想成什么人了,难道我是那种禁不住蛊惑的人吗?还请顾小姐,自重。”面上如同平静的湖面,却早已在心里大笑不止。

“臭不要脸!走开!”顾师师冲着他的胸膛狠狠地砸了一拳,转身向前迈着。

霍霖霆长腿一迈,从身后抱住她,下颚抵在她的香肩上,来来回回地蹭着,鼻间满载着来自她身上的香气。

磨蹭间,微微侧着头,冲着她的耳畔轻佻出声:“刚才是谁不停扭着腰肢让我进去一点?”此刻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似的。

欲意逗着她,就像是刚才的烈火情挑般。这样的言语刺激更为巧妙,只是一两句,他便感觉到她脸上像是火烧般。

“好了,下次满足你,好吧。”霍霖霆渐渐松开圈紧她的手,站直了起来。

顾师师不愿意再与他辩驳,平日里的巧舌如簧,在他“不要脸”的挑|逗下,她只能甘拜下风。

无可讳言,刚才的她确确实实在他的爱抚下,意乱情迷,来自身体深处的欲|火让她差点将道德和思想抛诸脑后。这男人,仿佛他才是罂粟,反过来将她蛊惑了。

瞥了一眼镜子里的他,身材跟杂志上的欧美男模不相伯仲,将面料精良的西装撑得相当的有型,衣服虽然不紧,但衬衫里肌肉却有种喷薄而出的感觉。明明是最简单的款式,最合理的剪裁,甚至没有什么新意可言,但在他身上却仿佛处处贴着“高富帅在此”的标签,星光熠熠。

顾师师曾听说,早年的霍霖霆曾因为性格顽劣而被他父亲送进部队里淬炼了两年,为了祛祛其戾气。没想到,脾气没见得改善,身材倒是愈发的……

屏蔽掉他脸上的坏笑,无可讳言,到底是炼过的,身上确实有着军人的英姿飒爽,虎虎生风。

“霍少穿衣服还是蛮有品位的嘛。”顾师师抖了抖发丝上的水珠,漫不经心地说道。

顾师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身材,任何正常的衣服在他身上都会好看。

“能说点我不知道的事吗?”

“你!什么衣服在你身上都好看,好了吧!满足你的虚荣心了吧!”

“当然,不过肯定没有不穿衣服好看。”相比顾师师的不淡定,霍霖霆一脸的淡然,仿佛平静的湖面,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要是实在想看得不行,凭我们那么‘深’的关系,这点要求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接受的。”

拦住她向后捅的手肘,霍霖霆不再与她闹,而是接过她手上的风筒,调好了风筒的温度,还特意吹了吹自己手臂内侧,感觉温度适中,才轻轻撩起她湿哒哒的发丝,缓缓地吹着风。

活了三十年,帮女人吹头发?没有过。他小心翼翼地,生怕将她的发丝卷了进去。望着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真似招魂幡式的,吸走了他的魂,他的魄。

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朵,听到她下意识地“嘶”了一声,霍霖霆连忙抽开手,弯下身子,薄唇含住她的耳廓,生怕她感到烫。

来自耳朵上的凉意让顾师师错愕,透过镜子里足以看清他的表情,很认真,很柔情,仿佛还带着……爱意?错觉,肯定是错觉,顾师师将这个感觉“啪”地一声赶出自己的脑海。

他低着头,浓密的长长睫毛在眼睑上投下美好的弧度,随着呼吸如蝴蝶之羽毛般轻轻地颤动着。就连两道剑眉也跟平日里的冷傲大相径庭,泛着柔柔的涟漪,微微弯着,犹如夜空中的上弦月。

“还烫吗?”霍霖霆柔声发问,唇瓣依旧含着她发红的小耳朵,声音有些模糊,但依旧低醇好听。

很不习惯他这么深情,顾师师只是机械性地摇了摇头,将他轻轻地推开。这男人,最近是怎么了?仿佛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情人的旖旎。

“那,那什么,你要不要再剃剃胡渣。”顾师师转移话题,指着台上的剃须膏。那是她上次帮顾城买的,忘记带回了家。

他下颚的胡渣几乎看不见,但刚才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蹭着,让她至今依然感到酥酥麻麻。

“你帮我。”霍霖霆笑了笑,像个小孩子渴望得到糖果一样看着顾师师。

“你又不是没长手!”

“唉,好累,突然觉得没力气了,那什么,我先去睡一觉,等一下你自己练琴吧。”说罢,霍霖霆转身就要走。

顾师师一手猛地掳过剃须膏,一手握着手动剃须刀。深深地再次吸了一口气,腹诽着,霍霖霆,演奏会谢幕那一刻,你就等死吧!

“霍少,能为您服务是小女子的荣幸呢。”

霍霖霆听到台剧里惯用的腔调,轻咳了一声,沉着脸,转过身来。一看,顾师师强挤着笑意,故作女佣样。

“来吧。”

在他脸上拍了些温水,稍稍湿润后,将剃须膏像是涂鸦似的胡乱抹在他的下颚、脸颊。

“顾师师,你往哪里糊,进我鼻子里了!”

顾师师提溜着杏眼,左瞧瞧,右喵喵,一脸疑惑地说道:“有吗?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语气间满是得意,她拿着剃须刀,仿佛是主宰者,他只能听从以及膜拜。

趁她得意之际,霍霖霆双手抹着脸颊,倏尔,“啪”地一下,双双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啊,霍霖霆,你有病!”顾师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得了,又被他摆了一道。

他微微弯下腰,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像不像一对翅膀?”

噔噔!顾师师猛然间感觉到心跳的速率加快了一个节拍。镜子里,她的脸颊上,一边印着一个掌印,乳白色的,真的像极了一对翅膀,天使的翅膀。

“才,才不像呢。”顾师师打开水阀,急切地冲洗着脸上的泡沫。

“要是我们涂在头发上,是不是就能一起白了头?”

猛然间,顾师师顾不上泡沫入眼,连忙侧过头来,盯着他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这样的话语,顾师师是见过的,在姐姐的邮箱里。来自jake的邮件——下雪了,要是你在我身边,不打伞,一起走,是不是可以走到白头。

顾师师想不到,在现实生活中,竟然也能听到,而且是出自霍霖霆之口!

来自顾师师脸上的惊愕,让霍霖霆目光顿时黯然,她,只是惊愕,而不是呈现他渴望的赞许。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给我自己来吧,你去换衣服吧。”霍霖霆拿起盥洗台上的剃须刀,对着镜子自己刮着。

其实,他想说那不止像天使的翅膀,他还想说她是他的天使。但,他不是毛头小伙了,那么矫情的话哪里说得出口。相比说情话,霍霖霆更愿意为之付诸行动。

其实,他是害怕,害怕一说出口,还是会像那天在病房里一样,他还未表达出口的情意,被她的一声“正哲”击得粉碎。

大概半个小时,两人收拾完毕。顾师师着急着去练琴,但霍霖霆却不情愿,硬是说自己没吃早餐,要她陪着下楼。

顾师师站在电梯里,怒怒不敢言,只得踢踏着高跟鞋。而一旁的霍霖霆心情大好,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意。

突然,到了二十楼,电梯门打开。

“霖霆?你怎么会在这里?”康亦茹站在电梯门外,笑靥如花地望着霍霖霆,声音轻柔。

顿时,康亦茹瞥到了顾师师,只见顾师师身上穿的,明明是她亲手设计的新款。插在裤袋里的手缓缓攥紧,成了一个硬实的拳头。

上次,在时装秀场看到的背影,她并不确定。后来她故意将酒水撒在顾师师的鞋上,就是要验明顾师师的脚上到底是不是有着那样的美甲图案。

那时候,即使证明了,但康亦茹不相信,她无法相信,顾师师,明明是康家的准媳妇,明明是刚归国不到一个月的女人,怎么可能将霍霖霆这样的男人攥紧在手中。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师师,我哥下午回家,他还说要过来看你练琴呢。”康亦茹朱唇蠕动,声音轻柔,却将所有的寓意化为一把刀子,毫不犹豫地射向顾师师。

28-33

☆、第28章 情敌成双

按理说,情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眼前的康亦茹眼角从始至终噙着笑意,完全不符合这自古名言。

顾师师深知,聪明如康亦茹,不会猜不到自己跟霍霖霆的关系。但她却没有一丝动容,一丝醋味儿也没有。一如她在宋馥萍面前的隐忍,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顾师师不得不再次惊叹。

“亦茹,你们要进来吗?”顾师师莞尔一笑,并不理会康亦茹提及康亦风的问题,面容自然。毕竟,除了康亦茹,还有外人在场,一慌张,反而被人定性为“红杏出墙”。

康亦茹并未回应她,反而含笑望向霍霖霆,温柔出声:“霖霆,你们先走吧,别耽误你们的事情。”

话音刚落,霍霖霆长臂一伸,长指一按,电梯门缓缓地关上。

就在关上的一刹那,康亦茹脸上的笑容像是电脑设置一般,顿时收起。她五官突出,并不柔和,只要没有了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冷傲。

长袖下,出现了一条保养得极好的藕臂。康亦茹微微侧颜,嘴角一弯,恢复了笑容。

“江太太,我们走吧。”

待电梯抵达,两人齐齐迈入。

康亦茹表现得不动声色,心里却波涛云涌。说起面子,女人的渴望丝毫不比男人少。

在私下,她可以对霍霖霆卑躬屈膝,在明面上,也可以站在他的边上给他当装饰品。可她无法接受的是,刚才,在一个外人面前,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态度暧昧,而且没回应她哪怕一个字,让她颜面尽失。

顿时,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对,顾师师的好朋友,景襄。康亦茹还记得上次给景襄发过邀请函,冲的就是江峯情妇的名头。不出所料,当日的秀有知名媒体做正面宣传,而二三线八卦杂志则将盯准了这些噱头,譬如霍少情人,江峯情妇,单凭这些小招数就让宣传效果事半功倍。

而现在,站在她身边的,则是江峯名正言顺的太太,路骄。康亦茹还记得,刚开始接触路骄的时候,发现她果然是人如其名,高傲自大,目中无人。至今的转变,无非也就是因为自己的努力,涨了身价,才有幸得她挽臂齐肩。

“真是一丘之貉!”

康亦茹听到耳边传来咬牙切齿的骂声,余光一瞥,只见路骄一脸狰狞,就连精致的妆容都不能掩盖她的怒气。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露出不解的眼光,等待着路骄的下文。

“我见过这个女人,在勾|引我老公的贱|人那里!真是一丘之貉,专门勾搭人家男人!两个狐狸精!”路骄句句喷火,尖锐出声。

路骄却忘了,论起前来后到,她才是后来者。也不明白,霍霖霆跟康亦茹根本没有实质的关系。

“哦?江太太误会了吧,顾师师是我的准嫂子,她哪里勾引了霖霆,只不过一起乘坐电梯而已。”

“亦茹,我当你是聪明人呢!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你真当霍霖霆把你留在身边一段时间,你就能彻底绑住他?”路骄盯着康亦茹,突然话锋一转,“没想到,你还跟我有点像。不过虽然江峯还是跟那贱女人纠缠不清,但是我坐稳了正宫的位子,整个都城都知道我是名正言顺的江太太,她景襄算什么?只不过是出不了门户的小贱|人。”

康亦茹不急不躁,默默听着。她当然是聪明人!故意为霍霖霆辩解只不过是故作怜态,只有这样,才能让眼高于顶的路骄产生感同身受的感觉,因为,她们的敌人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这样,一个同盟者便应运而生。她没有办法从霍霖霆的身上找出突破口,唯有向顾师师调转箭头。多一个同盟者,便多一条臂膀。

“江太太出身优越,跟江先生门当户对,在一起是自然的。”淡然的语气却暗含着只有康亦茹明了的悲哀,她非嫡出,是世人不齿的私生女。

康亦茹明白,这些年霍霖虽然提携她,甚至多次带她出席公众场合,却从未公开承认他们是男女朋友。在康亦茹的心中,一直认为出身是最大的原因,所以她拼搏努力,将才华化为所有的名望,期冀着有朝一日真正实现“天作之合”一词。

路骄自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抬手拍了拍康亦茹的肩膀,笑道:“亦茹,你要知道,你姓康。只要你姓康,那顾师师跟你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还有,她是快要嫁给你哥哥了吧?”

一早就调查过顾师师,路骄一直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要不是她,自己的弟弟路傲也不会因为飙车被霍霖霆送进警察局。高傲如路骄,一直在找机会帮弟弟出气。她一向对弟弟极为宠爱,还记得之前弟弟搞出的那么大一档子事,还好她一手遮天掩盖了过去。

“是啊,不到一个月了。”

“就算是不到一天,也是还有时间,夜长梦多这个道理不用我来告诉你吧?”路骄先迈出了电梯,噙着笑,转过身,向康亦茹伸出一只手。

藕臂仿佛是一张邀请函,康亦茹明白,一搭手,便是进入了她方阵营。但,康亦茹毫不犹豫地将手搭上。

空出一只手,康亦茹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哥,师师今天最后一次彩排,你不应该错过。

与此同时,顾师师在masa餐厅的卡座上,坐立不安,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的霍霖霆。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明明才十点,竟然要吃午餐,而且非得到法国餐厅吃上一顿正宗的法国菜!而享用一顿正式的法国大餐,四五个小时是常有的事。

眼前的男人,慢慢悠悠地摇曳着酒杯中红色的液体,表情淡然,仿佛是在度假!

喝死你!顾师师将所有的不满酝酿在眼神中,恨不得此刻从眼里飞出一把刀子!

霍霖霆毫不避开她的目光,反而一脸笑意地与她四目相对,出声道:“顾小姐,您不来点儿?”

“你自己吃吧,胖死你!”顾师师瞪着他,没好气地说道。

“嗯,也对。你本来就挺胖的,还是别吃了。”霍霖霆收起笑,微微点头,故作自然。

“你才胖!你说谁胖!”

理智如顾师师,却早已被他折磨疯了,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叫高雅,抄起桌面的餐具就想敲他的头。

霍霖霆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唇角一翘,解释道:“我胖,我胖,好了吧。”

蹭开他的手,顾师师重新落座,像他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型!顷刻间,顾师师发觉自己好像彻彻底底脱离了姐姐的身份,在他面前反而完完全全地展现了自己,跟以前的小魔女一模一样。

见她坐好,霍霖霆薄唇又启,轻声说道:“我是夸你呢,说你胖是夸你······”。音落,霍霖霆将句末的两字化为了唇语——胸大。

“嗷!”

下意识地抽出脚,霍霖霆痛得微微龇牙咧嘴。朝下看,才见顾师师的鞋跟简直就是锥子!

“啊霆,真是好兴致。”

闻声,顾师师猛然转头,竟是厉孝天!毫不意外,他身边还有一人。

顿时,顾师师有些尴尬,刚才的masa没什么人,所以她才敢那么与霍霖霆打闹,没想到竟然会被眼前这两个男人看到。

霍霖霆沉下了脸,挑了挑眉,应道:“我又不像厉大少那么拼,时间多得很。”

语气间,不免有些不满。霍霖霆还记得,前两天厉孝天踢开他总裁办的门,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伤害叶正哲。后来,他才弄清是叶正哲搞得鬼,但为了不让顾师师卷入祸端,他当即背下了黑锅。

霍霖霆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沉着稳重的发小,竟然为了一个刚认识不过几月的男人,几乎要跟自己撕破脸!

但,转头一想,霍霖霆出声邀请:“不介意就过来坐吧。”他倒要看看,顾师师和叶正哲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撕扯不清的秘密。

叶正哲见厉孝天有拒绝之意,拉着他,迈到桌前,说道:“霍少盛情邀请,却之不恭。”

他叶正哲也想要看看,这顾师师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明明是顾家的大小姐,却跟李师师长得一模一样,还对自己一副爱至骨血的模样。

两人落座之后,侍者添置餐具,也将之前霍霖霆点的菜肴呈上。

“阿霆,你跟顾小姐?”厉孝天毕竟也是个大男人,即使之前闹得不愉快,但现在霍霖霆率先坦荡,他当然也不会记恨于心。

霍霖霆不疾不徐地切着牛排,眉头也不抬地回应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顾师师连忙解释,顿了顿,“我演奏会出了点问题,所以请他帮忙,他来帮我钢琴伴奏的。”

“哦?是吗?那顾小姐更是与众不同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最清楚不过,阿霆从来没给女孩子弹过琴。”

听及此,叶正哲心头有些翻涌,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编辑着短信。

——你让他插了多少次换来的?

不管现实中顾师师是什么身份,叶正哲始终不相信,总觉得眼前的女人就是李师师,相貌可以相似,但神情和眼神都一样,他无法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

顾师师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粗俗的话语,本以为自己对叶正哲的爱意已经随着昨日的烟雾飘散,可是心里的涟漪依然泛起。强忍着,不能流泪,决不能!

“顾小姐不打算给我们两张门票吗?我和孝天也很想去看。”叶正哲噙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师师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顾师师并不言语,只是微微颔首。她不敢出声,害怕一出声就是哭腔。用刀叉戳着盘中的甜点,小小地咬了一口,明明是甜品,却吃得一口苦涩。

一块提拉米苏让她陷入了那冗长的回忆,那夜,李师师辗转反侧,白日里答应了叶正哲的母亲离开他,夜晚却还是不舍。

最后,她决定冲动一把,在街角的甜品店买了一块提拉米苏,想要去找叶正哲。她想告诉他,无论受多大的苦,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便是最好。

李师师很喜欢的提拉米苏的故事,听说是二战时期,因为家境贫寒,一个意大利士兵出征前,她的妻子将所有能吃的饼干和面包做进了一个糕点里,那糕点便称作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在意大利语中,意为“带我走”。当时的李师师想要告诉叶正哲的,正是此意。带她走,无论去哪儿都好。

可是,当她抵达叶正哲的家时,透过窗户,看到他坐在钢琴边上,那好看的侧颜,认真的模样,李师师的勇气一下子消散了。最后,她将提拉米苏扔进了叶正哲家边的垃圾桶,黯然离去。

一直期冀着他能够学业有成,甚至时不时还会奢望着他成为了钢琴王子。在她心中,叶正哲就是她的盖世英雄,她以为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娶她,可是她也如紫霞仙子那般猜中了开头,却猜不着结局······

“叶先生,来,喝一杯?”霍霖霆举起酒杯,唇角翘起,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不能喝!”顾师师伸手拦着,话音刚落,才发现自己出了错,手尴尬地放在半空。回忆太长,她还没醒。她记得,叶正哲是不能喝酒的。

而她忘了,李师师死了,死了。

“你说什么?”叶正哲挑了挑眉,嘴角噙着笑,甚至染上了眼角。

他是不能喝酒,不过是曾经,只有李师师知道的曾经。

☆、第29章 争端四起

三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了顾师师的身上,均在等待着下文。就连一向喜怒不欲色的霍霖霆脸上也闪过一瞬的错愕,厉孝天则呈茫然状,唯有叶正哲噙着笑。

即使表面上不动声色,叶正哲的心里却也激起了层层涟漪。

出国前,叶正哲曾犹豫不决,比起事业和名利,他更希望守在李师师的身边。

只是,母亲的一席话让他伤透了心。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甩在他脸上那恨铁不成钢的耳光,还有那尖锐的言辞——“我怎么生了你这么蠢的儿子!你一天到晚守着人家,人家呢,嫌你穷,要去大城市卖肉!”

当然,他也知道母亲对李师师持着偏见。他不信,偏要去证明,后来他寻到李师师的住处,只看到了一地狼藉,还有他送她的项链,并不昂贵,却是他背着母亲不上钢琴课省下的钱。她,不要了。

爱之深,难以忘怀。初到伦敦之时,他几乎是夜夜买醉,喝到胃都快烂了。

叶正哲轻轻呼着气,试图将心里的压抑催赶出来。

“我的意思是人家叶先生当然跟你不一样啦,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酒鬼······”句末,顾师师语气很轻,听起来像是呢喃,又带着小女人特有的娇嗔。

顾师师自知,她说错了话,灵机一动,索性对霍霖霆故作娇嗔,以此掩盖自己的唐突。

叶先生?酒鬼?陌生与亲昵的差别,昭然若揭。

“哦——也是。听说叶先生进了孝天的公司帮忙?”霍霖霆浅浅地抿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问着。

“是啊,阿霆,其实我有点事想单独跟你谈谈。”厉孝天抢先出口,又顿了顿,“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听及此,顾师师正好趁机开溜,借口先回琴房便离开了餐厅。其后,叶正哲也顺着厉孝天的意思,借口先回家便也离开了。

餐桌上,只剩下两人。世上,有一类人,单单是静静地坐着,他们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所营造的腔调,让人难以忽视。二者,均属于这类人。

霍霖霆轻扣着杯子边缘,倚着座椅,挑了挑眉,出声:“说吧,什么事?”

“首先,我想跟你道歉,上次是我太冲动,我······”

“哪次?记不得了。”霍霖霆举杯示意厉孝天。

厉孝天轻笑,他知道自己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正题,我还得去陪练呢。”霍霖霆故作不耐烦,但其实他并不着急,他就是喜欢看到顾师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趣。

“阿霆,正哲以后在公司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多关照他一些。算我,算兄弟求你。”

霍霖霆停了手上的动作,坐直了身子,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儿?你打算把公司交给叶正哲?”

“我,我就是跟你说说,怕你们之前有过矛盾。你知道的,我很爱他,反正跟你说你也不理解。总之,我跟他已经在荷兰登记了。”

“停,我没兴趣知道你们的事,你说,你要去哪儿?”

霍霖霆自然知道厉孝天对叶正哲的爱,一向沉着稳重的人,却不惜闹得满城风雨。但叶正哲呢,虽然不懂男同之间的感情,但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霍霖霆在叶正哲的眼中根本没看到厉孝天的影子。

光是上一次的栽赃嫁祸,霍霖霆便知道这叶正哲绝非善善之辈。

厉孝天吞吐,索性把事情全盘托出,他深吸了一口气,出声道:“阿霆,我,我恐怕······”

“等下,我接个电话。”霍霖霆挥手致意,接起了电话,“宝贝儿,别着急,我立刻马上现在上去。”

话音刚落,霍霖霆轰然站起,向厉孝天耸了耸肩。

“孝天,改天,改天我们再说好吧。”

厉孝天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随后说道:“阿霆,你别忘了她是谁的未婚妻。破坏军婚罪你不是不知道,别玩火。”

只见霍霖霆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回头,只是径直迈出了餐厅。

厉孝天望着餐桌上的残羹冷炙,人走茶凉的感触油然而生。透过玻璃镜面,他似乎发觉自己的唇越发地白,重重地抿了抿,才站了起来。

琴房里。

顾师师孑然一身坐在椅上,大提琴倚在肩窝,弓子触弦,全神贯注地练习着演奏会上上演的曲目。

琴声一飘,顾师师整个人就完全融入在其中。将所有的心语寄托在琴身,替代她舒缓低沉地诉说着。

突然间,被蒙上了眼,眼前一片黑暗。

“霍霖霆,你别疯了好不好!从早上闹到现在!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幼稚啊!你信不信我······”

顾师师轰然站起,语气恶劣,听起来满是急躁。一转身,她面带惊愕,因为出现的人是······

——康亦风。

康亦风脸上的笑容尚未来得及撤走,残留着,很是僵硬。从康亦茹那里得知她今日最后排练,他想来看看,也想为她打打气。

蒙眼睛,是小时候常做的事。那时候的顾师师练琴很认真,康亦风每次都喜欢从背后蒙着她的眼睛,让她猜他是谁,乐此不疲。

只是以前的顾师师总是甜甜地笑着,总是耐心温柔地说着,亦风哥哥,世界上除了家人待她最好的亦风哥哥。

唇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康亦风夺过顾师师手里的琴弓,一把飞到墙角,哐当一声落地。

“你!”

“你,你什么你!顾师师你行啊,口口声声练琴,你是练床技吧!”

话音未落,康亦风像是疯了一般,推开顾师师身旁的大提琴,钳住她的双肩,将她一路向后推搡。

眼里闪烁着熊熊烈焰,牙齿也咬得咯吱作响,此刻的康亦风犹如一只发怒的雄狮。

“老子今天就在这儿办了你!我倒要看看你练了一早上练出了什么技术!”

音落,康亦风将顾师师按在墙上,一脚踢开她的腿,让她站成了一个大字。

“康亦风,你放开我!你个禽兽!”

“禽兽?我是你老公,我想要你,你就得张开双腿!我不想要你,你也应该张开双腿求着我要你!”

康亦风愤愤而言,胸膛里一团炙热火球翻滚着,似乎时时刻刻要喷出来。他埋头,在顾师师的脖颈间像是撕咬一般!

挣扎着,反抗着,却依旧无力,如同那次在浴室里的戏码一样。被他强吻着,顾师师心里作呕着,恶心至极!

霍霖霆,你在哪里?闭着眼,紧紧抿着唇,就连她也预想不到,绝望之际,她所盼的骑士是他!

“啊”地痛哼传出,顾师师身上的力道也顿时撤退。睁开眼,是他!

康亦风从地上很快撑起,红着眼,怒不可遏。即使眼角处刚被狠狠砸了一拳,盛怒却掩盖了一切疼痛。

“霍霖霆!你给我滚!这是我们俩夫妻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霍霖霆沉着脸,长臂将顾师师挥到自己的身后,犹如雄鹰展翅护伴侣那般。

“夫妻?你们是哪门子的夫妻?康上校,我记得我很早就跟你说过,她是我的女人!”

康亦风无言辩驳,确实,正如霍霖霆说的那样,一天未领证,那就没有法律的保证。若是现在领了证,他分分钟可以给霍霖霆钉上破坏军婚罪的名头。攥紧着拳头,骨节摩擦作响。

是,他拿霍霖霆没有办法。但——

“顾师师,你记住你是谁的人!你别后悔!”说罢,康亦风怒然转身离去,对付霍霖霆没辙,但顾师师呢,她是顾家的女儿,她不是一个人,她承载着一个家庭。他康亦风,不急。

霍霖霆转过身,猛地将顾师师裹入怀中,微微低着头,帮她理着凌乱的发丝。

“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不早点上来!”

顾师师带着哭腔,两只无力的拳头像雨点般砸在他胸膛之上。

这次不似在家里,乐团的人早已离去,整个楼层只剩下她一人,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霍霖霆,顾师师此次恐怕就这样失去了贞|节。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霍霖霆下巴抵着她的头,大掌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

刚才看着康亦风将她抵在墙上的场景,霍霖霆简直快疯了!他忘了自幼学来的礼仪,什么盛怒之下也要保持风度,他不在乎!反正从来也不是翩翩君子或儒雅之士!

下意识地只知道往康亦风脸上砸拳,什么智商,什么计谋,在千钧一发的一刻,他只想使用最原始的武力!

刚才厉孝天在餐厅的劝诫,他早就抛向九霄云外。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

“不准嫁给他。”霍霖霆出声,低沉严肃。

哪知顾师师挣开他的怀抱,背对着他整理着自己的衣衫,然后冷冷地说:“练琴吧。”

顾师师没有力气像上次一样去反驳他“不嫁他难道嫁给你?”,但她也绝不会嫁给康亦风,宁死不嫁。顾师师拾起琴弓,沉着脸,看起来多了几分冷漠。

演奏会,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练琴吧。”顾师师重复着,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霍霖霆看着她毫不动容的样子,憋了一肚子气,厉声道:“顾师师你有没有听到,我让你跟他退婚!”说罢,他长腿疾步,走到她跟前,攫住她的皓腕。

“这是我的私事,你只是陪我练琴,其他的,你没资格管。”

“我没资格?顾师师,你把我当什么了?难道你一直都在玩我?”她的话,那样的冷漠,那样的刺耳。霍霖霆的心里一扯,有些疼。

顾师师一怔,倏尔,莞尔一笑,她玩他?是,这辈子她是猎人,他是猎物。

而且,他不是也在玩她?何必把装得跟情圣,好像真是喜欢她一样,顾师师在心里冷笑着。

“霍少,请你别耽误我的时间,否则我会另请高人。”

☆、第30章 柔情似水

面对顾师师频频冷言相向,霍霖霆并未有任何怨言,但听到顾师师提及另寻高人的时候,他彻底被激怒了。

霍霖霆长腿一迈,疾步迈到顾师师的包前,寻出她的手机,胡乱按着。

一边逼近她,一边厉声道:“你找啊,我看你能找谁!”

犹如红了眼的猛兽,步步紧逼。霍霖霆并非易怒,从来都不是,一向都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极佳。只是高高在上惯了,与生俱来的领导者思想,容不得他人的否定,更忍不了她对他冷言冷语。

仿佛,他霍霖霆在她心中一点都不重要。

攫住她的藕臂,正想逼她拿住手机,却看到了屏幕上一行文字。

——跟我睡一晚,我帮你。

一怔,倏尔,八个字犹如八支抹着砒霜的利箭,一一刺向他的眼球,这还不够,发件人的署名“叶正哲”三字如三颗盐粒,溅往他血淋淋的伤口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师师下意识地解释着,有些着急地撇开手机,反握住霍霖霆的手。

看着霍霖霆面无表情的样子,顾师师抿着唇,蠢蠢欲动着,想要再继续解释。毕竟,这其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她不想他再胡乱猜忌,多生事端。

霍霖霆拨开她的手,面带讥笑,哼道:“不是这样是怎样?没怎样何必着急解释?还是说你心里有鬼?”

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这么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故事。霍霖霆觉得这话简直就是为此刻的顾师师量身打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纠葛,频频显露端倪,聪明如霍霖霆,怎么可能相信她和叶正哲之间没有故事!

然,较愤怒而言,失落才是他此刻情绪的主导。

嗤笑一声,嘲讽出声:“顾小姐的人生永远都有plan b呵!”

瞥到了短信的时间,那是先于决定帮她的时刻。霍霖霆暗嘲,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只备胎。

“随你怎么想。”顾师师重新坐好,将琴放置好,倚在左肩。

随他怎么想?一句话将霍霖霆的心口堵住,她就这么不在乎他的想法?

抬手看了看腕表,将近正午,顾师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练不练?”一大早的厮磨,浪费了她半天的时间,再加上刚才康亦风的暴虐,顾师师要是还能有好心情,那真是出鬼了!

霍霖霆并未回应,只是猛地转身,疾步迈着,摔门离去。

偌大的琴房,回荡着刺耳的摔门声。顾师师先是一怔,倏尔转为苦笑,果然是大少爷,一旦发现游戏不好玩了,不会纠缠,不会自讨苦吃,一个退出,简单省事。

这一折腾,顾师师突然有些困乏,起身,准备去琴房洗个脸精神精神。

捧着清水,往脸上捂着,想要退去乏意。一抬头,发现口红的痕迹有些错乱,她接来一口水,猛地搓着,像是唇上沾了细菌那般。

一边擦干脸颊,一边往屋外走,打开冰箱拿出一罐牛奶,却隐隐约约听见琴声。

顾师师一怔,停住了手,迈开步子想要去好好戏谑一番霍霖霆。

刚迈到琴房,隔着门,顾师师惊愕,里面竟然演奏的是《红豆》!这是李师师在“烈焰”的成名曲,所以每次听到心里总是泛起层层涟漪。

门启,琴声骤停。

男人侧过颜,笑靥璀璨,映着阳光,备显温暖。琴声如初,回眸依旧,往事连篇。

“啪”地一声,手里的牛奶瓶子拿不稳,溅了一地。

顾师师慌了神,低□子,想要拾起低下的玻璃碎片。不经意,扎破了手,忍不住轻吟了一声。

未料到,下一秒便被男人攫住,手指被他轻轻地吮入口中,动作极为轻柔。

“还疼吗?”出声模糊,语气间却满是疼惜。

一如,当初。

曾经,初练吉他的时候,手指经常被磨得破皮,出血,成茧,他常常疼惜地轻含在口中,温柔地询问着,还疼吗?只要她摇头,他便扬起笑容,虎牙微露,像是冬天的煦日,温暖十分。

历经他几次的羞辱,顾师师已经学会很快撤离过去回忆的死循环。她猛地缩回手,迅速站起身。

“叶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想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认错人了。”顾师师径直走到窗边,双手抱胸。

耸了耸肩,叶正哲也起了身,长腿一迈,来到了顾师师的旁边。并肩而站,倒影成双。

叶正哲依旧含着笑,薄唇轻启:“我知道,你是顾师师,明日演奏会的主角,蜚声圈内的大提琴家。”

音刚落,叶正哲又接着说:“顾小姐刚才听到我的琴声,不知道够不够格,当得起衬托您的绿叶呢?”虽是问句,却含着些许得意。虽然学业并未完成,但天赋凛然,他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能力。

更何况,方才在楼下,他亲眼见到了怒气冲冲的康亦风和一脸yīn沉的霍霖霆,两人相继离去的背影,犹如两败俱伤的老虎。

余光扫了扫身旁的女人,叶正哲愈发地看不透,明明是即将嫁入豪门的准新娘,却还要跟风|流成性的霍家大少厮混。甚至,仿佛还对自己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

“叶先生,您说笑吧,我······”

叶正哲扭过她的身子,微微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眼波流转间,含情脉脉。

“让我帮你,好吗?”叶正哲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顿了顿,柔声道,“我什么都不要,只想你好。”

霎时间,顾师师呼吸一滞。

他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柔情,一如当初。只是,身份迥异。

轻轻地拨开叶正哲搭在她肩头的手,顾师师逼着自己回以笑意,摇了摇头,婉拒之。

叶正哲倒也不生气,收回了手,插在了裤袋里。顿了顿,一脸狐疑地望着她,说道:“你在担心厉孝天不高兴?”

“我配吗?”顾师师哼笑着,听不出情绪地说道,“他又不是我的男朋友。”

“别犟,别乱想,听话。”

叶正哲拖过顾师师的手,将她拉到琴边,按住她的双肩,让她坐在座椅上。他则落座,长指落在黑白键上,轻闭双眸,十指挥舞,行云流水。

琴声扬起,是《d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顾师师一怔,这是号称世界上最难的钢琴曲!

曲终,叶正哲侧过脸,唇角一翘。这笑容,是自信的笑容,是不容置疑的笑容。

“顾小姐,合格吗?”

顾师师脸上呈着微微的错愕,连连点头。这哪里是合格,简直就是完美!

“合作愉快?”

只见叶正哲伸出右手,落于空中。抿了抿唇,顾师师犹豫片刻,才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刨除情爱纠葛的因素,毋庸置疑,叶正哲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天才。顾师师顿时有些鄙夷自己之前的愚蠢,竟然会未验明霍霖霆的能力便相信他,几乎意乱情迷过了头。

只要明日的演奏会不出差错,那便是填满了姐姐的遗憾,也是给自己新人生打下根基,顾师师决不允许有任何差池。眼前的叶正哲,只不过是自己的partner,她是顾师师,是明日上台发光的成功者。一切,与李师师无关。

令她诧异的是,一个下午,叶正哲也只是恪守本分,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仿佛已经不再误会她是李师师。

时间飞快,夜幕降临。两人合作,水乳|交融,令顾师师喜出望外。

“我送你吧?”叶正哲含笑询问。

“不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转身,迈向车库。走到车边,欲意开启车门。

叶正哲长腿一迈,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腕,一脸嬉笑,说道:“那你送我?”

还未等顾师师拒绝,他已经拉开车门,迈入其中。

索性,随着他,顾师师走到车的另一侧,坐上了副驾驶座。

他好看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在微光下,更显得莹白如玉。车子遁入车河中,不疾不徐地向前行着。

“你明天真的有空吗?我听说你进了公司,应该很忙······”

闻言,叶正哲出声打断她:“你需要我,我就不忙。”

又来了,顾师师最怕的就是他句句柔情,字字撼动她本就不坚硬的心。

见她不回应,叶正哲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你说,是金钱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面对他突如其来又不着边际的问题,顾师师先是一怔,顿了顿,才淡淡地回应道:“不知道。”

于姐姐而言,是爱情无疑。为守爱念,不惜吞药自尽,客死异乡。而她呢,曾经视爱情大过天,此刻,曾经的爱近在咫尺,却远如天边。

“有了钱,没了爱,有什么意思。”叶正哲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车子里,浮着莫名其妙的沉闷气息,顾师师抿了抿唇,手指轻轻地叩打着车窗,欲言又止。

“你还是担心厉孝天?”叶正哲目视前方,不等她回应,继续说了下去,“别害怕,有我在,他不会为难你的。”

顾师师无言辩驳,声音卡在喉咙处,心里却有些撕扯,有些堵得慌。

还好,车程并不长。叶正哲也没有像开玩笑那般驶向他的别墅,而是停在了顾家门前。

停好车子,顾师师向他微微颔首,转身就要走。

“师师。”

一声呼唤,字正腔圆,让顾师师一顿。慢慢转过身来,叶正哲已达跟前。

只见叶正哲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物,顾师师不解,等他慢慢摊开手,一管白光细管悄无声息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顿时,所有克制的情绪像冲破了封印,涌到胸口,快要击溃她的心房!

——浮生若梦,是这支口红的名字。

二十岁生日的那天,他送给了她一支。

他为她寻遍了整个省城,因为太火,家家告罄。最后,他寻到一个尚未启用的买主,苦苦厮磨,最终说服得来。

当时的李师师并不了解,此事传遍了整个校园,她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轻轻旋转着细管,单手拿着红艳似火的口红,叶正哲微微弯下腰,柔声说道:“别动,听话。”

勾勒着,一笔一画,缓慢又认真。

“你涂口红,特别美。”

是啊,曾因为他这样一句话,她日日口红傍身。

“叶先生,你······”顾师师双眼酸胀,生怕显露端倪,趁他涂好的那刻,侧过头。

叶正哲拿起她的手,将“浮生若梦”落于她的手中,轻轻地将她的小手合拢。再次弯□子,凑近她的耳畔,柔声说道:“明天,别忘了,我想看到你最美的样子。”

“叶先生,再见。”顾师师点头道别,匆匆地跑进屋子里。

望着她小跑的身影,叶正哲不禁笑了笑,是,是他的师师。倏尔,目光黯然。

你想要的,我就快得到了,到那时,你还会不会回到我身边?叶正哲转身,背影苍凉又落寞。

夜幕下,不远处,路虎默默地停在隐蔽的树下,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虎虎生风。

车子里的男人如是。

霍霖霆点了支烟,烟云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空气中,只回荡着他轻轻的哀叹。

曾经,他送了她整个专柜的口红,却未博得红颜一笑。而今,别的男人,单单是一管,便赢得她满眶水光。

☆、第31章 意料之外

一夜无梦,养精蓄锐,备战充足!

端坐在化妆台前,顾师师一脸好气色,就连眼角也噙着笑意,梨涡浮着,娇媚至极。

十六年漫漫学琴路。九岁拜师学艺,开始了艺术人生;十五岁一举拿下柴可夫斯基国际青少年比赛大提琴组的金奖,在圈内崭露头角;二十岁独闯欧洲,另辟新天地;二十四岁,荣获德国科隆爱乐乐团终身首席大提琴的职位······

恍惚间,姐姐的记忆与她的思想融合,她甚至觉得,这些时光她是参与过的。总之,不管为姐姐抑或为自己,她都倍感欣慰。

“我说顾师师,你丫能不能别动,就你这大长发,你知不知道多难打理。”

景襄望着镜子里傻笑的顾师师,撅着嘴,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虽然嘴上抱怨着,心里却为她感到万分高兴。早上天还未亮,当时江峯还像个树袋熊一般抱着她的藕臂,睡的很香,她也不理,直接一个无影腿,干净利落地将两者分开。出门时,只听到江峯在床上传来的幽怨——“皇帝不急太监急”。

刚才,顾师师穿着礼服从衣帽间出来的那一刻,景襄几乎激动地掉泪。那一刻,景襄觉得这礼服才是她在时装界的巅峰。

梦幻的淡蓝色,鱼尾裙的款式以及鳞片点缀。顾师师肤白,天空蓝裹在她的身上如同蓝天白云那般和谐,美得不可方物。欧根纱与绸缎的衔接,柔美中多几分仙气,稍稍削弱顾师师的性感指数,以迎合今日的古典气质。

一针一线皆是景襄亲手缝制,明线暗线穿梭得天衣无缝。自幼|交好,景襄当她如亲姐妹那般,年少时分便扬言,顾师师你等着,以后你登台演出的礼服,都包在我身上!还有啊,这辈子你的嫁衣也只有我能为你设计!

当时的顾师师皱着眉,不敢辩驳,只是憋出了一句,不太好吧?因为当时景襄的设计图,每一张都充斥着黑暗风,离经叛道!

如今,这诺言终于实现了。景襄叹着,不仅自己的风格变了,她也发觉坐在她跟前的顾师师也变了,跟以前大相径庭,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但,少了柔弱,少了踟蹰,总之,让景襄刮目相看,更为爱之。

“好了,搞定!”景襄朝顾师师的头发上喷了喷防静电水雾,一捋,整齐放好。

顾师师站起,瀑布般的黑色直发一倾而下,长达腰际,洒了一背。镜子里,白肤美人穿着淡蓝礼服,袅袅聘婷,六尘不染地站着,勾勒出一副沁人心脾的美景。

“哇!”景襄再次惊叹,她算不上才疏学浅,此刻却只能想出三个字来形容,美爆了!

抿了抿唇,顾师师才发觉自己唇色稍显浅淡,垂眸一看,桌面上那支白光细管,闪闪发亮。

伸手就要去拿,却被景襄拦下,顾师师侧目,一脸的不解。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关键时刻你怀什么旧啊!”景襄一脸嫌弃地说道,一边伸手打开化妆盒,从那几十支黑光细管随意地抽出一支,递给了顾师师,“有些东西就算你再喜欢,都只能当做回忆,活在当下,必须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顾师师一怔,有些茫然地接过黑光细管,目光辗转,停留在那一箱口红之上。这是霍霖霆在强吻了她之后,给她买下的整个专柜的口红,名字很魅惑——热吻无痕。

余光瞥了一眼台上那支名为“浮生如梦”的白光细管,顾师师轻轻地拿起,开启了抽屉,将它收到了最里层。也许,正如景襄所说,有些东西就算是再喜欢,都已经成为过去,不再合适。叶正哲于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浮生如梦,为欢几何?

勾勒成形,轻柔一抿,粉妆玉砌间携带一抹嫣红,好一笔画龙点睛!

整装完毕,顾师师挽着景襄的藕臂,提着裙角,步姿摇曳,直至门外。

“顾大艺术家,景大设计师,请入座!”顾城着一身英伦西装,拉开车门,尽显绅士品格。

顾师师瞥了一眼,再与景襄撕咬耳语,两人皆轻笑出声。

“好你个顾师师,你敢说你哥坏话!看我不······”

“好啦,顾城,别闹了,赶紧上车。”顾名扬催促。

几人很快上了车,不再嬉闹。顾城吹着口哨,扮演着司机的角色,踩起油门,轰鸣离去。顾名扬则坐在自己的商务轿车里,紧抿厚唇,一脸严肃,眉梢似乎含着一抹愁。

“妈,我哥最近都往公司跑,这下啊,你可以安心了。哥,改邪归正,值得嘉许。”顾师师笑靥如花,紧握着香颂的手。指尖触及,温度传递,想来,这就是母爱。

曾几何时,她有过这样的拥簇?如今,朋友,兄长,父母环顾在她的周围,给她关爱、鼓励,让她感触万千,信心剧增。

“师师啊,你演完这场之后,就安心跟······呃,妈是说公司最近不太······”香颂犹豫许久,才缓缓出声。

“妈!”驾驶座上传来顾城的厉声,打断了香颂的吞吐。

“妈,怎么了?公司出什么事了吗?”顾师师疑惑,紧攥着香颂的手。

香颂连忙摇了摇头,呈着笑意,反握住顾师师的手,有些激动地说道:“没,妈就是高兴,高兴。你看你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终于实现自己的首秀了。妈,替你高兴。”轻抚着顾师师的脸颊,香颂双眼映着水花。

不过一刻钟,抵达了目的地。

都城最古老的的音乐演奏厅,外观仿造罗马圆形大剧院的红砖建筑,与周遭建筑形成鲜明对比,独树一帜。气势恢宏,俨然一座中世纪弥留下来的城堡。

几人踏上阶梯,入口处乐团的友人早已在此等候。顾师师跟着经理ian和张子萱随着工作人员从vip通道前往后台。顾城他们则持票入场就坐。

一路前行,透过钢化玻璃,演奏厅里的景象一览无余。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师师,你看,这一两千人,可都是冲着你来的!”ian亢奋无比,眼睛放光。

“师师,神秘嘉宾是谁啊?ian你说说,真的是霍少吗?”张子萱闪动着大眼睛,满带好奇。

顾师师一怔,转头望向ian,只见ian目光躲闪,将晨报藏于身后。她沉着脸,倏尔,ian不得不主动呈上。

——豪门准媳顾师师最后的绽放,神秘嘉宾鼎力相助,疑似红色商业巨擘!

晨报上的加粗字体,赫然入眼。

未等顾师师发飙,ian一脸尴尬地说:“师师啊,你放心,这厅内全都是慕着你的名来的,票票告罄。但是咱们还需要后期宣传啊,现在都搞噱头,你知道外面多少媒体记者挤破头想要进来一览红颜吗?”

“我不需要炒作!”顾师师一直沉着脸,学艺多年,多多少少带着艺术家的傲气。于她而言,这样的噱头简直就是玷污了她的职业道德。

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小标题的那个称呼,红色商业巨擘。在都城,有着红色背景奋战商海的不为少数,但作为某行业的龙头,能称得上巨擘的,屈指可数。除了他,还有谁。

顾师师坐在后台的座椅上,眉心一低,不知道如何化解这样的尴尬。ian还以为自己聘请的是霍霖霆,哪知道她临时换了个人!

“ian,神秘嘉宾不是霍霖霆,我换了人。”

“啊?谁啊?人呢?”

对了,叶正哲呢?!顾师师张望,整个后台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望着顾师师兜兜转转的样子,ian仿佛是油锅上的蚂蚁,急死了!抬起腕表,还有十五分钟,演奏会十时开始!

“师师到底是谁啊?!现在他人呢?!演奏会马上就开始了!”

顾师师寻不见叶正哲的身影,心乱如麻,扶着额,掏出手机拨下叶正哲的号码,竟然是无法接通!她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微微颤着手,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给厉孝天打了过去。

“厉先生,我是······”

“顾小姐,你们的幕后推送者也太不道德了吧?什么红色商业巨擘。”听出了顾师师的声音,厉孝天微带调侃,“昨晚阿哲跟我说要帮你伴奏,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现在他在后台干什么呢,有没有紧张?”

“什么?!叶正哲在哪儿?”顾师师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那边同样惊愕的语气。

顾师师还想询问,ian和张子萱跑了过来,一脸火急火燎的样子。她胡乱诌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这可怎么办啊?”ian摊手,原本光鲜的脸颊瞬间蔫成苦瓜。

作为主角,没有人比顾师师更急!

本以为叶正哲是玩弄她,让她功败垂成,可是厉孝天在电话那头的肯定语气,让顾师师更为脑乱。难不成叶正哲出了什么意外?顾师师的心刹那间提了起来。

台前上千观众等待着她,顾师师扶着大提琴,手足无措,心急如焚!

“霍少!”ian骤然尖叫,声音尖得像是孩童。

匆匆回眸,只见霍霖霆直挺挺地站在后台的台阶上,随后,他不疾不徐地往前走来。

众人默然,所有的目光全都倾注在霍霖霆的身上。而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一步一步踏过来,沉稳有力。

霍霖霆今日的造型与平日迥然不同,虽然依旧是西装造型,但并不是商务套装。

永远的与众不同,永远的区分旁人,他一反拒绝艺术气质的燕尾服,匠心独具地运用独特的品位彰显着人中龙凤的风范。

丝绒质感的新潮西装,白衬衫别上深蓝色的精致领结,奢华质感和考究细节让他演绎着绅士风格,露着本身难以掩盖的桀骜气节。他步伐矫健,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乍一看,像是一个气派又阳刚的军官!

较霍霖霆深刻五官构成的俊脸,其实,他最迷人的,是笼罩在他周围那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强大气体,便是腔调。

骤然,顾师师面前一暗,他高大的身影落下。

“你,你怎么来了?”顾师师依旧处于惊愕的状态,根本没缓过来。

“还有谁配得起‘红色商业巨擘’这个名头?”霍霖霆挑了挑眉,指向桌上的晨报。

“可是······”

霍霖霆没等她说完,攥着她的手,提起她的大提琴,脸上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ian准备开始吧,我们准备好了。”霍霖霆出声。

“我,你,霍霖霆你开什么玩笑?我们都没一起奏过一曲!”

稍低身躯,霍霖霆凑近顾师师的耳畔,声音压得很低:“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我的琴艺不输口技。”

这男人!简直······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这样的低俗玩笑!

霍霖霆没给顾师师争辩的机会,拉着她,走到了大幕之下。

她的殊荣时刻,有资格与之共享的,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顾师师余光瞥到霍霖霆从始至终的隐藏笑意,趁着幕启前,低声发问:“你,你把叶正哲怎么了?”

奇怪的是,她提起叶正哲,霍霖霆并未向往常一样生气,脸上还是浮着笑。

“啊,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霍霖霆唇嘴角微翘,剑眉捎喜。

☆、第32章 深情表白

十点整,“si”大提琴独奏会随着华丽帷幕的滑动正式开始。

大幕开启,灯辉洒下,顾师师不动声色地浅浅吸了一口气,以此来纾解紧张。

“别怕,有我在。”霍霖霆垂手挺立在旁,出声鼓励。声音不大,却仍带着一如既往的雄浑有力,低沉醇厚如烈酒。

仅是五字,仿若五枚定心丸,安抚着顾师师悬浮的心绪。

台前幕后,十余米的距离,却是十几年的光yīn换来的。

顾师师携大提琴迈着步子,天蓝色的礼服随之摇曳,优雅至极,翩若惊鸿。并肩而行的,是泰然自若的男人,他一脸沉着,微含笑意。

顿时,原本静谧的演奏厅掀起轩然大波,人声鼎沸。

还好ian反应机敏,端正了主持人的架子,对着话筒:“各位来宾大家早上好,欢迎大家前来欣赏‘si’大提琴独奏会。此次也是顾师师小姐作为旅欧大提琴家,首次在都城的倾城绽放,也是她本人的首场独奏会!钢琴伴奏为霍霖霆先生。”

无需头衔,无需修饰,单是“霍霖霆”三字,就让整个会场再次掀起一股浪潮。

还好,到底是欣赏古典音乐的人,几秒的喧哗后很快安静下来,随后,雷鸣般的掌声拉开了本次独奏会的序幕。

两人对着观众席行了礼节,转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顾师师于演奏椅上落座,安置好自己的乐器,依靠在左肩肩窝,右手持着琴弓,稍作等待。

抬眼一望,整个演奏厅2400个座位,座无虚席。观众席上皆翘首以待,兴致盎然。

方才在幕后,顾师师简直濒临崩溃,十六年的光yīn,就看今朝。艺术之路向来行之艰难,无论任何方向,琴艺也好,舞蹈也罢,都应了那句古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她恐,她惧,生怕功败垂成。

直至瞥到他炯炯有神的双眸之下,那两条略微明显的黑色痕迹,他肤白,黑眼圈格外的明显。当时顾师师忍不住发问,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不会拿你的人生开玩笑。

她才稍稍心安。

而霍霖霆并没有告诉她,那是他彻夜未眠在琴房练习造成的后果。也没有告诉她,在看到她接受了叶正哲的口红之后,压下所有的失望和落寞,依然驾车前往琴房,灯光闪烁,孑然一身,奏到天明。

霍霖霆于钢琴前落座,先扬左手,等待着对方。他指间点触的那一刹那,她握弓触弦,琴声相容,悠扬流畅。

同时从演奏者的指尖和琴弦上流淌出来的音符,上浮在整个演奏厅的空气中。

他与她,默契至极。

独奏会的开场曲目为肖斯塔科维奇的《b小调大提琴奏鸣曲》,顾师师技术娴熟,张弛有度,加之霍霖霆的配合天衣无缝,整个演奏过程中,张力十足,曲调悠扬,感染人心。大提琴本就是最接近人声的乐器,在顾师师的手下,犹如在替代她诉说着心语。

整首曲子行云流水地演奏着,毫无差池,毫无瑕疵。一曲告终,台下仍意犹未尽,沉醉其中。

此刻,他们关注的不再是两位演奏者的身份和光环,而只是单纯地着迷于他们高超技艺所带的感官享受。每一个音符都似一颗颗璀璨的珍珠,一颗,一颗,飘落在观众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古典音乐之美如同大理石表面透出的高贵纹理,触摸能感觉到冰凉寒意,缓步之上能感受到轻盈舒缓。

音落,台下雷鸣般的掌声,热烈非常!其实,观众席上不乏商人,大多不懂乐器,更不懂古典音乐,然,演奏者自身散发的典雅、端庄的气质以及如痴如醉的感染力,无可抵挡!

顾师师含笑,目光落向了观众席左侧,父母、兄长、好友都一脸难以掩盖的喜悦,自豪与骄傲洋溢在两颊之上。

眼线右移,只见康氏一家四口皆是沉着一张脸,尤其是康亦风,而以往喜怒不欲色的康亦茹也伪装不下去了。只是,这些都不能影响到顾师师,因为,她的殊荣时刻,与康家无关,更容不得他们破坏!

下意识地,趁着下一曲奏起的间隙,顾师师微微侧颜,一个回眸,准确无误地与他的视线交接。她懂,他的眼神是在说,加油。

这一刻,感激之情满溢于怀。顾师师料想不到,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所言非虚,他的琴艺是十足的精湛,没有半分假。而且,令顾师师更为诧异的是,光是这一曲,昨天她便与叶正哲练习了五次,才准确无误。但今日,她跟他在毫无排练的情况下,即兴演奏,仅凭感觉,竟然可以说是抵达了水乳|交融的境界。

悠扬琴声持续扬着,随着演奏曲目单上的一一上演,时间飞快,很快抵达了最后一曲。精挑细选的菜单,曲曲都美妙绝伦,每一首曲目都饱含音乐家精彩的故事。

《舒伯特a小调大提琴和钢琴鸣奏曲d。821》,依旧是顾师师持弓主打乐曲,弓子触弦,曲调轻缓,浮光掠影,低沉诉说。而霍霖霆则在一旁即兴演奏,绿叶陪衬着红花,以突出主角之美。

曲终,顾师师提着琴,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这一躬,不仅是感谢台下上千观众的捧场,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念想,是对姐姐的感激之情,借着姐姐的娇躯,她才得以站在这样一个制高点,荣获众人仰慕。

又或者说,顾师师在这一刻得以慰藉姐姐的在天之灵,她延续着姐姐的生命,证明了“说出来被人嘲笑的梦想才有实现的价值”,如今,价值体现。

顾师师余光扫到旁边的霍霖霆,他要干嘛?为何不鞠躬谢场?

不动声色地挥了挥藏在身后的手,顾师师催促着他。

霍霖霆并未理会,只是接过ian手中的话筒,唇角一翘,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

“独奏一曲《红豆》,献给顾师师小姐,也献给在场的各位。”

顾师师一怔,却不敢言,这男人,众目睽睽,他是要干嘛!

果然,在霍霖霆语出那刻,台下像是炸开了锅,就算是平日里再稳重的男人抑或再端庄的女士,都在交头接耳。

一个豪门准媳,一位黄金单身汉,其间必有猫腻!众人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一张独奏会的门票,竟然还能免费看一场好戏!

别无他法,顾师师只得随着ian站到舞台一侧。

霍霖霆落座,扬起修长好看的左手,长指触及,落于黑白琴键上,音符蹿出。

熟悉的曲调,只是乐器不同,曾经这首曲目,是李师师在“烈焰”用吉他演奏的,名动都城,由此荣获“新生代摇滚女神”的称号。

未曾想到,如今他在“乐器之王”上演绎着这首她前世最爱的曲目。

十指挥舞间,行云流水,霍霖霆微微闭上了眼眸,深情演绎,淋漓尽致。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顾师师几乎泪潸于睫!

“天呐,霍少太浪漫了吧。师师啊,我要是你,我也感动死了。”ian站在一旁,瞥到顾师师眸中的水花,不由得低声表达羡慕之情,好像恨不得立刻变为女儿身。

顾师师在心中苦笑,ian哪里知道,她的动容岂是因为他的演奏,只不过勾起前尘往事。

不过,他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深情,难道真是在······示爱?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霍霖霆站起身来,拿着话筒,正面对着顾师师,深情款款地说道,一点玩笑也不掺杂。

身为公众人物,无数杂志周刊紧盯着的单身汉,霍霖霆当然知道当众表白会引来什么后果,并且眼前的这个女人还带着“豪门准媳”的身份!

为了确保顾师师不被外人诟病,权衡利弊之下,他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截取古诗《相思》中的首尾两句,连字成句,表达自己的深刻情谊。

一曲,一语,深情隽永。

红豆,又名相思子,人们都将它当做|爱情的象征。只是她懂吗?

其实,霍霖霆并不能肯定。向来,顾师师一直当他是浪荡不羁的男人,觉得他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爱|欲。无可讳言,起初的他确实是见色起意,也是被她那坚韧的眼眸所吸引,才会让她接近自己。

后来,是连霍霖霆都不敢想象,也不敢相信的。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丧失理智?!

直至昨晚,他在车上吸尽最后一口烟,烟雾缭绕间,辗转反侧,最终压下所有的失落和不甘,踩下油门,前往琴房。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是彻彻底底爱上了这个女人。

也明白了那句话,谁先爱上,谁就输了。他纵横商场多年,只有人认输,哪有他低头。

可是,在她面前,他输得心甘情愿。

霍霖霆唇瓣抿成一线,竟然发觉自己像青涩的毛头小伙一般紧张,第一次深情表白······

如此,你明不明白我的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爱就是要让全世界知道!

☆、第33浮章 浮出水面

演奏厅内,数千人皆屏气凝神,伴着霍霖霆静候着顾师师的回应。与霍霖霆的微微紧张不同,众人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传闻霍氏太子爷向来桀骜不驯,敢想敢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观众vip席位上,康亦风铁青着脸,双拳紧握,骨节摩擦作响,青筋暴起。但他无可奈何,众目睽睽之下,稍有偏颇只会成为笑柄。

聪明如霍霖霆,即使公开示爱,却只是意会当事人,没人可以直接指责他是在求爱!

哪里说了爱,哪里说了情?没有!只不过是一曲《红豆》,只不过两行诗句!

顾师师毫不避开霍霖霆的视线,风淡云轻地走到台前,主动挽起霍霖霆的臂弯,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十分。

她莞尔一笑,对着话筒,绛唇轻启,柔声道:“非常感谢霍氏财团总裁霍霖霆先生的鼎力相助,甚至还别具匠心独奏一曲,让我的独奏会锦上添花。更感谢台下各位观众,是你们促成独奏会的圆满成功!谢谢!”

音落,顾师师朝台下深深地鞠躬,与此同时,挽着霍霖霆的如葱玉指重重一扭,只见霍霖霆面上闪过一丝苦色,不得不微微弯腰。

大幕闭合,顾师师重重了呼出一口气。

“霍霖霆,你是不是有病!我知道之前你生我气,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胡闹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啊,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就那么自私呢······”

话音未落,霍霖霆将她抵于墙角,薄唇堵上,将那喋喋不休的责骂消了音。一舔,一舐,重重地吮|吸她的两瓣红唇,缠绵悱恻,许久,他才从她的口中退出。

霍霖霆两掌按在墙上,分别置于她脸颊两侧,仿佛刑架固定住她的头颅,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微微低下头,灼灼目光射于她的杏眼之上。

“我爱你!”

“我霍霖霆爱你顾师师!”

没有修饰,没有含蓄,直白又彻底。不虚幻,不遥远,清晰又低沉。

方才在台上,他可以理解她的举动,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找个台阶下而已。只是方才她的责骂,分明还是不懂他,分明依旧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他!

霍霖霆艰难地滑动着喉,略带卑微的语气,柔声道:“我是认真的,顾师师,我真的爱上你了。”

顾师师呼吸一滞,喉咙里干涩难耐,透过霍霖霆灼热的目光,霎时间失了神。

从他的目光里,她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真诚,真诚混合着渴望,不同于以往情|欲上身的渴望,很单纯,很清澈,像是渴望着得到她的相信。

“哦。”静默了许久,顾师师竟然只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双掌移下,落在她的肩头,霍霖霆眉头紧蹙,目光黯淡了许多。在别人的眼里,他无所不能,本事通天,报刊杂志冠上的名头让他仿若天上神明。但他知道,在商场再所向披靡,生活上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在心上人面前也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能道出口的。

示爱无非得到两种结果,yes or no,可这女人却只淡淡地应了一个“哦”,这算怎么回事?!

可就是这样一个“哦”字,那样的平淡,那样的不在乎,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霍霖霆心里一扯,十足的难受,在她眼里,他的爱就是这样的廉价,这样的任意践踏的吗?

轻轻用指腹摩挲着顾师师的红唇,霍霖霆苦笑一声,轻轻地说:“不在乎,又为什么选我?”这口红的味道,他记得。她说她喜欢唇上带一抹嫣红,他便买下了整个专柜。

顾师师不明所以,只是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别过头,尴尬地说道:“你别这样,别人看到,影响不好。”

此前,顾师师暗下决定,待独奏会圆满成功之后,她便去跟康家摊牌,将婚约取消。在退婚前,跟任何一个男人的亲昵行为都是在给自己和家人抹黑,她不能。

“师师,霍少,前面要做采访,你们······”ian站在不远处,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生怕一语不当,惹怒当事人。

“我马上就去。”顾师师蹭开霍霖霆的手,回应着ian,她略显尴尬,顿了顿才问,“你去不去?”

霍霖霆故作冷淡,双手插在裤袋里,漠然说道:“不去。”

哪知道顾师师也没有搭理他,提起裙角,向前迈着。霍霖霆又急又恼,再也装不下去,长腿一迈,上前攥紧她的藕臂。

顾师师嗤笑一声,撇开他的手,与他并肩走到演奏厅外。

镁光灯闪烁不止,快门声接连不断,待两人现身,各大媒体蜂拥而至。

ian作为乐团的经理,犹如经纪人一般站在顾师师的身边。而此时的霍霖霆稍稍后退,给她更大的出镜率。

“顾师师小姐,请问你跟霍少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在即将嫁入康家之际却让霍少出面相助,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想跟康家画上句号?”

“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康家的感受?”

“······”

炮语连珠,连番炮轰,尖酸刻薄的八卦记者将所有的矛头直指顾师师。

ian和顾师师想要辩解,却挡不过这些舌硬如石的记者。

骤然间,霍霖霆站上前来,轻轻地将顾师师拦在身后,泰然自若地面对着数支话筒和相机。

“各位,今日是顾小姐的独奏会,大家都是一二线大牌媒体,若是为了寻几个八卦刨根问底穷追猛打,岂不是自掉身价?”霍霖霆嘴角噙着笑意,一脸自然。

话末,他脸色突变,顿了顿,话锋一转:“独奏会以外的问题,概不作答。”听不出语气的言语,却极具震慑力。

众记者知难而退,不敢冒险,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位身躯凛凛的男人,落得一个停牌断刊的后果。

接下来的采访基本上都是环绕着顾师师的学艺生涯和欧美经历。霍霖霆则站在一旁,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并不言语,却犹如保护神一般护她周全。

不远处,康家一行人站在车边,遥望着镁光灯下的男女。康亦风怒目圆嗔,啐了一口“荡|妇”!他憋着一肚子,跨入车内,“嘭”地关上车门,独自驾车扬长而去。

倏尔,一辆红色出租车停在演奏厅的门前,叶正哲匆忙推开车门。一抬头,观众已陆陆续续地走出,演奏会结束了?!他紧张得四处张望,目光落到了媒体采访区,落到了一男一女的身上,他身子一震,心底一凉。

果然是他!

叶正哲扶额,又猛地甩下了手,怒火攻心。

今天早上,他很早就出了门,连早餐也忘了吃,后来只得到masa里填补填补,而当时霍霖霆也正好坐在隔壁,神清气定地喝咖啡。而他,只不过喝了一杯牛奶!没想到,竟然在桌子上瞌睡起来!

如今只得懊恼不已,他早该想到防备,那餐厅本就是江峯名下,而江峯与霍霖霆胜似亲兄弟!

此时,采访终止。顾师师如释重负,跟随着ian从人群中走出,向车子迈去。

霍雳霖尾随身后,朝ian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离开。

踏上车子,顾师师疲倦不堪,直接瘫软地靠在真皮后座上。她阖上双眸,双手轻轻地揉按着太阳穴,以此纾解疲劳。

“ian先送我去最近的酒店休息一下吧,好累。”演奏曲目并没有消耗什么体力,但这一系列的冲突迭起才让她精疲力竭,现在,她只想一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语毕,车子的启动声也随之响起。

霍霖霆手握方向盘,唇角扬起惯有的弧度,戏谑道:“酒店?好啊。”

熟悉的声音让顾师师一怔,猛地睁开眼眸,坐直了身子。

“怎么,怎么是你!”明明是ian才对!

透过后视镜,看到她脸上的错愕,他一扫之前的失落,心情突然变得大好。

见他不语,顾师师也无可奈何。不用猜,肯定是将ian威逼走了。

“我,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家。”

嘱咐完毕,顾师师斜靠在后座上,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人群,皆是今日来观看她演奏会的人。锦衣华服,妆容精致,无论男女,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猛然间,一个特立独行的男人蹿入了顾师师的眼帘。

一头黄毛,着一身浮夸的潮服,脸色苍白得像是吸血鬼!

顾师师睁大了杏眼,虽然是侧颜,但是她无比地肯定,是他!

那个在“烈焰”包房里逼死她的男人,他曾粗暴地撕碎她的丝袜,想要蹂|躏摧毁她!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认得出!

“停车!”顾师师厉声,声音尖锐无比。

霍霖霆一愣,没见过这样的顾师师,只好听她的话,将车子停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将他置若罔闻,无奈,霍霖霆只得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你也认识?”

也?顾师师回过神来,吞了吞喉,才发问:“那个黄色头发的是谁?你认识?”

“就是上次被我送进警察局的那个,哦,你当时在车上可能看不清。”

倏尔,只见那黄毛男人等到了一个女人,两人一起迈入了车子。

顾师师更是一愣,喃喃道:“她······”这个女人她是见过的,在景襄的工作室里,在电梯门外,永远的一脸高傲,冷漠十分。

“他姐姐路骄,江峯的老婆。”霍霖霆在一旁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没错!大声说出来:爱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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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与你同眠

一路上,顾师师紧紧攥着裙摆,甚至抓出了几团褶皱。

料想不到,竟然会在独奏会上见到逼死自己的凶手!顾师师的思绪如同信马脱缰,驰骋在无边的原野上。

像路傲那类附膻之蚁,最喜欢的无非就是yín|靡奢华的派对狂欢,或是急速激|情的飙车竞技,然而他之所以会出现在古典音乐会上,想来该是被迫陪同。

一开始接近霍霖霆的目的就是跻身他们的圈子,寻找到当日|逼死她的四个凶手!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一鱼已跃出水面!

但路傲悬殊的身份却让顾师师有些惴惴不安。

当初的江峯之所以迎娶路骄,无非就是妥协于家族婚约,到底是豪门大家族,家长的骨子里还是守旧派,必须门当户对。江家在都城的地位数一数二,可想而知,路家也绝对不是善善之辈!不然路傲怎么可能在害死自己之后,依然毫不忌讳地出席各大场所,归根溯源是有人在为他只手遮天!

鱼已出,网却如蛛丝。

如鲠在喉,拿不出,吞不下,此刻的顾师师堵得慌。她早就做好思想准备,能出席当时生日派对的非富即贵,只是她没想到是这般的棘手。

“到了,下车吧。”霍霖霆熄火,下了车,又替她打开了车门。

这女人,一言不发,还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霖霆长臂一伸,将她拦腰抱起,犹如公主在怀。长腿一迈,向前走去。

“这,这是哪儿?”

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顾师师彻底从混沌中醒来。眼前,是一幢设计简洁的欧式别墅,并不哗众取宠,倒有几分淡雅韵味。

很适合金屋藏娇?不知为何,顾师师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见他不答,她索性依靠在他硬实的胸膛之上。本就疲倦不堪的躯体,再加上路傲一事,让她有些心力交瘁,窝在他怀里,蹭了蹭,仿佛很温暖,很踏实,至少有了几分慰藉。

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里蹭着,像一只慵懒的猫咪,霍霖霆心头一暖,加快了脚步。

入了别墅,霍霖霆才将她轻缓地放下来。

“你现在回家肯定不能安宁,在这儿好好休息,醒了我再送你回去。”

“还不都是你!”

顾师师哼道,但他说的没错,回家了肯定是轮番轰炸,且不说康家的炮火,自家的责问就难以应付。现在的她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只想逃避一回,哪怕半天也好。

“听话。”霍霖霆裹着她的小手,牵引着她向主卧迈去。

主卧里,设计也呈现简洁风,干净利落,毫无累赘的装饰品。偌大的房间,冷淡的色调,不由得让人感到······落寞?只是这样的词哪里适用于他,成日流连花丛的男人,身旁的女人应该是一打一打的才对。

突然,顾师师有些欲言又止:“我不想睡这里,我睡客房就好······”

霍霖霆无奈,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有些不高兴地解释道:“没有人住过。”他不知道她究竟将自己想得如何的不堪,以为自己没事就带女人回来乱|搞?

“之前财团开发的,很幽静,没人打扰,以后你可以在这里练琴。”他补充了一句。

“哦,那你出去吧,我睡了。”

说罢,顾师师转身迈到床边,蹭掉脚上的高跟鞋,和着礼服,直接躺在了大床之上。

突然,眼睑上蒙了一层yīn影。睁开眼,才发现他站在床边。

顾师师双手抓着被角,掩盖至锁骨处,不由得担心起来,这男人,要干嘛?

“你,你别乱来!”顾师师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留下来,明知道这男人分明就是一只野兽!

霍霖霆并不作答,只是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卸下外套,然后也蹿入了被子里。

趁她未来得及反抗之时,他长臂将她锁入怀中,紧紧地桎梏住,下颚抵在她的额上,来来回回地磨蹭。

“放开我,我很累,想玩找你的情妇去!”顾师师别过头,没好气地咒骂道。

霍霖霆原本想要调戏她的心情遁形无踪,被她激了起来,不由得加重音量:“我情妇?哪一个是我情妇?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玩女人?顾师师,说话别睁眼瞎!”

网络传言,杂志胡编,将他塑造成花花公子,他不屑于去理会。可是她不一样,他在乎她的想法。

天下人皆可误会我,唯你不能。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多女人,再说了,关我什么事!”

听到她不耐烦的语气,还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霍霖霆又急又恼,最后压下所有的情绪,轻声哄着她:“别闹了,乖,闭上眼睛睡觉。”

顾师师抬起眉头,白了他一眼,使劲地想要从自己的身上搬开他的大手。无奈,太重,简直就像是链锁一般。

几次无果,她便放弃了,任由他抱着自己。躺在他的怀中,不知不觉入了梦。

望着她闭合的双眸,霍霖霆有片刻的失神,这双眸子平日里总是蕴含着无比坚韧决绝的目光,甚至还有些冷漠。熟睡的她是这样的温和,少了很多锋芒,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微微闪动。

此刻,霍霖霆想起前几天自己的特助amanda送来的相片,相片里正是顾师师旅欧时的模样,淡雅又柔弱,目光温润如玉。

不知道为什么,霍霖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照片里的模样跟现在熟睡的她是一样没错。可是一旦她醒来,她的眼神,她的动作,一颦一笑间根本就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真的很像那个摇滚歌姬!

难得看到她如此温顺地躺在自己的怀里,霍霖霆心里很是开心,忍不住在她的额上浅浅地落下一个吻。

无关乎情|欲,只是想要静静地揽住她入睡,霍霖霆暗嘲,原来自己也有这么“柳下惠”的一面,呵!

他正想阖上眼眸,却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本想置之不理,奈何对方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毅力。

轻轻地将顾师师从怀里移出,霍霖霆下床,有些烦躁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声音是从顾师师的手包里传来的,他打开,掏出手机。

“师师,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好不好?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去······”

霍霖霆刚按下接听键,那边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他嘴角挂起微微弧度,凛冽出声:“她睡了。”

三个字刚出,那边只传来手机滑落的声音。霍霖霆轻笑出声,得意地按下关机键。

转身回房间,气愤叶正哲的同时,也为发小感到不值。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被二十五岁的小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霍霖霆轻叹一声。想起厉孝天那天惨白的嘴唇和面容,恐怕就是被叶正哲榨干的吧!

很快,他重新上了床,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她皮肤很滑,仿佛是条鱼。突然间,霍霖霆觉得有些心慌,生怕下一刻她就会蹿走。

一方面是扛着准军婚大旗的康亦风,一方面是纠缠不清的叶正哲,犹如诸狼环伺,霍霖霆也在其中,他也是匹狼,凶猛的狼,但也未必有信心将她独吞。

并不是担心对手的实力,而是根本原因在自己的身上。很多时候,他也担心自己会踏上江峯的老路。

比起好兄弟江峯,他更为桀骜不驯,从来不愿意听从家里安排,所以当时才放弃军政两道,单枪匹马在商海杀出一条血路,建造自己的商业帝国。

家族关于婚姻一事催促不下百次,其间给他介绍了数百个高干千金,一样的红色背景,一样的雄厚身家。他无法,只好故作放荡不羁模样,一拖再拖,直至今日都是孑身一人。

他不愿意像江峯一样,夜夜与不爱的女人共枕眠。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女人无名无分,藏于人后,做一个为世人耻笑的情妇。

罢了,他驱赶着脑海里纷乱的想法,阖上眼眸,紧紧地贴着她,渐渐地眼皮也重了。

待顾师师醒来的时候,已是夜幕四合。这一觉,还真是睡得昏天黑地!

神智还有些迷糊,顾师师在黑暗中晃动着手,指尖触及到很是灼热的东西,即使未经人事,但她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别,别走。”

霍霖霆猛地攫住她的手,按在发烫之处,像是梦呓般在她的耳畔呢喃。

顿时,顾师师的脸发烫起来,像是火烧那般,还好是在黑暗中,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霍霖霆一个翻身,将她猛地压在身下,重重的热气源源不断地喷洒在她的面颊之上,又烫又撩人。

模糊间,他叼住她的唇瓣,紧紧裹住,舌尖舔|弄着她的牙关迫使她一点点打开,倏尔,便开始了一段扫荡之旅,攻城略地。

他大手下移,将她长长的裙摆一下子掳起,裙摆有些大,不便于他迫切的掠夺,他有些烦躁,想要蛮力撕开。

“别,别弄破。”这裙子是景襄亲手给她设计的,耗时耗力,费尽心思。

霍霖霆轻笑出声,侧过头,含着她精致的耳垂,时不时用舌尖舔|弄着。他含糊出声:“那你自己脱光。”

“不······”

未等她拒绝,霍霖霆大手一路摩挲,直至她大腿根部。

唔,很热。

☆、第35章 冰火两重

夜幕四合,繁星点缀,月光透过落地窗,洒了一地。

这幢别墅偏离闹市,格外幽静,大有世外桃源的特色。霍霖霆有多处房产,却对此地格外偏爱,闲暇时便来此小住几日,权当逃避纷扰。

室内装修相当的简洁,一看就是单身汉的居所。

与众不同的是主卧的床,源自欧洲的独家定制,长4米,宽3米。设计独具匠心,有天盖、四柱、并以雕刻、镶嵌加以装饰,壁龛为旋转式,颇有皇室御床之风范。

此时此刻,霍霖霆犹如御床上的真龙,翻云覆雨,想要收服身下不听话的美人鱼。

“你,你放开我!”

黑暗中,顾师师胡乱地挥舞着手,使劲地想要将他推开,却未遂。颈脖间全是他燥热的气息,一阵,又一阵,粗重又急切。

霍霖霆并不理会她的抗拒,大掌胡乱地摸索着,想要找到她礼服的锁链。寻了几下,还是找不到,他有些急,索性不找了,直接从下方探入。

布料太过贴身,他大手往前推移,却始终抓不到她白嫩柔软的乳|肉。

“快,自己解开。”

霍霖霆轻声诱哄,裹着她白嫩的耳垂,轻轻地咬压几下,又用舌尖舔|弄着她的耳廓,一路湿漉漉,滑腻腻。他知道她最受不了耳畔的燥热,敏感至极,便加重了热气。

果然,顾师师想要避开,轻吟了几声。

“霍霖霆,你别太过分!”

“这就叫过分?更过分的你还没见识过呢!今天我就好好调|教调|教你,看你还敢这么牙尖嘴利!”

霍霖霆哼笑,眼眸里在黑暗中闪着亮光,有些狡黠,仿佛吃人的兽。他抽出手,两掌移到她柔软前方,扣住两边的布料,欲意奋力一撕。

“你别,别这样!”顾师师反握住他的手,轻声哀求。

声音软糯,且掺杂着娇羞,但这不仅没有让霍霖霆产生怜惜之情,反而更为迫切地想要蹂|躏她,占有她,将她锁入他的身体里。

还好他指尖触及到略微冰凉的金属,摸了一下,才知道那是隐藏的拉链。他勾起唇角,邪笑一声,将锁链一拉到底。

“别乱动,我保证不弄坏你的礼服。”

他将她腰际那团布料一把掳起,往上推送,彻底地将礼服与她分离开来。一抛,落在了远处的地毯上。

“我只想弄坏你!”霍霖霆一把掀开被子,推下了床,狠狠发话。

身上的遮挡物一下子褪去,凉意袭来,顾师师下意识地护住前胸,身上往上蹭,想要冲他的怀中蹿出。此时的她,真似一条光溜的小鱼,衣不蔽体,唯有两根丝带维系着娇躯的幽谧处。

“霍霖霆,你每次都这么粗暴!你就是一只禽兽!发|情的禽兽!你懂不懂什么叫浪漫啊!”

被他威逼得无路可退,顾师师恼羞成怒,尖声咒骂着。

这男人,每次都像是一只久未进食的饿色|鬼!

“浪漫?唔,懂啊。”霍霖霆直起身来,跪坐在顾师师的腿上,仿佛在细细地咀嚼其意。

长指落在她柔软之上,霍霖霆轻轻一拈,拾起她的胸|贴,动作很是轻缓。而后,轻轻一抛,黑暗间也不知道落到了何处。

他大掌裹住她一侧的柔软,不疾不徐地揉揣着,声音略微嘶哑地低声道:“浪漫就是,你浪一点,我慢一点······”音落,他抿唇一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解释。

但,他并没自己口中的“慢”意,很快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使那白嫩细滑的乳|肉变换着各式各样的形状。

“轻,轻些,疼······”

酥麻之感混合着酸痛,顾师师不得不低声哀求,头不禁向后微仰,抻直了脖颈。

“好,轻些,轻些。”霍霖霆应允,减轻了力道。

他并非想要蹂|躏她,只是难以掌控,揉搓着她的椒|乳,总是忘乎所以。

男人本就有着恋乳情结,很喜欢,但又解释不清为什么喜欢。也许,唯一的理据便是一百年前佛洛依德提出的“俄狄浦斯情结”理论。这部位,越是遮掩,越是突出,当然就进一步强化了乳|房的神秘感和特别,而男人天生就有种严重的猎|奇心理。

呵!霍霖霆大掌把玩着她的椒|乳,空出一只手摩挲着她如婴儿般嫩滑的臀|肉,双管齐下,满足感倍增。

椒|乳弹弹肥|臀坠坠!让他爱不释手。

“我,我饿了。”顾师师尴尬出声,抓住他的手,有些战战兢兢,恐慌自己在关键时刻的扫兴惹他发怒。

“呵,我来看看哪一只嘴?!”

话音未落,他长指一条,将维系在她腰际两侧的绸带解开,无比轻松地卸下她的丁字裤。

猝不及防地覆盖住整片的花园,他探出一指,直直地抠住花|径之口。湿湿滑滑,仿佛是等候着他的突袭,像是一张紧紧的小嘴儿,一下子含住他的指尖,微微蠕动着,收|缩箍紧。

“还真是饿了,呵!”

霍霖霆顺着花|径,稍稍往前推送,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移动,都能感觉到丝绒般的花|壁紧|缩,暖流扑面而来。

“咬得我好紧,放松些。”霍霖霆拍了拍她的雪臀,引得一片白色浪花。

从未被人发掘过的躯体异常的敏感,男人不停地安抚摩挲让她早早地就产生了生理反应,而下|流的情话更深深地刺激着她。

此时,蜜|汁涟涟,身下潮气泛滥,水雾氤氲。

她早已是赤身裸|体,他却仍是西装笔挺。

很不合时宜地,“咕咕”声响起,顾师师紧抿着唇,在黑暗中探寻他的表情,应该是很生气吧!

料想不到,霍霖霆直起身子,跨下床去,将她一捞,面对面地抱在怀中。固定住她纤长的小腿,让她缠在他的腰际。

“干什么?”顾师师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颈,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喂饱你,干什么,欲求不止的小yín|妇!”

霍霖霆一手拖着她的臀,一手猛地拍打着,没好气地说道,以此泄愤。这女人,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打开灯,拉开冰箱门,凉气袭来。空荡荡的,只有一大瓶牛奶孤零零地待在其中。

无奈,他只好提了出来,倒在杯子里,凑到她嘴边,欲意喂她。

“先填补填补。”

顾师师小啜了一口,连忙缩回嘴,埋怨着:“不行,太冷了,我不喝!”

见她撅着小嘴的模样,唇瓣上沾着牛奶泡沫,真是想让人疼到骨子里!牛奶隔着玻璃传来的凉意让霍霖霆灵机一动,他唇角一翘,酝酿着浮在脑海里的奇思妙想。

疾步向前迈着,跨到床边,他将她直接扔在了大床之上。转身,他走到热水器边上,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一手冰凉,一掌火热,他邪笑着,不疾不徐地走到床边。

望着他的坏笑,顾师师打了个激灵,这男人,又要做什么!

自与他相识,他数次变换着法子折磨自己,顾师师实在揣测不出他要干什么!他凶猛得像雄狮,却又狡黠得像狐狸!但,只要不触碰到底线,顾师师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毕竟,跟他暧昧也不是一天了,太过抗拒就是“婊|子立牌坊”,没必要。

“啊!你,你干什么!”

猛然间,两处脚踝被紧紧地握着,一股力量将她拉到了床沿边。

“张开。”他放开她的腿,冷声说道,带着命令式的语气,不容抗拒。

“不!”

顾师师哼道,将两条腿紧紧地合拢着,并不听从。

“自己掰开,嘴巴张大些,好好喂饱你!”霍霖霆拿着放置在床边的牛奶,哼道。

他前言不搭后语,顾师师不解,但依旧死死地拢着双腿,交|缠着,将幽谧处的风光遮住。

霍霖霆抬腿压在她的膝盖上,腾出一只手将她另一条腿狠狠地掰开。顿时,风光无限好,yín|靡十分!甚至,隐隐约约传来暗香,摄魂撩人!

他将冰凉的牛奶灌入口中,含着,俯身向下,埋头在她的大腿内侧。

“啊!”

顾师师尖声呐喊,双手抠扯着被单,双腿微微颤抖着,连同整个身子也打着冷颤!

冰冰冰!冰到了极点!

原本就暴露在空气中的花园,犹如被冰雹猛然袭击,毫无防备,盛开的花朵甚至还来不及闭合,花珠也因此遭到侵袭,瞬间颤动不止!

“你,你个坏······”顾师师无法承受花园处的冰爽,太突然,太刺激,让她言语崩乱!

霍霖霆抬起眉头,不肯放过她脸上每一个表情,让他心里蹿起无限的满足感。

顿时,身体里那封印着的猛兽也在狂乱地冲击着,恨不得冲破封印,在她这块肥沃的原野上,叫嚣驰骋!

低下头,只见那原本潮湿的花园蜜上了一层乳白色,犹如大雪覆盖,而此刻,雪花融化,顺着花瓣间的缝隙缓缓地淌下。

薄唇覆上,探出灵活的舌,扫荡着着湿润又冰凉的花园,舔|舐着,吮|吸着,将花瓣上的白沫吞下了喉。

舌尖抵住花|径之口,将流淌而下的乳|水接住,轻轻一推,往那狭长的口子里推进。小嘴儿极具灵性,微微颤动着,由狭长变为了椭圆,迎接着他的浇灌。

“啊!不,不行,太刺激了!”顾师师胡乱喊着,此刻,什么廉耻什么娇羞,她全全顾不上。

两只巧手抓住他的臂弯,隔着他的衬衫死死地抠住。

霍霖霆不理不顾,反而更为急切地喂食着。倏尔,他退了出来,轻轻地舔|弄着剩余的痕迹。

“爽不爽?说!”

身下传来厉声,暗哑间带着十足的威慑,顾师师把持着最后一丝自尊,紧闭着双唇,并不回应他。

见她隐忍着,身上蒙上一层层细汗,雾气氤氲,性|感又蛊惑。

霍霖霆抬手,拿起手边的热水,缓缓地灌入口中,不算很烫,但比起接近冰点的牛奶,似火!

“我,我受不了,求你,别······”顾师师看他的动作,终于明白,他是想要她体验最极限的刺激!

冰火两重天,她是听说过的。混迹“烈焰”之际,各种各样的欢|爱手法,她虽未亲身体验,却也一知半解。

“啊!”果然,他是不可能听她的!

霍霖霆抬起手背,猛地擦拭着自己的嘴角,观察着床上的佳人。迷离的眼神,扭动的娇躯,还有冒着热气的花园。

她体会着冰火双重刺激,他承受着感官轰炸!

顾师师娇喘连连,死死地抠着他的臂膀,再也忍不住,发出声声吟叫。

“快,掰开腿,求我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冰火两重天的激情理所应当配上一段充满激情的摇滚乐,疯狂而*,这首歌只有2分49秒,虽然很短,但是强有力的和弦足以让人迅速疯狂起来……

☆、第36章 视觉盛宴

居高临下,很容易产生优越感。此时,霍霖霆站在床边,两手抓住身下人的两边脚踝,向两边拉开。

犹如烈性玫瑰,瞬间绽放,整个花骨朵撑到了极致,妖艳yín|靡。方才被沸热雨水浇灌的花瓣红润膨胀,隐隐约约间还飘起缕缕水汽,水雾氤氲,更添朦胧魅惑之感。

简直是极致的视觉盛宴!

霍霖霆吞了吞喉,腾出一只手开始拽自己的领带,仓促间,衣衫仿佛缠身之藤,并不能在瞬间卸下。

烦躁之间,他松开桎梏着她的手。刚一松开,顾师师像是仓促而逃的小老鼠,连滚带爬地想要蹿下床。

“回来,躺好,张开腿等我弄!”霍霖霆厉声,眉头微蹙,不怒自威。

很快,他卸下身上的衣衫,赤|裸上身。

眼见顾师师蹭下床,他大手拦腰一扣,重重一推,让她猛地跌落在大床之上。

“霍霖霆,你,你欺负人!”

“欺负又怎样?你能拿我怎样?”

霍霖霆跨上床,一腿跪在她膝盖之上,将她死死地坐稳,让她再也无路可逃。

“帮我解开!”霍霖霆攫住她的手,迫使她扣在自己的皮带之上,狠狠发话。

仰视着他赤|裸的上半身,顾师师脸上很快升起两朵绯红。欧美男模般的好身材,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腹肌,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还很白……

顾师师看得有些发痴,直到听到霍霖霆的嗤笑才意识到自己的不争气。她连忙侧过头,视线转移。无可讳言,他昂藏七尺,凛凛身躯相当的性|感!

“害什么羞,不是还想看么?想看就脱啊!”

“我,我才不想……”

霍霖霆带着她的手,一扣,一拉,金属扣叮铃作响,卸下腰间的桎梏。微微起身,将身下的包裹全全去掉。

“啊!”顾师师下意识地单手遮眼,尖声叫道。

“装!最会装的就是你!你不是想看么,来,给你看个够!”

霍霖霆大手扒开顾师师的手,固定住她的头,长指插入她的发丝间,使她正面对着自己。

“我……”

顾师师哑然,眼前之物她不是没见过,只是两人从未裸|裎相对,这样寸丝不挂的场面让她有些难以适应,尴尬万分。

男人胯|下,似昂首之龙,气势汹汹。无意识地,顾师师伸出长指,指尖触及,瞬间便又充血肿|胀了一些。

像是挑逗眯眼的老虎,老虎抽动了一下,顾师师吓了一跳,想要收回手,却被霍霖霆猛地攫住,被迫裹住那巨大。

长臂将她捞起,按住她的头,让她凑近,贴上。

“快,安慰安慰它,它需要你,乖。”

“不!”顾师师秉着第一反应高声拒绝,顿了顿,她有些恼怒地吼着,“霍霖霆,你想玩大可以去找你外面那些女人,我不是你的玩具!”

霍霖霆深吸了一口气,这女人,这时候发什么疯!见她一脸强硬的样子,他又急又恼,脸上泛起几丝狰狞,回道:“玩具?我当你是玩具?好,今晚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玩具!”

话音未落,霍霖霆两指扼住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口,猛地刺入其中。

“唔……”

口中被挤得满满的,顾师师只得呜咽着,难以发声。

“嗯……”霍霖霆低声呻|吟着。

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着身下的肿大,最为敏感的顶端触碰到她湿润的口腔内壁,软软的,热热的,舒服死了!

见她并不主动,霍霖霆只好径直抽动着,在温暖中前行、退出,来来回回。

顾师师无处可逃,下巴被他按得生疼,只好乖巧地吞吐着,套|弄着,舌尖在端点处打转、画圈。

慢慢地,口中的津|液越来越多,两颊也酸痛得不行,但是男人并没有缴械投降的意思。顾师师抬起眉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双眸迷离,霍霖霆在模糊间看到顾师师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蹿起无限的满足,但他转念一想,决定不再逗留,从她口中退了出来。

腹下,依旧肿|胀不止。

“来,躺下来,张开腿,迎接我。”他轻声诱哄,不复之前的凶狠。

顾师师的头摇着,像是拨浪鼓那般。

若是此前,地点不当,身着衣衫,都可以当做拒绝的借口。可是现在,暮色四合,大床之上,裸|裎相对,她实在找不出拒绝他的理由……

犹豫片刻,她乖乖地躺下,秉着未经人事的忐忑不安,十分的紧张。

这么大,应该会很疼吧……

霍霖霆邪笑着,很满意她的动作。他欺身压上,用膝盖往两侧顶开她的双腿,让她撑得大开,以便更好的容纳他。

“那,那个……”顾师师抿着唇,欲言又止。

这时,霍霖霆倒是多了几分耐心,反正她就在他的身下,身子一沉,她就会是他的。他,不急。

“宝贝儿,怎么了?嗯?”

“不是,不是应该,带那个……”她不好意思说,憋红了脸。

霍霖霆望着她羞答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轻捏住她的两颊,挤出最后的温柔,轻声道:“没事儿,你生,我来养。”

这话让顾师师有些不高兴,她想不到他也会这般不负责任,真的只当她是泄|欲工具?猛然间,她突然无比的失落。

“你起开!我要嫁的不是你,我不做!”她口不择言。

话刚出口,霍霖霆脸色大变。顾师师避开他瞬间嘣火的目光,并意识到自己的话极易曲解,她并不是摘指康亦风……

“你在我的床上还想着他?!你这么想嫁给他!这么想着做豪门阔太?!”果然,怒火一触即发。

霍霖霆低下眉眼,望着她紧紧地合拢的双腿,顿时怒气大发。

用力一掰,死死地撑开,他长指刺入,没有前戏,毫无温柔可言。蜜|液之口并没有之前湿润,有些干涸,一刺入,身下传来声声痛吟。

他两指抓住微微裸|露的小豆儿,撕扯着,使劲地弹了弹,更让顾师师尖叫连连。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啊!霍,霍霖霆,你不能这么对我……”顾师师委屈地痛吟着,声声凄惨。

太粗暴,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你,你明明说你爱我,你说你爱我的……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顾师师带着哭腔,幽谧处的疼痛让她溅出泪花。

星星点点的泪花挂在她的眼角,脸上布满苦色,顿时,霍霖霆心里一痛,收住了手,从她体内撤了出来。

霍霖霆瘫坐在她身上,突然间不知如何安慰她。

霍霖霆双手扶额,一脸懊恼。怎么了这是?!此时此刻,他无比地懊恼着自己一时的精|虫上脑。

一直以来,两人之间一路暧昧,亲昵十分,可是他都没有真正地占有她。脑海中总还有着一个底线,再怎么说她也是康家的准媳妇,是别人的未婚妻。他并不恐慌担上“奸|夫”的名号,只是怕她被人嘲笑为“yín|妇”。

她浑身散发着艺术气质,拉着大提琴的样子像是天鹅那般,典雅高贵。他怕她被人耻笑,怕她被人诟病,一直以来都担心,所以他就算是再想要都会克制。

可是他毕竟不是“柳下惠”,一时精|虫上脑,便……

此时此刻,他□依然肿|胀难耐,身体里的欲|火还未来得及扑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她勾起来,裹在怀里。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等你,等你跟他退婚,好不好?”霍霖霆在她的额上蹭着,短短的胡渣磨着她,很是亲昵。

这么长时间都忍过来了,不就是几日的时间嘛,他,等得起。

等到她没有束缚,没有顾忌,不用再担心世俗和旁人目光的桎梏,他再来要她。

“嗯……”顾师师抽泣着,躲在他的怀里,心底里泛起几丝感动,还好,他再怎么过分也不会强迫她。

顿了顿,霍霖霆重重地吸了口气,凑近她耳旁,隐忍发声:“那,用手……用手帮我弄出来,很难受。”

“不要……”顾师师撅着嘴,恢复了情绪,略带调皮地说道。

嘴里这么说,她却蹭起身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而后,她一言不发,乖乖地伸出手,裹住那肿大。

套|弄着,滑动着,来来回回,许久,如同密集的子弹流喷射出,溅在她白腻的嫩肉之上。

顾师师很嫌弃地扯过抽纸,胡乱地擦拭着。又温柔地为他服务,轻轻地擦干净。

一阵发泄,霍霖霆有些疲倦,勾起推到地下的被子,盖住了两人赤|裸的躯体。

闭了灯,黑暗间,两人同眠。

“师师。”他字正腔圆地唤着她的名字。其实很多时候,他很喜欢叫着她的名字,私以为很好听。

甚至,幻想着,有一天可以……

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嗯?”顾师师躲在他怀里,双手很不老实地捏着他的腹肌,把玩了一下,她就伸手环抱着他。

“你什么时候跟他退婚呢?”

浅浅地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很轻,仿若羽毛。

“天一亮。”顾师师无比地肯定。

一拖再拖,终于等到独奏会完美谢幕,她不需要再有顾忌。康亦风再暴戾,再权势逼人,她都不惧。

不嫁,是姐姐的信念,更是她的。她们姐妹俩虽然每方面都不一样,但在对婚姻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不愿意的,再强势,都不能逼她们就范!

霍霖霆捧起她的脸,一顿狂乱地吻着。

天一亮,仅仅是三个字,让霍霖霆的心房顿时撒满阳光!

从未像现在这般期待黎明!

他贴着她的脸,柔声说道:“然后,嫁给我,好不好?”

顾师师一怔!他说什么?嫁给他?!

“你,你别开玩笑。”顾师师松开抱住他的手,侧过身,背对着他,说道,“我退婚不是为了你,我不喜欢他,不喜欢所以不嫁,跟你没关系。”

霍霖霆并不生气,伸手揽着她,紧紧的,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里。

“我知道。”他轻声,顿了顿,又道,“顾师师,我当真是喜欢你的,你还不信吗?”

如此深情,又如此温和,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他。

原来,老虎也会收住牙,温和喘息。

“是,我以前玩过女人,可那都是年轻不懂事。你想知道我的过去,我愿意一一剖白,只要你想。后来,后来成熟了,也就没那么大兴趣了。我发誓,遇到你之后我真的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康亦茹跟我没关系,一点儿也没有……”他有些急,怕她不信。

毕竟,她并不喜欢他,他知道。

原来,他也会急,也会服软。想来,这便是世间法则,大抵可以归结为,一物降一物。

话落,他铿锵出声:“可是顾师师,我愿意改,我愿意为你去改。只要你喜欢,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变成什么样的,只要你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只要你……我便……

这样的句式,他是说过的。

曾经,那一晚,他送来一颗星。

话不多,只一句。

只要你要,我便能。

☆、第37章 晨曦蜜爱

偌大的主卧,空荡荡的,回荡着霍霖霆动听的情话。

话语间,铿锵有力又不乏温柔旖旎。霎时间,顾师师沦陷在他的温柔乡中,意乱情迷,不能自已。

霍霖霆乘胜追击,音色柔和至极,扬声道:“跟我在一起,不是情妇,不是女友,做名正言顺的霍太太,好不好?”话音未落,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她光滑的脊背贴紧他的胸膛。

一声霍太太,这就是爱情的忠贞,以他之姓,冠她之名。霍霖霆认为,这才是忠贞,是任何海誓山盟都比不上的。

因为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他更毫无顾忌,平日里这些话他从来不说,私以为太酸,太矫情。他不老,却也称不上年轻,三十岁,并不是那么轻易谈情说爱的年纪。

抑或,他生来高贵,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懂得情|事之后又是花团锦簇,无数蜂蝶涌来。何时如此卑微?没有,从未有过。

爱来得快,情却深得很。为她低头,他心甘情愿。

“霍霖霆,你……”顾师师脸上滚烫,在他怀里挣扎着,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

伸手抚着他的脸颊,顾师师蹭了上去,覆上朱唇,给了他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撤出,她又钻入他的怀中,像是慵懒的小猫咪。

“你,你答应了?”唇齿留香间,霍霖霆惊喜万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她,深入咽喉,缱绻缠绵。

“我可没有说……”

一听,她肯定是在撅着嘴,那模样简直让他喜欢到骨子里。霍霖霆大手捋着她的腰间,挠着她,他知道她最耐不得痒。

“好你个顾师师,看你还敢不敢撩我!”

“啊啊啊!我,我错了,快停,好痒……”顾师师求饶。

两人一阵嬉闹,很快停了下来,卧室里又回归了静谧。

霍霖霆揽着她,心头暖暖的。终于,他可以将她身上的馨香携上床榻。此时此刻,他哪里还睡得着。

黎明,快来。

枕在他的胸膛之上,顾师师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诉说着欣喜。

嫁?兴许是可行的。顾师师心绪翻涌,原以为她重生成为顾家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小姐,若是找出前世的杀身凶手,一定可以一举除灭。

可现在呢,明知道对方的名字、身份,可她却暂无法子。对方太强,若是被对方知道她的意图,估计她还未出招,又会被捏死了。

然,世间万物,无非就是一物降一物。人外有人,亘古不变。而此刻,怀抱着自己的、口口声声说要娶她的男人,正是强者中的强者。

若是成为他的妻子,不仅可以得他护周全,还可将当日的四人一一揪出来,大力反击!

“师师,天亮了吗?”霍霖霆阖着眼眸,唇上噙笑,裹着她的手,满怀期待地询问。

他当然知道才过凌晨,可是心急难耐,迫不及待。又或者,其实很想跟她说说话。长时间以来,他大多都是在挑|逗,蛊惑她。而现在,他只想跟她说说心里话,只爱无欲。

顾师师心虚,并未应答。他字字含情,句句融爱,看来当真是喜欢自己的……

今晚,他真的让她刮目相看。再没有此前的桀骜和不羁,只剩下想把她宠上云端的温柔。

而她却……一如起初,撩拨他,引|诱他,想要利用他。

“睡吧,天亮了,我叫你起床。”

顾师师压下心里的愧疚之意,努力说服自己,眼前的他只不过是一时迷糊,过不了几日自然会恢复之前的浪|子形象。什么爱情,她不相信。

等她坐稳了霍太太的位子,才不会管他怎么出去花天酒地。她要的不是金钱,不是爱情,只是霍太太的名头,化为利箭,方能刺入仇人的心脏。

思及此,顾师师暗嘲,跟康亦风退婚是因为不喜欢。那现在,不喜欢,却想着答应。顿时,她有些嫌弃这样的自己,也只能用形式所迫为借口。

“不,睡着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走了,不回来了。”

霍霖霆紧紧地箍着她,磨蹭着她的面颊,亲昵又旖旎。他心里依旧有疑惑,却不敢发问,叶正哲从你心中出来了吗?

环抱着他,顾师师并不发言,她一心虚话就少,为的就是不漏破绽。聪明如霍霖霆,很容易把自己看穿。

两人面对面,身贴身,相拥而眠。身体如此紧贴,心却距离甚远。

所谓的,同床异梦。他的梦里,她为他着一袭婚纱,笑靥如花。而她在梦里,站在制高点上,享受着手刃仇人的快感!

翌日清晨。

顾师师醒来,揉揉朦胧的双眼,像猫一样抻了抻懒腰。咦,他呢?

大床之上,只剩下她。还有一套质感优良、布料轻柔的家居服,女式新款。

径自套上身,她迈下楼去,大厅之内,香气漂浮。

顾师师一脸狐疑,随着香气,拐到转台。

“呃……”顾师师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开放式格局的厨房之内,男人直挺挺地其中,一手掌勺,一手拿着手机。翻动了几下,又瞅了一眼手机屏幕。

这背影分明是霍霖霆啊!身躯凛凛,似军官的站姿,阳刚又气派,只是……

顾师师蹑手蹑脚凑到厨房里,还好他聚精会神,并未发现她,她在他背后猛地厉声,“喂!”

毫无防备的霍霖霆吓了一跳,一秒,又恢复了情绪。

“你,你,你在干什么……”顾师师指着锅里,结结巴巴地问着。

霍霖霆并未作答,只是猛地将手机藏入裤袋里,另一只手又翻动了几下。

看着他动作之迅速,分明是欲盖弥彰!顾师师眯着眼,趁他不注意,猛地探入他的裤袋里,夺出手机。

“你干什么!不准看!”霍霖霆连忙放下手中勺,厉声吼她,想要夺回手机。

顾师师动作敏捷,溜出厨房,点开屏幕,一愣。

——如何煎荷包蛋?百度知道一栏。

刚对上眼,手里的手机便被他夺了去。连人也被他猛地拽入怀中,死死地箍着。仿佛她知道了他的秘密,留不得,欲灭口。

“啧啧啧……果然是大少爷,连荷包蛋都不会,还需要百度,哈哈哈哈哈!”顾师师忍不住,毫无形象地在他怀里大笑不止。

“顾师师你再笑一个试试,信不信我……停!”霍霖霆沉下脸,又气又恼。

“你怎样?你拿我怎么样?真应该把你刚才在厨房的样子拍下来,传到网上去,肯定是今日热门!啧啧啧,堂堂的财团总裁,点石成金的商场魔术手,竟然……”顾师师又忍不住笑,快要喘不上气来。

霍霖霆气急败坏,将她从怀里推了出去。又迈回厨房,他扶额,眼前之景,惨不忍睹。

一急,他扔开勺,猛地滑下衣袖,没好气地说:“出去吃!”

此时,顾师师走了上来,挽上袖子,点火掌勺。

“你,你干什么?你逞什么能!你不能碰这个!”霍霖霆猛地拉过她,裹住她的手。

她的手,宝贵得很,是用来拉琴的,沾不得一点儿油烟。

“放开,我饿死了,我要吃饭。”顾师师甩开他,没好气地说,“自己笨还以为谁都跟他一样!”

白了霍霖霆一眼,顾师师拿起**蛋,一碰,一倒,翻滚,动作行云流水。

“你,你会做饭?”

霍霖霆惊愕,难以想象,养尊处优的娇小姐也会做饭,还这么……

至少对于他来说,很厉害。

顾师师当然不会,会的是身体里的灵魂。李师师身处窘迫的生活,柴米油盐什么没碰过。

不一会儿,锃亮锃亮的荷包蛋泛着微微油光,盛放在餐桌之上,外加牛奶和面包。阳光洒了一桌,很有普通家庭的韵味,和谐的早餐画面。

霍霖霆余光望着她,心里跟阳光一样,暖暖的。

有些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可霍霖霆不这么想,他觉得爱很简单——

一抬眼,遇见她的笑脸。

顾师师浅浅抿了口牛奶,不禁发问:“这套衣服没人穿过吧?”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新款家居服。

“早上买的。”霍霖霆头也没抬,一点儿也不想搭理她。

“你骗谁呢,大早上谁给你开门?说,是不是别的女人的?是你米兰超模还是香港嫩|模的?”顾师师嗤笑一声。

“这么短的裤腿,我的超模们穿不下。”

顾师师气结,果然,跟他争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霍霖霆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心里高兴得很,但也怕她真生气,解释着:“你不是老说我无所不能么,不过是让店面提前开门,还真没什么难。”凌晨三点,他致电厉孝天,将厉孝天从睡梦中弄醒,并叮嘱厉孝天,让其掌控的国贸百货女装楼层六点营业……

只是为了她拿一套穿几分钟的家居服,还有白日里的套装。

还被厉孝天吼道,简直就是烽火戏诸侯!是啊,她是褒姒,他甘愿是周幽王。祸国殃民又怎么样,博得美人一笑,足矣。

顾师师吃饱后又上楼磨磨蹭蹭,足足两个小时才装扮好,他就坐在沙发上等,没有一句怨言。

随后,两人出门,并肩而行。天穹上的圆盘已蹿得很高了,地上,一高一低的身影,很是和谐。

霍霖霆走向车库提车,到她跟前停下,帮她开了车门,等她坐好,又温柔地给她系上安全带。

“我先送你回家,你跟你爸妈商量好应对之策,然后再去康家。别怕,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霍霖霆嘱咐着。

说起电话,顾师师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呢?她拉开包,掏出手机,竟是关机。

“你关的?”

“嗯。”

顾师师懒得追究,打开了手机,顿时,猛烈震动,信息和未接来电犹如浪潮。她正想打开查看,只见顾城来电。

“顾师师,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啊!!!爸快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当激情从脸上褪去,当身体从巅峰滑落,和所有事后的男女一样,我想霍霖霆和顾师师一定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失意和伤感。那么就让suede来安慰他们那脆弱的灵魂吧。brett一遍遍唱着everything will flow,恍惚中只觉得人生浮沉若梦,岁月往事成灰。既然如此,那便只抱着,好好睡觉吧……

☆、第38章 腹背受敌

都城人民医院。

顾师师踉踉跄跄地奔到病房前,差一点连气也喘不上来,还好霍霖霆在一旁扶着。

“妈,爸,爸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啊?”顾师师紧握香颂的手,带着颤音。

见到女儿的这一刻,香颂再也克制不住,原本通红的眼眶顿时溢满水花。顾不得外人在场,她靠在顾师师的肩头,无力地捶打着顾师师。

“师师啊,你一晚上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长时间啊。你是想害死你爸啊!”

拳头无力,话语哀怨,香颂哪里舍得打骂女儿。

顾师师不明所以,但见母亲如此悲恸,只得紧紧地抱住母亲,轻轻地拍着母亲的背。

“你先回去吧。”顾师师回头,冲霍霖霆说道。

踟蹰几秒,霍霖霆才微微颔首,迈开步子走出加护病房。迈出房门,他静静地等候在一旁,并没有离去。

病房里,顾师师安慰了香颂好一会儿,才等到她安定下来。将母亲扶到座椅上,顾师师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心里像被撕扯一般。

顾师师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和痛苦,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怕,师师在这儿呢。”她紧紧攥着母亲的手,出声抚慰。

“师师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为什么要跟他混在一起啊?你知不知道你不仅坏了自己的名声,更坏了顾家的……”香颂一脸恨铁不成钢。

说罢,香颂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和几份报刊。撇过头,不愿再看,直接扔到了顾师师的怀里。

顾师师拾起,还未打开,整个封面都是加粗红字,字字刺眼。

——外嫩里骚音乐家,欲求更上一层楼

——豪门准媳另觅新欢,烈火情挑用尽招数

……

粗俗标题下,连篇累牍,句句似枪,恨不得将顾师师射成蜂窝。文章里,毫不顾忌地指名道姓,明确地点名了她的身份。然而,却对男方只字未提。

香颂捂唇,一脸悲恸,含着哭腔:“师师,你看看,你这是把你自己害死了啊!妈知道你不想嫁给亦风,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不爱惜你自己啊,他霍霖霆是谁,是火,哪里是你能碰的啊。”

“妈,我知道。”顾师师点头,顿了顿,又将重心转移到顾名扬的身上,“我爸是……对了,我哥呢?”

香颂哀叹了一声,缓缓顺了一口气,才出声:“公司一直都有问题,你爸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眼看着就要解决了,可不知道是谁,向证监会举报,人来查了。你爸,你爸可能要坐牢……”话音未落,香颂掩面流泪。

一直以来,香颂作为贤妻良母,只是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很少过问公司的事情,但近来,看着每天愁云锁雾的丈夫,她也知道公司面临困境。夫妻俩人心知肚明,若想渡过难关,唯有寄希望于康家。

顾名扬固执,不肯将实情告知女儿,不忍打扰她的演奏会。一向是夫唱妇随的香颂自然也就谨遵夫命,不向女儿透露半句。

“你哥现在去接受审查了……师师啊,比起公司,你爸更注重你啊,你知不知道,他就是因为看见你那些新闻,心肌梗塞,才……”香颂不忍再说,满面泪痕。

听到母亲这些话,顾师师无言以答。她轻轻地松开母亲的手,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走到病床前,凝望着躺在其上的父亲。

一向如大树般的父亲,如今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颊苍白,无力得像一张白纸。就连平日里威风肃杀的粗眉也微微耷拉了下来,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顾师师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一时间,心里蹿起莫名的哀痛。

心里风起云涌,但,面上她已经粉饰了所有情绪。这时候,父亲倒下,家里需要她,她需要坚强。

“妈,你在这儿陪着爸,放心,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顾师师安抚着母亲,拾起桌面的杂志和报刊,揣进包里,迈出病房。

这些照片,除了康亦风,没有人拥有。文章里刊登的照片,她与霍霖霆在喷泉里紧紧相拥,十足的亲昵,虽然只有她的背影。

刚迈出房门,霍霖霆便疾步凑了过来。

“你爸没事了吧?出什么事了?”他拉起她的手,语气间很是关切。

顾师师一言不发,甩开他的手,径直向前迈去。

“顾师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来帮你解决。”霍霖霆长腿一迈,追了上去,拽住她的臂弯。

“是吗?你这么厉害!呵!你知不知道我爸差点因为我死了!你知不知道都是你的不可一世,胡作非为,让我变成人人唾弃的荡|妇!”顾师师犹如火山爆发那般,厉声嘶吼,从包里扯出杂志,一把甩在霍霖霆的脸上。

话音未落,她疾步向前迈去,走廊上回荡着她高跟鞋与地板摩擦的刺耳声响。

霍霖霆一怔,而后拾起跌落在地上的杂志。瞥及杂志的标题,顿时,浓黑如墨的瞳孔蹿起了火苗。

《爆周刊》,路骄旗下的刊物。两个女人间明明无冤无仇,为何顾师师会被如此大肆抨击?而且,明眼人都知道顾师师是他的女人,为何路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霍霖霆弄不清,拿起手机,拨下了江峯的电话。

与此同时,康家大宅里,康亦茹坐在化妆台前,扬起眼角,小心翼翼地刷着睫毛膏。

叩门声响起,她语气欢快地应了声“进来”。

康亦风迈了进来,直直地向她走来。他一言不发,只是将《爆周刊》扔在她的桌面。

“哥,找我有事吗?”康亦茹一边鼓捣着手中的化妆品,不紧不慢地说。

瞥了一眼桌面的杂志,她唇角一翘,轻蔑之色一闪而过。

“亦茹,是你。”不是问句,十足的肯定。

康亦风负手而立,一脸肃穆。文章里的照片是他找人拍得没错,可是一直存在他的u盘里,没有人知道。而昨晚,他错愕地发现u盘的位置不对。且,在此之前出入书房的,只有康亦茹。

无论多么痛恨顾师师,但他还不会自毁名声。况且,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未婚妻被贴上“荡|妇”的标签?!

更何况,他是想娶她的。

康亦茹沉下脸,放下手中的睫毛膏,转过身来。绛唇蠕动,干干脆脆地承认:“是。”

昨晚,她将照片发给路骄。今早,却也吃了一惊。比起照片,字里行间才似炸药,没想到路骄比她还狠。

康亦茹只得感叹,这路骄果然把他弟弟当心肝来疼!只不过是帮弟弟出口气,竟像是要把顾师师赶下地狱!又或者说,是因为正宫愤恨小三儿,作为景襄好友的顾师师,只是殃及池鱼的产物。

但不管是哪个原因,都是康亦茹喜闻乐见的。

康亦茹眯着眼,含笑发声:“哥,你当真想要娶那个女人?”

见康亦风不答,康亦茹心里蹿起簇簇烈火,这女人,凭什么?!只不过是短短时日,竟把霍霖霆那样的男人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论五官,论身材,自己哪里输给她!只不过是个娇小姐!

更甚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也像是中了她的蛊毒那般!

倏尔,她秉着强大的克制力,将所有的不满咽下肚子里。她懊恼,昨天看到霍霖霆公然示爱,她愤懑,不满,怒气冲天,才会一时冲动将照片发给路骄。

这样一来,霍霖霆为护顾师师周全,极有可能公开承认他们的关系。一步错,全盘皆输!康亦茹暗自痛恨自己的冲动,若是如此,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她不许!

转念一想,她觅到补救方法,微笑起身。

拿起桌面的香水瓶子,奢华大牌,独家定制限量款,早已告罄,国内仅一瓶。

“哥,你看这香水,像艺术品似的。限量款,买都买不到。”康亦茹轻启瓶盖,碰洒了一下,又接着出声,“很香,很蛊惑,很迷人,是不是?”

康亦风不明所以,他一个大男人,而且思想较为传统,从来不碰香水这类东西。

不过,香水的气息确实很好闻,霎时间,让他都有些乱了思绪。

就像那个女人。

明明知道她与霍霖霆纠缠不清,但骄傲的自尊和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放不下,这女人,必须是他的!

康亦茹抿唇一笑,哀叹了一声,说道:“只可惜,这独一无二的东西,不是我的。”

“嗯?”康亦风疑惑。

“是我一个朋友的,寄放在我这儿而已。”

康亦风依旧不解,不明白康亦茹为什么要跟她讨论如此乏味的话题。他不再逗留,转身欲意离去。

“嘭”地一声,从身后传来。顿时,整个房间充斥着浓郁的香气,很是刺鼻。

“哥,这样,它就永远属于我了,谁也拿不走。”

康亦风转身,一脸愣怔,地上一滩残液和玻璃渣子。只见康亦茹脸上风淡云轻,嘴角噙笑,这笑容很是陌生,让他有些不适应。

“想要拥有,很简单,争取,或是毁灭。”康亦茹一字一句,依旧含笑,笑靥如花,只是这株花,是黑色曼陀罗。

看起来清丽妖娆,却含有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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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尘埃落定

出了医院,顾师师拦下计程车,犹豫片刻,最终吩咐司机前往顾氏集团。

不过一刻钟,便抵达了大厦楼下。顾氏百货集团的招牌很是耀眼,作为都城最具规模和经营实力的商业企业之一,集团下辖1家购物中心、6家大型商场、13家家电卖场、19家连锁超市。

抬眼一望,这称得上恢宏的大集团是顾名扬一辈子的心血。然而现在,就要毁于一旦了吗?别说父亲不甘,作为女儿,顾师师心里也难受得很。

之前她一时激动,还想要去找康亦风证实照片一事。后来转念一想,比起集团的未来,自己的名誉尚可缓缓。

这一刻,顾师师更无比地确定,自己,藏着这具身体里的自己,已经跟顾家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顾师师抬步,准备踏入大厦,此时,顾城正从里面走出来,像是一只打蔫的茄子。

“师师,你怎么来了?”顾城揽住她,携着她迈出大厦。

“哥,到底怎么了?”

顾城摇了摇头,抚了抚顾师师的脑袋,回应道:“师师,你放心,哥一定想办法把那个负面新闻给你去掉啊,别担心。”

顾城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先安慰她。明明是蔫了的脸,却在承诺的时候,露出一湾明亮的目光。

此前看到那些肮脏的新闻,顾城整个人都气炸了。虽然明知照片里的女人就是她,也知道她与霍霖霆的暧昧事,但他容不得任何人侮辱和抹黑自己的妹妹。

要不是集团危机四伏和父亲突然病倒,冲动如他,早就砸了《爆周刊》。哪怕明知道那是江峯妻子的公司下辖的刊物。

拉开车门,他伸手挡着,生怕顾师师磕到。不疾不徐地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才走到另一侧,坐入了驾驶室。

启动,有她在,车子较他平日慢很多。

顾师师转头,继续询问公司的情况。

“师师,你别担心,是账目上有些问题,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别管了。”顿了顿,他又觉得有不妥,继续安慰道,“你别听妈吓唬你,没事儿,别瞎担心。”

顾城探出手,搭在顾师师的腿上,轻轻地拍了拍,接着,又专心致志地开车。

随后,两人一同回到了医院。一路,顾城都揽着她,路人乍一看,都误会两人是情侣。

回到病房,顾名扬已经醒来,香颂给他削着水果。

“师师,快过来。”顾名扬抬眼望见顾师师,连忙招手唤她。

抬步,连忙凑了过去,紧握着父亲的手。

“爸,都是我不好,是我惹您生气。”

顾名扬轻轻摇了摇头,反手握紧了她的手,有些虚弱地出声:“爸怎么会生你的气,爸是气那些侮辱你的杂志报刊啊。你还年轻,名声就这么毁了,爸是心疼你。”

一番话,让顾师师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了下来。她只得连连点头,望了望倚在病床上的父亲,又瞅了瞅一旁的母亲和兄长。

霎时间,顾师师如鲠在喉,很不是滋味儿。徒然间,顾师师觉得自己甚是自私,这一段时间她不是没有发现端倪。近来的夜晚,她时常看到,一向不沾香烟的父亲,总会在书房里吞云吐雾,而母亲也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她呢,每天只想着自己如何功成名就,如何报仇雪恨。对于家里的事并不上心,反而一天到晚跟霍霖霆厮混在一起。

然,即便是这样,顾家上上下下都将她当眼珠子般疼惜。就像现在她惹下这一堆烂摊子,家人脸上还是一副“天塌了,我们来扛”的表情。

何德何能?!顾师师扪心自问,也许是前世太过凄惨,重生一次,老天才对她如此厚待。

顾师师胸口压抑,借口上卫生间,逃出了病房。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她抬起手背,抹掉眼角的晶莹。

正想迈开步子,隐隐约约间里面传来些许刻意压低的厉声。

“不可能!不可能让师师去,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能牺牲师师!”是顾城的声音。

尽管模糊不清,但顾师师也算是听明白了几分。顾师师推开房门,做了主张,让顾城先陪母亲回家,自己则留在医院照看父亲。

待二人离去,她于顾名扬床前落座。

正想出声,顾名扬做了个手势,自己先开了口:“师师,你跟爸说实话,你不想跟亦风在一起是不是?”

顾师师紧抿着唇,不愿意再隐瞒,只得点了点头。

听及此,顾名扬一脸无奈,叹了一声气。

他撑正了身子,才缓缓出声:“其实爸一早就看出来了,爸知道,你是学艺术的,特立独行崇尚浪漫,觉得跟了亦风那孩子委屈了是不是?是,他是军人出身,比较保守不懂得浪漫。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喜欢浪漫,追求新鲜,而那霍霖霆就正好符合,是不是?”

第一次听父亲提及霍霖霆的名字,又是在这样的境况下,顾师师觉得如坐针毡,脸上泛起了几丝尴尬。

“不,不是的……”顾师师想要解释,却有点百口莫辩的意味,毕竟那些连篇累赘的报道是铁铮铮的事实,容不得她辩驳。

顾名扬将手中的苹果放到一旁,顿了顿,拉着顾师师的手,轻轻地拍着。

“爸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忙,没什么时间去照顾你,让你受委屈了。其实,集团哪里有你重要,你才是爸的心头肉啊。当初你执意出国,爸其实特别舍不得,总念着你在外面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吃得不好了,睡得不踏实了……”

“爸,我知道,我都知道……”

寥寥几句,顾师师听得有些哽咽。那些于欧洲游学的日子,银行卡余额总是满满的,每次查看,那些钱都能买下一辆日产轿车。顾名扬不善言辞,商人的天性,觉得出门在外三不便,有钱便是胆。

恐她吃苦,惧她受罪,巴不得给她笼个金刚罩护她周全。

顾名扬也浅浅呼了口气,方能继续:“爸一直都把你当亲生女儿,从小到大,你想做什么爸都支持你。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你还年轻,爸怕你分不清,误入歧途啊。你喜欢那霍霖霆,觉得跟他在一起开心是不是,可是这样的开心能多久呢?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浪子回头的奇迹,他在外面那么多花花草草,你从小就单纯,跟他在一起是糟蹋了你自己啊!”

被父亲如此挑明,顾师师脸上蓦地升起辣啾啾之感,却依旧无言以对。

“且不说他霍霖霆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他那样军政商结合的大家族,于你就是深海。就算是他个人喜欢你,想娶你,他们家的门槛你也是迈不进的啊。亦风不一样,他是真切喜欢你的,这么多年一直等着你,而且你康伯父也对你极好不是。爸给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集团,是为了你,希望你好,不想你过得艰难啊。”

长长的一席话,顾名扬顿了几次才说完。说话间,不禁潸然,眼眶里噙着若有若无的水光。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家长,和女儿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少。这些话他从来不说,多是严词厉色,端正了传统严父的架子。

而现在,他老了,似只无力的雄鹰,恐怕不能展翅保护幼子。所以他必须在他有生之年,觅到有能之士,照顾他的女儿。

正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一旁的顾师师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站起身来,迈到窗边,背对着顾名扬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极力地粉饰着自己的情绪。

“爸,我嫁。”

仅仅是三个字,却是她拼命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在顾名扬说出这番话之前,她早早地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她在病房外听到了,虽然那些生意上的东西她不懂,却懂了一个简单的事实,救星等于康亦风。

当然,她也明白父亲这出自肺腑的话绝非是劝她投身康家,以换取解救顾氏的机会。而是,舐犊情深,爱子深切。

“师师,女孩子啊,就要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亦风一定是爱你的,你千万别觉得委屈,日久见人心。”

顾师师只是默然点头,而后嘱咐顾名扬躺下休息,自己则提包离开病房。

踏出医院,顾师师抬头看着天空,艳阳高照,却很是刺眼。

她连忙蹿入计程车中,仿佛在多晒一分钟,她的灵魂就会和这具躯体分离开来。

阖着眼眸,顺着眼角落下一颗泪,无声地砸在她的肩头,有一点儿疼。

嫁?也许是应该的。换做是姐姐,见到今日的父亲,她一定也会没有了吞药的勇气。

然,她本就是鸠占鹊巢,更没资格说不!姐姐未报答的恩情,是她做妹妹应该偿还的。

更何况,百行孝为先。

她没什么高学历,却对孝道奉行得极佳。就如那个嗜酒如命的父亲,从来没管过她,没给过她一点儿关爱,她却也心甘情愿为了替他还债、安葬他而入了那声色犬马的场所。

“小姐,去哪儿?”前方传来司机的征问。

“霍氏财团。”

顾师师忐忑不安,但也只能去试试,这件事,非他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后台问题,迟了一会儿!

☆、第40章 以身相诱

顾师师归国至今从未涉足都城北一环领域,只是在南区兜兜转转,盛天大厦属于南区,光是乐团占地楼层的花费便可拿下好几套“紫檀豪宅”,可想而知南区已属繁华所在。

站在霍氏财团的楼下,顾师师抬手遮光,不知道是反光还是楼层直入云霄,竟看不到大楼的尽头。都城向来北区不及南区,如今环顾四周,却让她大吃一惊,近些年来反超得厉害,颇有独占鳌头之势,论起奢华实属有过之无不及。

处处高楼林立,据刚才的司机所说,这北区十幢楼有六幢出自霍氏财团旗下的地产产业。顾师师咂舌,敢情是霍霖霆是这北区的帝王不成?

平素看到成功人士的专访,尤其是凭借一己之力出人头地的,顾师师总是心生敬畏。因为在她眼里,这样的人要么意志力惊人,要么天赋凛然。

然,霍霖霆呢,顾师师执拗地认为是后者,天赋凛然,如同她生下来就能唱歌,霍霖霆是天生从商的料子,力够狠,招够准。

只是工于算计的他,会乖乖听她的吗?

深吸了口气,顾师师从包里掏出墨镜,黑超遮面,她这才抬起步子,向大厦内走去。特殊时期,她可不想被人认出来,再在杂志报刊上添上浓墨一笔。

奈何,楼下的保安将她拦下。掏出手机,按下了霍霖霆的电话,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在第一声之后接起。

而是,顿了很久——

“我在你楼下,我想见你。”顾师师干脆利落。

那边倒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淡淡出声:“我让人下去接你,你先等一会儿吧。”

顾师师倒有些愣怔,上午还是你侬我侬难分难舍,怎么这会儿如此清冷,难不成他气自己早上对他的打骂?

自小是没耐性的人,最烦的便是等人,向来只有人等她。譬如叶正哲。

以高跟鞋跟在地面旋转踢踏着,顾师师顶了顶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有意无意地瞥着四周,北区的光景果然是蒸蒸日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哦,那赫赫有名的国贸百货也是在北区呢,据悉现在是叶正哲接手。

明明是受艺术熏陶的人,却陷入“万劫不复”的商海。

顾师师以前经常听到一个词——“无商不奸”,一直坚信那是对商人的误读。但越来越多看到和听到的事实表明,这话是有道理的。从华尔街的金融巨头到街边卖水果的小贩,仅靠商人个人道德力量来约束商业文明是完全靠不住的。商人的天性就是逐利,在利益面前道德的力量往往是十分苍白的。

虽然对叶正哲已经无感,但是想到他要完完全全地变质,总还是为他感到些许惋惜,毕竟他真是音乐界难得的奇才。

胡思乱想间,一声“顾小姐”的呼唤让她连忙转过身子。

对方微微颔首,浅浅噙笑,柔声道:“顾小姐,我是霍总的特别助理,霍总让我下来接您上去,这边请。”

顾师师摘下墨镜,微微点头,随着这所谓的特助入了大厦。

脸白腰细胸大,身材高挑,十厘米的高跟鞋仿佛被她穿得像平底一般。顾师师在心口啐了句,秘书门槛也这么高?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家境平凡的工薪一族,入了这霍氏财团是不是只能做个端茶倒水的。

两人都在打量对方,不过长期待在霍霖霆身边,amanda练就的功力要高些,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余光却将顾师师扫了个通透。

也不是三头六臂啊,怎么就能把boss迷得七荤八素的呢?不过也挺好,似乎认识了她,boss原本岑冷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甚至还偶尔望着手机屏幕暗自浅笑呢。

抵达总裁办公区,顾师师刚站稳脚跟,一个女人怒气冲冲地超电梯这边走来,靠近时还多瞟了她几眼,意味深长。

“黎小姐慢走。”amanda依旧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即使那妆容精致的女人完全没有理她。

顾师师瞥到女人是从霍霖霆办公室出来的,心里疑惑,却也不好意思发问。

amanda察言观色极其厉害,抢先给自己的老板解释道:“顾小姐您别误会,黎小姐是霍总的表姐。”

这一解释,让顾师师脸上有些挂不住。难道自己的神色如此被人看透?还是说如今只要是涉及他,自己的情绪总是多多少少有些波动,明显到就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

还未叩门,里面传来霍霖霆一声“进来”,是固有的没感情的调调。amanda为顾师师启了门,待顾师师迈步其中,她掩门后自动退下。

顾师师攥紧了手中的包,脚底有些飘,心里有些虚,毕竟她要谈的,他一定不会答应。

见顾师师不动弹,霍霖霆阖上文件,将钢笔置于一边,才缓缓抬眸。

“过来。”霍霖霆招了招手,像是召唤宠物猫狗一般。

顾师师顺从地踩着小碎步乖乖走过去,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不论上午砸他一脸的冲动,还是来此的目的,都是顾师师心虚的源头,她一心虚吧,就学乖。

离他很近,只是隔着办公桌,顾师师心里的那一点虚泛滥开来。霍霖霆老说她腿短,实际上她也算得上是高挑,站在他面前,明明比坐着的他高出一截,却依旧被他的气势震撼住。

有一种人,无论是坐着抑或站着,都掩不住自身携带的震慑力。霍霖霆就是此类人,他端正地坐着,腰杆挺直,很多时候顾师师觉得只要他不使坏,他比康亦风更神似军官,隐隐携着军人的气魄,气势逼人。

“过来啊,愣着干什么。”

见她发愣,霍霖霆侧了侧身,将办公椅退了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向她示意。

顾师师一言不发,只是乖乖地坐在他的身上,顺势勾上他的脖颈,温顺地窝在他怀中,像一只蜷缩的小猫咪。

“你生我气,是不是?”顾师师蹭着他的胸膛,试探性地发问。

霍霖霆哼了哼,并不回答,大手揽着她,温柔地爱抚着她露着的手臂,白腻得很,让他爱不释手。

“你爸没事了吧?我从医院出来之前跟心脏科最权威的专家交代了,你放心,没事。”霍霖霆蹭着她的头,来来回回,她难得如此顺从和乖巧,让他心里暖意十足。

霎时间,顾师师原本酝酿好的话语突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应该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像你对我那么好,好到我的家人也被照料……

他这种烂脾气的人,本应该在她无理发泄之后拂袖离去才对,未曾想到,还留下来为她的父亲安排最好的医生。难怪再回病房之际,主治医生已经换了人。要知道,那些专家有钱也是排不到号的。

“我对……”对不起你,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霍霖霆揉了揉她的脸,腾出一只手点亮电脑屏幕,笑道:“放心,你的事也搞定了。”

网页上,是关于《爆周刊》的新闻。几个红色大粗体大字——停刊断货,永不再售。下方还有杂志主编的声明道歉,对点明顾师师一事表以无限的歉意,并言明相片里的女人只是他们根据演奏会一事无端的猜测,并非顾师师本人。

“回头多谢谢景襄,她找了个好男人。”霍霖霆如是说道,有些戏谑的意味。

先前他一个电话,那头江峯还处于发蒙的状态,不知道自己的老婆竟捅出这么大篓子。霍霖霆只是三言两语,那边的江峯连连承诺,“别说顾师师是兄弟你的女人,单凭她是景襄的好朋友我都得往死里护,要不回去还不得跪遥控器啊。”

霍霖霆以前老是取笑江峯,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被景襄一个女人制得服服帖帖的。

以前的江峯也回应他,小心你以后比我还惨!那时的江峯不知道,自己竟会一语成谶。

到底是江峯,没过三小时,便有了现在的结果。路骄再怎么蛮横,却对江峯无比的忌惮,一句话的事,说停刊就停刊。

顾师师茫然地点了点头,文章是登明了,只是人心却是难以控制的,大家恐怕早就认定她是霍霖霆的情儿,悠悠之口难以堵住。

唯有他……

“对了,你后来去哪儿了?急着去康家挑明?急着嫁给我,嗯?”

霍霖霆勾起食指,挑着她的下颔,含着笑,就连以往藏匿着凌厉的眉梢都柔和许多,眸子像是取自天穹上最亮的那颗星,想来,这就是含情脉脉。

顾师师呼吸一滞,反握住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勾住他颈脖的双手缠得更紧。她蹭了蹭,将整个身体往他身上贴,覆上他的唇,舔了舔,灵活的舌蹿了进去,在他牙床四周游荡着,轻柔又蛊惑。

湿|热滑动的舌触及他,他大抵没反应过来,舌头杵着。顾师师将前方的柔软死死地抵在他的胸口上,以便更好地吻他,勾住他的舌尖,吮|吸着,又滑到他的舌根,舔|弄着,延伸四处,犹如蜻蜓点水般在口腔里各个敏感点打转转,缠绵又挑|逗,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酥|软下来。

然而,霍霖霆不是普通的男人。

承着她缠|绵悱恻的深吻,他只是微微回应,等她累了他便轻轻地将她推开。

“你做了什么?”

冷冷地质问,不带一点儿感情。有问题,绝对的有问题!她从来不会这样主动的。

见她不答,只是顺势滑向他微开的领口,霍霖霆强忍着被她舔|舐的酥麻,将她一把抱起,让她落了地。

“顾师师!”他微微呵斥。

顾师师垂着头,表情藏在凌乱的发丝里,略带哀求的说道:“你出面证明那张照片不是我,你站出来说跟我没关系,好不好……”

听及此,霍霖霆明显的一顿,许久,才出声:“然后呢……”

我要嫁给康亦风。顾师师酝酿了很久,在肚子里都快揣烂了,可是还是说不出口。

“难道你不想退婚吗?”霍霖霆喉咙有些紧涩,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其实他是不确定,很多时候,聪明如霍霖霆,还是看不透她,像是蒙上面纱的女子,很神秘。

但有一点,霍霖霆很确定,那便是,他爱她,她没有爱他。不知道,有没有一点点喜欢……

顾师师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自己给家族丢脸了,而且我现在这样也没有资格跟你在一起啊……”

权当缓兵之计吧。

顾师师不想骗他,可是若不洗白自己,那就是给康家损了名声,她还需要“曲线救国”,断是不能的。

此次顾氏面临的危机,据她听到的,唯有康家才能帮衬着,何况那调查管事的便是康亦风在军校时的铁兄弟。

霍氏财团所囊括的,是以地产为主,延伸至高档酒店业,餐饮业,教育业,旅游业等等,却偏偏不涉及她家的百货连锁。正所谓蛇有蛇路,龟有龟道,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行规和制度。

且,正如顾名扬所言,就算霍霖霆真心想娶她,她当真就能入得了霍家的门槛吗?她只是一介商人之女,撑破了天,也不过是父亲身有几块铜臭,而他霍霖霆的妻子,应该是高干出身,身家不菲,跟他一样地出自名门望族。

“当真?”霍霖霆挑了挑眉,有些不信。

顾师师没说话,手指搭上了自己衣衫的锁链,一拉,一滑,任由裙装往脚底褪去。

薄如蝉翼,少得可怜的布料,勉强地遮住她隐秘的三|点。她主动凑上前,两手直接覆在霍霖霆的皮带扣上,径直解开。

她微微垫脚,咬着他的耳垂,呵气如兰,却也热得撩人,绛唇蠕动,吐出的声音很清晰。

“霍霖霆,我们做|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应该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像你对我那么好,好到我的家人也被照料……来自范玮琪《最重要的决定》……

☆、第41章 抵抗诱惑

顾师师的手攀附在霍霖霆腰间的皮带上,低头看准了,巧手一扣,再一扯,直接拉了出来,扔在一边。

撩人的热气在他耳畔间吐息着,缠绵又勾魂,顾师师踮着脚,探出舌尖,轻轻舔|舐着他的耳垂,顺势向下,在他颈脖间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要我,要了我……”顾师师呢喃着,声音软糯,足以让男人心醉。

腾出一只手裹住他的大手,牵引着他来到她的幽谧处。上身更是整个贴近着他,不停地磨蹭着他结实的胸膛,饶是并不熟稔,却也足够诱惑。

霍霖霆喉咙紧涩,忍不住吞了吞喉,覆在她隐秘处的手被她固定住,他明显地感觉到那布料间透着一股潮气,唔,很热。

料想不到,这女人竟然用身体来主动诱他!他克制着,忍耐着……

顿时,拨开她的手,两掌捧着她两瓣臀|肉,猛地一抛,将她抱了起来。

“顾师师,你找死!”霍霖霆狠狠发话,化被动为主动,叼住她的唇,狠狠地吮|吸起来。

身上的女人既热情又主动,双腿像是藤蔓似的缠绕在自己腰间。霍霖霆疾步迈向休息区,急切地来到大床边缘,身子一倾,与她一起齐齐跌落在大床之上。

“怎么这么急,嗯?”

霍霖霆拨开顾师师脸上凌乱的发丝,声音有些粗重,没想到,她竟这么会撩拨人。

被他压在身下,顾师师不说话,只是摸索到了他的西服裤,急切地拉下他的锁链。

顿时,手被他稳住,动弹不得。

“顾师师,你看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尽管身上的欲|火被她挑了起来,但脑子还是清醒的,霍霖霆一手桎梏着她的下颔,逼迫着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是,若是以前,他一定会不由分说地要了她。但现在不同,她的反常让他有些惴惴不安,难道……

顾师师不敢望着他如鹰隼般的眼,微微错开他的视线,声如细蚊:“我,我就是想给你……”

一想到要嫁给康亦风,顾师师惶恐不安,再想到要与他共枕同眠,更是令她作呕。与其将被康亦风糟蹋了身子,还不如将自己给霍霖霆,顾师师如是想。

“你让我出面证明我们没关系,然后再跟我说你要嫁给康亦风,是不是?”霍霖霆压抑着心中复杂的情绪,冷静地分析着,语气间完全听不出任何感情基调。

果然,他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惶恐和愣怔。毫无疑问,他猜对了。

刹那间,心口犹如翻江倒海。霍霖霆一把推开顾师师,站起身来,转过身冷冷出声:“你走。”

顾师师连忙撑起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迈到他身后,探出手臂,紧紧地从身后环抱着霍霖霆。靠在他身后,她声音有些无力,甚至带着些许哭腔。

“你不相信我吗?”

明明是事实,顾师师却不承认,只能继续欺瞒着。而面对他这么聪明的人,反驳和解释是无用的,唯有反问,因为依仗的,就是他对自己的喜欢。

顾师师在心里无比地鄙夷自己,矫情又自私,但是她也无可奈何,若是有别的方法,她也不想骗他。

果然,一句反问,让霍霖霆一顿。他转过身,将她反手裹在怀中,捧起她的脸,细细地端详着。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我信。”霍霖霆舒展了眉梢,认真出声。

单单是两个字,却像两块巨石压在顾师师的胸口。她体会到了利用爱情骗取信任的滋味儿,不好受,真的不好受。

霍霖霆紧紧地裹着她的手,抬到了自己的胸口,置于心房的位置,温柔说道:“顾师师,这儿,只住你一个人,你说我信不信你。”

话音刚落,薄唇便被她葱白手指堵住。霍霖霆笑了笑,将她拉着,回到办公区,给她拾起裙子,交付到她的手上。

为她整理着身上的胸衣,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对着她的眼,无比地认真地说道:“我说过,等你退婚,我再要你。穿上吧,别着凉了。”

无可讳言,被她引|诱,他恨不得立即抛弃所有的思想,恨不得立刻将她压在身下,以此纾解欲|望。可是比起欲望,此时的霍霖霆更清楚地知道,爱是值得等待的。

顾师师套入裙中,穿过衣袖,有些呆愣地整理着衣衫。

“嗯,我想想,等你退婚了,再过一小段时间,我就光明正大地追你,怎么样?”霍霖霆站在一旁,笑着说,眉梢间满是期冀,规划着不久的将来。

正穿着鞋的顾师师一怔,连忙回应道:“好……好啊。”

她扣着鞋,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倒,霍霖霆一伸手,将她揽住。

“怎么了,想到可以做我女朋友激动不行了?嗯?”霍霖霆揉了揉她的脸,像是捏着面团那般,很是宠溺。

霍霖霆扶正着顾师师,牵着她的手,长腿迈开步伐,走出了办公室。

“你,你真的会澄清吗?”顾师师试探性地再次发问,心里依旧忐忑。

霍霖霆笑了笑,并不作答。此时,他想起江峯之前在电话里戏谑他,霍霖霆,终于有个人能治你了。

会,怎么不会。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霍霖霆心里如是想。

但嘴里却没有这么说,毕竟这种话太不符合他,听起来太卑微,桀骜如他,怎么说得出口。

霍霖霆点了点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嗯。”

推开门,只见amanda面带尴尬地阻拦着一个女人。顾师师认出,是刚才那个黎小姐,霍霖霆所谓的表姐。

霍霖霆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折返,有些猝不及防。低下头,凑到顾师师的耳边,柔声道:“你先回去,我回头再找你,爱你。”

说罢,他松开顾师师的手,隔空吩咐着amanda:“让她过来,把顾小姐送回家。”

点头赞同,主动走向前方,顾师师带着微微的尴尬从黎小姐身边擦过。同时,对方眼里明显带着不满的目光,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黎梓蕙踩着高跟鞋,面带不满地跨到霍霖霆的身旁,回头瞥着顾师师远去的身影。

嘴里噙着不屑,讽刺道:“哟,这狐狸精都勾|引到办公室来了,在里面爽够了?”

“闭上你的脏嘴。”霍霖霆冷冷回应。

被霍霖霆凛冽的声音吓得一愣,黎梓蕙不敢再对他冷嘲热讽,只得将心中的不满押回去,随着他入了办公室。

“她就是杂志上的那个女人吧,阿霆你现在口味儿挺重啊,竟然玩起了人|妻,呵!”黎梓蕙靠在座椅上,又忘了他的警告,下意识地戏谑着。

霍霖霆这一次并没有反驳,顿了顿,才回应道:“第一,我没玩儿,第二,她不是别人的妻子。只会是我的妻子。”

“你,你是认真的?”黎梓蕙反应了一会儿,才反问。

每每看到霍霖霆在网络或是杂志的花边新闻,她总是不在意,反正都是玩玩。只是刚才看到霍霖霆紧紧地握着那个女人的手,凭借女人的第六感,她总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含着许多情愫。

转过身子,望着负手而立的霍霖霆,黎梓蕙心里憋着气,愤然离座。奔走间,扭过头来,怒斥了一句:“霍霖霆你别忘了,你发过誓,coco没醒来你是不会结婚的!”

话音刚落,黎梓蕙摔门而出。偌大的办公室回荡着摔门声,霍霖霆立于窗前,正好对上了楼下顾师师的身影,顿时目光黯然。

望着楼下,空荡荡的,他脚有些发软,连忙退了回来。霍霖霆瘫坐在办公椅上,扶着额,掐断了那些飘忽的思绪。

与此同时,顾师师辞别了amanda,漫步在北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骗了他,她心里也满满地不是滋味儿。走着走着,耳畔里隐隐飘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妈,你看,那个女人就是杂志上的主角呢,啧啧啧,不知道主动张开多少次腿换来的呢,不然霍少能喜欢她?”

“呵,小门小户就那样,人往高处走,人家想更上一层楼也是正常的。”

“……”

顾师师压着牙,隐忍着,耳里依旧蹿入那些所谓“大门大户”名媛的话语。要是搁在以前,她一定抡起手,还不客气地还击回去。可是现在不行,她不是李师师,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只能维持着自己的身份。

还记得以前,在学院念书之时,无数女生都对她嫉妒不已。背后对她说三道四的,一打一打的。

有一次,她正处于卫生间里,隔门外有人嗤笑,骂着她:“操,真是操!那死婊|子在床上肯定骚得要死,不然那叶正哲怎么能对她那么好!她穿的,她用的,哪一样不是张开双腿换来的!”

当时的李师师毫不犹豫地踢开了门,夺过那女生燃烧着的香烟,狠狠地往她手上摁着,露着鹰隼般的目光,一字一顿:“记住了,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

自那以后,整个学院没有一个女生敢对她不满,至少再也没让她听到过。虽然过去有些任意妄为,但比起现在……

顾师师攥紧手中的拳,骨节摩擦作响,她疾步向声源迈去。

顿时,身上一股力道拉住了她。

“还是跟以前一样冲动呢。”

☆、第42章 蛮力强迫

很有辨识度的声音,顾师师在第一时间认出是谁的,立刻顿住了脚步,连同手中握紧的拳头也缓缓松下。

一转头,果然是他。

白皙干净的面庞,丹凤眼,鼻翼小巧鼻尖高挺,五官精致如雕刻般,这脸真是比女人还倾国倾城呢!目光下移,只见他着一身商务套装,西装革履,较平日多了几分商业精英的风范儿。

到底是二十五岁的年纪,比起霍霖霆还是少了几分成熟劲儿。当然,论起气势也低了几个层次。抑或,他本身就应该端端正正坐在钢琴前,搭上一身质感奢华的燕尾服,莹白如玉的十指挥舞在八十八个琴键上。

他是天生的艺术家,而不是在商海里与人“厮杀”的唯利者。

“叶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顾师师微微诧异,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而且还被他看到自己即将使用暴力的场景,脸上不免浮起几丝尴尬。

轻轻地松开了她的手,叶正哲指了指位于东南方的高耸大楼,风淡云轻地笑道:“刚下班。”

叶正哲迈开步伐,向车子走去,拉开车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很是绅士。

“这回你没车了,我送你一回?”

夕阳的余晖落在叶正哲的俊脸上,泛着亮光,像极了画中的人物。叶正哲笑容可掬,语气柔和,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无法拒绝。

更何况,顾师师是曾经爱过他的女人。而且,顾师师知道是霍霖霆做的手脚,才让叶正哲无法出现在独奏会上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顾师师微微颔首,主动向他走去,坐进了车子的副驾驶座上。很快,叶正哲阖上车门,走到另一侧,迈入驾驶座上。

不经意间一瞥,车子的徽章让顾师师不禁咂舌,奢华至极。果然是豪车,背后倚着的真皮座椅舒服到了极致,比她的mini cooper强上百倍。

修长莹白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叶正哲启动着车子,扭转车头,遁入湍急如河的车流中。

“上次……”

“没事,不关你的事。”叶正哲出声打断。

车子间又陷入一片沉默,顾师师偷偷用余光扫着他,看了几眼又收了视线,无聊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听说你现在是国贸的总裁,上班忙吗?”车子里太压抑,顾师师挑起话题,避免这尴尬的气氛。这时,她才后悔,怎么就坐上了他的车。

“还行,吩咐下面的人做就好。”

“哦……”顾师师机械地点了点头。

话题停滞,顾师师便也不再说话,手指抵在车窗上,毫无目的地勾勒着,下意识地竟绘出一个“雨”字,还好,没有雾气没有水痕,字迹并没有显露出来,她立刻收回了手。

叶正哲没看清她写的什么,只是望见她的动作,唇角一翘,微微露出了虎牙。一笑,就显得更年轻了,像是少年,阳光又美好。

回忆很遥远,却浮现在叶正哲的眼前。

那时,李师师就有这样的习惯,冬季的窗户满是雾气,她就用手指勾勒着,一笔一画地写出他的名字。一个冬季,那层楼的每一扇窗户都被她写过。当时的李师师还埋怨,怎么这么容易消失,早知道就刻在树上了。

那时的他搂着她,捏着她的脸,深情地哄着:“把我刻在心里,这样永远不会消失。”

而,现在呢?叶正哲几不可闻地微微叹息。曾经爱至骨髓的两个人,甚至还一同在脊椎处纹上彼此的名字,如今却像是陌生人一般。

“顾小姐,跟我喝一杯咖啡怎样?”既然你要装陌生人,我就陪你玩玩!叶正哲酝酿着,面上尽显绅士品格。

顾师师一怔,被他的一声“顾小姐”唤得有些懵了。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她只好点头赞同。

叶正哲嘴上噙笑,不动声色地瞥着顾师师,招魂幡式的黑色长发,肤极白,饱满欲滴如花瓣的绛唇,目光向下,那高高耸立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不止。吞了吞喉,叶正哲连忙收回视线,却压不住体内慢慢燃起的火苗。

唔,有点热……

很快,叶正哲停下车子,走了下来,为她拉开了车门。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射向前方,示意目的地到了。

顾师师看着他迈着长腿,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并不像是咖啡店,反而像是旅游区的小店铺,文艺又特立独行。还好,这里位置比较偏,少了繁华,也少了喧嚣。

推门而入,一股书香和着咖啡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师师不经意间才发现,门处,一块不起眼的木牌,清晰地雕刻着店名。

——师师小屋。

猛然间,她整个人处于愣怔的状态,久久回不过神来。

叶正哲已然迈了进去,屋子里咖啡机还在运作,咖啡香气洋溢在整个屋子里。

“叶先生,你来了?”店铺小妹笑吟吟的,声音带着江南调子,很是甜软。

“嗯,你回去吧,交给我就好。”

店铺小妹点头,摘□上的围裙,从吧台走了出来,掕起包包向门口走去。

与顾师师擦肩而过之际,店铺小妹微微一愣,倏尔又恢复了笑颜,冲着顾师师招手:“老板娘再见!”

这一称呼更是让顾师师懵住,她没注意门槛,脚没抬高,差点绊倒。叶正哲及时迈了过去,单手将她接住,正巧让她落入自己的怀中。两人贴得很近,姿势又亲昵又暧昧。

这“投怀送抱”让顾师师脸微微发烫,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他怀里跳了出来。站稳脚跟,顾师师环顾四周,木质书架,古典又文艺,上面堆砌着各种各样的“大部头”。书架边上,是一个构造简洁的吧台,放置着咖啡机,边上还有刚刚研磨好的咖啡豆,暗香浮动。

“这是……”顾师师不禁发问。

叶正哲笑了笑,便迈着步伐边说道:“我以前的女朋友说过,最希望成为一名摇滚歌星,副业还能开一家咖啡馆兼书店。”语气间很淡然,像是在跟陌生人倾诉心语。

走到吧台处,叶正哲掳起衣袖,开始冲着咖啡,他技术不高,只是最近刚跟小妹学的,拉花也很差劲儿。

听到他的解释,顾师师身子像是被抽空一般,不得不倚着身旁的书架,以此来支撑自己。

那是她随口说的,那时候年轻,哪里管得上理想可不可笑。只是,他竟当了真……

叶正哲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勾勒出一颗心,他端着咖啡,向顾师师走了过来。拉着呆愣的她,径直走到了桌子边。

“技术不好,别笑我。”叶正哲笑着,将咖啡推向了顾师师的面前。

话音刚落,叶正哲从手里掏出一份文件,也推到了顾师师的面前。

“这是什么?”顾师师没喝,诧异地看着他。

“打开看看。”

顾师师望着他的笑,依旧不明所以,只好拆开文件袋。竟是一份营业许可证——

业主:顾师师

叶正哲一边搅拌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淡淡地说道:“我能给她咖啡屋的时候,她却换了名,不愿意再认识我……”

一句话让顾师师心中豁开一个口子,仿佛结疤愈合的伤口瞬间被撕开,还被撒上盐那般疼。顾师师强忍着眼睛的酸胀,不敢动弹,害怕自己哪怕是眨一下都会泪如泉涌。

本以为对他没了感情,去了感觉,可是这一句话却又挑起了她无限的苦痛。

我哪里是不愿意认识你,又哪里是换了名,我是换了个人呐,面目全非,再也不能认你……

顿时,顾师师在恍惚间突然觉得腰间被加上一股力道。反应过来时,只见叶正哲坐在她的边上,手裹上她的腰,紧紧地桎梏着她。

“你,你干什么!”顾师师缓过神,连忙拨开他的手。

叶正哲哼笑,腾出一只手掏出文件袋中的另一份纸张,满是得意地睥睨着她。

“游戏结束了,不用再装了。”叶正哲猛地把她扣入自己的怀中,冷冷出声。

这份文件便是他前几日去做dna检测报告,报告显示,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基因和李师师是吻合的!

瞥到顾师师看到报告所显露出的惊愕目光,叶正哲嗤了一声,两手猛地一提,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埋头在她的颈脖间,他呼吸有些凌乱,急促地说道:“嗯,好香,跟以前一样。快,扭扭腰,取悦取悦我!”

话音未落,叶正哲手往上移,抓住了她胸前的饱满,隔着衣物,不停地揉|搓着。

顾师师挣扎着,却被他死死地抱在怀中,怎么也抗拒不了。

“你疯了,放开我!”

“好像长大了很多呢,好软,让我吃两口……”叶正哲单手钳住她的手,埋头在她胸前,轻佻出声。

叶正哲邪笑着,用手扒下她胸前的衣衫,急切地想要凑上前。

顿时,呼吸一滞。顾师师的盈白乳|肉上,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作为男人,叶正哲很清楚地判断出那是吻痕,是不久前男人在她胸上咬下的痕迹。

见他愣住,顾师师趁他不备,从他怀中蹭开。站起身来,她连忙拉起被他剥落的衣衫。

叶正哲红着眼,猛然站起,用力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死死地固定住。

“怎么?办公室激|情很爽吗?大白天也那么急不可耐?你就那么急的送上门让他操|你?啊?!”

几个反问,叶正哲几乎是用吼的,震彻着整个小屋。他猛地将顾师师反扣住,用力将她抡转,推搡着,直接让她扑在桌子上。

长腿用力地将她立于地上的两条腿分开,大手按在她的腰上,使她完全动弹不得。

“我他妈那么爱你,以前拼死忍着从来不要你,就想让你干干净净地留到结婚!你倒好,受不了苦想出来混,可我他妈还是想着你,想方设法不惜出卖名声想着要挣够多的钱,让你满足!可你呢,换了个身份,勾上了霍霖霆那个王八蛋,早把身子给了他!可就是这样,我还是犯贱,我他妈我还是喜欢你!!!”

嘶吼着,带着暗哑,带着绝望,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哭腔。

顾师师听着他的叫喊,趴在桌子上,泪流满面。

明明是撕心裂肺的呐喊,却如此无力,如此苍凉!

叶正哲眼角含泪,却没停止手中的动作,他猛地扯开自己腰间的皮带,拉开裤链,发疯似地掀开顾师师的裙子,直接扒下她的底裤。

“啊,不要!不要!”臀部传来凉意,底裤被他褪去,顾师师惊惶地叫喊着。

“不要?到了我这里就这么不情愿?就因为那霍霖霆比我有钱有势?就因为他比我有钱有势是不是!他有钱有势就能让你心甘情愿张开双腿给他操是不是!”

叶正哲像是发疯般怒吼着,双眼通红,像是狂躁的雄狮,再不复之前的温文尔雅。

顾师师被他的话狠狠地刺痛着,一边哭着,一边无力地反驳,不是,不是……

叶正哲空出一只手,在西装裤袋里搜寻着,猛地将钱包掏了出来,奋力甩到桌子上。

“好!不就是钱吗!里面有张卡,一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叶正哲压抑着心中熊熊烈焰,顿了顿,又吼着,“一百万,够不够操|你一次?!”

“叶正哲,你个疯子!”

“是啊,我是疯子,被你逼疯了!今天我就在这儿撕烂你的裙子,狠狠地弄死你,让你三天都下不了床!你那么欲求不止,霍霖霆那个老男人未必能满足你,还不如换我这年轻力壮的呢,是不是……”

叶正哲大笑,大手捏住顾师师的臀|肉,用力搓着。

顾师师哭声嘶哑,被他羞辱得想要死去。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顾师师惶恐至极。霍霖霆,也救不了她……

“叫啊,怎么不叫了,小骚|货!”

说话间,叶正哲大力掰开顾师师的双腿,想要在下一刻直接纾解自己压抑了多年的欲|望,以及积累了几年的怒火。

“李师师死了!李师师死了!李师师死了!”顾师师再也不可忍受,奋力喊着。

猛然间,叶正哲身子一顿,松开了握住她腿根的双手。

顾师师掕起桌子上的咖啡,站起身来,向后一泼。

咖啡渍落满叶正哲的发丝,水珠顺着鬓角滑落下来,狼狈至极。

顾师师满脸泪痕,挤出最后的气力,吐着:“我是李师师的孪生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叶正哲和李师师之间的爱情,绝望又苍凉,来一首《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第43章 宠上云端

顾师师歇斯底里地喊出“她”已死去的事实,又冷漠地点明自己的身份,迫不得已揭开了所谓的“真相”。

此时此刻的她,正应了那句,惶觉心欲碎,转身泪倾城。

她低□子,整理着不堪的衣衫,收拾着残留的狼狈。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叶正哲呆愣地杵在原地,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地呢喃,“师师,我的师师,不会的,她怎么会死呢……”

持有热度的咖啡浇在他的面庞上,立刻烫红了一大片,脸上一红一白交错,看起来甚是狼狈。而叶正哲似乎毫不在意,甚至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依旧愣怔,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顾师师那句“李师师死了,李师师死了……”

作为当事人的顾师师才是最痛苦,最绝望的,试问有谁可以大声喊出自己已死的事实?!她死了,摔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顾师师瘫坐在座椅上,双手捂面,不停地哽咽着,他痛,她更痛!

许久,顾师师强迫着自己从苦痛中抽离出来,艰难出声:“我是李师师的孪生姐姐,很小就分开了。后来她来到都城,去了烈焰,后来……”

顿了顿,她方能继续:“她一直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对你不起,一直奢望着你会回来,会回来把她带走。可是,天不遂人愿。那晚,四个男人想要强迫她,她不从,就从顶楼跳了下去。”

原来,话起了开端,其实也没那么难。顾师师诉说着前世的惨痛,这一刻竟然没有流泪,只是挂起了几丝苦笑。

树木被砍伤的地方,以后会长成它最强壮的地方。对于顾师师来说,前世的惨痛绝不是她懦弱和低迷的理由,只会使她变得更坚韧,更强大!

痛又怎样?还不是能笑着说出来。

嘭!来自顾师师风淡云轻的真相,让叶正哲整个心房瞬间爆炸!

叶正哲捂住心口,一脸苦色,恍惚间跨步迈到了顾师师的跟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跟前。

颤巍巍地伸出双手,他紧紧地攥紧着她的小腿,抬起头,眼里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希冀。

“不是的,不会的,师师,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强迫你,你打我骂我都行,我求你,你别吓我,别这样骗我!我求求你……”

叶正哲不停地哀求,手里紧紧地攥紧她的腿,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

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他叶正哲决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几个月前,她还在他耳边轻声诉说着她爱他,还在他面前低声吟唱,还活蹦乱跳的……

“师师,你知道吗?我妈说你不要我了,说你抛弃我了,我不信,我真的不信。可是我去了我们曾经住在一起的小屋,才发现我送你的项链,你不要了。可是我还是很想你,每个在国外的日子,我都在想一定要挣很多钱,一定,后来我跟了厉孝天,我只是想给你更多的钱,让你成为最风光的女人,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话音未落,叶正哲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颤着手递到顾师师的手心里,然后裹着她的手,想要让她握紧。

顾师师心里一颤,摊开手,望着这项链,铂金,很简单的设计,下坠是一行字母——éternel cordiale,源自法语,翻译过来即为,永恒的挚爱。

曾经他送给她之际,为她缠上颈脖,轻声细语道出海誓山盟,李师师,你就是我永恒的挚爱,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后来离开老家的时候,不是她不拿,只是丢失了,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或许,东西丢了就是丢了,爱情如是。

旧爱是最美,但一旦逝去了,所有曾经爱过的过往都将化为乌有。

顾师师拉住叶正哲的手,苦笑着,将项链还到他的手上,紧紧地将他的手阖上。

“她能有个这么爱她的男人,九泉之下也瞑目了。”顾师师狠了狠心,阖着双眸,将水光锁在眼窝里,一字一顿,“我们是孪生姐妹,dna一样,指纹却是不一样的。你一定能找到她的指纹,不信的话,再验验就是了。”

一句话,让叶正哲原本还残留最后希冀的目光顿时黯然,像是耀眼的明灯刹那间熄灭,如死寂般。

顿时,叶正哲仰头,震天嘶吼:“啊!”

悲恸,绝望,无以复加!

一声呐喊,久久地回荡在小屋里,听得顾师师心里撕扯不已。

嗓子几乎快要喊破,他瘫软着,趴在顾师师的腿上,大声痛哭,泪痕交错,狼狈不堪。

顾师师低□子,抚着他的头,轻轻地揽着,安慰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过来的,你还有自己的生活,她也希望你过得好……”

来自胸腔内所有的痛楚让顾师师有些心悸,她强忍着。即使她换了个人,换了一副躯体,可是体内的灵魂还与过去有着牵连,她不是神,她是人,有血有肉的女人,所以她绝对不否认自己还会心痛。

结束一段情,总会痛,毕竟深爱过。

顾师师轻轻地抚着叶正哲的头,温柔又轻缓,像是在安慰哭泣的孩子。许久,叶正哲才停止抽泣,无力地抬起头,对上顾师师的眼。他双眼通红,快要迷成一条缝。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她的姐姐……”叶正哲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径自呢喃着。

顾师师笑了笑,将他扶了起来,让他坐到了座椅上。

“不怪你,没关系。”

就算他先前如何羞辱她,但现在能让他永永远远地断了这个念头,顾师师也就权当过往云烟,不再追究了。

两人面对面,静默了许久,叶正哲抬起视线,目光里露出几许狠戾,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谁?那四个男人是谁?!”

被他一问,顾师师有些愣怔,思虑一番,才缓缓出声:“不知道。”单是这一刻,她还是不想让叶正哲卷入其中的。

“我一定会查出来的!我要他们都给她陪葬!一定会!”

几乎是一字一字地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叶正哲紧握着手中的拳头,平日里柔软的手指如今格外的有劲儿,骨节摩擦作响,听得让人心慌。

看见他的表现,顾师师更加认定自己的想法,他思绪不稳,太冲动,现在告诉他无疑是让他坠入火坑。

屋外,夜幕已然四合。

叶正哲稍加整理了自己的衣衫,一脸尴尬地望着顾师师,心中充满了愧疚。

“那个,师师,呃,顾小姐,我送你回去吧。”叶正哲挑了几个称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好。

“嗯,好。”

待她迈出门,叶正哲锁住了小屋的门,随着她一起走到了车边。

此刻车内的空气较来之前爽朗得多,顾师师端坐着,脸上轻松了许多。

一路上,两人并未交谈,只是静默着,却并不尴尬。很快,车子驶到了顾家别墅前。

叶正哲帮顾师师拉开了车门,将她送到门前,含笑望着她。

“顾小姐,以后有需要的地方你来找我就好。”

顾师师点了点头,冲他礼貌性地笑了笑,很快转身,径直走入大门内。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顾师师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抬头,只见顾城双手插兜,倚在墙上。

顾城瞥着电视,一边淡淡地说:“霍少对你,真好……”

“啊?什么?”顾师师愣怔,差点绊倒,换上了家居鞋,才站起身来。

顾城微微抬起下巴,向她示意着电视上的画面。

大屏幕上,霍霖霆挺立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数的镁光灯和麦克风置于他跟前。他质感优良的西装袖下出现一条洁白的手臂,动作亲昵又暧昧。

顾师师认出了,那女人正是当下热播电视剧的女主角,无论是身形或是妆容,都跟自己有几分神似。

那女主角对着话筒,好不露怯地说道:“今天召开记者发布会的目的,就是想跟大家宣布我跟honey的恋情。其实呢,就今日的报刊杂志那些言论,我身为女主角很是不高兴呢。明明是我的身影,却偏偏有人胡编成是旅欧归来的顾小姐。在此,我也想为顾小姐正名,因为我跟霖霆的事,让她受连累了呢。”

果然是镁光灯下成长的女人,编起谎话来面不改色,不愧被称为新生代偶像兼实力演员。她话音刚落,霍霖霆微微侧头,揽过她的脸,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没想到霍少还真有招,这女人背影确实很像你,这下媒体大众应该没话说了,呵!”顾城拍了拍顾师师的肩膀。

顾师师并不回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她确实没想到,霍霖霆竟然会真的听她的话,而且不惜将自己“正牌女友”的身份交了出去。

手机铃声响起,顾师师看了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怎么样?满意吗?嗯?”电话那头,是霍霖霆微微得意的语气。

顾师师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盯着电视屏幕,没好气地说:“她腰很细是不是,舍不得放手对吧!”

霍霖霆忍俊不禁,咳了一声,才回应她:“喂,顾师师,我这连正牌女友都豁出去了,这桃花运就此终结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抚慰抚慰我?嗯?”

“流氓!”

“今天不知道是谁主动自己脱光,还对我动手动脚的……”

“你!”顾师师气结。

“好了,别生气,我想你了,明天来上次的别墅找我,好不好?”

这一边,霍霖霆躺在大床之上,静静地等候着她的同意,许久,才听到了她一个“嗯”。但即使只有一个字,他的笑意也满溢于脸上。

伸手摸着身旁的空间,恍惚间似乎还带着她的温度,甚至空气中仿若暗香浮动,全是她的气息。

霍霖霆噙着笑,阖上眼,今日下午的场景又飘荡在他的脑海里。

下午,随着黎梓蕙的离开,竟然迎来了康亦茹。当时的霍霖霆正坐在办公椅上,康亦茹走到他身边,俯□子,双臂搭在他胸膛之前。

“霖霆,我看着师师受委屈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我有一个办法,咱们把关系公开化,转移目标,媒体就不会为难她了。”

霍霖霆并不应答,只是牵起她的手,紧紧地裹着。这一裹,让康亦茹喜出望外,以为自己扶正的日子到来了!

顿时,手上传来的力道,几乎要把她的手骨碾碎。痛让她的脸变得狰狞,连额头都沁出了汗水。

霍霖霆脸上依旧不变色,淡淡地说道:“亦茹,我留你在身边是以为你够聪明,不过现在看来,是太聪明了,女人太聪明,很让男人倒胃口的。”话落,霍霖霆松开了她的手,冷冷地拨开到一边。

“我……我只是……霖霆,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康亦茹拉着他的手,带到了自己的胸脯上,“顾师师有什么好,我哪里输给她,我不会输给她的,霖霆,要了我吧……”

“她哪里都好,你哪里都输给她。”霍霖霆甩开她的手,把过她的头,凑在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却也足够清晰,“你就算脱光了主动张开腿,我都不会往里插,因为看到你这张脸就足够倒胃口,对着那里,不好意思,我连硬都硬不起来。”

说罢,霍霖霆甩开她,径直迈出了办公室。他一早就知道是康亦茹弄的事,只有她还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最聪明,熟不知路骄早就在江峯的逼问下道出了实情。

此时此刻,霍霖霆躺在床上,眼前浮现康亦茹那张一红一白的脸,不禁失笑。好像自己好久没有这么恶劣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从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必要在意言行上的风度。他始终记得那一句,在车子里捏住顾师师脸所说的那一句。

当时不走心的情话,却是现在信奉的箴言。

——我的女人,谁人敢欺。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要用官方的口气提醒一下各位哈,下章就入v了,(此章前为倒v章节,看过请勿重复购买)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哈!

好了,小样儿趁着这个空档跟大家说说心里话吧——

1.这一章是43章了,那就是小样儿来到*的第42天了(雷打不动的日更,加上唯一一次的加更-(>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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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千里追妻(二更)

翌日清晨,顾师师换上素白的棉布连衣裙,用发带将及腰长发微微一束,不施粉黛,乍一看,年轻了好几岁,褪去了都市成熟风,倒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她提着行囊迈下楼的时候,顾城看得发愣,硬生生把手中的杯子打碎了。

顾师师三言两句,借口自己婚前出去散散心,交代顾城照顾好父母,便匆匆出了门。呆愣在原地的顾城,神游太虚,完全没记住她说了什么。

出了门,顾师师直接乘着计程车来到机场。为了给霍霖霆一枚定心丸,登机前,顾师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不过去了,乐团要去外地演出,我回去了再联系你。”发送之后,直接关掉手机。

目的地,东城市。东城市作为李师师老家的省城,但实际上也只能算一个二线城市,经济全凭旅游业也带动。顾师师虽然辞别了过去,却依旧关切着老家的时事新闻,这半年来景钰小镇竟被发掘,曝光率大,游客络绎不绝。

还好,东城市距离都城并不算远,只耗时一小时。

久未出门,顾师师为了保持体力,在东城市市中心一家甜品店安顿下来,打算先填补填补,再去汽车站购票回家。

倚在餐桌前等待之际,顾师师开了机,发现母亲香颂发来一条短信,嘱咐她借这几日放松放松,公司一切安好。顾师师何尝不知母亲是在提醒她,玩够了,就收心。

此时,服务生呈上店里的招牌甜点,蛋奶酥。

方才还觉得胸闷得难受,现在看着甜点倒是胃口大开,顾师师直接大快朵颐,将整个蛋奶酥几乎吃个精光。

蛋奶酥是于中世纪诞生的法国著名甜点,有着云朵般蓬松的外型,外表优雅实际上却只是一道空无无物的美食,人在吃完之后感觉到似乎什么都没吃。

顾师师用餐叉有意无意地戳着盘中的“残骸”,也许这正如她未来的婚姻,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只不是一个空壳。

常听有经验的女人说,男人就是鞋,合不合适,只有穿上了才知道。可顾师师还未试穿就知道,康亦风这双鞋,硌脚,磨皮,不舒服。但当鞋柜里只能一双鞋,屋外的道路又是布满荆棘的时候,除了穿上,没有第二个选择。

喝了两口咖啡,顾师师离座,走到糕点柜台处,打算再选一份作为下午的小点心,以防舟车劳累饿坏了自己。随着景钰镇的蓬勃发展,已与东城市有了直达的汽车,但即使如此,路程也算遥远,三四个小时车程呢。

顾师师向来是个爱吃甜食的人,再加上吃不胖的体质,几乎将甜品界各式各样的品种尝了个遍。

“欧培拉,帮我包起来,谢谢。”顾师师指着橱窗里的甜品,笑吟吟地说道。

整整六层,三层浸过咖啡糖浆,还有用牛油、鲜奶油和巧克力奶油做成的馅。隔着包装盒都能闻到咖啡与巧克力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其实她本身并不怎么喜欢这一款,只是看到那层薄薄巧克力海绵上,由奶油绘成一颗白色的星星,下意识地便点了。当然,也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夜晚,路虎车顶上那颗星。不知为何,自从那晚之后便对星星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愫。

“这位小姐你好漂亮,气质好好耶!”服务生是个妙龄少女,操着一口本地话,嘴巴如同抹了蜜。

顾师师笑了笑,道了声谢便从甜品店迈了出来。东城市不像作为都城那样的国际大都市,街道上少见那些豪车超跑,就连阳光也温和得多。

今早出了门,玉姨给她打了电话,说是雯雯是个孩子不懂事,把病情夸张化了。但顾师师依旧踏上旅程,祸兮福所倚,正好是给自己偷得半日闲,回来放松放松。

顾师师倒也不急了,按着记忆来到汽车站,娴熟地给自己订了票,走到候车室,等待着一日一趟的珍贵车班次。抬手看了看腕表,正午十二点整,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下午三四点抵达,晚上就可以跟玉姨还有雯雯吃晚饭了,光是想想,顾师师就开心至极。

“姑娘,你也是景钰的呀?”

微微愣怔,顾师师侧过身,是后座的中年妇女在跟她搭讪。顾师师一时间不适应,还转化不过来口音,只好含笑,点了点头。

“哎呀,不像呀,景钰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了,我都不知道哩!说真的,姑娘你真好看,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呐,有没有男朋友呀?我看你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我儿子也是今年刚毕业……”

顾师师一脸尴尬,不知如何打断这个热情的“老乡”,憋了好久,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结婚了,大姨……”

“啊……”中年妇女只好拍了拍头,也是一脸的尴尬,但也只是一瞬,顿了顿,又继续凑到顾师师跟前,“姑娘,跟老公闹别扭了吧?自己一个人跑回娘家呀?哎呀,你还年轻,两口子过日子就得相互包容……”

顾师师吞了吞喉,为自己找这么一个烂借口感到后悔不已,只好讪讪一笑:“没,我们没吵架……”

“姑娘啊,你人长得这么水灵,放心,你老公肯定回来找你,咱……”

中年妇女看着售票员招呼着检票,终于舍得停止对顾师师耳膜的“摧残”,很友善地拉着顾师师去排队检票。

顾师师哭笑不得,只好任由着大姨拉扯着,她也知道,这只是景钰人热情的表达,心底里是十分的淳朴和善良的。是那些大都市所没有的,譬如宋馥萍之辈,即使穿金戴银,内心却灌满了腌臜气。

上了车,大姨依旧坐在了顾师师边上,话题不断。此时的顾师师却不觉得聒噪,反而很是耐心地倾听着。不时瞥了瞥窗外的光景,绿树葱葱,群山缠绵,好不怡人!

车里绕着山道,基于安全考虑,行驶得缓慢。顾师师葱白的长指轻轻地敲着车窗,悠闲自得,脸上满是轻松愉悦之色,完全褪去了之前的压抑。

什么康亦风,什么叶正哲,全都滚蛋!

咦,这一秒顾师师才意识到,自己删除脑海记忆时,竟没有把他剔除……

呃,霍霖霆也滚蛋!顾师师撅了撅嘴,手指落定了在车窗上。

“哎呀,姑娘又想起你老公了吧?你看你这受气小媳妇样儿,没事儿,你老公肯定马上回来找你……”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声鸣笛。顾师师跟着大姨坐在最后一排,下意识地转头,透过车窗望向车后。

“谁那么缺德!”顾师师没好气地说,这美好的旅程给这噪音破坏了。

车后,是一辆比亚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驾驶座上是一个男人。

顾师师转过头,忍受了十几声后,终于绝耳。侧过身,继续听着大姨谈天论地,不亦乐乎。

大姨正讲到故事的高|潮,猛然地停顿下来,双眼瞪得极大,直直地射向顾师师背对的车窗外。呆愣地拍了拍顾师师的手,大姨吞了吞喉才发问:“姑娘,你是不是叫师师?”

顾师师也是一愣,反问道:“大姨你怎么知道!”

大姨频繁地眨着双眼,手指指向车窗外,嘴里嗫嚅着:“你,你老公真的来了……”

听及此,顾师师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听到整个车子年轻女孩的尖叫,还有纷纷扬扬的议论声,只好顺着大姨的手望了出去。

车窗外,男人跟随着车子跑着,一手拍着车窗,一手举着牌子。

牌子上写着,“师师老婆,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车外,奔跑的男人着一身休闲款,身躯凛凛,设计简洁的白t恤较平日的西装革履更让他显得活力十足,尤其是那俊颜架上一款墨镜,将他身上那股子潇洒公子哥气质释放得淋漓尽致!

顾师师咬着牙,狠狠低声:“霍霖霆,你个不要脸的!”

当然,这话无疑蹿入了大姨的耳朵里。

“唉,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这么说你老公呢。你老公都为你追到这儿来了,快,下车,跟他回家吧!”

说罢,大姨攥紧顾师师的手,冲司机高声扬道:“司机停车,快!”

顾师师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下一刻车子竟然真的停下,车子上的年轻人纷纷起哄,中年人则是七嘴八舌地劝她下车。最后,大姨竟然活生生地将她推了出去,差点没把她架起来。

拉着车门的把手,顾师师死活不愿意下去,用着本地话跟大姨解释道:“他不是我老公,真的不是,我没结婚,我没结婚啊!”此时,真是百口莫辩!

霍霖霆站在车门外,扔掉手中的牌子,张开双臂,等待着顾师师的投怀送抱。

“老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逼你那么早生孩子,我错了,你跟我回家吧……”

“你!”顾师师气结,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大姨掰开顾师师抓在门把的双手,推搡着她,嘴里尽是埋怨:“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什么好商量嘛,生孩子而已,哪个嫁人了不生孩子的呀……”

车上年轻人起哄道,“生孩子,生孩子……”,年长一些的,则重复着,“回家吧,回家吧……”

喋喋不休间,顾师师已被大姨推了下来。当然,正确无误地投进了霍霖霆的怀抱。

霍霖霆摘下墨镜,学着大姨的口音,连连道谢。被他桎梏在怀中的顾师师死死地瞪着他,却也无力逃窜。

这一下更是让大姨笑得合不拢嘴,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更何况为了追妻跑了这么一段路的情种,简直就是她年轻时分的梦中情人啊!

“师师是咱们景钰的姑娘,你就是咱们的姑爷,小伙,好不容易来一趟,哪有不回去看看的道理!”

“不行,不能去!”顾师师狠狠地掐着霍霖霆裸|露手臂上的肌肉。

霍霖霆把着她的腰,直接将墨镜往后一甩,扔下了沟间。笑道,“好啊!”

“但是我车子坏了……”

“上来!免费载你们两夫妻!”驾驶座上憨厚的司机大叔倍儿豪爽地说道。

霍霖霆倒也不推辞,直接拎着顾师师上了车,冲着大家连连道谢。

车子里气氛顿时变得十足的喜庆,大家脸上均是喜笑颜开,正所谓“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能撮合这一对“小夫妻”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尤其是大姨,连忙提着自己的行李,坐到了前方,将最后的一排彻彻底底让给了这对“夫妻”。

顾师师一屁股落在车窗边,气鼓鼓地捶着座椅,心里呐喊着,怎么会有那么多事的大姨!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男人!

霍霖霆蹭了过去,揽着她的腰,上下摩挲着,头搭在她的肩头,轻声呼唤着:“老婆,老婆,别生气了……”

“臭不要脸,把你的狗爪拿开!别在我这儿耍流|氓!”顾师师简直要气炸了,尤其是对上他那张嬉笑的无赖脸。

霍霖霆手指不疾不徐地在她的腰窝上打圈儿,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摸摸怎么了?我可是你……老公……”他故意在“老公”一词上加重了语气,依旧是得意地奸笑。

忍受不了他的“动手动脚”,顾师师正想踢他,却收到大姨在前方试过来的眼色,意思很明显,姑娘,别欺负老实人。

索性算了,顾师师任由着他抱着自己,顿了顿,才记得发问,“那车子是你的?车子怎么办啊?”

霍霖霆挑了挑眉,风淡云轻地说道:“哦,就那破车,江峯帮我搞来的。我来这儿总不能开什么好车吧,坏了没事儿,不要了。”

顾师师无语,再破,也是一辆车啊。他倒好,像是刚才扔墨镜似的。

“再说了,你没看我这么低调,财不外露嘛,我要是出了什么事……”霍霖霆低声发笑,冲着顾师师耳朵里吹着热气,“你跟谁生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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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静茹*《满满的都是爱》,霍少追师师的配乐!调调很萌哈哈……

☆、第46章 旅途刺激(三更)

长途旅行,车速缓慢,车上的乘客昏昏欲睡,甚至还发出微微的鼾声,与车窗外的鸟鸣相呼应,好不和谐。

一切都是那样的温吞,颇具小城气息。

唯有车后排的两人,众人眼中的“新婚夫妇”,一笑,一怒,却又紧紧相依偎。

“霍霖霆,我再说一遍,把你的狗爪拿走!”

趁着大姨睡着之际,顾师师狠狠地剜了霍霖霆一眼,使尽全身气力想要掰开他裹紧自己腰身的大手。折腾了好久,却也只是在做无用功,那大手分明就是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越缠越紧,像是要把她这块“白豆腐”所有的养分吸尽。

霍霖霆阖上眼眸,假装困乏,将头搭在顾师师的肩头,权当做软枕。

微微露了个缝,斜向下看,领口下的风光尽在霍霖霆的眼底。棉布裙是无袖v领款,领口下,两团白腻乳|肉高高耸立,随着她的呼吸节奏微微颤抖。霍霖霆不由得吞了吞喉,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手下意识地从她的蛮腰往上移动,若有若无地推动着棉布裙里的另一层布料。

回想起顾师师在办公室的主动和热情,以及那柔软和滑腻的触感,霍霖霆身子一点点发热起来。

胸前肌肤源源不断收到热气的侵袭,顾师师咬着牙,用食指顶住霍霖霆的太阳穴,狠狠发声:“给我起来,压得我好累!”

“压你?男|上|女|下?没有啊,你看我这正襟危坐的。”霍霖霆撇了撇嘴,稍稍抬高视线,看向顾师师怒怒不敢言的笑脸。

“霍霖霆,你小声点儿,你还要不要脸了!”

顾师师不禁抬高分贝,顿时惹来一对年轻男女的回头,眼神暧昧。

“是你自己一直在喊,好不好……”霍霖霆直起身来,将她挤到角落,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咱俩可是夫妻,夫妻间就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啊,你都是人|妻了,害什么羞……”

顾师师对他这副嘴脸嗤之以鼻,心想真应该录下来,发到网上,让他的竞争对手和那些愚昧的女人们看看。有谁能想到一向铁面冷血的霍氏财团的掌权人竟是个无赖!

掌控着商业帝国的他天生具有“独|裁性格”,这种独|裁性格并不是独断专行,而是一种商业态度的强硬,也算是在红色教育背景下的冷静,甚至是冷血。所以霍霖霆在商圈内,素有“红色巨擘”、“冷血商人”等等之称。

将行李包屯放在两人之间,当做隔阂物,顾师师喝了口水才记得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霍霖霆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冲她耸了耸肩,脸上一副“小样儿,还想跑”的表情。

凑了过去,看到手机启用icould定位系统,怪不得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找到。顾师师正想回归原位,却被霍霖霆按住身子,被强迫地埋头在他腿间,姿势极其暧昧,引人遐想。

“你,你干嘛……”顾师师小声嘟哝,生怕被人看到。

“老婆细皮嫩肉,旅途奔波,太劳累了。快,躺在老公腿上休息一会儿。”霍霖霆声音极为温柔,霎时间引来前方几个年轻女孩艳羡的目光。

挣扎不开,顾师师只好趴在他腿上抱怨着:“这个姿势不舒服!”

霍霖霆将她一把反转,像是烙饼那般,让顾师师正面对着他,枕着他的大腿,好不悠哉。

车子慢慢悠悠地继续前行,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霍霖霆不由得有些疲倦,毕竟昨晚通宵作战,今早又进行长途自驾。人人都说他是本事通天无所不能,但怎么说还不是肉体凡胎,哪有不累的道理。

打了个哈欠,他晃了晃脑袋,也不敢动弹,生怕吵醒腿上的女人。

望着顾师师闭合的双眸,长长的睫毛盖着下眼睑,像是两把精致的小扇子,霍霖霆伸出手,轻轻地抚着顾师师的发丝。暗暗地叹道,顾师师,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越相处,霍霖霆反而觉得怀里的女人愈发地神秘。实际上,他并不是通过定位软件锁定她的。

今早上,霍霖霆收到她的消息,说什么乐团演出,他并没怀疑。只是看完短信的下一刻,amanda便将先前聘请的私家侦探的消息带来,一摞摞的文件,有一份便是让他极为诧异。文件显示,顾师师在固定的日子都会给一个女人汇款,金额不大,但地理位置却让霍霖霆疑惑不已。

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个是小镇妇人,他搞不懂其间的联系。后来在餐厅吃早餐看到张子萱,一问之下才知道乐团哪有什么演出,后来他才启用定位系统。

之后的场景,霍霖霆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己竟然会那样的不顾形象,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

下意识地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霍霖霆望向窗外,小镇风光实属不错,这一刻,他竟心生褪去浮华的念头,若是能跟她在此相依相偎一辈子该多好。奋战多年,从未觉得疲倦,这一刻佳人在怀,霍霖霆竟然像是历经沧桑的江湖人士,想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这一想,霍霖霆颤了颤,暗嘲自己竟然会这样的念头。

手指蓦地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低头一看,竟然被顾师师含入口中,不时探出舌尖舔|舐着。

“顾师师,你自找的!”

霍霖霆腾出一手,缓缓地移动到她小腿之处。她腿极白,像是长长的莲藕节。大掌游走着,一路摩挲,因为前方有座椅挡着,再加上前几排都没有人,霍霖霆更为放肆,一个流窜,直接探入她裙子里。

大腿的肌肤很是清凉,霍霖霆移动着大掌,像是走在凉爽的树荫间,猛地,蹿入一片热带雨林,温度一下子升高了许多。

将三指轻轻地挤入两腿之间,覆盖在窄窄的布料之上,煞是温暖。

此时此刻的花园跟往日不同,霍霖霆哧哧一笑,很干燥呢,一点儿也不潮。

他轻轻挑起布料的一角,食指像是小蛇一样蹿入了花园里,十足的灵活。

因为看不见,触觉更为明显,霍霖霆咽了咽逐渐丰沛的口水,修长的手指依然晃荡于她隐蔽的幽谧处。

修理整齐的小草,饱满欲滴的花瓣,合拢着,微微缝隙间,花珠藏匿于其间,犹如一颗会说话的小眼睛,招呼着他,来呀,来呀。

男人都喜欢意|yín,霍霖霆也不例外。即使看不到,那熟悉的光景却在脑海里清晰地浮现着,更增添了几分刺激。

手指慢慢地滑落到花瓣的缝隙间,不疾不徐地磨蹭下去,终于,碰到了那颗柔嫩的花珠。几度摩挲,霍霖霆清晰地感觉到那花珠逐渐硬|挺起来。

“唔……”

顾师师扭动着腰,嘴里哼哼着,依然阖着眼,脸上却晕上不寻常的酡红。

身子稍稍往后倾,以防她掉下去,霍霖霆将手指缓缓下滑,很是熟稔地找到了花|径之口,一下子扎了进去。顿时,像是掉入了食人花的嘴里,好像他不是入侵者,反而成了美食,被她的小嘴儿不停地吮|吸着,箍紧着,丝绒般的内|壁不停地蠕动着,以便更好地吞噬他。

窄小的花|径为了适应,释放出潺潺蜜|汁,一滴一滴落在霍霖霆的大手之上,又不似清爽的雨水,反而似拔丝莲藕的丝状物,缠缠绵绵,黏黏滑滑。

“呃……唔……好舒服……”

顾师师迷迷糊糊间,嘴里嚅嗫着,吐字不清地哼哼着。不时地探出舌尖,舔|舐着饱满的唇|瓣。

这动作真是诱惑至极,霍霖霆于心里喟叹,要不是自制力强大,哪里能控制身体里的性|欲。

感觉到她渐渐地适应了自己,霍霖霆缓缓抽动着,一深一浅,慢慢地,又探入了一指。太小了,太紧了,简直举步维艰。

“啊……”

顾师师轻声吟叫,还好,霍霖霆及时捂住了她的嘴,不然非又引人瞩目不可!

猛地睁开眼,顾师师瞪圆了杏眼,对上霍霖霆染上欲|色的双眸,愣怔不已。顾师师不敢轻易动弹,他的手指还挤在自己的身体里。

微微弯□体,霍霖霆凑到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别动,别叫,说,刚才是不是梦到我了,说是,我就让你到一次。”

霍霖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两指还埋在她体内,暖暖的,粘粘的。望着她脸上的酡红,双眸里的氤氲,霍霖霆唇角一翘,等待着她的回答。

“才,才不是……你,你快出来……别人看到怎么办……”顾师师又急又恼,但小腹间却空虚得难受。

“谁会看到的,再说了,你不是挺喜欢这样的刺激吗?很湿呢。”霍霖霆故意拉长了语调,一脸坏笑,顿了顿,又威逼她,“快说,是不是梦到我们在做|爱做的事?”

此刻,他的手指像是大钉,将她死死地扣住,动弹不得。顾师师只好服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当然,无可讳言,梦里的压在自己身上的,确实是他。

霍霖霆满意地一笑,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又停了下来,吩咐道:“叫声老公听听,我满意了,就……”

“霍霖霆你!你欺人太甚!得寸进尺!”

耸了耸肩,霍霖霆直接依靠在座椅之上,手却还在藏在她身体里,一动不动。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被他唤醒,张着嘴儿叫嚣着,愈演愈烈,迫不接待地想要得到他的抚慰。顾师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里嚅嗫着:“老……老……”始终,还是叫不出口。

猛然地,霍霖霆一指按住敏感至极的花珠,蛮力地拨弄着,重重地弹了弹。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嘴儿,防止她叫出了声。

顾师师伸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一脸隐忍的苦色,轻轻地拨开他的手,下了决心:“老……老公……”

“老公……”

霍霖霆满意一笑,再次俯□来,在她的鼻翼上落了一个吻,叮嘱着:“别叫出来,我用手帮你到一次……”

顾不得廉耻,顾师师点了点头,只是盼望着快点结束这难耐的折磨。

“腿张开些……”

全程,顾师师都任凭着他摆布。下意识地抬起了腰,以便更好地迎合他。

模糊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此刻,顾师师感觉自己仿佛飘浮在云端,好不美妙!

“老婆,这么敏感,这就撑不住了,那晚上怎么办?嗯?”

☆、第47章 一览风情

走走停停,抵达景钰小镇已是傍晚时分。

霍霖霆拎着行李包站在顾师师的边上,单手揽着她的香肩,凌厉的眉梢间染着柔情,褪去了往日商场间岑冷的特质。怀里的女人长裙飘飘,束发齐腰,满脸恬静,将小少妇的气质演绎得活灵活现。

“三雨,晚上过来大姨家吃饭喏!”

大姨喜笑颜开,盛情邀请,视线逗留在霍霖霆的身上,完全忽视了先前极致喜爱的“老乡”——顾师师。

“不了,谢谢您,我们就不打扰了。”顾师师依旧保持着笑颜,手按在霍霖霆的后背,狠狠地掐着。

虽然大姨夹杂口音,但总归说的不是方言,而且一路上交谈已久,霍霖霆完全可以听懂,忍着背上传来的辣痛感,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看到霍霖霆点头,大姨才心满意足地冲着他们挥手再见,十步一回头地嘱咐着,记得哟。

待大姨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巷口,顾师师才深深地吁出一口气。从车上下来的这一道,她简直成了一个透明人,耳边都是大姨和霍霖霆的聒噪。

以前的李师师很少跟小镇的人有交集,所以并不认识这位大姨。据大姨自称,她是镇上妇女委员会的主任,实际上,她过去就是一媒婆,街上人都称她为“巧嘴张”。顾师师摇了摇头,真是应了那句,媒婆的威力可比雷,天地之间一张嘴。

“风景不错,就当提前度蜜月了。”霍霖霆趁她不注意,俯身就重重地“啵”了一口。

被“偷袭”的顾师师气急败坏,虽然早已习惯他动手动脚的行为,但这可是在小城小镇,大家颇为保守,她可不想惹人非议。

顾师师立刻弹开,一脸认真地嘱咐着他:“霍霖霆,我警告你,你给我检点一些。你敢再在人前对我动手动脚,我,我就把你丢下河喂鱼!”顾师师气急败坏,任凭平日再巧舌如簧,此刻却被逼得像泼妇一般。

看到她这副样子,霍霖霆心里更是欣喜,摸了摸下巴,表示自己懂了:“刚在车上不知道是谁让我插深一点,哦也对,夫妻间那点事儿就该在被窝里,是不是?不急,天快黑了。”

顾师师恨恨地摔下双臂,转身疾步向前走,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儿。

“唉,去哪儿啊!等等我,老婆!”霍霖霆长腿一迈,快步跟了上去。

并不知道顾师师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一路上她不说,他就不问。霍霖霆并不是热衷旅游的人,对青山绿水,自然美景提不起什么兴致。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来江峯和景襄的旅行照边上附的一句话——如果有你在身边,其实去哪里都好。

当时,霍霖霆看到的时候撅了一句,矫情,酸牙。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所谓的旅行意义。就算道路再颠簸,旅途再劳累,但看到她脸上浅浮的梨涡,心里除了温暖,还是温暖。

“你能不能快点啊!慢死了!”顾师师停了下来,转过身,又是一顿抱怨。

霍霖霆从神游太虚中缓了过来,连忙迈开步子,疾步凑到她的面前。此时,顾师师放慢了速度,与他并肩齐行。

夕阳余晖下,一高一低的身影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极了美妙浪漫的画幅。

仅仅几月,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顾师师在心里默默地喟叹。

景钰小镇,全镇以河成街,大大小小的石桥衔接着每一条街道,屋宅傍河。水镇一体,处处彰显着一派古朴、明洁的静谧。穿过河埠廊坊,只见穿竹石栏,临河水阁,鼻间时不时蹿入清清湖水的气息,清新又淡雅。

走在石板小路上,霍霖霆又稍稍落后,眼前人一身素白布衣,黑色长发及腰,这一副美好的画面落入霍霖霆的眼底,他看得有些呆愣,不想她褪去了大小姐和大提琴营造的高雅,竟有了另一番味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好像是最近刚刚开发的。”霍霖霆看着她熟稔地行走在每一条街道上,实在好奇,忍不住发问。

顾师师微微愣怔,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板起脸来,警告他:“霍霖霆,我跟你说啊,等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说话,听见没?否则,你现在就自己回去。”

眉心一蹙,霍霖霆眯了眯眼看她,也不跟她计较,微微颔首,表示听明白了。

一路上,小桥、流水、人家,满满都是水乡风韵,好不醉人!

穿过几个街道,走到巷末,顾师师停下,忘了霍霖霆一眼,抿了抿唇,犹豫着。

眼前,是一座老宅,却不残破,梁、柱、门、窗上的木雕和石雕工艺精湛,只是稍稍带着年岁的沧桑。

“除却巫山不是云,唔,这是什么地方?”

屋外,斜斜地立着一块旧木,色泽褪去,但雕刻的字却是新涂上的漆。霍霖霆咀嚼着招牌上的文字,却不知道这以古诗句为名的招牌是个什么地方。

顾师师笑了笑,回过头来看他,问道:“传闻霍少智力超群,能猜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么?”说话间,顾师师睨了一眼杵在门廊边上的招牌。

“太空泛,猜不出。”霍霖霆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顾师师嗤笑一声,走下台阶,拉着他,嘟哝着:“走,进去吧。说好了,别乱说话。有什么憋着,不许问。”

被她猛地一拉,霍霖霆还没反应过来,重心不稳,差点跟她一起绊倒。

踏入屋宅,声声缝纫声由里传出。

其实,玉姨是名缝纫师傅,手艺卓绝,专注凤冠霞帔几十年,一直善信经营,名噪一方。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绝非西式婚纱可以比拟的,至少在顾师师的心中是这样。

就连缎子都是玉姨亲自染织,红到极致,又隐隐含着艳,携着无限风情。一针一线间,用心良苦,繁复的刺绣,金线穿梭,雍容尊贵,华丽至极。

顾师师无比地艳羡古代女子,在大喜之日,装扮得如斯华丽,缨络垂旒,玉带蟒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鞋,用最一抹浓艳来表达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她一向认为,最美好的时刻一定要用最强烈的色彩来渲染!

如今,再次看到这美艳的嫁衣,顾师师在心里暗嘲一声,上一世没机会穿上玉姨为她缝制的嫁衣,这辈子也依旧是遗憾。罢了,嫁给康亦风,她不屑用这嫣红去挑染那哀戚!

顾师师站在屋宅的院子里,有些发愣,重回故地,却已经换了个身体。一切依旧是那样的熟悉,只是铺子的生意冷淡了很多,也是,如今的服贸早就商业化,规模化,哪里还容得下这与世无争的小铺。

自她离开景钰,唯恐玉姨生计艰难,一直往回汇款。可怜玉姨一直以为汇款人还是“她”,哪知此她非彼她。

“唔,师师……师师姐?”

突然,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从屋子里蹿出来,望着眼前很是亮眼的男女,摸了摸头,迟疑了一会儿才打起了招呼。

顾师师“诶”了一声,笑意盈盈。以前的李师师总是烟熏遮面,浓妆艳抹,如今的她,不施粉黛,即使是见过“她”素颜的雯雯也是惊愕了许久。

雯雯含着棒棒糖,小跑到顾师师跟前,拉着她的手,脸上尽是天真的笑容。土生土长的水乡人,雯雯的小脸蛋都能挤出水来,再加上两颗乌黑发亮的眸子,可爱水灵至极。

抬眼望了望霍霖霆,被他凛凛身躯吓到,雯雯躲到顾师师的身后,嗫嚅着:“师师姐,他,他是谁呀?”

“呃……他……”顾师师踟蹰了一会儿,摸了摸雯雯的小脑袋,尴尬说道,“呃,叫他叔叔好了。”

叔叔,姐姐……这是什么关系?雯雯思考了一会儿,小眼珠又在霍霖霆的身上转了转,好像明星诶,小嘴儿很甜地叫了人:“大哥哥好!”

霍霖霆忍俊不禁,弯□子,摸了摸雯雯的头,很是宠溺。以前的他并不喜欢小孩子,总觉得很烦人,但眼前这个小女孩给他赢了一回合,让他心里渐渐得意起来。

“师师,是师师回来了吗?”未见人,声先出。

很快,玉姨从屋子里迈了出来,步履有些蹒跚。五十多岁的妇人,两鬓有些苍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些。

“玉姨!”

顾师师连忙迈了过去,抱住了玉姨,难以克制自己的激动。

两个人交头耳语,寒暄许久。玉姨再次见到“师师”,也是面带着惊愕,当初那个小太妹扮相的女孩,如今长大了,懂事了,端庄了。

目光扫到霍霖霆,玉姨愣了愣,这男人,跟以前那个不是同一个人啊。但一时也不方便发问,只是扬起笑颜,以示欢迎。

“师师啊,你们坐,玉姨去给你们做饭。就当自己家,啊。”

小镇妇人,常年足不出户,玉姨讷言,招呼两个人进屋,又叮嘱雯雯出去再买些调料,自己则匆匆再迈入厨房。

霍霖霆摸不着头脑,很是疑惑,看不懂这其间的关系,但谨记着顾师师的叮嘱,也不发问。

犹豫了一会儿,霍霖霆凑在顾师师的耳边,低声发问:“玉姨的女儿怎么那么小?”一个水灵灵的十岁小女孩,却把一个看似花甲之年的妇人叫做母亲,让他疑惑不已。

“雯雯不是玉姨的女儿,是领养的。”顾师师抚摸着凤冠,回应着他。

“哦……”霍霖霆眼神也触及到了嫁衣之上,继续出声,“玉姨就是做这个养活雯雯?她丈夫是做什么的?”

顾师师回头狠狠地剜了霍霖霆一眼,这男人,不聒噪会死啊!在都城的时候,总是一副冷脸,对谁也不屑一顾,好像谁都欠他几千万似的。

“玉姨的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在嫁给他的那一天。但玉姨也没有再嫁,一直守着他。你看到门口那招牌了么,除却巫山不是云,就是这个意思。”顾师师叹之,玉姨的忠贞,让她佩服不已。

望见霍霖霆微微错愕的神情,顾师师叹着,古人有云,商人重利轻离别,前月浮梁买茶去。他一介商人,又怎么会明白其间情感!

末了,她补充着:“穿上这嫁衣,都要在此立誓,这辈子,只会为一个男人穿上。绝不会有离婚、出轨之说,否则……”

霍霖霆望着眼前正红色嫁衣,眯了眯眼,都市人早就被矫情造作眼花缭乱的婚纱广告迷乱了眼,很少人会想到新婚之时着上凤冠霞帔,来一场“穿越时空的爱恋”。

拿起凤冠,霍霖霆趁着顾师师不注意,给她戴上。

“啊!你干嘛啊!”

“好看啊,适合你。”

顾师师本身就携着古典气息,这一下,更添复古典雅的风韵。

“你别乱动,弄坏了怎么办。”顾师师摘了下来,轻轻地拍了他一掌。

伸出长臂,将她圈在怀里,霍霖霆抵着她的肩头,磨蹭着,柔声说道:“顾师师,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穿这个好不好?”

“谁要跟你结婚!再说了这个又不是我的……”

谁知,玉姨此时站在门口,脸上噙着一丝尴尬,一下子明白过来两人的关系。

玉姨咳了一声,吓得顾师师立马挣开他的怀抱。

“师师啊,这就是专门给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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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绮贞*《旅行的意义》……

☆、第48章 三生三世

顾师师拉扯着霍霖霆坐到檀木椅上,凑在他耳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安静待着,不准说话,不准乱动。

“那想上洗手间呢?”霍霖霆撇着嘴,耸了耸肩。

“憋着!”顾师师不再理会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作威胁。

随后,顾师师迈出了大厅,转身走向厨房。而霍霖霆坐在椅子上,视线扫向厅内的每一处角落,心中疑惑不已,为什么她会跟这样一个平凡家庭有关联?怕她生气,也不随便走动,只是安安分分地坐着。

仿佛他成了一台电脑,她一个命令,便立即执行,没有差错,没有延时。看来江峯曾经给自己下的“诅咒”灵验了,霍霖霆摇了摇头,暗暗一笑,原来自己也会被人制服。现在的他,真是比江峯更甚!

什么样的人就会跟什么样的人混在一起,看来一点儿错也没有。厉孝天为长,被叶正哲玩得团团转;江峯是老三,被景襄治得死死的,而自己呢……

霍霖霆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懦弱,是爱,就是爱。曾经认为爱情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东西,无数女人蜂拥而至,尽显风骚,博他一个青睐。

而她的出现,打破了霍霖霆的想法。爱情很俗?不,它很高尚,很珍贵,很窝心。其实,只不过是世间庸人说得太多而做得太少。

当然,顾师师并不知道他滋生了这么多想法。

站在厨房里,顾师师抿着唇,脑海中酝酿着即将剥开的“真相”。

“师师啊,你跟以前的那个男孩子……”玉姨操着一口景钰方言,欲言又止。

顾师师曲□子,蹲在玉姨边上,攥着她的手,操着方言,有些惴惴不安地出声:“玉姨,其实,其实我不是师师……

见玉姨明显的一怔,顾师师抿了抿唇,继续解释:“玉姨,你还记得吗,我是嫣嫣啊。是师师的姐姐……”

玉姨瞠目结舌,颤着手抚着顾师师的脸颊,情绪有些激动。

自然是记得的,当年李氏早早辞世,只留下酗酒的李父和一对双生姐妹花。当年,因为外债累累和内里贫瘠,李父不得不将一个女儿卖了出去。那便是大女儿,李嫣嫣。

“嫣嫣,是嫣嫣?玉姨真是,嗨,还是跟以前一样认不出你们两个啊!我就说呢,师师那个捣蛋鬼哪有你这么端庄!”玉姨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话音未落,玉姨反应过来,直接发问:“不对啊,我是一直跟师师联系的,怎么会是你……师师呢,师师怎么不回来?”

听到玉姨急切的语气,顾师师十分压抑,但面上也只能继续含笑,将早就酝酿好的“实情”脱出。

“玉姨你别担心,其实当时师师去都城我就见到她了。我不想她在酒吧工作,就把她送出国念书了,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我在以师师的名义给您汇钱。”

话一出,顾师师心中满是愧疚,欺瞒一个花甲老人,是罪大恶极的。可是她不想把自己已死这样一个血淋淋的真相扯出,玉姨已入暮年,心力脆弱,岂能抗住这悲恸?!而且,这世间哪有人会相信自己借尸还魂?!

此时此刻,只能喟叹,世间安有双全法?!顾师师只是一心想要从小照顾她的亲人安安生生地渡过余生,没有波澜,没有曲折。

“玉姨,我现在改名字了,叫顾师师。那边的家人对我很好,但,但他们不想让我……”

玉姨托起顾师师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眼角含笑,浮起了几丝皱纹。

“玉姨懂,他们也是舍不得你,你当时大了懂事了,他们当然怕你再回来了。没事,玉姨知道的。对了,屋里的那个男人他知道,知道你是李家的女儿吗?”

顾师师摇了摇头,正想开口求玉姨不要道出实情。

哪知,玉姨先她一步出声:“玉姨明白了,就说,就说你是一直资助雯雯上学,好不好?”

这借口让顾师师为之一怔,明明是小镇妇人,不善言辞,学识浅薄,但在人情世故上却比她还要明事理,果然是吃的盐比她走的路还多!

“那雯雯……”

顾师师最大的担心不是玉姨,毕竟玉姨只会说方言,景钰方言晦暗难懂,霍霖霆根本辨析不出其间意思。雯雯不同,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再加上心急口快,童言无忌,顾师师担心她会说漏了嘴。

“没事,回来我跟她说,雯雯很听话的。”玉姨让顾师师放心,顿了顿,又发问,“嫣嫣,哦不,师师啊,那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吧?你俩看起来很般配。你妹妹就没你这么好的运气了,她一直过得艰难……唉,不说这个了,你好啊,玉姨也一样开心。快,你去厅里等着,别让你男朋友一个人,多冷清啊。”

话落,玉姨站起来,将顾师师推了出去。

顾师师出了厨房门,悄悄地往里瞥,只见玉姨拂起衣袖,擦拭着眼角。鼻子一酸,顾师师差点掉下了泪。  其实,她明白,玉姨只是在思念自己,姐姐于玉姨而言只不过是久未逢面的故人,而她才是玉姨牵肠挂肚的孩子。

躲在这副尊贵的躯壳内,顾师师第一次觉得想要逃离,她多想回归过去的自己,随性,不着调,即使不被众人看好,却可以抱着玉姨的大腿,嘻嘻笑笑。

收拾情绪,顾师师迈开步子,走到厅内。只见霍霖霆依旧听话地坐在椅子上,她笑了笑,这男人,如今怎么这么听话呢?!

顾师师坐到他的身边,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一下,又一下。突然,顿了顿,抬头问他:“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跟她们什么关系?”

“你想告诉我,自然会说。”霍霖霆将手覆在她的巧手上,轻轻地摩挲着,眼里含情,口气柔和,“反正,你不会骗我,不是吗?”

一个反问,让顾师师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雯雯是我资助的学生,就认识了。”顾师师借着玉姨的办法,隐瞒着,盯着霍霖霆的脸,不放过任何一闪而过的质疑或是猜测。

霍霖霆挑了挑眉,才应道:“哦……我老婆还是个大善人呢。”

“霍霖霆,你少一口一个老婆的!我告诉你,我就是嫁给……我嫁给谁,都不嫁给你!”

顾师师愤然离座,嘟着嘴,不想再理会他。霍霖霆再次圈住她,嬉笑着:“夜长梦多,咱们就在这结婚,怎么样?”

拉着她迈出大厅,来到庭院,东南方置着一块石头,天然石灰岩,质地柔软,纹理精腻,堪称“石中紫檀”。且,石上镌刻着“三生石”三个篆字。

“三生石”字样下,还镌刻着成对成对的名字。

“我们也把名字刻上去吧,看起来挺有意思的。”霍霖霆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名字,转过头,冲着顾师师笑。

“神经!别人真正结婚才刻上的好不好,玉姨亲自刻的。告诉你,刻上了要是有谁背叛了另一方,就会害死身边的某个人,有诅咒的!像你这种风流无尽头的男人,小心……”顾师师装神弄鬼,拿着玉姨小时候吓唬她的话,在霍霖霆的耳边重复着。

霍霖霆站直了身,揽着她,嘴里嗫嚅着:“三生石,前世、今生、来世。顾师师啊,你说我们前世会不会就认识了?”

“怎,怎么可能!神经病,走啦,饿死了,去吃饭!”被他不经意地戳破,顾师师一下子有些慌乱,连忙拽着他,回去吃饭。

前世孽缘,才会早就今生的纠缠。

顾师师回头望了望那杵着的三生石,曾经,她差点偷偷背着玉姨将自己和叶正哲的名字刻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看着他们拉拉扯扯,玉姨喜笑颜开,连忙招呼着两人入座吃饭。

雯雯很主动地盛饭,置于桌上,像只勤奋的小蜜蜂,就连肥嘟嘟的小脸上都蒙上一层细细的汗雾。

这样的场景,让霍霖霆为之错愕,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如此的懂事和乖巧。一时间,让他有些思绪飘忽,望了望顾师师的脸,心想着,如果跟她生一个孩子,会是怎么样的呢?

此前,他从未想过结婚,更别谈生孩子。

几人入座,饭桌上满溢香气,菜品色泽诱人,让人垂涎欲滴。

正是景钰的特色菜式,水乡嘛,盛产河鱼。但桌上这鱼却是属于淡水珍品。白水鱼,捕捞出水即死,但今天一早玉姨便到渔家入手一条,直接活杀。本身就是肉嫩味美,这一清蒸,味道自然不言而喻。还有酱**、红烧羊肉尔尔。菜不多,却都是景钰富盛名的菜肴,名噪一方。

四菜一汤,四人落座,汇成一幅平凡人家图。

屋外,传来丝丝缕缕的煎炒煮炸之声,锅瓢碗盏作响,这便是人间市井。平凡,温吞,细密,充实,反反复复。

也是霍霖霆没有体会过的平凡。

雯雯指着顾师师蘸水写在桌面上的名字,嘟着嘴,凑到顾师师的耳边,埋怨着:“他的名字好难念,我不会……叫他三雨哥哥,他会生气吗?”说话间,两条小腿在桌下摇摇晃晃。

“呃,不会,姐姐也是这么叫他的。”顾师师想起了手机里的备注,扑哧一笑。

雯雯小声反驳:“才不是呢,我听到你叫他老公。就像小风他妈妈叫他爸爸那样。”

小屁孩一声反驳,让顾师师一下子尴尬不已。方才被霍霖霆逼的,她不得已,没想到竟被雯雯听了去。

“三雨哥哥,你吃呀。”雯雯给霍霖霆夹了一块鱼肉,眼角堆笑,眯成了一条缝。

霍霖霆连忙接过,再次被雯雯的懂事所动容。想起顾师师之前对他的质疑,说什么大少爷吃不下粗茶淡饭,他便白了她一眼。虽然是土生土长的都城红三代,养尊处优,但他也是进部队两年的人,倒没那么多矫情的毛病。

玉姨的厨艺超群,让霍霖霆这样老饕级别的人都佩服不已。几人大快朵颐,有说有笑,不见一点儿生疏。

玉姨放下碗筷,对着顾师师说道:“师师啊,我给你一直留着那间屋,你今晚跟着小霍过去住吧。”

顾师师自然明白,那就是李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可是我们两个人,那只有一张床!”

正在喝汤的霍霖霆听到这句,猛地被呛了一下。雯雯连忙递过纸巾,主动帮他擦嘴,小手温柔极了。

“三雨哥哥你慢点喝,我不跟你抢,你呛到了,师师姐会心疼的。”雯雯笑嘻嘻地说着,声音软糯甜美,端起了小大人的架势。

“玉姨,镇上现在哪家旅馆好一点?我把他送去……”

“瞎说什么呢,玉姨又不是没地方给你们住,去住什么旅馆啊。”玉姨立马打断顾师师的辩驳。

霍霖霆听不懂玉姨的话,但上下联系,也明白了意思。伸手裹住顾师师的手,在桌子下按住,笑吟吟地迎合着:“就是,就是,这给玉姨惹闲话不是。我们在家也是住一起,一张床够了,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抽,又刚刚入v,不知道是大家弃文了还是点不进来,好难过……大家冒冒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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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夜缱绻

顾师师从玉姨手中接过钥匙,叮嘱她早点休息,便作了辞别。踏出大门,只见雯雯和霍霖霆两人难分难舍,小家伙蹭在他身上,竟然一反平日的乖巧懂事,撒着娇说是要跟霍霖霆一起睡……

靠在门柱上,顾师师看着一大一小“如胶似膝”的模样,浮着浅笑。转念一想,这男人,还真是人间祸害。从摩登都市的名媛淑女,再到小镇大姨,现在竟然迷惑了这个小不点儿!顾师师不由得嗤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雯雯,快点回来!”

屋里,传来玉姨的呼唤。雯雯瘪着嘴,渐渐松开了攥紧霍霖霆衣角的手,一脸的不情愿。

雯雯让霍霖霆弯下腰,凑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三雨哥哥,师师姐姐吃我们的醋了,你快回去吧。”

霍霖霆转头望了顾师师一眼,笑了笑,宠溺地揉了揉雯雯肥嘟嘟的脸蛋,在她碎碎的刘海儿上落下了一个吻,跟她约定好明天再见。这下,雯雯才依依不舍地挥着手退进屋里。

两人看着大门闭合后,才放心地迈开步伐。

飘过朦胧细雨的景钰小镇,青石板路上微微湿滑,映着月光,清幽一片。

“你经常过来看她们?”霍霖霆出声打破了两人的清净。

顾师师微微点头,面不红心不跳地无声地编织着谎言。

伸出手揽着她的肩头,将她轻轻地锁入怀里,霍霖霆放慢速度,跟她保持在一个节奏上。

“想什么呢?嗯?”

见她并不挣开自己的怀抱,反而顺势将头搭在自己的肩上,不言不语的样子让他很是疑惑。认认真真地扫着她脸上的表情,发现她脸上遍布倦意,隐隐约约间像是携着一丝无奈抑或难过。

“有点累了而已。”顾师师无力地应答着,目光有些涣散。

一个谎,要用一千个谎去弥盖。瞒着玉姨,尚且可以用善意的谎言做借口为自己开脱。骗着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过不去。

明明是十足睿智的男人,却不见得起一点儿疑心。顾师师并不是撒谎高手,想来,只不过应了那句“你能欺骗的,只有相信你的人”。

肩头的力道褪去,顾师师从神游太虚中缓了过来,只见霍霖霆向前迈了些许距离,蹲下|身躯。

他扭过头,催着她:“上来啊,愣着干嘛?”

“啊,你起来,都多大人了……”顾师师东张西望,生怕被人看到。

“你累,我背。”霍霖霆风淡云轻地说着,顿了顿,故作不耐烦,催促着她,“快些,逾时不候。”

顾师师微微羞赧,犹豫片刻,乖乖地覆上他的背,双手圈着他的颈脖。

虽然体重正适宜,但顾师师还是有些尴尬,怕他嫌弃自己超重。毕竟,他身边无不是超模那种瘦精儿!

“我,我是不是比你那些女人重得多?”顾师师吞吞吐吐,终于还是问出了声。

霍霖霆气急败坏,拖着她的手狠狠地在她臀|肉上掐了一下,惹得她不禁一声尖叫。

“顾师师,你想我点儿好会死是不是?!”

“你自己那么多花边绯闻,还不让我说……”顾师师没底气地说着,话锋一转,不屑地说道,“别用那套什么我是你第一个背的人,特俗。”

霍霖霆哼笑一声,脚步稳当地向前迈着,回应着:“我本来就是个俗人。”

清幽的小巷,皎洁的月光,本来想说些真实又浪漫的情话,却被她硬生生地逼回了肚子里,霍霖霆干脆不说了。

步调温吞,霍霖霆一手提着行李包,一手托着她,生怕她不老实摔下来。一步一步,他竟在心里数着,行过小巷,跨过石桥。两人间,沉默不语,却是相识以来难得的安静。

一路上,顾师师伸手指着方向,作为导航。终于,来到了绕了七八个街道,走到了巷末,来到了一座古老的屋宅。

顾师师蹭了下来,领着霍霖霆迈入屋宅内,不经意间一瞥,才发现他的额头蒙上了细细的汗雾。

本以为李家老宅是一片破败之景,哪知里面早已重新装修过,大抵是玉姨用自己汇回的钱请来的师傅。干净敞亮,没有一点儿尘埃。

“霍少对住宿条件应该很苛刻,今晚你睡屋里,我睡外面好了。”顾师师走到房间门处,扭头对着霍霖霆认真地说。还记得他那张大床,奢华至极。

霍霖霆嗤了一声,长腿一迈,将她拦腰一抱,走进了房间。

“顾师师你说,我们除了最后一步没走,什么没做过,你怎么还是这么矫情?”霍霖霆睥睨着怀中的女人,轻哼了一声。

抬眼,只见幔纱轻撩,古香古色的床榻。

“这床也不算亏待你了,放我下来,我累,不想……”

霍霖霆倒没有正面应她,只是罕见的一怔,这床可算是一宝贝。也算是当下备受热衷、追捧的古典家具之一。

银杏围板千工拔步床,几乎占据房间的一半,古床工艺繁复,床的门榻之上,应用透雕、阳雕与深雕的技法,门榻上画面人物线条粗放流畅,富有韵味,窗格花纹疏朗明快;髹漆精湛工纯。

“玉姨普通人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床?”霍霖霆将她放了下来,轻轻地敲了敲床架,权当鉴赏。

顾师师脸上浮上不明显的绯红,吞吐说道:“呃,你,你以为你们有钱人才能有最高的享受?!高手在坊间呢。玉姨祖上是有名的木匠,专注婚床几世人。”

其实,只是将真相移花接木。实际上,李师师的祖上才是木匠世家,日子红火,但到李父祖父一代便家道中落,不复从前。当时祖上有训,就算是死,也不能将这贵床变卖。李父信奉此道,宁愿将大女儿送出也不愿意做不孝之人。

如今,顾师师看到此床,心里百感交集。父亲的愚昧和执拗,实在可笑得很。

“婚床,那今晚……一刻值千金,快,去洗澡。”霍霖霆裹着她,钳住她的肩膀,压着她来到浴室。

被他一路推搡,顾师师无奈,只好跟着他一起进了浴室。浴室装修一般,只有淋浴。

“你先洗,我去收拾一下房间。”顾师师推辞着,跟他一起赤|身裸|体,疯了?!

霍霖霆也不为难她,任由她去了。自己则在浴室里冲着,没用多少时间,就洗好了。浴巾往腰上一系,便出了门。

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下,家具不多,不免得有些冷清,但霍霖霆倒觉得还好,一张床,两个人,便够了。打开行李包,掏出手机,将两人的手机全都关了机。这几日,只属于他们,容不得第三个人打扰。

褪去浮华,平平淡淡,就是甜甜蜜蜜。

没等多久,顾师师便也入了房间。身上也只是裹着一条浴巾,她肤白,像是自带打光板,脸上被热情熏出了两朵霞云,好不醉人。

霍霖霆坐在床上,招呼着她过来。

“我……我那什么,不能……”顾师师寻觅借口。

“编,继续编,我今天怎么没摸到。”

“刚才……”

“顾师师你给我过来,别逼我!”

近日来,真是宠她上天了,还以为他真成了病猫!

见她转身就要跑,霍霖霆踏下床,长腿迈了几步,将她拎回了床上。

床榻之上,两人一齐窝着,霍霖霆将她圈在怀中。大手猛地向下,想要试探她所言是否真实。

一摸,她竟然……

“顾师师,你竟然没穿内|裤!”骗他例假来了不要紧,竟然胆敢真|空上阵。

顾师师红着脸,刚才在浴室换洗的内|裤掉在地上,没办法,又不能让他送去,只好真|空出门。这下好了,被误会为诱他之道。

“我,我没来得及……”

霍霖霆哼笑,手并没有继续乱摸,反而扯过被子,将两人覆上。

落纱及地,薄被蔽体,灯火温馨,暗香浮动。如此时刻,却也只是静静地拥着她,并没有像顾师师之前预想的那样。

“顾师师,在你心里,我对你是不是就是就那点儿肉|欲?嗯?”霍霖霆将胸膛给她做枕,淡淡出声,音色有些嘶哑。

“难道不是吗?”顾师师撇了撇嘴,倒也不乱动了,生怕唤醒他身下的那头猛兽。

霍霖霆轻哼,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臂,柔情万分。

“说实在的,要真是挑上|床的,还真不一定需要你。丰|乳|肥|臀活儿好的,比比皆是。”

话糙理不糙,顾师师明白,论五官,她赢不了康亦茹,论身材,嫩|模们不输她。而且,她还是个雏|儿,没技巧,没招数。

“可是,我就是摊上你了顾师师。”霍霖霆叹了一口气,入夜已深,墨色正浓,不自主地泄露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想法。

顾师师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心虚地抬起眉眼望着他,正好对上他的眼。四目相对,让她霎时间意乱情迷,手下意识地往上移,竟抚上了霍霖霆的脸颊。

霍霖霆笑了笑,一把攫住她的手,生怕她下一刻退缩。

“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们退婚了是吧……”

顾师师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点头,也许,只是想跟他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难得的夜晚。靠在他的胸膛之上,顾师师愈发觉得自己在犯贱,可是,就是想要拥有着这短暂的温暖。

也许,纠缠至今,对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吧。

只是微微颔首,霍霖霆喜出望外,将她紧紧地嵌入自己的怀中,连连在她的额上亲了好几口,更加坚定了白日的想法。

“乖,睡吧。”

顾师师一愣,没想到霍霖霆竟然哄自己睡觉,并没有向她胡乱索取,以求欢好。

片刻过后,便听到霍霖霆均匀的呼吸声。稍显疲倦的面容上,眼角浮着浅浅的笑意,让顾师师有片刻的失神。

顾师师伸手轻轻地怀抱他,不求一世,但求一夜共枕眠。

古朴小镇,夜特别的长。一夜缱绻,就连梦境里都是彼此。

翌日,顾师师揉了揉朦胧的眼,抻了抻懒腰,张开眼才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人。一如那天,难道又在百度荷包蛋?顾师师捂着嘴笑,很快爬了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唤着他的名字。

只是久久听不见回应。想了一下,她猜测他又去祸害小屁孩了,洗漱之后,便拨下玉姨的电话。

哪知手机铃声就在屋外响起,顾师师惊愕,连忙踏出房门。

“玉姨,您怎么过来了?”说话间,瞥到玉姨两手提着两个大箱子,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玉姨直接走进屋子,笑意盈盈。招呼着顾师师进了房门,将箱子放下,便将顾师师按着坐在化妆台前。

“师师啊,这嫁衣之前是给你妹妹做的,反正你们长一样,你给她试试,看合不合适?”

“啊?”

玉姨不给她迟疑的时间,直接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扣。

顾师师一挡,有些尴尬,但又不好推辞,只好点头。

在玉姨的帮衬下,顾师师内穿红袄,腰系流苏飘带,正红色的繁复嫁衣,一抹嫣红,美得不可方物。

“这么多啊,试一下衣服不就好了吗?鞋什么的就不穿了吧,唉,这个,这个还要带啊?”顾师师手捧着“凤冠”,一脸的不解。

“当然了,全套才行嘛。那个,先化妆,化个妆,再带上。”

“啊?还化妆?”

顾师师瞠目结舌,不是试衣服吗?

玉姨将她按在椅子上,拿起箱子里复古又精致的小盒子。

“有哪个新娘子不化妆的?!真是……”

☆、第50章 旷世婚礼

玉姨脱口而出的话语让顾师师瞠目结舌,什么?新娘子?!

正要问清原委,屋子里蹿进来几个和玉姨年纪相仿的妇人,以及一位水灵的年轻姑娘,众人皆是眼角堆笑,眉梢携喜。

被众人簇拥的顾师师尚未反应过来,脸上便被上了一层薄粉。接着,便是胭脂晕出两朵红,眉笔一挑勾勒出风情。

“玉姨,到底怎么回事啊?”顾师师被钳制着,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焦急地询问着。

玉姨没回答,只是笑了笑,给她往肩上披一条绣有各种吉祥图纹的锦缎——“霞帔”。伸手去拿桌上的“凤冠”,店铺虽然是专|制嫁衣,但玉姨心灵手巧,每一件嫁衣都备好一整套配件,小心翼翼地给顾师师带上,耐心地调整着。

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连缀编制而成的“凤冠”,与顾师师柔美雅致的面容无比地相称。娇滴滴的模样,让在场的女人都赞叹不已,连连夸她是仙女下凡。

顾师师一脸的尴尬,拽着玉姨的手,作出委屈的模样,声音柔和:“玉姨,您这是要干嘛呀,我……哦——该不是霍霖霆那王八蛋!”

“小姑娘,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他可是你老公啊。”

“就是就是,那小伙我看挺好,你看这多有心思,就怕你回去又反悔,说是要在这儿……嘿嘿。”

“师师,玉姨看得出来,小霍是真心的,他跟我说就是想在这儿娶你,怕你回去不答应他……”玉姨也加入到七嘴八舌的纷说中,倏尔,凑到顾师师的耳畔低声说,“再说了,在这儿办个婚宴也算是你跟李家续个缘分不是?”

低下头,顾师师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下玉姨的话。不行!顾师师否定,站起身来就要迈出门,要找霍霖霆问个清楚!

下一秒,便被几个妇人按住了肩头,都是陌生人,再加上玉姨执拗,她只好扶额长叹。

也是在下一秒,红盖头落下。

“喂!我不嫁,我不嫁啊!我跟他没关系!”

“晚上睡一起还没关系……嘿嘿……”玉姨哧哧一笑,不理不顾顾师师的反驳,只是按住她的手,倏尔,话锋一转,“小霍说了,不嫁也得嫁!”

顾师师在红盖头里张大了嘴,对玉姨的话难以置信,怎么这么点儿时间大家都把她卖了?!但碍于众人在此,她也不敢高声喧哗,或是太过于反抗,咬牙切齿地想着,霍霖霆你死定了!

门外,鼓乐喧天,隐隐伴着欢呼声。

“哎哟,这吉时到了!快点,虽然不太正规,但也得按着步骤走不是!快,小菱扶着新娘,出嫁咯!”

顾师师咬牙切齿,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只得忍耐着,算了,就当跟他过一回家家好了,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在伴娘的伴随着,顾师师蒙着红盖头,迈出了房门,接过霍霖霆手持的大红绸,由他牵着,慢慢地登上了花车。

隐隐地只听到一个妇人激动的声响,顾师师简直就是在第一时间辨析出了,分明就是媒婆大姨——“巧嘴张”!

大约半刻钟左右,花车抵达花娇的位置,作为新娘的顾师师改乘花轿,新郎则是手扶花轿与之并行。

乐曲响彻整个小镇,荡起一河涟漪,仿佛汇成了一个心形。婚礼行列浩浩荡荡,两面开道锣在前,舞狮表演在前,后为八位吹鼓手,紧跟其后的是手举冠盖的八位执事,最后是披红挂彩的八抬大轿,顾师师满脸抱怨地坐在其中。

“霍霖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顾师师从牙关里挤出话语,掀起轿帘,冲着外面狠狠发话。

“这么吉利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不过,今晚死在你裙下,做鬼也风流。”

顾师师还想争辩,却被“巧嘴张”大姨轻轻地阖上帘,让她不要说话。

婚礼地点不远,就是玉姨的家宅。

——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为别的,只为其意。霍霖霆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她顾师师就是他此生的一抹红云,唯一的一抹云,其他的,只能是空气,遑论跟她比拟。

待抵达后,顾师师在女傧相的搀扶下走出轿门。

婚礼现场整体基调为正红色,红毯一路,红色幔幕遍布两侧。

现场的主持人正是“巧嘴张”的儿子,念的是传媒播音学,用着都城腔抑扬顿挫地宣读各种礼制。

很多镇民都来道贺,甚至还包括不少游客,现场气氛十足的喜庆。当然,也不失庄重。吓得顾师师不敢再造次,生怕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霍霖霆身着蟒袍玉带状元服,身躯凛凛,撑得十分的合适。反正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穿什么都凛凛生风。再加上他肤色也白,正红色的礼服让他显得年轻了好几岁,也褪去了几分往日着西装的凌厉,多了几许暖意。

并不是一时兴起,只是一念之间,昨日看到这红嫁衣,便心生了这样的念头。活了三十岁,疯狂的事做过不少,今天还真是疯狂到了极点!

眼前的她,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只为他。霍霖霆的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她嫌弃他不够完美,怀疑他风流无度,他千般万般解释无果,而所有的行动也显得苍白和无力。

唯有,娶她。以他之姓,冠她之名。霍霖霆执拗地认为,这才是表达忠贞最直接最有力的方式。

曾想着待演奏厅竣工之日再向她求婚,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等了,不想,没有缘由。向来就是想做就做的人,从不顾忌那些无谓的客观因素。

在“侍男侍女”的侍奉下,霍霖霆和顾师师先后行了各式各样的传统礼节。

在奠雁礼中,霍霖霆为顾师师戴上手镯,而她则为他戴上玉佩,此礼相当于西式婚礼中交换戒指的环节。

最让顾师师错愕的是,竟然还有什么结发礼,让新人各执喜剪,剪下对方一缕头发,并将其结好装入锦囊。台上,主持人配音,说这是代表二人从此结发为妻,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繁复的礼节让躲在红盖头里的顾师师已经没有气力去说不了,全程都听之任之。

不过,顾师师倒是极其喜欢这样的氛围,热闹又喜庆,没有西式婚礼的那种故意的煽情。别具一格的婚礼,叫人此生难忘。

而且最大的领悟便是,中式婚礼所具备的华美、高端、尊贵、浪漫,绝不输于西式、日式、韩式等任何一种国家民族的婚礼。中式婚礼所带来的美感,具有令人完全不能忽视的迤逦。

恍惚间,顾师师已经入了戏。仿佛这就是她的人生最重要的仪式,她身穿着自己的传统民族服装,举行传统仪式,如此神圣,如此庄严,如此真实。

隐隐约约,顾师师看到霍霖霆的笑颜,是她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堆眼角,浓黑如墨的眸子都染上了光,仿佛天穹最亮的那颗星嵌进去了一般。

丈夫。

顾师师下意识地想到这个词,陷入了神游太虚的状态。

婚礼仪式结束后,霍霖霆牵着顾师师跟随着玉姨来到了庭院里,稳稳地站在三生石前面。边上尽是围观的宾客,一脸的喜气。

“干嘛呢又?”顾师师挨着他,压低了声音。

“师师姐,你别说话了,嘘。”

雯雯站在一旁,拉扯着霍霖霆的衣角,冲着顾师师作训斥状。就连她都要不满了,全程都是顾师师的碎碎念,别人听不到,她可是都听了去。唔,像只八哥似的。

顾师师吐了吐舌头,只好乖乖地安静下来。

“霍霖霆,顾师师,三生三世,死生不离。”

玉姨用着刻刀重重地镌刻着两人的名字,同时,主持人在一旁字正腔圆地念着誓约。

“三生三世,死生不离。”顾师师在霍霖霆的推动下,不得不跟着他异口同声。

三生三世,死生不离。

一切,恍若梦境。不真实中,又透着无比的真实。这股真实,是源自顾师师心底里浮起的暖意。

第一次,被他牵着,是这样的温暖。

婚礼在众人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中落下帷幕。

顾师师坐回了花轿,不知道自己又要被抬到哪里去。但也不发问,不抱怨,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也是第一次,有他在身旁,心里添了几许安定。

也不过一小段路,轿子落下。大抵是正式的婚礼落幕,接下来便也随性了。顾师师被伴娘小菱搀扶着进了婚房,霍霖霆则在庭院外吩咐着人务必做足了酒席的功夫。

格调很高的厅堂里,宴席上,可谓是饕餮大餐。作为新郎官,霍霖霆不得不一一敬酒,感谢玉姨、感谢“巧嘴张”大姨、感谢主持人等等。活了三十年,没说过三句“谢谢”,这次因为能娶到她,说了不下百三十次。

他酒量极好,却没想到这景钰专酿后劲儿太大,几杯下肚,头有些晕眩。

就在外面一片嬉笑的时候,顾师师孑然一身坐在婚房内,百无聊赖。

再也忍不住,顾师师自己掀开了盖头,卸下凤冠,整个身子往后躺,“嗷”地一声痛吟。不知什么东西,硌着了她的背。她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出了几颗花生。

下意识地,剥开,放到嘴里,咀嚼,将壳扔到一旁。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完全没意识到这其中的含义——早生贵子。

“嗯……还挺香呢……”顾师师咂摸着嘴巴,不禁嬉笑。

不知不觉地,嚼着嚼着,入了梦。

她睡得浅,不知什么时候,门外几下动静,让她猛地惊醒。屋外夜幕降临,墨色正浓,她连忙蹭了起来,套上凤冠,重新给自己披了红盖头,正襟危坐地坐在床上。

果然,门启开,脚步声渐近。

“老婆……”声音有些飘,还伴着酒气。

顾师师皱着眉,确定是霍霖霆之后,欲意自己掀开盖头。哪知,霍霖霆猛地出手攫住她,一如既往的命令性的语气:“别动。”

见她不动之后,霍霖霆两手移上,钳住红盖头的两角,掀开。

红布落地,顾师师这才清楚地看清他,白皙的脸上,微微的透着红晕,眼神还有些迷离。顾师师窃喜,喝醉了吗?!哼哼,景钰专酿,醉你个三天三夜!

“这是几?”顾师师伸出两根手指,试探性地发问。

只见他甩了甩头,想必是很晕,顾师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站起身来,想要对他进行“严刑”。

霍霖霆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动作有些不协调地帮她摘下凤冠。

“干什么干什么!睡你的觉,醉鬼。”顾师师伸手抵着他,没好气地说道。

岂料,下一秒,只传来顾师师“啊”的一声嚎叫。

霍霖霆将她推倒在床,压在她身上,眼里完全不复前一秒的迷离,唇角一翘,邪肆味儿浓郁。

“你,你装醉!”顾师师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双手覆上她的柔软,紧紧地裹在手中,不疾不徐地揉搓着,霍霖霆缓缓开口,声音低醇好听:“我知道,这是二。”声音却依旧有点飘渺……

自是不会醉酒,但,她的气息,已让他微醺。

话落,他侧过头,摘下她的耳坠,薄唇含住精致的耳垂,吮了吮。

“霍霖霆,你……我……”来自身上的酥麻,让顾师师隐忍出声。

“我们是夫妻,怎么,还不行?”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有件事……”

霍霖霆没给她说的机会,直接堵住了她的唇,不由分说地将舌头喂了进去。缠绵悱恻,又极具侵占性,让顾师师几乎快要窒息。

大手向下,轻轻一解,将她的腰带撩开。衣物繁复,让他不得不起身,一颗一颗,一带一带,缓慢地解开。这种缓慢比以往的急促更要折磨顾师师的心,毕竟,暴风雨来临前夕,也是这般的平静。

顾师师双手抓紧身下的床单,脚背绷直,就连藏在鞋里的十个脚趾都蜷缩得厉害。

从前,想着逃。

这一次,她无处可逃,也不想再逃。在他身下承欢,此刻,竟然有些期待,说不清为什么。

霍霖霆望着她紧张的小表情,笑了笑,一把裹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轻声厮磨。

“乖,别怕,放松,不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配乐.条件允许请一定听听哦!】

林海*《欢沁》

51-54

☆、第51章 新婚蜜夜(爆更)

莳蔺苑,位于景钰小镇东南向,整幢建筑符合传统中国屋宅设计理念,宅门绘有壁画和金文小篆的书法盈联,屋顶鸟兽形檐角高翘。处处彰显官宦府邸的庄严气派,也不乏书香门第的风韵和情趣。

各厢房间都有长廊相隔和拱门相通,廊道笔直狭长,静谧幽深,形成迂回环抱之势。

正北偏东,外窗上大红“囍”字,熠熠生辉。红绸装饰,幔幕映衬,古宅的正房满溢喜气。

谁说庭院深森?薄薄窗户纸,透出男女厮|磨声。今晚,注定风情满屋……

偌大的正房内,雅致奢华的婚床上,顾师师扭捏地轻抵着霍霖霆的胸膛,嘴里嗫嚅出声。

“你、你骗人……”

腰间绸带已被卸去,大红嫁衣散乱铺开,仅有薄薄内衬贴在胸前。顾师师艰难地用着手肘撑起,紧抿着唇,惴惴不安地仰视着立于床沿的他。

眼眸间掺杂着三分羞涩,三分躲闪,三分忐忑,还有一分期待。即使未经人事,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人人都说那股痛贯彻全身,如撕裂般,她多少有些畏惧。

霍霖霆俯□来,单手撑着床,另一手拦腰托着,耐心在她耳边轻声诱哄。

“信我,不痛的……”

前半句掷地有声,后半句说得他也心虚。

猛地咬向她白腻的颈脖,用牙轻缓地撕扯着,鼻间喷出源源不断的热气,让她难以自持。

霍霖霆含糊出声:“宝贝儿,放松,会很舒服的。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乖,给我。”

千盼万盼,只为这一天,与她共享鱼水之欢。一直等她解除婚约,毫无束缚,昨晚,他大可以要她,可是总觉得少了什么,是的,名正言顺。

到底是中国人,霍霖霆的心底里也暗暗含着传统的思想,这是连他此前都未曾发觉的。爱她,就是要给她最好的,非顶级不可。

新婚之夜,夫妻共赴巫山,才是最珍贵,最窝心,最难忘的事。

霍霖霆眯了眯眼,轻哼了一声,心里蹿起一股期待感——厚积薄发,就在今晚。

“我、我……”

顾师师紧咬着嘴唇,阖上双眼不敢看他,脖颈间,热气萦绕,麻痒难耐。

“说你爱我,说你想给我,快。”

说话间,霍霖霆探出舌尖,从她脖颈上流转,一路舔|舐,在她凸起的锁骨轻轻地咬压,顺势向下,在她薄如蝉翼的内衬v领口处停顿,留下一路湿|热的yín|靡亮光。

戛然而止的舔|弄,让顾师师有些迷茫,但心底里仅存的羞耻心让她没办法放开,说不出引|诱话语。

“我,我不要……我不要你……”

“不要我?那你要谁?哦——要我家老二,唔。”霍霖霆轻勾薄唇,用手背猛地擦拭了唇上的唾液,用晦暗的话语跟她调|情。

“你,你说什么?霍家什么时候有……”

顾师师一时听不懂他的意思,不解地掀开眼眸,只见他直起了身,径自解开身上的蟒袍玉带状元服。

待顾师师反应过来时,他身上只剩下最后一层遮盖,白色的布料上,像是撑起了一顶高高的帐篷。

霎时间,顾师师双颊升起两朵酡红。那高高隆起的真身,她不仅见过,摸过,甚至吮|吸过,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害起羞来。

男人缓缓地勾起内|裤的两端,不疾不徐地褪去,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望着顾师师,像是备足了电源,源源不断地蛊惑着她。

他分明在引|诱自己!顾师师猛然间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地伸出小舌,舔了舔微微干涩的唇|瓣。

“霍霖霆,你……”

“我?我怎么?”

步步逼近,霍霖霆将手中的内|裤一把抛向身后,嘴唇微翘,轻佻出声。

“来,脱掉。”

单膝搭在床榻之上,他弯下腰,两手猛地扒开顾师师身上的内衬,将层叠的嫁衣往两侧推开,用强硬语气命令她。

不容辩驳的口气,让顾师师一怔,下意识地抬手,任由着他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抽离。倏尔,他的大手滑到了她的腰际,顾师师蓦地出手相拦,却被他轻轻地拨开,索性也不再矫情,只好任由他褪去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料。

不由分说,霍霖霆欺身压上,结实的胸膛将她胸前的柔软压得变换形状。

“唔,重,重……”

顾师师难以承受突如其来的压力,两条白藕般的小腿在床沿处蹬着,绷直了脚背,脚尖刚好着地。

“好,不压,不压。”

腾起身子,霍霖霆移动了位置,一手托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捞起她的双腿,将她摆正了位置,赤|身|裸|体地呈现在床的中央,绽放在他的眼底。

白腻的乳|肉,细竹纤腰,小腹下修理整齐的毛发,紧拢的双腿将那最绚烂的花园锁住,让他窥探不得。

美,美不胜收!

霍霖霆吞了吞喉,再次俯身向下,却没有像平日一样去吻她,而是直奔雪山之巅。湿热的舌一裹,将那粉嫩的小花苞含入口中,来回地舔|弄着,有力的舌尖划着圈儿。不时地用牙轻轻地撕咬着,再猛地一吮,反反复复。

大手覆上另一侧的柔软,重重地揉、捏、揣、搓。用着略微粗糙的食指指腹在那细嫩的花苞上摩|挲着,一起一落地按压着,余光扫到那柔软在自己的指力下一凹一凸,霍霖霆心里蹿起无法言喻的快感。

在她身上截获的快感,甚至比在商海所向披靡还要来得爽!

“呃……痒……别舔了,痒……”

阖着双眼,顾师师胡乱地将手蹭到他的头上,十指插入他的发丝。

品尝着香甜乳|肉的霍霖霆抬起眉眼,眸间尽是欲|色,他挑了挑眉,望着近在咫尺的神奇变化——粉嫩的小花苞在他的施力下瞬间幻化为硬|挺的刺枚果,色泽更为诱人,仿佛镀上了一层嫣红。

一把攫住顾师师的双手,无声地命令她不许乱动后,霍霖霆撑着双手向下退,每退一步,温热的舌尖就一舔,一舐,惹得顾师师尖叫连连,当然,也留下了一路的湿|痕。直到高挺的鼻尖触到她的芳草之地,他才停顿下来。

猛地一嗅,来自她幽谧处的馨香满溢他的鼻间。弄得他鼻间一痒,身下早已贲|起的巨|物也更加酸胀难耐。

“先用嘴给你来一次好不好?不然,你会疼。”

霍霖霆隐忍着,秉着十足的耐心,决定做足前|戏。先前的一根手指都让她难以承受,更遑论自己胯|下的凶器,他没法保证不疼,但至少让她有个缓和过程,不想真的弄坏了她。

双腿紧紧地合拢着,下意识地夹|紧着。顾师师吐字不清,脑海里乱成了一团。

双手插|入她的腿缝间,霍霖霆轻轻一掰,却被她夹得更紧。他轻笑一声,音色更为柔和,带着诱哄的成分:“乖,听话,自己把腿张开,很舒服你知道的……”

顾师师呢喃着说不,声音如同断续的老磁带,有些暗哑,却十足的魅惑。嘴上说不,双腿却听从着他的吩咐,缓缓地张开了一个小小的角度。

见她动弹的一瞬间,霍霖霆猛地将舌头挤了进去,重重地从下向上勾了一路。这一下,让顾师师身子一颤,发出隐忍的吟叫。

“叫,大点声儿,我喜欢。”

霍霖霆含糊出声,双手用力地将她的双腿往两边掰开,方便他埋首其间。

打量着她腿间的美丽花园,芳草被他舔|舐得凌乱,像是被雨水浇灌,泛着水光。合拢的花瓣在霍霖霆的手力下,瞬间绽放,露出鲜嫩的花蕊,好不诱人。

“你,你别看了……”顾师师看不见他的动作,却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灼烧得难受。

“不看?为什么不看?我不仅要看,还要吃。”

话音刚落,霍霖霆在她腿间埋下头,极具侵占性的舌头按着花园的轨道摸索着,扫荡着两片肥美的花瓣,含入口中用力地吮了吮。

舌尖轻挑着花瓣中的花蕊,撩拨着,舔|弄着,一轻一重,此刻,他再次感觉到唾液的神奇所在,犹如雄蕊的花粉,将嫩软的花蕊瞬间变幻为硬|挺的果实。想象着那充|血红肿的样子,他心里暗爽,重重地用力一按压,头顶传来高声吟叫。

“霍,霍霖霆,你……你轻点儿……”

霍霖霆收回了舌,咂摸着嘴唇,有些没好气地威胁着:“别连名带姓的叫,叫个好听的,叫得我爽了,我就给你舒爽……”

说罢,霍霖霆探出一指,指腹凑在幽径之口,来回地研磨着,绕着圈儿,却也不插|入。

另一只手贴在花瓣之上,两指往里一探,捏住小小的花|核,一捻,一搓,不疾不徐。蓦地,猛地一拉扯,一弹!

“啊!”

霍霖霆轻佻一笑,在花|径之口蓄势待发的指头,猛地蹿入。本就蜜|汁涔涔,进入得格外的顺利,霎时间犹如沦陷在沼泽地里,一下子没了他两节指头。

丝绒甬|道感受到异物的侵袭,迅速地裹了过来,将他紧紧地吸附着。

暖、湿、紧!

“霍霖霆,你,你个坏人……”

“我坏?我哪里坏了?你咬我咬得我都拔不出来,是你坏还是我坏?嗯?”

被他下|流的话语噎住,顾师师无言以对,双颊像是被火灼烧着。但比起脸上的滚烫,乳|肉上残留的酥麻感,更难耐的是身下突如其来的硬|物,堵住她的花口,却不动弹,勾起了她身体深处的欲|火。

十分的难捱!

“快,叫声老公,叫一声,我就动一下。”

霍霖霆撑起身体,对上她媚态十足的眉眼,一脸玩味儿地跟她“做买卖”,谈起了对于她来说不亏本的生意。

浅浅地吸了一口气,顾师师探出舌尖,缓缓地舔|舐着自己鲜艳欲滴的唇|瓣,不疾不徐地勾勒着唇形,眼神故作媚态,迷离又魅惑。蓦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放出丝丝电流。

媚眼一眨,无声地做出口型,蛊惑地唤了声,老公。

霍霖霆身子猛地一震,预料不到,她竟敢如此撩|拨自己,无声胜有声!

“顾师师,你找死!”

埋在她身体里的手指猛地抽动,带出丝丝缕缕的黏湿花|汁儿!

手下开工,眼睛盯着顾师师的脸,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只见她将手指放入口中,径自吮|吸着,嗯啊出声,阖着的双眸不时地张开,冲着霍霖霆眨着。

“好你个顾师师,敢撩我!”

收回视线,霍霖霆埋首在她腿间,将抽动了数十下的手指拔了出来,刚一退出,带出源源不断的蜜|汁。湿漉漉的手指,映着灯光,显得格外的yín|靡。指尖牵着一丝粘液,顺着液丝望去,另一端还藏匿于她的身体深处。

霍霖霆吮了吮手指,品着独属于她的甜腻,咂摸了一番。

身体深处的突然放空,让顾师师感到不上不下,睁开迷离的双眼,口干舌燥地想要唤他。

“霍……霍霖……”

“你不长记性是不是?!”

顾师师败下,隐忍出声:“老公,老公你……”

霍霖霆满意一笑,覆上双唇,大力地吮吸着她的唇|肉,灵活的舌头洗刷着两瓣嫩|肉。游走在整个花园之上,扫荡过遍,直奔幽谧花|径。

两手猛地将她两腿往两侧推开,掰到狭长的入口变为了椭圆,他看准了时机,舌头一卷,喂了进去。

“呃……嗯……”

顾师师呻|吟,十个小巧的脚趾拼命地蜷缩着,双手攀到了床头的木柱上,死死地抠住。

跟此前的调|情不同,顾师师在迷糊间却清晰地感觉到,他很卖力,很用心,很认真,想要自己拥有最极致的享受。这一刻,大脑放空,飘飘忽忽间,却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他的爱。

他的爱,带着侵占的狂野,却也不乏呵护的温柔。

较坚硬修长的手指,他的舌也不失力道,甚至更为狂野,在她的甬|道里蹿动,极有战术地顶着她丝绒般的花|壁。

难怪有人说,男人身上最硬的是舌头。舌头,不仅可以编制言语蛊惑女人,更可以变身利器拨弄女人身体欲|火的弦,嘭,断了。

“呃……舒服……老、老公……”

听见她喃喃出声,霍霖霆使劲儿地打了个圈儿,像是标记着自己的领地。这条道,是专属于他霍霖霆的!

缓缓地退了出来,霍霖霆转了转舌根,在花|核处重重地啵了一口。

yín|靡的花园映入眼底,像是被暴风雨扫荡过境,泥泞一片。花|径之口,层出不穷的蜜|汁,如同涓涓细流,溪水潺潺。

星星点点,溅了一床。

霍霖霆撑起身来,跪坐在她面前,伸手往那泥泞处摸了一把,又将一手的黏|液往自己的硕|大涂抹。

“你,你干什么……”顾师师紧紧地抿着唇,先前的紧张感又升了起来。

霍霖霆没有说话,抓住她的小腿,将其曲起,往两边摆放好。不由分说,他欺身压上,抵在入口处。

最隐秘的入口,此时被他轻轻地抵着,顾师师很明确地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呼吸也越来越重,贴着他胸膛的乳|肉起伏不止。

霍霖霆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拨开她被汗水侵湿的发丝,在她耳畔轻声低语:“我爱你,老婆。”尽管听起来带着几分隐忍,却一点儿也不虚假。

有多难耐,只有霍霖霆自己知道。身下,早已是胀痛难耐,简直快要爆炸!

“说,你也爱我,说,你也想要我。”

顾师师满布欲|色的眸子间,暗含着丝丝神情,蓦地,意乱情迷。

但,意乱情迷间,心底里却慢慢地融化开来。

她记得,就是身上这个男人,将一句玩笑话当了真,给她送来了一颗星;也记得就是他,帮她造就了事业的巅峰,让她荣获万千仰慕;更难忘的是,就在今天——

他给了她一个旷世婚礼,三生石上镌刻彼此的名字,三生三世,死生不离。

无意识地,眼角飘过一丝晶莹。顾师师抿了抿唇,主动伸出手臂,勾住霍霖霆的脖颈,紧紧地圈住。

“老公,我爱你……”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迷茫的情|欲间,霍霖霆惶恐自己听错,想要再听一遍。

顾师师并没有继续,而是主动覆上他的唇,舌尖探入他的牙关,轻轻地勾着他同样湿|热的舌。

“你,你要轻一点儿……”顾师师羞涩出声,有些惴惴不安。

霍霖霆闷声哼笑,看到她羞涩的模样,身体里的兽|性一下子爆棚,恨不得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蹂|躏才好。为了让她安心,霍霖霆只是勾着唇角,微微颔首。

轻一点儿?也许吧……

“放松,放松就不疼了,乖,听话。”

说话间,霍霖霆握着胯|间的硕|大,找准了位置,重重地抵着。

见她放松握紧的拳头,霍霖霆开始往花|径抵入。

只是一点点前端的送入,却让他感到无比地压迫,箍|紧得他生疼。

花口被撑大,顾师师闷哼一声,紧紧地撕扯着身下的床单,无果,只好钳住他的手臂,狠狠地抠着。身子下意识地一缩,两腿往里稍微合拢。

“痛,痛……”

听到顾师师喊痛,霍霖霆有点于心不忍,其实他也不好受,前端传来难耐的压痛感,他只好先行撤兵,退守到花口处,观望着,盘旋着,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像是田径运动员,做足了助跑工作。

“放松些,别夹|紧,不然我进不去……”霍霖霆有些急躁。

还未被人开发过的花|径,太小,太紧,根本插不进。

“别了,别了,好痛……”刚才一刹那的急速胀痛让顾师师临时打了退堂鼓。

霍霖霆沉下脸,两手掰开她的腿,撑到极致,狠狠发话:“你想得美!你倒是爽了,我还难受着呢!”

那狭长的缝隙恢复了椭圆状,入口大了些,霍霖霆身子往下一沉,将滚烫的硕|大往里送入,一点点地挤了进去。

“嗯……”

顾师师压着牙,身下像是被骤然地撑大,酸胀难耐。

“忍着点儿,一会儿就舒服了……”

只是三分之一,霍霖霆额上沁出一层层细汗,连同结实的胸膛和腹肌上,泛着汗水的光泽,男人味儿无以复加。

“你骗人……痛……”

霍霖霆不再迟缓,不再磨蹭,以退为进,抽一“寸”,进一“尺”。丝绒内|壁随着他的侵入变换形状,一点儿也不像是在防御、抗拒他,反而是在迎合他。

陷入情|欲里的他顾不上她的抱怨,只是向前推入,尽根没入,直推抵到她体内的最深处。

“啊!啊!”

顾师师身子猛地战栗,撕裂般的疼痛让她难以捱受,只得放声吟|叫。

紧致的甬|道被他顷刻间填满,撑到了极致,像是一朵嫣红的花骨朵,倾城绽放,彻底又绚烂。只是,疼……

霍霖霆望着她布着痛楚的脸颊,颤着手摩|挲着她,倏尔,移到柔软的乳|肉上,像是捯饬面团那般,揉|捏、搓擦。

埋在她体内的巨兽开始抽动,霍霖霆低声嘶吼一声,开始给她缓和痛楚,也为自己纾解压抑难捱的欲|望,九浅一深地抽|插着……

俗云:“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霍霖霆贯彻得十足的通透……

“宝贝儿,一会儿,一会儿就舒服了……乖……”

深陷欲|海的霍霖霆看不清顾师师的表情,脑海里只剩下源源不断的快感。硕|大被挤压着箍紧着,就连腰脊处都蹿起一阵阵酥麻的快感,霍霖霆开始加快身下的节奏。

顾师师抽泣着,有些哽咽,先前的疼痛让她难以承受,不是他太粗暴,而是他实在是太粗,太长,让未经人事的她完全无法承受。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昂首的猛龙,充|血红肿,青筋暴起,甚至泛着紫色,在她体内撞击,叫嚣,攻下她这座城池,实现侵占的目的。容不得她说不,只得接纳,迎合。

慢慢地,顾师师觉得体内的撕裂感缓缓地消散,随着他的抽|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前所未有的,也许就是他口中所谓的“舒|爽”。总之,顾师师松开了抠着他后背的手,勾住他的脖颈,头往后仰着,抬起腰,想要接纳、迎合他。

霍霖霆见她有此动作,哼笑一声,唇角上的弧度升得更高,显得更为邪肆。

“舒服不舒服?嗯?”

霍霖霆大手摩挲着她洁白的胴|体,四处扫荡,摸到她的臀|肉上,重重地揉了揉,啪地一声打了下去,激起白浪花一片。

“你……你流|氓……”顾师师脑子一阵阵放空,嘴上言辞混乱。

“我流|氓?好啊,那我不流|氓了。”

话音未落,霍霖霆故意停下了动作,静静地杵在她的身体里,犹如蛰伏的兽。

积攒的舒服感骤停,顾师师只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像是在呼唤着他,必须向他索取。

顾师师又不好意思直白说出口,只得欲言又止:“你,你动……”

“你不是说我流|氓吗?怎么,不流|氓了又不喜欢了?”

忍着被她箍|紧的快感,霍霖霆隐忍出声,故意逗她。说实在的,霍霖霆简直对自己佩服透顶,这自制力,不给了一百分都不行!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

“我什么?你说清楚啊,不说清楚我就出来了啊。其实,我倒想看看你自己用手到的模样呢。”

顾师师被他逗得满面潮|红,双拳无力地砸向他的胸膛,倏尔,主动地腾起双腿,死死地圈着他的腰身,生怕他下一刻真的要走。他点子多,谁知道还会用什么变态的方法折磨自己。

身上传来的力道,让霍霖霆哈哈大笑,猛地叼住她的唇|瓣,狠狠地吮|吸着,身下,也开始猛烈地抽|插。

他摸来柔软的枕头,塞到她的腰下,让她更为抬高一下,方便迎合他。

顾师师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双手也游走在他光洁的肌肤上,摸到了他深陷的腰窝,重重地按下了去。

平日他围着浴巾的模样,很是性|感,倒三角的身材,肩宽腰细,腰脊处,腰窝性|感到了极致。

此刻,他像是在腰间安装了电动马达似的,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打桩。

又像是发掘、开采、探索她这块未被人踏入的肥沃田地,乐此不疲。

“老公,我,我爱你……”

听到她唇间飘出的爱语,霍霖霆像是灌满了油的机器,更为猛地动作着,百余下的抽|送,没有停歇。

蓦地,霍霖霆退出,勃发的硕|大被蜜|汁浇湿,透着yín|靡的光泽。他一把松开顾师师的双腿,拦腰将她翻了过去,给她摆成了一个难堪的姿势。

“宝贝儿,我更爱你,爱你爱得更深……”

双膝跪在床上,双手撑着,顾师师一脸羞涩,脸上更是遍布酡红。这姿势,太难堪……

“不,不想……”顾师师紧抿着唇,别过头,望向霍霖霆。

摆正了她的腿,往两边撑开,霍霖霆握着那厚积薄发的巨|物,找准了位置,一下子喂了进去。

“啊!啊!”顾师师尖叫不止。

太、太深了!

“没、没控制住……”霍霖霆暗笑,享受着来自深处的爽快感。

这样的姿势、位置,贯彻她的甬|道,直达她最深处。

也正是这样的姿势,让他清晰地看到两人交|合处。他们是这样的嵌合,紧密的,不容分离的,深至骨血的。

霍霖霆加快身下的动作,足够猛烈、疯狂,每一下插|入都能看到她花|径的深陷,一抽出,那粉嫩的壁|肉也被带出。

“轻一点儿,我快受不了了……”

顾师师艰难出声,无力地央求着。身后,yín|水频频拍击,“噗嗤噗嗤”,犹如配乐般。这时,她口不对心,身体内的欲|望愈发强烈,不自主地太高臀部,极力地迎合他,渴望着他更加地深入,贯穿她,侵占她,共攀情|欲的巅峰。

身后的男人还在给予她额外的快感,长臂伸到她的前胸,一手裹住一侧的柔软,蛮力地捏|弄着。

“啊……嗯……老公,老公,快一点儿……”顾师师仰脸,不再隐忍,放纵地叫了出来。

随着顾师师软|臀的缩|紧,霍霖霆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越来越快,越来越深,猛地刺到了最深处。

“啊!”两人异口同声。

急速又有力的子弹流,一股股地射到自己的身体深处,滚烫至极。顾师师双臂无力,一下子瘫软,还好他及时地托着她的腰。

霍霖霆喷薄而出后,撤离战场,刚撤出的一瞬间,一股溪流随之涌入。他看得入神,随后,在她白腻光滑的臀|肉上落下了一个吻。

床单上,尽是水涔涔的黏湿。混合着汗液和□,好不yín|靡。

他扶着顾师师,动作温柔,让她躺好。

奈何,顾师师还没回过神来,身体还在颤动着,幽谧处浮着白色泡沫。霍霖霆用手挑了挑,拾起床边一块干净的布巾,粗略地擦拭了手。

脑海里还是空白一片,方才那片刻,像是烟火绽放,飘渺、绚烂。此时,仍然回荡着。顾师师瘫软地躺着,目光有些涣散。

霍霖霆侧身躺下,一手撑着头,望着顾师师的面颊,绯红未散,依旧媚态十足。

目光向下,轻轻地触碰着床单上的一抹嫣红,犹如一朵绽放玫瑰。而且,是为他绽放的。

这一次,她真正的属于他了。

方才在高|潮时分,她说爱他,他听见了,内心也十足的激动。可是,终究是情|欲使然,霍霖霆伸出手撩开她湿透了的发丝,揉捏着她的小耳垂。

他,竟有些不敢发问。

不敢问,顾师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思及此,他暗嘲,霍霖霆你他|妈刚才那点自信跑哪儿去了,躺在你身边是你的结发妻子呢!

不管是康亦风,抑或叶正哲,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此时,顾师师侧过身,蜷缩着躲入他的怀里。埋头在他胸膛间,拳头像雨点一样往他身上砸去。

“你,你没带|套!”

霍霖霆扑哧一声,双手捧着她的两瓣臀|肉,重重地揉|捏着。

“那你就给我生一个呗。”

“我……我才不要……”

“好,不要,不要,我的爱全给你,好吧。”

霍霖霆腾出手,插在她发丝间,将她的头托起,与她四目相对。

“干什么?”

“不干什么,看看你。”

见顾师师眼神躲闪,霍霖霆眉心一蹙,继而轻佻出声:“还是……你想让我干什么……比如说,干……你。”

被他低俗的话语激到,顾师师板起脸,没好气地说:“霍霖霆,你再跟我说这些词试试,什么干,什么操的,我不是你外面玩的那些女人!我是……我是你老婆!”

霍霖霆自动屏蔽了她前面的呵斥,只听到她嘴里的那句——“我是你老婆”!

像捣蒜般地点头,霍霖霆嬉笑着:“好好好,老婆,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话音未落,霍霖霆一个翻身,将她再次压在身下。

“你……你又要干什么……”

顿时,顾师师感觉到小腹间被一硬|物抵着,刚刚褪去的潮红再次爬上了两颊。

“你不让我说,我就,就只能行动了……”霍霖霆挑了挑眉,一脸无赖相。

“你,你不是刚刚……”

刚享受过极致体验的顾师师身体还没缓过来,不曾想到,这男人,竟然还要……

“你不是说过,我是一夜七次郎么?唔,七次,太少了……”霍霖霆摸了摸下巴,一脸玩味儿地看着顾师师。

“我,我不要,我受不了了,我……”顾师师想逃,倏尔,话锋一转,“抱我去洗澡好不好,我好累,想睡觉……”

霍霖霆罕见的点头,跨下了床,将她身子一转,捧着她的臀,托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下巴抵在他的肩头,顾师师疑惑着,这男人神情分明不太对……

双腿盘在他腰间,毫无遮盖的幽谧处紧紧地贴在他的小腹处,随着他的走动,暴|露的私|处不停地摩擦着他小腹上分明的肌肉纹理。有点,痒……

突然,霍霖霆将手一松,把她的□的位置往下沉,一手握着的硕|大在守株待兔,猛地,捕获了那小嘴儿。

“啊……你……”顾师师被猝不及防地填满,一下子叫了出来。

没有任何征兆,她还来不及做好准备,疼痛感蹿起。

“乖,别怕,一样的舒服,抱紧我。”霍霖霆在她耳畔轻声诱哄。

下意识地,顾师师双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腰身,花园处跟他紧密相合,没有一点儿缝隙。

男人与女人的耻骨,一凹一凸,嵌合得天衣无缝,骨血相连。

见顾师师做好了准备,霍霖霆两手掰着她的臀肉,腰间一挺,一下,又一下,一抽,一插。

漫步在正房内,霍霖霆体力很好,额上仅仅现了细细的汗雾,身下仍是不知疲倦。

一手托着她,霍霖霆迈着步,拉开了房门。

“啊,去哪儿?去哪儿?”顾师师一怔,裸|露的肌肤被门外的风侵袭着,有些凉。

“怕什么,这房子我买了,我想在哪儿做,就在那儿做。”

说罢,霍霖霆挺身,携着她转身,一路走到浴室。因为之前是经后人装修,所有的设施都属于现代化。

“你……你别动了……”

顾师师羞红了脸,一路上,他还是不停地抽|动着,甚至将她抵在柱子上,狠狠地撞击,惹得她连连尖叫。

迈到浴室,霍霖霆将她抵在墙上,连连又撞了数十下,将身体里的精华一股脑儿地往她身体里喷送。

“啊!”顾师师抵着冰凉的墙壁,身下又是他给予的灼热刺激,一点儿也不亚于上次享受的冰火两重天!

享受了连连迭起的高|潮,霍霖霆终于舍得将她放下,温柔地放进浴缸里。

给她放水,却听到她声声痛吟。

“怎么了?”霍霖霆凑下|身,关切地发问。

“痛……下边痛,不要放水了,不洗了……”

霍霖霆不解,用手撑开她的双腿,只见那里红肿一片,嫩软的花口有些磨破了皮儿,甚是不堪。

“我,我控制不住……”霍霖霆抿着唇,轻轻地挑着她的花瓣,有些心疼。但实际上,他自认为已经相当地克制自己了。

也是,她是第一次,他不知餍足,快要把她弄坏了……

随后,霍霖霆用湿毛巾轻轻地擦拭了她湿漉漉的下|身,将她重新抱回了房间。

婚床上,两人四目相对,可谓:新婚燕尔乐悠悠,悦目怡心人静后,耳鬓厮磨言未休……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lovage*《sex(i-ma)》

私以为很适合ml时的配乐……啊哈,其实ml本身就是一首动听的乐曲,不必配乐……至少在霍少心里,师师的吟声就是最动听的乐曲……新婚之夜字数多一些,希望大家不要骂我注水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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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清晨蜜爱

灰色弥漫,朦胧一片。顾师师孑然一身立于原地,蓦地,眼前呈现一个人影。

长发飘飘,波浪卷儿,落满背脊,好不妩媚。挺|翘的软|臀,笔直修长的双腿,这样一个背影,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醉。

周围空荡荡的一片,望不见边际,似地狱也似天堂。

“为什么?为什么抢走我的jake……”

眼前的女人开了口,声音飘渺,恍若空灵,隐隐带着无限的悲戚和压抑。

jake?顾师师一怔,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想要一睹这背影的真面目,脚下像被隐形的锁链桎梏,动弹不得。

难道是姐姐?!顾师师愕然,随后很快否定这个认知。因为她占据的就是姐姐的身体,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姐姐呢?!而且,卷发美人的普通话有些生硬,带着粤语的口音,估计是个香港人。

但顾师师还是发问:“jake!jake是谁?!”

“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我的jake!”

话音未落,卷发美人如同旋风般地蹿了过来,死死地掐着顾师师的脖颈,力道很重。

眼前一黑,顾师师没办法看清来人的面容,开始剧烈地咳嗽。

“啊!”顾师师尖叫一声。

睁开双眼,阳光洒满了屋,帷幔的嫣红倒影了下来,整个空间满满都是暖暖的红光。

胸前正是霍霖霆的长臂,重重地搭在自己的身上。顾师师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重重地吁了一口气,心里残留着淡淡的余悸。

“怎么了宝贝儿?做噩梦了?满头都是汗。”

用手温柔地揩掉她额上的汗珠,霍霖霆贴上了薄唇,落了一个轻轻的吻。

长臂穿过她脖颈之间,将她顺势一揽,直接裹入了怀里。

“怎么会做噩梦呢,别怕,我在。”

霍霖霆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香肩,语气极为轻柔,也不乏力道,听起来极富安神定心之感。

像只猫咪一样蜷缩在霍霖霆的怀里,顾师师蹭了蹭,想要将整个人往他身上贴。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心里还有着些许惶恐,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为什么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抢走了她的jake?jake是姐姐的才对啊?可是那个身影分明不是姐姐?!

无数的问题搅成一团乱麻,顾师师重重地阖上双眸,摇了摇了头,强迫着自己不再去想。安慰着自己,只是个噩梦罢了。

赤|裸的肌肤紧紧地贴着,顾师师从恍惚中反应过来,大白天的,她有些害羞地想要弹开,却猛然觉得小腹间被重重地抵着。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坚硬如铁,炽热无比,像是一根烙铁般在昨晚一次次探入自己的身体深处。

很快,她原本汗津津的两颊染上了两朵不寻常的酡红。

她下意识地移动腰肢,夹|紧双腿,臀|肉却被霍霖霆大力一捧,狠狠地往他身子贴紧。

“嗯……”

顾师师侧过脸,双手抵在他硬实的胸膛之上,嘴里呢喃出声抗拒。

“修复了一夜,够了,宝贝儿。”

探出食指,轻轻地挑着顾师师的下巴,逼她对上自己的眉眼,霍霖霆翘着嘴角,戏谑道。

委屈的小眼神,水汪汪的,让他心头一软,胯|下的巨|物却是一硬。晨|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再正常不过,更何况食髓知味,昨晚他还没满足呢……

大手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摩挲着,从光洁的背脊到前胸的柔软,停下,抓住一侧,重重地揉捏着。

“不、不要……我不想……”

顾师师拨开他的手,翻过身子,背对着他,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弯成了一团。

昨晚在镜子里,她清晰地看到自己被他蹂|躏的花园,红肿不堪,花口摩擦破皮儿,真似暴风雨过境,化为一片凌乱之景。当然,她不否认那种欲|生|欲|死的滋味儿很让她意乱情迷,可是也对那火辣辣的过后感心有余悸。

“为什么不想?嗯?我想,我很想,来,再给我一次。”

凑到顾师师的身边,霍霖霆双臂从她身后探了过去,紧紧地将她锁住,不让她再动弹。两只略微粗糙的大掌在她胸前不停地摩挲,一边爱抚,一边出声诱哄她。

埋在被子的腿曲起,霍霖霆用着膝盖想要顶开顾师师夹|紧的双腿,蹭掉了又被夹|紧,他极有耐心,不疾不徐地重复着。

“老婆,一‘日’之计在于晨嘛。自己张开腿,让你好好享受一下晨曦的‘深’爱。”

用下巴撩开顾师师颈子后的发丝,霍霖霆探出舌尖,缓缓地舔|弄着,猛地叼着她的耳垂,含在嘴里慢慢把玩。时不时,从鼻间喷洒出灼热的气流。

顾师师被他弄得极痒,又不能躲闪,只好想法子逃避。

“我、我下边还疼……不、不能做……”

“不怕,我轻些儿,我保证。”

“你昨晚也保证了,都是骗人的,霍霖霆我不要信你。放开我,放开我……”

霍霖霆忍着笑,轻轻地咳了一声,而后继续在她耳畔厮磨着。腾出手,谈到他身下,往两瓣臀|肉的沟壑挤了进去,一摸,喜上眉梢。

“我们都是夫妻了,你害什么羞,想要就直说,老公分分钟满足你,嗯?”

身体里分泌出的汁液,被他摸到,顾师师更为脸红。

没等她反应过来,腿便被霍霖霆用膝盖顶起,两腿之间隔着他的腿。被他腿上的毛发蹭得很痒,顾师师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反应更为浓烈,花口处分泌处更多的花汁儿!

“唔……”

属于他的巨|物猛地蹿入自己的体内,顾师师下意识地吟叫,两手紧紧地抠住霍霖霆的手臂,她用力重,在上面留了十个深深的月牙儿般的印记。

可能是昨晚摩擦得太过频繁,导致他进入的那一刻还是有些辣啾啾地生疼,顾师师咬着牙,但也只是一瞬,咬咬牙也就挺过了。随之而来的是酸胀的难耐感……

尝过鲜的人哪里能够戒掉,迷糊间,顾师师开始期盼重温着昨晚那欲生欲死的快感。

她抬高臀,以便于迎合他,渐渐放松自己的身体,想要再次去体会那一份美好。

“乖,腿再开些……”

霍霖霆搂着她,腰下用力,使劲儿地往里抵入,一下又一下地重复着抽|插的动作。

这样的姿势,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听到她隐忍的呻|吟,忽而转为高亢的吟叫,听觉取缔了视觉,更为刺激。霍霖霆嘶吼一声,加快了动作,一手摸到她花园前方,顺着沟壑挤了进去,捻住那柔软鲜嫩的花蕊,重重地搓着。

“啊!老公、我、我受不了……”

顾师师连连求饶,眼前发白,恍惚间飘上云端。

数百下的抽动,终于,在霍霖霆一个大力挺|入,粘稠的子弹流一股股地往里喷送,终于结束了这持久的晨曦蜜|爱。

身旁的女人还迷糊着,身子一下下地痉挛,不停地颤动着,久久不能平复。

霍霖霆一把将她翻转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重重地啵了一口。笑了笑,一脸满足地望着她,眼底里满是激|情过后的柔情。

跟大多数男人不同,霍霖霆释放之后,不会撇开身下的女人一脸疲惫地径自睡着。他很耐心,很可取,激|情过后总是在她脸上留下一个深情的吻,把手臂给她当枕,哄她睡着了之后才会自己睡去。

譬如现在,他站了起来,话语间满是疼惜:“抱你去洗洗,好不好?”

满身疲倦的顾师师摇了摇头,又蜷缩成了一团。

“洗了之后就舒服了,不然汗津津的,睡了会感冒。乖听话,老公抱着你去,好不好?”

脑子很沉,顾师师还是拒绝,将他推开。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放水,然后再来抱你,好不好?”

扯过衣架上的浴巾,霍霖霆在腰间系上,俯身向下,亲吻着顾师师的额头。见她点头,他微微颔首,这才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身躯凛凛,很有安全感,顾师师心头一暖,不自主地弯起了嘴角,眼眸现了一湾甜蜜的水光。

双手撑着床,顾师师坐直了身子,下意识地往身|下看去,黏得一塌糊涂,两人的体|液混合在一起,好不yín|靡。

还未来得及更换的床单,有一抹嫣红,顾师师心里咯噔一下。她并不是很传统的人,没有初|夜要留到结婚那天的念头,若是遇上心爱的人,她是愿意的。没想到,她的初|夜当真是在新婚之夜交付的,而且是交付给了他,顾师师心里蹿起一股念头,很奇妙的念头,说不清是什么,总之,很窝心。

原来,自己是喜欢他的。在这样一个清晨,顾师师承认了这一点。

迈下了床,发现化妆台前是他们的行李包,估摸着是昨天他让人送过来的。顾师师打开,想要找一件更换的衣物。

看到了两台手机,屏幕黑着,说不清为什么,顾师师下意识地将霍霖霆的手机打开了。顿时,蜂拥而至的信息和未接来电。

顾师师忐忑地打开,大多皆是亲朋好友询问他的去处。只有一条,颇为刺眼——

“霖霆,我知道你跟她在一起,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你不能跟一个欺骗你的女人在一起啊!她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因为她一定会嫁给我哥!他们是军婚,你永远没有机会!”

虽然手机里没有保存这个号码,但顾师师当然知道是康亦茹发的。

门外,传来霍霖霆的呼唤,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蓦地,顾师师按下了“删除”键。

手一滑,手机掉到了地上。顾师师一慌,手足无措,只好胡乱地扯出几条衣裙,然后弯下腰,捡起了手机。

“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要不要看看手机,会不会有人找你有事儿什么的,我怕你忙……”

霍霖霆拦下她的手,将手机扔回包里,给她找出了一条连衣裙。然后拦腰一抱,用鼻子去磨蹭她的脸,眼里满是宠溺的目光。

“我不敢保证以后能够天天陪你,财团很多事要我处理,但这几天,只有你才是事儿,懂吗?”

藏在他怀里的顾师师心虚地点了点头,不敢抬眼看他。

霍霖霆笑了笑,将她抱怀里裹得更紧,继续说道:“回去以后,给我生个孩子,我忙的时候,你就不会闷了,霍太太,您意下如何?

☆、第53章 鸳鸯之恋

鸳鸯浴之后,顾师师思量之下,将霍霖霆为她选的裙子换下,套上了一身长衣长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其实,除了为了掩盖身上的某些痕迹,也是为了今天之行做好准备。

霍霖霆双手插胸悠闲地倚在门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换衣的全过程。却依旧频频听到顾师师骂自己是色|狼,只好回应之,“最深的地方都看过了,这么表面,还真不屑”。

整装待发的顾师师剜了他一眼,径自走出了房门。走了两步,又顿了顿,转过头来,没好气地催他:“想吃早饭就走啊,愣着干嘛霍大少爷!”

哪知霍霖霆故作冷淡,面无表情地倚着,对她置若罔闻。

顾师师哼了一声,并不搭理他,也不折返,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唉,顾师师,你等等我!”

身后传来呼唤,顾师师忍着笑,也不回头。还好,霍霖霆人高腿长,只是几步便追了上来。

一把攫住顾师师的臂弯,将她桎梏住,像藏宝贝儿一般藏入怀中。

“喂,在外头呢……”

“那又怎么了,新婚燕尔,天天窝在床上也不为过啊。”

光天化日之下,顾师师并不与他多加争辩,只好顺着他的眼神吩咐,顺从地去挽住他的手臂。

临河而行,越过石桥,霍霖霆蓦地停下步伐,眼眸一亮。

“你看。”扬了扬下巴,霍霖霆示意顾师师看向河水中央。

顾师师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只见河中央,两只色彩斑斓的鸳鸯展开两翅拍击水面,将脖子伸得长长的,一齐嬉戏,追逐,并肩畅游。

眼前的景色对于顾师师来说并不新鲜,她不以为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怎么了?

霍霖霆不同,不是没见过,只是近日来看到成双成对的人或动物,不免由己及物,颇有感慨。

羽毛华美绚丽,头顶羽冠,成双成对地凑在一起,时而发出低沉而柔美的叫声,仿佛情侣在窃窃私语。

“鸟语花香三月春,鸳鸯交颈双双飞。”

霍霖霆挑了挑眉,将顾师师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自己也顺势搭了上去。如果给他们一双翅膀,还真能如吟出的诗句那般呢。

听到霍霖霆道出口的诗句,顾师师咂舌,哟,二世祖也挺有文化底蕴的嘛。

只是顾师师并不认同,人人皆认为鸳鸯是一夫一妻制的表率,一旦他们结为夫妻,便成为终身伴侣,永不分离。甚至还肤浅地以为,其中一只死了,另一只往往终身不“嫁”或不“娶”。

其实不然。

顾师师淡淡地出声:“你当真以为它们永不分离?它们只不过在交|配期双双成对,形影不离的,实际上……”

哼笑一声,顾师师才继续说道:“交|配以后,雄鸟就会转身离去,雌鸟也会另找新欢。就跟红尘男女一样,只不过玩玩而已。”

听及此,霍霖霆深深地吁了一口气,猛地掰过顾师师的脸,眯着眼看她。

许久,他才出声:“顾师师你就是一巫婆的思想!”

不怒反笑,不过是轻声苦笑,顾师师撇开他的手,转身踏下阶梯,走下了圆拱桥。

随后,背着霍霖霆,顾师师淡淡出声:“我从来也不是公主。”

孑然一身立于桥上,霍霖霆望着顾师师的背影,恍惚间觉得有些决绝,下意识地发问:“那我们呢,我们跟你口中的鸳鸯一样吗?”

这一问,让顾师师一怔,呆愣地站在原地,仿佛脚下被锁链桎梏。

顾师师一下子不知如何作答,沉默了片刻,她阖上眼眸,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这一刻没有□使然,不会意乱情迷,她很清醒,并不想再欺骗他,决定将真相托出。一拖再拖,她都觉得自己犯贱,明明是要嫁给别人的准媳妇儿,却还要与他纠缠不清,缠绵悱恻。

一转身,她开口:“我……”

哪知霍霖霆一下子迈了下来,伸出手掌,堵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他嬉笑:“我就随便问问,当然不可能了。我跟那只花不隆冬的死鸟可不一样,而且,你也不会的,我相信。”

其实,霍霖霆的手心出了些汗。方才反问她的时候,见她久久不答,霍霖霆就后悔发问了。这几日太幸福,太幸福的东西总是不真实,仿佛下一刻就会溜走。

明明知道她还未爱上自己,只不过是床第上□时分的荷尔蒙刺激,他还当了真。但即便这样,霍霖霆并不愿意听到她伤人的回答,反正已经结婚了,他就不信,用一生不可以改变她的心意。

只是,霍霖霆不知道,共枕眠的佳人,与他是心思迥异。

花不隆冬的死鸟?顾师师扑哧一声,回头望了望那只身披绚丽羽毛,头有黑色羽冠,挥着褐色羽翼的鸳。

听到她笑,霍霖霆才松下一口气,挨着她低声磨道:“我这辈子只要和你交……配。”

“啊!霍霖霆!你个流|氓!你个动物!你俗!”

听到他低俗的话语,顾师师又羞又恼,伸手去掐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清晨的街道格外的清净,只飘荡着顾师师的骂声。

哪知霍霖霆依旧冥顽不灵,戏谑着:“说操也不行,说干也不行,换个专业术语还……”

“你还说!”顾师师掐着他,狠狠一扭。

霍霖霆嗷了一声,连连求饶:“我俗,我俗,我特俗!老婆最高雅,最高雅……”

松开手,顾师师看了看腕表,不愿意再跟他浪费时间,迈开腿向前走去。身后的人连忙追了上来,见她形色匆忙,连连问她要去哪里。

顾师师没说话,只是将他带到了玉姨的家。果然,玉姨早就做好了早饭,就等着两个“新人”。

刚进门,雯雯那个小鬼头连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霍霖霆的衣角。嘟着小嘴儿,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仿佛她才是那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雯雯小手拉着霍霖霆的大手,仰视着长衣长裤的顾师师,不解地问道:“师师姐,天气好热的哩,你干嘛穿那么多?”

顾师师脸一红,冲着雯雯尴尬地笑了笑,倏尔,白了霍霖霆一眼。

轻咳了一声,霍霖霆忍着笑,摸了摸雯雯的脑袋,想要缓解尴尬。今早鸳鸯浴的时候,霍霖霆才发现,顾师师全身都是星星点点的嫣红痕迹,皆是他的杰作。

“啊!三雨哥哥,你脖子怎么了?!”雯雯两只小手交叠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更大了。

微微愣怔,霍霖霆下意识地抹了抹脖颈,并未摸到什么,他有些不解地看向雯雯。

此刻,顾师师的脸更红了,连忙伸手挡住他的脖颈,哄着雯雯先去给她的三雨哥哥盛饭。

“三雨哥哥不会是被小狗儿咬了吧……”雯雯一步一回头,揉着小手指,嘟着小嘴儿碎碎念。

用手肘撞了撞霍霖霆的胸口,顾师师压低声音:“丢死人了……”

“小狗儿……咳咳!今晚再咬两口呗……”

“霍霖霆你!”顾师师怒怒不敢言,只好作罢。

吃饭期间,顾师师和玉姨用方言交谈,低头私语,霍霖霆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随后,顾师师转头对霍霖霆嘱咐,要他留在家中,自己陪着玉姨去办点事儿,不便带着他去。见玉姨在场,霍霖霆不便发问,只好应承下来。

饭后,顾师师将霍霖霆交付给雯雯,小屁孩儿嬉笑了好一阵,像捣蒜般地点着头。

迈出了大门,玉姨携着顾师师来到一家店铺,让顾师师等候在外,她则只身去取出包裹。

顾师师等在铺外,望了望四周的环境,踟蹰间,迈入了一家新开的花店。

没有犹豫,直接点名买了一束唐菖蒲。一支上缀着十多朵花,层层叠叠,下侧花瓣间有金黄色花萼,很是精致。

走出店外的时候,玉姨正好将包裹取了出来。两人默契地并肩齐行,走出小镇。

“嫣嫣,难得你还记得你妈妈喜欢什么花。唉,那时候你们才几岁啊。要不是你爸爱喝酒……唉不说了。”玉姨叹了一声。

顾师师听到嫣嫣这个名字,还是稍稍有些不适应,但也只是一瞬,倏尔,她接过玉姨手中的包裹,腾出手怕了拍玉姨的肩膀。

母亲的品味一向是最特立独行的,女人都爱玫瑰,牡丹一类,她不同,偏爱唐菖蒲。唐菖蒲与玫瑰,康乃馨和扶郎花被誉为“世界四大切花”,且这唐菖蒲还享有“切花之魁”的称号。当时的母亲最喜欢的,除了用嫣红的唇高歌,第二个嗜好便是种植花卉,且钟爱唐菖蒲。

而今天,正是母亲的忌日。

两人沉默着,很快走到了小镇入口处。抬头,一堵石壁似摩天大厦仰面压来,极高,像是随时要坍塌似的,咄咄逼人。

“玉姨,你先回去吧,你就别跟我去了,会累着。”

“可是你还能记得在哪儿吗?我怕你记不住啊。”

玉姨只当她是李嫣嫣,小时候便被送出去的那个小姑娘,不愿意离去。最后,在顾师师的软磨烂泡之下,她只答应在山脚下等着。

顾师师笑了笑,冲她招了招手,沿着山路走了上去。其实也不算难走,至少这上山的一段路经人修理,也算得上一个旅游景点,常有人来此登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玉姨忐忑不安地在山下亭子里踱步。

“噼”地一声,一声雷电嘶鸣。玉姨吓了一跳,探出头望了望天,只是片刻,由阳光明媚化为yīn云密布,转眼间雷电交加,狂风怒吼。

景钰的天气很少这样,这让阅历极深的玉姨心也慌了,生怕出大事。

大树被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雷声愈发地震耳欲聋。

“嫣嫣!嫣嫣!”玉姨焦急地冲着山道喊着,却没有任何回应,只传来声声雷鸣。

这孩子!怎么办呐?!她可是跟她师师妹妹一样,最怕打雷的!

玉姨越想越心慌,生怕顾师师出事,她想要上山,但碍于腿脚不便,根本不可能爬得上去。无奈之下,顾不得其他,只好拨下家里的电话。

“雯雯,快带你三雨哥哥来后山!”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完了!雷打不动的七点档……因为小样儿睡过头了没来得及放进存稿箱里……= =……!鞠躬!霸王们冒泡来打我吧!唔唔~~~~(>__

55-59

☆、第55章 飘飘欲仙

往后的两天时光里,霍霖霆和顾师师跟所有的新婚新人一样,过着“新婚燕尔乐悠悠”的生活,可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食髓知味,这两日,两人未踏出大门一步,不分昼夜地翻云覆雨。

此时此刻,霍霖霆刚从顾师师的身体里心满意足地退出,而顾师师仍处于痉|挛中,身子微微地颤抖着,目光涣散,飘飘欲仙。

身下的床单犹如梅干菜似的,皱巴巴,又水渍潺潺。属于霍霖霆的滚烫体|液正从顾师师的身体深处流出,一点儿一点儿地淌出。

坐在床上的霍霖霆一手托起顾师师的软|臀,一手攫住她两只脚踝,将她两腿竖起,让那原本淌出的体|液回流,再也渗不出来。

“啊,你、你干嘛?!”

见顾师师挣扎,霍霖霆轻哼一声,探出两指,戳着那潮湿的幽谧入口,死死地堵着。

“采阳补yīn嘛,看这几天给你滋润的,还不好好谢谢你老公我,哈哈。”

本就软弱无力的小腿,再□之后更加虚软,只好阖上双眼,任由他胡闹。

果然,她的置若罔闻让霍霖霆觉得索然无味,逗逗她便作罢,一手抓上床边的浴巾变迈出了房门。

一、二、三……

躺在床上的顾师师细细地算了算日子,正好是第五天。后天,便是她跟康亦风的大喜之日。

紧抿着唇,脑海里预演着无数种霍霖霆知道后的反应,无论怎么变化,都有一个共性——也许会气得杀了她!

不是没想过跟他坦白,但每次总是话到嘴边留一半,怎么也说不出来。

要她怎么说?说我一直都没有退婚,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不,顾师师做不到。若是此前,顾师师毫无疑问地可以坦言。只是现在,她心里多多少少舍不得,自私也好,矫情也好,这么残忍的话,她真的说不出口。

撑起身子,顾师师下了床,赤足走在地板上,很是冰凉。这几日,她快忘了行走是什么感觉了,不是在他身下,就是在他怀里,没有下地的机会。

从包里掏出手机,刚一开机,康亦风的名字闪烁在屏幕上。

刚一接起,那边很是明显的不耐烦的声音。

“顾师师你敢给我玩失踪?我告诉你,这婚你休想逃!”

“我……”

猛然间,身下传来异样的感觉。顾师师低头,只见霍霖霆蹲在她的身下,两手固定住她的双腿,大力地将她的腿分开,仰着头贴近她的幽谧处。

“唔……”

这男人!他灵巧的舌正在自己的花园上乱窜,顾师师两腿发软,只好一手撑着化妆台。并不敢贸贸然地将电话掐断,顾师师只好强忍着酥麻之感,对着电话一阵默然。

“顾师师你少给我装哑巴!我告诉你,你是聪明人,不想给你爸妈、家族丢人,就赶紧回来结婚!”

电话那头频频传来康亦风的怒吼,好在霍霖霆并不能听到,顾师师死死地抠住化妆台的一角,忍受着两个男人对自己的折磨,一个是语言上的,一个是肉体上的,她简直要崩溃了!

霍霖霆洗刷着两瓣极为饱满的唇|瓣,发力够狠,舌头带劲儿,想要一步步挑战顾师师的底线。伸出两指,摸索到花骨朵里的花珠,霍霖霆重重地捻住,加重力道揉|搓着,轻轻一扯,又一弹……

“唔……我,我知道了,我马上……啊……”

顾师师压抑着,伸手想要去揪霍霖霆的头发,但他发丝短,顾师师根本拿他没办法。只好支支吾吾地应付着电话那头的康亦风,其实,言语间早已声|色生变。

那头,似乎察觉了异样。顿了顿,有些生疑地发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我,我在吃饭,在吃饭……”

顾师师脑子一转,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电话那头的男人。果然,康亦风当她是嘴里含饭,并未多做疑惑,只是下了最后的通牒,便率先掐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的那一刻,顾师师重重地吁出一口气,猛地转过身,抬起脚就往霍霖霆肩头踹去!

腰间只系着一条浴巾的霍霖霆倒也不生气,反而坐在地上低声发笑,一脸的洋洋得意,方才她隐忍的小表情真是让他喜欢到骨子里。尤其是这种类似于偷|情的感觉,简直刺激极了!

“你就是一疯子!”

顾师师□,赤|条条地站着,冲着他破口大骂。她憋着一肚子气,拉过手边的一条浴巾裹上自己的身子。

“谁让你没事儿跟外界联系,说好了是我们的二人世界。”霍霖霆耸了耸肩,颇有微词,倏尔,他话锋一转,“是谁啊?”

“我、我爸。”顾师师没再搭理他,径自跨出了房门,准备去冲洗一下黏糊糊的身体。

待她回来之际,霍霖霆已经按照她的嘱咐收拾好行装。两人未多做厮磨,还要节省时间去玉姨家道别。

一手提着行李包,一手半揽着顾师师的香肩,霍霖霆回头瞥了一眼那仍然喜气洋洋的婚床,嘴角一翘。

莳蔺苑,景钰小镇,是他三十年来到过最美的景点。

两人来到玉姨家宅时,玉姨早早等在厅里,见他们来了,连忙站起来,分别交付给他们一个香囊,正是新婚之日,两人交结的发丝。千叮咛万嘱咐,要两人三生三世,永不分离。

顾师师微微颔首,诺诺说好。惊觉不见雯雯的身影,向玉姨问道她的去处。

玉姨含笑,回她:“那孩子啊,知道小霍要走,一早上也不起来,趴在床上哭鼻子呢。”

扑哧一笑,顾师师望着一脸茫然的霍霖霆,连忙推着他到雯雯的小房间里,扬了扬下巴,示意霍霖霆去哄哄小孩子。

不出所料,在霍霖霆的柔声软语下,雯雯终于破涕为笑,小手抓紧着他,要他发誓会回来看她。

倚在门口的顾师师看到一大一小的嘻嘻笑笑,惊觉霍霖霆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恍惚间,顾师师突发奇想,若是给他生一个孩子,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他会不会能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

当霍霖霆走过来,问她在想什么的时候,顾师师才从神游太虚中缓过来,她甩了甩头,暗嘲自己想得太多,明知前路如何,却偏偏不切实际。

逃避现实的日子,是该结束了。踏出屋门的时候,顾师师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有点刺眼。以至于她移下视线,几乎望不清霍霖霆的脸,很模糊,像是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轮廓。

一路上,顾师师坐在副驾驶座上,也不说话,漠然待之。车子是霍霖霆提前叫人送来的,只是想要亲自驾驶,让她坐得舒服些,不至于忍受长途奔波。

见她不说话,霍霖霆当她是闹分别情绪,并未多言,反而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臂。

“乖,下次再来嘛,等你怀孕了,我就送你来这养着,好不好?山清水秀的,挺不错,哈!”霍霖霆觉得自己的想法极好,高兴之余,随着音乐的节奏哼起了小曲。

顾师师没说话,紧抿着唇,只是用余光扫向他,时至今日,她越来越难以开口。看着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大掌,突然产生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想法,如果死在这里,是不是就永生永世不会分离?!

也就只是一瞬间的念头,顾师师不再是青葱少女,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明白自己要担起什么责任。更何况,她已经足够对不起霍霖霆了,又怎么会让他失了心,还搭上命。

只是一想到要嫁给康亦风,顾师师鼻间一酸,却也不敢放任眼泪纵横。并不是害怕康亦风对自己暴力相向,只是一想到要跟他一起共枕眠,行夫妻之事,顾师师心里作呕不止。也许,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的处子之身给的是身旁的这个男人。

顾师师意味深长地望了霍霖霆一眼,吁了一口气,倚在座椅上,阖上双眸,不愿意再去想那些步步逼近的赤|裸现实。

与来时的欢快气氛截然不同,三个小时的路程,连每一个空气因子都标榜着“压抑”两字。

而后,一小时的飞机旅途。两人走出机场的那一刻,让顾师师诧异的是,竟是江峯等候在机场外。

跟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一脸岑冷,面无表情,比霍霖霆还要冷。他与霍霖霆不同,没有霍霖霆的五官那么深邃立体,肤色也深一些,顾师师一直搞不懂,这样一个冰山男人怎么会是景襄口中的乖乖男人。

显然,江峯看到她也格外的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冲霍霖霆使了一个眼色,便走向驾驶座一侧。

“你们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顾师师扯了扯霍霖霆的衣角,只见他已然换了一张面孔般,一如既往地板着脸,跟在景钰小镇大相径庭。

拉开后座的车门,霍霖霆将她推搡上了车,自己也坐了进去,并不作任何解释。

“还剩多长时间?”沉默了许久,霍霖霆率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静默氛围。

顾师师被两人凝重的神情吓到,并不敢说话,只是顺着后视镜望着江峯脸上的表情。只见江峯脸上闪过一丝难过,艰难地蠕动着嘴唇。

许久,才发出声响,“三个月。”

握着霍霖霆的手,顾师师明显地感到他身子一颤,他脸上隐忍着跟江峯同样的苦色。

“什么时候的事?他他|妈怎么不说!拿我们当什么了?!”猛然间,霍霖霆有些失控,拳头大力砸向前方的座椅,厉声吼着。

顾师师伸手拦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好抱他,只得低声劝他不要激动。

“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突然晕倒,我送他去医院才知道的,可能是这些年太拼了。你先别激动,去医院也别那什么,别责怪他身边那个,他拿他当眼珠子来疼,别让他这时候还生气。”

江峯加快车速,在湍湍车河中蹿行。而一旁的霍霖霆则是扶着额头,谁也不再说话。顾师师不明原委,但也猜到了大概,只好攥紧霍霖霆的手,示意他平复情绪。

病房里,果然是厉孝天。原本容光焕发的男人,褪去了不少神采,面色惨白,连笑容也显得无力。身边只有照顾他的护士,全然不见叶正哲踪影。

霍霖霆又气愤又心疼,压下所有的负面情绪,耐心询问厉孝天的感受,音色十分的柔和。厉孝天仿佛十分地不适应,望了一眼旁边的顾师师,打趣他,跟江峯一个模子出来的,某个女人可以让他们回炉重造。

这让顾师师尴尬万分,在场的三人都不知道自己后天的婚事,她只好紧闭着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三兄弟交流。

蓦地,门被推开,叶正哲西装革履,像是刚下班,一脸倦容。一抬眼,发现房内有几个不速之客,他一怔,也没说话,只是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一系列动作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自然又不走心。

果然,这让霍霖霆很是不满,他攥紧拳头,想要直起身来。还好,江峯一把按住他的手,使了眼色,他才缓缓地重新落座。

厉孝天含笑问道:“阿哲,今天累吗?”

顾师师一直低着头,好不容易抬起头,正巧碰上叶正哲射过来的视线,只见他嘴角翘着,隐隐地似乎还含着情。

倏尔,叶正哲一手拿着水杯,缓缓地向顾师师迈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眼,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厉孝天,还好。

被他灼热的目光注视着,顾师师心里暗骂,这男人,越来越放肆,明知道厉孝天和霍霖霆都在,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望着她!

“顾小姐,你先回去吧,正巧景襄在这附近逛街,我让她在楼下接你。”

“哦,好。”

顾师师微微颔首,在心里对江峯这颗救命稻草感激不尽,转向霍霖霆,见他点头,她才放心地走出房门。

刚迈出没几步,手臂猛地大力被人攫住,顾师师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竟是叶正哲!

“你,你干什么?!”这男人,绝对是疯了!

叶正哲将她推向墙壁,两手搭在她肩头上,将她桎梏得不能动弹。

嘴角翘着,叶正哲眯了眯眼,侧过头,嘴唇犹如蜻蜓点水似的擦过顾师师的耳垂,极具调|情意味。

“听说你后天结婚了,唔,军婚呢,里面那个还不知道吧。还是说你想着做他情人?要不,做我的情人吧,我保证你以后会更风光。”

☆、第56章 床上缱绻

一出医院,景襄果然等在大门处,黑超遮面,双手插胸地倚在微敞的车门上。

待顾师师靠近,景襄将墨镜往上推,架在发顶上,眯着眼打量着顾师师全身上下。

景襄笑了笑,妩媚地撩了撩左鬓的发丝,冲她抛了个媚眼,跨入了驾驶座。

烦躁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顾师师整个身子向后仰,倚在座椅上,用手指掐着眉心,试图平复方才激起的情绪。

对于叶正哲的反应,她可以说是始料未及。之前明明已经言明自己非他的师师,没想到在楼廊处他还敢那般调戏、甚至是勾|引她。难道说,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谁,只要是长着这副皮囊便可满足他的欲|念?

只不过是短短数月,一向清高的他竟然变化得如此的贪婪、恐怖。尤其是他那句“厉孝天一死,我就会坐拥整个厉氏,你想怎么风光怎么来,只要你跟了我”,简直让顾师师,不,是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难以忍受的!

他话一出,顾师师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一掌,打得顾师师的手到现在都还火辣辣地生疼。昔日的爱人,已然变化,本质全变,面目全非。顾师师不想怨天尤人,对于叶正哲,她不会再加理会,无论他结局如何,都是他咎由自取。

面对一匹狼,当然是避而远之,岂能等他捕食!

车子里放着缓和的音乐,顾师师甩了甩头,将不愉快的记忆抛诸脑后。

不经意间,景襄一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顾师师侧过头,望着景襄,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反而是景襄先开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孝天命中注定这样,谁也没办法。其实啊,孝天人特好,我跟江峯很艰难的那段时间,还是他劝我留在江峯的身边,不然我跟江峯怕是永远都不会扯在一起了。”

听到这些,顾师师的心里也不好受。莫说一个朋友,光是一个陌生人,年纪轻轻就查出胃癌晚期,不久将会撒手人寰,任何人都会产生怜悯之心。

作为都城最富盛名的“不爱玩乐爱工作,不爱便服爱西装”的罕见贵三代,厉孝天一向是各大媒体宣扬的优质男人,私生活上没有一则负面新闻。然而,这样一个完美男人,却摊上了即将英年早逝的命运。

“江峯告诉我,他好像很早就知道了,也早早地立了遗嘱。不知道是全数交给他的合法,额,合法老婆,还是会留给他一些给他弟弟。”景襄叹了一口气,轻微地摇了摇头,当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估计他弟弟没戏,你是不知道那姓叶的男人最近风头多盛……”

关于叶正哲的能力和野心,以及厉孝天对他的极致疼惜,顾师师不置可否。但她从未听说过厉孝天还有一个弟弟,遂用茫然的眼神望向景襄。

景襄伸手揉了揉肩,吁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解释道:“他弟弟叫厉孝西,在国外混呢,就是个混蛋小屁孩儿。听说那姓叶的跟他是一个学校的,这不就勾搭上孝天了。唉……问世间情是何物啊!”说着说着,景襄不自觉地又扯到了两个男人的恋情上。

“哦。这样……”

“貌似是一改心性,连家族产业也不要了,说是要出国修身养性学钢琴。谁知道呢,指不定犯了什么事,出去避避风头,也就刚出去了几个月,唔,貌似是你回来的前一个月。”

说罢,景襄眯着眼回忆,倏尔,无比确定地说道:“没错,就是那个时间,当时我正好跟江峯闹别扭,在机场看到他来着。”

顾师师并未在意,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自家门前雪都顾不过来,哪里管得他人瓦上霜。

转了个弯,景襄将车子驶入顾家的别墅区,熄了火,她有些欲言又止。

“你这几天一直跟霍霖霆在一起?”景襄耐不住,还是发问,见顾师师默然,她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顾师师的肩膀,“顾师师啊,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还打不打算嫁给康亦风了?”

话音未落,她余光瞥到顾师师领口下的粉色印迹,即使用薄粉掩盖却依旧红艳。景襄吁了一口气,伸手向后掏出一盒烟,径自给自己点上,红唇间吐出一个烟圈,她淡淡地问,跟他做了?

从景襄手中拉过烟盒,顾师师长指挑出一支,熟稔地夹在两指间,将过滤嘴放到唇瓣之间,她一言不发地凑了过去。

眯着眼看到景襄一脸惊愕地给自己点上烟,顾师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身子重重地往回靠,香烟从唇间抽离,她轻轻一吐,舞出烟圈儿。

“都是成年人,男|欢|女|爱,很正常不是?”

被她风淡云轻地反问,景襄语结,许久,才缓缓发声:“我之前也以为霍霖霆是玩玩,不过江峯说他……他为了你在南区建了……”

“别说了,就是玩玩而已。”顾师师很是烦躁,一个不注意,烟灰落到了手背上,烫得她心头一颤。

说完,她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不对,立刻柔下声来,“我跟他不可能的,这场旅行只不过是梦一场。回来了就断了,不会再牵扯不清。”

掐灭烟蒂,顾师师冲着景襄强作笑颜,而后推开车门迈了出去。

身后,传来景襄的嘱咐,“那,明天记得跟康亦风过来试婚纱。”

为之奈何?无法改变的现实,只能选择逆来顺受,别无他法。

令顾师师措手不及的是,当她回到家里,康亦风正坐在厅里的沙发上,与自己的父母交谈甚欢。

看到顾师师之后,康亦风立马站了起来,主动迈过来,把她手中的行李包接过,一手温柔地拍着她的肩,嘴里喃喃道:“你要是想去散心,我们蜜月可以一起去嘛,你一个人,我不知道多担心。”

伸手揽着顾师师的肩头,康亦风又转向顾名扬和香颂的方向,微微颔首,语气极为自然地道着:“爸妈,我先送师师上去休息,怕她在外面玩儿累着了。”

一言一行,无不彰显他乘龙快婿的好形象。

顾师师不想让父母担心,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只好跟他提前上演伉俪情深的戏码。

等上了楼,顾师师沉下了脸,看着康亦风将门上锁,没好气地送客:“我要睡觉,你出去吧。”

康亦风并未如她的愿,也没生气,反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从身后轻轻地抱住她,用下巴蹭着她的脸颊。下巴还残留着点点胡渣,弄得她又麻又痒。

“师师,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吼你,我是怕你悔婚,怕你不回来了。”

很是深情的道歉,但顾师师本能地抗拒他,两只手奋力想要拨开他。

无果,顾师师无可奈何,只好软下声音,劝他放手。

“不放,我偏不放。”康亦风难得的小孩子气,两只有力的手臂将她锁得更紧了,“我今晚不走了,在你这儿睡一晚上,好不好?”

“不!”顾师师根本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一口回绝。

康亦风睨着她惊吓的表情,一反常态地不生气,反而是笑出了声。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康亦风松开了她,走向床边,拿过先前早已准备好的睡衣,走向了房里的浴室。

瞠目结舌的顾师师愣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窗外的暮色渐渐暗下,有些压抑。

待顾师师从衣帽间挑出新睡衣,只见康亦风已然蹿入了被子里,倚在床头看着书。

橘黄色的台灯映在他的脸上,少了往日的刚毅,连同凌厉的剑眉都柔和了许多。顾师师一怔,恍惚间,以为还是在景钰小镇的场景,以为是霍霖霆在等她。

“快去洗澡吧,愣着干什么,傻瓜。”康亦风一手托着书,一边催着她,言语间较平日多了无限的柔情。

康亦风倚在床头,望着顾师师的背影,这一瞬间,他发自内心地微笑。只要明天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后天婚礼一办,这一世,他们就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果然,顾师师洗完澡之后,故意在化妆台前逗留,怎么也不肯走到床榻边上。

康亦风赤足迈下床去,将她拦腰一抱,闻她尖叫连连,他哈哈大笑,直接将她藏到被子里,自己也跟着蹿了进去。

“你、你别乱来!”顾师师想逃,却被他的手臂缠住,怎么也逃脱不了。

康亦风凑近她的脸,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鼻尖,就连被子里的温度都骤然升高。

只见顾师师两颊更为红润,康亦风看得出神,颤着手摩挲着她的脸,嘴里嗫嚅着,真好看,真好看。

挣扎无效,顾师师干脆任由他搂着,只要他没有出格的行为,她也不敢将他踢下床。

“你、你别搂着我,很热……”

康亦风笑了笑,并不听她的话,反而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缓缓地发声:“师师,你一直很讨厌我是不是?其实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之前打你,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我当真是很爱你的,让我以后好好补偿你,好好疼你,好不好?”

话刚落,康亦风又趁热打铁地继续道着:“以后不要跟他撕扯不清了,好不好?以前的事,都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好好一起生活,嗯?以前你最想的就是在天上飞,我就亲自驾驶,带你飞,好不好?”

一番情话,听得顾师师一怔,甚至有些潸然。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这具躯体的自然反应,总之,此时此刻,她心里五味陈杂。

如果你深爱着一个人,那个人对你不止不理不睬,甚至是心系他人,那么你能坚持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无论是以前的姐姐,抑或回国后的自己,都没有回应过康亦风,甚至让他频频受辱。但康亦风却——

为了她放弃家族企业,一心投入军门,只为圆她幼年小小的愿望。十几年如一日地守候在原地,一刻也不曾转移。

扪心自问,顾师师当即否定,若是自己,肯定早就鄙夷弃之。

只是,两人原来的罅隙太大,顾师师只是在微微喟叹他的深情,却也难以抹去之前他一系列粗暴的行径。之前的暴戾易怒,如今的温柔缱绻,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有点累了,我想睡觉了。”顾师师侧过身,不愿意再面对他。

被子里,康亦风磨蹭到她的小腿,十足的光滑,犹如玉石般温润。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他两腿间有些发热,原来极致控制的欲|望,有一股猛然蹿起的苗头。

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到被子里,蹿入她的睡衣里,急切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

顾师师明显地感觉到他腿间的硬|物抵着自己的腰际,一下子慌了神。她连忙撑起身,想要爬起来。

却被他按住手臂,翻身压下。

“康亦风,你放开我!你疯了!”

康亦风极力地控制着早已凌乱的呼吸,眯着眼对上顾师师的双眸,艰难地吞了吞喉。

“师师,我们明天就去领证了,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今晚我想……”

“不!不!”顾师师拼命地胡乱踢着腿,口里连连厉声拒绝。

蓦地,康亦风脸上露出一丝苦色,微微龇牙咧嘴。

他不怒反笑,腾出一只手,刮了刮顾师师的鼻梁,埋怨着:“好好好,你不愿意就不做,真是的,踢坏了,以后怎么让你生小孩儿?”

☆、第57章 尘埃落定

一表人才、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感情专一。

顾名扬负手而立于门前,注视着康亦风渐行渐远的颀长背影,不偏不倚地在心里给准女婿打分。

倚着过来人的身份,顾名扬有理由相信,康亦风会是一位好女婿,好丈夫。

夫唱妇随,香颂也对眼前看似如胶似膝的场景很是满意,更坚信,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即使此时此刻的女儿兴许心思不定,但只要那男人一心对她好,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心软。

顾氏夫妇自然没机会看到顾师师迈入车内的脸色,像是撕下一层面具,顷刻间幻化为冷漠美人。

康亦风心情极佳,一反常态地始终噙笑,并不被顾师师的漠然所影响。

触手可及的资料袋里,是他们双方的证件。距离民政局,只不过是短短十分钟的距离。

一切的一切,让他兴奋不已。十几年的独角戏,终于以两人的婚姻画上了句号。

“师师,别不开心,信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闻言,顾师师侧目看了康亦风一眼,视线停留不到一秒钟,她便转向了窗外,看似百无聊赖地用指节敲打玻璃。

昨晚,他依言,没有任何出格的行径。

熄了灯之后,康亦风一反平日的寡言少语,像是一个长久无人聆听、倾诉无门的人,突然找到一个发泄口那般。他躺在顾师师的身边,跟她谈着从军校到部队的一系列事情,说得兴致盎然。

原先的顾师师在心里默念着切忌睡着,防止他会在自己熟睡间意图不轨,哪知,顾师师犹如听到催眠曲那般,越听越乏,渐渐地入了梦乡。早上醒来的时候,顾师师发现自己竟然像只猫咪一样蜷缩在他怀里!

他信守诺言在昨晚没有碰她,可是明晚呢?成为了他的法定妻子,说得不好听些,就算他霸王硬上弓,顾师师也不在理儿。

顾师师紧抿着唇,偷偷睨着手机屏幕,凌晨三点发来的短信,来自“三雨”,“想你了,睡不着”。

寥寥几字,却让顾师师鼻间一酸。

恍惚间,民政局到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顾师师狠了狠心,将手机黑屏,跟着康亦风迈进了婚姻登记处。

较普通人而言,身为军人的康亦风相关证明多些,手续也相对繁复。

而这些证明以及证件,无疑为这层婚姻上了无数枷锁。

顾师师目光呆滞地坐在登记台前,红章落下的声响,让她猛地打了个激灵。犹如她正好梦正酣,猛然间,一个响指,无情地提醒她,该醒了。

手拿着两本红色小本,康亦风喜上眉梢,温柔地揽着顾师师,趁她一个不留神,在她脸颊上啵了一口。

刚出民政局,顾师师自然不好冲他发脾气,免得让人当笑话看。

坐到车内,顾师师从他手中接过结婚证,仔仔细细地端倪了许久。阳光映了进来,她蓦地发现结婚证上的烫金字体很是刺眼。

“以后你就是军嫂了,康太太。”

康亦风凑了过来,伸手去捧顾师师的脸,让她转头看向他,深情款款地说道。

迎来的,是顾师师不咸不淡的一个“哦”字。康亦风不免有些失望,不再多言,转身启动车子,驶向下一个目的地。正是景襄的“si”工作室。

顾师师将结婚证扔进了包里,下了狠心,将手机里的短信删除,将霍霖霆的号码拉黑。

一入军婚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再见,给过我最最美好回忆的男人。

顾师师心里如是想,这无声的再见,是她咬着牙逼着自己作出的。桀骜如霍霖霆,未必会轻易放手。但,无论如何,顾师师也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在都城名誉扫地,更不能让他破坏军婚而锒铛入狱。

怨她负心,怨她犯贱,顾师师毫无怨言。

自从时装秀之后,景襄不知是为了打击康亦茹的气焰还是其他别的因素,新添了高级定制婚纱一项,在上流社会圈里名声大噪,颇有重出江湖的意味。

两人刚踏入工作室的大门,景襄连忙放下手工的ipad,吩咐身边的学徒做事,便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向两人走来。与初见她时的端庄妩媚不同,此时的景襄仿佛幻化为精英丽人,步姿带风,一副女王相。

“哟,你们俩还挺快的嘛,证领了吗?”景襄边走边问,将两人带到了休息区。

康亦风跟景襄自幼也是相识的,跟她寒暄着,言语间有说有笑,一点儿也不生分。

落座之后,顾师师环顾四周,打量着改容换貌的工作室,依旧是雪白一片,只不过添了一套套华美婚纱,仿佛摘自天穹的一片片云朵儿。

近日来,景襄凭借力臻完美的设计理念,打造出一套套奢华嫁衣,频频在各大时装杂志和时尚频道露脸。如精雕细琢的工艺品,深受都城上流社会的欢迎,即使造价可以买下一辆名车,照样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顾师师自然对好友的行径赞赏不已,毕竟,她用自己手堵住了别人的嘴儿,冠上的名头再不是“江峯情妇”,而是人人巴结的高级定制婚纱设计师。

只是,她制出这么多套,却连为自己心爱之人披上的机会都没有。

世间安得双全法?难怪是姐妹,就连不幸都是相似的。

景襄从顾师师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心思,扯了扯嘴角,站起来嬉皮笑脸地说道:“走吧小军嫂,试婚纱去!wendy,带着康先生到二楼东区试装。”

“怎么不在一起试?”康亦风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哎呀,都领证了你还怕她跑了呀,快去吧,我们姐妹俩说说话,真是的。”

景襄一边打趣着康亦风,一边将他往楼上推。见康亦风上了楼,景襄转身冲顾师师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而后,景襄携着顾师师到试衣间,招来两个学徒,三人一齐帮她换了新装。套上之后,景襄让学徒们先出去,站在好友的身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镜子里,顾师师着上美轮美奂的婚纱,她肤白,衬着似雪轻薄硬挺的布料,惑人的美丽达到了丝丝入扣的程度。本就是根正苗红的玉女,着一袭华美白色婚纱,褪去了往日里的潋滟水光,幻化为空濛山色,柔得似云,美得像梦,勾魂摄魄。

着实把景襄惊艳了一把,景襄喟叹,一定要把原先请的代言人去掉。镜子里的女人才是她婚纱翘楚魅力最为精辟有力的诠释啊!

“你别这么看我……”被她看得有些尴尬,顾师师嘟哝了一句。

“哈哈,为什么不看!这就害羞了,明天还有人要被看光光呢,哈哈!”

戏谑间,景襄见顾师师脸色生变,也有些尴尬。景襄顿了顿,握住顾师师的两肩,对着镜子里的她说道:“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矛盾,但是日久见人心,他会好好待你的。亦风等了你十几年,一直也没碰别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哪里去找?既然下定决心嫁给他,就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乖。”

见顾师师点头,景襄嘱咐她在此等候,自己出去拿一些配饰。

景襄疾步迈向自己的办公区,拉开抽屉掏出自己要送给顾师师的项链,一抬头,猛地错愕,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霍霖霆!

连忙放下,她冲到大门处,想要阻止霍霖霆入内。

“霍、霍霖霆,你、你怎么来了?”景襄几近语结,生怕两虎相遇。

霍霖霆手拿着一本看似相册的东西,扫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了顾师师的手包上。他嘴角上扬,轻笑一声:“还真在这儿?试婚纱?还真是心急,也不让我一起来,真是的。”

被他言语吓得更是难发一言,景襄一脸惶恐。

霍霖霆只当她们是想制造惊喜不成,冲着景襄笑了笑,大步迈向顾师师的试衣间。

手里拿着的,正是昨晚连夜制作的新婚相册,里面满满都是他与顾师师的婚照,别具一格的氛围,凤冠霞帔,玉带蟒袍,相依相偎的笑颜,处处彰显着穿越时空的婚恋风格。

低着头整理着婚纱的顾师师听到门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嘴里埋怨着:“景襄啊,康亦风好了没,慢死了。”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霍霖霆准确无误地听到了,此时此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手里的精致相册从他手上滑落,“咚”地一声砸出地板上,声响有些哀戚。

“霖霆,你,你先……”景襄轻轻地拉着霍霖霆的衣袖,想要劝阻。

甩开景襄的手,霍霖霆嘭地一声将门阖上,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目光直射眼前身着白纱的女人。

顾师师呼吸一滞,对上他没有任何感□彩的眼神,手足无措。

偌大的试衣间,被一片白色渲染着,若是往日,肯定是浪漫至极,只是这一刻,却烘托出苍白、凄切。

顾师师想要迈开步伐,却被繁复的婚纱桎梏,只好愣愣地站在原地。嘴里也是如鲠在喉,发不出一个音节。

反倒是霍霖霆走了过来,没有冲动,没有愤怒,反而像是风淡云轻似的。

犹如暴风雨的前夕,平静又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居高临下地睨着顾师师,许久,霍霖霆才从唇间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顾师师下意识地去拉住他的手臂,紧紧地咬着唇,撑着酸胀的眼望着他,嘴里嗫嚅着,对不起,对不起……

先前的几秒钟,霍霖霆还在心里哄着自己,兴许是听错了。此时,听到她这一句,双眼越来越红,满是愤懑。他一把甩开顾师师的手,冲着她厉声大吼:“我他妈问你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不停地重复这三个字,顾师师再也道不出第二句话。

猛然间,霍霖霆像是发疯了一般,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大力推到镜子上。两手用足了力,钳住她的双肩,仿佛想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霍霖霆赤着眼,喘着粗气,吼着:“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没有跟他退婚?!”

肩上的疼痛让顾师师额上沁出冷汗,她咬着牙,沉默着,许久才出声:“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家庭,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妈出事儿。对不起……”

“所以你去找他?你找他也不找我?”霍霖霆苦笑,一手捏住顾师师的下颚,狠狠发话,“你的理由可真好,可真让人无法辩驳,你做你的孝女,我呢?你当我是什么?”

话音刚落,霍霖霆眼神蓦地颓然,嘴里呢喃着,你在玩我,在玩我……

比起肉体上的疼痛,顾师师看到他这副样子更为难受,眼泪顺着眼角淌下,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肩头,很重,很疼。

呢喃自语的霍霖霆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眸一亮,颤着双手捧着顾师师的脸,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还、还来得及,走,跟我走!别怕,任何事我都能解决,交给我。你跟我走,不要嫁给他,不要!”

顾师师重重地闭上双眼,瞬间眼泪纵横在脸颊之上。轻轻地扶上他的手,顾师师从喉咙处挤出话语来:“来不及了,我们领证了。”

感觉到霍霖霆的手明显一僵,顾师师睁开双眼,反握住他,抽泣着说道:“是我对你不起,忘了我吧。”

霍霖霆怒目圆嗔,脸部的肌肉都在微微地扯动着,他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见他一砸,顾师师以为他是要打自己,也不躲闪,下意识地阖上双眼。

“嘭”地一声巨响,顾师师吓了一跳,尖叫出声。

眼前,霍霖霆的脸上依旧是愤怒与绝望交错的表情,而他的手上,却淌着血,流得很快,一滴一滴像是滂沱大雨,砸在地板上。而地上,是一片片破碎的玻璃渣子。

顾师师手足无措,捧着他的手,仿佛流出的是自己心脏里的血。

“你,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顾师师连忙扯来边上柔软的布料,捂住他的手。

此时,门外传来拍门声,伴随着康亦风的叫喊,愈来愈烈。

瘫软在地上的顾师师捂着霍霖霆的手,靠着他的腿,哀求着他:“求你,走吧。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别再这么伤害自己了。”

“顾师师,你的心是铁做的。原来,你说你爱我,我信了。呵,高|潮时分的话,我也当真了。”霍霖霆苦笑着,那些昨日的回忆,在这一刻,变化为泡沫、幻影。

“我……”顾师师犹豫,其实她很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她没有,只是狠着心,“是,我从来爱过你,也没喜欢过你,是你逼着我结的婚,不是我想要的。”

短短的几句话,听得霍霖霆的心几近爆炸。不,已经炸开了,成了死灰,连碎片也找不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顾师师猛地甩开,扯下手上的软布,满手的血肉模糊。

迈着步伐,霍霖霆走到门处,将地上的相册拾起,猛地撕扯着,随意地挥向空中。顿了顿,他掏出钱包,转身砸向顾师师。

“难为你给我爽了几天,还付出了初|夜,这钱够不够,不够的话联系我的助理,嫖|资我一分都不会少。”

话音刚落,霍霖霆拉开了门,望着门处愤然的康亦风,冷笑了一声,离开了。

景襄看着瘫坐在地板上的顾师师,白色的婚纱上染上了好几片血迹,红艳似火,醒目又刺眼。见康亦风想冲进去,景襄拉住他,说是自己先进去处理。

阖上了门,景襄急忙跑到顾师师跟前,紧紧地将她抱住。

“乖,难受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

顾师师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泪水化了妆,一脸的狼狈。

模糊间,视线落在他的钱包之上,微微敞开的钱包里,贴着两人在景钰的新婚合照,是他新放进去的,相片里,顾师师被他捏住了脸,笑眯了眼,好不郎情妾意。

只是,泪眼朦胧,她看不清。

☆、第58章 波澜再起

即使昨日的插曲再惊心动魄,却也改变不了今天的命运。红章戳下的那一刻,早已是一锤定音。

浮肿的眼袋,泛红的眼球,顾师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未有过的落魄、狼狈。本应是最动人的一天,却这幅模样。

一夜未眠,脑海里都是霍霖霆那绝望的眼神。

“顾小姐,顾小姐?我要给您上妆了。”身旁的造型师小心翼翼地提醒着顾师师,还好她的画皮术出神入化,否则真是不知如何交差。

呆坐着的顾师师犹如一只木偶,任由着她摆弄。

顾家上上下下,除了顾师师,还有一位也是一言不发,一脸苦闷。

倚在落地窗边,顾城双眼茫然,两指间夹着一支烟,任由它燃烧殆尽,散落成灰,一如他的心。掩埋在心地里的那句话,迟迟未能表明。

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狗屁!就是因为兄长这层身份,他不能言明,不能占有,连与人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将她拱手让人。

“阿城,赶紧换衣服啊,亦风的车队就要来了!”

“叫他干嘛,这会儿还在做梦呢!没出息的东西,去了也是给顾家丢脸!”

“名扬……”

隔着门,那刺耳的声音仍准确无误地刺入耳膜。顾城苦笑一声,掐灭了烟蒂,换上了礼服。无他,只是想去紧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无论前方有多艰苦,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直都在。

果然,吉时一到,新郎一方抵达顾家。

因为从小拜师学艺,一心投入学琴路,顾师师在都城推心置腹的好友寥寥无几。作为顾师师最好的朋友,景襄携一众学徒,在顾家设下层层关卡,用尽各种招数阻拦着新郎。

外人眼里,喜乐氛围十足。

屋外嬉笑、起哄声喧天。作为新娘的顾师师等候在闺房里,一言不发。

顾城紧攥着她的手,轻轻地捏着她的脸,逗着她:“师师,笑笑,再皱眉要成老巫婆了。”

“哥,以后我还能回来吗?”

“傻瓜,顾家永远都是你的家。那男人要是欺负你,就跟哥说,哥还像上次一样打得他满地找牙!”

失声一笑,顾师师反握住顾城的手,想要从他的身上吸取一下力量,让自己更有勇气面对着门外的一切。

康亦风一路过关斩将,他应变能力强,给的红包又足够丰厚,不出十分钟就到了顾师师的房门。只是终极的挑战是景襄,自幼以鬼才著称的女人,想出的整人妙招自然是难以攻破。

景襄着一身硬挺刺绣白纱伴娘服,披着一头妩媚的长卷发,手握着一个盒子,女战士似的守在闺房前。

“景襄,给!”康亦风笑着,双手递上一个红包,足足有一掌厚。

景襄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单手接过,然后递给了她的小跟班。她打开盒子,呈到康亦风的面前。

盒子里是九个冰块,晶莹的冰块中,都藏着一把钥匙。

凑到康亦风的耳边,景襄压低声音,哧哧发笑:“你选一块,房门的钥匙在其中一块里,你的新娘子就在房里。1/9的几率,不难。难的是,要你去融化它,用你见到师师时,身体最热的某个部位呢……”

“胡闹!”康亦风有些尴尬,下意识地用着平日里训斥士兵的口气。

若是平日,景襄自然不敢跟他胡闹,但是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姐妹结婚!作为伴娘,她景襄就是康亦风阿谀奉承的主儿!

更何况,好姐妹只是迫不得已与他联姻,自然要好好灭灭这所谓空军上校的威风!

“化不化吧!”景襄一手托着盒子,哼了一声。

康亦风无奈,吁了一口气,不得不好言好语劝她:“景襄啊,我们俩也算是自幼相识,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众目睽睽之下,还有顾氏夫妇投射过来的责备目光,景襄只好改变策略。

“挑一块,扔进衣服里,用你的腹肌融化它。哦不,还得一边做99个俯卧撑。”

等候在房里的顾师师被景襄的作为逗得发笑,脸上稍稍褪去了之前的苦闷。

很快,门外欢呼声此起彼伏。门锁也发出窸窣的声响,一瞬间,康亦风着一身军装出现在房内。

因为昨日的风波,为了避讳,顾师师换了一套婚纱,康亦风也摒弃原定的西装革履。

深蓝色军服,肩头上缀着两条细杠,三枚星徽,英姿飒爽,极具军人的魄力。康亦风噙着笑,迈着强有力的步伐,几步抵达顾师师的身旁,将她拦腰抱在怀中。

猛然间,顾城伸手按住康亦风的肩膀,却如鲠在喉,难发一言。

康亦风微微侧目,含笑回应:“哥放心,我会好好待师师,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闻言,顾城颓然地松开了手,苦笑着点头。

在众人的尖叫和欢呼中,康亦风将顾师师抱在怀里,大步迈向顾家大门。

顾师师无声地靠在康亦风的胸膛上,余光瞥到顾名扬含泪的眼眶,心里酸涩。奋战商场无所畏惧的男人,却在女儿出嫁之日,潸然泪下。父爱深沉,不到关键时刻,不能体会。

康亦风并不受昨天的插曲影响,反而更舒心、更爽快!他耐心地安慰着怀里的娇|妻,轻声说道:“我们的新家离这里很近,到时候你天天回来也没事,乖,别难受。”

顾师师并不应答,只是任由着他抱着,像是一只宠物,顺从又呆滞。

原先服从部队提倡节俭命令的康亦风,却一反常态。

顾家门前,鳞次栉比的名车排着队,悉数等候着。打头的slr最为抢眼,紧接着是保时捷卡宴等等豪车,且康亦风竟获得领导特批,挂上了军牌,超级跑车以及贵族血统的顶级房车,阵势绝对堪称都城最豪华、最气派的婚车车队。

伴着一声声轰鸣声,车队出发,十几辆车驶出别墅区,很快汇入都城的主干道上。

“弄这么大阵仗,上边不会不高兴吗?”顾师师捏着手指,忍不住发问。

如此豪华和高调的车队,而且婚宴设在阿房宫,据悉被他包下了整整四层。毫无疑问,绝对是明天头版头条。

“为了你,值得。”

呵,只不过是宣告主权吧。顾师师暗嘲,康亦风始终不放心,一个军婚的枷锁不够,还要用整个都城的舆论来牵制她与霍霖霆。如此,若是她与霍霖霆有一丝的牵扯,那么两人无疑是众人眼中的“奸夫yín妇”,板上钉钉,不容辩驳。

“师师,开心些,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别让爸妈担心。嗯?”康亦风裹住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顾师师“嗯”了一声,挣脱他的手,玩弄着膝上的裙纱,用手指卷着,却怎么也卷不成一圈,一下子就散落。

玉姨做的大红嫁衣不同,虽没有这高级定制的婚纱奢华,但那手工制作的布料却舒适极了。其实,哪里是嫁衣的问题,只是为谁着上的区别。

没有华贵的车子,没有驰名的饭店,甚至是被骗着穿上嫁衣,却心甜如蜜。而今,豪车内,却心如死灰。

即使再极力控制,顾师师总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美妙的回忆。一想起,就是胸口一涨。

猛然间,一个急刹车,顾师师惯性地往前倾,吓了一大跳。

挡风玻璃前,一辆车子急速逆行,迎面扑来,犹如一只发狂的猛虎。

但,不是老虎,是路虎。

顾师师捂住嘴,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眼前的场景。她一眼认出,不是别人,是他!

犹如《速度与激|情》的男主角,技术精湛,驾着最衬他的坐骑,驰骋着,所向披靡!

说不激动是假的!顾师师犹如少女,满心欢喜,这一刻,她满脑子都是他的脸,他的眼。如果说爱情非要疯狂一把,她此刻此刻什么也不想顾及,只想着跟他远走高飞!

路虎在前方十五米左右骤然停下,顾师师再也按捺不住,推开车门,甩来康亦风的手,提着繁复的婚纱裙角,向着前方奔去。

手握着方向盘的霍霖霆望着疾奔而来的顾师师,唇角上扬。他放手一搏,她终是没让他失望。

蓦地,他手机一响,震得他一怔。余光瞥到是他表姐黎梓蕙的来电,他下意识地点开,一手欲意推开车门,奔出去迎接她。

“阿霆,快来啊,coco快不行了!”

脸上的喜色还来不及撤退,霍霖霆一僵,听着电话那头的啜泣声,抬头望了一眼快要奔到眼前的顾师师。他咬着唇,“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手打着方向盘,急速地往后退。

距离他两米的顾师师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羁绊,倒在了地上。映入眼帘的,是他急速倒退的车影,倏尔,扭头离去。

除了愣怔,没有第二个表情。顾师师躺在地上,眼角却没滑下一滴泪。很想哭的时候,却反倒笑了出来。

他是故意来羞辱自己的吗?也许在他眼里,玩弄人心者,是该被人玩,呵。

很快,康亦风赶了上来,伸手将她抱起,转身迈向了车队。

戛然而止的闹剧,让大众唏嘘不已。本以为是好戏一场,却仓促收场,满足不了大家看热闹的心理。

“师师,以后别这样了,他不值得,知道吗?你要知道我们结婚了,别再让大家看笑话。”康亦风虽然面无表情,却也不发怒,只是循循善诱。

“我知道了。”

康亦风将她轻放在车座上,自己走到另一侧。他扬着手,无声地发号施令。带他遁入车座里,整个车队重新前行。

倚在座椅上,顾师师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对不起。”

“放心,没人敢嚼舌根子。记住,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夫妻之间不用说对不起。”

说罢,康亦风将顾师师揽在怀里,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很是温柔缱绻。

又是“阿房宫”,富丽堂皇,极致奢华。

主办方将婚礼现场布置得很有格调,金碧辉煌中又不失高雅韵味。华丽的灯光映射着,地板都熠熠生辉。

本就没什么心思的顾师师哪里在意婚礼的细节,只是按部就班,听从指令。只是在他给她戴上钻戒的那一刻,呼吸一滞。

仪式结束后,她随着康亦风向宾客一一敬酒。戴上了虚伪的面具,笑颜满面,没有人知道,内在早已血肉模糊。

灯光晦暗处,景襄嘟着嘴儿,扯着江峯的领带,逼问着他的来意。

江峯哼笑一声,凛冽出声:“人人都说负心汉,可我今天才知道,这负心女啊,更可怕。”

“你少给我说师师坏话,说,你干嘛来了!”景襄很是不满他这么说顾师师,毕竟,其间暗含有多无可奈何,情不由衷,她是知道的。

“我来喝喜酒,怎么了?我可是凭请柬入场,又不是来搞破坏。”

景襄眯着眼,死死地盯着江峯脸上的表情。不对,不对!这男人一说谎就眼神躲闪。

景襄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狐疑地质问着噙着笑的男人。

“你不在家安慰霍霖霆,跑这来喝喜酒?你、你刚才怎么会那么主动给康亦风敬酒?你不会、不会给他加了砒霜什么的吧?”

伸出两臂将景襄揽入怀中,江峯低下头,薄唇擦过她的耳垂,调了情,紧接着,用似酒般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回答她的问题。

闻言,景襄一怔,倏尔,脸颊一红,两只小手砸向他的胸膛,娇滴滴地埋怨着:“哎呀,你、你坏死了……是霍霖霆教你的吧,你们这群男人坏死了……”

☆、第59章 暴力婚夜(二更)

新房地理位置优越,据悉楼盘在对外发售前,早早预留一套,赠与康亦风作为新婚礼物。别墅的设计起|点极高,布局考究,两层,圈在依地势起伏的近百米长的白色栏杆里。

暮色四合,月光掺杂到灯辉中,沿着红毯一路延伸,直达婚房。

顾师师端坐在婚床边缘,紧张地揉搓着手指,心里忐忑不安。要是康亦风霸王硬上弓,她根本无力反抗。更别指望着给他冠上强|暴的罪名,毕竟,新婚之夜,夫妻交|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顾师师实在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用自己的身体去包容第二个男人的性|器。即使康亦风即将拿走的不是自己的初|夜,但想想他在她身体上重复着只有那个男人做过的动作,她心里直作呕。

酒的原因,顾师师双颊通红,倦意翻涌。但饿狼近在咫尺,她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康亦风给她端来醒酒茶,舀了一勺,凑近嘴边吹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喂她。

“师师,喝了能舒服些。头还晕吗?”用手背贴着顾师师的额,康亦风温柔出声。

“不想喝。”

赤|裸裸、血淋淋的现实,她宁愿晕死过去,不用去感受,不用去忍耐。

康亦风也不强求,将茶杯放置桌上,疾步回到顾师师的身旁。俯视着美娇娘,只见她着一身设计简洁的礼服,乳白色,抹胸设计,圆润挺拔的半|裸双|峰在康亦风眼前展露无遗。

吞了吞喉,康亦风猛地抓住顾师师的手,搭在自己腰间的皮带上。

“帮我,帮我脱,师师,我爱你,我要你……”

俯身向下,康亦风在顾师师的耳边轻声厮磨,喉咙紧涩,压抑多年的欲望犹如被封印多年的狂兽,在他体内叫嚣不止。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有性|欲,也需要女人的安慰,但这三十年却从未与任何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不是她,就不要。

自给自足的日子,终于要在今晚告终。康亦风在脑海里无数次幻想过她身上的滋味儿,今晚就可以品尝,怎能不激动?!

“我,不……”

反射性地收回手,顾师师诺诺地出声抗拒,却找不到一个理由高声,倒有些声如细蚊。

“为什么不?前晚你说不做,我不勉强,今天你还拒绝,你想怎么样?你是我的老婆,给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康亦风有些烦躁,顿了顿,才软下语气,“师师,我以后当真会好好疼你的。”

“我、我来那个……不能做……”顾师师心虚地找着借口。

康亦风哼笑一声,钳住她的两肩,一把将她扑倒在床上。重重的身躯压着她,大手胡乱地掳起她的裙摆,急于蹿入她的裙内。

“啊!”顾师师挣扎,尖叫连连。

“乖,别乱动,我看看是不是,要是假的,看我等下怎么狠狠收拾你……”

任凭她再挣扎,康亦风还是毫无阻碍地将手伸到她的两腿之间,覆在那柔软之上,他粗糙的手指一勾,窄窄的丁字裤上,干燥得很。

“敢骗我,准备好接受惩罚吧你。”

康亦风勾着唇角,剑眉上挑,较平日里的正派,多了几分邪气。

话音刚落,康亦风倒也不多做逗留,站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军装卸下,军服外套、衬衫、皮带,堆了一地。

衣衫凌乱的顾师师躺在床上,视线里,呈现这样一幅场景——男人全身赤|裸,倒三角的身材,因为长期部队训练呈现出凹凸有致的腹肌,腹肌之下,是两条惑人的人鱼线,好不性|感。以前,顾师师只知康亦风身材魁梧,穿衣有型,没想到衣衫之下,更是一片洞天,男人味儿无以复加。

有一瞬,顾师师是愣怔的。倏尔,视线移到他的两腿之间,即使尚未苏醒,却异常巨大的兽。虽然历经人事,但就这么清晰地看着男人的欲望,她还是害羞不已。而且顾师师哪里有心欣赏这样一幅画面,连忙闭上双眼,不愿意再看。

康亦风俯下|身,耐着心帮她卸下婚鞋,捧起她白嫩的玉足,落了一个轻轻地吻。慢慢地延伸向上,端着她的长腿,一路舔|舐,留下一条长长的湿|痕。

“你,你别这样!”

顾师师尖叫,胡乱地踢着腿,但被他死死地按住,像是一只被捆绑的小老鼠,只得任由他摆弄。

“别乱动,让我好好疼疼你。”

康亦风不再流连,径直覆上了她的身躯之上,手胡乱地摸索着她礼服上的锁链。由于激动,他摸了半天,却还是找不到。烦躁之间,他奋力一撕,裂痕从顾师师的胸口直直延伸到了下腹。

骤然,春光乍泄。

一把扯出裙子,康亦风往床下一抛。此时此刻,剩下的单薄布料根本没有任何的遮盖功效,隐秘的三|点在康亦风的眼中,隐隐晃着。

腹间的欲|火愈来愈烈,康亦风强烈地忍耐着,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对准顾师师的红唇,猛地地叼住。

他的吻,没什么节奏,没什么技巧,只是胡乱地索要,狂烈又亢|奋。

顾师师紧闭着牙关,死守着,怎么也不让他的舌头探入。幸好,康亦风并不恋战。

即将初尝禁|果的男人,前所未有的激动,但康亦风耐下心来,温柔地在顾师师身上亲吻着。但握住她椒|乳的那一刻,他手极为颤抖,抚摸了几把,便一路向下。

顾师师死死地闭着双眼,恨不得当即切断身上的所有神经,如此,便不需要忍受着这种撕心裂肺的煎熬。

目光落在顾师师的丁字裤上,窄得不能再窄的布料,修理得整齐的芳草在边缘露出,像是一根根藤蔓,将康亦风的眼球捆绑住,肋得死死的。

康亦风深吸了一口气,埋头向下,用牙咬住布料的一端,轻轻地磨蹭着那柔软的嫩|肉。

“别、别这样,做吧,快点做,带套进去。”

既然是逃脱不了的结局,只求过程不要这么漫长与难熬。顾师师央求着他,恨不得他立刻解决,不要再让她承受着如此煎熬。

康亦风犹豫了一会儿,心头早已是麻痒难耐,血液早已是沸腾不止。重新覆上顾师师的胴体,康亦风吞了吞喉。

但令他疑惑和尴尬的是,平日里昂首迅速的猛龙,至今仍然昏昏欲睡。

欲念早已疯狂,欲|火早已焚身,但最关键的部位却罕见地跟不上节拍。

被他折磨得想死的顾师师没看到这一点,全程都闭着眼睛。眼角缓缓地淌着泪,心里不停地祈祷着这个漫长的夜晚快些过去。

康亦风见她闭着眼,连忙用手撸了撸胯|下沉睡的私|物。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难堪。但他从未认为自己的身体有任何问题,一向都是身强体壮,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功败垂成。

无果,康亦风异常的烦躁,攫住顾师师的手腕,强迫着她握住自己的东西。

顾师师一怔,身为女人,她不用睁眼也知道那是什么,但让她震惊的是,那东西并不坚|硬,反而是软绵绵的。

但无论是坚|硬抑或柔软,顾师师都很反感,下意识嫌弃性地挣开手。

本就烦躁的康亦风,更被她的动作刺得心口一涨。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关键时刻,却不能提枪上阵,是莫大的耻辱。康亦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ed(勃|起障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身为男人的尊严破碎不堪。

更甚的是,本想在新婚之夜,在最心爱的女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预想,成了泡影。康亦风的心中充斥着愤怒、羞愧,更多的是难堪!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康亦风坚信这一点。

他很快镇定下来,凑到顾师师的耳边,软着声音:“老婆,来,用手帮我弄起来,我让你舒舒服服的。乖,听话。”

对于他的软磨烂泡,顾师师根本不可能听从,仍是死死地闭着眼睛,攥紧着拳头,当他不存在。

一番哀求,顾师师仍然是置若罔闻,康亦风耐心耗尽。但他还是极力地压抑着脾气:“顾师师,别逼我,快,帮我!”

一边发号施令,康亦风一边掰开顾师师的拳头,强迫着她紧紧地握住,带着她的手上下滑动。

可是——

好几分钟过去了,那部位却仍然没有任何一丝起色,只是前端沁出少量的丝|液。

康亦风一把甩开她的手,暴躁到了极点。没有任何人能体会的难堪,让他深深地挫败。活了三十年,还未遭遇如此伤自尊的事情。

预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状况,顾师师的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毕竟,他无法实战,她也就不用交付身子。虽然不知道是碰巧,还是他本身如此,总是,能逃避一天是一天。

“你别压着我了,起来,我要睡觉。”顾师师不咸不淡地说道。

蓦地,康亦风积郁已久的欲|望和难以纾解的压抑,爆炸开来。

“睡觉?我还没爽呢,你就想睡觉!你做梦!”

被他一激,顾师师反唇相讥:“你自己不行怪我吗?!走开!”

不举已让他深受刺激,却被她赤|裸裸地揭穿,康亦风怒火中烧。

“我不行?起来!”康亦风起身,将顾师师一把拖起,让她跪坐在床上,用手钳住她的下颚,吼着,“给我舔起来!你是我老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被康亦风死死地扣住下颚,他力道极大,几乎快要把她的骨头捏碎。顾师师忍着痛,强力地扭过头,用同样的厉声回应:“你发什么疯!不可能!我宁愿你把我杀了!”

“我让你舔你就舔!再给我啰嗦我就……”

“怎么样?再打我吗?你试试看!我就去告你,正好离婚!我死都不会做,我嫌恶心!”

话音未落,康亦风狠狠地冲着顾师师甩了一巴掌,声响震彻偌大的房间,响亮不已。

“恶心?我他妈不嫌你脏,你敢嫌我恶心?!姓霍的上|你,你他妈不嫌恶心?”

他一掌,将顾师师甩向了床的另一角。顾师师被打得整个脑袋晕眩不止,一阵耳鸣。许久,顾师师用手背揩了揩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

在顾师师的心里,不管什么原因,就是天大的错,男人永远不该动手打女人。但他呢,一次又一次,对自己暴力相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艰难地从床上撑起来,顾师师斜着眼,无所畏惧地笑道:“是啊,我高兴被他上。你不行,我以后还去找他。”

闻言,康亦风像发疯了一般,将她一把推倒,对准她的颈脖,另一只手探入她的两腿之间,粗暴地撕扯她的丁字裤,奋力地拉了下来。

粗糙的手指猛地刺入她干涸的花|径之口,像刀子一样猛地插|进。

“啊!”还未来得及湿|润,却被他如此粗暴地对待,顾师师生不如死。

“他行是吗?你去找他试试,我他妈就能立马让他去蹲监狱!我倒要看看他霍霖霆有没有这个胆子!”

“康亦风,你个禽兽!你不得好死!我要告你!我要离婚!”

被她连番刺激,康亦风脸上更呈暴戾之色,连同脸上的肌肉也在不停地扯动着。

离婚?他其间做了那么多事,她想得美!

“你去啊!你有本事就去啊!你看谁会信你?!”康亦风冷笑。

私|处的疼痛让顾师师难以忍受,犹如像一把把刀在厮磨,她止不住抽泣,嘴里不自主地嗫嚅着:“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

见她一哭,康亦风原本就消散得差不多的欲|火此刻已然覆灭。残留的怒火也一点点消散,其实,他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而且,最害怕的,就是她哭,一向如此。

康亦风将手指缓缓地从她身体里退出,在床单上擦拭了一下,连忙凑到她脸上。

“师师,你别哭,别哭了……我就是、就是太生气了,才打你的,你别哭,我保证没有下一次,我错了……”

康亦风抚着顾师师的脸,软了下来,连连道歉。

拨开他的手,顾师师冷冷地说道:“别碰我。”

深吁了一口气,康亦风望了望仍然毫无生气的下|体,难堪不已。又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烦躁不止。

赤|裸着身子,康亦风跨下了床。重新穿戴整齐,愤然离去,留下重重的摔门声。

顾师师苦笑,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浴室,无比用力地搓着自己身上的肌肤。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让她作呕不止。没意识地,用力过度,身上的肌肤被她搓红了一大片,有的地方甚至破了皮。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一声轰鸣声。

新婚之夜,新郎离去,作为独守空房的新娘,顾师师有的,是高兴,以及苦笑。

别墅的北侧,一辆车子蛰伏已久。

男人推开车门,冷着脸,走进别墅。匆匆愤然离去的康亦风并未关门,男人一路无阻,直达婚房。

站在浴室门外,他叩着门,凛冽出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毕!差不多一万字诶!自己给自己撒花!下章颇重口……字数也多,算是爆更章节,今天可能出不来,大家可以明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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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口重口慎入〔爆更〕

刚刚围上浴巾的顾师师一怔,隔门传来的声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连忙赤足疾奔过去,顾师师扭开浴室的门,眼前,果然是他!

只不过是一天一夜,他显得颓然了许多,墨青的胡渣隐约可见,就连眼神也暗暗含着忧郁的成分。明明是最熟悉的人,顾师师却突然感到很陌生。

顾师师紧抿着唇,赤足站在地毯上,有些紧张地仰视着他。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惴惴不安。

“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师师的声音如同蚊鸣,垂下眼,目光触及他包扎着的手,心突然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捧起他的手。

“还疼吗?”顾师师用脸颊轻轻地蹭着他的手,颤着音问他。

霍霖霆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沉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一丝感情|色彩。

空着的一只手猛地揽住她的腿,顺势往上一抛,扛上了肩头。霍霖霆迈着疾步,像一只闷头雄狮,直奔婚床的方向。

“啊!你放我下来!”顾师师完全没反应过来,被他扛在肩上,头朝下,很是晕眩,“霍霖霆,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他不想回答在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回答过的问题。

顾师师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砸在床上,背脊都有些生疼。

看着他如此反常的样子,顾师师不免有些心慌,连忙撑起手肘,想要爬起来。

却未得偿所愿——

霍霖霆单手将她推倒,欺身压上,双膝死死地压住她的腿。原本像是熄灭油灯的眼,瞬间化为恐怖的火球。赤红,布满血丝,眼神似刀。

“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顾师师用双手抵着他,见他双眼通红,又一言不发,恐慌之感油然而生。

感受到他顿了顿,顾师师才敢出声:“我知道自己对你不起,我知道自己伤了你的心,你打我骂我都没有怨言,你别不说话,别这么看我,我真的害怕……”

红艳似火的婚房,却不属于自己。霍霖霆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内心风起云涌,甚至听不清顾师师嘴里说的是什么。

内心里,除了愤怒,只剩下绝望。今天他甚至还傻傻地认为可以将她抢走,然后逆转局势,告诉天下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现在他才知道,一切为时已晚。就算是抢到了又怎样?她在法律上始终是别人的妻子。

家族企业出事,她想的找的,不是他。甚至还要利用他,洗白自己,清清白白地嫁入豪门。在景钰,好几天的旅程,他问过她退婚与否,她答已退。

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告诉他真相,而她却一再选择欺瞒。是她亲手葬送了两人在一起的机会。

基于以上种种,霍霖霆怎能不愤懑、不绝望!他恨,他怨!

他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人,为她改邪归正,为她兴建演奏厅,为她营造旷世婚礼……

霍霖霆一心认为,宠她上云端可以讨她欢,没想到,脚垫得太高,把自己摔得一塌糊涂,她倒好,乘上一架飞机,遨游天际!

双膝被他跪压,顾师师疼得难耐,下意识发出丝丝痛吟。

三分钟里,他纹丝不动,一言不发。顾师师揣摩不清他的意图,实在没有对策。直到霍霖霆移开膝盖,两手抓住她的两腿,奋力地向两边掰开。

被浴巾桎梏,他蛮力扯出,甩向床下。

“啊!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这样!”

顾师师被他吓得发慌,连忙扯过被子,遮盖住暴|露的躯体。她没穿胸衣,下|身也只是着了一条蕾丝半透明内|裤。

无可讳言,顾师师之前跟他发生过关系,也爱着他。但顾师师明白,自己已经嫁作人妇,必须恪守妇道,这是作为人|妻的底线。她绝对不能再跟他发生关系,为了自己,也为了他,她不想两人真的成为“奸|夫|yín|妇”。

霍霖霆哼笑一声,一手攫住她的两只手腕,一手将被子推下了床。

“顾师师,这么矫情没必要吧?还是又想跟我玩欲拒还迎?今天不用,钱没带够,直接掰开腿让我插就算完事儿。”

瞬间!顾师师的眼泪飚出,豆子般大的泪珠。

前世摔下楼的那一刻,顾师师最后一丝感觉,痛,粉身碎骨的痛,每一根肋骨插|入胸腔,痛楚无以复加。她没想到,那痛,如今还能再体会一番。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字字如箭,对准她的心房,一根一根地刺|入,无一丝完好之地。

“你滚!”

一阵心悸,顾师师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大声嘶吼。

“我滚?我凭什么滚?!玩了我就想让我滚?你顾师师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她吼,他也吼。回荡在偌大的婚房里,歇斯底里。

霍霖霆坐在她大腿之上,用没受伤的手攫住她的一侧柔软,发狠力地搓捏,下狠手地按压。好像她真的是他花钱买来的廉价妓|女。

“叫!当初怎么在我身下叫,现在给我一模一样地叫出来!别担心,这次我照样付你钱!”

“霍霖霆,我恨你!”

顾师师泣不成声,乳|房仿佛快要被他揉碎,那种痛让她难以承受。

“恨?你也没他妈爱过我啊!呵,恨,随意!”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伴随着抽泣声,顾师师艰难地重复着。

波及心扉的痛楚已将她最大的气力抽走,顾师师软弱无力地挥着手,想要与他反抗。

“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着**|你的!他又不能满足你,没有我你怎么能舒爽啊?”

冷笑戏谑,霍霖霆快速地卸下腰间的皮带,猛地一抽出。抓住她的手腕,霍霖霆用皮带一捆,紧紧地锁住她两条细细的手腕,他站起身,将她拖到床头,将皮带扣在床头的台柱上,死死一拉,相当于一个死扣。

从未见过如此粗暴的他,顾师师连连尖叫,哭声震天。

霍霖霆听得心烦,扯过一块枕巾,揉成一小团,径直塞进了顾师师的嘴里。

并没有卸□上的衣衫,霍霖霆依旧是一身西装笔挺,他望着顾师师身上最后一块布料,哼笑一声。

两只手各覆一端,同时用力,“嘶”地一声,硬生生地撕个粉碎。他粗暴地伸手冲她腿|根间扯下那碎布条,甩向床边。

因为太过用力,霍霖霆那只包着纱布的手竟沁出了血,缓缓地染红了一大片。

双手被捆|绑,顾师师只得拼死地夹|紧双腿,泪水流尽,眼睛酸涩不已,嘴巴被堵住,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霍霖霆解开西装裤,直接掏出了那跟他一样愤然的巨大。两手擒住顾师师的小腿,奋力地向两边撕扯开,几近摆成了一百八十度。

俯身向下,整个身体都压在她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碾碎那般。

霍霖霆用手摸索着那隐蔽的花口,因为她两腿被掰得大开,口子开得大些,他很容易地摸到。食指毫不留情地刺了进去,并不湿|润,还很干涸。

被他一刺,顾师师痛喊一声,但因为口腔被堵住,声音变成了闷声。

伸手一把扯出她嘴里的布团,霍霖霆并没有望向她的眼,只是低头向下,避开她的视线。

顾师师重重地喘息着,哀求着他:“霍霖霆,我求你,别这样。你这么做是害了我,也是害了你自己,破坏军婚是会坐牢的!”

“他康亦风有这个能耐?”

“霍霖霆!你要是强|暴了我,我会恨你一辈子!一辈子!”

恨?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如此,我就能永远在你心里一辈子了。

霍霖霆没有犹豫,握住胯|下昂首的巨物,对准花口,猛地刺|入,没有研磨,没有推送,是直直地插到底,尽|根没入。

内|壁还来不及变化形状去包容他的巨|物,反而是被他活生生地挤开。

“啊!”

撕裂般的痛楚,顾师师尖叫一声,眼前一黑,几乎要痛得晕了过去。就像是刀子一把,直直地捅了进来。

听到她尖声一叫的那一刻,霍霖霆的眼角落下一滴泪珠,正正地砸在了顾师师的心房之上。

他滚动着喉结,艰难出声,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顾师师听的,“顾师师,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即使身体再痛,顾师师还是清晰地感知到了,他落了泪,砸得她生疼。爱恨交缠,怎能不痛?!

猛力插入后,霍霖霆潜伏不动,缓了缓神,他才开始抽动,倏尔,挺身发狠地往死里抽|插。

随着一抽一插,被她柔软的内壁不停地摩擦着,霍霖霆原本并不强烈的欲|火发疯似地狂涨,恨不得将她顶得生不如死。

他并不愿意碰她任何一个部分,没有再揉摸她的椒|乳,也没有亲吻她的脸颊,只是撑着两只手,腰间像是加了马达,不停地猛力抽|插。

一下又一下,身上的男人越来越亢|奋,顾师师被他顶得难以承受,再也不是以前的欲|仙|欲|死,现在只有生不如死。灵魂和肉|体像是要被他撞得分离开来,顾师师两眼迷茫,嘴里却再也发不出尖叫,音色太过于嘶哑。

足足地抽|插了百余下,霍霖霆依旧是面无表情,他压抑着身体里即将释放的快|感,继续地捣|弄着,粗暴又蛮横。

缠着纱布的手移到她的花园处,霍霖霆蛮力地钳住她的花瓣,玩弄着,发狠地搓、捏,直到感觉到那嫩|肉变得肿|大、发烫,他才转移目标。进而捻住那更为柔嫩的花珠,他并没减轻力道,反而是加大了力道,往外扯了扯,一边撕扯一边揉搓。

此时的顾师师没有再叫,甚至连痛哼都没有,相反的,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死死地咬住,怎么也不再发出声响。

不痛吗?痛!快要死去的痛!

径自抽|送的霍霖霆很是烦躁,因为花|道没有滋润,一点儿也不润|滑,他动作起来并不流畅。每一次与花|壁的摩擦,其实他也痛,但这种痛反而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快感。

行之艰难,更加大了他兴奋的极限。一插到底之后,他猛地抽了出来,稍稍直起身来,他跪坐着,将顾师师的身子整个反转,将她的双腿曲着,让她像一条小狗一般。

前面还有皮带固定着,顾师师根本没有办法反抗,而且,经过十几分钟的猛|刺,顾师师已经由原来的极力反抗变成了呆若木**的茫然,不说话,不叫喊,只是死死地睁着眼,紧紧地咬着唇。

“恨我吧,一辈子都恨我吧!”霍霖霆嗫嚅着。

像是一个杀了人的凶手,再也没有回头路。

霍霖霆用膝盖踢开她的两腿,使其开得更大,这个姿势,他能清晰地看到那还在颤动的洞口,并不像往常一样湿得一塌糊涂,只是沁出一点点丝液,不知道是属于自己的,还是她的。

伸手去拉,将那粘稠的丝液扯了出来,却如藕断丝连一般,他的手指缠着一端,更一端还埋在她的身体深处。

霍霖霆往手上吐了几口唾沫,一把贴在顾师师那被磨伤的花口,手指往里推送,将他口中的液体送进花口深处,用手指搅了搅,才作罢。

“霍霖霆,我这辈子都不再会原谅你了。”

顾师师轻轻地松开牙,牙齿有些陷入皮肉间,抽离的那一刻,血肉分离的痛楚顿时侵袭。

即使深爱着他,但是却没有办法接受他的兽|行!

强|暴,她最爱的男人,强|暴了她。

霍霖霆像是嗑药似的,对顾师师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凭借着下身的欲念驱使,抠住她的花口,一手握住湿漉漉的巨物,对准,刺入,一气呵成。

犹如逆行的跑车,一路横冲直撞。霍霖霆腰间用力,贯穿她,直达她身体里的最深处,碰到了某一点,他极力去顶|撞,让顾师师身子一下子抽搐起来。

对于她的身体,他知根知底,哪里最敏感,怎么能让她到达高|潮,他深谙其法。

那青筋暴起的巨|物往外抽|出,因为力道足,总是带出一层粉红色的花|壁,看得他更为亢|奋。

霍霖霆两手扶住她的腰,又开始猛力地抽|插,两人私|处的碰撞发出“啪啪啪”的声响,更引出一团团白色的泡沫。

“你最喜欢我用这个姿势操|你了,是不是?插|得深,能让你更快地高|潮是不是?爽你就叫啊,以前你最喜欢叫了,叫我插|深一点,叫我快一点,不都是你最喜欢的吗?”

霍霖霆赤着眼,用尽最下|流、最低俗的话语去讽刺着顾师师。

“霍霖霆,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顾师师永远都在重复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却听不出任何一丝恨意,只有,绝望。

身体被他撞击着,顾师师难以承受,私|处一直都是如撕裂般的疼痛,几十分钟,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数把刀连续不断地刺入,不曾停歇。

渐渐地,霍霖霆两眼间的欲|色抵达了极点,腰椎处猛地蹿出最强烈的的快|感,他一个大力挺|送,直达她最深处。蓦地,最为滚烫的浓|浆在她体内喷射,在她体内灼烧着,将近半分钟。

释放欲|望的他享受着处于云端的舒爽,放空心,脑子一片空白。

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顾师师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但他还在她体内,手也拖着她,她还不至于瘫软在床上。

吁了一口气,霍霖霆冲她身体深处退了出来。他拨来她破成两半的内|裤,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巨大,顺手扔在一边。

没有了他的支撑,顾师师整个人倒在了床上,只是手腕还被捆绑着,难堪地将她吊着。

霍霖霆整理着裤子,跨到了床头,将皮带解开,给她松绑。随后,他倚在床头,从西装裤袋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了一支,点上了火。

烟雾缭绕间,他眯着眼,一手叼着烟,吐出好几个烟圈儿。抬起另一手,纱布早已被侵湿,血红红的一片。

痛得有些麻木,他并不在意,身子往后靠,继续抽着烟。闭着眼,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感受。

倏尔,他推了推身旁的顾师师,将烟从嘴里抽离,不痛不痒地说道:“歇够了?再做一次。”

顾师师睁大了杏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灯光耀眼,让她看不清。

“你走,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顾师师用同样不咸不淡地语气。

此前,顾师师只是当他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慨,可是现在呢。他给的爱,抑或恨,太重了,她要不起,也不愿再去要了。

不愿意再见,不再是说说而已。

霍霖霆倾下|身子,往她脸上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那药只能让他一个月操不了女人,但,我能搞他一次,搞不了第二次?顾师师,你现实一点,趁现在我还愿意要你,你应该立马爬起来哄我。免得以后,你男人硬不起来,你找谁去?”

就连霍霖霆也不知为什么,总而言之,就是想要刺激她,激怒她,将所有的痛苦,让她也一遍一遍地尝试、承受!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顾师师,你怎么还学不乖?你以前那点勾|引我的功力去哪儿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又暖又紧。”

说完,霍霖霆低下头来,将烟丢到地上,猛地叼|住她的唇瓣,狠狠地吮|吸着。

顾师师自然不会回应他,有的只是,奋力一咬。

霍霖霆吃痛,撤了出来,用手背发狠似的擦了擦嘴角,带出丝丝血液。

“顾师师,我他妈不缺你一个女人!有的是女人排队等着我|操!”

顾师师被他吼得阵阵心悸,却仍然坚|挺着,笑着回他:“对啊,霍总裁有的是女人。只是所有女人喜欢的都是你的钱,不是你的性|功能,包括我。”

话音刚落,霍霖霆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猛地伸手抓住顾师师,将她一把抽起来,疯狂地迈向衣帽间里。

衣帽间一面墙都是镜子,此时的顾师师就被按在镜子上,脸贴在镜子上,冰凉刺骨。

一手将她按住,霍霖霆再次卸下裤子,掏出那再次雄|起的凶|器。猛地用脚将她的两腿踢开,手伸向她的两腿之间,蛮力地胡乱抠着。

因为前面的激情,顾师师的私|处已经极为湿润,黏糊一片。

“我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把你操|爽的!”

说罢,霍霖霆将她的一只脚抬高,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凶器对准花|径之口,一下子刺|入,没有任何前|戏,但因为不干涩,很容易地蹿了进去。

凑到她耳边,霍霖霆裹住她的耳垂吹着热气,喘着粗气厮磨着:“看见了吗?来,侧一些,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插|进你身体里的,爽不爽,嗯,要不要再深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镜子里yín|靡的场景让顾师师难堪不已,她不得不闭上双眼,紧咬着破唇,一言不发。

但霍霖霆找出了秘诀,奋力顶着她最为敏感的端点,一下、又一下,让顾师师难以忍受,只得将所有的尖叫和呻|吟吞了肚子里。

“我不会让他有能力碰你的,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霍霖霆宣告主权般。

身体里的感受越来越强,顾师师压抑着,强迫自己一定不能满足他的欲|念。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发出吟|叫声。

霍霖霆一遍又一遍地抽|送着,镜子里,他胯|下的凶|物不停地在她体内进进出出,时而迅猛,时而全根没入,让他更为兴奋。带出一滴又一滴的花|液,洒落在地板上,黏|湿一地。

最后,自然是霍霖霆忍不住,在她又紧又暖的花|道里,再次释放了滚烫的体|液。

见他一脸的满足,顾师师从未有过的厌恶,将他一推。自己则靠在镜子上,大腿间,液体不停地从腿根滑落下来,有她的透明花|液,也有他的滚烫体|液。

霍霖霆一手搭在镜子上,在她脸上啵了一口,没有爱意,没有情|欲,如初见时的轻佻。

“天亮了,你也玩够了,可以走了吗?”顾师师极力地避开他,冷冷发声。

“好吧。”霍霖霆挑了挑眉,径直走出了衣帽间,话锋一转,声音极冷,“别忘了吃避|孕|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管别人叫爸。”

果然,霍霖霆回去取了皮带之后,径直离开了。留下的,是一连串刺耳的摔门声。

顾师师艰难地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到床边,只不过是十几米距离,却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躺在床上,她能感觉得到私|处肿得极为严重,撕裂般的疼痛一直在持续,但顾师师头皮发麻,没用一分钟,昏睡了过去。

☆、第61章 亲密接触

以回忆为中心,画地为牢,困顿一生。

叶正哲坐在顾师师的床沿,调节着点滴的流速,同时腾出一只手,用手背贴住她的额头,再贴住自己的。还好,已经退烧了。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安安静静地守着她。

此时此刻,看着熟睡的顾师师,叶正哲明白,她不是李师师。连日来,他已经接受李师师已去世的事实。唯一接受不了的,他实现了当年的承诺,却没了依托。

明知道,她不是李师师。但看到她与霍霖霆站在一起的模样,叶正哲心里酸胀不已。他认为,论才情他足够卓越,论样貌他足够出众,现在唯一比不上霍霖霆的,只不过是钱与权。

藏在心底的不满,让他那天在医院走廊对她一番羞辱。

叶正哲轻轻地捧起顾师师的手腕,薄唇温柔地贴上,落了一个浅吻。手腕上的瘀伤,让他心疼不止。

“康亦风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你?霍霖霆又算个什么东西?你不是他的情人吗,他这都保不住你?”

叶正哲恨恨发声,理所当然地将顾师师手上的伤痕归功到康亦风的身上。一身正派的军官,竟然玩起了s|m?

其实,他是妒忌。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情人。说起算什么东西,仿佛他才是什么都不是!

目光落在顾师师满是吻痕的颈脖间,他心口一涨,顺势向下,是白嫩光滑的香肩。叶正哲下意识地探出手,抚摸上去,不知不觉地越来越下。他修长的手指蒙受阻力,像是在攀登一座高|峰。

吞了吞喉,叶正哲颤着手裹住她的柔软,缓缓地揉着。没两下,听到顾师师痛苦哼叫,叶正哲吓了一跳,骤然将手缩回。

只见顾师师尚阖着双眼,而且那声音并不像是舒服的呻|吟,反而像是痛苦所致,叶正哲纳闷,掀开了被子。

眼前,让他为之震惊。顾师师的椒|乳红肿淤青,像是一块揉揣坏掉的面团。蛮腰上也是淤青一片,一道道手指强力按压的瘀痕。瘀伤星星点点,落了一身。

刚进来的时候,叶正哲发现新郎不在,已足够吃惊。如今,看到伤痕累累的顾师师,更是难以置信。明明是新婚之夜,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叶正哲站起身来,想要将被子往下推,看看她身下的情况。

猛然间,顾师师攫住他的手,一把甩过一边。一脸惶恐,颤巍巍地说道:“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一边说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叶正哲没有任何犹豫,按住她插着针管的手,使她不能挥动。俯身向下,从她的颈脖间探过,将她捞入怀中,强有力地裹着。

“别怕,我在这儿呢。别乱动,听话。”叶正哲抵着她的发顶,温柔地安慰着她。

“你走开!走开!别碰我,霍霖霆,求你了……”

坚韧如顾师师,却这般脆弱。这让叶正哲不禁在心里咒骂,操,真是操!敢情霍霖霆强|暴了她?!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叶正哲死死地固定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乱动,以防血液回流。并轻轻地在她的头上蹭着,像是哄着小猫咪。

可身下的女人并不听话,反而咬向了他的手臂。叶正哲吃痛,却也不放手,任由着她咬着。

许久,身下的女人才停止哭泣,也渐渐地松了口。

恍惚中,顾师师闻到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是她曾经最熟悉的味道,只不过多了些淡淡的烟草味儿。顾师师一怔,认清了来人,不是霍霖霆,也不是康亦风,竟是叶正哲。

下意识地,顾师师挣扎,想要蹭出他的怀抱。

“别乱动,听话。”叶正哲加重了语气,像是在训斥一个孩子。

顾师师浑身无力,挣扎无果,又发觉自己尚是赤身裸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很怪。

“你、你弄疼我了……”

被霍霖霆发狠快要弄坏的乳|房,在他胸膛上挤着,有点生疼。

叶正哲听她说疼,立马说好,将她轻缓放下。

看着点滴快要滴完,叶正哲嘱咐一声:“我拔针了,别怕,不疼。”见顾师师点头,他才一手按住,将针头拔了出来。

一边收拾点滴瓶和架子,叶正哲喃喃自语:“技术也没退步。”

叶正哲对于医学常识有着尚可的研究,这一点,顾师师并不意外。

因为两人的相识地点就是校医院。那天,李师师从舞台上摔下来,刮到了皮|肉,血流不止。为了及时地止血,学长们将她送到了校医院,负责给她止血的,正是叶正哲。当时的李师师并不在意自己的腿,关注的是叶正哲的脸,毕竟,从没见过哪个男人生得那般漂亮。

当时的叶正哲,却像一个啰嗦的老太婆,说道着她,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腿,留疤了怎么嫁出去之类的。

李师师一点儿也不害躁,凑到他耳边调侃着他,那你把第三条腿给我吧。

叶正哲红着脸,狠狠地按住了她腿上的伤口,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她忍着痛却笑靥如花的面容。

顾师师想起这些,反而是径自红了脸。年轻,还真是张狂。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叶正哲坐回她身边,重新将手背贴在她的额上。

顾师师摇了摇头,急忙转移话题:“你、你怎么会来?”

“本来是有事儿要跟你说的,算了,等你先把身子养好我再告诉你。”

“你倒是说啊。”

叶正哲轻笑一声,露出了好看的虎牙,显得格外的年轻。其实,他本就年轻,只不过比顾师师大上三个月而已。即使是二十五岁,但他认为自己足够成熟,绝不输三十岁的霍霖霆。

见他一笑,顾师师连忙避开视线,他那天在医院走廊的凶狠样儿,与现在的面目大相径庭。为何自己身边都是这样的人,霍霖霆如是,明明说爱她,却将她当妓|女一样狠狠蹂|躏、践踏。

思及此,顾师师鼻尖一酸,眼眶含光。

叶正哲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将她凌乱的长发刮到耳后,动作很轻柔。

“那天是我不对,我只是……算了,你以后会懂的。你再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就坐在边上,不舒服你叫我。”

顾师师哪敢酣睡,还是想要将他驱逐出去。

伸出双手将被子盖好在她身上,叶正哲轻轻地覆在被子上,贴在她的耳畔,柔声道:“别害怕,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睡吧。安心睡吧,我不会乱来,信我。”

说不清为什么,单单是一句“信我”,顾师师的心突然安定下来。昨晚两个男人轮番的折磨,尤其是后者,让她伤透了心。此时此刻,她像是一个溺水的孩童,迫切地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顾师师并未抵抗,只是任由他贴着自己,享受着来自他身体的温暖。也许,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得到自己是鲜活的。还不至于,让身跟心一起死去。

两人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痒,你蹭到我脸了。”顾师师避开他的头,他发丝短短的,硬|硬的,让她的脸颊很是酥麻。

叶正哲贪恋这短暂的温暖,不舍得起身。见她抱怨连天,只好直起身子来。

将被子掖好,叶正哲抻着床单,蓦地,眉心一蹙,只见床单上瑰红一片。

他一掀,惹得顾师师尖叫连连。

“怎么出这么多血!”叶正哲惊愕,只见顾师师身下,床单染红了一片。

“啊?”

叶正哲单膝跪在床沿,探过头去,只见顾师师两腿根部,腥红一片,满是血迹。

因为私|处的痛楚一直持续,痛得难耐,早已麻木。见他惶恐,她才意识到可能是例|假来了。她的日子并不是这两日,估计是因为昨日被他蹂|躏所致提前。

顾师师脸上很是尴尬,但因为浑身疼痛,她根本起不来,更挪动不了腿。

“我、我来那个了。”

“我当然知道啊,但是怎么来这么多。”叶正哲无奈,真当他是毛头小伙什么也不懂?

被他赤|裸裸的目光射得难堪,顾师师尴尬地说道:“你、你回去吧,我等下自己弄好了。”

“你动都动不了,怎么自己弄?我给你弄好吧。”

啊?顾师师瞪大了杏眼,连忙出声拒绝。他弄,他怎么弄?

叶正哲并未理会她,转身走向浴室,捧来一盆水,手臂上还挂着一条毛巾。试了试水温,他将毛巾沁入水中,拿出来拧了拧,便俯身向下。

“不用你,真的不用。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别说话,真是的,吵得我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顾师师紧抿着唇,很是难堪。但又动弹不得,无可奈何。

叶正哲皱着眉,伸出手轻轻地拨开顾师师一条腿,刚一触碰,只听到顾师师尖叫一声,极为痛苦的吟叫。

“很疼吗?我轻些、慢些……”

小心翼翼地拨开,每一动作,头上都传来顾师师的痛吟,听得他心里很是难受。

终于,将她的两条腿分开,让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腿间的状况。

操!除了这个字,叶正哲无法表示看到这样一个场景的愤怒。顾师师的两腿之间,两片唇|瓣红肿不已,花珠紫红紫红的,明显是被过分蹂|躏的结果。延伸至下,便是血迹一片。

他压抑下心中所有的愤怒,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不知换了多少次水,终于搞定,叶正哲擦了擦额头上泌出的汗珠,吁了一口气。

“谢谢你……”顾师师哽咽出声。

叶正哲收拾一番,回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畔,疼惜地说道:“别怕,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方才他的温柔和悉心,的的确确让顾师师心里泛起丝丝感动。但这番话,却让她觉得有些可笑。

“你别这样,我、我结婚了。而且……”

叶正哲并不言语,却也没有不高兴的脸色,依旧很关切地问道:“你卫|生|巾放在哪儿?我给你垫上。”

“这,这没有。不用了,我等下自己去买就好了。”

叶正哲轻哼了一声,在她额上轻轻地落上了个吻,抓起桌边的车钥匙,迈出了房门。

留下一脸愣怔的顾师师,他究竟把自己当做了谁?是曾经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手机在震动,顾师师好不容易拿到,犹豫了一会儿,接了起来。

“师师啊,跟亦风怎么样啊?你们要抓点紧,妈还想快点抱孙子呢。”

顾师师吞吐:“挺、挺好的。”

宋馥萍唠唠叨叨说了半天,顾师师耐着性子,总算蒙混过关。孙子?呵,怕是这辈子都不要想了。其实,即使她再不想跟他同房,不过她还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但他昨晚的那一巴掌,让顾师师愤然,这辈子都不要想了!恨不得他一辈子都不|举才好!

刚挂完电话,叶正哲的电话便蹿了进来。

“怎么了?”顾师师发问。

“你用什么牌子?”

顾师师的脸微微发烫,便随便说了个牌子。其实她不敢说,她一直都是用内置式的,但她可不想让他用手帮自己塞进去,只好胡乱说了个外用的品牌类型。

“哦,我看看,太多了,挑得眼花。”

“你边上没有人吗?”顾师师咂舌,以前她总是逼着他去给她买,可他每次都红着脸,像是做贼似的。现在……买菜吗?

“这个牌子不错,外用的,内置的,要哪种?”

“外用!”顾师师脱口而出。

只听叶正哲一笑,降低了声音:“外用的没货了,哈哈。”

顾师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叶正哲的归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等着等着,顾师师犯了困,眼睛慢慢地眯上了。

叶正哲抬脚,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怀里捧着一大堆包装袋。

疾步,又小心翼翼地迈到了顾师师的床前,“啪”地一声,全卸下来。

顾师师被他吵醒,睁开了眼,只见脚边一大堆袋子。

“你买什么这么多?”揉了揉朦胧的双眼,顾师师发问。

“你说能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哪个合适,每一样要了一包,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

叶正哲见她红着脸,忍着笑,转身就向外面走。

不一会儿,他一手藏在身后,一边笑着一边走向顾师师。

“闭上眼睛。”

见她闭上了眼,叶正哲将盒子放到桌面,用餐叉插住一个,放到顾师师的嘴边。

顾师师一怔,不用睁眼,她也知道是什么!是她曾经最爱吃的**蛋仔。是他曾经在大雪天为她跑了一个小时买到的糕点。

缓缓睁开眼,顾师师眼眶泛红,嘴里不禁嗫嚅着:“这……”

“挺远的,之前偶然发现的,开车都要开半个小时。来,试试味道怎么样。”

旧物引来回忆,顾师师下意识地撇过头,他还是叶正哲,她依旧不是他的李师师了。换了一个人,再也回不去。

“张嘴,听话。”

最后,顾师师还是张开了嘴。吃到嘴里,一阵甜蜜,心却愈发地苦涩。

“你别把我当成她,我不喜欢吃这个。”

叶正哲哑然失笑,捏了捏她的脸,才说道:“不好吃吗?我吃一口。”边说,叶正哲边将她吃过的送入嘴中。

“挺好的,跟我以前吃过的一样。我觉得你应该也喜欢吃。”

“一样?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人也一样。”

闻言,叶正哲放下餐叉,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道:“让我疼你,顾师师。”

藏在这副躯壳里,听到这样一句话,她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哀。他说的名字,是顾师师,不是李师师。

见她不言语,叶正哲也不逼她,只是转了话题:“我给你那个吧。”

“我,我自己来……”

“不行,你起不来,怎么放得进去。”叶正哲压低了笑声。

话没说完,叶正哲走到床尾,撕开一个包装袋。拿在手中之后,他俯身在顾师师的两腿之间。

“真的,真的不用你……我自己来。”

“刚才都看过了,怕什么,我又不会乱来。”

叶正哲并不理会她,只是将导管式的棉条探了进去,只是刚刚触及,惹得顾师师尖叫一声。

几乎是同时,叶正哲罢了手,连忙起身,凑到她身边,问她是不是很疼。他看到了她整个私|处都发了炎,花|壁有些撕裂。

退下了身,叶正哲给她上了消肿药,才放上外用的棉垫。

这一番摆弄,让顾师师更是五味陈杂。

人总是惯于对比。昨晚与今晚,天差地别。她不得不承认,叶正哲确确实实用行动改善自己对他的印象。而那个人,她这辈子永远也不想再见了……

“舒服些了吗?”

“嗯。”顾师师点了点头,看着他坐在床边,安心地入睡。

“睡吧,我就在你边上。”叶正哲裹着她的手,端坐在床边,并未有一丝不|轨之色。

如果说回忆是一座牢,今晚,顾师师愿意锒铛入狱。

作者有话要说:小爆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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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吻迷情

三天三夜,叶正哲都没有离开顾师师所在的别墅。

此时此刻,顾师师正被命令坐在餐桌前,而叶正哲正掳起衣袖,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大展烹饪功夫。

“好了没有啊,饿死了。”顾师师催着,不安分地敲打着桌面。

这几日,亲人和朋友都以为她跟康亦风新婚燕尔,如胶似膝,任何人都不敢妄自打扰。康亦风也并没有回来,只是在第二天给她致电,说是回部队了,让她不要跟家里言明。且,那人也依言,没有再来打扰她,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真的是再见,再也不见了……

只有叶正哲——

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亲自熬制营养汤,再一口口喂到她嘴里;甚至就连这几日的棉垫都是他亲手更换的……

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最难耐的本就是孤独。在最悲伤,最无助的时候,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是他。无可讳言,顾师师是感激的、感动的。

无论之前的叶正哲如何如何的过分,她都可以当做过眼云烟,一笔勾销。只当他是……朋友。

很快,叶正哲将饭菜盛了出来。四菜一汤,即使是家常菜,却色香味俱全。

做了三天素食主义者,顾师师看到眼前的“饕餮大餐”,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想要立即大快朵颐。

叶正哲出手拦住她,给她盛了一碗汤,舀了一勺,凑到嘴边吹了吹,才送到她嘴边。

“喝口汤润润胃,不然难受。”

顾师师“哦”了一声,将他手上的碗接了过来,喃喃道:“我自己来。”

其实,顾师师这么一说,都觉得自己无比地矫情。果然,迎来了叶正哲的一个白眼。

顾师师讪讪一笑,边吃掉他给自己夹的菜,不禁发问:“听我妹妹说,你也是个大少爷,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钢琴艺术家,怎么会做菜呢?”以前,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手!

“在国外嘛,没事就自己研究呗,随时都能吃到正宗的。这手,没什么用了。”叶正哲摊出双手,暗嘲一声。

“哦,也是。都是集团大总裁了,自然不用再辛苦练琴了,艺术路很是难走。”

叶正哲并未反驳,只是继续往她碗里夹菜,堆得像座小山。即使顾师师连连说够,他也不罢手。

“等下我要撑死了,真是的。以后我还要登台演出呢,这一餐得多少热量啊。”顾师师嘟着嘴儿,抱怨连天。

叶正哲失笑,站起身来,双手捏住她的肩膀,揉了揉,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那我给你消消食?”

说完,他径自往前迈了几步,餐厅之外,右侧放置着一架钢琴。落座,他十指浮于八十八个琴键之上。

“顾小姐,点一首曲子吧。”

顾师师一怔,大眼珠滴遛了几圈,一时间也不知道听什么好,只好叫他随意。

琴音漂浮,音阶忽高忽低,旋律和谐,格外别致。顾师师对古典乐深有研究,却没能辨析出源自哪首曲子。

美妙的音符像是一只只小指头,勾引着她,来呀,来呀。最后,顾师师果真起身,连可口的饭菜都不能吸引她了,反而觉得他的琴声更是精神食粮,能饱腹,能温暖人心。

刚走到钢琴边上,叶正哲腾出一只手,揽向顾师师的腰身,邀请她坐在自己的边上,另一只手则继续在琴键上挥舞,行云流水,妙不可言。

“跟我一起。”叶正哲倾过头,在她耳畔说道。

“不行,这首曲子我不会。”

叶正哲顿了手,裹住她的小手,将她带上了琴键上,轻声说道:“刚才是我自己即兴编的,《爱之深沉》是著名的大提琴曲,你没问题的,来吧,试试乐器之王的效果。”

裹住顾师师的两只手,叶正哲明显地感觉到她两手的不同,一只大些,因为长期苦练大提琴的关系,支撑琴身的一手受到影响。学艺之艰辛,他最明白不过。

顾师师猛地缩回了手,但也不推辞,摆到了他莹白如玉的两手旁。

四手联弹,琴音袅袅。

若是有一双眼在俯视,只会见到养眼的一男一女,四手交错,尽情挥舞,在黑白琴键上,营造出最美妙的乐章。

音符飘落,顾师师正想抽手,却被叶正哲一把按住。

“顾师师,我们试着在一起吧。”

叶正哲抢先出声,声音雄浑有力,不容辩驳。

下意识地,顾师师挣开他的束缚,站起身来,有点想要落荒而逃的意味。

“唔……”

只是,叶正哲没给她机会。叶正哲将她反身一带,压在了钢琴之上,用自己的薄唇贴上她的红唇,轻缓地吮吸着,相当的温柔缱绻。

被他慢慢地舔|舐,感受到他灵活的舌探了进来,顾师师本想拒绝,一不留神儿,已被他侵入。两手也被他按住,顾师师本想反抗,却说不上来为什么,实际上,她没有这么做。

慢慢地,顾师师微微探出舌尖,碰到了他濡湿的舌,刚一想逃,却被他攫住,承受他越来越烈的吮|吸、舔|弄。

感受到顾师师的回应,叶正哲一阵欣喜,渐渐松开了按住她的手,扶着她的腰身,让她直起身来,四唇却仍紧紧地交|合、纠缠。

将顾师师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叶正哲开始了更为疯狂的深|吻,将舌头几近探入她的深|喉。他吻技很高明,接起吻来,如鱼入水。

以前,他也是这么吻着她的。

叶正哲扶着她,一边吻着,一边将她推搡到沙发处。将她轻轻地放倒在沙发之上,此时,顾师师的脸很是红润,眼里呈现一湾水光,好不楚楚动人。

热吻间,叶正哲早已意乱情|迷。三天三夜,他看了她的□身体无数遍,却没有品尝过一口,有的只是趁她不注意,轻轻的额头吻。

呼吸很是凌乱,叶正哲转移战地,在她脖颈间胡乱地问着,吸入她独有的馨香,简直欲罢不能。

顾师师被他吻得很痒,忍不住笑出了声。突然,感觉到叶正哲的手伸向了自己裙底,顾师师猛地攫住他的手。

“别、别这样……”

即使无法言明为何要回应他的吻,出于感激,抑或困顿于回忆,或者是别的原因,她说不清。但,再进一步的行为,她还是难以接受……

“师师,给我……”

“不。”顾师师简明扼要地拒绝,不含一分犹豫。

“没事的,都痊愈了,我轻些,好不好?我很难受,你摸摸……”

说话间,叶正哲带着她的手,覆在自己高高隆起的部位。

顾师师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不咸不淡地说道:“你照顾我就是为了跟我上|床吗?我不愿意呢,你也要把我强|暴了?”语气是风淡云轻,眼眶却泛红起来。

叶正哲骤然罢了手,吁了一口气,抚着她的脸,无奈地说道:“你就这么想我的?”

帮她擦拭了眼角,叶正哲从她身上爬了起来,见腿间的部位高隆着,微微有些尴尬。

将她扶正做好,叶正哲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臂,继续说道:“我要只是想跟你上|床,你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我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一正常男人,吻着你,搂着你,要是下面还硬不起来,岂不是不|举。”

听到不|举一词,想到了康亦风,顾师师笑出了声。顿时,觉得有些唐突,连忙用咳嗽掩盖。

听到顾师师发笑,叶正哲这才安定下心来。有些生气地补充道:“别把我跟霍霖霆混为一谈,我可不是畜生。”

“不要提他。”顾师师出声打断,声音十分的漠然。

果然,叶正哲并未有过分的行为。相反地,他压下了腹间的欲|火,回去收拾餐盘。

顾师师反而觉得自己犯了贱,又矫了情。她追了过去,凑到他身后,轻声说道:“我来洗吧。”

毕竟,这是她的家。呃,其实,是康亦风的家,她只不过是虚假的女主人。两人倒像是占了鹊巢的鸠。

叶正哲回头一笑,暖暖的,唤她入自己的怀里,一起洗。

“不要,我要去上网。都是你的!”顾师师冲他吐了吐舌头。

转身上楼,顾师师褪去往日的平稳,颇有小女孩儿才有的欢快,一路小跑。蓦地,被拦腰拦截。

叶正哲人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了她。长臂一揽,从身后将她圈了起来。

“别这样。”顾师师扭捏,伸手拨开他的手,无果,只好转移战略,“你手湿,别弄我。”

等他一松手,顾师师疾步走到书桌前,掀开了笔记本。

“你、你今晚还不回去吗?”顾师师揉着自己的手指,吞吐发问。

叶正哲走到她身后,俯身向下,凑到她耳边,轻声厮磨:“你想我回去吗?嗯?”他故意拖长尾音,增添了不少暧昧气息。

“我……”顾师师抿着唇,但很快她斩断犹豫心绪,“你回去吧,我已经好了,他、他在家等你呢。”

如此说来,还真是笑话,顾师师如是想着。两人在法律上都不是孑然一身。

叶正哲弯着腰,搭在她肩头,字字铿锵:“我承认我当时急功近利,将他作为跳板,可我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挣来的。他明知道我根本不爱他,可他……师师,我跟他当真没有半点亲密的关系,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别听外人疯传的那些……”

“我信。”

黑色屏幕里,叶正哲倚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地解释,顾师师透过屏幕看到了两人过去相依相偎的样子。不知为何,将“我信”二字脱口而出。

叶正哲心中狂喜,露出了久违的笑颜,比这几日笑得还要灿烂百倍。眼角眉梢间,皆是暖意。他肤极白,五官精致,尤其是眼睛格外的深邃,颇有美少年的风范儿。

“你起来,别在我脸上蹭,痒死了。我看看网页,你该干嘛干嘛去。”

闻言,叶正哲猛地将她一把抱起,自己顺势坐在了椅子上,再将她放置于自己的腿上。

托着腮,叶正哲扬了扬下巴,不走心地说:“看吧,有什么好看的,网上一大堆无聊的事儿。”

坐在他的大腿之上,顾师师挣扎了两下,索性也就算了,探出手点开了常去的社交网络。

热门新闻,让人眼花缭乱,有一条极为香艳。

——g|奶|嫩|模jessica a自爆与霍少一夜|情:赞霍少够体贴够持久

“啪”地一声,顾师师猛地阖上笔记本,声响震彻整个房间。莫名的怒气油然而生,蓦地,一阵心悸。

叶正哲用脸贴着她的脸,蹭了蹭,淡淡地说道:“一个畜生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

这一问,让顾师师一怔,是啊,明明是不再相干的人,为何还要为他动怒?

一想,顾师师笑了笑,重新打开了笔记本,进入自己的邮箱。刚点开,她为之惊愕,竟然有十几封未读邮件。

这个邮箱没有别人知道,只有jake。

顾师师欣喜,匆匆点开。

屏幕上,血色的字体,模仿着血迹书写着“把jake还给我!把我的一切还给我!”

顾师师没了魂,紧紧地攥住叶正哲的手臂,被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吓到。

倒是叶正哲,眯着眼,不疾不徐地点开其他的未读邮件,内容都是大同小异。

“不管你是谁,把我的jake还给我!”

“你勾搭一千个男人是你的本事,可你凭什么霸占我的jake!”

……

眉心一蹙,叶正哲摸了摸下巴,疑惑地问道:“jake是谁?”

顾师师茫然地摇了摇头,也算是实话实说,其实,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找出这所谓的jake,更别说弄清楚这乱七八糟的邮件了。

难道是鬼魂?梦里,那个长卷发的妩媚背影,也曾用着粤语口音无数次地要她归还jake。

一直以来,顾师师只当梦境,没想到现在却活生生地呈现在她的电脑里。

叶正哲并没继续发问,反而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多是无聊人的无聊之作,不必惶恐。

说罢,叶正哲单手将笔记本合上,将她抱起,迈向主卧大床的方向。

“你……别老抱着我……”

叶正哲并未搭理她,只是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蹿入了被子中。

与他同床?顾师师当然不肯,再怎么说,他那么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天幕遮下,唯有台灯余晖。

两人侧卧着,面对面,静默不语。

一瞬,顾师师失了神,被他深邃的双眸吸引住。

叶正哲伸手将她捞了过来,锁在怀中,很是疼惜。

明明是最美好的年华,却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婚姻枷锁中,新婚燕尔,新郎对她不管不顾;那个口口声声将她标榜为自己女人的男人,将她蹂|躏之后,任由她自生自灭。

他承认,一开始,是将感情寄托。可现在,仿佛越来越复杂,他一时间也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想要抱住她,不分开,就好。

“顾师师,给我时间,我带你走,好不好?”

“带我走”,这句话,是她在他出国前,想要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无论如何困苦,带我走,去哪儿都好,只要有你在身边。

而今,静谧的深夜里,温暖的怀抱中,听到他这么一句深情款款的询问,顾师师内心风起云涌。不知是欣喜,还是感动,总之她将所有的情绪化为了低声抽泣。

不巧,手机里蹿入一条信息。顾师师为了缓解尴尬,伸手去拿手机。

“师师,明天可以来乐团吗?有一位香港女作家想要给你做访问,以你的经历,撰写一本小说。乔婧姿,很有名的呢。”

顾师师轻笑一声,给她写书?虽然在琴路上有过不少成就,但写成一本书,还不至于吧。

“乔婧姿,是很有名,名媛圈里难得的才女。以前见过一面,看起来很风|情……”叶正哲戏谑。

“你还真是了解呢。”顾师师侧过身去,不发一言。

叶正哲倒是高兴起来,凑了过去,“吃醋了?”

轻轻地将顾师师扳过身来,叶正哲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故意逗她。

蓦地,顾师师挺身,抬头,将唇主动贴在他的唇上,慢慢地吮吸起来。

没料到,叶正哲竟将自己推开。顾师师一脸尴尬,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去主动吻他。夜深人静,暧昧因子总是胡乱漂浮。

“别这么吻我,等下我又该受不了了,控制不住怎么办。”

顾师师听他这么一说,脸顿时烫了起来。她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单纯地想要亲他一下……

叶正哲其实想得不了了,只是,心里还有一丝底线,毕竟这是她的婚房。他不在意谁知道他来过,但求她可以问心无愧,可以拍着胸脯向任何人坦言,他们没有上|床,她顾师师没有真正地背叛这段婚姻。

“明天我下班后接你去看电影,好不好,你想看什么?”试试吧,就如小情侣。

“我想跟你在一起。”

“不然你想跟谁?”叶正哲逗她。

“是电影的名字!”顾师师双拳砸在他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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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风骚尤物

霍氏财团总裁办。

康亦茹忿忿然立于霍霖霆的办公桌前,一向喜怒不欲色的她,在看到那条香艳的热门新闻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一个靠爆|乳|照风靡网络的小嫩|模,不过是给钱就能玩的外|围婊|子,凭什么掀起一片风雨,让众媒体大肆渲染她康亦茹与霍霖霆的情缘已尽。

这不,她将手机“啪”地一声摔在霍霖霆正在签阅的文件上。

人活一口气,康亦茹向来自尊心无比的强烈,自然受不了这种掉面子的事情,毕竟,大众眼里她是霍霖霆的情人,哪怕是绯闻,也是赚足了面子。她坚信顾师师尘埃落定之后,顺势上位指日可待。所以,此时此刻,她仿佛端足了正宫的架子。

“霖霆,这样的女人你也碰?”康亦茹满嘴的不屑。

从头至尾,霍霖霆都无动于衷。许久,他签完了所有的文件,不疾不徐地将钢笔笔帽盖上,眉心微蹙,抬头望她,隐隐间,眼角携着厌烦之色。

一瞬,他眉眼一低,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文字配图,图片里的女人是当下最常见的整容款式,锥子下巴外加大胸器。

不过是前两天在烈焰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他哪里还能辨析得出。更何况,那晚上,醉得昏天黑地,哪里有力气玩什么一夜|情。

至于这新闻之所以能炒作起来,只不过是霍霖霆私心纵容。恨不得气死某个狠心的女人才好……

“霍霖霆,我跟你说话呢。”康亦茹撇了撇嘴,更被他飘忽的神情激怒。

霍霖霆头也不抬,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照片上,他咳了一声,笑道:“又大又白,挺好的,手感嘛我回忆一下……”边说,他装作阖上双眸,故作回味状。

“你!”康亦茹气急败坏。

蓦地,叩门声响起。

霍霖霆轻咳一声,正襟危坐,恢复到平素里看不出情绪的脸。

“霍总,这是一位小姐送给您的花,我给您放好吗?”amanda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惹到这几日暴躁如雷的boss。伴君如伴虎,她不敢有半分差池。

霍霖霆点了点头,目光却被那一大束玫瑰吸引住,是不怎么招人待见的橙色。

置身原地的康亦茹更为气愤,见外人在场,又不好发作。

“谁送的?”霍霖霆随口发问。

“不知道,这里有卡片,您看。”

接过一看,霍霖霆一怔,皱着眉,一言不发,眼底,满是疑惑。

卡片上,只书写了一行文字,“献给你一份神秘的爱”。落款处,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圆体英文署名——rose。

待amanda离开,康亦茹才凑到霍霖霆的跟前,想要了解“战况”。

“rose是谁?”刚来一个什么jessica,又来一个rose?

霍霖霆并未作答,只是将疲倦的身躯向后倚,阖上双眼,努力回忆着某些荒唐的事情。

五年前,从香港飞回都城的航班上。

当时在霍霖霆的边上,是一位风姿卓绝的女人,长卷发,眼角一颗泪痣极具画龙点睛之效。在吸引了霍霖霆的目光后,那女人竟然撩起裙角,隔空向他展示裙下春光。而后,缓缓地用鞋尖一路摩挲自己的小腿,顺势交叠,一系列动作,轻佻又妩媚,与莎朗.斯通常扮演的风|骚角色不相伯仲。

霍霖霆一脸玩味儿地看着,却也不动作。反倒是女人主动主动伏过身子来,主动将手指往她嘴唇上贴,牵着他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蛮腰搭去。

“去试试?”女人示意洗手间的方位。

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霍霖霆皱了皱眉,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看她一身打扮,十足的名媛范儿。

“叫什么名字?”霍霖霆发问,颇为警惕。

“rose。”连一个名字都被她念得与众不同,尾音极为轻佻。

霍霖霆轻笑一声,戏谑着:“那我就是jake。”

面对主动邀约,又是来历不明的女人,他自然心理设防,而且,他也没什么兴致玩儿。末了,那自称为rose的女人凑近他耳边,轻轻吐息,告诉他她的邮箱。她一口粤语,语调也快,霍霖霆听不太清,尤其是一和二常会弄混。

后来,霍霖霆回到都城之后,某一天突发奇想,给她发了邮件。

几年前的回忆,终于翻了出来。霍霖霆掐了掐眉心,另一手点开自己的邮箱,直接点到最前页,那是他给她发的第一封邮件。其实,只不过是霍霖霆闲着无聊,看着电视,随手将台词编纂成信——rose,你是我的一句惊叹!

料想不到,对方像是一改当日风|骚尤物的形象,仿佛一瞬间化身白莲花,突然间变成了青涩少女,字里行间,文绉绉的。霍霖霆顺水推舟,每次就随手复制一句网上的浪漫句子,也就是俗称的心灵**汤,一连好几年。有些事就是很荒唐,却也让人解释不清,霍霖霆只能归结于习惯,反正也就是顺手的事儿。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女人竟然慢慢地变得开放起来,主动给他发了p去脸部的裸|照。霍霖霆权当欣赏,闲着就看两眼,反正腰细胸|大,十分的养眼。当时的他还有些惊愕,因为在飞机上她的身材并没有那么傲人。

邮件回到最后一条,他看了看日期,惊觉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延续这个“复制粘贴”的习惯。只不过是件无聊得不能再无聊的事,断了就断了。虚幻情人?也不算吧。

那个时候,正是初见顾师师。

一想到顾师师,霍霖霆顿时觉得无比地烦躁,“嘭”地一声将笔记本合上。

蓦地,霍霖霆觉得有些饿了,抬手看了看腕表,已是六七点,他站起身来,披上外套,欲意出去用餐。见康亦茹紧跟其后,他吁了一口气,径直迈入了电梯里。

此时此刻,顾师师和叶正哲两人正从影院走出。并肩而行,没有一丝暧昧,但却引旁人纷纷侧目。毕竟,两人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叶正哲很是高兴,仿佛他们是一对情侣,亲亲密密。他悄然地一点点攥住顾师师的手,却被她一再挣扎,一握,再握,锲而不舍,终于将她的手彻底地裹住。

“被人看到不行的……”顾师师掐着他。

“你当自己是大明星,出门都有狗仔队跟着你?”叶正哲一番嘲弄,不理会她的抗拒。

见他说得有道理,顾师师索性任由他牵着。关于今天的预约,她满是不乐意,明明是那个什么香港作家乔婧姿主动邀约,到头来却又以个人有事推掉。什么人呐?!

叶正哲见她皱着眉头,两手伸到她脸颊上,像是捯饬面团般揉了揉,故意逗她。

公共场合,顾师师不想跟他打闹,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

一场浪漫的电影之后,自然是一顿烛光晚餐。叶正哲早早地预定了席位,北区赫赫有名的法式餐厅,并不逊色于江峯旗下的masa。

刚迈入餐厅,顾师师不经意地一瞥,发现叶正哲眼脸下方落了一根长长的睫毛。她告诉了叶正哲,对方却让她帮他拿下。

顾师师并不扭捏,直接踮起脚尖,伸手小心翼翼地伸手帮拿下来。

“霍先生,您来了。”侍者的声音传来。

一怔,顾师师没站稳,倒在了叶正哲的怀里。她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下意识地,顾师师往后缩了一些。

叶正哲将她扶好,把住她的腰身,凑到她耳边,安慰道:“别害怕,有我在,他不敢胡来。”随后,叶正哲将她扶到餐桌落座。

站在一边的康亦茹哼了一声,带着嘲弄,更带着兴奋的意味。唯有霍霖霆,冷着一张脸,喘息微重。

挽起霍霖霆的手臂,康亦茹将他推搡到餐桌前,就在顾师师和叶正哲的隔壁。

菜还没呈上,康亦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一脸尴尬,瞥了一眼屏幕,向霍霖霆示意,匆匆走向洗手间。

霍霖霆哪里会管她,目光毫不避忌地射向顾师师,如刀,如箭。好啊,真是好啊!还真是不缺男人!

被他看得胸口胀痛,顾师师站起身来,想要离去,但叶正哲裹着她,并不肯。无奈,她只好借口去洗手间。

刚到,门里传来一阵低声哼笑。

“宋馥萍,你自视清高些什么?要是你的好儿媳妇儿知道你就是搞她爸公司的幕后黑手,你说,她会怎么样?而且,你也不必瞧不起我,说到底,我当初也爆了她的照片,算是推波助澜了。”

顾师师身子一震,下意识地用手扶着墙壁,支撑着身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来这门可笑的婚姻背后还有这么龌龊的勾当。那康亦风呢?他知道吗,还是说他也参与了?难怪之前突然对她示好,化身为贴心丈夫。

可笑、可悲的婚姻。

如果是这样,什么破军婚!什么破夫妻!顾师师的心海风起云涌。

压抑住心中所有的消极情绪,顾师师重新回到座位上,一声不吭地用餐。

叶正哲一眼看出顾师师有问题,但以为是因为霍霖霆在场的缘故,忍了好久,才发声:“不开心?我们换一家。”

原本,叶正哲觉得这样的场景,足够满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和面子。但此刻,他才发觉,她开心,才最让他心里舒坦。

顾师师摇了摇头,心里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她为了家庭化身孝女,心甘情愿交付婚姻,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骗局!

蓦地,身边出现一个人影。正是康亦茹,她一脸戏谑,端着红酒,居高临下。

“哟,嫂子,我还以为你跟我哥在度蜜月呢,啧啧啧,没想到跟叶先生在共享晚餐呀。”

话音刚落,康亦茹坐到了顾师师的边上,语气满满都是挑衅:“嫂子就是厉害呢,好几个男人被你耍得团团转,连gay都能掰直了,功力真是强大,要不,您教教我呗。”

“闭上你的脏嘴,给我离开。”叶正哲严词厉色。

“我为什么要离开?她可是我的好嫂子,我做妹妹的,向嫂子讨教几招,好像没错吧。嫂子,教教我呗。”

顾师师一改之前沉闷的脸色,拿起手边的酒杯,不疾不徐地站起来。猛地,对准康亦茹的头顶,将酒杯里的红色液体全数淋下。

“浇了。”

康亦茹愕然,急忙用手抹开眼角的酒液。愤怒难耐,她站起身来,一把扬起手,欲意给顾师师一个耳光。

叶正哲出手相拦,却被人抢先一步。

霍霖霆站在康亦茹背后,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死死地捏住,弄得康亦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时光如何更迭。我们变成了怎样一种状态……

曾经不走心的随口话,永远都是信奉的箴言——我的女人,谁人敢欺。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不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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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集结夜店

黑夜,是一只海妖,幻化出无限风情。尤其是都城的夜,黑幕落下,换上绚丽璀璨的灯辉,上演真实又虚幻的戏码。

“烈焰”是海妖的一只胳膊,将红|男绿女汇集在一起。空气四处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的气息,霓虹灯光闪烁不止,连同音乐也格外的让人意乱情迷。

舞池里,男男女女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相互摩擦,卿卿我我,放浪形骸。

无数人的目光落在了vip卡座上。正是一个年轻女人,一头黑色浓密的大波浪长卷发随意地披在肩头,丝丝缕缕像是藤蔓,延伸到男人的心房,瞬间捆绑住。淡妆素抹,但浓密的睫毛,搭上一双魅惑的狐狸眼,饱满性感的朱唇,处处彰显万种风情。

“rose,你今天订的玫瑰是……哎哟喂,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呢?”

说话人正是路骄,她将手搭在妩媚女人的手上,轻轻地摇了摇,一脸的期待。

被称作rose的女人并未作答,只是缓缓地将一条腿往另一条腿上交叠,引得周围男人一阵唏嘘,但鉴于她穿的是长裙,并没有让男人们看到任何的裙下风光。随后,她啜了一口酒,不疾不徐地放下,媚眼冲着路骄一扫。

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她轻启绛唇,戏谑道:“娇姐姐,你出来玩不怕你老公知道?”目光落到路骄的透视装上,不过倒是没什么料儿。

路骄轻哼一声,拿起酒杯,仰头灌下。大概是酒太烈,再加上心中压抑的愤怒,她赤红着脸,完全褪去了平日的高贵模样。

“他有什么资格管我!一天到晚就知道往贱|人那跑!他能玩,我不能玩?什么破高级婚纱设计师,要不是我老公,她算个什么东西!”

路骄愈说愈气愤,简直快要不能自持。末了,她发现对方依旧一言不发,惶恐自己扫了兴,瞬间收起情绪。

“rose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做姐姐的当然要为你接风洗尘了。唉,你还没说你花送给谁了呢,我还想把你介绍给我弟弟路傲呢!”

路骄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恭维意味儿十足。毕竟,她深知自己虽然是都城圈里赫赫有名的名媛,但比起眼前这位,却远差一大截。

rose kiu,乔婧姿,一代枭雄富商的掌上明珠,乔氏集团的唯一顺位继承人。路骄还记得,初见乔婧姿之际,被她的名片深深震惊。黑色高质感名片上,烫金字体,寥寥几字,唯有“香港。乔婧姿”。没有冠上任何头衔,没有披上任何背景,处处彰显主人的张狂和桀骜。

但香港上流社会,还真没人不知道她乔婧姿的名讳。不过,乔婧姿的出名除了仰仗富可敌国的家族背景,更是她接连不断的桃色新闻所致。

她弃金从文,不理会家族威逼,只管走自己的作家路,已是让人大跌眼镜。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她另一个名号,“夜蒲女王”,于香港兰桂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位商海巨头乔氏家族的女继承人年仅25岁,但其荒诞的人生经历足以出书立传。

“对了,rose,你普通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还有啊,你今天突然穿得这么保守,又化着淡妆,你没事儿吧?”

路骄还记得半年的旧新闻,豪门艳|女乔婧姿嗑药玩嗨,在兰桂坊放肆艳舞,爬到桌子上,掀起自己的短裙,主动向围观的男人展示蕾丝底裤,甚至不顾形象地将手伸进内|裤里,将名媛形象毁于一旦。以至于,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白莲花”,路骄甚是不适应。

乔婧姿托着腮,手指轻轻地敲着酒杯,不走心地出声:“每个人都会变,只是有的人变得是外表,有的人,却是连灵魂也变了。彻彻底底,像是换了一个人。”

听得一头雾水的路骄懒得深究,只是站起来,将乔婧姿推搡着起身,她一脸玩性地拿起一把水果刀,在乔婧姿的礼服后一划,再顺势一扯。

光洁玉润的肌肤霎时暴露于空气中,开叉延伸到软|臀,却又及时收住,让人窥探不得大好春光,引得无尽的遐想。

乔婧姿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愕,但收得极快,并未让任何人看出破绽。她不怒反笑,唇角微翘,眼角那颗痣极其画龙点睛,惑人的程度达到丝丝入扣。

随后,乔婧姿在路骄的陪伴下,落落大方地迈入舞池。顿时,周遭的男人蜂拥而至,将她们围得水泄不通。

很快,路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卿卿我我,径自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一旁的乔婧姿却没让任何一个男人近身,扭动两下,目光落在吧台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正将烈酒一杯杯地灌下肚子,他边上还有几只跃跃欲近身的小彩蝶。

乔婧姿正想向那边迈去,毕竟,五年了。今天,那一束橙色玫瑰,不知道他喜欢吗?

不巧,路骄一把拉住她,嘴里冲着不远处喊道:“亦茹,这边!rose,给你介绍一朋友。”

很快,三人凑到一起,坐回了原先的卡座,稍稍杜绝了整耳欲聋的音乐声。

身为中间人的路骄最先发声:“亦如,这是rose kiu,乔婧姿小姐。rose,这是……”

“康小姐,久仰,您的设计绝对是业内的翘楚,我特别喜欢,恨不得天天穿身上呢。”乔婧姿主动伸出手,同样是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又听不出半分虚假。

康亦茹哑然一笑,今日的屈辱让她怒气仍在心头,即便善于伪装如她,也掩盖不了脸上不悦之色。

“康小姐不开心?”

被乔婧姿问得一怔,康亦茹尴尬地摇了摇头,只是拿起酒杯,一把饮尽。

“肯定又是那个小婊子,都结婚了,还到处勾引男人!”路骄咬牙切齿。

康亦茹同样的愤然,顾不得乔婧姿在场,冲着路骄愤愤然回道:“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厉害,就连厉孝天身边那个姓叶的都对她俯首称臣!连gay都搞,这样的女人,霍霖霆是不是瞎了眼!”

全程,乔婧姿一言不发,只是听到“顾师师”三个字的时候,眉头一蹙,眼底闪过一丝不知为何的意味儿。

“哎呀,我都忘了,我们rose可是大作家呢。快,rose,教教亦茹怎么对付那狐狸精,将霍霖霆收入囊中。”

闻言,乔婧姿莞尔一笑,拿起酒杯,站起身来,婀娜多姿地迈了出去。举了举酒杯,示意霍霖霆的方位,她边走着,边回头,一笑,还真是百媚丛生。

卡座上,两人不明所以,微微瞠目结舌。

吧台边,霍霖霆已有些醉意微醺,催着酒保给他添酒。威士忌和伏特加的双重轰炸,烈到极致,仰头灌下,从喉咙到胃火辣辣的,脑海里有十几秒的空白,麻痹了神经,没有任何感知。

借酒浇愁愁更愁?古人诚不欺余也。霍霖霆愁苦难捱,却怎么也放不下手中的酒杯。

顾师师,你当真一辈子也不再原谅我了吗?

霍霖霆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为那晚上的冲动后悔不已。怨恨与愤怒交错,让他铸成大错,他以为他是恨她的,却在见到她的那一眼,明了自己的想法,不能说没有恨,只是爱如天,恨只不过是漂浮的云烟。

太迟了。

霍霖霆回忆起顾师师在餐厅决绝的眼神,不带一丝的爱意,甚至连恨都没有,反而是风淡云轻。最怕的,便是这样,当做陌生人,毫不在意。然而,她对待叶正哲却极为温和,嘴里说的是,我们走吧。她说的,是“我们”,不单单是她,或是他,而是一个共同体。

当即地,霍霖霆被这个词激怒,一把攫住顾师师的手腕,指着叶正哲厉声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弯的你知不知道!为了钱不惜爬上男人的床你懂不懂?!”

也是同一时间,叶正哲欲意挥起拳头,但被顾师师阻拦。顾师师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末了,还添上一句,“你连个东西都不算。”说罢,两人齐肩走了出去。

已然微醺的霍霖霆至今仍感觉得到脸颊上的火辣。

今晚的“烈焰”格外的热闹,一如霍霖霆庆生派对的光景,当然,也是李师师死去的那晚。

“烈焰”的门外,顾师师踟蹰不决,身旁站的自然是叶正哲。

“你说的是真的吗?”

顾师师心中风起云涌,夹杂万千情绪。原来,叶正哲获悉当时“她”跳楼之后,有一位保安参与尸体的处理,也见证了其间肮脏。这名保安由于内心愧疚,饱受折磨,几近崩溃,忍不住在某个论坛寻求帮助,描述的境况跟当时“她”一模一样。

“嗯。你妹妹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为她讨一个公道。别怕,走。”

其实,叶正哲之所以会去找顾师师,就是想要告诉她这件事。只不过没想到她竟发生了那样的事。当然,也正是因为此次,叶正哲明白,他没有把她当成李师师,甚至是把她当成了比李师师更重要的女人。所以直到她痊愈,直到现在,他们才会出现在“烈焰”。

顾师师心里有苦说不出,其实,她有想过对叶正哲表明真相,说明她就是李师师。但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样灵异的事情谁能相信?!到头来,只不过会被当成精神病罢了。

顾师师下意识地挣脱叶正哲的手,即使近日与他形影不离,即使今天为了他甩了霍霖霆一个耳光,但顾师师并不能接受两人重修旧好。她不得不承认,只不过是她想要麻痹自己,迫切地找一个停靠的港湾,而他正好张开双臂。

她不想再自私,所以在从餐厅回去的路上已经言明两人的不可能。只是叶正哲执拗,不肯,最后妥协到先从朋友做起的一步。

迈入了“烈焰”,只闻众人欢呼。顾师师下意识地将视线移了过去,只见——

一个妩媚的女人,仰头一把将酒灌下,然后捧着霍霖霆的脸,双唇贴了上去,将酒水全数灌入了他的口中。末了,还在他唇上舔|舐几下。

顾师师呼吸一滞,心里不仅仅是不舒服,更多的是吃惊,因为,这女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那个不停向她索要jake的女人,甚至还向她索要一切!

身为主人公的霍霖霆头昏眼花,但嗅觉还是好使的,不是那个女人的气息,猛地想要一把推开。

乔婧姿身子一侧,反而覆到了他的怀里,凑到他耳边,深情款款,隐隐间,好似有些颤音。

“与你相识,是我最美丽的,意外。”末了,还添了一个称呼,jake。

霍霖霆醉意醺醺,努力睁开眼,只见眼前的女人,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熟悉。但刚才她那句话,却是很熟悉,今天刚在邮箱里看到的。

rose?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3╰)╮ ……那什么,这伏笔太大了,期待被机智的亲们发现,又奢望不被发现╭(╯3╰)╮……

☆、第65章 电梯柔情

一个是都城最富盛名的黄金单身汉,一个是香港蜚声夜场的豪门艳女,上演一出哗众取宠的戏码,让众人纷纷为之欢呼。

霍霖霆一脸醉醺醺的,但意识尚且还是清醒的。哼笑一声,霍霖霆攫住她搭在自己大腿的手,目光由上及下,粗略地将她的身材看了一遍,不禁眉头一蹙。

凑到乔婧姿的耳边,霍霖霆有意无意地揶揄着:“也不怎样嘛,我还以为五年能长大些呢。难怪照片不露脸,是别人的吧?我就说嘛,在飞机上那么风骚,怎么跟我装纯装了五年呢,呵。”

照片里的身材绝对是胸大腰细,一等一的性感尤物。霍霖霆脑海里下意识地回放着,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像极了那个让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甩了甩头,霍霖霆从神游太虚中缓和过来。眼前的女人却是另一番风味儿,虽然胸不大,但腿够长,更胜在渗透于骨血的妩媚,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不不不,霍霖霆没看到风情,只觉得是风骚。风情,只适用于那个女人。

“不!我没装……jake……”

乔婧姿先是脱口而出,继而吞吞吐吐,声调愈来愈低。气势一下子减弱,尤其是唤他的那一声,简直有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意味。

挥了挥手,霍霖霆嗤了一声,站起来欲意离去,对众人垂涎的女神一脸的不屑。

哪知乔婧姿竟然反手握住自己,霍霖霆有点不耐烦,但恍觉她一双狐媚眼中,顿时变得水汪汪的,跟顾师师拉琴时的模样很是相似。

见霍霖霆一怔,乔婧姿探出双臂,勾住他的颈脖,踮起脚尖将自己的红唇往霍霖霆的薄唇贴去。

霍霖霆下意识地避开,目光正巧落在了不远处的顾师师,只见顾师师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失望于她脸上一闪而过。蓦地,霍霖霆将乔婧姿从自己身上一把推开。

疾步追了出去,却只能看到一个转身的背影。霍霖霆锲而不舍,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解释。

顾师师加快脚步,匆匆迈出烈焰,顾不得叶正哲还在烈焰打探消息,只好孑然一身离去。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一头扎进电梯里,不停地摁着闭合的按键。

在电梯门闭合前,霍霖霆抢先一步,最终还是迈了进去。

顾师师一脸厌恶,转身就要出去,却被霍霖霆从身后拦腰一截。没等她挣扎,电梯门已经关闭。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语气间,满满的都是嫌弃。

霍霖霆并未如她所言,反而裹得更紧,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不复存在。

“师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你打我骂我都好,别这样,别离开我。”

两手圈在她的小腹上,霍霖霆下颚抵在顾师师的肩窝,轻柔地蹭着她的侧脸。

听及此,顾师师胸口一涨,口中却丝毫不示弱:“霍霖霆你就一种猪!里面大把女人等你上床,别来恶心我!”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谁都不要,只要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知错了……”霍霖霆酒意全退,声音很是清晰,带着哀求的意味,顿了顿,他唤她,“老婆……”

这一声称呼,让顾师师身子一颤,她不再挣扎,反而平静了下来。脸色很是冷漠,声音更是凛冽,寥寥三字,你不配。

紧紧地相贴,顾师师鼻间充斥着他身上强烈的酒气,还有较平日里更为浓郁的烟草味儿,甚至还被他下巴上硬硬的胡渣刺痛。不过几天而已,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不是传闻霍少夜夜笙歌,浴女无数么?!

霍霖霆倏地将她转过身来,一步带到了墙壁,两手对准她的腰将她提起,让她和自己等高。薄唇出其不备地袭去,猛地裹住她的唇瓣,开始几近疯狂的强吻。

并不是天真地以为当情人间发生矛盾的时候,只要把她推到墙上强吻,就能化干戈为玉帛。霍霖霆明白,在她心中,自己早已是面目可憎。将她摁在墙上强吻,顶多是将问题暂且搁置,只是,想要她知道,他还很爱她,很爱。

意料之中,顾师师咬了他。霍霖霆吃痛,却未收住动作,只是继续在她牙床外游荡,少了方才的侵略性,多了很多缱绻柔情。

胡乱地蹭着腿,顾师师找准了位置,抬高了膝,往某处一踢。

只听到霍霖霆闷哼一声,一脸的苦色,不得不将她松开。嘴里尽是无可奈何:“你……”

顾师师挣开他的怀抱,正想逃离,蓦地,电梯骤停,黑暗一片。

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一个激灵,顾师师下意识地往墙上靠。可怕的是,应急照明也没有及时点亮。顾师师一慌,但还是马上按下按钮板上的电话按钮,竟是无法接通,就连手上的手机都是无信号。

烦躁地踢踏着高跟鞋,顾师师背靠电梯,吁出一口气。顿时,听到霍霖霆急促的呼吸声,好似还伴着痛苦的闷哼。

顾师师嗤了一声,揶揄道:“踢断了?哎哟,我还是为民除害了。”

封闭式的空间,漆黑一片,顾师师并没有看清他在哪儿,只是感受到他不停在喘息,好像真的很痛苦。顾师师被他的一言不发弄得心绪不宁,抿了抿唇,忍不住发声。

“霍霖霆你别装了,我根本没用力,我告诉你啊,别跟我耍无赖。”

“不、不是,我有幽闭恐惧症。我特别难受,你、你靠我近些……”

闻言,顾师师哼笑一声,天不怕地不怕的霍氏太子爷患有幽闭恐惧症?

“霍霖霆我警告你,赶紧给我起来,别装了!”

厉声之后,却依旧听到霍霖霆急促的呼吸声,愈来愈重。犹豫片刻,顾师师还是伸出手摸索,咫尺而已,碰到了他的胸膛。一瞬间,下意识地弹开。

“别、别走,抱抱我,我难受……”

他的声音微微还有些颤抖,让顾师师心里蹿起丝丝不安之感。她探出手,扯着他的西装袖子,轻轻地摇了摇。

“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得到的,是霍霖霆沉默不言,只是径自喘息着,听起来痛苦难挨。顾师师一路摸索,将手背贴到他额头,眉心微微一蹙,温度很高,灼热极了。

“抱抱我……”

耳畔,是他轻声呼唤。顾师师踟蹰了很久,最终还是探出双手,颤巍巍地移到他的腰间处,就连唇瓣也是紧抿着的,紧张、忐忑、不安,让她双手行之艰难。指尖触及到他腰间的布料,源自他肌肤的温度像是电流一般导向她的指尖,顾师师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

从始至终,顾师师明白,自己还是爱他的,这一点,不可置否。可是,也许爱就是这样,想触碰又缩回手。

但这种感觉亦似于,烟盒上的“吸烟有害健康”,谁都知道,谁都看到,但又有谁因为这几个字就不吸烟。

所以,顾师师还是伸出双手,圈住了霍霖霆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前胸,鼻间竟一酸,只是因为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还难受吗?”

“好、好一点儿了。”

黑暗中,霍霖霆唇角一点点上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瞬间化为一汪柔情。

这酒够烈的,脸到现在还烫呢。霍霖霆心里暗暗发笑。

见顾师师想要抽身离开,霍霖霆又加重了呼吸,喘着,嘴里嗫嚅着:“还、还是很难受,抱紧一点儿。”

而后,他顺势用长臂将顾师师锁住,低下头,用下巴抵着顾师师柔软的发顶,鼻间满溢着来自于她的馨香,让他整个心都陶醉。

醉于酒?不,单单是她的气息便让他微醺。

“师师,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让你伤透了心,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别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你,真的很难受……”

头上传来霍霖霆的连连低声,顾师师当即反应过来,他刚才都是在装?!

那演技,不用捧都能直接拿下奥斯卡影帝吧!

正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地锁在怀里,依旧是近似于哀求的声音,“师师,别走,让我好好抱抱你,哪怕就一会儿。”

桀骜如霍霖霆,以前都是恨不得给自己贴上一张“霍霖霆的女人”的标签,然而,此刻,他语气极致的哀戚,让顾师师一时间无法动弹。

靠在他怀里,顾师师蓦地抽泣起来,拳头砸在他的胸膛之上,却又软得很,好似根本舍不得用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你说你爱我的,你明明说你爱我的……”

抽泣声愈来愈烈,顾师师快要不能控制自己,在叶正哲悉心照顾她的几天里,她不敢释放,只得压抑着,将所有的心酸和难捱嚼碎,咽下腹中。可现在,在霍霖霆的怀里,顾师师再也忍受不住,只想着将自己独自背负的痛楚,让他感知。

单单是一个“为什么”,让霍霖霆整个心房彻底坍塌。

“我知错了,老婆,对不起,对不起……”

紧闭合着双眼,霍霖霆用脸贴着顾师师的脸,嘴里只知道重复着“对不起”三字。

当下,再璀璨的言语也只不过是智慧的一瞬间绽放,霍霖霆深知她所承受的伤痛似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要用行动,用一生,去弥补。

霍霖霆捧起顾师师的脸,用手指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痕,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但却依旧掷地铿锵:“师师,我来想办法让你们离婚。然后我们在一起,我们结婚,我用一生去疼你,去弥补我的错,好不好?”

霎时,电梯的灯辉登场。

顾师师距离霍霖霆很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丝丝哀戚和渴望,这一瞬间,心里酸涩不已。似剑的眉,高挺的鼻,薄薄的唇,本是最凌厉的五官,在这一刻,却柔情无限。这张面容,顾师师再熟悉不过,想要伸手触碰。

余光里,顾师师瞥到镜面里的场景,霍霖霆正搂着她。可是恍惚中,脑海里上演的却是那个不堪回首的午夜光景,他一遍又一遍地将她蹂躏,最后就是在镜子面前,逼着她,要她亲眼目睹那样yín|靡又粗暴的场景。同时,脑海里还回荡着他的侮辱之言,“好好看看我是插|进你的身体里的,要不要深一点儿,快一点儿?”

顾师师猛地挣开他的手,连连退后,双手抵在胸前,摇着头呢喃着:“不,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别碰我,别碰我了……”

正巧,恢复运作的电梯“叮”了一声,顾师师狼狈出逃。

霍霖霆颓然,顺着光滑冰冷的墙壁滑落,坐到了地上。

一步错,步步错。一时铸成大错,却给她带来了心理yīn影。如何是好?!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霍霖霆重重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人的那一刻,灵机一动,霍霖霆原本如灰烬的目光,瞬间亮起。

手机那头叽里呱啦不停,霍霖霆却一点儿不嫌聒噪。

待那边说完,他才缓缓出声:“她生我气,不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霍少也要请救兵!哈哈哈

【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麦斯米兰·海克*《summer days in bloom 》

☆、第66章

恰逢周末,顾师师正坐在书房上网,啜了一口咖啡,右手漫不经心地滑动鼠标。霎时,目光被吸引了去,她手一抖,将咖啡洒了一桌。她不理不顾,连忙点开了位于微博热搜榜的十大话题之一,心脏随着进度条的加载愈跳愈烈。

“歌姬坠楼事件”,制造该话题的博主如此阐述——摇滚歌姬不愿沦为阔少玩物,为逃被轮|奸命运,高楼之上纵身跃下。名pub幕后与凶手狼狈为奸,毁尸灭迹,逍遥法外数月。

根本就不需要辨析,这就是在描绘前世的自己。顾师师一怔,尘封多月的旧事,怎么会被人挑到明面上来。再一看,短短时间内,点击或转发量均已逾一万。

近几日,叶正哲明着去“烈焰”泡吧,实则是为了寻觅出那个目睹真相的保安。而顾师师则是听他的话,乖乖地在乐团练琴。每日都等着他的消息,却都是无果。

顾师师当即拨下了叶正哲的电话,右手依旧不停地滑动着鼠标,浏览着那些被转发的微博。

然而,也只不过是给大众闲暇无聊的周末佐以猛料解解乏。鲁先生说得好,中国最不缺的就是看客。

作为全国的经济政治中心,都城永远都呈太平盛世之表象,即使风波暗涌,也会被粉饰太平。正方一波则认为是有人蓄意抹黑,凭空杜撰罢了。

且,古语有云,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一个高级酒吧的台柱子,会是什么白莲花?反方一波言之凿凿,将她说得一文不值,只不过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骚|货。

一条条犀利的话语,将顾师师激得快要岔气。叶正哲那边也顿了好久才接起来,她早没了耐心,没好气地质问他。

那边倒是神清气定,好像在用手指不疾不徐地叩打桌面,顿了顿,才出声:“别着急,是我找人做的。”

满屏幕的调侃、戏谑、甚至是咒骂,顾师师不明白他为何有如此行径,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看看现在的明星,新戏一上恨不得搞出个离婚出轨,万般招数能使就使,博得是什么?越黑越红,博的就是个关注度。越多人看得到,那些人就会惶恐。人急跳梁狗急跳墙的道理,你懂的。”

听完叶正哲的分析,顾师师也就不再反驳,他说得不无道理。

“我们要找的那个保安早已是惊弓之鸟,这么一来,他一定会担心万箭向他齐发,要么跑路,要么另觅大树。我还愁找不着他?”

见叶正哲胸有成竹,随后还跟她保证一切有他善后,顾师师也就不再与他争辩,索性随他去了。网络舆论罢了,雇佣一帮水军,扭转局势只不过是一分钟的事情。

正想要挂掉电话,叶正哲声音顿时变得柔和起来:“想你了,跟我出去吃个饭?”

犹豫片刻,楼下传来车鸣声,顾师师透过落地窗一看,撇了撇嘴回他:“还是不了,他回来了。”说罢,顾师师便掐断了电话。

顾师师胡乱地收拾了一下桌面,拖着家居鞋就迈出书房。楼下是新请来的阿姨,美名其曰是为了照顾她。顾师师怎么会不明白,只不过康亦风参加军区演习,担心自己不安分,在她身边安插一台监视器罢了。

上次从康亦茹那偷听到事,非得找机会验证不可。

待顾师师迈下楼,阿姨正好洗了一盘水果,很和蔼地递了过来。阿姨来自江南,声音软糯柔和,叫人听得十分舒服。

所以顾师师并不反感,反正孑然一身,这么空荡荡的房子,不免有些寂寞。顾师师笑着接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着。

从玻璃水果盘里挑出一个莲雾,果形美,呈钟形,暗红色,犹如精致的小灯笼。顾师师咬了一口,口中当即弥漫一股淡淡的苹果香气,再嚼了一口,甘甜清爽。春日末,温度升高,是该降降火。

很快,康亦风踏入大厅,在玄关处换了家居鞋,边走边松风纪扣。拖着疲倦的身躯,疾步就跨到了顾师师所在的沙发,整个身子直接沉了下去,陷了很大一块。

新婚之夜迄今,只不过是初见,外人皆以为他们小两口鸾凤和鸣,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整个背倚在沙发上,康亦风仰着头闭着眼,用手拽了拽领带,没什么力气地说道:“给我拿一个。”

“你自己不会拿啊。”

顾师师对于新婚之夜的那巴掌依旧耿耿于怀,自然不能对他有什么好脾气。下意识地蹭了几步,顾师师稍稍远离他,才继续看着自己最近在追的美剧《纸牌屋》。

哪知,“啪”地一声,屏幕黑了。只见康亦风手持遥控器,而后随意地扔到一边。

“给我放水,我休息一会儿要洗澡。对了,晚上过去妈那儿吃饭。”

“爱洗不洗。”

顾师师捧起果盘,噔噔地走上楼,不再与他待上一秒。迈入卧室,顾师师蹿上了床,点开平板继续追剧,半倚着,正好偷偷闲。

并未遂意,康亦风没过几分钟也上来了。他好像很疲惫,眯着眼,一边卸□上的皮带、衬衫、军裤,半裸着爬上了床。

两人共享一床薄被,顾师师可不乐意,正要从床上下去,脚踝却被康亦风一手握住。

“我眯会儿,你看你的电视,就坐这儿。”

顾师师像是被绑了腿的小羊羔,只好无奈退回去,继续靠在床上。哪里还有心思看电视,目光全落在了康亦风的脸上。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刨除主观上的偏见,其实,此时此刻,康亦风还是很迷人的。干净的面庞,棱角格外分明,浓眉微微斜飞,眼睑下现了一圈浅浅的黑圈儿,应该是负荷工作所致。

目光落到他格外英挺笔直的鼻梁上,人都说,鼻子越挺,那方面能力越强,顾师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有些羞赧。一方面,她觉得霍霖霆那么对待康亦风确实有些过分,另一方面,要是他没问题自己就会失了身,她自然也不想。

身旁有人,顾师师也安不下心看电视,干脆关了。趁着康亦风眯眼,顾师师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悄悄拨开他的手,想要逃走。

“别乱动,安分点儿。”

顾师师一心虚,转过身一看,只见康亦风依旧闭着眼,她没好气地说:“你睡就睡,管我干嘛。脏兮兮的,还睡我的床。”

就这样,顾师师保持一个姿势坐了一个小时,竟然硬生生地坐累了,只好弯着腰半卧下来。脚踝依旧被他握着,像是锁链,怎么也打不开。

顾师师犹如一只煮熟的虾,竟还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迷糊间,觉得鼻子很痒,她懒洋洋地伸手揉了揉。无果,睁开眼,才发现康亦风正玩弄着她的头发,手里抓着一戳,捋着她的鼻子。

见她一醒,康亦风嘴角微微上扬,久违地笑了笑,语气有几点戏谑的成分:“原来你睡相这么差,差点把我挤下床,还流口水。”

“怎、怎么可能?”顾师师下意识地抹了抹嘴角,她睡相不好是真,但流口水?没有吧,至少那个人没说过。

康亦风轻笑一声,用手对准她的腰一捞,将她往自己怀里凑。两人距离很近,鼻尖快要碰上了。

“你、你干什么?”顾师师抵着他,狠力地推他。

在她醒来之前,康亦风想了许久,窝了一肚子的话。被她一问,却有些讷言。自新婚那夜之后,他独身去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回部队,领导只是批评他两句,说他只顾工作冷落娇|妻。其实,他心里苦得很,毕竟新婚之夜因为自身的原因无法享受欲望一刻这样的事,实在是丢尽了男人的尊严。

还好,领导勒令他在演习结束后,休假两星期,好好享受新婚生活。康亦风心里暗暗猜测,也许是上次太紧张了?无论如何,他要再试一试,反正,娇妻在手,随时嘶吼。

“这几天干什么了,嗯?”康亦风一边问,一边伸手捏住顾师师的小耳垂,放在手指间把玩。

顾师师躲也躲不开,格外地烦他:“你管我。”

“我是你老公,我不管你谁管你。今天还有几个军太太想约你一起玩,我给推了,你就在家拉拉琴就行,没事儿别乱出门。”

“康亦风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还想把我软禁了?你是管犯人还是娶太太?”

康亦风不怒反笑,挑了挑眉才回应:“难得你知道你是我太太。”

“放开,我要起来。”

手依旧圈着她的腰身,康亦风凑到她耳边,低声厮磨:“老婆,上次我……再来一次,我保证……”

顾师师一怔,看来康亦风还不知道是霍霖霆下的手,还以为是自己紧张或者是别的客观因素,现在就想跟她再修床缘。

挣扎间,门被“嘭”地一扭,现了一个靓丽的身影。

“哟,抱歉抱歉,你们小两口继续继续……”景襄连忙捂住双眼,笑着转身。

康亦风赤|裸着上身,压在她的身上,蹭掉她真丝睡裙的衣带,半个酥|胸都露了出来。这样一幅场景,叫被人看了去。尽管是好友,顾师师还是尴尬不已,连忙撵开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冲进衣帽间。

待顾师师换好衣服,只见康亦风盖着被子,倚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顾师师头皮发麻,瞪了他一眼,愤愤然地走了出去。

“嘭”地一声将门关了,顾师师脸上,怒气和羞赧交融,一阵白一阵红的。

“大白天的,也不害臊,他好了?还是用手帮你到……””景襄咬着耳根子故意逗顾师师。

“景襄你恶心死了!你要死了是不是!”

景襄边跑下楼,边作投降状。脸上却还是戏谑的表情,叫顾师师咬牙切齿。

“别宅了呗,跟我去逛逛街。康亦风!你老婆我带走了啊!”

不由分说,景襄将顾师师拖出了门,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副驾驶座。顾师师撇了撇嘴,差点套用了当下的流行语,你这么女汉子,你情人知道吗?

唔,知道的。听说那个冰山男人在家是常跪遥控器的。

景襄这千年老妖一下子看穿了顾师师的心思,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一边抹口红一边调侃她:“顾师师你丫现在这么矫情就是霍霖霆后期脑抽风,惯的。江峯说了,要搁以前,霍霖霆早打断你狗腿,完了把你捆在地牢里养你一辈子,天天没事儿就去爽两把。”

撇过头,景襄躲避顾师师的九yīn白骨爪,还不忘为自己的男人洗白一句,“诶诶诶,最后一句是我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吼!小样儿出来啦╭(╯3╰)╮!!!

☆、67.狭路相逢

姐妹淘时光,欢愉几近无法承载。

顾师师与景襄真是应了张爱玲的那句话,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她们均是商人之女,又都是以梦为马的梦想家,无论任一特性,她们要么相似,要么互补,所以她们在彼此面前会展示最真实的自己。

拎到手快断了,还没一样儿是自己的,顾师师抱怨连天:“景襄你有钱没地儿花是不是?你自己就能做衣服,你买来干什么!”

景襄从她手里接过一把名品袋,瞥了她一眼,回以:“顾师师你瞅瞅你自己,这大|胸,这翘|臀,啧啧啧,净给你糟蹋了。大姐,你换换风格好不好,我这一天老以为自己跟小龙女瞎混呢,晚上就梦着自己在古墓里。”

末了,景襄从发顶盖下墨镜,撇了撇嘴:“狐狸不是妖,性|感不是骚。”

被景襄这么一说,顾师师才低头一看,自己确实一向都是最为简洁的白色裙装,高级定制,质感优良,剪裁合体。太过于的繁琐的,或是暴露的,对于她一个拉大提琴的总觉得不合适。相反,这种淡淡的感觉,才最衬她的外表。至于内心嘛,另当别论。

衣服,遮盖皮囊的工具而已。说得不好听些,该勾|引的都到手了,不该到手的也粘着不走,她还有什么必要在乎形象。反正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穿什么都比不上“皇帝的新装”。

顾师师挥了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挽起景襄催着她赶紧这钱窟窿。不知为何,莫名地想吃甜品。

坐在景襄骚气冲天的小跑车里,顾师师还没回过魂,就已经被她带到了man记甜品店门口。

临窗而坐,尤其是午后的阳光“哗”地洒了一桌,情调多了好几分。顾师师拉着景襄就要往里走,选取一个最佳的位置,好好度过下午茶时光,她可不想回去跟康亦风过什么家庭日。

只可惜,最佳的位置被人占了。顾师师无奈,只好坐在邻桌。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发质极好的长卷发,大大的波浪在削得极佳的肩散落,铺了一背,映着光,像是水中波光粼粼的海藻。

美人于男人是秀色可餐,而于顾师师而言,唯有美食。不由分说,她和景襄点了满当当的一桌。

景襄将一碗糖不甩置于自己前方,舀出一个,咬了一口,连连称赞:“还是这个最好吃呀,昨晚大半夜我还让江峯给我买呢。”

“嗤,你就是一吸血鬼。从你那边开车过来也得一小时吧,大半夜的……”顾师师挑了挑,也不知道先吃哪个好。

犹豫间,她目光瞥到一脸嬉笑的景襄。景襄就是这样,表面上大喇喇的一个人,格外逞能,但骨子里却是个小女人。糯团撒上花生粒和芝麻,甩不掉,却也不会黏一起,够甜,却也不腻,一如他们的爱情,真叫人艳羡。

景襄擦了擦嘴,试探性地发问:“你跟霍霖霆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感觉……”

抿了抿唇,顾师师也不再相瞒,一边用银勺戳着盘中的芒果粒,嗫嚅着:“他犯了错,永远也没办法原谅的错,我们俩不可能了。”

一激动,景襄差点把半个团子囫囵吞下,压低了声音:“他把你那个了?这畜生……”

默然不言,顾师师示意景襄不要再问,将芒果班戟移了过来。

不留神,将奶油滴落在裙子上,顾师师站起来用湿巾蹭了蹭,目光再次被眼前这位背对着她的女人吸了去。尤其是她正在使用的超薄笔记本上,好像呈现几抹艳到极致的红,似血,甚是骇人。因为逆光,顾师师看不清上面是什么东西。

只听到隔壁那女人“嘭”地一声把笔记本阖上。因为很急,所以响声很大,景襄被吓了一激灵,差点炸毛。

顾师师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惹事,自己落了座。她掏出相机,想给景襄拍几张照片。

镜头中,猛然蹿入一个高挑的身影,顾师师一怔,隔壁的女人竟然走到了她的桌边。细细一看,她不就是在烈焰主动给霍霖霆喂酒,还向他索吻的女人吗?!

果然是大胆火辣的女人,这样尚且还不算炎热的时节,她上身竟只着了见松垮的黑色吊带,到腰处挽起,随意打了个结。精致凸显的锁骨格外的诱人,腰部也是满满的十分,腰够细,小腹还有好看又不健硕的腹肌,两条马甲线一路延伸,十足的惑人。最惊为天人的是,她的腿实在是够长,一条优质的牛仔裤,紧紧地包裹着,腿上不露一点肉,却绝对叫男人抓心挠肝。

这样健康的好身材,倒有些叫顾师师自叹不如。还记得,在景钰小镇的时候,霍霖霆故意羞她,说应该让她也去健身房练练,不然弄两下就受不了了。

“顾小姐,很巧。”

顾师师的脸上显露惊讶之色,但还是冲她莞尔一笑,放下相机,静候下文。

乔婧姿丝毫不扭捏,还未等两人应允,径自坐在了顾师师的对面,也就是景襄的临位。

“顾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很抱歉,上次放你鸽子,我还想着亲自登门负荆请罪呢。”

礼貌性地双手接过,顾师师愣怔,黑色优质纸片上悬浮烫金字体,设计简洁却也十足的考究,仅仅有五字,“香港。乔婧姿”。之前只是听ian和叶正哲随口提及,只知道是个名媛女作家。现在从这张名片看来,没有背景烘托,没有头衔冠冕,反而透露出此人的高贵与桀骜。

“乔小姐,你好。”

兴许是艺术出身,顾师师跟名媛们总是不太一样,说起话来风淡云轻,听不出一丝谄媚,反倒是不卑不亢。

随后,顾师师请乔婧姿入座,落落大方地请她一起食用。充当“东道主”,顾师师将杨枝甘露推到乔婧姿面前,请她饮用。

乔婧姿下意识地伸手一拦,尴尬于脸上一闪而过,摇了摇头她道:“我吃不了芒果,胃寒。”

在一旁的景襄冲着顾师师戏谑:“你看看你人家乔小姐,人在香港那甜品宝地都能抵住诱惑,你丫怎么回事儿,自己也胃寒,自从回国后也没见你收敛。”

被景襄调侃,顾师师吐了吐舌头,目光依旧落在桌面一大堆一芒果为主打的食物。芒果西米捞、芒果椰奶西、芒果粒粒爽等等,应有尽有。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胃寒的,但无奈吃货本色,从来也克制不了,偶尔也会受到这具躯体的反抗,胃疼半天。

“waiter,给我来一份蛋白杏仁茶,再来一盅莲子杏仁茶,谢谢。”

听到乔婧姿的话,景襄的眼睛倏地一亮,挑了挑眉看向她。

待侍者呈上,乔婧姿亲自帮景襄撕开封盖的薄纸,往右推了推,递到了景襄的面前。

“这……我还不知道这儿也有呢,小时候最爱喝了。”景襄倒也不客气,直接拿起勺子开动。

“乔小姐真是善解人意。”

顾师师说起话来,好似有点儿酸。本就对乔婧姿心有隔阂,这下更有一种男人被勾引,好友又要被撬走的感觉。

沉默片刻,乔婧姿回以淡然一笑,应道:“只是无意间看到景小姐的采访,貌似有说过。”

闻言,景襄皱了皱眉,一副“有过么”的茫然表情。

“对了顾小姐,上次说过给你做的访问,我想还是算了。最了解莫过朋友,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慢慢来,反正也不急,你觉得呢?”

话音未落,乔婧姿伸出右手,笑容可掬。作为被邀者,顾师师自然也不好拒绝,只好与之握手。

茶就喝了两口,乔婧姿站起身,一手挽起自己的笔记本,一手捞起自己的轻薄透明风衣。

“今晚我在烈焰有个party,两位一定要带着男伴来,我有事先走,单我来买。”

留下两张邀请函,乔婧姿摇曳着妖娆的步姿,飘逸的长卷发如枝蔓晃动着。

“这女人绝对是狐狸,骚气冲天,啧啧啧。”

顾师师哼笑一声,揶揄道:“我以为你吃人家嘴软呢。”

两人悠闲自在地共度了一个下午,说说笑笑,其间也不免谈到那些个男人。

待到傍晚时分,顾师师接到ian的电话,说是有急事。景襄再次驾驶她的小跑车,横冲直撞的,将顾师师送到乐团。

乐团里的人像是极为兴奋,尤其是张子萱,一见到顾师师便像个小孩儿似的冲了过来。按住顾师师的肩膀,将她推搡到ian的办公室里。

在ian激动和期待的注视下,顾师师不明所以地落座。摊了摊手,顾师师静候下文。

ian格外的激动,喝了一口水镇定下来后,将一张类似于邀请函的信件递给顾师师,才开口:“师师,你先看看。”

打开,正是龙飞凤舞的英文,不过这对于有着旅欧经历的顾师师完全不在话下。一路扫下,她的心也愈跳愈烈,最后目光落到署名处,顾师师一脸惊愕。

“师师,你真是我们的骄傲,你一定能行,去吧。”张子萱和ian在一旁趁热打铁地蛊惑着。

见顾师师沉默,ian试探性地发问:“难道是康先生要你全身隐退,再也不过问琴海事?师师,相夫教子没错,可你还这么年轻,你应该……”

一瞬的犹豫,确实是因为一个男人,只是怎么可能会是康亦风……

顾师师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应道:“我自然会去,你们放心。”

署名处,enni bo。单单是一名讳,足以让任何一个大提琴学者仰首观望。

enni bo,十五岁以非官方代表身份全欧大提琴比赛并夺得第一而一举成名。演奏风格具有强烈的个性,音色浓郁,不落俗套,深刻大气。四十岁被授予“人民艺术家”的称号,蜚声整个大提琴圈,绝对是实打实的巨擘级演奏家。

只可惜,天妒英才,据悉近日被查出癌症晚期,所以他以个人的名义寻觅一个佳人,指定其为唯一继承演奏作品权的人。

艺术家就是艺术家,他特立独行,非得寻到一个心思细腻的东方人。而且,其选定的评委即为自己的爱妻,并不是懂音乐的人,只是,最懂他音乐的人。

“师师,enni bo早已刨除那些良莠不齐的,只选了四个人,你是其中之一。”

顾师师喜笑颜开,更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参加。与其只纠结于前世的复仇,抑或今生与男人的纠缠,她更明白,一个女人,事业也是不可或缺的。她是顾师师,强大的顾师师,不应该为儿女情长而气短。

见她欣然点头,ian继续说道:“enni bo的太太,alma女士即将莅临都城。届时你将与三位来自亚洲各地的受邀者为她演奏。第一位是来自韩国的金玉熙,是俄国大提琴家老罗最得意的弟子,不过嘛,你也知道她规规矩矩,在演奏技法上已输你一筹。还有台湾的欧阳楠楠,十八岁的小女孩,再有天赋资历在那儿摆着呢,倒是也可以忽略。”

扑哧一笑,顾师师揶揄ian道:“让你这么一分析,敢情我稳打稳扎拿下了呗,真是的。”

“要是这样就好了!我还没说呢,还剩下一个呢,那个才是棘手,她可是自荐的。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别说知了,我连别人门道是啥都不知道。你猜猜是谁?!”

ian故意打哑谜,顾师师没心思猜,望向张子萱,让她剧透。

“就是那个香港的乔婧姿小姐啊。”

☆、第68章 .秘密浮出

犹豫再三,顾师师最终还是持着邀请函前往狂欢派对。所谓的豪门艳女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说家,怎么会一瞬间成为自己事业上的劲敌,顾师师百思不得其解。

一边走一边拉扯着胸前的衣衫,却被景襄连连打掉手。深v的垂坠丝绒质感小礼服,乳白色,两条细带交叉缠绕,白嫩的胸脯隐隐侧漏,引人无限遐想。要不是景襄在车上逼她换掉,顾师师哪里肯穿这么裸|露的衣裙。

不过因为是白色,再加上顾师师长及腰的黑色长直发,整个人依旧如白玉般,反倒是一种高贵的性感。

“烈焰”格外热闹非凡,多了许多平日少见的富家千金,好一个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刚一进门,景襄一脸谄媚地推了推顾师师,顾师师当然知道其意思,哼了一声算默许。再次被“重色轻友”的闺蜜抛弃,顾师师从侍者托盘中拿过一杯**尾酒,啜了一口,在觥筹交错间转悠着。

一路上,引来无数男人的目光,当然也遭了很多女人的白眼。性感到爆表的身材,凹凸有致,淡雅的气质却将那抹艳收得恰到好处,带出的不是风尘,唯有风情。

不自觉地,喝了好几口酒,顾师师觉得脸上发烫,脚没站稳,倒在了别人的怀抱里。逆着光,顾师师眯了眯眼,想要看男人的面,却被反手一拖,径直拉到了最近的包房里。

顾师师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男人的西装一把裹住了前胸,淡淡的白檀香混合着浅浅的烟草味儿,最熟悉不过的味道,除了他还能是谁。

“顾师师你穿这么露想干什么?!”

无端端地被吼了一声,顾师师混着酒劲儿,想撒撒酒疯,没好气地吼了回去:“关你屁事儿!”

霍霖霆一把抡过顾师师的胳膊,大掌对准软臀就是“啪”地一下,声音回荡在整个包房里。

“我给你惯的是吧!我告诉你顾师师,你再给我穿这么暴露,我就打断你的腿,关着你一辈子!”说罢,霍霖霆又打了一掌。

顾师师尖叫连连,臀部火辣辣的,疼死了。仿佛她像是犯错的孩子,被严厉的父亲家法伺候。这男人,生气起来竟然打她屁股?!

惩罚完毕,霍霖霆还厉声质问:“顾师师你服不服?!”

顾师师拽起身上的西装,一把砸到他身上,匆匆地逃了出去,还不忘回一句,不用你管。

被她激得气急败坏,她真是越来越能耐了。他承认,犯了错,要他怎么样都行。可是看到她被人看去了一分,心里根本不能平静。霍霖霆甩开西服外套,拽了拽领带,也随着她迈出了房门。

刚来到大厅,只听到一阵欢呼。一瞥,只见灯光下,唯有落荒而逃的顾师师,还有那天那个豪放女。

霍霖霆的视线里,二人竟撞了衫,着同一款式的丝绒小礼服,一黑一白。

乔婧姿为了掩盖小胸脯的缺点,匠心独运,将黑裙子反穿,整个光滑的背部倾城绽放。包臀裙的位置被她提到了腿根,整个长腿展露无遗。她瘦,像一片叶子似的,时尚气息颇浓。正是有背秀背,有胸|露|胸。顾师师则大秀前胸春光,白腻的嫩|肉在乳白色的布料下更为透亮,如美腻的天鹅。

妖与仙,黑与白,好不分明。

不由分说,霍霖霆疾步迈了过去,将顾师师一把拽住,拖到灯光晦暗处。没说不可露,只是不可以露给别的男人看!半点儿也不可以!

两人纠缠间,乔婧姿迈着长腿走了过来,粉饰好情绪,她收住了脚步,笑容可掬地说道:“康太太,你先生来了,就在门口。”

顾师师呼吸一滞,连忙蹭开霍霖霆的怀抱,匆匆奔向门外。

待顾师师离去,乔婧姿单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揉搓着裙角,好似很紧张。唇间张张合合,半天,她才飘出声来,且声如细蚊。

“jake,我、我能跟你跳支舞吗?”

霍霖霆挑了挑眉,顿了顿,才微微颔首,伸出手,请她一起迈入舞池。倒也不是为了故意气顾师师,只是彰显一下绅士风度罢了。

乔婧姿小心翼翼地迈着舞步,身子稍稍倾着,好似要把整个身子贴在霍霖霆的身上。

很不合时宜地,霍霖霆打了个哈欠,他甩了甩头,如此深情的音乐勾起了他的睡意。家里有个人,大半夜也不让他睡觉。谁叫人是军师,是救兵呢,他就得当财神爷供着,还指望着这小祖宗让顾师师“放下屠刀”,投身他怀抱呢。

“jake你困了,要不要回房间里睡觉?”

霍霖霆没答话,点了头,就把手从她身上撤走,迈向最近的包厢内。随后,乔婧姿紧抿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按着霍霖霆先前的路线移步。

此时,“烈焰”某一卡座上,两个长相上佳的男人并肩齐坐。正是都城第一名gay,在灯光的映射下,厉孝天的脸上更为苍白,戴着帽子,褪去了几分凌厉。一旁的叶正哲漫不经心地摇曳着手中的淡黄色液体,浅啜了一口,目光注视着正在门口与人争执的顾师师。

“我听说你最近在查一些陈年往事。”厉孝天轻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怔,叶正哲余光扫了一眼表情严肃的厉孝天。顿了顿,他不动声色地回应:“你找人查我?”

厉孝天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回想起昨晚不经意间看到叶正哲的手机,才知道他雇佣了一帮水军,把这几天的网络搅得天翻地覆,满屏幕都是那件不为人知的事儿。其实,如不是那件事,他们也许就不会结识,更不会喜结连理。

“我不想你管别人的闲事儿。对了,孝西过两天回国,你替我去接他。”

对于这个弟弟,厉孝天还真是无奈,死活要在这个风口浪尖回来。也许,只是生怕自己名下的遗产全数交给叶正哲,罢了。

叶正哲噤口不言,举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随后,他起身,长腿欲意往外迈出。

身下却传来厉孝天有些凛冽的声音,“阿哲,你去哪儿?董事会那些老头对你一直处于观望态度,你现在不要做出不符合厉家人身份的事……”

当即,叶正哲顿住脚步,心中憋足了一口闷气。他一把抓起桌面的车钥匙,没什么语气地说:“回家。”

叶正哲知道,厉孝天即使再爱令智昏,但他到底是商界翘楚,人精中的人精,他自然是话里有话,是要点醒自己切勿再与顾师师多生纠葛,应该安安分分做他厉孝天的人。但叶正哲此时此刻并没想到,厉孝天的话里还含有第二层意思,晦暗,见光必死的暗语。

当叶正哲迈到顾师师跟前的时候,她正与康亦风拉拉扯扯。叶正哲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才说:“顾小姐,你哥在里面找你。”

康亦风好面子,见外人在场,当即松了钳制在顾师师腰际的双臂。转化为轻挽,看起来像是郎情妾意的模样。

“我陪你进去。”有些不容辩驳的意味。

冲叶正哲微微颔首,顾师师跟他交流了眼神,感激他为自己解围。随后,在康亦风的陪伴下,顾师师重新迈入了“烈焰”。

顾城果真在其中,算起来,这还是顾师师婚后第一次见到他。看来这乔氏大小姐果然大手笔,有实力,宴请层面不可谓不广。

“师师!”顾城一眼瞄中了她,音色间满是欣喜。

疾步迈了过来,顾城目光落到了康亦风搭在她腰间的手,喉咙有些干涩,心里有些发堵,怎么也说不出下一句话。

康亦风倒是先开了口,“哥,你也来了。”按辈分,他理所应当称这一声哥,算不上亏。

三人抬步前往二楼寻找一个好位置,一齐跨上阶梯。时玖玖的高跟鞋足足十二厘米,又是新鞋,有些硌脚,走起路来并不是那么稳。

蓦地,乔婧姿也踩着恨天高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面上有些怒色。

他明明是她的jake!乔婧姿胸口微微发涨,方才想陪着霍霖霆进入包房,却被他拒之门外,留给她的是一记冰冷的关门声。他什么时候成了坐怀不乱的老和尚了?!

“啊!”

同一时间里,乔婧姿和顾师师异口同声地尖叫。因为,两人同时踏空楼梯!一个往上行,一个往下迈。

三人同行,顾师师位于中间,左是顾城,右为康亦风。当即的,顾城双手接住了顾师师,将她揽住怀中。而其实,顾城迎面的正是乔婧姿,他的位置最方便接住即将摔下的乔婧姿。

然而,接住乔婧姿的,竟是眼疾手快的康亦风。

康亦风也说不清为什么,千钧一发的那一刻,他竟下意识地伸手攫住这个陌生女人的胳膊,反而没有护住自己的娇妻。

“师师,怎么穿这么高的鞋,你一直都驾驭不住你不知道啊。”看似来是嗔责,却宠溺十足,是顾城的声音。

顾师师顺势靠在他肩头,嘟了嘟嘴,撒娇:“哥……”

这一幕,落在乔婧姿的眼里。失落、愤懑、嫉妒等等,所有的负面情绪充斥着她的心!

于心中,乔婧姿黯然神伤地无声呐喊:哥,我在这里。

这女人到底是谁?!凭什么僵桃代李,占据她的身体,夺走她的爱人,霸占她的家庭!!!

“小姐,你没事吧?”

不知为何,尽管娇妻就在眼前,但康亦风还是毫不避讳地询问了声,手仍然托着这陌生女人。这女人,眼中那楚楚可怜的神色,好熟悉……

闻言,乔婧姿目光这才落到康亦风的身上,顿了顿,她粉饰好情绪,轻轻地摇了摇头。

“咳。”顾城望着眼前手臂交缠的男女,轻咳了一声,什么破妹夫!

顾师师倒是一丁点儿也不在意,避开康亦风,拉着顾城侧身迈上了楼。

这时,康亦风才尴尬地松了手,向乔婧姿微微颔首,追着顾师师的方向去了。

乔婧姿双拳紧握,纤瘦的骨节摩擦作响。良久,情绪都未能平复。直到楼下的路骄和康亦茹唤她,她才强挤出笑容,重现妖娆姿态,步履含风地扭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哒╭(╯3╰)╮!小样儿将会在近期内完结本文,当然也不是因为有了“新孩子”移情别恋,正因为本文是“长子”,才是小样儿的命根儿啊!╭(╯3╰)╮!不想再拖拖拉拉,会尽快交给大家一份满意的答卷!

小样儿也不掖着藏着,想跟大家说说:这篇文被锁了实在太久,也很多读者放弃了,这点儿是小样儿的错……╭(╯3╰)╮而且,在完结前这篇文不会有榜单了,意味着就没有在更多读者面前曝光的机会,只能挤着那个小丢丢的自然榜╭(╯3╰)╮,所以,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多多撒花,给小样儿多一点积分,也多一点信心写下去!爱你们mua~

☆、第69章 .yīn差阳错

港岛璀璨,灯火通明,尽显奢华。铜锣湾人潮熙攘,中西区高楼建筑影像幢幢,中环光影直入云霄,人、楼、灯、船,繁杂交错,汇集在这“动感之都”。

女人穿着一身病服,立于窗前,风有点寒,她抱着臂搓了搓。尽管苏醒了两天,她还是无法适应周围的人与物。

拗口的语言,说起来比英德法俄语还难。更甚的是,醒来之时周边站了无数个人,为首的西装革履,典型的tvb里大老爷的做派。握着她手的,是一个看起来极为高贵典雅的妇人,这种高贵甚至有些凌厉,姿态颇高。而周边则站着好几个一身黑衣的壮汉,俨然一副保镖模样。

当时,她昏昏沉沉,醒过来不一会儿又眯了过去。只是隐隐间听到,“乔小姐暂无大碍,好好休息就行,但一定要保证日后不再嗑药。”

随后,是医生离开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妇人的叹气,“婧姿我的孩子,你怎么……”哽咽,泣不成声。

粤语她不会说,但尚且能听得懂。

婧姿,嗑药?

这两个词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药……的确,在德国小镇克龙贝格的公寓里,和着红酒,她吞下了一整瓶药,安眠药。周游列国多年的女人自然生性坚韧,但却落了个自杀的结局,无他,只不过一个情字。

jake,魂牵梦绕的名字,情不禁地字正腔圆地默念,好似能从唇舌间绽放出一朵花来。

因为他,她不愿意嫁,死也不愿。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狗屁!她想跟他,想要他,可是电话那头的娇喘让她凉了心,断了念。

若是不能跟他,那就去死。

只是,她怎么也想到自己竟还有醒来的一天。只不过,却换了一副面容。

rose kiu,乔婧姿,香港一代枭雄富商乔正胤的独女,富可敌国的乔氏集团的唯一顺位继承人。“含着金汤匙出生”,it girl代表中的代表,受万千瞩目。

这,便是她的新身份。

光鲜背后,却有些晦暗的肮脏,令人作呕。这位贵小姐一如既往泡夜店,玩sex game,嗑药,在“溜冰”之后,飘飘欲仙的她驾着骚气冲天的跑车,逆行而驰,最终“嘭”地一声,车毁,人……

未亡。

她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灵异事件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明明是顾家的女儿,旅欧大提琴师,醒来却成了豪门艳女?!

她关上了窗户,重新爬上病床,拽着被子把自己盖好。冷,心寒。

死而复生,理所应当感激上天不收之恩。但另一个秘密,却让她几近崩溃。在磨合这具躯体的记忆后,她才知道,原来,jake只不过是这身体的主人勾搭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记错了邮箱,错将邮件发给她,一直将她当成另一个女人!

一切的一切,简直让她欲哭无泪。好在她自幼便被父亲送了出来,早早懂得看人眼色,更懂得如何做一个好孩子,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的那种。利用这身体的记忆,她很快学会在豪门间穿梭,也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她,戒了毒。

其实,这具身体的主人还不是一无是处的。起码,尽管爱玩如她,还是个处女!流连于无数男人之间,桃色新闻傍身的她,却给自己一直保留着最后一层屏障。

豪门自然好,但她更想念那里的一切。都城,有她的父母,兄长,闺蜜,当然,还有爱人。

闲暇间,她上网。却发现“si”独奏会在都城演奏厅举办!她当即愣怔,自己已经死了,那么,屏幕里那个拉琴演奏的长发女人是谁?!是谁躲在她的身体里作祟!

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jake竟然为她伴奏!为何在她成为了别人之后,他执着她的手,深情表白?!

“rose,rose?你怎么了?”

乔婧姿一怔,拿在手中的**尾酒洒了出来,溅到她大腿上,有点凉。那些在家里的记忆一时间混在脑子里,她梳理不过来,良久,她才冲眼前两个佳人摇了摇头。

啜了一口酒,康亦茹眯着眼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乔婧姿,心里隐隐憋着一口气,还是对上次她对霍霖霆的作为耿耿于怀,有种被人玩了的感觉。

谁都不是蠢货,康亦茹自然不会表现在明面上,决定探探她的口风,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对霍霖霆有什么企图。

“骄姐,我刚才找了霖霆很久,都看不到他,他说今晚要跟我……”掖着藏着,故意让人生出无限联想。

路骄伸出手指戳了戳康亦茹半露的浑|圆白|胸,一点也不避讳地揶揄:“是该采|阳补|yīn啦,他看起来就是器|大|活|好的主儿,小心明天起不来床,操|死你……”

虽然路骄也看到上次乔婧姿跟霍霖霆的亲吻,但在她眼里,这女人只不过玩性大发罢了。所以路骄丝毫不避讳,径自跟康亦茹逗乐。

都是狐狸,若论起道行,康亦茹只不过是小崽子,而具有“夜蒲女王”之称,自幼又善于伪装的乔婧姿则是千年老妖。

乔婧姿脸上不仅看不出一丝不悦,甚至还是跟着她们一起喜笑颜开,仿佛她们谈论的男人,跟他丁点儿关系也没有!

“恐怕,霍少心心念念想操的,是楼上那位小姐吧。”

乔婧姿直言不讳,一来灭灭康亦茹的气焰,二来将矛头指向那个贱|女人,她举着酒杯,示意顾师师所在的方向。

果然,乔婧姿一言放出,康亦茹犹如吞了苍蝇似的,脸上一下子泛出绿光。她也正如乔婧姿预料的那样,气的,只有顾师师。

路骄在一旁添油加醋:“rose说得没错,亦茹啊,你想要彻底抓住霍霖霆的心一定要把这骚|货灭了。否则到最后,你就跟我一样,老公在身边又怎样,还不是天天陪着那女人睡!”

莞尔一笑,梨涡浅显,眼角那颗痣惑人到极致。乔婧姿指了指康亦茹手中的酒杯,唇间翕动:“亦茹,这酒是你最喜欢?”

康亦茹点了点头。新鲜果香,丰盈果子味儿,唇齿留香。

“酩悦香槟,一直都是亦茹的最爱啊。”路骄道。

乔婧姿一脸玩味儿,笑了笑,才道:“我刚才不小心兑了点水,不信你再喝一口,我,抱歉……”

蓦地,康亦茹蹙了蹙眉,稍稍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味道,一脸嫌弃地将酒杯推到一旁,不愿意再碰一下。

“怪不得跟以前的味道不同,rose,你真讨厌!”康亦茹开玩笑地嗔责她。

闻言,乔婧姿摇了摇头,将康亦茹那杯酒倾倒出来,洒了一地。

在场二人看不穿她的寓意,一脸的不解。

乔婧姿望着空酒杯,嘴唇一张一合:“这酒,正是得到了法皇拿破仑的喜欢,才有幸荣获‘皇室香槟’的美誉。亦茹,你最喜欢这酒,应该是熟悉它的味道,可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你就弃之如敝履。你爱它,它就是宝儿。不爱它,它就是垃圾。而你爱不爱它,我一句话就能决定。”

“啪”地一声,乔婧姿松手,让酒杯砸在地板上。补了句,“爱情,最经不起流言蜚语。再爱,信任那面墙,也有单薄如纸的空缺。”一旦霍霖霆知道她并非真正的顾师师,只不过是李代桃僵的假冒伪劣之流,她不信他还会一如既往宠她爱她!

路骄整个人都懵了,但康亦茹笑了。重新拿起一杯酒,主动碰了乔婧姿的杯子。

“cheers!”两人对视而笑,异口同声。

乔婧姿一双狐媚眼里,水波荡漾,“二桃杀三士”,她玩得起。

她不是鹬,亦不是蚌,是渔翁。

***

大约十点半,顾师师离开“烈焰”,她甩下康亦风,坐着顾城的车回家。

“师师,刚才亦风看那女人的眼神你不吃醋啊?”

目光灼灼,却不是看自己的娇妻。顾城回忆起康亦风与乔婧姿对视的模样,起了一层**皮疙瘩。

顾师师嗤了一声,不以为然,男人嘛,有多少人能抵御乔婧姿那种狐媚样,那女人确实是美,骨子里透出摄人心魄的娇媚。

“哥,今晚这么多姑娘,你就没相中的?你喜欢哪一款的,不会是也喜欢乔婧姿那款吧?”说完,顾师师咯咯直笑。

迎来的,是顾城的白眼。

顾城手握方向盘,很认真地行驶着,一反平日里那急速如飞的炫酷模样。知道顾师师也在“烈焰”,他滴酒不沾,为的就是亲自送她回来。

余光里,她那有点婴儿肥的小脸消瘦了不少,顾城心里满满不是滋味儿。

“师师。”他叫她。

“嗯?”

“师师。”

“干嘛呀?”

顾师师望向后视镜,总感觉有车在跟着自己,心里有点发毛,催着他有事说事。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这个名字,好听,叫多少遍也不腻。

师师啊,我喜欢哪一款,你当真一点儿也不清楚吗?顾城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没多久,顾城将她送回了她跟康亦风居住的别墅里。把自己宠爱的小羊送入狼窟,呵。

再不舍,也得走,只因为他姓顾,一个姓氏,让他丧失争取她的所有资格。

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给她光明正大,唯独他,不行。

顾城吁了口气,踩下油门,鸣笛离去,目光始终落在后视镜里。她站在原地,挥手,长发飘飘的模样,美极了。

在别墅外围转了一圈,顾师师正想散散心,去去酒气,却听到花丛附近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

她吞了吞喉,不会是小偷强盗吧!不会的,这好歹也是高级别墅区。

倏尔,只见一张小脸从那探出。

顾师师当即愣怔,倏尔,喜笑颜开,格外惊喜。

“师师姐。”

作者有话要说:hi~╭(╯3╰)╮厮杀厮杀,两姐妹……

70-74

☆、第70章 .与你为家

小姑娘十足的清秀,皮肤嫩得能挤出水儿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犹如两把小雨刷,翦翦大眼灵动有神。

“雯雯?”

几乎是第一时间将小姑娘拥入怀中,顾师师捏着雯雯的笑脸,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场景。小姑娘这次打扮得可洋气了,小卷发和蛋糕裙,似个小公主,一时间都让顾师师认不出来。

揉了揉雯雯的发顶,顾师师蹙着眉发问:“雯雯,你怎么会在这里?”

雯雯对了对手指,大眼睛眨呀眨,目光有些躲闪,吞吞吐吐的。

顺着雯雯的目光回望去,顾师师没好气地站起身来,不远处,停放着一辆路虎,男人倚在车身处,隐隐间看到他脸上得意的笑。

欲意迈开步子,前去兴师问罪,却被雯雯的小手一把拽住。

“师师姐,你别生三雨哥哥的气,是我自己要来的……”

顾师师无奈,这男人,居然搬出雯雯当救兵!

牵着雯雯,顾师师很快来到霍霖霆的跟前,在孩子面前,她到底不敢放肆骂他,只好憋着气,淡淡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是陈述句。没兴趣知晓答案,反而暗含驱逐的意味。

霍霖霆咧着嘴笑,将预先准备的玫瑰花塞入她的怀里,又毫不避讳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一起吃个饭。”

霍霖霆说话间,雯雯很配合地站在了他的身边,一大一小露着一样的笑容,连翘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要是霍霖霆再老几岁,还真保不准有人说是父女。

十一点吃你个大头饭呐!顾师师一边嫌弃地用手搓自己脸上的口水,一边在心里忿忿咒骂他。

霍霖霆自然看出来了,一双桃花眼冲她放电,我倒是想说,一起睡个觉,你让吗?

臭男人一早算计好了,顾师师还真找不到理由拒绝,更何况小孩儿跟他一直在一起,保不准会把自己与景钰小镇的秘密说破。她,有点担心……

别墅南侧传来车鸣,顾师师耳尖,一听就能辨出是康亦风回来了。捉奸捉双,妈呀,要是给他看到岂不是一窝端?!

“愣着干什么,开车去啊。”

顾师师一手拽住雯雯,一手推着霍霖霆。很快,她将雯雯抱上了车,“嘭”地一下关上车门,这时康亦风的车子正好驶到别墅的大门。

后视镜里,是霍霖霆极为鄙视的眼神儿。顾师师霎时觉得很好笑,不禁“扑哧”笑出了声。

霍霖霆本来有些不高兴,什么嘛,真当他惧了康亦风?但见她笑自己也乐了,启动车子扬尘而去。

依旧是那幢小别墅,他们曾共享欢愉时光的小家。

进了大门之后,雯雯火速于玄关处换鞋,然后一蹦一跳地回头冲他们喊道:“我回房间写作业啦啦啦!”还没说完呢,小家伙就蹿入了二楼的客房里,留着一个小缝儿观察着大厅里的两人。

霍霖霆低着头,轻咳了一声,一手抵在门后,封了出入口。

攫住顾师师的手腕,霍霖霆将她带入怀中,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柔声道:“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挣扎着,顾师师抵着他的胸膛,压低了声音:“放开!”

他反而将她搂得更紧,顾师师气急败坏,她往哪走啊,家里有一匹狼,她避还来不及。

“你玷污祖国小花朵的眼睛了,流氓。”

原来气的是这个。霍霖霆这才喜笑颜开,毫不在意地又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这才肯将她放开。

隐隐间,飘着饭香,顾师师今晚光喝酒了,这会儿还真是有点饿了。

霍霖霆牵着她的手,迈到餐桌前,两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随后,他迈向厨房,将半小时前准备好的饭菜呈上桌。

其实就是三个菜,虾皮**蛋羹,菠萝咕噜肉,还有个莲藕排骨汤。

顾师师一脸愣怔,指着桌上的菜,问他:“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买的?”而且,这家常菜不该出现在他霍少的餐桌吧。

霍霖霆气结,用银勺剜了一口**蛋羹送到她嘴边,带着命令的口吻,“张嘴。”

待顾师师含入口中之后,霍霖霆才淡淡地说:“我做的。”

“噗”地一声,顾师师一口喷了出来。什么?!原来连煎个荷包蛋都要百度的男人,竟然掌勺做出这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但顾师师下一秒想的是,不会食物中毒吧……

见他目光有些黯然,顾师师顿生一阵心悸,她惴惴然,探过头对上他的眼,逗他:“真的假的?”

她懂,他不说话,就是默认。

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肤白,皮肤上的红痕星星点点格外明显,好似还有些小泡泡。

下意识地,顾师师想要握住他的手,霍霖霆有些尴尬,想要缩回手,她攫住,两个手捧着。

“你不会你逞什么能啊!霍霖霆你有病,还不如像以前一样请我吃法国大餐呢,做什么家常菜啊,一点都不浪漫,一点都不……”

顾师师一下子鼻子就酸了。眼泪“啪嗒”一声落在他被油烫伤的伤口上,她用侧脸蹭着,一边嗔责着他。

霍霖霆闷哼一声,眼泪含盐分,这不就是在伤口上撒盐嘛!但他依旧笑着,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顿了顿才说:“吃吧。”

多天前,他开始练习,本来是想学很有情调的法餐的,但后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做些家常菜。家常菜于他而言也不简单啊,跟这锅碗瓢盆磨合了好久,每次的练习之作都让江峯试吃,让江峯坏了好几次肚子,脸色蔫了好几天……

这两天,江峯已经将他的手机号拉了黑,打死也不再愿充当“中国好兄弟”。

今晚,霍霖霆早早从宴会上折返,为的,就是回来掌勺烹饪。他没说假话,真的是想跟她,一起吃个饭。

霍霖霆也拿起了筷子,给她夹了一块咕噜肉,再把一块放到自己的碗里,跟着她一起吃。

“师师。”

“嗯?”顾师师有点漫不经心了,菜的味道极佳,她又属于重美食轻男色的那种。

“一个人的法餐不如两个人的家常菜。”

一个人的日子,霍霖霆自然都是在masa用餐,有情调、够高档,却食之无味,如同嚼蜡。只因,一个人。

巧言如他,却有些结舌。霍霖霆放下筷子,一脸正经地望着她,握住她的右手,抵着那硌手的钻石戒指,缓缓出声。

“师师,我想给你一个家。”

没有任何一个华丽的辞藻修饰,只是很质朴的一句言语。

顾师师一怔,嘴里正咬着莲藕,咬断了,却扯出缠绵不断的白丝来。

她与他,何尝不是这样。

挣开手,顾师师撇了撇嘴,哼道:“霍霖霆你做饭难吃死了,这吃一次没事,日积月累的,不得把我毒死……”

霍霖霆喜笑颜开,催着她赶紧吃。为什么?酒足饭饱好办事儿呗!

***

翌日,康亦风正坐在饭桌前吃早餐,门铃响起,他顺口喊了声阿姨,随即反应过来佣人有事请假回老家了。他起身,开了门。

“乔,乔小姐?”眼前人让他一怔。

来人也是微微错愕,但随即脸上浮笑。

“康先生,康太太在吗?我找她有些事儿……”

康亦风很是客气地请她进来,脸上有些尴尬,他还穿着家居服,眼前的女人却是妆容精致、着装鲜亮。

目光快速地将整个别墅的格局扫了一遍,乔婧姿心里暗道,如果她没有自杀,这屋子的女主人现在就是她。那女人实在厉害,又能坐拥康太太的名头,还能揪住霍霖霆的心,可恶!

“乔小姐,师师回娘家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妻子彻夜未归,康亦风尽管再生气,也还是好面子,给她找了个理由。

随后,又给她倒了杯祁门红茶,请她在沙发上落座。

说不清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过性感妩媚,康亦风有些手足无措,向来讷言的他,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乔小姐……”

“叫我婧姿。”回以浅浅一笑。

这瞬间,康亦风的心“噔”了一下。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眼神里,情愫无限,倒不是觉得是勾引,反而有很多熟悉感。

康亦风一时间很尴尬,起身想给她洗些时令水果,却不小心撞到了她。

一杯茶,尽数洒在她的裙子上。她裙子又薄又短,这一湿,整个胸部轮廓都出来了。她的胸不大,却够浑圆,别有一番滋味。

“对不起,我……”康亦风避开眼神,顿了顿,又说,“我给你找一件她的衣服,可以吗?”

乔婧姿点头,随着他上了二楼主卧。

挑了一件顾师师还没摘掉吊带的连衣裙,康亦风递到乔婧姿的手上。指尖触碰的一瞬间,好似有一股强烈的电流蹿过。

“你,你在这儿换吧,我先出去……”

褪下自己的衣衫,乔婧姿正想套上,却犹豫,设计简洁,剪裁完美,乳白色,本应是最适合她的衣衫,却属于另一个女人。

乔婧姿一时间忿忿然,一把甩过,却不料发出“嘭”的一声,好似碰倒了什么瓶子。

听到声音,康亦风下意识地推门而入。

眼前,她赤‖身‖裸‖体,腿长,腰细,胸部很……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网络断了╭(╯3╰)╮好不容易用手机更上了!双更,说到做到,么么!手机更新了半个小时!吼!

☆、第71章 .捉奸在床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映入眼帘的美人儿,让康亦风的脑海霎时蹦出这一诗句。她的脚踝是那么的纤细白嫩,延伸向上,她的长腿更令人欲|望喷薄|,不知多少男人心甘情愿被她踩在脚底蹂|躏。

尤其是那白腻双腿交汇处,一簇修理整齐的萋萋芳草,让康亦风一时间根本移不开视线,他喉咙愈发地干涩、灼热。

倒是乔婧姿先反应过来,她脸上绯红升起,双臂交叉捂住前|胸。

“对、对不起……”

反应过来的康亦风连连道歉,当即转过身,疾步迈了出去。他心跳得很快,这还是除了顾师师之外,见过的唯一一具女人的胴|体,竟有种不为人道的快|感,仿佛有点偷|情的意味。

更甚的是,他下腹竟汇集一团炙热的火气,裤链处,竟隆出个小帐篷状的弧度。

康亦风惊愕,难道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

蓦地,康亦风感到腰际一紧,低头,竟是那双纤细修长的玉手。

乔婧姿静默不语,只是双手圈住康亦风的腰身,将头凑到他耳畔,浑|圆的胸|脯紧贴着他的脊背。

犹如丧失灵魂,乔婧姿方才不知被什么牵引,赤|身|裸|体便走了出来,这一刻,更不知为何,竟……

搂住他的这一刻,乔婧姿的内心又乱成一团麻,她安慰着自己,这不是她能控制的,她的灵魂是圣洁、纯情的,只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太风|骚,不是她的错……

到底不是真正的乔氏大小姐,她做不来那毫不忌讳的放|荡,犹豫片刻,乔婧姿欲意抽手,转身逃离。

“唔。”

康亦风反手攫住她,猛地将她带入怀中,毫不犹豫地叼住她饱满的唇瓣。

那女人身为人|妻彻夜不归,凭什么要他坐怀不乱!康亦风携着三分愤懑、三分赌气、还有四分渴望,将乔婧姿拥地更紧,舌尖挤出她的牙关,开始舔|舐她的口腔,很急,很猛……

将她一路推搡,直到主卧里的床沿,康亦风与她齐齐跌入其中。

“你、你真美……”

一双狐媚眼里水波流转,白腻的脸颊飘着两朵小红晕,诱人至极。康亦风看得有些痴迷,喃喃道,有些粗糙的大手扶着她的蛮腰,缓缓向上,顺势一裹那柔软的嫩|肉,手感……极佳。

“呃……亦风哥哥……”

这具躯体未经人事,敏感得可怕,只不过被康亦风摸了几把,乔婧姿感到自己的两腿之间已是潮气呼呼。意乱情迷间,她竟不自觉称康亦风为“亦风哥哥”,以前,她就是那么叫他的。

“你叫我,你叫我什么?”

康亦风一怔,显然被这一称呼叫愣。不过他没多想,床上关系嘛,爽了叫什么都不为过。但,他却也忿忿,那个女人自从回国后再也没这么叫过他,不知在谁的床上叫哥哥叫老公!

愤然间,他下手更重,让身下的女人闷哼了一声。

你侬我侬,摩擦生热,两人皆意乱情迷,乔婧姿主动伸手探到他裤腰处,他穿的是家居服,没有皮带,她很轻易地蹿了进去。

“嗯……”她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触碰时,火光迸溅。

康亦风蓦地攫住她的手,镇定片刻,他从她身上弹起,嘴里嗫嚅,“对不起,我不能……”

自己这是怎么了!康亦风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不是顾师师,不是,就不可以。

刚一转身,门口却冲进来一个身影。

进来的,正是这屋子名义上的女主人。顾师师看到眼前之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躺在自己的床上,边上,站的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她内心泛起一阵恶心,进退不是。

这叫什么,捉|奸在床?

康亦风一慌,不顾床上的娇人,向顾师师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她,拼命地解释:“师师,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没有,我没有……”

如此尴尬和意外的场景,顾师师竟然镇定了下来,挣开他的手,喃喃道:“没事,你们,你们继续,打扰了……”说罢,她冲了出去。

明明她是正室,理应趾高气扬,甚至可以上演电视剧的戏码,冲上去给这一对狗男女一人一巴掌。可她没有,她不想再留,怕自己真的呕吐出来。

惊魂未定,顾师师蹿入了自己的车子里,脑海里仍是刚才那一幕香|艳的场景,她打了个激灵,头皮一顿发麻。

顾师师掏出手机,给康亦风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们离婚吧。”

发送,关机。顾师师踩下油门,火速逃离她所谓的“家”。

但又不知道去哪儿才好。昨晚,她彻夜未归,却没有跟他发生实质的关系。

犹记得黑漆漆的被窝里,他在她耳畔呢喃,“师师,我忍着,等你愿意等你离婚,我再要你。”

其实,顾师师身体是起了反应的,作为二十多岁的正常女人,与荷尔蒙气息爆棚的男人躺在一起,谁能不意乱情迷啊。可是她惴惴,生怕自己迈不出那一道坎,让彼此都伤心难受。

甩了甩头,顾师师将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脑海,她打着方向盘,下意识地看了眼后视镜,却被距离不到五米的一景吓得发懵,差点就撞到路边的防护栏。

身后,正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车主,一头黄毛,正是路骄的弟弟路傲,也就是害死自己的凶手!吃惊的自然不是这个,路傲她一早就认出了,让她惶恐的,是车上的另外两个男人。长得很相似的两个男人,脸上同样是那种放荡不羁的表情,骚气冲天。这两个男人,也正正是那个夜晚欲意将她正法的凶手!!!

法拉利超越了她,并从她吹起放|荡的口哨,嘴里叫嚣着肮脏的词汇。

顾师师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作了一个冒险的决定——跟踪他们。

因为他们的车子足够显眼,顾师师不用跟得很近,也可以保证不会跟丢。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停下,眼前,正是都城国际机场。

人多眼杂,更何况,她这一副装扮他们根本认不出自己,顾师师根本不必惶恐。戴上墨镜,顾师师尾随其后,跟着他们三人迈入机场。

三个人,只差最后一个!找全之后,再加上叶正哲寻觅的保安证人,她就不信他们真能在皇城根儿下逍遥法外!

正想着叶正哲,没想到,下一秒,他真的出现在顾师师的视线里。

“叶正……”

话音未落,只见一身正装的叶正哲一脸笑意从一个男人迎了上去。兄弟式的拥抱,击拳,再相拥。

紧接着,那三个恶人也相继与那男人相拥,开始勾肩搭背地朝顾师师的方向迈来。

那男人一身贵气,眉宇间与厉孝天极为相似,只是言笑间多出太多浅薄的浪|荡范儿。

顾师师胸口一紧,几近窒息。这世间什么都可以忘记,“杀害”自己的凶手,化成灰都可以认得出!是他,是他们,齐聚一堂的四人,正是当初逼死自己的凶手!

可是,叶正哲为什么会跟他有瓜葛,又为什么看起来似好兄弟的模样?

不料,却被当中一个眼尖的男人发现了她。

“哟,这不是刚才在路边那美女嘛,怎么跟着我们到这儿来?”那双胞胎其一如是调侃。

路傲这才看清顾师师的脸,拽了拽身边见色起意的兄弟,压低声音:“别闹,她是霍少的女人。”而后,那对双胞胎噤口不言,讪讪一笑。

叶正哲不知跟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先行一步,自己则留下来。

“师师,你怎么在这里?”

挣开他的手,顾师师一时间十分厌恶,这双手方才刚刚跟杀害自己的凶手勾肩搭背!

“他是,他是谁?”

叶正哲没注意到顾师师脸色不对,她突然在机场出现,鬼鬼祟祟的,让他一脸玩味儿地摸了摸下巴,笑道:“你是在……跟踪我?吃醋了?”

什么跟什么嘛?!顾师师气急败坏,疾步向前迈,叶正哲嬉皮笑脸地跟在后头,不理不顾她的反对,坐进了她的车子里。

“我来接孝西,厉孝天的亲弟弟,我在英国的同学。”

***

霍霖霆拨了十几个电话,关机,一直关机。他心烦气躁,将手机扔过一边。

倚在椅上,霍霖霆掐了掐眉心,解解乏。桌面正是一本相册,满载两人在景钰小镇的回忆。他上次愤然撕毁,这下好不容易修复,得好好保存。

霍霖霆打开最里层的抽屉,将相册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蓦地,他眉心一蹙,最底层有个文件夹。

甚至有些记不清是什么,霍霖霆拿了出来,轻轻地旋开丝线,开启。

“三雨哥哥!我的书包收拾好了!”

客房传来雯雯的声音,霍霖霆立马回应了一声,“好!”今天,他还要亲自送这位小祖宗回家呢。雯雯来的时候是amanda接的,这小祖宗功不可没,帮他重获美人心,他自然得亲自哄小家伙回家。

景钰小镇,蔺莳苑,他们的爱巢呢。正好重回故地,重温旧梦,只是这女人的电话老是关机!

霍霖霆知道他曾经给她造成难以磨灭的心理yīn影,私心想着,这一次将她一起带回去,在那个温馨暖蜜的地方,会不会能让她解开心结,他对此颇有期待。

想着,他正好掏出了文件袋里的物件。哦,他记起来了,这正是很久之前他请私家侦探调查“烈焰”台柱,那个摇滚歌姬的资料。那女人的眼神,总是让他恍惚觉得像极了顾师师。

其实他上次还没看过,因为侦探送来文件的当日,他正遇上了顾师师,魂被勾了去,他就将文件一把丢进了不见天日的抽屉深处。

鉴于好奇,他还是扫了一眼。

姓名:李师师

家庭住址:东城市五州县景钰镇凤仙路18号

霍霖霆一怔,以为自己眼花,端详了好几遍。

没错,景钰镇凤仙路18号。

那是他们抵达景钰小镇第一夜居住的地方,有一张银杏围板千工拔步床。霍霖霆,确定。

☆、第72章 .以身犯险

明镜中,美人儿格外独特:错落披洒的妩媚卷发,犹如缠人的枝蔓直攀心墙。最风姿悉堆眼角眉梢,眉黛横起,至峰处高挑,妖冶生姿,那一双翦翦大眼以“硬烟熏”绘染,微微一眯,如一朵黑色曼陀罗,一点点吞噬你的心神……

今晚,她是李师师。

于唇间添上一抹嫣红,顾师师轻轻抿了抿,镜中人相只不过是几个月前的光景,却让她甚感陌生。用手拢了拢半裸的白腻胸脯,再提了提脚上半截的连体丝袜,一袭黑衫,犹如海中高歌的妖,惑人,却不动声色。

重新打开亮片小包,录音笔开启,一切准备就绪。顾师师犹如一溜鱼儿蹿出了“烈焰”的洗手间。

顺着记忆,她很快来到那间vip包房里。刚一进入,她浑身打了个激灵,警惕心顿生。多多少少有些惶恐,毕竟这就是她当初差点儿被轮|奸的地方!她有些惴惴,挪着脚步移到那扇敞开的窗前,一眼望去,整个都城尽收眼底。

掐着时间,差不多了,顾师师当即推开滑动木门,躲到浴室里。

今晚“烈焰”依旧人头攒动,甚至较昨晚更为狂热。作为都城首屈一指的传媒大亨厉天谋的次子,厉孝西的人气爆棚,狐朋狗友之多让人咂舌。与厉孝天的兢兢业业不同,他路子偏,性子戾,学什么就是不学好,简直就是纨绔子弟的领头羊。

厉孝西,路傲,钟越轩,钟越辕,皆是一路货色。也正是这四人,逼她为保贞节,纵身跃下。

顾师师的目的很明确——将他们诱来,以身犯险,重现“真身”,将这些个狂妄之徒吓成惊弓之鸟!待她录了音,传到网上,利用舆论的力量压制他们,悠悠之口,权贵又如何!

先前她已经收买酒保,分别将他们引诱前来,顾师师掐准了,他们皆为附膻之蚁,若是知晓这有个大美人儿,他们岂会不心动不发痒。

明知道这是犯险,成功的几率也渺茫,也她还是想要试一试。就连知晓半个内情的叶正哲也得瞒着,至于那霍霖霆,她更不能说。她是李师师,多荒谬,非亲身经历者,不能信也。

倏尔,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乍一听,还是好几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放荡的笑声。

“操,这不是当时咱们当时搞那小骚|货的地儿嘛,莫天阳这傻|逼怎么还留着!”明显是路傲的声音。

“还真是!怎么办?”

“你们还能不能行事儿了!都他妈过去这么久了,尸体腐烂成泥了,担心个毛啊!好不容易来个胆儿肥的妞儿,实现咱们上次未完成的5p指标!”

“听西哥的!给她搞几发‘深水炸弹’!哈哈哈!”

言语愈发yín|秽不堪,简直不堪入耳。

待确定几人已然迈入包房的主卧时,顾师师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欲意推门而出。

却被一个声音拦下,“孝西,你妈打来电话,让你回去,马上。”

顾师师呼吸一滞,是叶正哲的声音。果然,厉孝西正如外界传闻那样,唯妈妈之命受也,他当即答应,先行离开。“树倒猢狲散”,厉孝西这主心骨一走,尾随着的几个男人大抵没看到人儿,失了兴致便踏出房门。

功败垂成,顾师师忿忿然,手就往墙壁捶去,偏了,淬了盥洗台上的玻璃杯。

岂料,叶正哲并未离去。他已然站在主卧里,明知道李师师葬身于此,他从未敢来,愧疚、不忍、甚至有着不为人道的心虚。惶恐她责备自己已然爱上另一个女人,呵。

这一声响,叶正哲自然是听到了。

“谁?”他警惕性地发问。

未待顾师师觅出进退之法,门被“嘭”地推开了。

叶正哲当即愣怔,眼前,不正是他方才心心念念的女人!可是,怎么可能……

喉结滚动,叶正哲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是下意识地往前迈,颤着手,攫住顾师师的双肩,眼眸里瞬间水波荡漾。

腾出一只手,叶正哲颤着,抚上她的面庞,声音暗哑地挤出:“师、师师……我的师师……”

顾师师并未避开,反而是按住他的手,自己的鼻子也酸起来,已是穷途末路的境地,她衡量片刻,狠了狠心,决定将真相全盘托出。毕竟,他是自己前世的男友,甚至是唯一,他有权知晓关于自己前世的晦暗秘密。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顾师师坐在床边,跟叶正哲娓娓道来。这个秘密,她憋了太久,一个人有时候都快承受不住。

她言明:一,她是李师师,由于自己也不明的灵异因素,醒来就发现自己寄居在顾师师的体内。二,逼死她的凶手便是方才那四人。

叶正哲一开始自是不信的,普天之下岂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但在顾师师将他们以前的点点滴滴描绘成图,叶正哲终是信了。那些经历,跟顾家不愁生计的大小姐,是没有一点干系的。若不是李师师本人,绝对不会清楚。

“师师!”

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叶正哲眼角划过一抹晶莹。心里的滋味儿还真是无法言喻,却唯有一点,在百味交错的乱麻团里格外凸显,那就是,她既是李师师,又是顾师师,她就是他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再与她争夺!

良久,叶正哲才舍得将她松开。并言之凿凿地告知她,那保安证人已经找到,现在被安置在他那不营业的咖啡厅里,而且那保安也愿意为弥补过错出庭作证,更喜的是,保安还将后期处理尸体的场景拍了下来。人证物证确凿,即可立案侦查。

顾师师喜出望外,一时激动,主动回拥了他。在他耳边喃喃:“正哲,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眸色一暗,叶正哲有点失望,谢谢?他要的不是这个。

随后,叶正哲又嗔责她,龙潭虎穴也敢独闯,真是不怕死!在她央求之下,叶正哲拿她没办法,揉了揉她的发顶,答应带她去看一眼那保安。

此时此刻,乔婧姿正倚在吧台之上,手中摇曳着一杯**尾酒,脑海里康亦风抚摸她的感觉怎也挥之不去。仰头灌下,一饮而尽,她恨恨暗道,自己是怎么了!忆起康亦风转身追顾师师的身影,她又觉得自己没丁点儿错!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得围着那个冒牌货转!

不经意间一瞥,却发现很是醒目的一男一女匆匆迈出“烈焰”。乔婧姿认出男人的背影是叶正哲,但那衣着暴|露的背影也甚是熟悉,好奇心作祟,她还是尾随了过去。

在电梯门阖上之前,乔婧姿准确无误地看到了女人的脸,也认清了这具身体。

身体,是“她”的。

且,乔婧姿疑惑了许久的问题,也当即有了答案。她知道这个李代桃僵的女人是谁了!

即使常年身在国外,即使从未回过故乡,但她一直都有请私家侦探调查这个女人的一切。怕的,就是这一天。她千防万防,却终究人算不如天算,这女人果真来取代她了!

“李师师,我恨你。”

一字一顿,字字铿锵。

***

叶正哲驾着车,不停用余光望向她。他心里有些自己也说不清的疙瘩,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装扮理应欣喜若狂才对啊,可自己好似没有。好像最为窃喜的点,在于,她是有着李师师灵魂的顾师师,李师师是个形容词,起修饰作用。

这样,她应该最爱自己。什么霍霖霆、康亦风之流,呵,怎敌得过他这个正牌男友!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手机铃声打断叶正哲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这歌声,是她亲自为他弹唱的,从初识沿用到现在。

见顾师师一脸笑意看着自己,叶正哲踟蹰,终是接起了电话。

那边开口很快,是厉孝天的声音,“阿哲,你听好,无论你在哪儿,无论你跟谁在一起,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叶正哲不动声色,继续听着那边叙说,良久,挤出了个单音节字,“嗯。”

一旁的顾师师满心期待,很快,她就可以变身复仇女神,上演一场西德尼。谢尔顿的小说真人版!

料想不到,挂断电话的叶正哲却一脸抱歉地看向她,语气很急地跟她说:“师师,厉孝天病危,我……”

“啊!那……那你赶快回去吧,我自己过去找他也行。”

“不不不,这样不安全,你先回家,我回头再联系你。”

最后,顾师师下了车,望着遁入车河逐渐消失的车身,蓦地心生一丝苍凉。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小时候收留了一只流浪狗,跟它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了很深的感情,突然有一天归家之后,它不见了。后来,你才知道,原来它走,是因为它的原主人能给它更好的生活,而它习惯、需要那样的生活。

想什么呢,庸人自扰。顾师师暗嘲自己又无病呻|吟了。

回过神来的顾师师突然发现自己没地儿可去。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座令她作呕的别墅里,那不是她的家,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家又是回不去的,她可不想二十多岁了还让父母为她操心、烦忧。

“来接我。”最终她拨下电话。

是第一时间接起的,只是没说话,良久,才出声。

“师……师师……”

“嗯?”怎么结结巴巴的,这不是霍霖霆的风格,顾师师不解。

“没事,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别急。”

真好,有这么一个人,时时刻刻为自己准备着。

☆、第73章 .让我来办

卸完妆后,顾师师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只不过是画皮术,却可以在刹那间幻化为另一个人,犹如变脸绝技。

她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将床上凌乱的衣衫、丝|袜打包,一把丢进垃圾袋里,扎好。

方才撂下电话后,顾师师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妆容和装扮根本不能让霍霖霆看到。她匆匆找了家酒店,方便将自己打回原形。

叩门声响起,顾师师对着镜子再次将自己审视一番,确定没问题,她这才放心地去开门。

“你来了,我们走吧。”

顾师师正要往外迈,却被霍霖霆攫住手腕,紧接着,霍霖霆拉着她径直往前走,走到床边,他坐下。

见他一言不发,面色有点冷,顾师师有些疑惑,她抚上他的脸,略带娇嗔地问他:“怎么了?不开心啊,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话音未落,顾师师主动将身子覆上,头搭在他的肩头,像只小猫似的蹭了蹭。跟了他这么久,早已把他的秉性摸透,他再硬气,再冷面,她撒撒娇,他总还是会软的。

霍霖霆沉默片刻,幽幽开口唤她,师师。

顾师师并未察觉有所不妥,只当他是起床气作祟,她坐上他大腿之上,两手圈住他的颈脖,摇摇晃晃,像是骑木马般。

这种腻腻歪歪的感觉,也是不错的,顾师师第一次这样觉得。

原来,爱会让人很容易地去原谅。她已经不怪他了,毕竟是她爱的人。

顾师师索性不想回去了,揪着他短短的发丝来玩,颇有一种捻虎须的感觉,老虎一发威,一口将她吃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二十多岁的女人,自然也有身体上的需求,顾师师其实心里暗有期待。但另一方面,她又惴惴,惶恐自己到关键时候接受不了。

“很晚了,睡吧。”霍霖霆淡然出声。

这会儿,顾师师才发觉霍霖霆的一反常态,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扳正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有别的女人了?”

不知为何,顾师师突然也想无理取闹一次,用着看似最有可能又很荒谬的理由。可能,是因为他身边莺莺燕燕无数,荒谬嘛,顾师师对彼此之间的感情还是有信心的。很多时候,她也想像普通女人一样,向自己喜欢的人撒撒娇,洒洒泼。

霍霖霆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可能是吧。”

闻言,顾师师愤然起身,忿忿道:“霍霖霆你说什么!”

苦笑一声,霍霖霆目光对上顾师师的视线,唇间一张一合:“我不知道,我的女人,她姓顾,还是,姓李。”末尾两字说得极轻,仿佛径自呢喃般。

将雯雯送回景钰小镇之际,霍霖霆已经从玉姨嘴里套出了“真相”——她是李嫣嫣,是李师师的姐姐,两人为孪生姐妹,因为被顾家收养,更名为顾师师。可霍霖霆始终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女人一次次欺瞒自己,仿佛一直在消磨自己对她的信任……

他话一出,顾师师呼吸一滞。

“你,你胡说些什么……”毫无准备的顾师师有些乱了阵脚。

顾师师有些失色,脱鞋爬上了床,蹿入被子里,假装睡觉,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慌乱。

坐在床沿的霍霖霆背对着她,苦涩道:“你究竟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究竟把我当成你什么了?”

接二连三地,霍霖霆逼问着,问题一个比一个叫他心生苍凉。

蓦地,颈脖传来丝丝燥热,正是女人在他肩头落吻。霍霖霆呼吸加重,反手攫住她,将她按倒在床上,目光并不灼灼,反而是凌厉的。他吐出一字:“说。”

“你弄疼我了!我没什么说的,是,我原来姓李,因为被顾家收养,所以改姓顾,够了吗。”

顾师师故作没好气的样子,这样,反倒显得真切。果然,霍霖霆的情绪平复,缓缓地松开了她。

此时,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间的宁静。顾师师挣扎起身,看清来电显示,径自走到一旁接听。

还未等她发言,那边传来,“师师,咱们别查了好不好……你听我说,反正你现在生活得很好,没有必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给自己惹上一身腥。”

顾师师回头看了一眼倚在床头的男人,再对着话筒发问,“为什么,为什么改主意?”只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信誓旦旦的男人竟然打了退堂鼓!

“师师,给我一个月时间,我拿到我应得的我就带你走,远离这里,让你忘记这里的一切……”

顾师师眼睛酸涩,没等他说完,她便掐断了电话。原来,她的预感是真的,叶正哲最看重的,到底还是荣华富贵。若她估计得没错,该是厉孝天以金钱权势引诱他,让他罢手。

她以为他是值得信赖的,却岂料所托非人。

颓然地回到床上,顾师师覆在霍霖霆的胸膛上,倚着,不说话。

“出什么事了?告诉我,我来办。”

埋头在他前胸,顾师师简直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竟开始抽泣,犹如破闸的洪水,泛滥开来。

在霍霖霆的轻声安慰和哄说下,她才缓和过来。最终,她决定,告诉他。这男人,权势滔天,更重要的是,他爱自己。

她跟他说了一切,唯独漏了一点,她重生了。

这个事情,她还不想说,如果可以,这辈子她也不想说,她心中有自己坚持的理由。

无论如何,她的“死”跟他有着间接的关系。若不是当初他多看了她一眼,莫天阳就不会误会,也就不会将她送给他作为礼物,更不会惨遭那四人的逼迫。这一切于他而言,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不想两人间产生隔阂,索性自己烂在肚子里。

霍霖霆有些失望地喃喃道:“原来她死了。”

顾师师怕他起疑,眼神好不躲闪,镇定地点了点头。

“顾师师,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你当耳旁风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暗自调查,那些人知道后分分钟可以把你当蚂蚁捏死?”

霍霖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将她紧紧地锁入怀中,庆幸她现在还是完好无损的。那些人的卑劣和下作,他最清楚不过,若是有人威胁到他们,必除之。

“放心,一切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话虽如此,可顾师师明白,他也是难做的,那些人都不是善茬,都有着坚实的后盾,甚至有两个又都跟他的好兄弟关系匪浅。可是,他的话也如定心丸,叫她安心。

卧在他怀里,顾师师轻轻地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将手探入里面,四处游走。

在她的撩拨下,霍霖霆的喘息逐渐变重,攫住她的手,将她翻身压下。

先前的疑惑已经解除,此时夜深人静,他当然也想做些晚上应该做的事。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惶恐她接受不了自己。

“试试吧。”顾师师抿了抿唇,有些羞赧地主动开口。

闻言,禁欲已久的霍霖霆犹如获得大赦。他闷声一笑,主动叼住她白嫩的小耳垂,含在唇间舔|弄着。

同时,霍霖霆大手探入她的衣衫里,掌心滚烫,四处摩挲、游荡。慢慢地探入她的内|裤里,一点点地往下滑,下滑……

“唔。”

顾师师身子一震,下意识地阖上双腿,将他的手也夹住。他指尖分明带着电流,叫她打颤儿,而且她也有些怕……

“放松,乖,慢慢地张开腿,我爱你……”

霍霖霆轻声诱哄,在她耳畔间厮磨,极具耐心。毕竟上一次他做得确实过分,她若是叫他当一辈子的和尚,他也不敢有任何微词。

在他指尖流转时,她身下早已潮气氤氲。两颊酡红,霍霖霆爱煞了她这副娇媚样儿。

做足了前戏,霍霖霆抵在她的花口处,即将进入之前,看到她还是有些紧张,他再次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一字一顿地承诺:“师师,我爱你,这一辈子都会疼你,再不叫你伤心。”

顾师师紧抿着唇,连连点头,主动将两腿圈住他的腰,又往他腰窝处蹭了蹭。

在他一点点进入自己体内的时候,顾师师的眼角划过一丝晶莹,她是有感觉的,自己的身体没有在抗拒他,反而随着他的推送,一点点在变换着形状,容纳他的侵袭,缓缓地包裹他,吸附他……

“老公……”

霍霖霆身陷欲|海,却将这一声呼唤听得极为清楚。再没什么,比这个叫他心动。他啊,今晚就算是“战死沙场”也值了!

风雨过后,顾师师如小女人般窝在他怀里,脸上的潮红尚未退却,显得极为妩媚。

“我要跟康亦风离婚。”顾师师对上他的眼,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霍霖霆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他们是军婚,并非她想离就能离的。就连他,也未必有办法将他们硬生生拆散。

看到霍霖霆表情没什么变化,顾师师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不在意我是不是他的妻子,还是说占有别人的妻子,让你觉得征服欲爆棚?”

霍霖霆没想到她竟说出这种话,他不否认很多男人会有一种心理——窥伺别人的老婆,别人的老婆看着嘴馋儿。可他不是,他包不得她的所有都属于他,不论是欲望抑或名分。他气急败坏,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引得顾师师痛嗷一阵。

“你知道吗,他跟乔婧姿偷情,被我抓个正着。”

顾师师碎嘴,像个小八婆,夜间在跟自己老公讨论别人的闲话。

霍霖霆捏了捏她的脸,忍俊不禁:“唔,那乔家大小姐真是如狼似虎啊。”

第74章 .暗放冷箭

盛天大厦乐团演练厅里,顾师师将琴架在一侧,起身纾解疲劳。迈到钢琴边,叶正哲曾在此为她演奏过,她指尖轻浮略过琴键,发出一声声错乱的乐音。

曾经,她最喜欢的,便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演奏。一到傍晚,晚风一拂,他的琴音随之飘起,蹿满她整个心扉。那时候,她只看到52白和36黑,最简单的颜色,白比黑多。

可现在,顾师师眼前——三白夹两黑,四白夹三黑,好不错综杂乱,她顿觉眼花、心烦。

叶正哲亦如此。他入了商海,着了魔,失了心,竟然将那保安遣送出国,彻彻底底叫她死了这份心,也让他自己坐实了厉氏未来掌权人的位置。

而他的借口,“师师,你懂我的,我不可能回去那个二线城市。我要留在这里,得到属于我的一切……”

尽管他再三承诺未来会带她走,可顾师师只当笑料听罢了。他所有的借口,归成一句话便是,我爱你,可我更爱我自己。

旧爱,再见。

这一声,是顾师师替前世的自己彻彻底底道出口的。未来,连面都不再碰到才好。

“康先生,您……师师在里面练琴,您不要……”

闻声,顾师师转身,正看到康亦风不顾ian的阻拦,冲了进来。她挥了挥手,示意ian先走。

这两日,她都是与霍霖霆住在一起。每每想起那张床上有乔婧姿的味道,她连连作呕,怎么也不愿意回去。当然,霍霖霆自然也不肯放她走。食髓知味,巴不得夜夜笙歌。

两日未见,康亦风眼睑下方的yīn影很重,下巴也有淡淡的胡渣,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该是采yīn补阳,精力四射才对么?顾师师在心里揶揄。

顾师师落座,凛冽开口:“除了离婚,其他的,别找我。”跟了霍霖霆这么久,潜移默化,也将他那说话的劲儿学到了几分。

康亦风俯身向下,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声音有些嘶哑:“师师,我说过了,我跟她什么也没发生。你知道的,我只想要你。”

顾师师拼死挣扎,狠狠地往他手臂上要咬去,可他却依然将她锁住,怎么也不肯放开。

蓦地,康亦风瞥到隐藏在顾师师长发后的颈脖,星星点点的红色吻痕。他瞬间愠怒,低声吼道:“顾师师,你想要离婚无非就是想跟你的情人在一起,你妄想,这婚,我死都不会离!”

尽管当初知晓母亲宋馥萍暗中陷害顾名扬,可康亦风还是选择视而不见,是的,只要能娶她不择手段又何妨。延至今日,康亦风始终觉得自己没错,而且好强如他,绝不可能离婚,落人笑柄。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执着,说到底,她连个处女都不是!大抵是因为心中的执念,从小到大想要的,得不到,心就像是缺了一块儿似的。

“好啊,那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情儿!”顾师师怒了,不想再跟他费唇舌。

这话一出,康亦风真是恨不得再给她几巴掌!

“哥。”

康亦风面上的那份狰狞还来不及收,转头一看,正是康亦茹。他尴尬地松手,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今晚你爸妈过来吃饭,回不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康亦风下了最后通牒。

顾师师愕然,这男人,竟然将她的父母搬出来!

康亦风前脚刚走,康亦茹后脚就迈了进来。顾师师正愤然,淡淡开口:“找我有事吗?”

浅浅一笑,康亦茹主动走过去,挽起顾师师的手,样子甚是亲和,仿佛真当她是她的好嫂子。

“嫂子,我哥惹你生气了?消消气啦。咱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好不好?”

闻言,顾师师一怔,强势如康亦茹竟会像个小女孩儿似的跟她撒娇,她头皮一阵发麻,淡淡地说:“不行,我今天还得练琴。”

说的,却也是实话。因为明天便是alma女士“召见”她们四人的日子,还真如选秀般,只不过拼的不是容貌,而是技高者胜。enni bo的唯一继承演奏作品权,她还是想拿到的。

不知道,乔婧姿到底有些什么招数……

据顾师师所知,近日来,康亦茹和乔婧姿交往甚密。这一想,顾师师就打算从康亦茹嘴里探探口风,毕竟没有谁不想知己知彼的。

琴技这种东西,没有临时抱佛脚一说,顾师师对自己的技法还算认可,这两天也将enni bo的曲子练了个通透。她冲康亦茹点头,收拾东西,拎起包就跟她迈出琴房。

殊不知,顾师师有自己的小心思,而康亦茹又怎会临时起兴,心怀鬼胎罢了——

“良禽择木而栖,亦茹,你很聪明,知道依附最强的男人。可,这棵树被藤蔓缠住,容不得你靠近,若不把藤蔓扯下,恐怕……”

彼时,乔婧姿如是说道,她抹了当下最流行的腮红,淡淡的嫣红,却让人无法忽视那抹妩媚的笑,煞为亮眼。

康亦茹摸爬滚打多年,自然不会轻易受她摆布。可无奈乔婧姿交换的筹码实在诱人,助她公司上市,商人如康亦茹,实在无法拒绝。

也许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价码,足够了,她欣然交换。至少对于康亦茹来说,是这样的。更何况,只是小小的扣留,她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被霍霖霆知道。

康亦茹看向顾师师的侧颜,这样的容颜很不招女人喜欢,又太招男人喜欢,她收起稍显凌厉的目光,浅笑道:“嫂子,你练了一天的琴很累了吧,我朋友刚开了家spa,我们去解解乏,顺便聊聊?”

未等顾师师点头,康亦茹直接将她拖上车。

***

当顾师师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却发现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虚软得几近动不了。

窗外夜幕遮下,而此时她正在躺在一张大床上,隐隐间,暗香浮动,似麝香般。她身子软,动弹不得。

记忆还停留在与康亦茹在spa交谈的场景,怎么这会儿就躺在这里了,难道?

顾师师心声疑惑,不由得有些惶恐。却听到门外有些杂碎的争执声——

“说好了扣留她一天,你都拿到比赛的冠军了,现在还想怎样?”

“亦茹,你的事情办完了,可以走了。”

是乔婧姿和康亦茹的声音!顾师师想要撑起身,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而且口中愈发地干涩,缓缓的,似被灼烧,热……

乔婧姿勒令康亦茹走后,抱着双臂观察着屏幕里的顾师师,目光很冷。她口中呢喃,好妹妹,你不是最爱叶正哲么,我做姐姐的来成全你。

两人,只不过隔了一堵墙。

顾师师迷糊中忽感脖颈一凉,睁开眼,竟是叶正哲!

“怎么,怎么会是你……”她喉咙灼烫,甚至说不好一句话。

叶正哲抚着她的面庞,俯身向下将她揽入怀中,他并未直面她的问题,反而径自呢喃着。

“师师,别离开我,我是爱你的,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话音未落,他零零碎碎的吻迫不及待地砸在顾师师的额上、眼皮上、鼻尖上……

二十分钟前,叶正哲接到一条短信,来自顾师师。他驾车来到此处时,却发现她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裸|露的白嫩肌肤叫他内心躁动不安。

进门之后,他才知道,是乔婧姿的把戏。但正如乔婧姿所言,各取所需,她需要霍霖霆,他需要顾师师。

他本是犹豫的,但又一想到自己已让顾师师完全失望,若不采用非常手段,他们这段情就彻底完蛋了。犹豫间,他也被房间里的香味刺激得欲|火焚|身!

“叶正哲,你别这么对我,放开我!”

使劲浑身力气,顾师师死死地咬在叶正哲的肩膀。

“叶正哲你个蠢货!别人设的局,你竟然就往里钻!”

顾师师不明白,为什么乔婧姿要陷她于这般境地,难道说只因为霍霖霆拒绝了她的求欢吗?

奈何双手无力,她根本无法抵抗叶正哲强大的力道,这种感觉就跟前世临时之前的绝望一样,犹如溺水。

“师师,我爱你……”

“叶正哲,你强要了我,我会跟恨那些男人一样,恨你,恨不得杀了你,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

叶正哲一怔,顿了顿,凌乱的意识稍稍收敛,他抚摸着顾师师的面庞,碰到她眼角的那一抹冰凉。顿觉自己跟那些“害死”她的男人有何区别!前世的她,就是因为他的无能才遭遇不测!若他在,她也就不会……

可现在,他在干什么!

顾师师见他停顿,凑到他耳边,轻声趁热打铁:“房间里也许有监视器,你这么做,也会落下把柄,日后也会变成别人的傀儡。帮我,帮帮我,带我走,如果你还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儿爱我的话……”

闻言,叶正哲才彻彻底底醒悟,方才的自己真是精|虫上脑,愚蠢至极。他整理好顾师师的衣衫,一把抱起顾师师,长腿一迈,走出了房门。

门外,乔婧姿伸手一拦,冷冷出声:“你把她带到哪儿去?”

三人僵持着,叶正哲轻轻地放下顾师师,凑到乔婧姿的身边,一把拽下自己的领带,将她反手一扭,在她手腕处绑了个死结。

“叶正哲你不想活了!”乔婧姿怒吼。

却在下一秒被叶正哲推到了房间里,拴在床柱之上,动弹不得。

叶正哲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好好在这儿闻闻,很香不是么?还想着算计顾师师,下次就没这么客气了!”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只剩下乔婧姿肆意的大吼。

“师师,还难受吗?来,我们走。”

顾师师颔首,让叶正哲抱着自己离开。

殊不知,他们前脚刚走,康亦风后脚踏入……

75-787完结

第75章 .我心昭昭

曾经顾师师总觉得霍霖霆手眼通天,他在商场上如鱼得水是没错,可料想不到他竟有本事让alma女士原路折返,重新“召见”她这个缺席“甄选赛”的人。

顾师师瞥了瞥正倚在床头抽烟的男人,他侧脸面部线条愈发的刚毅,在淡淡的烟雾中现出明显的轮廓来,叫人看迷了眼。若不是他,她也就不会得以弥补遗憾,赢得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从乔婧姿手中夺回enni bo的唯一继承演奏作品权。还记得两天前alma女士如是说道——

“顾小姐,你跟乔小姐的琴艺不分伯仲。但,你会更懂得我先生曲子的寓意,因为这是爱的曲子,你有一个很爱你的男人,好好珍惜。”

看着顾师师发愣的表情,霍霖霆轻吐了一口烟圈儿,低下头来浅吻她的额。犹豫片刻,他语气有些不对劲儿,好似有点儿酸:“叶正哲就那么……送你回来了?”

前天他有要事,被家里的老头子急召,不得不回霍家。所以连顾师师发生这么大一档子他都不知道!虽然听她说了事情的原委,也看到她平安无恙,可涉及叶正哲,他心里还是止不住泛起丝丝涟漪,总之不舒服就是了。

听他这么一问,顾师师推开他,转过身睡,再不想理他。

那天,她跟叶正哲可是清清白白的。说来也奇怪,叶正哲真的依言没碰她,将她完完整整地送回了她与康亦风的新婚别墅。随后,她休整完毕,趁康亦风不在,就自己跑回了这里。

现在,这个男人竟然还疑神疑鬼。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怀疑你……”

说着,霍霖霆赴了过去,从背后搂住顾师师,手又开始不老实地在她光洁的后背摩挲。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他琢磨出了其间精妙。

“走开,流氓!”顾师师凶他。

顾师师穿好衣服,甩开霍霖霆的手,故作生气,其实她不过是想要起床喝口水润润嗓子。

刚一下床,蓦地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顾师师打了个激灵,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正是顾城,她连忙接起。

那边微风拂过,静谧十分,良久都没有声音,顿了许久才开口。

“师师,我……呃……”

是醉醺醺的声音。顾师师愕然,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已是午夜。

很是担忧地开口,顾师师询问道:“哥,你在哪儿?”

“师师,你一个人来,我有话对你说。”方才的混沌遁形无踪,声音霎时变得清晰又沉稳。

随后,听顾城说完地址,顾师师匆忙换上衣服,披上轻薄的风衣,欲意出门,却被霍霖霆拦住。

霍霖霆单手攫住她,眉心微蹙,担忧道:“去哪儿?我陪你去。”

执拗地摇了摇头,顾师师跟他简略地解释一遍,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便匆匆地出了门。入夜已深,凉风习习,吹得她起一身**皮疙瘩,顾师师这才将衣服裹紧,迈入车库取车。

后视镜中,是霍霖霆伫立于大门的身影。顾师师顿觉甜蜜,拨下他的电话。

她语气轻柔:“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别担心。”

难得如霍霖霆,竟让她在电话里亲吻他。顾师师顺从,像普通的小女人一样冲电话“啵”了一口。

很快,顾师师驶入顾城所在的路,她缓缓往前开,一眼看到了顾城那亮眼的红色跑车。

挡风玻璃外,眼前人有些颓然地倚在车身上,顾师师霎时觉得他有些落寞,让她不禁有些揪心。倒不是她庸人自扰,只是觉得已过而立的哥哥,迄今仍然孑身一人,身边也没个真心的女人疼惜,真有些可怜……

顾师师吁了一口气,推开车门,直奔顾城的方向去。

“哥!”

路灯下,顾城醉意醺然,白净的两颊有些发红,他张开双臂,迎接着顾师师。

一如当初,生性恬静如她,却在放学见到他之后,像只活泼的兔,只往他怀里蹦。外人面前若处子,唯独在他面前若脱兔。世人,无论男女,都在寻求独有性,偏偏顾城执着地认为,他就是这样特别的存在。

所以,哪怕一开始的姓氏就注定了这份存在的不可能,他依旧执拗,等——

霍霖霆看似能护她周全,可已有婚史的她想要踏入霍家的大门绝非易事!他顾城不想再让她承受任何一点儿苦难,他要表达多年的爱意,要带她远走高飞!

“师师!”

顾城猛地将顾师师带入怀中,紧紧地锁着她,口中唤着她的名字。

多少个日日夜夜,是这样一种状态——他想她,想抱着她,想在她耳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再一遍。

这动作,有些太过亲昵。顾师师不由得一怔,闻到他一身的酒气,转而以为他是醉后撒酒疯。

微微松开裹住她后肩的双手,顾城将手搭在她的肩头,目光灼灼地向她看去,他酝酿片刻,最终决定自己在“烈焰”不小心听到的事情告知她。

“师师,康亦风、康亦风那个王八蛋跟乔婧姿上床了!”他虽恼,但随后眼角却浮现几丝悦色,伸手拂过顾师师两鬓的碎发,他喃喃道,“我想办法让你们离婚,他出轨了,这婚一定能离!我带你走,带你走……好不好?”

顾师师以为他依旧是醉话,又看他语气反常,有些不适应地推开他,“哥,你醉了,来,跟我回家。”说着,她搀着顾城欲意走。

“别叫我哥!”顾城一急,厉吼。

话音一出,他当即懊悔。张皇地拉住顾师师的手,他姿态稍稍放低,语气轻缓:“师师,你知不知道,我、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顾师师沉默。

“我爱你。”

这一句,不吞吐,简单、直白、明了、含情脉脉。

顾师师依旧沉默。心里暗道,哥,别逼我。

当局者迷,这句话一点儿错没有。可顾师师到底非彼顾师师,“她”不是当事人,那灼灼目光,那倾心呵护,“她”怎么会看不通透!

“哥,你醉了,回家吧。”

说破了,就连兄妹情都断了,她不想出现那样的局面。

蓦地,顾城单手将顾师师捞入怀中,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儿,不由分说地将舌尖喂了进去,用力挤开她的牙关,猛地吮吸她口中馨香的津液。

“唔……”顾师师挣扎。

从未企及的美好,顾城太过贪恋,一时间沉醉。她,才是最最醉人的美酒。

不远处,一辆车缓缓驶向前来,车主唇角的肌肉抽动着,似乎用胸腔所有的力气啐出这一句。

“狗男女!”

顾师师,霍霖霆,你们这对狗男女!

顾师师,你个小贱人!给我带了绿帽子还不够,还要陷我于不忠!

康亦风手握方向盘,由于太过用力,骨节发白,他重重地喘息,满口酒气。

油门到底,他飞驰冲去——

被吻得几近窒息的顾师师忽被车灯晃眼,她惊慌,死死地捶打着顾城的肩膀,“哥,车!车!”

而后,顾城也反应过来,他揽着她猛地想要迈到路边……

只是,那车,不对劲儿!太急,太冲,太……

他们的脚步转移够快,却不敌车速——

“嘭!”震耳欲聋。

“哥!”撕心裂肺。

方才,在千钧一发之际,顾师师被顾城推到了路岸,而他……

坐在驾驶座上的康亦风全然愣怔,那声巨响让他酒意全无,他看清了,眼前,不是霍霖霆!他颤着手,喃喃道:“不,不可能,不是我的错,不是我……”

犹豫片刻,他终是没下车,扭转车头,逃逸。

顾师师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探出发颤儿的双手,想要抱起顾城,却又不敢,惶恐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害他伤得更重。她掏出手机,拿不稳,掉了好几次,只是三个按键,却生生按了十余遍才按对。

哽咽着将位置说准,手机顺着滑落下来,顾师师泣不成声,嘴里喃喃着:“哥……哥……”

顾城艰难地裹住顾师师的手,强忍着胸腔里剧烈的疼痛,他出声:“亲你两口就吓哭了吗?胆小鬼。”

这种时候,他还逗她,让顾师师愈哭愈凶!

他并没有浑身沾血,一鬓却血流如注,与白皙的俊朗面容形成强大反差。顾师师除了哭,根本无所适从。

反而是顾城牵着她的手,摁在自己的面颊上。

“师师,别躲,听我说。我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许会彻底断了我们的兄妹情,可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我,嫌说得不够……”

顾城唇角含笑,眼角却划过一抹晶莹,他继续道:“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了。”

“不会的,哥,你没事的,救护车、救护车马上就来!”

顾城伸手揩掉她满脸的泪痕,很慢,很柔,缱绻至极。

“师师,我爱你。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宝贝,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你的丈夫,对你不好的,我一定,一定反击!那时候你说很酸,可我说的是真话。”

顾城这辈子夸过太多海口,也向很多女人许过空口承诺,可唯一的,到底没有愧对顾师师。他,做到了。

“哥,我不是、我不是师师……”顾师师意识到顾城气息浅薄,她不想再瞒他,但这件事又岂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顾城摇了摇头,强笑着:“你不是师师,你是我的宝贝。”

顾师师受不了,放声大哭。

“蓄谋杀人,肇事逃逸,他逃不掉的。师师啊,哥没能力阻止你嫁给他,现在,至少能帮你离婚。”顾城到底还是看清了车主。

师师,我爱你。

我心昭昭,日月可鉴。

☆、76.真相倾出

“爱子顾城之墓”,寥寥几字赫然呈现,道不尽的苍凉。

顾师师目光涣散地伫立着,泪水早已在白布落下的那一幕彻底决堤,时至此刻,早已干涸。

平素对顾城最看不过眼的顾名扬深受打击,几近一蹶不振。顾师师明白,父亲以前呐,只是恨铁不成钢,世间哪里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以前,顾城总调侃着顾名扬,要他投身商海,整天面对那密密麻麻的表格,当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未曾想,他竟一语成戳!

“师师,风儿大,我们回去吧。乖,听话。”

霍霖霆揽着顾师师,轻拍她的肩,安慰她。语气里,尽是疼惜。短短几日,她消瘦得极快,两颊直往里凹陷。

漠然地摇头,顾师师将他推开,口气一凛:“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个人?她确实是一个人了,法律上。

近日来轰动都城的头版头条,空军上校醉酒撞人,死者为其小舅子。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顾师师从不敢苟同此论调,自由最重要?非也。重生一次,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懂得生命的可贵。可他的哥哥,却用生命送给了她最后一份名为“自由”的礼物——离婚协议书。

霍霖霆拗不过她,先行离去,在墓园外等她。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师师。”

顾师师当即转过身,目无表情地睨着眼前人。来者是康亦茹,脸色恹恹,再没有平日里的傲气。

在康亦茹将花放在墓碑前那刻,顾师师一把抓起,猛地往外抛。脸上,面上淡漠,唇间一张一合:“康家的一切,不配出现在这里。”

康亦茹垂眸,紧咬着嘴唇,良久,才下定决心开口:“师师,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而且,有些事想跟你说……”

见顾师师沉默,康亦茹跨出一小步,走到她边上,才谨慎开口:“师师,我承认我对你不起,我向你道歉。那天我真的不知道乔婧姿想要害你,我以为她只是想要耽误你去比赛方便自己获利,没想到她竟然想要让你跟叶正哲……后来,我担心你出事儿,就给我哥打了电话。可没想到,我哥去了那里,却跟乔婧姿发生了关系……”

“不用说了,对我没有任何意义。”顾师师打断她。

康亦茹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师师,我过两天就回纽约了。我只是担心你,你没想过乔婧姿为什么那么针对你么?”

脸色微怔,顾师师礼貌客气地祝她一路顺风,随后裹紧自己的风衣,疾步迈出墓园。这么看来,康亦茹还不算坏;那么,正如她所说,乔婧姿为何陷自己于沼泽之地呢?难道仅仅是因为霍霖霆的存在,情爱之争?

顾师师对那一幕印象很深刻——那日在葬礼上,乔婧姿悄然出现,垂眸之际,竟落了泪。

甩了甩头,索性不再去想。踏出墓园的那刻,霍霖霆迎面接上。

“去吃点饭好么?”

霍霖霆伸手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忍不住攥紧,想要给她点温暖。

她依旧沉默不言。

扭转车头,霍霖霆暗暗做了个决定。十几分钟后,于军区总医院停下。

他攥紧顾师师的手,牵着她熟稔地迈入。

“她是?”顾师师不解。

高级病房里,一个跟自己年岁相仿的女孩儿躺在病床上,阖着眼眸,静得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霍霖霆很温柔地抚了抚女孩儿的额头,回她:“我妹妹,霍可可。”

“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调转车头,没阻止你们结婚?因为可可那天病情恶化,我没办法。”

顾师师点头,忍不住发问:“为什么会这样?也没听你说过。”

“她跟着我们去登山,我没照顾好她。”

顾师师霎时如鲠在喉。却被霍霖霆一把钳住肩头,他说道:“师师,我也有妹妹,我懂得你哥的想法,他不希望你这样,希望你好好的,你懂吗?”

四目相对,顾师师可以清晰地看到霍霖霆眼中的真挚,她微微颔首,却在下一秒落荒而逃——

跟所有烂俗的偶像剧女主一样,顾师师的心里蹿出一个矫情到死的理由:她不配。

顾城的离去,深深地刺激到了她!每个人都关心她、呵护她,顾城如是,霍霖霆如是,可他们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占了鹊巢的鸠!

刚冲出医院,霍霖霆追上,一把拽住了顾师师,满是不解和疑惑。

“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顾师师!”

“我不是顾师师!我不是!我是冒牌货!”顾师师犹如疯子厉声。

霍霖霆不理不顾,只管将她锁在怀里,生怕她下一刻跑掉。

“我一直都在骗你,一直都在骗你……我死了,在遇到你的第一天就死了,我就是那个不入流的小歌姬,那晚上跳楼死了。我接近你,不过是想要报仇,在景钰都是我编撰的故事,我叫李师师,是李嫣嫣,也就是顾师师的妹妹。我只不过‘僵桃代李’之流,配不上你……”

顾师师拨开霍霖霆的手,满脸泪痕地苦笑,匆匆转身离去。

果然,他不再追赶。

***

“师师,你真的要走?别这样……”

景襄坐在卡座上,紧握顾师师的手,得知顾师师下定决心出国巡演,她恋恋不舍劝道。

摇曳着杯中金黄色的液体,顾师师反握着她的手,有些欲言又止:“景襄,好好照顾自己。”说罢,顾师师仰头灌下,如今,也唯有景襄知晓她的秘密,却依旧不离不弃了。

两人小酌两杯,牵着手一摇一晃地出了“烈焰”。

蓦地,看到一男一女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男人将一小包白色物体揣到女人的兜里。

毒品!顾师师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词儿。

只见女人姿态妖冶地转过身来,顾师师呼吸一滞——正是乔婧姿!

下意识地冲上去,被景襄拦住:“别多管闲事。”

她不是要多管闲事,只要想要看看这疯女人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她于深渊、地狱!更搞不懂,为何康亦风锒铛入狱了还要隐瞒跟乔婧姿的苟且之事!

顾师师冲上去,一把扯出乔婧口袋里的毒品,另一手揪住她的领口,死死地盯着她昏昏沉沉的眼眸,厉声:“说!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夺走我哥!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一切!”

乔婧姿哼笑,两眼迷离,忽而发出一股狠劲儿:“李师师,到底是谁抢走谁的,你他妈有脸跟我吼!”

闻言,顾师师整个身子一僵。

“你、你是谁?”顾师师如鲠在喉,艰难发问。

哼笑一声,乔婧姿一把撇开顾师师的手,猛力揪过顾师师手中属于自己的东西,颤着手儿往手背上抖,贪婪一吸!

欲|仙|欲|死地瘫坐在一旁,全然没有了乔氏名媛的做派,无比地契合那传闻中的“夜蒲女王”的形象!

顾师师惶惶,抓住她的衣领,口中喃喃:“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良久,乔婧姿缓过劲儿之后,仍是一脸不屑和厌恶地笑,幽幽开口:“妹妹,呵。”

一个称呼,让顾师师顿时瘫坐在地,杏眼圆睁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她才是顾师师?

“怎么?现在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要求偿还吗,嗯?李师师,从小我就恨极了你,你说,咱俩长得一样儿,凭什么妈妈那么偏爱你,还有!李宣那不要脸的老东西,他喝醉了还想要猥|亵你,你知道吗,呵,可他***把我当成了你!好在,我逃了。我恨死那个家,所以我一逃再逃,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你才选择跟人贩子走的么,你他妈是谁啊!”

顾师师根本说不出话,像个木偶一样听着乔婧姿吼着。

一直以来,她都不懂,为何姐姐这么多年没有寻找过她。未曾想到,原来姐姐是这般恨她,这些恨太深沉,太沉重,根本不存在这具身体里!

“顾家每个人都爱我,尤其是哥哥,我还遇到了jake,jake就是霍霖霆你不知道吧?呵,他是我的,是我的啊!你抢走我的家人,还要抢走他,你凭什么!你还我,还我!”

话音未落,乔婧姿张牙舞爪地向顾师师扑来,不由分说地就要抓她的脸——

景襄一把推开她!

“景襄,我才是师师,我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

景襄扶起顾师师,冷眼看向乔婧姿,淡淡开口:“我认识的顾师师,不会害人,你不是。”

“师师,我们走。”景襄扶起顾师师,搀着她走出巷口。

乔婧姿恍惚,倚在墙上,眼角淌下泪水,那些一幕幕浮现眼前,叫她生不如死——

那晚,她真正懂得了何为“偷**不成蚀把米”:

叶正哲和顾师师离去之后,康亦风在康亦茹的通风报信下,抵达。彼时,被绑在床柱上的乔婧姿难以抵抗催情药的药效,身下早已春水荡漾,未经人事的她,根本不能自持。

甚至,主动向康亦风张开双腿……

康亦风隐忍,颇有坐怀不乱的架势,嘴里说的是:“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妻子。”

霎时,药效使然,再加上对顾师师的恨膨胀至极,她主动引诱康亦风帮她松绑,而后……

脱光。赤|裸|裸地覆在他的身体上,解开他的皮带,凭借乔婧姿多年的夜店经验,sex game早已玩得炉火纯青,她将康亦风那极力克制的欲望刺激起来!

“操|我,操|我……”

话音未落,她已然主动坐在了康亦风的腰间处,一个狠力,将自己与他的身体嵌合……

康亦风不是柳下惠,再加上先前的勃|起障碍已经解决,彼此,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更是个从未真正纾解过自己欲望的男人——他不再顾及,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碾碎她,弄|爽她!

药效过后,乔婧姿悔不当初,她恨,若不是顾师师,她就不会保不住干净的身子,她是爱霍霖霆的……

所以,她说了一句枕边话:“是顾师师,是顾师师想要跟你离婚,她想跟霍霖霆在一起,才会设局陷害我们。”贴在康亦风的胸膛上,她如是说道。

凌乱的片段从乔婧姿的脑海里闪过,她双手插入发丝里,简直快要崩溃!控制不住,她又掏出那白色的粉儿,融入血液里,麻痹神经……

唯有这样,她才不会想起——顾城的死,是因为她。若不是她,康亦风就不会喝醉酒,也就不会将顾城认错成霍霖霆,更不会一怒之下,撞死他!

哥,对不起。

☆、77.不枉两世

与恶魔斗争的人要时刻警惕,以免自己也变成恶魔,如果你久久地注视着深渊,那深渊同时也在注视着你。

若在前世复仇路一条道走到黑,无异于作困兽之斗,所以顾师师选择放弃。并致电乔正胤,告知其女乔婧姿在内地毒瘾再犯的事实,其他的一概简略。当得知乔婧姿已被送去戒毒后,顾师师如卸大石,这女人总归是她的姐姐,血脉相连,她还是希望她过得好,不是她有圣母情节,仅仅是包容罢了。

所以,顾师师并未变成恶魔,而是——

巨幅海报上,一袭白衣的顾师师端坐于椅,手持琴弓,肩窝置琴,与众不同的是,她的前方放置一枚麦克风。由其独创的“一边拉大提琴一边唱歌”这样崭新的独立风格,在圈中被诸多专业人士赞许,好评如潮,也被媒体称为“大提琴精灵”,蜚声四海。

她是歌姬,亦是大提琴家,二者合一,亦“李”亦“顾”。

一个月的筹备时间已到,顾师师今晚即可起航,前往德国参加大提琴艺术节,并将会在展演中首次演奏enni bo的继承作品。

顾师师正候机,无聊地翻了翻手边的杂志,心情有些烦躁。这次离开,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了。

从ian手中接过水,顾师师喝了一口,又听他说着到德国之后的日程安排。ian虽然有些娘炮,但在工作上向来一丝不苟,如今俨然顾师师的经纪人。这趟德国之行,也是他全程作伴。

“师师。”

身后传来低醇好听的声音。顾师师猛地回首,正好对上男人的笑颜,一如既往的好看,一瞬间像是回到了过去。

在顾师师没回过神来,叶正哲已然走到她跟前,他还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的是厉孝天,脸色有些苍白,但精气神还算好。

若是先前,顾师师对他还是心存偏见的,可现在一切了如空,她也就不会在意什么了。

厉孝天并不过来,特意给两人留了空间,ian也识趣地走了。

叶正哲落座,细细地打量了一眼顾师师,这才幽幽开口:“师师,你真的要走?”

微微颔首,顾师师应道:“是。”

“师师,你还在怪我对吗?我……”

“不是,我只是自己想走,跟你没关系。正哲,厉孝天是真心对你好,你好好照顾他……”

叶正哲有些羞愧,顿了顿,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厉孝天,这才点了点头。一开始,他确实是有目的性地接触厉孝天,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今他也不否认对他滋生了感情。

“那你跟霍霖霆呢,你们……”

顾师师避而不答,与他像朋友一样客套说了些离别话。叶正哲也不好说什么,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有点忧心地转身离去。

与那些浪漫到头的电视剧不同,没有登机前千钧一发的拦截,甚至,霍霖霆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在机场。

顾师师置身空中,蓦地回忆起两人初次相识的场景,那时,她刚刚以顾师师的身份回国示人,竟然在公众场合让他难堪。男人便是这点贱,越是对自己好的越是平淡无奇,偏要喜欢带刺儿的、棘手的、高难度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被自己吸引吧,顾师师如是想。

她是不怪他的,毕竟从头至尾,她说了太多谎言。更何况,她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冒牌货,他喜欢的她是吗,呵。

索性不再去想,顾师师微微甩了甩头,闭目养神。

“师师,你不舍得走,你的心还在这儿,还在霍霖霆身上。”

顾师师闭着眼,耳畔是ian清晰的声音,他的直言不讳让顾师师有些心堵,她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她没说话,继续闭着眼,装睡,慢慢地就睡着了。

只是,梦里,依旧有他……

*

在国外的演出空前成功,顾师师在艺术节上大放异彩,作为演出中最年轻的东方人,她的呼声甚高。

按原计划,顾师师本应该在德国、英国、瑞士等一众国家列游,开展她欧美巡演之旅,却因为一通电话耽搁了——

“师师啊,你爸他……”

原先因为顾城的离去,顾名扬的身体本就不好,顾师师不敢耽误,连忙收拾行装,让ian将演出的档期排后,订了最快的一趟航班。

依旧是柏林直飞都城的航班。

飞机上,顾师师找好位置,这才坐下,邻座已有人在。只是有些奇怪……

应该是个男人,一顶宽帽檐的绅士帽挡住了整个脸,又是侧身倚着,好像是睡熟了那般。

顾师师撇撇嘴,径自坐好,无聊地翻阅着杂志。不时地,瞄了他几眼,又火速地收回视线,不敢多做停留,以免对方以为自己是个偷窥狂。她偷瞄,只是觉得对方太……奇怪。

收敛心神,顾师师乖乖地窝好,准备小憩一番。朦朦胧胧中,机长正在广播,“目前飞行高度……”

蓦地,手突然被攥紧,顾师师一下子就吓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被攥得紧紧的,动也动不了。不是别人,就是邻座那位把脸盖起来的男人!

机长那磁性的声音再起,“飞机上有一位杰出的男士,想跟他挚爱的女友求婚,希望大家……”

别人求婚你拉我手干嘛呀!神经病!顾师师差点没忍住,将要脱口而出。

蓦地,男人起身,帽落。

“你、你你你你……”顾师师瞠目结舌。

又到了句,“霍、霍霍霍……”就差没说成那句歌词,霍霍霍霍元甲……

霍霖霆迈出,站在走道上,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大束花,哦不,没错,是空姐递给他的!

他单膝跪地,稍稍牵着顾师师的手,开始一如既往的“花言巧语”,仿佛化身为初识的那个他,巧舌如簧。

“师师,还记得吗?这趟航班,就是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是这趟航班,让我认识了你,让我有机会拥有你。你看看窗外,这是我们共同看过的风景,现在,我希望我们可以回同一个家。师师,我没能在你哥还在的时候娶你,现在,我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向你求婚,想要告诉他,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顾师师,我霍霖霆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霍霖霆格外深情款款的告白,让顾师师有些不适应,周围是起哄的乘客,纷纷拿起手机相机录下来。

其实顾师师倒还好,他一向花言巧语,只是唯一让她感动的,便是提及的顾城的这一点。的确,他们现在在天上,顾城也在。

下一秒,没等顾师师回应,霍霖霆的本性又显露,他压低声音,凑到顾师师的耳边,“快答应,不然丢死人了。”

顾师师这下可看穿他了,什么深情告白,分明就是让她骑虎难下,专门挑这么个地方,飞机上,她能去哪儿?!

“霍霖霆,你知道我是谁吗?”顾师师嘟哝了一句。

料不到,下一秒,霍霖霆向四周喊了句,“她答应了,答应了!”

众人纷纷鼓掌,欢呼。顾师师愕然,下一秒,便被他硬生生将戒指塞入无名指上。

顾师师气结,对上的,是霍霖霆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好不要脸!!!

看来,世界总还是公平的。最初,她让他在一众人面前丢尽颜面,这回,他扳回了一局,让她在众人面前哑口无言,只得吃哑巴亏。

霍霖霆将花扔到座位上,伸出长臂去抱她,压低笑声,忍着,出声道:“老婆,我爱你……”

“你臭不要脸!”

好在快门声层起,掩盖了顾师师的骂声,否则她又要尴尬死了。

“嘘,我是不要脸,我要老婆,要脸做什么?要老婆,能暖床嘛!”

接下来的飞行时间里,顾师师一个劲儿地掐着他的手,给他留下星星点点的月牙印记。众人没察觉,只当两人是在卿卿我我。

经逼供,顾师师才知,这臭不要脸的男人早跟机长一众人等串通好了。

顾师师冷哼,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有点发酸地发问:“哟,您霍大爷去柏林干吗呀?是看上哪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儿了,去……”

顾师师犹记得,乔婧姿曾说过,他就是jake,那么当年姐姐临死前给他打电话,听到的那头娇喘微微的声音,应该就是来自他的床伴。

霍霖霆不屑一听,一把将她头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弯下腰凑到她的耳畔,狠狠发声。

“我什么时候玩过外国妞,倒是你,一个人在外国这么长时间……我回去要好好检查一番……”说着,声音愈来愈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可是有着那些记忆的,当我还是rose的时候……”

顾师师撇了撇嘴,冷哼。随后,质问他,才知道当时只不过是误会,他的私人电话交付给助理,弄混了而已。

“哟,那您没想过尝尝外国菜呀?”顾师师得寸进尺,非得逼他到穷途末路。

霍霖霆趁着没人瞄着他们的时候,咬了咬她的耳朵,笑道:“我嘴刁,偏爱顾氏菜系,今晚好好品品,连渣都不想吐出来。”

“走开!”

“我为什么要走,有本事你走啊,跳下去啊。”霍霖霆直起身子,双手插胸,悠悠然。

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几个流氓,几个禽兽。不巧,她顾师师都遇上了,还是个综合体。

霍流氓,你好,霍禽兽,再见。

*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霍禽兽无论如何没想到,下了飞机后,顾师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硬塞进去的戒指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顾师师,你!”

顾师师笑吟吟地走近他,用手轻轻撩了撩他的侧脸,绘出个轮廓来,乍一看,还真像一富婆在调戏男公关呢。

缓缓地,手滑到他衬衫领口处,轻轻地拉扯,豁开个大口,指尖向下……

“叮”,将戒指丢在了里头!

一如当初,要多潇洒有多潇洒的离去身影,只剩下气急败坏的霍霖霆,久久不能平息地杵在原地。

接机的,是景襄。刚一见到她,顾师师当即飞奔了过去,想要给她个熊抱。

可没想到,景襄避开,一手推她,一手覆在小腹上。

顾师师困惑,怎么了这是,没两个月感情就疏离成这样?!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一个高大的男人疾步迈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揽着她,捏了捏她的肩,左三下右三下,很是狗腿……

将景襄伺候得满脸悦色后,他这才转头,冲顾师师微微颔首,并示意她们往前走,车子已在外等候。

顾师师拉着景襄,掐了掐她,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搞什么幺蛾子?”

景襄难得的羞赧,望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冲顾师师淡然道:“我怀孕了。”

“什么?!”顾师师瞠目结舌。

“我们结婚了。”身边一直不曾开口的男人同样淡然的口气。

“什么?!”再一次愕然。

景襄撇了撇嘴,意味深长地笑道:“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她离开不过短短一两个月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车里,顾师师刚坐进去,随手拾起一份报纸,一看——

“歌姬李师师死亡续:涉案嫌疑人已全数抓获并自行认罪”

再一细看,“……都城公安机关对歌姬自杀一案重新立案侦查,经调查发现,其非跳楼自杀身亡,系他人加害所致,其跳楼与四名犯罪嫌疑人有关……”

顾师师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景襄。景襄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顿了顿,景襄补充道:“霍霖霆这些日子都没去找你,就是……”

“他、他在做这个?”顾师师紧抿着唇。

景襄没说话,正色颔首。

顾师师每次骂他小人,这回,她才知道自己才是小人,他倒成了次君子,她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

纵然只手遮天如他,可想要一举拿下那四人,并非易事。顾师师不敢想象其间的艰辛……

经了解,她才知道,霍霖霆千方百计找到已被厉孝天送出国外的保安,并让当年参与和目睹事情经过的paul转为污点证人,站出来指正莫天阳和一干凶手。而也因如此,江峯与路骄的婚姻彻底分裂,他也终获自由身,与景襄悄然领证,等着自己的好兄弟,来一场联合婚礼……

回家之后,顾师师才发现,顾名扬根本没什么大碍,气色也好了许多,和香颂坐在屋外的庭院里怡然自得下棋。

“爸妈!”顾师师放下行李,直奔两人跟前。

这不是骗她么!顾师师气得直跺脚。

倒是香颂,左瞅瞅右瞄瞄,根本不看她。看清她身后没人后,皱着眉问道:“小霍呢?”

顾师师长大了嘴巴,结结巴巴气道:“妈你说什么呢?”

顾名扬捻起一颗棋子,说了声“将”,这才笑吟吟地转头望向顾师师。

“怎么没跟小霍一起回来?你不会是拒绝了吧?傻女儿!”

联合骗局,昭然若揭。顾师师当即转身,气爆了,一边奔进屋子一边吼道:“两个月,两个月就把我卖了!!!”

顾师师气得一下午就躺在床上,其实,也气也甜蜜,可就是拉不下脸去找他。嘿,他倒是恢复本色了,也没来找她,估计是霍大少吃瘪,不可能轻易回头。

夜色浓,顾师师爬起来觅食,手机铃声响起。

她刚接,那头的声音急促得很,“师师不好了!你、你的霍霖霆要跳楼!”

“你说什么?!”

“你快来吧,就在烈焰楼顶呢!”

顾师师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手忙脚乱地踩上高跟鞋,急匆匆地就跑了出去。

一路驰车的顾师师本不怎么信的,认为肯定又一个骗局,可她眼皮一直跳,心里也莫名地慌了起来。

尤其是收到霍霖霆那条告别短信,“我欠你的,现在以同样的方式还你。”

直到顾师师抵达烈焰楼下之时,看到一干围观人群,还有站在天台上的霍霖霆,才知道是真的。

“师师,你、你快去劝劝他啊!霍霖霆这么大个人还做这种傻事!”

顾师师又气又恼还忧心,谁的话也听不进,连忙冲进室内,乘上电梯。

“霍霖霆,你有病是不是,你干什么呀!”顾师师仰视着,吼他。

霍霖霆站在上面,踱步……

猛地,一个顿住,让顾师师的心都快吓破了。他望了望她,才缓缓开口。

“师师,你不想跟我结婚,就是觉得是我害了你,是吗?我现在拿这条命还给你。”

“你快下来!”顾师师止不住跺着脚,急得快哭了。

霍霖霆笑了笑,手指着不远处的建筑物,再转头对她说道:“师师,你说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没本事摘给你。还好我能给你建一颗,那,以后就是你的演奏厅。”

远处下方,正是一颗星光熠熠的星型演奏厅。

顾师师摇了摇头,有些哽咽,“我不要,你先下来,我不怪你……”

“你平常老说我花言巧语,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看,我在飞机上那么深情告白你都觉得是我又在哪儿摘抄的。”霍霖霆撇了撇嘴,继续道,“当初,我在这里认识你,确实是迷上了你的眼,是眼神,那是以前的你。后来,认识了顾师师,又被你一物降一物。你的内在,外在,我都喜欢,你说我喜欢的谁?”

内在,是她。外在,还是她。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皆为她所有。

“你别说了,先下来!霍霖霆,你别玩了,我……”

“你看,到现在你还在认为是我在玩,我在你的心中,永远都是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形象。”

顾师师霎时失语。她没话说,径直走向天台的另一端,爬了上去。太高了,她腿直打颤。

“霍霖霆,你神经病!你干什么要逼我,我不嫁给你不是因为我怪你,我没怪过你……是我配不上你,我没信心跟你走下去,我一直都在骗你,对你说了太多谎,我还结过婚,我还……”说到最后,她说不下去,哽咽着。

霍霖霆伸手抱她,一把揽入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乖,别哭了。你怎么会配不上我,我把全数身家都划到你名下了,你现在是大富婆,分分钟可以包养小白脸,我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现在穷途末路,只好来跳楼了。”

他没说谎,确实在此前将其所掌持的股份归到顾师师的名下。正如霍霖霆平素所言,“我是个商人,钱比命重要”。

但他也想说,“我愿拱手河山讨你欢。”

顾师师倚在他的肩头,捶着他:“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只要……”

“富婆,您愿意赏小的一口饭吃?”

顾师师被他气到,闷哼了一声。

“那可是要吃一辈子的。”

顾师师说不出话来,拼命地抱紧他,环抱住他的腰身,摸到了线状硬物,顺着往上摸,抬眸一看——

“威亚?!”

霍霖霆坏笑。

继而,摸了摸自己的蓝牙耳机,那头传来江峯的声音,“兄弟,分分钟stand by!”

顾师师抱紧他,狠狠地掐了一把,将他往下推,气呼呼道:“霍霖霆你个大骗子!这辈子都不要信你!!!”

“那什么的安全措施我不爱做,这个可得做好了,哈。”

说罢,拽住顾师师,转身跳下——

“啊啊啊!”顾师师尖叫。

这一次,不再是悲哀、悲戚,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在他怀里,被他紧紧地抱住。

空中飘落的时刻,顾师师触到他的腿,有些颤儿,“你……”

“你有恐高症!”顾师师猛然记起,当时在景钰小镇时,他不敢上山寻她,就是因为对高处有恐惧。

当下,数十米的高空。他与她,落……

“来点特效药啊,你倒是!”

霍霖霆催她,没等她反应过来,嘴唇就凑了过去,裹住她的唇。四唇交合,忘情又缠绵,缓缓降落……

在空中,他在她耳边说了句,“顾师师,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谢谢你让我这个浪子有靠岸的机会。”

落地,顾师师还飘乎着呢。霍霖霆凑在她耳边,轻声唤她,“师师,嫁给我。”

她依旧没回答,飘着,飘着……

又是一如飞机上的一幕,霍霖霆冲在场围观的群众大喊:“她愿意!她说她愿意!”

“霍霖霆!”顾师师反应过来。

“干嘛呀老婆?”

“无耻!”

霍霖霆笑,转身冲江峯和景襄挥手,再冲围观人群喊道:“她说她愿意!”

顾师师哭笑不得,任由他抱着。上辈子,遇见他,这辈子,再遇见他。她都不后悔。曾经,三生石上,刻下两人的名字,这果真是一个“诅咒”,顾师师就知道——

下辈子,还会遇上霍无赖!

幸福就好,谁还管他无赖不无赖啊!

*

前世,她是李师师。今生,她是顾师师。

故事的开头:她遇见幸福;故事的结尾:她拥有幸福。

不枉两世,只因有他。

霍先生,你好。霍先生……

“滚开,跪搓衣板去!”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感言]:

很抱歉,结局拖了这么久,其实很早就开始写了,但是很纠结不知道用哪个结局好,最终权衡之下,还是选择这个。当然也因为新文的原因,耽搁了这本书这么久,再次鞠躬道歉~这个结局,是我很早之前就规划好了的,并非是为了赶进度,有些方面略写,只是想留些空间,让霍霖霆和顾师师两人的故事更加饱满~

好啦~我要碎碎念啦啦~除了感谢还是感谢一直看到本文结局的朋友~这是我第一本书,有很多不足之处,噜苏繁冗的羞人之笔~其实,在写本文前,我没看过一本完结的网络小说,犹记得,当时一个读者跟我说她有着十年的网文阅龄,我当时惊呆了,还挺胆颤儿,心想着,艾玛,我这啥水平呀还挺怕呢~哈,幸好自己脸皮厚,坚持了下来~多谢大家陪着我,让我有机会跟着大家一起进步~

最后,祝大家阅文愉快~生活愉快~爱你们~

(原谅我一直很啰嗦~= =~就不该有作者有话说这一栏= =~那什么,番外会有的哈,走甜蜜路线~~~嗷嗷嗷~~~其实,我之前打算写6000一万啥的肉肉送给大家的……看着局势,哈哈,算了吧~~~么么哒,爱你们~)

撒花撒花~~~~~~~~o(∩_∩)o

☆、78.番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夏天是我最喜欢过的季节,没有之一。有其子必有其父,我爹也最喜欢过夏天。用我爹的话来说,都城的夏天那叫一个带劲儿,凉热适宜。一到夏天,我爹就爱开车带我到处遛弯儿,但不怎么跟我说话,像遛狗儿似的,可他的眼没闲着,直往窗外瞄,眼波在那些长腿阿姨身上流转。遛弯完毕,回家只要闭紧嘴巴,我就知道,明天的零花钱又是厚厚的一沓。

可我是那种人么?我跟我爹可不一样,他不靠谱,天生的不靠谱,骨子里就有着信口雌黄、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的基因。所以,我不可能为了几个铜臭欺骗我的母上,我至高无上的母上大人。我向来如实禀告之,“母上大人,我爹他今天问两个美女阿姨要电话,还说要请人家吃饭呢。”于是,我自己的晚饭就没有了……

是,我爹在我母上面前没有话语权,可他到底还是一家之主,家里唯一的财源,我有没有饭吃,他一句话的事。当年他为了骗我母上上钩,假装把自己的股份转到的母上的名下,没过两天,再据为自有,呵。

按理说,我母上应该帮我的吧,可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我斗不过我爹。我爹一把打横把她抱起,大步流星地跨到他们的房间……我偷听我爹跟江伯父说了一句话,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那时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两个小时之后,我母上出来后,她就不罚我爹跪遥控器了,而是脸色绯绯地回望了我爹一眼……

一来二去,我挺担心母上的,唯恐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我爹哄骗,我爹实在太……唉,我找不出词了,因为最近语文课上老走神儿。

其实,我爹不坏,就是我挺怨他的,所以我老诋毁他。没别的,就是他给我起了这名儿,我不怎么爽——

霍一诺。

大家评评理,他叫霍霖霆,贼酷,贼man的一名,凭什么我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霍一诺,君子一诺,其实想要表达他是君子,为表对我母上的一片深情,是一诺千金,矢志不渝。你深情自个儿深情去哇,拉上我干嘛呀!

反正我挺郁闷的。先不说别人,就光说我发小吧,江正皓,多爷们儿一名啊!

“一诺哥哥!”

我正啃着冰棒,一手拖着书包,身后传来一声嗲嗲的女声。那声音极具辨识度,不用想,肯定是乔亦芷,并且带着一帮小随从,一个个笑得,那脸呀,跟施多了肥的太阳花儿似的……

我立马加快脚步,还不开溜岂不是等着被包围,不是我胆怯懦弱,主要是——

太红。

上个学跟明星过场似的。现在这人儿呐,定力不够,太容易盲目崇拜。

“一诺哥哥!呜呜呜呜……”

我顿住脚步,踢了踢我爹新给我买的小跑鞋,上一秒还携着怨念的脸,霎时转变,我粉饰好情绪,站得跟小白杨那般直溜儿,等她。

乔亦芷那脸变得比我还快!两手往眼角一抹,又驱散身边的随从,笑嘻嘻地从我跑来。

二话没说,下一秒就拽住我的胳膊,她劲儿大,还真有点疼。可我母上叮嘱过我,要我对她客气些,我也就不好端着脸,让她放开。众所周知,我在学校都是端着脸的,学的是我爹,嘿你别说,女人就爱这款,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什么冷酷王子来着。

其实乔亦芷长得挺水灵的,又被她妈咪往时髦那条道上领,在我们学校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但,爱情这东西挺奇怪,我就是对她没感觉。当然啦,我也不能对她有感觉,一来呢,我发小江正皓喜欢她,二来呢,我母上对于她看我那发飘的小眼神儿有点忧心,有次我偷听到母上跟我爹讨论,婧姿跟我……你说他俩要是喜欢上了,这以后能结婚么?我爹也不太确定,能……吧。三来,她虽然总叫我一诺哥哥,可她比我大!不好不好,姐弟恋有点儿不太靠谱。

“一诺!”

“嘿,哥们儿!”我不着痕迹地撇开乔亦芷搭在我书包上的手,带着十二分热情招呼着我发小。

乔亦芷有些郁闷,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秉着哥们儿义气,我将有些羞赧的江正皓往前一推,掐了他一把,给他打劲儿,可惜,他还是没敢牵乔亦芷的手……

唉,我深感悲哀。你说你对得起你这么爷们儿的名字么!

我们几个都是小学一年级,上的私立学校,我年岁不够,上公立上不了。这不,一放学,门前像车展似的。乔亦芷的妈咪格外地耀眼,香港人,打扮得可时髦儿了,脸儿特白,腿儿特长,就是瘦点儿,没我母上身材那么匀称。乔亦芷的妈咪是挺风华绝代的,可我没见过她爹地,我爹说她爹地还有几年才出来,我问我爹从哪儿出来,他不说,走到一旁抽了根烟……

呐,刚才我发小被他爸比接走了。我挺不待见他这么称呼他爹的,看我,我就直呼霍霖霆为“爹”、“爸”啥的,单字儿,爷们儿嘛,言简意赅。听说江伯父也挺不乐意,可江伯母偏要江正皓这么叫,有什么办法。江伯母挺厉害一人儿,时尚杂志经常请她上封面,盛誉其为“婚纱女王”。她最厉害的不是这点,是跟我母上一样的特点,将我们的爹调|教得跟泰迪犬似的,屁都不敢放!

算了算了,我不想了,爱情,要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我要等。

可眼下,我爹还没来!其实我不怎么愿意他来,上次可不就是,来接我的时候,连衬衫的扣错了,丢尽了我的颜面,他解释说刚睡醒没注意,呵,我回家一看,我母上也还没睡醒,好家伙,两人真能睡,睡到我放学……

在我等到黄花菜都凉了的时候,我爹驾着他那辆座驾终于嘟嘟嘟地来了。我撇了撇嘴,把书包往肩头一扛,自己拉开车门就蹿进去了。

正当我冲着后视镜审视我的着装,看看有没有不整齐的时候,你猜我发现了啥?我爹颈脖有几个红色的印记,也就是俗称的草莓,我也没多说,应该是我母上种的。那唇形,我一眼认出。

等交通灯停下,嚯,我们车边停了一辆豪车,车主长得那叫一个妖孽哇,倾国倾城哇!跟我爹不是一个款,我爹是那种冷硬冷硬的。我见过那叔叔的,对我母上很好,但我发现,我爹已经开始加上十成戒备,嗯,有种看《动物世界》的感觉,我爹就像里面的狼,看到同是雄性的狼想靠近母狼一般,露出凶狠、防备的冷光来。

车主一扭头,冲他身边的男人笑了笑,我认识那男人,在我爹看的财经杂志和励志节目都见过他。说他顽强同病魔作斗争,活到了现在……

“他是谁呀?”我斗胆再问我爹,我真想知道那车主是谁,那么帅,我觉得挺有威胁性的,怕我母上撇下我爹跟他跑了。

我爹冷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只冷冷地回了我一句:“坐好。”

从我爹那伤人的语气推测可知,那男人估计是我母上的旧情人?不是有句话那么说么,女人忘不了旧爱,我估计,自信桀骜如我爹,还是有点担心的。

最幸福的时光,还是饭桌时光,我跟我母上都是吃货,纯吃货的那种。这么多年,我没见我母上下过一次厨,别看我爹在外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还有人称他在都城只手遮天,可到我母上这里,破功,当起了厨男。

别说,我爹做饭挺好吃。只是我不知道,我爹曾经有一段辛酸史,我爹练了很多年的,听说最初连煎荷包蛋都要百度,再后来每次做饭都先当小白鼠试吃,一两年胃药不离身。现在,还行,今晚的大骨莲藕汤我挺爱喝。

饭桌上是这样坐的,我爹,我母上,我。我爹给我母上夹菜,夹的全是肉,夹完后放下筷子,亲自给我母上挑鱼刺儿,扒虾线,再小心翼翼地放到我母上的瓷碟儿里,煞是狗腿儿……

我呢,老被他吼:“霍一诺,多吃青菜,少吃肉!”

唉,这待遇,简直没法活了!

“母上,我想学大提琴,明天能跟你去演奏厅吗?”我惴惴然发问。

母上还没来得及点头,我爹又吼我:“没时间!”

我颓然,不动声色地白了我爹一眼,什么嘛,像把我母上软禁似的。听说那演奏厅是我爹亲自设计筑成的,可有什么用,他们结婚后我母上根本没再拉过琴,一天到晚在家白吃白喝。

我爹乐呵着呢,我猜是因为这样的话,我母上就没机会遇上那个妖孽男,听说他曾是钢琴王子,这一乐界一摩擦,我爹还不担心他成为炮灰么!

这就是俗话说的,知父莫若子!

饱腹歇够后,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想到母上的床上躺一会儿,我喜欢母上的床,软软的,还有母上身上那香香的味道……

我刚躺下,不一会儿就迷糊了。咦,怎么回事儿,怎么像浮在太空呢?

刚想搓搓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我耳膜又被我爹严重摧毁——

“霍一诺,滚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我爹拎着我的衣领,让我全程悬空,没走几步,将我扔在我的小床上。

没过多久,只听到我母上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我知道我爹又在欺负我母上了。可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让别的男人来救我母上吧。

其实我爹不差,长腿,有钱,颜帅,就俗称的高富帅那种。

算了,我母上跟他凑合凑合一辈子吧。

我呢,继续睡吧,指不定能在梦中遇见我的意中人呢。但求不是乔亦芷就好……

艾玛,还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多谢各位读者支持本文至今,阅文愉快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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