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炮灰女也有春天 - xp1024.com
《重生之炮灰女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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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上的雾气被抹去了,在朦胧的镜面上出现了一张清秀的小脸,宁知妤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还是这张脸,再不相信,事实也不会改变了。她盯着镜子里的脸,手也抬了起来,抚在脸上,这不是她的脸,是一张她完全陌生的脸。她大概就是碰到重生了,而且还是重生在别人的身上。这样的事她只听办公室里的那些无聊女人闲聊时提及过,当时她还耻笑过那些人的痴心妄想。在她的认知里是荒诞可笑的事,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对着镜子扯出了一个笑容,从前的她,若是这样的笑,是魅惑人的,现在,在这样一张脸上,却显得有些生硬。她的手指划过了眉毛,遮住了眼睛,又放开来,滑落下来。仔细地看着镜中的双眼,这是一双清澈的眼睛,没有嫉妒,没有狠毒,也没有yīn谋。眼睛算不上大,也不小,但是形状很漂亮,笑起来像一轮弯月。嘴唇不厚不薄正好,嘴角有些上翘,显得俏皮甜美,唯一的缺陷就是鼻子不够挺,整张脸就没了质感。

原来的她属于冷艳型的高挑美女,眉毛细长,眼睛魅惑,鼻子挺的就跟混血儿似的,身材也是魔鬼般的曲线。不过她上辈子的时候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在镜子中看看自己,如果那个时候有好好看看自己,就会发现自己那嫉妒扭曲的脸有多么可怕。“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有什么用,心肠这么歹毒,谁会要你”,这是周扬最后留给她的话,而后她就穿上了婚纱走向了大海……

那件婚纱是周扬特意为了那个女人从意大利定做过来,华丽的裙摆,绣满了珍珠,穿上以后就像个女王。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嫉妒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去偷了这件婚纱。而周扬也因此对她下了最后通牒,要她滚出国去,别在这里妨碍他们,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她闭上眼睛把这种疼痛给压抑过去,那种绝望凌迟着她的内心。

在走向死亡之路的时候,她还在执迷不悟,自己能干漂亮,能帮周扬那么多,那个傻女人什么都不会,为什么就能得到周扬所有的爱。自己和这个男人在一起5年他都没有爱上自己,却见了那个女人一面就爱上了,周扬苦苦追着那个女人,自己很心疼,也更加痛恨那个女人。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每次周扬让自己给她准备礼物,都像是刀割着心一样痛。

她故意算好时间在那个女人来公司的时候,帮周扬整了整领带,在他的衬衣角留下自己的唇印,那个笨女人果然就和周扬大吵一架,那么笨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周扬呢。当时明明知道那样做会让周扬更讨厌自己,她却还是做了。真的是因为爱吗?不,现在想想,更多是不服输,因为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那种女人,所以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2

宁知妤在意识消失前,还遗憾过。她的生命要结束了,可是她还有好多的事没做过。她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受尽了世态炎凉,勾心斗角。孤儿院里的孩子为了想要被领养,会做出任何事。她小时候既不漂亮,也不会说话,一直都没人领养。成年后,离开了孤儿院,天天都在拼命往上爬,只要想到孤儿院的那种凄凉,她就一刻都不敢放松,把自己绷紧。她要先奋斗完了,再享受。结果,她什么都没享受到。

她从初中开始就想去丽江,看看古镇的风貌,去情人谷为谷底殉情的恋人们赞叹,感受玉龙雪山的高原奇景。她连雪糕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尝试过,小的时候没资格,长大了以后又没了心情。跟周扬在一起后,她也曾以为他就是她的港湾,就是她可以停留下来歇息的地方,原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在被海水淹没时被压迫着的胸口疼得要爆炸了,她才真正地清醒了。她觉得自己傻透了,什么时候自己的那种洒脱不在了,什么时候自己那精准的分析力不在了,冷静没有了,高傲没有了,连自己身为女人的自尊都抛弃了,完全没了自己的特色,明明是女王,却变成了受虐的小白女,最后沦为了炮灰女配,真是难看……

她为自己流出了最后一滴眼泪,流淌在海里。有多久没有流眼泪了,是从小时候被欺负的那次去告状还被院长骂弄脏了衣服后,就没再哭过了。社会不相信眼泪,欺负人的也不会因为眼泪而放过你。她只能拿起自己的拳头,用自己的坚强来武装。她一千分一万分地为自己不值,爱情到底是什么,要把人折磨成这样。周扬给她的伤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会时时告诫自己不要忘记这样的痛,若是可以她不要爱,只愿被爱。若是没有人愿意爱她,她就自己爱自己。

宁知妤以为自己就在海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没想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出现在眼里的不是千篇一律的白,而是温馨的淡黄色天花板,她想动动身子,却发现手腕上包着纱布。她直觉不对,她是跳海,又不是割腕,怎么会手腕上有伤。她把手拿起来看了眼,就惊呆了。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没这么肉,手指也没有这么短。

她不敢相信地翻动着自己的手,看着手心手背。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把它按在床上,“宁宁,别动,会挣裂伤口的。”她抬头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神情紧张,接着出现了一个中年美妇,眼睛通红。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对男女,而他们就大声地喊,“宁宁,不要吓爸爸(妈妈)。宁宁,你怎么了?”男人按了铃,医生、护士也跑进来给她检查,告诉那对夫妇,说她已经无大碍了,那对夫妇才露出了笑容。

3

陈以宁一直表现地很平静,医生给她检查,护士给她换药都积极配合。好好吃饭、睡觉,安静地收集着信息,留意周围人的话,把所有的惊讶都放在心里。她慢慢地开始了解一些基本的常识。这里是s市,她之前生活的城市是b市,都在是在z国。看到日期的时候,她诧异了,时间上距离她自杀已经过去了三年,她早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了,也不会有人记得曾经有她这样一个人存在。

她住的这个医院是私人贵族医院,叫圣德医院,在s市最昂贵的,也是服务最周到的。这里从硬件设施到软件配备在全国算起来都是名列前茅的,住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她在的房间是个单间,电视、电脑、冰柜一应俱全,就跟宾馆似的,每一天的住院费要几万块,还不是最贵的。还有套间更贵些,据说还有别墅式的,在后面山上几栋就是,给那些有钱人在这里疗养的。在以前她的收入也算中上了,却也对这样的消费咋舌。看得出这个女孩的家世了得。

这个身体的本尊叫陈以宁,20岁,要比她之前年轻8岁,是个刚进大学的大一学生。爸爸是一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叫陈旭。妈妈是个全职太太,叫林梦兰。陈以宁本来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但他看上她最好的朋友了,所以要和自己退婚,男方父母不同意,僵持着,那个好朋友却不是省油的灯,还把她约出去说是要求她原谅,故意在男主来的时候跪在她面前,还自己把咖啡弄在身上,这个误会让未婚夫更坚定了信念要跟陈以宁退婚。

陈以宁本就是个比较沉默内向的女孩,平时也不怎么和人交往,就只有一个朋友,吃了亏也不知道要和谁诉苦,后来在学校还听到别人说自己怎么高傲,看不起人,而且超级跋扈的,动不动就发小姐脾气,千万别和她来往。当然,这些话就是她那个好朋友以受害者的名义传播的,同学们也就更加孤立她,所以一时想不开就吃了割腕自杀了。

宁知妤知道这些事后,也自嘲,原来是炮灰碰上了炮灰,还有这缘分。似乎这个女孩的父母也没对她的不说话表示怀疑,可能以前的她就是沉默寡言的。他们对女儿很好,特别是妈妈,每天都会带煮好的饭菜过来给亲自喂给她吃。她吃着这些可口的家常便饭,心里有些暖意。有这么疼爱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自杀呢。她暗自叹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么傻。

她不敢一下就让陈家的父母看到她的改变,但也忍受不了一直的沉默,所以她从最简单的问候和礼貌用语开始让他们习惯。在接过林梦兰手里的水杯时,她会说“谢谢妈妈”。在陈旭过来的时候,她也会喊“爸爸”。一点一点地让他们适应她的开朗,跟他们亲昵起来。慢慢的,陈家父母也开始欣喜接受她的性格转变。

4

陈以宁在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才出院,医生建议她去做个激光治疗,伤口不深,做一到两次就行。她点点头,跟着父母出门。激光那是肯定要去做的,她不会在身上留下这样难看的疤痕,而且还不是由自己造成的。这个女孩的过去她没有参与过,所以她也不会继续为她负责,但她的未来会有自己来经营,不能留下过去的痕迹来影响以后的生活。

回想了那段刚刚重生的日子,陈以宁深吸了一口气,从那天醒过来到现在,这段时间来给自己适应,够了。看着镜子,她又一次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她就是陈以宁,既然老天能让她再活一次,如果不让自己的人生出彩,就辜负了老天的一番心意。她忽然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心里一下就倒空了,很平静。

她拉着自己的头发,嫌弃地摇摇头。首先该好好打理一下她的头发和衣服,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这头发干枯分叉,发型又奇怪,肯定得去剪一下。皮肤还过得去吧,但是还是得保养。体型不好,有点驼背,平时走路的姿势不正确,改了以后会改善,她得多加练习一下贴着门直立了,坐着的时候可以在腿间夹书来锻炼。

正在她仔细思考着怎么改造这幅身子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宁宁,你还好吗,你已经进去很久了,快出来吧。”是林梦兰。陈以宁莞尔一笑,自从她醒来后,妈妈就一直紧盯着她,生怕她再做什么傻事。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不过,她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妈妈,也一定要替身体的本尊好好孝敬她的父母。“妈妈,我好了,我马上出来。”陈以宁迅速套上小熊睡衣,打开门就扑进妈妈的怀抱,“妈妈,你别担心了,我没事的,我明天就去学校,你也去休息吧。”

刚才陈以宁的心里一动,就做出了这样有些幼稚的举动,做了才发现,也不是那么不能让人接受的。20岁的女孩,还是在父母的保护伞下快乐生活的孩子,自然能与父母撒娇。她很享受这样的温情,能和家人在一起。已经不同了不是吗,跟过去!她现在是有父母的人了,还是很爱她的父母,有了亲情的温暖,还有傲人的家世来作为她的支撑。看着这幢在富人区里宽敞的别墅,花园里的红玫瑰在风中摇摆着,泳池里水清澈见底,车库里停着的几辆豪车,客厅里豪华的装饰,餐桌、沙发、吊灯、楼梯,随处都显露出了不凡来。

只有她的房间是跟这个家最格格不入的,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一张书桌,也没有一般女孩有的那些小饰品,给人的感觉就是晦涩的。那些柜子里的破布垃圾都是哪里来的,她看了都奇怪,这样的家庭怎么会培养出来如此品味的孩子,还是另有隐情她还不知道的,她得好好调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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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兰有点懵,这是自己的女儿吗,什么时候这个平时木讷的女儿学会撒娇了,她惊讶地瞪着眼睛,惹得陈以宁捂着嘴直笑。她又把脸贴在她的胸口,“妈妈,过几天陪我去买衣服吧,柜子里的衣服都旧了。”林梦兰点点头,确实太旧了,这些都是什么呀,那些衣服她都不好意思洗,她早就想给孩子买新的了,就是陈以宁一直都不愿意。因为她的脾气古怪,她怕惹得孩子不高兴,就没再说了。今天她主动提起了,她高兴还来不及,一定要好好打扮女儿“可是为什么要过几天,明天你下课了去不行吗?”她疑惑地问道。

陈以宁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笑着,说了些别的话题扯了过去。最后林梦兰晕晕乎乎地被请出了房门。回了房间,陈旭看自己的老婆像丢了魂一样,还以为是陈以宁出了什么事,听她说完,才高兴地说,“这不是挺好的嘛,你平时还老说宁宁和你不亲,说是被奶奶带坏了。可能是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现在经历那么多,她也成熟了。”林梦兰听了也觉得是那么回事。

从陈以宁醒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同了,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没那样去想,其实以前的陈以宁真的很不讨喜。孩子跟父母也没有那样相处的,就跟陌生人一样,见了面连喊都不喊一声,她都对这个孩子绝望了。从她醒来第一次喊妈妈,林梦兰就激动地想哭,后来她的话越来越多,现在还会撒娇了,她真的很欣慰。孩子长大了,懂事了,还和自己亲近,多好的事啊,两人聊了一会高高兴兴地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陈以宁从衣柜勉强拿出一套运动服穿上,得出门去。她还在嫌弃,这都是什么品位啊,女人可以不漂亮,但不能没有品位。就是让别人夸自己有气质也比什么优点都没有强啊,难怪被她那位好朋友“灰姑娘”比下去。一个20岁的姑娘连一套护肤品都没有,这内衣真让人难以启齿,这姑娘用的是小背心,就算是a杯也会变形的啊,还有那些犀利装,她提都不想提。昨晚穿着那套小熊睡衣睡觉,她都觉得难受,她虽然不会像玛丽莲梦露那样只着香奈儿5号睡觉,但也是非常薄的真丝睡裙,力求减少束缚的感觉,被布料摩擦着,会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林梦兰给她做了早餐,陈旭也坐在了餐桌上等着她下楼吃早饭。这是第一次陈以宁认真坐着好好地吃完一顿热腾腾,种类繁多的早餐。她吃得很慢,也很用心,每一样食物她都品尝过去。她感到心里有股热流不停地流淌着,源源不断的。大家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起吃顿早饭,原来就是这么温暖的。她吃完了早饭,阿姨就开始收拾餐桌。陈旭要送陈以宁去学校,她拒绝了,她根本没打算去学校,而是要去做些事,而那些事是不能让陈旭夫妇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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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她还有不少事情都不了解,比如那个袁倩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跟陈以宁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她是存心不良,还是被逼无奈,她想调查清楚。她想起一个人来,他应该能帮助自己调查这些事。她找了个公共电话亭拨了个不太熟悉的号码,还拨错了两次,到了第三次才拨通,“喂,请问是唐少礼唐侦探吗……你好,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个人,叫陈以宁,是s市陈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

唐少礼是个有名的私家侦探,在圈里是小有名气的,出了名的严嘴巴,银货两讫后,绝无后患,是许多贵妇找老公偷情证据的最佳选择。以前宁知妤曾跟他打过一次交道,为了调查公司里内奸的事,她出面找到了他,合作结束后,那张名片她放在名片夹里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了,幸好她过目不忘的水平没有下降。因为有些人不喜欢跟侦探见面,所以只要按照唐少礼的要求,把订金打到他的账户里,他就把事情调查清楚了按照客户的要求把东西放在某个地方,剩下的钱打给他就行了。只要不是拖着他的钱不付,他不会跟客户有半分搭噶。她选择了这样的交易方式。

不过唐少礼的佣金很高,陈以宁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钱,又不能去问陈旭夫妇要。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疼,事发突然,她有些措手不及。拍拍自己的脸,想着先去银行看看银行卡还有多少钱吧,密码不记得了没关系,身份证在,也能找回来。查询到银行卡里还剩下的余额,幸好还够付订金的,她把钱打进了唐少礼的账户,剩下的只能动用那些钱了。

做完这些事,她就回家去,现在她还不能回学校去,没有完全掌握信息前,她不能贸然去打草惊蛇。因为她还不知道“灰姑娘”有多少本事。看到在打扫卫生的阿姨,装着无力道,“阿姨,等会爸爸妈妈回来了,你告诉他们,我有些不舒服,回房间去休息了,午饭我不吃了,晚饭的时候再叫我吧。”虽然她这么说,但也知道阿姨肯定会找她父母回来,不过他们一个去了公司,一个去了桃花山赏花,没那么快回来,这点时间够她做许多事了。阿姨看着她上了楼,马上打电话给林梦兰,让她回来,怕陈以宁有闪失。自己则偷偷地走到她的房门口去听动静。

陈以宁回了房间把门锁上了,打开了电脑,把宁知妤几张银行卡的钱全转出来,存到了陈以宁的卡上。幸好这些卡没有被注销,手头的资金一下就充裕了。她把这里面的钱部分用作剩下支付的佣金,还有部分用作了投资。未来还有不少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像今天这样的窘迫,不能再发生了。她找到了一个并不是很热的投资经理人,她不需要这个人为他出谋划策,只需要他代为操作她的指令就行,平时就管理一下,关键的决策她都会自己完成。

7

给陈以宁管理资金的人是个资深的投资经理人老马,有本事却是个不愿一味追求钱财的人,所以在所在的投资公司里却不出名,光顾他的都是非常熟悉的老客。他接下陈以宁这个客人,实在是对她的好奇。还是第一次有人找投资经理人,却不需要他来分析市场状况。他跟陈以宁聊了一会,就像是跟老朋友在聊天似的,她的精准分析让他大加赞赏。陈以宁也对这个老马很放心,他是稳重中隐藏着机智的人,倒是被她找到了千里马了。

看看时间,估计该回来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她关掉了和投资经理人的对话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想关掉了电脑,又想起些事来,开始浏览关于周扬公司的信息,看看没了她,他们是不是过得一如既往地“幸福”。那个公司有她不少心血,现在全留个他们了,她有些失落。她一篇一篇地浏览起了关于那家公司的新闻,在她死后的一个礼拜,周扬就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两人笑得很开怀。她紧紧地握住手,不让自己被悲伤的情绪给湮灭。真的是狠心地让人生气,她的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解决了吧,那还真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

她又把自己的名字和公司职务打进去,想看看关于宁知妤死亡的消息,只在二十几页后找到了一条信息,“xx公司某宁姓职员不慎溺水身亡,公司总裁协夫人为其举办了丧礼,表现了人文关怀。”原来她连名字都没有呢,用宁姓员工来代替,她的丧礼居然成了为他们歌功颂德的戏剧了,真是讽刺。

她继续浏览这三年周扬公司的信息,他的企业在去年还成了b市“十佳企业”之一,他本人也拿到了“十佳青年企业家”的称号。他接受颁奖的那张照片里边上就站着他的贤内助,他的好夫人。那个女人现在倒是变得俗气了,一身的珠光宝气,却没半点高贵的气质。叫什么名字来着,周扬老是肉麻兮兮地喊着乐儿,是叫乐儿。如今成了总裁夫人怎么也不提升一下内在素养呢,一看就是没底蕴的,真不耐看。

周扬,你就好好再享受一番你的快乐生活,因为我很快就会让你失去一切了。她本来还没想着要怎么对付他们的,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刺眼了,她不得不出手抹掉那样的笑容。他们曾经让她活在地狱里,她也让他们尝尝在地狱里的滋味。但是现在还不行,她得有实力,还得想好该怎么设计一个局让他们跳。

她关掉了电脑,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林梦兰接到了电话,马上就赶了回来。早上陈以宁还高高兴兴地去上学,怎么会这个时间回来,而且还不舒服。她心里着急死了,一回来就冲到了楼上,阿姨把准备好的钥匙递给她,她打开了门,进去就看到陈以宁背着身子躺在床上,跑了过去,发现她睡得正香,才松了一口气。

8

陈以宁装着刚刚睡醒,揉揉眼睛,看着边上喘着大气的林梦兰心里有些歉意,面上却是惊讶的,“妈妈,你怎么了?”林梦兰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得拥着她,“宁宁,你吓死妈妈了,你为什么不去学校,这么早就回来了,为什么要把门锁上,你哪里不舒服?”到了这一刻,她才放下心里的大石,抱着她,她才能把气喘顺了。陈以宁被搂在她的怀里,听着她略带责骂的询问,心里很甜,“妈妈,我还不想去学校,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怕那些人又要欺负我了。”她还是等着唐少礼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再去学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连自己都不熟悉,还怎么打仗。

林梦兰看着陈以宁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使劲地点头,“好好好,你在家里多休息几天,我让你爸给你去请假,等你什么时候想去上学了再去。”她还以为孩子已经好了,没想到还是留下了这么深的yīn影,她气死了,都是因为那个齐宣澈,才害得她的宁宁被人嘲笑,还有那个袁倩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混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因为老人们早就定下的婚约,她一百个不愿意让宁宁去那样的人家。齐家现在已经是风雨飘摇了,需要陈氏的支持,所以才紧紧地抓着这个婚约。她不能让宁宁再继续被人嘲笑,该解除这个可笑的婚约了。晚上她跟陈旭一提,陈旭让她放宽心,他会把事办妥的,他也气愤齐宣澈的行为,还有齐家的态度,这门亲不能结了。

陈以宁等了三天就还是照样用公用电话打了个电话给唐少礼,让他把东西放在某个地方,她去拿回了资料,看到这个女孩的辛酸历程。说到她最奇怪的那件事,就是陈以宁的品味问题。其实这也是“灰姑娘”的“功劳”,这就不得不提她们两人的“孽缘”了。陈以宁小的时候一直住在奶奶家,因为爸爸要打拼事业,而妈妈要照顾爸爸。但是奶奶是只管孙女吃饱穿暖,从来也没人教她女孩子的一些事,也不让她和别人玩,整天把她关在家里,直到后来爸爸的公司步入正轨后才要把她接回去,而那时就已经颇具心计的“灰姑娘”袁倩倩在陈以宁要回去前送了一份小礼物给她,说是以后要多联系。

傻姑娘从来没交过朋友,也被关得有些内向,甚至是自卑的,自然对主动靠过来的袁倩倩很有好感,也不交别的朋友,袁倩倩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现在流行犀利风,陈以宁就买犀利风的衣服,她说女孩子还是小胸好,她就用布把胸缠起来。而袁倩倩就花着她的钱给自己买了很多又贵又性感的衣服,把自己的完美身材完全体现出来,两人一比较,效果可想而知了。这个“灰姑娘”真乃极品啊,她真替以前的陈以宁唏嘘,碰上这个袁倩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9

不过如今的陈以宁却是欣赏这样的人,她有手段,虽然手段不入流,但至少她成功了,这世界就是这样,成王败寇,以前的陈以宁失败了,以前的自己失败了,都只能怨自己,历史也是由上位者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这世上有几个司马迁啊,还不是阿谀奉承、趋炎附势之流占多数。只要袁倩倩不来惹自己,就可以放她一马,不然就让她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手段。

袁倩倩那种路数,也就对付一下不知深浅的小姑娘,碰上了她这个人精可就不够看了。陈以宁早上进学校的时候,还没引起什么轰动,大部分的人都不认识她,哪里管她。要是她按照以前的穿法,倒是很引人注目。但是进入班级的时候,全班同学都非常惊奇,他们都听说陈以宁自杀身亡了,这也是袁倩倩传来的,她以为陈以宁再也不会来了,谁知道她还会来。

没有乱糟糟的鸟窝头,没有大眼镜框,也没有犀利风的衣服,虽然穿着普通的运动服,但和以前大不相同,她的清秀外表,还有那不知道怎么形容,却让人移不开双目的气质,是自己无论怎么包装都显不出来的。她还听到旁边有男生在说“原来陈以宁长得也很漂亮啊……”是谁,是谁在自己不在时候改造了她,袁倩倩的脸都气歪了。她差点就成功了,要不是那些老东西反对,她一定能成为齐家的少奶奶,功亏一篑,她怎么就没死呢。

陈以宁一直都在关注着袁倩倩的表情,扫到她的yīn沉的脸和愤恨的眼神,心下明白这个女人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让敌人想着招对付自己,让自己被动了,不如先发制人了,把敌人先灭了。她心底冷笑着,故意从袁倩倩身边走过时假装不小心被绊倒,为了增加效果,她特意撞在旁边的桌子上,果然,手臂上青紫了一大片,膝盖也流血了。这个状况把所有人都惊吓住了。

“倩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直对你那么好,你爸爸在工地上摔下来,是我出钱给他看病,你妈妈没工作,也是我让她去我爸的公司做清洁工,我给你买最好的衣服和化妆品,我自己都舍不得花钱买衣服,你抢走了我的未婚夫,还在学校说我的坏话,逼得我自杀,你知道吗,割腕真的好痛啊,那血不是很快就流出来,是一点一点流,痛到麻木,在医院住了那么天,你都没来看过我。就是这样,我也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现在你还要来伤害我,为什么啊……”

陈以宁在袁倩倩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事像倒豆子一下全倒了出来。袁倩倩本就是欺负她嘴笨,又不会特意去解释什么,才这么有恃无恐的,现在被她这么一搞,她就被动了。而且陈以宁故意把自己摔得掺,说得惨,又拿手一直擦眼睛,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其实半滴眼泪都没流,舆论一下就站在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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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袁倩倩是这样的人啊,真不要脸,吃着人家,穿着人家,还抢人家的未婚夫……”“就是,难怪陈以宁平常穿得那么差,估计是被她逼得吧”“还以为是哪家千金小姐,穿那么贵的衣服,原来是只白眼狼,奴大欺主啊”“真恶毒,宁宁太可怜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马上就有同学去扶陈以宁,她一直低着头,抽泣着,其实她是笑的一抖一抖,还是冷笑。

这就是现实,你有本事就主导舆论,否则舆论能把你压死。若不是听着她才是有钱的那个,才是有利可图的那个,才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来站在她这边。在袁倩倩身边本来围着她的几个要好的同学,她们中也有不少人收到过袁倩倩送的礼物,因为比较贵重,她们觉得袁倩倩应该是哪家小姐,而且她的穿着也很时尚,一直都装着高贵典雅的,又出手阔绰,才围着她,现在看来那些东西也是陈以宁的了。有陈以宁那只真凤凰在那还需要看这只假凤凰的脸色,她们互相看看对方,也纷纷走向陈以宁的座位。

“宁宁,你怎么样啊,我扶你起来,这个袁倩倩太过分了。”“就是,我以前都看错她了,还以为她是个善良的人,没想到,我真是瞎了眼了。”“是啊,亏我一直都帮她竞选学生会副主席呢,就这样的还能做什么干部啊。”这几个墙头草更是来劲,生怕陈以宁会误会。

陈以宁装着感激地点点头,其实心里唾弃这些人,她的身边不需要不忠心的人。看了眼袁倩倩,眼神里透着冷光,让袁倩倩禁不住一抖,什么时候陈以宁有了这样的口才,还有这么凌厉的眼神。不可以,不可以让她毁了自己的梦想,好不容易爬到了这步,她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昂首挺胸走出教室门。她不会就此罢休的,她已经豁出去一切了,不可能就此结束的。

袁倩倩一想到那个破旧的家,一想到那些贫穷的日子,那对苍老着脸的父母,她就不愿放弃齐宣澈这个金主。就算是现在那些老家伙还同意也没关系,她只要能顺利怀孕,就不得不让他们承认。只是陈以宁还在她面前晃悠,她就不能省心,她现在还变得不一样了,更让她担心害怕。她要想个办法彻底让她从他们的生活里出去。

看着袁倩倩临走前那不甘的眼神,陈以宁心里筹谋着,留着是个隐患,早点解决了好。陈旭已经去帮她退婚了,那些老家伙要是还有点脸面,就会同意,就是不同意,他也不会任由这个婚约下去。要是袁倩倩今天没有那样的眼神看着她,老老实实地装个灰姑娘的样子,她会考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但是现在没有必要了,就让她继续作孽,毁了自己的麻雀变凤凰吧。她回到位置上去上课,等着下课去购物,她要来个衣柜大清理,把那些垃圾都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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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陈以宁就直奔大门口,林梦兰已经在那等了。看见女儿出来了,兴奋地喊出声来,“宁宁……”陈以宁远远地招招手,快步走到她身边。林梦兰五官精致,身材良好,气质优雅,穿衣服也得体,暗花无袖黑色旗袍式连衣裙,配着小坎肩,既衬出了她的白皙肌肤,又把她的高贵气质突显出来。站在红色的宝马车边,香车美女,相得益彰。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和讨论。

陈以宁迅速把妈妈带上车,、阻挡了那些肆意的眼神。她不喜欢妈妈被人说什么龌蹉的话来亵渎她。林梦兰发动了车子,带着陈以宁去她熟悉的店。店长过来接待她们,林梦兰把店长介绍给女儿,让她以后自己过来挑当季的衣服,或者让人送到家里去也行。陈以宁还是喜欢在店里试衣服,感觉像是在买东西,会有成就感,要是一大堆全都搬到家里去,会失去了那份快乐。虽然她也不喜欢逛街,但还是享受这个付钱拿东西的过程。

陈以宁觉得林梦兰的品味很好,给她挑的几件衣服她都喜欢。林梦兰自己也很兴奋,她多年以来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给自己的女儿打扮,把她打扮成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她是把看得上眼的都给陈以宁挑出来供她试穿。不过陈以宁不想,她的眼光,一看就知道衣服适不适合。拿着一条连衣裙和一套休闲服,她进了更衣室。先换上了连衣裙,出来一照镜子,不错,确实很适合这个身材。对于还没什么型的身材来说,这样直筒无曲线感的衣服最适合了。

她换下了连衣裙,又试了那套休闲服,现在还是穿这类的衣服比较适合。在学校,就不要太高调了。接着又拿了两套休闲服还有一条裙子,两双鞋子,两套内衣就想走了。林梦兰却没有放过她,还是给她买了一堆,衣服、鞋子、包还有一些首饰都给她准备齐全了。衣服也是从内衣开始一直到宴会礼服都给她买了,要不是天黑了要回家了,她还能再继续买下去。

母女两人拿着一大堆战利品回了家,看得陈旭都啧啧称奇,一个女人去购物就算可怕的了,两个一起就让人害怕地浑身颤抖了。不过,看着爱妻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陈旭觉得为她们做什么都愿意的。林梦兰有多少次因为陈以宁个跟她不亲甚至把她当成是陌生人而感到伤心在深夜落泪,只有陈旭这个枕边人知道,他比林梦兰还要高兴陈以宁的变化,因为她的改变,使得他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能快乐。

陈以宁回了房间挂衣服,看着里面的装修就想着要重新装修一下,她向陈旭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举双手赞成,让她先住到客房去,等着给她装修好了再住进去。图纸是陈以宁在网上找出来,按照自己的喜好又做了些改变,才交给专业的设计师去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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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的房间有几样东西是不能少的,一是大床,那种复古型的镂空雕花床;二是组合衣柜加上柜内更衣室,能放四季的衣服、鞋子、包、饰品,她过去连墨镜和手表都有个各种的柜子摆放的;三是一个质量好的按摩浴缸,能躺在里面完全释放自己的压力。她还希望有个飘窗,能坐在上面看书,特别是外头下雨的时候,她边喝茶边坐在窗前看书,这是她的乐趣。

一段日子过得挺平静的,也没再见到袁倩倩过来,她还有些无聊。这天是周末,陈以宁早上起床后,先是在花园里做瑜伽,看着一片绿油油的草地,闻着玫瑰花的香味,还有阵阵微风吹拂着,太舒服了。她为了重新塑造身体的美感,选择用瑜伽来修饰身形。这东西刚开始练习是很费劲,所以得按部就班。她以前就特意报了个班,跟着老师学习了一年。每次做完以后都觉得身体很释放,心情也特别好。她现在还属于初练,不敢做高难度的动作,只是稍微做了些动作,就收拾好垫子。接着是泡了个牛奶浴,喝点补充维生素的综合果汁,然后就做着面膜听音乐,这样的日子太惬意了。

她还在想袁倩倩这些日子都没再出现了,是放弃吗,不太可能,那就是在想坏主意了,还真有点期待,她会使出什么样的花招来。她撕下面膜丢到垃圾桶里,去洗脸。听着电话铃声响了,她拿起一看,嘴角往上一提,按下了接听键,是个男人的声音,吼得声很大,她就把手机放在一边,后来换成了袁倩倩,她才拿起来。

袁倩倩让她去咖啡馆,她本来可以不理会的,但她也想着招收拾她,既然她主动提供了机会,不去可惜了。听完了对方的话,应了一声关掉电话。渣男贱女这次一起找上自己,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本来她还想着把袁倩倩解决了就去找这个渣男麻烦的,自动送上门,正好。

陈以宁穿上新买的香奈儿连衣裙,同款的高跟鞋和包包她也一起买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招摇的时候,不能太高调的,还是弄双平底鞋穿穿好了,万一等下还要演个摔跤什么的,比较安全。出门前照了下镜子,非常好,低调的高贵,就是她的范儿。她让司机送她去约好的地方,在还有十几米的地方让他停下自己走过去,越来越觉得该考驾照了,不方便。

这两人真会约地方,是个在学校旁边的咖啡馆,来来往往的都是学校的人,是想让她丢人呢,那就看看谁丢人。她慢慢地走就当是散步,看着周围的风景,到了咖啡馆。进门一扫就看着了那对,他们果然找了个视野很好的座位,这样发生什么事情都能被大家看到。她走过去,本来背对着她的袁倩倩转过头来,她笑喷了。怎么有个猪头在这里,袁倩倩这是唱哪出啊。她什么话都没说站在一边,看看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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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倩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坐到了对面的男人身边,搂着他的手臂哭诉,“澈,我疼……”娇滴滴的声音让陈以宁一阵恶寒,她还能再恶心点吗,这样的声都能发出来。她又看向了齐宣澈,这就是她的那个未婚夫,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斯文败类,还是个没脑子的废物,真正的纨绔子弟,根据资料显示,他连个大学文凭都是靠钱买的,之后出国混了几年,现在在他家的公司混吃等死,除了吃喝玩乐还真的没有别的会了,要不是这个婚约是爷爷定下来的,知道他这个德行,肯定不会和他有任何的关联的。她凉凉地站着,都不想跟他废话。

不过那个人很想跟她废话。说他没脑子,他就马上表演给她看了。齐宣澈安慰了袁倩倩,直接就发难了,“陈以宁,你不要以为你有钱就可以这么欺负倩倩,你真恶毒,你就算把倩倩的脸打成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我只爱她一个人,识相的赶紧退婚……”本来还想巴拉巴拉的,在看仔细陈以宁的打扮后,哑口无言。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就那样站在一边,像是朵盛开的茉莉花,心中想着:这真的是陈以宁吗,原来她长得这这么清纯动人,比起倩倩这样美艳的女人来更加惹人怜爱,更有保护欲。

旁边的袁倩倩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当然看到今天陈以宁的打扮,那款衣服自己也很喜欢,但凭自己怎么买得起,又不能让齐宣澈买,妾身未明就用男人的钱会被看不起的,拜金也要有策略。她感到身边的男人看着陈以宁发起呆来,连忙拉回他的注意力,“宣澈,你就别怪宁宁了,要怪只能怪我不好,谁叫我爱上了你。”齐宣澈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爱人,越看越像猪头,一下子没回袁倩倩的话。袁倩倩着急了,戏得往下演啊,齐宣澈怎么不配合,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更加激愤吗,不是应该帮自己出气吗,难道自己的脸还不够可怜吗?

袁倩倩的剧本因为她和陈以宁外貌强烈的对比演歪了,任谁看到一个像猪头,一个像公主吗,都会看公主的。陈以宁倒是有点明白对方唱什么戏了,原来是假装被自己打,到男人面前一哭诉,就来兴师问罪了。她莞尔一笑,这么老套的剧本,还有演下去的必要吗?不过,这个女人以前欺负陈以宁太甚了,她不做些什么似乎对不起这个身体啊。

就帮她演一回。陈以宁也很快进入角色,口气恶劣地出声,“齐宣澈,你们到底找我来干什么啊,我已经和父母说了要退婚,是你家的人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打袁倩倩这事,我什么时候打过她啊,你们又什么证据啊。”她故意装着被人冤枉后激烈地反驳着,握紧拳头,整个人开始颤抖着。袁倩倩一听,暗松了口气,幸好又回到剧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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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倩倩露出了很痛苦的神色,喏喏地说道:“就是昨天下午,我只是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你就扇了我好几个巴掌,还说,如果我不赔你的话,找人划烂我的脸。”陈以宁真的很想为袁倩倩鼓掌了,她说瞎话的能力真强,她人都好几天没在学校出现了,还能跟她因为一件衣服发生这件事,这白日梦做的可太真实了,还能编的这样活灵活现的,不去当个三流编剧太可惜了。要是做演员就演技差了点,连眼神都不到位,带着娇俏地欣喜,跟这会的苦情戏可就不合了。

“我打了你几巴掌啊?”陈以宁不怒反笑,凉凉地问道。“额,几巴掌?”袁倩倩又懵了,她完全都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是啊,你说我打你,总得说得详细一点啊。”陈以宁继续笑着。“我也记不太清了,肯定有5、6下吧。”袁倩倩此时已经没了中气,她是扇了自己5、6下,才达到这样的效果,是很痛,但为了把陈以宁打到,为了她的未来,就得下血本了。

“哦……”陈以宁只说了个哦字,出人意料地就上前抓住袁倩倩,“啪啪啪……”给了她6个大耳刮子,抽的那叫一个爽啊,就当是为了陈以宁本尊报仇吧,临了还说了句,“不对啊,你看,如果是我打的,6下应该是这个效果,你搞错了吧。”既然她要找虐,那么自己肯定要帮帮场子,虐她个够。

大快人心啊,边上有不少女生坐着,都在心里赞叹陈以宁的那几巴掌。她们可不会同情袁倩倩那样的,什么真爱无敌,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无耻。现在的袁倩倩已经长得就像平时照哈哈镜的样子了,她又痛又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的脸完全丢尽了,她哭着跑了出去。

齐宣澈站也不是,追也不是,最后还是尴尬地站着那里,跟着袁倩倩丢人,他想着把面子找回来。很快就他转变过来,对陈以宁表白,“宁宁,对不起,我没了解清楚就向你发火,还有以前是我错了,我是和倩倩在一起,但我不爱她,只是因为你一直不理我,我想故意刺激你一下,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你是在意我的,我的爱。”说完还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她。陈以宁头皮发麻,这厮真够无耻啊,当世无双。

未免让这厮把自己的隔夜饭呕出来,她决定一次性搞定他,让他从此在自己的世界消失。她一边想着办法,一边瞄着周围的人,还得点点头应付一下齐宣澈的眼神攻势。陈以宁眼睛搜索了一圈,终于找了目标。坐在角落边的一个男人,长着一双桃花眼,硬朗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脸部的轮廓分明,身上穿着一件直条纹的衬衫,一条牛仔裤,简简单单的装扮,就是看着不平凡,若是这样的人物,齐宣澈肯定没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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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焱冰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喝咖啡,他刚和室友做了一个项目,三天都没好好休息了,也不想跑远了,就到这个咖啡厅来吃份三明治,准备等会回去补个眠。刚吃完东西,咖啡厅就走进了一个女人,这是个拥有清秀外表的女人。外貌自然吸引不了身边美女环绕的他,是这个女人的气质让他另眼相看。他还没有在学校里见到过如此凌厉的眼神,虽然就是那一刹那,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这个女人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单纯。果然,她的手段真是让人佩服,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为她喝彩。她似乎也看到他了,他也不逃避眼神,笑意更浓了。陈以宁注意到,这个男人的那抹笑容,嘴角向上提起30度,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他在幸灾乐祸还是在挑衅,感情自己的演出娱乐了他。既然如此,就让他也参与进来,娱乐大众。

陈以宁妖娆万分地走向程焱冰,一下就坐在了他的怀里。她靠在他的怀里,娇笑,“亲爱的,你是不是担心人家,才来接人家,人家刚才好害怕,还以为会挨打呢,你摸摸人家的小心肝,还扑通扑通的乱跳呢。”说着还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她想过了,对待无耻的人,只能比他更无耻才能获胜。程焱冰看着怀里的女人,双手握紧着她的细腰,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她是利用自己呢,他有些失笑。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风格,他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程焱冰是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虽然是校园第一风云人物,但对他爱恨交织的人,太多了。陈以宁看着这个男人,他倒是有点意思,从刚才自己坐在他怀里,到自己说完话,他的表情都没变化,连一丝惊讶都没有。这样的人最难对付了,她似乎有些轻敌了。

齐宣澈如宁宁所料冲了过来,指着程焱冰就喊了,“宁宁,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婚约吗,你是我未婚妻,你怎么可以找野男人,你对我不忠,不过我会原谅你的,只要你现在跟我走。”陈以宁看着这个在那自娱自乐的人,真是倒胃口,双手在程焱冰脖间缠绕地更紧了,脸贴在他的脸侧,留着几公分的距离,看向齐宣澈,“为什么要和你走啊,你长得没他帅,身材也没他好,听说你在床上的功夫极差,连10分钟都坚持不了,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跟你走。”果然齐宣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灰溜溜的离开了。

把一对极品都气走了,陈以宁轻飘飘地说了句谢谢就想起身离开,被程焱冰一把拉了回来,抱着怀里,在她耳边说道,“怎么,利用完就想抛弃我?”陈以宁也回身娇俏地问到,“那你还想怎么样,请你吃饭还是请你干什么?”她也想看看这个男人会提出什么要求了,是不是也是沾着女人就要占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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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她笑容里的揶揄,程焱冰也不生气,桃花眼灿烂了,“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晓得那个家伙坚持不了10分钟的?”他不认为这个女人会看上那个银样镴枪头,可是这样私密的事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她微微笑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轻一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一麻,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她也顺利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这个世界有信息渠道的,所以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唐少礼的佣金贵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会把相关人员的事都调查清楚,所以她才会知道这个秘密。

说完了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去。身后的人在她还没出门前大喊了一声,“哎,陈以宁,我叫程焱冰,你记得啊。”陈以宁都没转身,直接推门离开。程焱冰,24岁,计算机系大四学生,是前任学生会主席,学校的第一风云人物,第一校草。在《校园周刊》里对他有大篇幅的介绍。本来她也不会关注这样无聊的杂志,但后来发现撰稿人很犀利精辟,照片角度也找的很好,文字陪着图片,完全是专业水准。

平时她也常听那些花痴女念叨着:今天程焱斌打篮球的样子太帅了,今天程焱斌参加了什么比赛,获得什么奖,今天程焱斌一拳把欺负学校女生的混混打趴下了……这个校园第一风云人物,同样也是第一风流人物,身边美女如云,简直就是韦小宝在世。他的才华也是让人称赞,他做的游戏软件连她这个不爱玩游戏的人都觉得好了。里面的人物性格饱满,她特别喜欢中间有一关的boss,亦正亦邪,虽然最后死在了男主角的手里,但虽死犹荣,一柄天龙剑,一身战衣,白马驰骋,威风凛凛。要是以前在公司的话,她一定会千方百计把这样的人才挖走。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早晚要进爸爸的集团的,看有没有机会跟他合作吧。

程焱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室友吴铭打趣道,“怎么,看上人家了,不过,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吴铭也欣赏陈以宁的手段,如今的社会就是要这样刚中带柔,刚柔并济的人才能活得自在。太柔会被欺负,太硬又会吃亏。程焱冰并未回答他,他确实有点想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他的事业上了轨道,再来谈感情的事吧。可以说他很理智,也可以说他还不够喜欢陈以宁,今天的相遇还不足以让他改变人生中的计划。

人人都说程焱冰的身边是众多美女云集,艳福不浅。实际上那几个都是他的员工,也是他创作的灵感,他把这些女人设计进了游戏。但是他的情史真的是空白的,连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一门心思只想先把事业搞成。吴铭拍拍他的肩膀,告诫,“焱冰,听我一句劝,这个女人你要是不尽快动手,恐怕连机会都没有了。”他看得明白,像陈以宁这样的,可遇不可求。他知道程焱冰事业心很重,但是也不希望他错过了这个适合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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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袁倩倩和齐宣澈,陈以宁没什么太大的成就感,她还真不觉得收拾他们是件麻烦事。她现在该关注的是,她的专业到底是什么东西。原来的宁知妤是相当有才能的,她是北外英语系毕业后去美国读mba,回来后在几家外资企业先后担任过部门经理和总裁特助,后来被周扬吸引一直都在他身边担任特助,可以说他看过的所有文件,几乎都会经过她的信息分析和汇总。同时拥有心理学硕士学位的她,也是谈判高手,在谈判中担当观察的角色,以便对周扬的行动作出调整。

如此辉煌的过去在现在来说,什么都不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陈以宁这个小姑娘要读逻辑学。她特意去翻过学校的学科介绍。总结出来就是毕业后不是做领导就是做研究人员。对于个人来说,就是增加修养,哲学思维的培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懂和不懂都是可以谈论哲学的,一谈起哲学来,就能让对方认为你很有思想。

但在经济上是无法创造利润的。对于像宁知妤这样的商业精英,有人会学习这种绝大数人毕业即失业的专业,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何况陈家还拥有这么大的集团公司,不读金融、经济、管理、营销、财会,还真是浪费了。她决定调专业,不然不是哲学把她搞疯了,就是她把哲学扭曲了。她也咨询过了,只要期末考试在年级前十,就可以调整。当时辅导员的表情,她记得,就像她在异想天开。要是过去的陈以宁,那真是无望了。可她宁知妤做得到。幸好大一还都是基础课程,凭她的水平,稍微花点时间还是考到前十的。

陈以宁考虑了一下,之前她对财务方面的事不太熟,还是应该在这方面加强一下,所以她还是选择财务管理这个专业。她对这个班的同学还真没什么好感,之前是嘲笑她,疏远她,现在是接近她,讨好她。袁倩倩已经退学了,估计她在学校也混不下去了。这些人还没事在她面前说袁倩倩的坏话,难道她长得这么像没脑子的家伙,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对一个人掏心掏肺吗?早点离了这些人也好。

陈以宁换了专业后,就开始认真地学习,除了参加了两个社团活动,就是读书。不仅吃透书本上的知识,还经常去找参考书,实例教学,只有进入社会工作的人才会明白,知识要用的时候,却没有,有多难过。她要把该学的东西学到手,以后能帮助爸爸。社团她挑了两个,一个是法律学会,一个是经济讨论会,都还算是质量高的社团。

之前的陈以宁因为性格孤僻,无法合群,就没住寝室,她爸爸给她在边上的小区里买了一套房子。现在的陈以宁也不愿意,她喜欢有个人的空间。为了方便出行,她就去考了驾照,本子一拿到手就去买了辆白色的宝马,就跟以前那辆一样的,但是很少开到学校去,一般就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库里。她不认为低调就不能买好车,坐得舒服也是很重要的,她不愿意降低生活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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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有刻意和新班级的同学套近乎,她把孤独视为享受,宁缺毋滥,若是有一个真心相待,趣味相投的朋友,她自然欢迎,要是没有,她就一个人过生活,读书、吃饭、睡觉。不过,缘分有时候也是悄然而至。那天下课,她走到学校边上的停车库里去开车,为了出门去,她特意先把车开到了这个停车库,省得回去开了。她想先去林梦兰带她去的精品店看看这季的衣服,

这家的衣服特别讲究衣料的舒适性和设计的独特性,很对她的胃口。

她停好车走进店里,和店长刘姐打了声招呼,叫上经常接待她的美美,“美美,把衣服给我拿楼上去试。”她自己率先上了楼,这楼下是个那些新客人的,像她这种一试就试一大堆,又是熟客的人,就是在楼上有个独立的试衣间,也算是对她们的尊重了。美美和她熟悉,知道她的尺寸和喜欢的风格,拿着几套衣服也跟着上了楼。

陈以宁拿着其中一套烟灰色的长裙进去试穿,过阵子老爸要开个介绍会,就是为她举办的,要跟所有人郑重介绍陈家未来的继承人。陈以宁特意选了这种不浮夸也不死板的颜色,长裙摆能显出高贵的气质,为此她选了双银色贴花的十公分高跟鞋,如此一来就把整个人的身形拉长了。陈以宁一出来,美美就在那拍手称赞,“宁宁,你穿这件衣服真像个女神,我都要为你倾倒了。”

陈以宁笑着摆摆手,她也满意。虽然她现在的身材胸部不大,但现在就流行小胸穿这样抹胸式的礼服。这件衣服就是这点好,大胸小胸都相宜。“切,胸部这么小,还好意思穿这种礼服。”陈以宁还在那照镜子,边上传来一句凉凉的讽刺声。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是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桃红色的深v礼服,裙长至膝,从大腿以下就是碎裙摆,前凸后翘,看着很是性感。

“喜欢就明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也不用到哪都装上面具。”陈以宁观察着那个女孩,对她讨厌不起来,总觉得她这样是在掩饰自己的内心。那个女孩愣了一下,有些脸红,说话都结巴了,“谁,谁戴面具了,而且我也不喜欢那种奇怪的颜色,我就喜欢身上这件。”陈以宁笑得很欢,不戳穿她的嘴硬,“可是我觉得你要是穿上这件衣服,会很漂亮的。”确实,比起陈以宁来说,身材更为高挑的她,穿着会更有效果。

她大概没想到陈以宁会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不过也大方地道歉,“刚才我不是故意说你胸小,嗯,你别介意。”她是羡慕,羡慕那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有着独特而高贵的气质,但是一直以来习惯用嚣张来掩饰真心的她,口不择言地攻击了陈以宁。没想到她没有和自己吵架,还夸自己。既然对方真心对待她了,她也表现出了大家女儿的气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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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挥挥手,满不在乎别人拿她的小胸说事,“我胸小是事实,你没说错,等会,我把这件衣服换下来,你试试看。美美,把那件金色的递给我。”她换上另外一件颜色更加耀眼的礼服,她想着要是不能低调,干脆就一冲飞天吧。这套金色的鱼尾托摆礼服,配上金色的贴花妆,会有惊人的效果。虽然陈以宁现在还没有那样的风范来托起这样的夺目,但她可以用冷艳的气质来弥补。要在舞台上冉冉升起,成为一颗永远不落的星星,就得在这一次成功登台。

她换好了衣服出去,那个女孩也跟着换上了她刚才试过的那件礼服,两个人站在镜子前,相视一笑。那个女孩先友善地开了口,“我叫周裳,21岁,你呢?”陈以宁知道,她也对自己有好感,落落大方地回答,“我叫陈以宁,21岁。”她伸出了右手,周裳笑着和她握了一下,“谢谢你把礼服让给我,作为谢意,你的这件衣服我送给你。”陈以宁也不拒绝,她看得出,周裳也是非常孤独地,一件衣服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一个心意。要是拒绝了,反而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到楼下付完钱,陈以宁提出,“你想不想去喝杯咖啡,我请客。”周裳很开心,她本就还想继续和陈以宁聊天逛街,她从小就没有朋友,那些人都是看着她爸爸的钱才对她阿谀奉承,真讨厌。但是这个陈以宁不同,她的家世肯定也不差,而且气质高雅,谈吐得体,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去哪喝啊,这里附近也没什么好喝的咖啡?”她也不跟陈以宁客气,讲话都像是老朋友一样了,抱怨起这里的咖啡馆,贵的名不副实,便宜的难以下口。

陈以宁把东西全放到车后座,让周裳上车,“我带去你个好地方,那的爱尔兰做得不错。”她喜欢爱尔兰咖啡的故事,就像曾经的她一样,悲伤。在临别之际,为自己心爱的人调上一杯纯正的爱尔兰咖啡,是无声也是伤感的诉说。在酒保与空姐的故事中,在空姐第一次点这款花式热咖啡与酒保研制成功,已经相距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酒保第一次为自己心爱之人煮爱尔兰咖啡的时候,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于是就用泪水沿杯口画了一个圈。所以,第一口爱尔兰咖啡的味道,就像压抑许久后的思念发酵了一样。

爱尔兰咖啡有个别名叫做,天使的眼泪。空姐的farewell.(再也不见的再见),酒保最后的那句,“want you drop some

tears?(你想要加点眼泪吗?)”,让陈以宁每次喝爱尔兰的时候,都想落泪。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咖啡,不论是贵的还是便宜的,都有人喜欢。有些喜欢咖啡本身的味道,有些喜欢咖啡的故事。便宜到像速溶咖啡,却因为方便受到了很多上班族的欢迎。昂贵到想猫屎咖啡那样的,也照样被不喜欢的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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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陈以宁觉得很赞的爱尔兰,却不得周赏的欢迎。周裳不喜欢威士忌的味道,拒绝了爱尔兰,她喜欢喝曼特宁,甘香、纯苦、醇厚,带有少许的甜味和微酸,喝后有攸长的回味和余韵,寓意着一种坚韧不拔和拿得起放得下的伟岸精神。这和她的家庭教育有关,在周家,不要说男人了,就是女人也不许流眼泪,在周家就没有软弱的人。

其实周裳和以前的宁知妤有点像,她们都很刚硬,内心的脆弱需要有刚强的外表来掩饰。宁知妤因为孤儿的经历,让她深感,除了自己,依靠不了别人。她要强,从不在人前流泪,但是内心深处却是鲜血淋漓,千疮百孔。而周裳是被人教育成这样的,她被当成是男孩一样教育,不能落泪,只能流血。她渴望关怀,却从未得到,她渴望有真情,却一直身在虚情假意中。因为她曾经经历,所以知道那种痛苦,所以更能体会周裳张牙舞爪下的无奈。不过,周赏有一点要比宁知妤强,她现在有朋友了,虽然这个朋友不见得有多善良,但至少不会背叛她。

聊着聊着,两人就聊到了学校的事,周裳一听说陈以宁在xx大学,就来劲了,“我也跟过去呗,你在那也没个朋友,我过去了,咱俩作伴。”反正她在读的那所大学也不见得怎么样,要是去陈以宁那,她至少不那么无聊。家里老头早就说过了,先在国内把大学读完了,再去国外镀镀金,拿个mba,回来接管家里的集团就是了。老头都把集团私有化了,她哪里还用得着费心什么,她就是个白痴,老头给她集结的那些智囊团也会把集团打理好的。

陈以宁自然欢迎,要是周裳来了,她们就住在她的那套房子里,“好啊,你读什么专业的,需要我帮你看看过来读什么专业吗?”“不用,我家老头都会安排好的,你知道给我准备好房间就行。先说好,我要大房间的,还要大床,我睡觉不老实,会掉床下去的。”陈以宁笑着答应了。她带着周赏去她的那套房子,因为本来就是单身公寓,也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把她原来作为书房的那个房间整理好了给她住。两人又列了张条子把该买的东西都让周赏家的司机去买好送过来。有些就在网上订,直接送货上门,这样更方便。

周赏对这个小房间很满意,跟她自己那个空间巨大的房间相比,她宁愿有这样一个温馨的狗窝,能让她在里面放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人会管,也没人会说些奇怪的话。现在是两室一厅一卫一厨房的房子,装修得简单整洁,没什么复杂的装饰,是周赏喜欢的类型。而且她也喜欢陈以宁房间里的那盏荷花灯,那样一点淡雅的装饰,就给平凡的房间增加了不平凡的气息。她给自己定了一个苹果造型的,她喜欢耀眼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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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陈氏集团举行介绍会的那天,陈以宁把自己装扮地很隆重,就如“至美”女神阿芙洛蒂特。“她的美丽无法形容,在她不朽的头颅上有个金皇冠,她的双目深沉柔和,双眉温暖祥和。她那瀑布般的长发撒在她优美的颈项以及白皙的胸脯上。此外,她纤巧的手指,玫瑰般白嫩的双足更为她的美增添了迷人的高贵和典雅。”远处有个人一见着从楼上缓缓下来的陈以宁,口中不禁溢出了这段词。她的容貌不是最美的,但在这一刻,她如有神光照耀般的夺目,让人无法忽视。

陈旭看到自己的女儿下来,伸出手去,她微笑地把手放在爸爸的手里。陈旭看到今天她的隆重打扮,他真的是老怀安慰。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她不仅是个美丽大方的姑娘,还是个高贵优雅地社交家,她的微笑客气而不疏离,举止热情却不浮夸。他走到陈以宁身边,把她带到一个有一个的前辈面前,把她介绍给他们,她都一一向他们问好。她的谦逊有礼让众位前辈很满意。

到了开场舞的时刻,陈以宁本来打算让爸爸陪她跳的,不过爸爸已经去邀请妈妈了,她就微笑地站到一边,给爸爸妈妈鼓掌。不过,没站一会,面前伸出了一只手,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手心有些薄茧,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心里一怔,似乎有些触动,但很快回神。他微微一笑,“小姐,我能请您跳支舞吗?”陈以宁欣然把手放到他的大手上,“我的荣幸。”

两人滑落进舞池,男人左脚前进,陈以宁就右脚后退,男人以左脚掌为轴左转45°,右脚刷步右横,她就以右脚跟为轴左转45°,左脚刷步左横。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接着旋转、交叉、倾身,最后陈以宁旋转了360°后右脚左旋屈膝,左脚向前伸直,用脚尖外侧支地,上身左转,腰部下弯,头部后仰左偏在男人的手臂上。

一曲华尔兹跳下来,众人都鼓掌称赞,基本上到了半场过后,舞池里就剩下这一对璧人在忘我地跳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这个过程,沉醉在默契的配合中。

跳完了舞,陈以宁把手从男人的大手里抽了出来,抬起头,微笑,“你跳得真好。”“你也是。”男人绅士地放开手,退出几步。两人离开了舞池,分别离开。陈以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和他们站在一起。刚才跳舞的那一刻,她有些晃神,就好像看到了过去,第一次见到周扬的时候,对他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告诫了自己,放下了心里那一点涟漪,平静了内心,这里有更重要的事要她做。陈以宁觉得有些奇怪,她才大二,陈旭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把她介绍到这个圈里来,似乎还有要把集团交给她的意思,是她哪里表现地太过了,让他看出了实力,还是他发生了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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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确实看出了陈以宁的不凡来。这个介绍会他想召开有半年之久了。这期间他一直在做股东们的工作,希望他们能支持陈以宁做下一任的董事长。陈以宁也不知道,陈旭跟在帮她做投资的那个经理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曾在他那听起过自己女儿的大名。一年前她的投资的钱,经过半年的操作,已经达到了十倍收益,这全是有她自己做出的分析,只不过是通过经理人运作罢了。

从半年前他开始暗暗地关注陈以宁,对她的功课情况,还有她做事的方式。经过这半年的考察,他放心了。他这个人太过保守,只能守住,却开拓不了,所以陈氏在他的手里并未有很大的发展,他希望在陈以宁的手里陈氏能发扬光大。今天的介绍会已经达到了它的目的。陈以宁被介绍给了公司的主要员工和股东,而且他们对她很满意。

有不少集团的股东都来祝贺陈旭,“老陈,虎父无犬女啊,宁宁这么优秀,你就不用操心了。”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气氛很是融洽,但也有人看着这景很碍眼,忍不住出言讽刺,“是啊,是优秀,优秀到连未婚夫都给人抢走了,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乌鸦。”边上一股东身边站着个和陈以宁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穿着一身大红的晚礼服,一脸讽刺。那位股东马上阻止她,“灿灵,你要这样,爸爸就把你带回去了,今天是你陈伯父给宁宁开得晚宴,你别捣乱。”说着又向陈以宁和她爸爸很诚恳地道歉,心里都急死了,这孩子怎么尽说胡话啊。

“没事,老严,小孩子说话就是这样。”陈旭嘴上说着不怪罪,其实心里对这个老严很是不满,连教个孩子都这么没规矩,人长得难看也就罢了,穿的什么衣服啊,这么暴露,跟那些不正经的女人似的。他就不待见这样的人,拉着陈以宁要走到边上去。陈以宁停住了脚步,微微一笑,“严小姐,我想你的消息大概落后了,现在不是我未婚夫被人抢走,而是我主动去退婚了。”确实,那天教训完渣男贱女后,她就央求父亲去退婚,陈旭早就有这个意思了,但是又不想便宜了那对狗男女,所以一直都没去退婚。不过,现在女儿都开口了,他也就把事办了。齐家的人也知道这件事理亏,也就没为难陈家,干脆地解除了婚约。

严灿灵被爸爸说了一顿,已经很没面子了,又被陈以宁鄙视了,心里的火就压不住,“是吗,我怎么听说你为了这件事还自杀了,要不是抢救过来了,现在你只能看着那个垃圾女跟你的未婚夫成双成对。”刚才那样说可以说是小孩子嫉妒,不分场合说话。这句可就太伤人了,得说是人品不好。边上的几个股东也皱着眉看着这个严灿灵,对老严也不得不改变看法了。现在的社会不流行暴发户了,得是有品位有文化的商人,而且对孩子的教育也得放在重要位置。看孩子的品性就知道大人的本质了。

陈以宁拉着怒火朝天的陈旭,不想他为这样的事生气,落落大方地站出来,不怒反笑,“严小姐,人要是不会犯错,就不是人了,就是错了知道改,才是好的。我之前就是没想通,钻牛角尖,所以做出那样的事。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做什么都得三思,想想这么做的后果,想想父母会不会因此而伤心。为人儿女的,不说为父母争光,但也不能给父母抹黑是吧。”

她这番话既是在为自己曾经的行为反省,也是在告诫严灿灵,让她做事也得为身边的爸爸考虑一下,别把大家的脸都撕破了,她是无所谓,但她爸爸还得继续在圈子里待着呢。陈旭还有周围的人都点头称赞,这样一对比,就把陈以宁的姿态给抬高了。严灿灵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掉下来。她真想把陈以宁那张云淡风轻地脸给撕碎了。她一向都是宴会上的风云人物,长相美艳,身材傲人的,还是陈氏第二大股东的千金,家世也好,周围的人都捧着她,从来不会有人给她难堪。

今天一来,她就看上了坐在吧台喝酒的林珏。从前很少有机会见到这位低调的林家二公子,没想到他长得这么英俊,比起大公子来,更有风采。蓝色的衬衫搭着黑色的西装裤,说是正式,又带着些悠闲。简单的装束,就是掩不住一身的贵气。林氏集团是全球500强之一,又是s市四大豪门里实力最强的,旗下的子公司多达上百家,在许多国家都有分布,只要是赚钱的项目,林家的人都爱掺一脚。林氏要比陈氏规模大,实力也要强上许多,若是能巴上他,以后就风光无限了。

她心里已经把他归为自己的了,一开舞,她就走过去,很大方地问,“你可以邀请我跳舞吗?”没想到林珏根本就没搭理她,径直走向了陈以宁的位置。看着那两人合拍,她嫉妒地要死。她就是看陈以宁太出风头了,想出口气,哪里知道出气不成还被人数落了。周围人得眼神都看着她,有鄙视,有不屑,有谴责,她狠狠一跺脚,愤然跑出去。老严看着女儿这么不争气,也没什么脸面再待下去了,跟陈旭道了个歉追出去了。

陈以宁不会和这样被宠坏的小孩子一般计较,她这样的人反而没什么心机,就是脾气差点。但是一旦有心机重的要在她边上吹风,那就很有可能被人利用了。她对这个严灿灵可不会像周裳那样,周裳是用坏脾气来掩饰,但脑子不笨。严灿灵的脑子简单,又容易被激,没必要和这样的人交往,就是得防着她点。她朝众人点头微笑,拉着爸爸走回妈妈身边。林梦兰赶紧给女儿拿了杯果汁,又拿出纸巾给她擦擦汗,“宁宁,快点喝一口,刚才你说累吧,你太棒了,妈妈太为你骄傲了。”要不是她还得顾着董事长夫人的风范,早就上去骂那个女孩了,嘴巴这么毒。

24

林珏和陈以宁跳完了舞,就退回吧台边上,坐在椅上喝酒。他身为林氏集团的继承人选之一,来巴结他的人络绎不绝,但他没什么兴致和他们打太极,随意哼了几句,就让手下把人打发走。按理今天也不需要来参加这样的宴会。但因为最近跟陈氏有业务往来,所以林家的掌门人派了他过来,算是给合作者一个面子了。不过,林珏倒是觉得这次来了,很有收获。他一直在关注陈以宁那边的情况,她的风彩让他眼前一亮,说话有理有据,很有逻辑,头脑清晰,很会利用局势,她能获胜在他情理之中,所以他都没挪动过步子要上去帮忙。

收拾个小姑娘都不算她的本事,林珏还真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是否能坐起林氏少***位置。刚才和陈以宁跳舞的时候,他就产生了这个想法。他感到这个女人跟他有些相似,能放能收,张弛有度,要是她的话,或许就能应付家里那些混乱而复杂的情况。看一个人的个性能在牌桌上看出,也能从拳击台上看出,而他在刚才的舞池里也看出了这个女人的个性来。她是个善于布局的人,也喜欢掌控。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会有许多乐趣的。

陈以宁见爸爸走到门口去,似乎还在等谁,时不时往门外看看,她跟妈妈打了声招呼,拉着裙摆就上前问了句,“爸爸,还有人没来吗?”陈旭看着女儿过来,淡淡地笑着,“是,还有个爸爸的老朋友,是你周齐伯伯,他们家还有个小姑娘年纪跟你差不多,你等会招待一下那孩子。”陈以宁点点头,周齐她听说过,是周氏的总裁。

门口传来了一阵大笑,“老陈,不好意思,我来玩了。周裳,过来,给你陈叔叔问个好。”陈以宁听到周裳的名字,笑了,是她。周裳穿着那件烟灰色的长裙,脚上的银色贴花十公分高跟鞋也是陈以宁之前试过的那双。她懒洋洋的,也没多大礼貌地哼了一声,反正这就是她在老头面前的德行。周齐看着她这副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态度,要是连句人话都不会说,我看周氏卖了算了。”卖掉周氏,怎么可能,这可是他的心血。他这是恨铁不成钢,对女儿的极度失望。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陈以宁握着拳头咳嗽了一声,本来还低着头的周裳抬起了头,就看到了陈以宁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差点就笑出声来,但是忍住了,她怕这个时候笑了,她老头真的要发飙了。她冲陈以宁眨眨眼睛,装着听老头的话,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陈叔叔好。”“还有呢?”周齐的火气有点缓下来了。“还有什么?”周裳疑惑地问。“这个是你陈叔叔的女儿,叫宁宁姐姐。”周裳古怪地看了眼陈以宁,都是21岁,凭什么要喊她姐姐。看她这不情愿的样子,陈以宁掩着嘴笑,“周伯伯,我跟周裳是同年生的,不用喊我姐姐,叫名字就行。您和爸爸聊一会吧,我和周裳去边上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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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齐慈祥地对着她笑,“嗯,宁宁,你教教周裳,让她跟你学学,怎么成为一个有礼仪的孩子。”周裳一口气差点憋死自己,她没听错吧。当初是谁说在商场上就是要狠,别管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事,社交礼仪,都是狗屁不通的玩意。要是你实力强,你就能主宰社交,就是在宴会上穿人字拖也有人拍马屁说你是潮流先锋。今天又转口让人教她社交礼仪,老头有点古怪啊。

她跟陈以宁走到沙发边,各自拿了杯酒坐在聊天。周裳很惊恐地发现,她老头居然对着陈以宁的妈妈笑,表情都柔和了,她用肘部推推边上的陈以宁,“宁宁,我有没有眼花,我老头在笑吧,还笑得这么yín

荡。”陈以宁搭着她的肩膀,笑,“你没看错,你说,你爸爸是不是喜欢我妈妈啊,看着我爸还在那笑,三个人聊得挺愉快的,又不像。”三人当中也就是林梦兰的表情有些突兀,她看着周齐的眼神不像是喜悦的,似乎还流露了几丝沉痛来。

周裳一口闷下了酒,靠在沙发上,摆摆手,“算了,别管他们了,说说你吧,没想到居然就是来参加你的宴会,要是知道,我一早就过来了,也省得在家里跟老头吵架。”她二人交往,除了知道彼此的名字,对方的身份地位一概不问,所以也有了今天这场面。不过,两家的大人本就相识熟悉,就更利于周裳入住陈以宁小屋的计划了。“是啊,我就知道你肯定家世不差,却也不知道你是周家的千金呢。”陈以宁抿了一口酒,微笑。她对一些大型的集团公司都有研究过,比如林氏,那是陈氏奋斗的目标,而周氏是个很奇特的存在,它完全私有化,但是规模却很大,信息灵通,一些政府的项目都是交给他们的。有人传言周氏跟国家领导人有渊源。

周裳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陈以宁,眼里有着赞叹,“怎么样,你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有没人被惊艳到。我看到你的打扮也会迷上你的。”她这不是恭维,是实话。陈以宁就是有这种魔力,抓住人的眼球。“或许有吧,你今天也很漂亮。”陈以宁对她的赞赏表示感谢,也给了她鼓励。两个人就在那闲聊得不亦乐乎。

林珏看到陈以宁和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在那聊天,脸上才真正地露出了笑容,真心的笑容就是看着要比社交微笑来得顺眼。他看看时间,差不多要走了,喝下了最后一口酒,拿起西装外套,临走前和陈旭打了声招呼,回头和陈以宁点了下头,才离去。陈以宁给了他一个微笑,又低下头和周裳交谈。这个插曲或许会在她的心里留着一阵子,但早晚会过去,她也不想在私事上跟他有过多的牵扯。周裳也看到林珏了,传说中沉稳内敛的二公子,也看上她身边的女人了,看来她的魅力真不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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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没有掩饰眼神中的暖意,只要观察仔细点,都能发现他对陈以宁的好感。不过,周裳不太赞成陈以宁和林珏在一起。林家太复杂了。林家大小公子为了继承权的问题已经是打得不可开交了,这事都不是新鲜的。之前听说二公子没抢夺的想法,但林大公子抢走了二公子的未婚妻,这才导致了战役的开始。

要是同母所生,可能还念及兄弟之情的,就是非一母所生,还隔着女人的争斗,事才这么一发不可收拾。大太太生的是二公子,二太太生的才是大公子。当初要不是在最后时刻发现了大太太怀孕了,估计现在的正房就得换人做了。是人都看得出,林珏要比他哥更适合掌管林氏,但是林国胜就是不宣布继承人,一直拖着,也让两兄弟斗着。

周裳有些自嘲,自己是不想继承家业,还被逼着继承,那两位是争得头破血流,她倒宁可有个哥哥能给自己挡风遮雨,顶住这片黑压压的天空。陈以宁听完了周裳跟她说的关于林家的八卦,笑道,“别担心,还没到那程度,要是真到那步了,我也不怕。”世事难料,她现在也说不出不会给林珏机会的话。因为他确实有点影响到她。那些yīn谋诡计的,她还真不怕,人心的变换才是最可怕的。若不是爱得深,也不会受伤,能伤害自己的,永远是最爱的人。

“也是,要是你真的嫁到林家,别说你爸爸,就是我也不会任由人欺负你。放心,等我做了公司的头,我肯定罩着你。”周裳说着说着又开始二流子样了。这是她还穿着长裙呢,不然她就把腿架着在大腿上,更像流氓。陈以宁细葱葱的手指指着她的额头,“别演出毛病来啊,你演戏都成习惯了,要是有一天你真成了流氓,你都别想改回来。”这丫头就是让她心疼,对着家里人她就演没规矩的流氓,对着外人她就演嚣张跋扈的二世祖,都没了自己的本质了。

周裳心里是感动的,她的形象都深入人心了,没想到陈以宁都能看出她的本质来了。她是在演戏,这个世界,她要是不演戏,都觉得活不下去。她实在是烦透了那些虚伪的掩饰,她也戴上了面具,只是她的面具不是让他们喜欢她,而是讨厌她,不要对她有期待,她就是这德行了。“陈以宁,有你做我的朋友,真好。”周裳的内心已经把陈以宁当做了最亲密的朋友,感激她带给自己一份真情。陈以宁摆摆手,“别矫情了,都不符合你的形象了,呵呵。”一句玩笑又把气氛搞活泛了。

直到宴会要结束了,陈以宁才站起身来去送客人。周裳就继续坐着,似乎她老头和陈以宁的妈妈都不在了,有意思,她的眼神眯着,心里有了些想法。听说以前老头有个很喜欢的女人,交往了多年,但因为们不当户不对的,被奶奶拆散了,难道就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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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送完了客人,看到周裳若有所思地看着楼梯口。她走过去拍拍她的脸,“嘿,回魂了,怎么了,看什么呢?”周裳拉着她坐下,把她们周家的一段往事娓娓道来,“我老头年轻的时候,有个女朋友,是个小门户里的,我奶奶一直都不同意,但是老头没放弃,还为了那个女的跟奶奶撕破脸,搬到外面去住了。但是后来有一天,他突然一个人回家,而且再也不提那个女人的事,一门心思地壮大周氏集团,接着就和我妈相亲结婚了。刚才看到他对着你妈妈笑,我忽然觉得你妈妈是不是就是他当初的恋人。”周裳完全不瞒着陈以宁,她也想知道她是怎么判断这件事的。

陈以宁沉默着,这事她还真不好说啊。因为她毕竟是个冒牌货,连家里人都认不全,对以前的事更不会知道了。她只能按照一般的套路推理,“我是这么想的,要是我妈妈真的是你爸爸以前的女朋友,他们现在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聊聊天叙叙旧,我爸爸很爱我妈妈,他不会把妈妈让给别人,也不会让有企图心的人来接近妈妈,所以你放心。要是我妈妈不是你爸爸以前的女朋友,就可能是我妈妈认识他之前的女朋友,他们在说关于以前的事。总而言之,我妈妈跟你爸爸没事。你觉得我这说法,你满意吗?”

周裳笑得有些勉强,也有些惆怅,“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确实担心着。不过,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妈妈虽然不得老头的喜欢,但这也是一份完整的家庭,要是老头真的要跟她离婚,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会高兴。我一直跟老头作对,也无非是他对我不好。我就是觉得他不关心我和妈妈。后来奶奶有次骂他,说他没良心,为了个女人,连妈妈都不要了,他们吵起来,我才知道这事的,我就更讨厌老头了。”她从渴望父亲的赞扬,到不期待了,冷心了,再到完全绝望了,就是一个心酸的历程。

偌大的别墅里,除了在收拾屋子的佣人,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聊天。陈以宁觉得做这样的事很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和闺蜜之类的在一起谈心事。闪亮的大灯被关掉了,留着微弱的落地灯,静静的夜晚,沉沉的心声,喧嚣过后的平静。到了快到午夜的时候,陈旭、林梦兰、周齐一起从楼上下来,林梦兰和陈旭的脸上都很平静,周齐似乎哭过了,眼睛通红,神态也不像刚进门那会轻松开怀了,看来是有什么事打击到他了。周齐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向了大门口,头也不回。周裳撇撇嘴,跟陈以宁笑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跟着周齐走了。

陈以宁看着爸妈的神态,似乎没什么不开心的,她把疑问放在心里,无意去打探关于他们上辈的事,若是有需要,他们会跟自己说。陈旭看看站在一旁,沉默无言的陈以宁,对她招招手,“宁宁,你来,我有事跟你说。”“好。”陈以宁看着妈妈欣慰的眼神,跟着爸爸上了楼,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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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拿出了一个盒子,很郑重地放在陈以宁的手上,“宁宁,这里的东西,我要交给你保管,请你好好保管。”是什么东西呢?陈以宁好奇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一张照片,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妈妈林梦兰有个双胞胎姐妹,这照片里一个是她妈妈,还有一个估计跟他们今天要谈的话有关系,她抬起头,看着陈旭,也不绕圈子了,开门见山,“这是妈妈的姐妹吧,她跟周齐伯伯有关系吗?”“是的,宁宁,你的直觉很准确。”陈旭点点头,赞叹她的敏锐。

陈以宁笑呵呵地继续,“阿姨以前跟周齐伯伯是情侣,但是因为周家的反对,两人最后分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两人搬出去住的时候,周家的老夫人肯定去找过阿姨,让她想办法把周齐伯伯劝回去。结果阿姨就做了什么事让他误会,他就回家去了,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她结合周赏给她的信息,再加上自己的推理,形成了这段猜测。这样的故事在豪门和平民之间经常发生,当初周家就已经是富贵之家了,会嫌弃只是平凡人家女儿的阿姨很正常。

陈旭开始还是点头的,但在后面就开始摇头了,他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不,宁宁,你把周老夫人想得太仁慈了,也把你阿姨的爱情想得太片面了。这事远不是你能够想象地出来的。你阿姨叫林梦瑶,是你妈妈的姐姐,她跟周齐是高中的同学,那个时候就对彼此很有好感。后来一段时间不联系了,没想到之后大姐做了周齐的秘书。两人开始的时候,是瞒着家里人的,但是因为大姐怀孕了,他们就想结婚。但是周老夫人强烈反对,周齐就出去找了房子,打算跟大姐单过。不过,周老夫人上门去找过大姐多次,软硬兼施,她都没答应要离开周齐。但这样,也引起周老夫人的极度反感,她也做出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

说到这里,陈旭有些讲不下去了,情绪激动起来,他的声音都开始哽咽了,“宁宁,爸爸不想再说了,你看看你阿姨的日记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盒子里的东西,你看过了,就放着吧。以后若是有需要,就拿出来。”林梦兰不想再回忆这段痛苦的往事,就让他来讲,可是他也讲不下去了,实在是太可恶了。每次想到周老夫人所做的事他就忍不住要对周齐产生怨念。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却在这件事上给予他们家沉重的打击。

陈以宁拿着盒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除了有那张照片以外,还有一本日记本,一根项链,一个戒指和一张医院的验血化验单。她拿着日记本翻开了老旧的封面,连纸张都开始泛黄,一页一页全是一个女人在爱情里的喜与悲。她往后翻着,终于找到了关于周老夫人的事,这也是最后一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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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最不幸的日子。他妈妈真的好狠,居然让我在齐的心里落下了这样的印象,不忠的贱妇,还是怀着别人孩子,要栽赃陷害周家少爷的坏女人。我不是,说一百遍,我也会为自己辩驳,我不是。孩子是齐的,我也没有和别人乱来。是他妈妈故意找了人来害我。那个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我是被人迷晕了,才发生这样的事。还有那张化验单,也是假的,我是怀孕18周,不是20周,他们撒谎,那张单子是假的。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齐走了,不要我和孩子了,他走之前的眼神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他再也不会想看到我了。我想到了死,但是想到腹中的胎儿,他又是无辜的,我不能剥夺他出生的权力,我只能找妹妹帮忙了……”日记看到这,陈以宁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孩子,但是按照年纪推测了一下,又不对,那个孩子怎么也应该比自己大几岁。她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不想再去刺激爸妈脆弱的神经了。

可是为什么这件事要到今天才说出来呢,她不明白。周齐既然跟她爸爸是好朋友,就应该早点告诉他,让他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那阿姨又到哪里去了,难道出什么意外了。陈以宁拿着手里这个盒子,算不上重的盒子里却隐藏着一个沉重的秘密。为什么爸爸要把这个盒子交给她呢。说实话,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实,总觉得会因为这个秘密牵出很多事来。

陈以宁拿起验血单,上面清楚地写着,怀孕18周+,是在日记的后一天去化验的,她觉得很奇怪,若是阿姨把单子拿去给周伯伯看,就能揭穿老夫人的谎言,难道是没见着面吗?她带着疑问,去洗了澡,躺在床上继续想这个问题。她觉得要解开这个疑问,光靠她这边的信息是不够了。她拿出电话,看着时间倒是挺晚的,都凌晨一点多了,要不要给周裳打电话呢。

还犹豫着呢,电话就响了,她接起来,周裳就像鞭炮炸开了一样咋咋呼呼的,“宁宁啊,我们家老头发疯呢,一到家里就把什么东西都砸了,这会跟我奶奶在书房里大吵特吵。你那边什么情况啊?”陈以宁不觉得周裳有什么伤心的,看着还有点幸灾乐祸呢。他没好气地啐她,“你就别在那看戏似的,把听到的话给我说说,我这里也有点情况,我等会也跟你说说。”

周裳也不咋呼了,把刚才老头发飙的话全告诉陈以宁,“老头这次真的气炸了,我从来都没看到过他这么暴烈地发过脾气。他一直在那喊,‘你骗我,你骗我’的。我隔着书房听着里头说什么化验单,男人的,还有那个孩子的事。也没听全。你说我老头是不是外头还有孩子啊,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抗家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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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你赶紧再听听还有什么,我跟你说啊,你奶奶真不是省油的灯,心黑手段也狠,她就是慈禧在世,把你爸和我阿姨一对有情人分开也就算了,还陷害我阿姨。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改天再好好跟你说。你去听听,他们有没有提起后来我阿姨还有没有去找过你爸。”陈以宁见她越说越不着调了,她是不是真的那么高兴啊,赶紧打断她的臆想,让她敢正事去。

“这事这么复杂啊。行,我探秘去。”周裳有点迷糊了,不过小心翼翼地贴着书房的门,听着里头的动静。她老头喊着,“后来梦瑶来找过我,是不是有这回事?”周齐看到那张化验单,什么都明白了,他就是个傻子,被眼睛看到的画面所欺骗了,当时他就一个概念,被最深爱的女人给欺骗了,孩子也不是自己的,什么都是假的,他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好思考了,就傻乎乎地上了自己母亲的当。他恨自己的无情,恨自己的没脑子。他一定要为梦瑶和孩子讨回公道,就是把世界翻过来,他也要找到梦瑶和那个孩子。

“儿子,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跟书琴过得不是很好嘛,你们还有小赏,这日子能过,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把过去的事翻出来,搞得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你有没有为书琴想过,你有没有为小赏想过,你有没有为整个周家想过。行,你要跟我翻旧账是吧,我告诉你,就是我做的,我找人陷害她,找假的化验单,她来找过你,我把她赶出去了,怎么样,你想怎么样,你要杀了我吗?”周老夫人这是豁出去了,她想着事过去那么多年了,人也早就死了,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只要他发出这顿脾气就行,日子还照旧过。

不过,她这次真的想错了。她的儿子是傻过一次,但不代表会一直犯傻。他看到了母亲眼里的闪躲,她还有事瞒着自己。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他走上去,握紧她的双臂,“你说,你是不是把梦瑶害死了。她这么多年失踪,是不是就是你搞的事。”当他第一次看到最好的朋友陈旭的老婆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女人真的长得很梦瑶太像,若不是气质不一样,他肯定会错认。

后来陈旭也跟他说过,他老婆就是梦瑶的妹妹,林梦兰,因为从小住在外婆家,不和梦瑶他们住在一起,所以他从未见过,只知道梦瑶有个妹妹。林梦兰一开始特别厌恶他,她就是认为他害得姐姐和外甥失踪的罪魁祸首。她那个时候已经接到了姐姐的电话,要过去帮她的。可她却没再等到姐姐,梦瑶失踪了,二十几年都没有出现过,他一直都以为她哪个地方跟别人生活着,一直忍着心里的痛不去找她,原来是这样。这次林梦兰终于愿意放下心中的芥蒂,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他很感激,也很愧疚。所以他不会让梦瑶再这么失踪下去。他要找到她,哪怕只是她的尸骨,也算是有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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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被儿子的手抓得手臂都要断了,使劲地推开他的钳制,“周齐,你疯了吗,你要为一个女人杀了你的母亲吗?就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我让人把她推到海里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勾引你了,儿子,你是最优秀的,那个女人她就是个扫把星,她不配你的。”周齐的手一下就松开了,他人也瘫坐在地上,捂着头大喊,“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就算不看梦瑶,你也该看看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你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害,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会报警,让法律来审判你。”他对母亲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失望了,不,已经不是用失望来形容,她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周齐没有犹豫,直接拿出了电话,拨打了110,他无法释怀,真的放不下,要是把这个凶手留在家里,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就掐死她。老夫人看儿子真的打电话了,上前来抢夺电话,“周齐,我是你妈妈,你真的敢……”周齐没给她抢到的机会,说了地址就挂断了电话,冷冰冰地对他母亲说了句,“警察会来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我,也得去找我的爱人和孩子了。”他走出门去,差点踩到在偷听的周裳,她已经完全傻掉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怎么就发生在这个家里了,她有点受不了。

“小赏,以后家里就交给你了,公司也交给你了。”说完这话,他就迅速离开了家里,出去寻人去了。周裳还坐在原地,愣着神。刚才她老头居然喊她小赏,她没听错吧。他以前好点会喊她周裳,不好点就喊死丫头。不过,她短短地愣神,被书房里的鬼哭狼嚎给带回了现实。她奶奶,她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些手段豪门里哪家都有,只是她这个爸实在是个痴情人。得了,打电话给律师,给奶奶备着。

周裳的家一下就是翻天覆地的变换,公司倒是一点事都没有,也不会因为家里老夫人被捕,周齐离家出走的事,有股票上的波动,这就是私有化的好处了。反正公司养着一群智囊团呢,周裳就把平时琐碎的事都交给他们处理,真正的大事再轮着自己动手。这个主意也是她和陈以宁商量的结果。

陈以宁跟她说了,她除了是周齐的女儿,别的,什么都不是。若是贸然干涉公司里的运作,会给里面的员工造成不良影响。她只要掌控好大方向,一些不影响公司运作的细枝末节,干脆地扔出去,还能博得好名声。周裳真是对陈以宁佩服之极,她就是个女诸葛。周裳高地办好了转学手续,就跟陈以宁同吃同玩,不同房,不同专业。她吃不消看那一大堆的数字,她选择文学。现在没有老头逼她,她就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了。陈以宁每天等于多了条尾巴,她去哪,周裳都跟着她,就差厕所一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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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帮着周赏把东西全整理好了,都饥肠辘辘的,一看时间该吃晚饭了。忙活了半天的两个女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周裳说了句,“宁宁,做饭去,咱是客人,你总不至于让客人给你做饭吧,快去,也不用多准备,有个四菜一汤就可以了。”她自己往沙发上一躺,打开电视。陈以宁yīnyīn一笑,“要不,你去欣赏一下我的厨房,就知道我会不会做饭了。还有,你算哪门子的客人啊。”她哪里会做饭,上辈子就顾着工作了,都吃的外边。陈以宁也不会,所以当初装潢这里的时候,压根就没装厨房。里头可空荡荡的,连冰箱都没有。陈以宁就在客厅里摆了个小冰柜,放些饮料牛奶的。

周裳也不傻,一看就知道陈以宁也不会,摸摸瘪进去的肚子,还是叫外卖得了。十五分钟后,她要的四菜一汤就送上门了。但是周裳打开了菜盒,闻着味儿就受不了了,这位大小姐吃的都是特级厨师做的饭菜,就是读书的时候,也都是上的贵族学校,那些大厨都是非常厉害的,她什么时候都不会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她用筷子挑着碗里的菜,“什么青椒肉丝啊,肉丝切的一点都不匀称的,能好吃吗?还有这个是鱼吗,这么腥,闻着就受不了”

陈以宁见她这德行,毫不犹豫地把她扫地出门,关上大门。不行,坚决不让她住进来,就她这龟毛的性子,自己简直就是找死。周裳在门口敲打了半天,她都不开门。外头那位又饿又渴又累,只能求饶了,“姐,我喊你姐行了吧,把门开开,我吃,我吃。”可不是,老话不是说了,饿她三天,吃着狗屎都香。门打开了,她就去扒拉饭,吃得津津有味的。边吃边喊,“宁宁,以后我们还订这家吧,其实味道还可以。”陈以宁撇撇嘴,对她讨好卖乖行为非常不屑,这菜确实难吃地要命。

到了睡觉时间,周赏还抱着枕头在陈以宁的房间跟她聊天。陈以宁还真受不了周赏的热情,困得连眼睛都张不开了,最后终于把人打发走了。幸好,周裳不喜欢财务管理,否则她一点安静的空间都没有了。不过,她也知道,周裳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她这人面上越是表现的没心没肺,就是心里想得多的时候。她想着要不就给她找个社团,自己去的那些社团,她肯定没兴趣,就找个有趣点的给她。陈以宁翻着各种社团简介,发现像周裳这样的,特别适合去柔道社这样消耗体力,让她挥洒青春的地方。

周裳也觉得不错,她本身就是空手道高手,她也没去考级过,也不知道到底几级,但是她一挑三个壮汉,没有问题,应该是高手吧。陈以宁也从来没进过柔道社的大门,一进门,就看到乌压压的,都是女人。她还奇怪了,这世道,男人都去练跳舞了,女人都来练柔道了,难怪会出现性别混淆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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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焱冰看到陈以宁和一个女孩进柔道社的大门时,楞了一下。他一直都没去找过陈以宁,因为没有考虑好究竟该不该打乱自己的计划。他认为自己的计划很完美,也一直严格地遵守。他是非常准确的a型人格。这类人大致上有几个特点。其一,雄心勃勃,争强好胜,对自己寄予极大的期望;其二,苛求自己,不惜任何代价实现目标;其三,以事业上的成功与否,作为评价人生价值的标准;其四,把工作日程排得满满的,试图在极少的时间里,做极多的工作;其五,终日忙忙碌碌、紧紧张张,不知道放松自己,极不情愿把时间花在日常琐事上。现在这个时期应该完成他的事业版块,不该谈情说爱的。

“我先走了,你训练完了,就去b楼301教师门口等我一下,我在那里参加个法律研讨会。”陈以宁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注意到程焱冰在看见她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但马上又转开了视线。她没兴趣研究他那样的行为什么含义,不过他不来烦她,她求之不得。

周裳看着那些女人火辣的眼神,身上一阵寒。她就是来玩的,又不是来抢男人的,干嘛这样死盯着她。刚开始还有人想上来找她练练手,看着她踢断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后,都灰溜溜地转回去练习去了。周赏觉得那些女人都没有任何的练习欲望,倒是程焱冰使出的那几招,让她眼睛一亮,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一看就知道程焱冰有本事,直接找他对练。

为了周大小姐,陈以宁没再叫什么“比猪吃还差”的外卖,也不带她去“贵的要死,又没吃头”的高级饭店。干脆,她就每天多跑一趟,回家吃饭去。林梦兰做的饭菜,倒是很合周裳的胃口。她放下了自己的面具,把真实的一面展露给了陈以宁的家人看。林梦兰看着周裳,其实心里很复杂,不过,只要想着,这是宁宁的朋友,她就能放下心里的疙瘩。

陈旭最近因为公司的一个特别大的项目,昼夜操劳。所以每天,林梦兰都会煮好饭菜,亲自给他送过去。陈以宁很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感动,两个人在一起,你体谅我,我心疼你,多多为对方考虑,日子怎么会过得不甜。她一想到自己,就完全没有那样的欲望了。她不想爱人,只想被人爱,她是伤的太深了,所以也有点偏激,认为没有人值得她付出。

她叹了一口气,习惯性地开始摸自己的口袋,后来发现了这个惯性动作,笑了。都忘记了都是哪辈子的事了,一惆怅了,一心酸了,就想拿出烟来抽,每次看到口里的烟吐出后缓缓地升上空中,就像把所有的烦恼都带走。她自嘲地笑着,拿着一套睡衣,进浴室去泡澡。泡完了澡,她就看会书,有助于这样的愁思时能睡着。可是越看她就越清醒,不免想到了一些不太高兴的事。想着这个世界还有一对她非常讨厌的人在生活得很快乐,她就气闷。干脆扔了书,闭着眼睛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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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个不怎么安稳的觉,陈以宁一大早就醒了,她没去打扰在客房里睡觉的周裳,自己换了身运动服出去跑步去。外头的天还未亮透,可她就喜欢这样的安静,能让自己释放一下心里的不快。她从家门口开始往山下跑去,一路上还能经过海,对着大海,她大喊了一声,“啊……”用尽全力的一喊,她感到心头好受了些,又往下跑去。在跑过一个山道的转弯口时,她看到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停在了靠着山体岩石的一侧,她本不想多管闲事,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躺在一对刚完事的野鸳鸯呢。

她加快了点速度,想绕过去,车窗这个时候却摇了下来,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映入陈以宁的眼前。是个男人,年纪不会超过30岁,人长得很有型,硬朗帅气,但看得出他此刻的状态不好。“小姐……”他的声音也很沙哑,陈以宁停了下来,对方似乎有话要跟她说,不过,她没有靠近车子,她如果没有判断错,这个男人应该是受伤了,所以他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也泛着白,未知的危险,她都不会靠近。

“先生,有事吗?”陈以宁靠在护栏一侧,带着微笑问道。她在观察地形条件,万一这人有攻击或挟持她的意图,她得自救。男人看出了她的防备,心里自嘲,肖朗,你可越活越回去了,连个小姑娘都骗不过了。他打开了车门,踢了一脚,把整个身体显露在陈以宁的面前,包括左胸下侧的大片血迹,还有他用毛巾压着伤口的手,也同样沾满了血。他就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等着陈以宁观察完毕。他的血还在流出来,他也气息也已经混乱,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只能依靠这个女孩了。他每多待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他的人在找他,对方的人也同样在找他。

陈以宁看到他的伤口时,确实有些吃惊,能造成如此严重的创伤,只有枪了。可是他又如此地向她敞开,让她知道他身上所发生的事,他是否太过草率了。她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走近了几步,“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就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不过分的事,她又力所能及,就帮他一把。

肖朗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个女孩子有头脑,也有侠义之气,他也不废话,“把你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我报号码,你输入,电话通了,你只要告诉对方,肖朗有事,把我们现在的地址方位告诉他,就可以了。”昨晚要不是被人设计,他何至于如此狼狈,匆匆逃命,到了这里,实在是走不下去了,就离着家不到3000米的路,回不了。不过,这里现在是不能住了,还是回本部去安全些。

陈以宁面上不露声色,其实心里是很惊讶的,她的手是伸进了衣袋过,想过,要是情况不对,就报警。可是他怎么就知道她衣袋里就有手机,这个人真不简单。这样的状况,还有这么细微的观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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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按照肖朗的说法,跟对方说了一遍,对方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肖朗道了声谢,陈以宁就自顾离去,她不再往下跑,而是转身返回家中。肖朗看着跑远的身影,莞尔一笑,有意思的小姑娘,期待下次的见面。他都没注意过住在这片的,还有这样的女孩。可惜了,他以后不太会住这里了。

不到二十分钟,三辆黑色的车就停在了他的身后,肖朗的得力助手丁伟跑到他身边,“大少,我马上送你会本部,老爷和二少都在赶回来。”肖朗看到丁伟来了,终于可以放下晕过去了。这一夜,他死死地咬牙挺着,不敢晕过去,甚至在自己迷糊的时候,用力戳自己的伤口,才能刺激精神,要不是碰上了跑步的陈以宁,等着天大亮了,他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陈以宁被肖朗的事一弄,什么愁思都没有了,回到家,洗个澡,吃完了早饭,就跟往常一样带着周裳去学校。车子停在边上的车库,两人步行走到学校里。似乎学校的氛围很怪异,也不是不好,似乎很春天。那些女人的脸上是都洋溢着桃花的气息。周裳有些恶寒,抱着手臂搓动,“宁宁,我怎么有种来了妓院的感觉啊,这些人有毛病啊,笑得这么风骚。”陈以宁也不明白,笑着摇摇头,“看看吧,晚点就知道了。”

不到中午,陈以宁就知道了有个比明星长得还好看的男生要转到学校来。周裳的知道的更多,“肖遥,21岁,虽然跟咱们是同年,但要比我们高一级,听说长得是……”陈以宁打断她的描述,“行了,关于他的外貌,我已经是听得够多了。你有别的信息吗,没有就别说了。”她不习惯跟人讨论男人的美貌。

周裳耸耸肩,闭嘴走在她身边。“那个肖遥,今天有来吗,我怎么没看到人?”陈以宁叹了口气,谈起了周裳感兴趣的话题。“哦,听说家里出了点事,他要回去,暂时不过来了。”周裳笑呵呵地回答。这得多伤那些痴心女子的心啊,都翘首以盼这么久了,居然连面都没见上,就走了。陈以宁点点头,不再问这事了。等回家去,她还要分析几支股票的动向,她总觉得最近的股市不正常,看着有人在操纵,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也不会是普通人所为,所以她要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肖遥一早上就坐着车去学校,想着趁还没有那么多花痴的时候,先去教室角落占坑睡觉去,那些女人烦死了,每次不是尖叫,就是狂呼的,他又不是大熊猫,用得着这么惊奇嘛,还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两只耳朵,一张嘴的,太他妈让人郁闷了。特别是那些女人身上还涂香水,还拿鲜花,还害得他老是打喷嚏的,受不了。车子刚到校门口,还没进去呢,就接到了家里管家严叔的电话,大哥那出事了,他就让司机掉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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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让人来打扰。她打开了电脑,把最近一段日子的股市波动数据全调出来,做了个分析。她拿着笔在转动着,看着红线的曲折,红绿相间。嘴角挂着笑,这里头水可真深,要不是被她嗅出味来了,陈氏说不定也要倒霉了。她把数据的分析形成了一份报告,整理好了,打算晚点跟爸爸讨论一下。林家想玩游戏,却要把所有人都拖进水里,这就不公平了。陈以宁不自觉地就想到了林珏,她认为这样的局是他的手段。陈氏扭转不了大局,也不能不玩这个游戏,未来的局势扑朔迷离。

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妈妈给她留好的饭菜,陈以宁把陈旭请进了书房,把报告交给他看,“爸爸,这是我最近一段对股市的分析,你看一下,我觉得林氏旗下的几家子公司似乎在人为操纵,波动地不正常。你看,恒通电子的上升势头很强,但是我查过了,最近恒通没有什么大的项目,也没有和哪家企业合作过。还有超然证券的已经两次跌停板了,这是林氏的开国功勋,一直都发展良好,再说林家也不会不管的,怎么会跌成这样。”

陈旭坐在书桌后,看着桌上的数据分析,听着陈以宁精准地分析,点点头,确实如女儿所说,林氏不正常。林家身为企业龙头,一旦它出任何的问题,牵扯面就大了。就陈氏而言,目前就和林家合作了几个大项目,随意一个拿出来,都是能影响到陈氏的发展的。而且,他手上就拥有部分林氏的股份。他思考了一会,对陈以宁道,“你能分析如此透彻,肯定是心里有计划了,说给爸爸听听,让我给你也筹谋一下。”他对陈以宁的赞赏越来越多了,他真的可以慢慢放手了。陈氏在女儿的手上一定会发展地很好的。

“是,心里有个不成熟的计划,正好爸爸你给我参谋一下。我是打算把陈氏的资产全部转移到宇宙控股。我想过了,这个机会确实很冒险,但是据我的判断,这次股市会毁了不少企业,正好也给股市来个血洗,优胜劣汰,我们就趁机找些有前途的公司收购过来,重新整合陈氏。”陈以宁对陈氏旗下的所有子公司都调查过了。看来她爸爸还是比较仁慈的,包容了不少包藏祸心的人,有几个目前给集团赚钱的子公司,都在关键的位置有了外人把持着。现在是不出事,一旦出事了,那些人说不定会最新投敌。还是那句话,不忠心的人她不会让其待在身边。

陈旭微皱了下眉,不反对,只是奇怪她为什么就选这个,问了句,“为什么要挑宇宙控股,这个子公司,现在可还是在赔钱的?”陈以宁还就是挑中了这个目前看着没有前途的子公司,要是赚钱的那些,就没那么容易到自己的手里了,那些股东还盯着肥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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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别忘了在前几年的宇宙的前景还非常好,自从李总上任,才开始每况愈下的。您也是看在李开山的面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该整顿了。”她也不会真的挑个没有前景的,这个宇宙控股是没有在正确的人手里,要是自己不会做那些愚蠢的决定。要捞钱可以,但把公司搞垮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决策人的急功近利又目光短浅,就是造成宇宙控股目前处境的原因。

“呵呵,真是我的好女儿。有你这样的计谋,何愁陈氏不壮大。那现在和林氏的合作还继续吗?”陈旭微笑地问着陈以宁,神色一派轻松。陈以宁靠坐在沙发上,眉眼一转,“爸爸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要让我说出来。要迷惑敌人,总要抛出迷惑敌人的诱饵,敌人才会放松警惕。”目前这一场战役是生死之战,只要能胜利,保住家,她也会不择手段的。

陈旭眉开眼笑,又问,“这个诱饵你要怎么让林家吃下去,这鱼钩要是露出来了,鱼可是会跑的,你这个将计就计,就做不成了。”陈以宁指指自己,笑,“我就是那个诱饵,也是那个鱼钩,我自然会让林家的人乖乖地吃下,不会让大鱼跑走的。”林家想用所有人的钱来给自己的钱生钱,她就让林家的钱全流到陈家来。抢穷人的有什么好的,抢富人的才能吃得饱。既然林珏对她也有好感,何不就借着这个有利的条件,打入敌人内部。

“宁宁,你这样做是否太危险了。林家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你的计划被人识破,就被动了。”陈氏是重要,但没有陈以宁重要,他建立这个陈氏,就是为了给妻子和孩子一个好的生活坏境。若是失去了她,他做再多也没有意义了。陈以宁走到爸爸身边,蹲在他身边,“爸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赌局上运气是一部分,但心理素质也很重要,要是我的运气不好,我也有办法能诈和,别担心了。”她在赌,拿人心在赌,她要看看林珏的赏识能否让她完成这个局。

陈以宁不是没有脑子,一头热的姑娘,她的思维和计谋,完全不符合她的年纪。陈旭深沉地看着她,她也没有避开他的探究,眼睛里清澈地倒影出他的瞳仁,镇定自信。“好吧,既然你考虑好了,那就去做吧。但是有一条你得答应爸爸,你不能把自己的生命当成是玩笑,一旦有危险,什么都别管,保住命要紧。”陈旭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他的女儿是要冲天的老鹰,不是在温室的花朵,他该支持她,让她做想做的事。陈以宁笑着点头,她也很珍惜这条再生的命,什么都不如活着重要,她懂。虽然陈以宁已经在心里有计划,但没有马上把计划付诸实施。她还需要一个契机,有些事欲速则不达。但她已经在暗地里准备转移陈氏的资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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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集团股东大会上,陈旭正式把自己的股份交给了陈以宁,由她来接任自己的位置。陈以宁坐在他身边的位置,站起身来,向各位股东鞠躬,“感谢各位叔叔伯伯的支持,我还年轻,或许有许多的决定不成熟,也请各位谅解。“漂亮话谁都会说,先礼后兵也是必要的策略。她仔细地观察每一位股东脸上的表情,想看出他们的心思来。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的就是严灿灵的爸爸,他的脸上很憔悴,没什么精神。大概还在为他的宝贝女儿烦躁吧,那个不懂事的女孩终于终于被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她被送入了戒毒所强制戒毒去了。坐在她身边的就是李开山,陈氏的开国元勋。这个人将会是她要对付的人里最难啃的一块骨头。这个yīn险狡诈的小人,不仅收取别家公司的好处,把自己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还跟儿子一起捞陈氏的钱,想想半辈子过得舒坦,门都没有。

陈旭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陈以宁,她接到暗示,站起身来,“各位股东,我最近看集团的账目,发现宇宙控股一直是在赔钱的局面,所以我决定要把宇宙控股卖掉。”各位董事听了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也没表示异议。一是新董事长刚上任,不想这么快就跟她发生冲突。二也是宇宙控股确实在赔钱,早点卖了也是给集团减负了,就想顺水推舟。只有李开山提出了反对,“陈董事长,我也知道这些年宇宙控股一直在亏损,但我儿子确实尽力了,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做生意有多难。”

陈以宁冷静地听着他的冷嘲暗讽,极力地为自己儿子脱罪。真的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连谁是主子谁是奴才都忘记了。不过,陈以宁现在还不想跟他们撕破脸,只是微笑道,“李总这些年确实殚精竭虑为公司卖力,所以我也是想让他早点解脱出来,现在公司运营部还缺个副部长,让李总去帮助一下曹部长,也能自己休息一下。”她心里不屑道,老狐狸,知道怕钱没得捞了,干脆就给你放到钱眼里,捞个够,看有没有本事吃得下。李开山对这个决定也就没有异议了。比较宇宙也快被捞空了,干脆就把这个烫手山芋卖出去好了。

边上另一位股东也提出了疑问,“宇宙控股现在的局面也不好,谁会要买?”陈以宁为他解答,“我已经跟周氏的总裁接洽过了,她会买走。”这就是陈以宁和周裳的计划了。周氏成功收购宇宙控股,并对内部迅速展开了清扫工作,把那些个关系户,光拿钱不做事的全裁了。要是公司在陈以宁手里,开了这些人,就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是在周裳那,就没用了,毕竟她不用对陈氏的开国功臣留情面。这就是她一定要先把公司卖了的原因。她要借着周裳的手,把害虫处理完了,才能把新鲜的苗木植入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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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周裳处理完的垃圾,陈以宁也很好心地收留他们,在公司里给他们安排些不重要的岗位,给他们暂时养老了,至于这个暂时有多久,那就要看股市什么时候崩溃了。她相信林家和林珏不会忍太久。所以她得加紧时间了,把该转的资金和项目都要转到宇宙控股去。前期她可以不被人知道,但是到最后那些大型的项目,要是想动,怎么能不惊动那些老狐狸呢,这还真的得好好思考一番。

陈以宁最近都没有去学校,她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这是她要做大事前的状态,冷静淡然地异常,不会有人从她的脸上看出半点她内心的思虑。昨晚又是想了一晚,到了凌晨她才睡下,睡到了下午,她才起来。看到桌上妈妈给她留着的纸条,告诉她,让她把厨房里留着的饭菜给吃了。陈以宁没什么胃口,她开着车去喝咖啡,一杯味道醇香的咖啡,会让人的思绪一下打开了,她得去释放一下。

走进咖啡馆,老板亲自过来招待,“陈小姐,今天还是照旧爱尔兰吗?”陈以宁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里已经够闷了,她不想再喝这样悲伤的咖啡了,她没去翻动咖啡单,微笑地看着魅力非凡的老板娘,“老板娘,你给我推荐一下吧,我今天想喝独特一点的。”老板娘抽走了咖啡单,“那就曼巴咖啡,曼特林配上巴西,芳香怡口,强劲有味,是咖啡中之绝配。”“行,你决定。”她一个美丽地转身,回到吧台。

陈以宁把腿架在沙发上,放松地拿着咖啡杯,看着窗外的风景。窗外的车水马龙,窗外的行人匆匆。看着窗外风景的人,也成为了窗外的人的风景。有个人一直在车里看着窗户里的放松的人,她赤着脚,架在沙发上,脚趾还蜷动着,他看得有些入迷。

陈以宁躺在沙发上耗了一下午,咖啡都续了好几杯,等着快要吃晚饭了,才懒洋洋地起身,要回家去。像这样的午后,能有这样一个释放压力的地方让她休息一下,实在是种幸事。她跟老板娘打完招呼,就走去停车场。雨比之前更大了点,她又没拿雨具,看着身上单薄的雪纺连衣裙,要是被雨淋透了,贴着身子很难受。她在屋檐下停了一会,看着周围,也没人可以借光了,要走回楼上去,又不愿意。她嘴角扯了下,那就奔放一回。她用手挡住了头,冲进了雨里。

刚跑出了两步,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抬起头一看,是他。她的心里有些好笑,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林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从车里出来,明明就是要离开的,在这里傻待着一下午,本就让他意外,他自嘲完了,想发动车子,又看到了陈以宁的尴尬境地,他情不自禁就上去了。他心里是惊涛骇浪翻涌着,面上却只是微笑,把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盖在她的头顶上,“车子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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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把衣服借给我就行了。”陈以宁从他手里拉过衣服的领子,冲进了雨里,在快要消失时,又转回来,对着林珏微笑,“我要还你衣服的话,怎么还?”回眸一笑百媚生,长发甩甩电眼足,不把这场邂逅变得难以忘记,就是她的失败。林珏有些怔住了,确实被她那略带着羞涩还有故作镇定的笑容折服。“我的电话是……”为了这个女人,他又一次做了自己都认为不可能做的事,把自己最私密的一个电话号码告诉了她,只有这个号码的手机,他是从来不会离身。

陈以宁摇摇手,“好,今天谢谢你了,下次我还你衣服的时候,顺便请你吃饭吧。”转身的那一刻,傻气的笑容变成了讽刺的撇嘴。她握紧了拳头,给自己鼓劲。既然这个偶然给了她机会,她就会一定要把握住。正好,集团那边的资产转移遇到了瓶颈,那就在这边动动心思。

她也调查过林家。林家的发迹并不光彩,林家的老爷子,林超然前辈,确实是商界奇才,把林氏一门从一无所有建立到今天这样的超然非凡,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听说他的第一桶金是不义之财,他偷了自己好朋友的钱,逃到了这里,在这里开始发展。本来的侵略者倒成了地头龙。从林超然成了人上人,就再也没有人拿这段往事来说半个字,这就是上位者的权力势压。林家的第二代,林国胜,这不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但好在是个孝子,按照老爷子的方针政策,也能把集团守好。到了第三代,可就有点意思了。不喜欢的正房,生了二儿子,是嫡子,喜欢的二房,生了大儿子,却是庶出。难怪斗得厉害了。

陈以宁也分析过林珏的个性,在想他到底缺什么,她要从他缺少的那部分进入,要让他觉得她是特别的,是深刻的,而不是他之前那些雁过无痕的莺莺燕燕们。林珏从外部条件上来说,什么都不缺,有钱有能力,有女人倒贴,这样的人心里肯定有优越感,以自我为中心。为人强势,喜欢掌控,有自信,甚至有点自负。但又不是听不进意见,刚愎自用的人,而且懂得隐忍,会借力打力。这样的人是非常矛盾的。

她从他的性格一步一步去迎合,找他所喜欢的类型。她要的是百分百的维护,单纯的好感是不够的,她得让他觉得离开了自己,比死还难受。他身边的女人,缺少的最多的,就是传统女性所具备的特质。他的母亲为了和二房争斗,早就失去了优雅高贵的气质,失去了作为母亲该有的温柔善良,他的小妈更是恨不得他死了,对他刻薄讽刺的,他交往过的女人,纯睡觉的,一个劲地迎合他,他又会觉得食之无味,纯聊天的,都是千金大小姐,难免有会有骄纵气,他也会受不了。温柔而内心刚强,单纯而不失心机的女人,才是最适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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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想了半天,发现自己都能靠上。但是温柔还需要增加点内涵,她似乎得让妈妈教教她怎么做饭了。林梦兰听到女儿说要学做饭,惊得眼睛瞪得滚圆,还推推边上的老公,“老公,宁宁说要学做饭,我有没有听错啊?”陈旭还是照常吃饭,“没听错,女儿大了,是该学学了,你就教她吧。”他反正是全力支持陈以宁的行动,只要她需要的,都尽力满足。

做菜是个很辛苦的事,而且还破坏形象。这就是陈以宁学做菜第一天的心得体会。林梦兰让她切土豆,先切成片,再切成条,最后切成丝,她拿着刀到最后手都开始抖了,眼睛也花了。炒菜更是难过,油烟味难闻,沾在衣服和头发上,她有点恶心。炒菜的时候,油溅到了手上,她的手一松,整个锅子都掉在了地上,菜全都倒在了地板上,还把她吓了一跳。林梦兰赶紧让她走开,跟佣人收拾干净。

陈以宁坐在房间里,看着手臂上的红点,刚才被油溅到了,她有些自嘲,看远比做容易多了。只能说在职场上出众的女人不一定会有同等的家事处理能力。她去浴室用冷水冲洗了被烫到的地方,又涂了烫伤膏。把这些事做完了,她就继续进厨房去奋斗。知难而退不是她的风格,有难度的事做成了才有成就感。

林梦兰看女儿又回来了,心里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女儿放弃了呢。还好,她又回来了。她走上去拍拍陈以宁的背,“宁宁,刚才把你吓着了吧,别怕,咱们慢慢来,不急。”陈以宁点点头,围好围裙,套上袖筒,拿起铲子,继续她的温柔塑造。

陈以宁给了自己一周的时间,学会了四菜一汤,既然要做,她就要做到尽量完美,不能让自己的辛苦毁于一旦。学会了,做到自己满意了,她才打那个存在手机里,却一次也没有打过的电话。“喂,你好,我是陈以宁,也许你不记得了,我跟你跳过舞……”“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打电话过来……”听着对方有些着急的声音,她心里很得意,要的就是这效果,等急了吧。“真不好意思,我因为把西装外套放在干洗店忘记去拿了。”陈以宁装着有点委屈,其实心里一直在嘲讽。男人啊,就是这么的贱,女人不上杆子地贴上去,就着急了,就觉得心里没底了吧。

“我没那意思。”林珏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他确实一直在等待陈以宁的电话,就是这样的等待让他心里冒火。还从来没有人让他这么纠结过,就算是以前的那个未婚妻,也没有。世人都以为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殊不知这就是他等待的机会,不过也是学吴三桂,找个借口罢了。他对那女人没兴趣。倒是这个他感兴趣,对他有点不上心啊,他是可以去陈家找她,但他不愿意如此掉价。似乎这个局面有些扭转了,陈以宁的以退为进,使得林珏变得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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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时间吗,我可以请你吃饭,然后把衣服还给你吗?”陈以宁问着,其实她已经在衣柜里挑选战衣了,结果她知道。穿什么衣服好呢?不要太鲜艳的颜色,低调最好;也不要复杂的纹饰,简单最好。她把柜子里的一排衣服看了一遍,挑了件米色的连衣裙,圆领荷叶边,点缀着细小的碎花,及膝的裙摆,是正常的长度,配上白色低跟凉鞋,有温馨的感觉。

“你在家吗,我二十五分钟后过来接你。”林珏不废话了,说完了就开始准备。陈以宁打电话过来,他在参加部门例会。他走出去接完电话,走进会议室跟支持的营销部经理说了声,就离去了。他让司机休息,自己开着车就往陈家出发。他的车跟他的人一样,低沉的霸气,德国全进口的迈巴赫。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而出。

陈以宁早就准备好了,略施薄妆,跟家里的佣人说了声就出门去了,她知道林珏说是二十五分钟,那都是有宽裕的,他不会吧时间扣紧。所以提早出门,有礼貌地等待,会给自己加分不少。确实,林珏很少有跟女人约会,对方比他还早到的。他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讨厌那些女人一化妆就几个小时的,每次都浪费他的时间。陈以宁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时,他嘴角带着一丝不可预知的笑容。她的装扮也让他心里没有负担,他不喜欢那些戴着贵重首饰的女人,没有人气,只有冷冰冰石头的感觉。这条裙子选得好,又简单又不失体统,他很满意。

陈以宁让他把车停到超市的地下车库去,她下了车,看到林珏还坐在原位不动,走到他那一侧的车门边,敲敲车窗。他不明所以地摇下了车窗,“干什么,你不是要买东西去,我等着,你快去快回吧。”说着他就要把窗户关上。陈以宁用手挡出了车窗的上缘,林珏赶紧停止按动车窗控制键。“你疯了,你知道这样多危险。”他有点生气了,对她的行为表示不满。陈以宁不管他的责骂,趴在窗口上,微笑地看着他,“你跟我一起去买菜,然后找个地方,我要请你吃饭。”这会,她又变得有些强势,霸道地要拉着林珏要下车。

林珏有些无奈,但还是下了车,跟她一起走进了超市。陈以宁推着小推车走到蔬菜区,在那挑选茄子。其实这都是现学现卖,从林梦兰那学习的挑选经验,用到这来了。她挑了两个圆茄子,打算做茄盒。又去买了条鲈鱼,让杀鱼的给她处理干净。拿了生姜、大蒜这些配料,打算做清蒸鲈鱼。别看这些菜都挺家常的,要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林珏的心里有种很特殊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似乎就叫简单的幸福感。对他来说,跟女人来超市买菜,看着女人在菜摊前挑挑选选,该是多无聊的,怎么会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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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拿钱包了,你来付钱啊。”陈以宁上心摸摸自己的连衣裙,有些羞涩地站在收银台前。林珏失笑,走上前去把钱包甩给她,“去付,等会我拿东西。”这动作让他爽死了,就像老婆在那喊老公付钱似的。虽然一向都是他在付钱,可也没有像这样付得这么让人舒心的。她笑嘻嘻地拿着钱包把里头的钱拿出来付了,招呼林珏过去拿东西。他拿着两袋东西轻松地走着,陈以宁走在他身边,把钱包自然地放到他的衣袋里。

车开出了超市,陈以宁看看周围,有些烦恼地问到,“去哪做啊,不然去我家,还是找个饭店借个厨房?”她知道这两个地方他都不会想去,肯定会说去他家,但这话从她嘴里出来就是别有它意,从他嘴里出来就是自然而然。果然,林珏皱了下眉,提出了,“去我那吧,我让底下人把别的东西送过来,你做就是了。”陈以宁微笑点头,很好。

陈以宁跟着林珏回家的时候,东西已经全部都放在了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但是很明显,是刚买的,全部都没有用过。陈以宁也注意过了,这里应该不是林珏平时住的地方,似乎更像是他的一个休息点。所以客厅里的装修并没有舒适的感觉,奢华却不舒适,像他这样注重生活品质的人,是不会把自己住的地方搞成样品屋一样的。她继续微笑着,要是林珏这么容易把她带回家,就不可能在林家生存下来了。没关系,还有时间,她可以攻破他的防线,为了陈家和她自己的未来,必须做到。

她不露声色地走进厨房,把头发全盘在脑后,固定好。把新买的围裙穿在身上,把锅子和刀都拆封清洗干净,“林珏,你过来一下好吗?”人不在跟前,怎么把戏唱得完美,他也听不到。就得他在这里,看着她的动作,看着温情是怎么产生的。林珏放下手里的书,走到了厨房门口,朝里面看着,“什么事?”“我一个人做饭,有点无聊,你陪我聊天吧。”她半是撒娇,半是恳求。林珏楞了一下,里面的女人围着围裙的样子,很柔软,让他的心也软着,他靠在门边,挺拔的身躯没了往日的紧绷,随意地说起,“你想聊什么?”

陈以宁把米淘干净,放进电饭煲,插上插座,按下煮饭键,转过头,俏皮地说道,“你喜欢吃什么菜?”也没刻意地停下动作,继续拿出了袋子里的鲈鱼,在水池里处理。林珏想了一下,“就你手里的鲈鱼,我喜欢吃清蒸鲈鱼,还有排骨,清炖的,我不喜欢口味重的菜。”她背着他,心里笑得更欢了。

她就是知道他喜欢吃清蒸鲈鱼才学的,但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她也学了味道重的一道菜,京酱排骨。她装着失望,“啊,那怎么办啊,我买了排骨,但是想做京酱排骨,算了,我还是清炖吧。”“算了,你怎么做就做吧,我可以接受的。”林珏也不忍让她这么难过,反正也不是经常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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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做的京酱排骨很好吃的,你试过就知道。”陈以宁冲他眨眨眼睛,把其余的材料洗干净了,放在案板上切菜。林珏看着她的背影,也好奇地问起,“

你为什么会做菜,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也需要自己做饭吃吗?”他的口气或许有些揶揄的成分,似乎在说这是千金小姐的新游戏吗?陈以宁忽略他的不善,开心地说着,“因为我喜欢啊,我喜欢做好吃的给家人吃,看着家人幸福的样子。”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她一向都很少吃东西,也不在乎吃的是什么,更不可能自己做了。

林珏点点头,看她的眼神又透出了另一种光泽,这个女人不仅适合做林家的少奶奶,也适合做一个妻子,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心里对她的评价更高了。陈以宁熟练地炒完菜,蒸完鱼,让林珏去摆碗筷,她就是不能让他认为这餐饭是她做得理所当然的,他也要付出劳力,这是家庭成员该做的,她又不是佣人。林珏把她洗干净的碗筷摆到了桌子上,看着她把菜端出来,才坐下来。

陈以宁把菜放在桌子中间,又要回厨房去端汤,看着林珏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娇笑,“你还没干完活就坐下了啊,去盛饭啊。”说完,也不管他,自顾回去。他被搞得有些傻了,她使唤得挺顺手的。摇摇头,他拿着两个空碗去盛饭。这些事他都从没做过,为家里人盛饭的,一向都是阿姨,就是在自己家里,也有他的私人厨师为他盛好。

陈以宁在吃饭的时候,没再说话了,安静地吃着,这就是教养的问题了,食不言可是林家非常注重的。她想也是,就他们家里的那些人,要是吃饭能说话,要不了三句话大家都吃不下了。林珏也安静地吃着,连不喜欢的茄盒和京酱排骨也吃了好几口,他喜欢清口的丝瓜汤,喝了两碗,鲈鱼蒸得一般,肉质不够鲜嫩。他不觉得陈以宁做的饭味道是最好的,但绝对是他吃过的饭里,最有意思的一顿了,这里头也有他的功劳,菜是他提的,碗筷是他摆的,饭是他盛的,对于他来说,这些就够值得称赞的了。

吃完饭,陈以宁把碗筷收拾了,去洗碗。林珏吃得有些撑,主动要求给她打下手,干点活消食。她心里暗笑,他倒是学得快。把手里洗干净的碗递给他,“用布把碗擦干了,挂着碗架上。”他点点头,做着这种不困难的事,他的脑子很放松。洗好了碗,陈以宁就要告辞了,林珏心里有些不舍,但也没挽留,只是绅士地表示要送她回去,被她拒绝了。“我还想去跟朋友逛逛街,晚点回家去。”一说逛街,林珏就不说什么了。

陈以宁一个人走在路上,心里对今天的表现做了个评价,除了菜做得不够完美以外,其余都表现出了水准。但是她也不会放松警惕,林珏这会可能还在雾里,但绝不是草包,他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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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没想错,林珏看着她出了门,心就开始冷下来。他的心是矛盾的,这样的日子过得太美好了,不适合他这样的人,他需要有不间断的刺激,来警惕自己,而不是安逸。但是另一方面,他也贪恋温暖,他是人,会追逐温暖是他的本性,无法抑制的。陈以宁也在等待,等他的情感大于理智的那一刻,一举侵入他的心底深处。

太阳很大,走了一段路,陈以宁的身上就开始出汗。她走到边上的一个小咖啡馆,要了一杯摩卡,坐在窗口喝着。她现在就喜欢通过这样的放松来平静心。她坐了一会,把咖啡喝完了,就走出去。身上的汗水被加了冰块的咖啡以及咖啡馆里的冷气给消除了。她没再走路,而是打了量车,去了自己的房子。周裳和同学去看电影了,陈以宁觉得很好,她是该交些兴趣相投的朋友了,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谁,每天穿着t恤、牛仔裤,谁能想到她是周氏的新掌门人。

陈以宁找了张cd放歌听,把文件拿出来速读,30秒内,就把一份营销部提交的计划书看完了,扔在一边,撇撇嘴,不知所谓,做份计划书连重点都有,财务预算倒是清楚地很,她嘴角弯了一下,拿起另外一份,是旗下子公司的一份计划书,快速地翻过,她就知道这份有价值。她把所有的都看完了,才拿起这份关于游戏开发的计划书。让她感兴趣的,不是计划本身,而是提到的一个游戏开发工作室,名字叫焱铭。她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就是那位风云人物。

说实话,陈以宁早就对他的才华感兴趣了,若是他能加盟到公司旗下的这个子公司,那么她就又有了一个有力的筹码。她也很久没去学校了,该去转转了。她把文件整理好,把音乐关掉,去小吧台倒了杯红酒,坐在高脚椅上喝着。周裳打开门走进来,手里大包小包的,神色也很兴奋。陈以宁放下酒杯,对笑嘻嘻的周裳说道,“看来收获很丰富,玩得高兴吗?”周裳把东西全扔在沙发上,躺在上头,呼出了一大口气,“还可以,那些人很有趣,能在无聊的时候,找出来乐呵一下。”

陈以宁听着她口气里的嘲讽,有些好奇,端着酒杯走到沙发边,“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吗?”周裳直接拿过她手里的酒杯就喝了一口,“那个孟溪还可以,人还算本分的,不过苏云是个不安分的,她看出我有钱了,就我那个迪奥限量版的钥匙扣被认出来了,对我的态度都不一样了。”陈以宁点点头,斜靠在沙发上,逗她,“看来你是想跟她玩玩了,你最近很无聊?要不,去帮我做件事?”“我才不去,帮你做的一定是无聊的事,我不要。我要跟那个苏云玩一阵子,看看她到底能翻出什么样的花样来。”周裳从小到大对苏云那样爱慕虚荣的女孩都无好感,她不就是想通过自己认识些上层公子哥嘛,好啊,就满足她,让她以为能上高枝,才狠狠摔落,多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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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笑着摇摇头,“你就这些事上心,自己玩去吧,当心点,别小看那些个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的,这样的往往内心有毒辣的心思。”“好,你就专心做自己的事,需要任何的帮助,说句话就行,我只管出钱,出力的别找我了。”陈以宁闻言一笑,当然,能利用的资源都得用上,她不会跟她客气的。她走到门口,换上鞋,对还躺在沙发上的周裳笑,“我去买晚餐,你休息一会。”“好,我要吃叉烧饭啊,再给我带份例汤。”“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她打开门,走在过道里,往对面门看了眼,这里一直空着,现在有人搬进来了,在那装修呢。

“让让啊……”有几个工人搬着一张床垫走在过道里,陈以宁赶紧让在一边,等他们过去了,才走向电梯,希望是个好邻居。好邻居的定义就是,出门看到了能互相点个头,不会打扰各自的生活,能那样陈以宁已经非常满意了。以前她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对面的人就是个难相处的,每天到了半夜还在那开派对,经常躺在过道里,吐得一塌糊涂的,她很难接受,后来就搬到独立的小公寓去了。

她在楼下买了两人的饭菜走回房子,在楼下的电梯处,看到了一个男人,光看背影就能给打90分,挺拔修长,宽肩窄腰,臀部曲线性感,看着很协调。她站在他的后面,眼里带着审视,这么迷人的背影,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前头的人看到电梯下来了,就走到里面去,转过身的那一刹那,陈以宁差点就要喊出声来了。他虽然戴上了一副老土的大框眼镜,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那天早上身上有枪伤的男人啊。她站在电梯外头愣住了,里面的人朝她有礼貌地笑着,“小姐,你要上去吗?”陈以宁反应过来,点点头,撩了一下头发,快速地走进了电梯,“谢谢,7楼。”

肖朗早就认出了陈以宁,在她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就通过电梯门的反射,看到了她,他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和她的缘分还不浅呢。他在她报出楼层,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没想到还是邻居,你好,我叫肖朗,住在你对面,今天刚搬进来。”陈以宁心里嘀咕了一下,不会吧,要是哪天他的仇家冲到这里来,她不是很危险。他看着她脸上的古怪神色,笑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他现在暂时休息,公司也好,暗部也好,都重新由肖克己自己掌控。以后他就是肖遥的新学校里的一名代课老师了,还是选修课的老师,影视欣赏,确实很轻松,也不需要他多说话,一周两次课,每次两节,一节课放电影,一节课自由讨论,最后的考试交一份本学期看过的影视作品的观后感就行。这样的课老师和学生都喜欢。陈以宁嘴角抽了一下,有人会在脑门上写我是坏人这几个字嘛。她对这个人的可靠性持保留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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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到了7楼,她只点了个头就走出了,打开门走进去。周裳在沙发上吃水果,看到陈以宁进来的时候还往外看了一眼,好奇道,“门外有帅哥还是有恐怖分子,你的眼神有点怪异啊?”“是个帅哥,也是个恐怖分子,咱的邻居。”陈以宁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去洗手间洗手。周裳也靠到门边去,调戏她,“看来你认识啊,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家里有太太没,有情人没?”“你自己去问吧。”陈以宁走出来,对着她的头敲了一下,走到餐桌边去吃饭。

第二天早上陈以宁和周裳一起去学校,她要找机会和程焱冰接触一下,把他争取去她的地儿。下午她没去自己的社团,去了周裳的柔道社,等在一边看他们训练。她等了半天,都不见程焱冰过来,后来副社长告诉大家,社长有事出去了,大家都很失望,连训练都没激情了。陈以宁闻言也皱眉,她难得有机会来,怎么那么不凑巧。算了,她也不浪费时间了,起身和周裳打了声招呼离去。走到学校的荷花池边去欣赏荷花,从重生以来,她时常会注意到这些曾经忽略的风景。看着这些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有些素雅,有些妖冶,有些娇俏。她靠在椅背上,头顶上还有蔓藤枝给她挡着毒辣的阳光,淡淡的清香传到她的鼻息间,舒服。

肖朗从行政楼出来,经过荷花池,看到陈以宁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池的荷花,笑得很淡。他停住了脚步,看着她。过了一会,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显示的是肖遥的名字,笑着接起来,“怎么了,什么事?”“哥,我搬过来跟你住。”肖遥负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肖朗没问什么,直接答应了,“行,我现在过去,你在门口等会。”他这个弟弟人长得是天妒人怨的,但也性子古怪,不爱和人接触。表面上看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很爱家里人的,他只是别扭。

肖遥一早上被烦得头都要炸开了,本来住在学校给提供的单身宿舍里,没想到这些花痴这么疯,他现在被人堵得连门都进不去,干脆就住到他哥那。只不过,他住进去了,才发现,其实更烦。周裳和陈以宁下课回家,就碰上了肖家两兄弟去吃饭。肖朗让陈以宁一起去,她不怎么愿意,不过周裳看到肖遥,眼睛都开始放光了,一边怂恿陈以宁一起去,一边把肖遥的脸蛋看得仔仔细细的,看得肖遥很想把她的眼睛给挖出来。

周裳对肖遥本人不太感兴趣,只是对他的脸很感兴趣,她想知道他爸妈是怎么生的,怎么就把他生得这么花容月貌的。肖遥看了眼边上的陈以宁,又看看自己的大哥,没想到大哥喜欢这种类型的,外貌一般,身材一般,也没看出特别的。那是,要看美人,他只要照镜子就看得到,谁比得上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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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那样的,本身条件一般,但经过她精心改造,以及气质的改变,已经能算中等偏上了,要是再精心打扮一番,连林珏那样的过尽千帆的,都动心了,实在是肖遥的要求太高了。一行四人,都是人中龙凤的,走在大街上,就是被围观的。天气热,也不想走远,就在附近找了干净的小饭馆,要了个包厢,进去吃点便饭。陈以宁找了个靠近空调又不被直接吹风的位置,肖朗坐在她身边,但还隔了一个空座。这个距离,很有深意。他有意靠近,却还不明确,也是不想唐突。周裳贴着陈以宁坐,对面就是肖遥。

周裳看着肖遥,就想到最近流行的伪娘,要是把这个人穿着女装的照片发到网上去,肯定瞬间爆红。她的眼神猥琐中又透着精光,让肖遥毛骨悚然,拿起茶杯挡住她的眼神。他注意到陈以宁在走神。人坐在这,魂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眼神有些呆滞。他还没见过有他们家兄弟在,还能走神的女人。

陈以宁还真的对他的美貌不感冒,她一向不喜欢奶油小生类的,看着就不靠谱,像肖朗和林珏那样的贵气公子哥,还差不多。别说她现实啊,她没兴趣跟什么奋斗中的上进青年谈什么纯真的恋爱,她的事业和生活需要的是和自己相当的人,有共同的生活背景,有共同的话题,减少磨合的时间。

菜上来了,陈以宁也没吃几口,她在想怎么找机会和程焱冰说合作的事。她现在还不想让他和旗下的公司合作,但也不能失去他这个有价值的人才。她得等重新整合了集团再把这些项目都做上。除了和程焱冰他们的这个合作,她还找了周裳合作一个商业圈的项目,听说林家也对这块地很感兴趣,已经派人去勘探过了。报告她是没看到过,但是林家没什么动静,就代表地一定有缺陷,否则他们不会不动。

肖朗也注意到陈以宁的心不在焉,他失笑地夹了一块蛋黄南瓜到她的碗里,她回过神来说了声谢谢。她想晚上去图书馆碰碰运气,希望能遇到他。吃完饭,肖遥先闪了,他实在是吃不消一个如狼似虎的花痴和一个闷不吭声的哑巴,他还是去武道馆练武去好。陈以宁记挂着要去碰语气,也自顾走了。留下周裳和肖朗,两人笑了一下,各自离去。

陈以宁的运气不错,程焱冰白天一直待在工作室里,到了晚上就到图书馆来找资料,这里有许多冷门的资料是别的同学不会去关注的,却使他如获至宝。他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着,看手里的资料。陈以宁一进图书馆,就直奔计算机书籍类的书架,在附近找人。看到程焱冰的身影,她也不找什么借口了,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程焱冰一直都没发现她,直到把手里的资料看完了,抬起头伸伸懒腰,才发现她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笑。他的手抬至肩膀,就放了下来,“你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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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以宁点点头,把手放在桌子上,张开地放在两侧,这个姿势就是把自己完全地敞开在他面前,是谈判时让对方放下心理防备的一种很有效的姿势。程焱冰眼神示意她继续。她的眼里没半分娇羞紧张的样子,他不认为她是要跟他谈私事。既然是谈公事,他也摆出谈判桌上的姿态,把手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给自己安全距离。

陈以宁看到他摆出防备的姿态,也不在意,把自己的目的跟他说明了,“是这样的,你跟我们陈氏旗下的公司合作的项目,我看到了,但是目前我还不希望展开,你能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吗?”她人站了起来,有些往前倾,把手撑在桌面上,俯视他。特意在动作上和口气上都加强了气势。她个时候她要是有半分的气势减弱,就给了对方她是在虚张声势,她就是要通过这样来表达她并非要空手套白狼,她是非常有把握的。

程焱冰顿了一下,心里也是千丝万缕的信息在搅动。他觉得陈以宁很有魄力,远不是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该有的,她说出来的话也不像是个小孩子在那装,确实很有说服力。但是他也要考虑实际情况,目前他不仅是在和陈氏谈,也在和几家大型的集团在谈,包括林家。一旦别人对他的计划感兴趣,只要马上展开了,钱就到手了,他还能继续开发新的软件。要他等着,一等就是三个月,对他来说,可是很难接受的。

“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陈以宁坐在了原位,在商言商,程焱冰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也打听过了,外号“吸钱鬼”的程焱冰,不会让自己吃亏。这是谈判,自然会有讨价还价的过程。她考虑过了,若是在能力范围内,可以满足他的,她都会做。有他在,未来二十年她能从他身上赚回成千上万倍。

程焱冰看着她的笑颜,心中一动,口上就出来了,“我要你……”陈以宁没什么表情,还在等他把后话说出来,“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停顿了一下,虽然有些懊恼,还是把话完整地说出来。陈以宁一挑眉,看着他的眼神,对他的话表示疑惑。他说完了,就轮到她讨价还价了。她笑颜不变,“要做到哪种程度,是只看电影吃饭的类型,还是接吻上床都要,还是要结婚的那种,要是前两种,我可以接受,要是最后一种,抱歉,我想做不到。”若是他真的要她的身子就会全力帮助她,那她要放鞭炮庆祝了,不过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听着她满不在乎的口气,程焱冰心里很不好受,他简直是疯了,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他摇摇头,把旖旎的心思放下,脸上带着疏离的微笑,“抱歉,刚才开个玩笑,我要圣域科技的5%的股份,这可以吧?”陈以宁撇撇嘴,点头,“我可以给你陈氏集团5%的股份,但是我要你加入陈氏,来帮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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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焱冰哈哈大笑起来,“你很会打算盘,但是我不会如你的意,在别人的手下做事,我没那习惯。”陈以宁听着刺耳的笑声,继续道,“确实,你守着你的小工作室,可以过得开心,但是如果我为你铺平道路,让你专心研发软件,没人会来动你的东西,能有更广阔的平台来支持你的工作,有更多的人可以知道你程焱冰的天分,不好吗?”她知道,做软件的人都有傲气,认为自己的设计一定是最好的,也很清高,不愿为了迎合赞助商的喜欢而修改设计,希望有更多的人能赞同自己的心血。所以得充分尊重他们的设计。

陈以宁看到程焱冰开始沉思,也不打扰他了,事已经说完了,怎么决定在他,他要是坚持不去陈氏,她就另寻他人。她站起身来,转身要走,这样的一个姿态也表明了她并非他不可,让他也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了。这个博弈的过程里,就看谁能更镇得住对方。程焱冰从她身后站起来,“陈董事长,以后请多多关照。”陈以宁脸上的笑容放大,转回身子,笑得万分妖娆,“是,欢迎程副总。”她已经想过了,他除了设计天赋外,在管理上也是非常有才华的,她要他把自己的班子都请到陈氏来,那些人除了他不会服气谁,所以不给他一个大的牌子恐怕难以招揽那帮人。

“谢谢。”程焱冰知道她的意思,她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名头,他自己也得为自己的牌子做出些贡献来。只是他现在对陈以宁还不够信任,最核心的员工他还得留着,吴铭这样的,他就得先雪藏他,等到真的在陈氏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的天地,才能让他们来,才不会辜负他们的信任。这方面陈以宁也考虑过了,她也有办法来治他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弱点,她已经让杜华去接触吴铭,查他的背景和喜欢,很快也会有着落。

搞定了一个,陈以宁的心里很高兴,接下来还是得两步走,一方面继续转移资产,另一方面打入林家内部。转移资产的事,她还得有个借口,把人开掉两个,那些人现在是太猖獗了。她懂,他们不过是看到陈旭退了,以为能为所欲为了。也好,还愁找不到机会收拾他们呢。她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陈旭引荐给她的得力助手关绍,“喂,是我,老家伙的证据收集得怎么样了?”

关绍冷淡地说道,“都收集好了,这得归功于老家伙的色心,碰上了毒华,就是再硬的嘴也得撬开了。”“毒华”本名杜华,因为手段的毒辣被称为“毒华”,也是陈旭手里的王牌,这些人他都交给了女儿。“好。”陈以宁很喜欢这些手下,办事干净利落,有效率,“明天召集开董事会,我得把这几个老家伙给赶出去,不然会影响我后续的机会。”她只要说一句话,后面的事他们都会为她做好的,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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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最近终于摸着了林家的意图了。在股票数据上看,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样诡异地波动,但是她还是从瞬息万变的市场上看到了些猫腻,林家正式行动了。四大豪门之一的肖家,最低调的肖家,他们的股票不对劲。有人在收肖家的股份,很奇怪,不是一个大家在集中散货,而是一个大家在抛肖家的股份,而许多的散户在吸纳这些股票。一被抛出,就瞬间被吸收完了,所以在股价上看不出来有异动。

陈以宁放下电脑,靠在沙发上,四大豪门她都关注过,只有这个肖家她是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只听说肖家早年是道上混的,后来漂白了,一直都不怎么出席各种场合,但是生意做的很大,重心在国外,但核心成员全部都在国内。肖家她只有当家人肖克己的照片看到过,别的就没有了。他有哪些家庭成员,全部都是保密的,这跟高调的林家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她觉得跟肖家干上的是林家,或许不止林家,还带上黄家。白家是红顶商人世家,有特定的底线,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

黄家是靠捞偏门起家的,听说是毒品,这些传闻真真假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它在四大豪门里最弱的,说是弱,也是陈氏所比不上的,但在肖家、林家、白家那,就是老末了。黄家一向都有些依附高调的林家,白家是不屑与之为伍,肖家是一向都不跟他们来往的,所以这事林家肯定会拉着黄家一起干的。

陈以宁心里有些闷,这些顶级豪门间的争斗,他们这样的二流豪门,就只能是随波逐流,或是依附他们,或是被消灭了。实力,她还是不够。她现在除了要继续接近林珏,似乎还跟肖家的人接触一下,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可以合作的朋友,利益是永恒不变的。肖家,她躺回了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红酒,醒了一下抿了一口,忽然想起那个早上看着肖朗的场景,他绝不会是个大学老师,也不会单纯是道上混的,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肖家的人?

她放下手里的酒杯,打开门走到对面去,站定身子,刚想敲门,边上传来了嘲讽的声音,“陈同学大半夜的不睡觉,到我家有何贵干?”肖遥跟人在武道馆里对打了一场,又去喝了一杯才回来。他的内心远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样无害。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内心还住着一个魔鬼,一控制不住它就要出来。所以他要去武道馆释放多余的精力,用酒精来释放心里的压力。当肖遥看到陈以宁站在大哥门前的时候,他直觉她就是想去勾引男人,不然这么大半夜的,有什么话不能放到白天。也是陈以宁心没考虑周全。她看着肖遥不屑的眼神,忍住心里的气,继续敲门。要是她这会走回去,还真的就让他以为自己有不正当的理由,所以她就做了,他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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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以为是弟弟没带钥匙,打开门,就严肃地责备,“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看到陈以宁他也惊讶了一下,“是你,进来……”不过他马上就把门打开了,把她迎接进去,把门外的肖遥晾在外头。肖遥走进去,大力地甩上门,回自己的房间去,却把脸贴在门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陈以宁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点都没把心里的疑问透露出来,她还需要试探一下,到底有没有必要交底。肖朗知道她肯定有话要说,给她倒了杯咖啡,放在茶几上。陈以宁拿起了温热的咖啡,闻着香气,“肖老师,这么晚了,还喝咖啡,是还在忙吗,我想你的课不需要这么晚了还在准备课件吧?”他听着她的话里有话,微笑地喝着咖啡,“你还打算在这里绕圈子,不进入正题?”他确实在忙公司的事,自从上次受伤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管公司的事了,可是林家的动作让他不得不看着。

逍遥在屋里听着外头的话,也在为肖朗担心。他现在就怕陈以宁这个女人是来伤害大哥的。上次肖朗受伤,虽然不是非常重,中枪的部位,正好是肋骨的间隙,又是贯穿身体飞出,但是失血过多,人休克了。他看着他哥躺在床上,身上缠绕着纱布,面无血色,很为他心疼。从小哥哥就照顾他,把家里的重担都挑在自己身上,把好的总是让给他。肖遥希望大哥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也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庭本就轻松不了。在他们身边的人,或许下一秒就会是对他们不利的。是他没用,帮不上爸爸和大哥的忙,但他不是孬种,他也想有一天能为家里挑起担子来。

那天以后,他有半个月不曾回过学校,一直留在家里,陪着受伤的哥哥,陪着身体不好的妈妈,不让她知道大哥的事,不让她担心。而爸爸则去处理道上的事,把公司也重新接手回去,让大哥可以有段平静的日子,可以休息一阵子。这个女人会来打扰大哥的休息,她是个不安分的人。

陈以宁被他的回马枪幌了一下,重新整理思路。她装着观察了一下肖朗房子的装潢,是跟她完全不同的风格。这里是衣灰色和黑色为主,简洁当中也显得生冷,一点温暖的气息都没有。她喝了大半杯咖啡,又抛出了一个疑问,“那天受伤的事处理完了吗?”肖朗点点头,“处理完了,还得感谢你的帮助,咖啡敬你,干一杯。”他把手里的咖啡杯伸出来,陈以宁也拿着自己的杯子去碰了一下,可以了,该说正题了。不然他们绕到天亮都不会有结果。她把左腿压在右腿上,双手放在腿上,“有个问题先问,要是不是,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你是那个肖家的人吗?要是不愿表明,我也可以不问。”“你问那个肖家的话,我是,我是肖克己的儿子。”肖朗不觉得他的身份有多不可告人,以前是没必要说,既然她问了,他也就告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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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换上了正儿八经的表情,直接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我是陈氏新任的董事长,我现在要跟你谈的是公事,”肖朗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才笑眯眯地放下杯子,“陈董事长,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谈?”肖朗是知道陈旭把位置传给了自己的女儿,最近也没有关注这方面的报道,没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位。他立刻摆上了谈公事该有的态度,郑重其事地坐在她的对面,听她要说的事。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么大半夜到一个男人的家,不是又特别紧急的情况,是不会这样的。况且还是在她心里印象不怎么好的男人。

“我相信你最近看到股市上的变化了,所以我觉得我该为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找个大船依靠一下。”陈以宁话未说破,若有所指。肖朗也默契接话,“为什么要找一条被攻击的船,而不是找攻击船的那条?”他对陈以宁的敏锐很是赞叹,她看出来了吗?她真是个十分有意思的人,每次都能带给他不同的体验。陈以宁拥着食指娇笑,“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跟那边接触过呢,或许我是打算隔岸观火,然后坐收渔人之利呢。“她半真半假地说着自己的目的。大家都是聪明人,要是她表明就投靠了肖家,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样说更符合趋利精神,也符合实际情况。肖朗摸摸自己的下巴,要不要接受一个不怎么忠实的合作者,还真的是件难决定的事。要是她选择了那边,她完全会帮着林家来痛打落水狗的,她这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是想故布疑阵还是成竹在胸?

“好,我答应跟你合作,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肖朗思考了一会,缓住她没有坏事。深深地看着她,对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细细地观察着,想从她的脸上找出能收集信息的可能。不过,陈以宁只是保持着微笑,一丝破绽未露,“那我就谢谢你了,晚了,我该走了,晚安。”摆摆手出门去了。肖朗看着她出门,坐在原地,用拳头抵在下巴上,轻轻地摩挲着。他诧异陈以宁的敏锐,不过他也明白像她家那样的集团规模夹在他们的争斗中,确实很困难。他不相信她不担心,她唯一能牵制到他的,只有她这个人的心机,她要是走到那个人身边,就是对自己的大大不利。还有心里的那一点好感,若是要对付她,心里会难受一阵吧。

肖遥打开门出来,看到大哥有些伤神,皱皱眉头,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了两罐啤酒,递到他哥面前,“哥,喝一个吗?”肖朗抬起头来,接过啤酒却放在了茶几上,“好了,遥,很晚了,去睡吧,我也要回房间去睡了。”他还有事要做,不能让酒精侵蚀了他的判断,现在不是他能喝酒的时候。他看着肖遥拉开了易拉罐,不赞同地摇摇头,“你真的喝得太多了,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你进去吧,别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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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回到房间,去浴室洗了个澡,似乎很久没有联系林珏了,这份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感觉可不能淡化了,明天该给他打给电话。第二天她没去上学,而是去了林氏大厦,有时候也得给那些人一点刺激,不然这个生活就太单调了。她没再穿温暖系的衣服,挑了件抹胸式小礼服,裙子在膝盖以上,在脖子里挂了个小饰品来遮盖太空的这片肌肤,头发选择披在肩膀上,也能遮盖些背上和肩上的肉,穿上了黑色丝袜。这样的隐约风骚要是被那个风流纨绔林大公子林御看到了,会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她拨通了林珏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了。她把手机放在包里,遮盖时机好啊,他现在一定是在做重要的事,肯定没时间打搭理她,她有机会玩这个危险游戏了。出门前她又喷上了浓郁的香水,化上妆,蹬上高跟鞋出门去。这场戏她得谨慎又谨慎,不能把戏演过了,会招致林珏的反感。她开着车到了林氏大厦的楼下,打了预约电话给林珏的助理,就坐在大厅里等着。看看手表,离那位从温柔乡爬出来大公子的上班时间还差不多了,她该准备一番了。她起身走到柜台前,从余光里看到那位已经走进了大厅的门,她暗暗笑着,小声地问着前台人员,“小姐,你好,我真的有急事要找林珏,你帮我再问问他会开好了没?”

那位开始不在意地要经过她,但是听到了林珏的名字,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陈以宁,从她的脸到脖子、胸、屁股、大腿都看得一清二楚,看得陈以宁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忍着这样的难受,欲哭无泪地转过身子,抬起头来看着他,这种需要被怜爱的表情也是必胜武器之一。若是林御真的有抢林珏女人的习惯,他一定会过来搭讪。陈以宁故意走的很慢,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叫住了她,“小姐,你找我弟弟吗,我可以带你上去找他,我是林珏的哥哥林御。”

陈以宁淹着自己的嘴,不好意思地点头,“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了,要是他知道我惹麻烦了会生气的,感谢,我先走了。”林御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腕,还在皮肤上摸着,“没关系,我带你上去他不会生气。”陈以宁挣脱开了他的桎梏,要是被他带上去,估计这洗就演砸了。引子已经留下了,就达到今天的目的了。她只说了声“不好意思”就离开那个位置,快速地跑了几步,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抹干净自己的手腕,扔掉了纸巾。打开了电话,果然有林珏的未接来电,她喘匀了气,拨出号码,“喂,林珏,你最近很忙吗,……我刚才去你公司找过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有段时间不见了,想约你吃个饭,……没关系,你想忙,我走了。”她挂断了电话,冷笑着开动了车子,林家的这栋商业楼她很喜欢呢,要是有一天能把它用来作为陈氏的大楼,她会很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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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林珏就打电话来请陈以宁吃饭,她穿着背心短裤在沙发上做面膜一点出去的欲望都没有,但还是换好了衣服出去陪那位林二公子吃饭。最近周赏自己的活动丰富,两人都很少在一起吃饭。要是林珏不约她,她打算吃个水果沙拉就解决晚饭。因为去的是意大利餐厅,陈以宁也没有选正式的礼服,她记得上次林珏对她的穿着很满意,就还是选择了白色。一件白色简约款的连衣裙就能撑起这样的场合。

林珏最近忙得天昏地暗的,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和陈以宁约会。要不是她打电话找他,他几乎就忘记了这个人。现在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作为对继承人的考核,他的目标是肖家,而林御的目标是白家,看谁能先把自己的目标给消灭了。他不介意这个竞争本身就不公平,他从小到大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但他不认为林御有那个本事来对付白家,就算加上林国胜,也不可能。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他能对付肖家,是想看他的失败。

陈以宁看着心不在焉的林珏,用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酒杯,“怎么了,有心事,还是跟我一起吃饭太无聊了,要是这样我可就要走了。”她心里对林珏现在的困境有些幸灾乐祸,肖家要是那么容易对付得了,他就不会是这个表情了。林珏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没事,不过是些无聊的事,还没有恭喜你,祝贺你成为陈氏的新董事长。”“谢谢,等会有什么安排,要是没有就陪我去个地方吧。”陈以宁觉得今天这个关系是时候该突破一下了,他们都不是有空闲去谈情说爱的人,适不适合的他心里有决断了。

陈以宁把车停在了餐厅门口,坐上了林珏的车,两人前往山顶的观日区。她也想尝试一次等待日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林珏打开了车的天窗,两人就望着星空聊天。陈以宁失笑道,“现在过来等日出,似乎太早了点,真不好意思,要不然还是走吧。”“没关系,我也很久没有看到过星空了,还记得小的时候,我去夏令营,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在对着我笑,我也笑着,那样简单的快乐我再也没有体验过了。”他放下了椅背,躺在上面,用手枕着头看向天空,语气里透着落寞。

“我一次都没有看过星空,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原来看着夜空里的星星,会这么的美。比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还要闪亮。”陈以宁也学着林珏那样躺下来看着夜空。林珏觉得她此刻很悲伤,有些好笑,她是无病呻吟吗?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有父母为她撑起天空,为他铺平道路,有什么可悲伤的。像他这样活着,才会觉得艰难。那个家里谁都不会真心对待他,他的母亲就当他是争夺权力的筹码,看似支持他的爷爷也不过是为了集团的利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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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打开了车载导航,放了张cd进去,里面缓缓流出了轻音乐。陈以宁静静地听着音乐,看着夜空,没有转动心念去算计,也放下所有的包袱,只是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林珏也斜靠着没了说话,就这样过了一夜。到了凌晨,陈以宁率先下了车,山上带着寒意的风吹在身上,穿透肌肤,直击骨髓。她没有畏缩,伸开了双手,仰着面迎接这初晨的洗礼。林珏也跟着下了车,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她拉着衣服道了声谢。两人并排站在山顶的栏杆前,望着天边发白的地方,等待着日出。

在那一抹红出现的时候,林珏拉住了她的手,冷静地说道,“陈以宁,你想嫁给我吗?”陈以宁有些愣神,她是想要是等会他还不开口,她就要找个机会向他表露“真情”了,既然他开了口,那事就好办了。她从他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笑着回答,“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再答复你,但是答案很可能是肯定的,所以你可以先和你的家人商量一下,我也需要和家人再商量一下。”她不觉得这样的决定仓促,林珏不是喜欢拖拉的人,她也早有心理准备。只不过戏不能真做,情也不能真有,她该出手了。

两人吃完了早饭,林珏送陈以宁去陈氏,她临下车时在他的脸上用嘴唇碰了一下,“拜拜。”他露出了微笑,点点头,“再见。”看着她走进了大门,才驱车离开。他还没有跟家里人说过结婚的事,只是在那一刻,心里激动地无法再抑制,顺心说出了自己的渴望。如陈以宁所认为的,他不是个喜欢拖拉的人,有了对的人就该早日把她带到身边。他相信,凭陈以宁的家世不会遭到家里人的反对。他直接去了爷爷喝早茶的地方,想着把决定先跟他说,只要他点头了,别人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林超然在常去的茶馆里喝茶,等着点心上来,边上的保镖告诉他林珏过来了。他放下手里的报纸,看了眼手表,皱着眉头,这个时候来找他,林珏那边是出事了吗?他一生的心血,不可能交在林御那样的笨蛋手里,林珏倒是个可以培养的苗子,跟他年轻的时候很像,有冲劲却不蛮干,有心机也有筹谋。他蛰伏在家里低调了这么多年,在铺设好了一切后,终于打响了这场继承权的争夺战,说是偶然在他看来却是预谋,所以他很看好他,希望这个孩子不要让他失望。

林珏走进包厢来,喊了声,“爷爷。”林超然摆摆手让他坐下,“怎么了,这个时候你该去公司的,为什么来找我?肖家的事你处理地怎么样了,能行吗?”他看着这个优秀的孙子,也算是老怀安慰了。林国胜这个儿子根本就没有经商的头脑,好在胆子也小,所以林氏这些年其实就是在吃老底子,没有什么大的发展,但是能守住也算是他的功劳了。林超然只希望林珏能把林氏再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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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想结婚?”林珏对着林超然的眼睛,严肃地表达了自己的请求。林超然拿着的茶杯洒出了些水,他放下茶杯,用边上的毛巾擦擦手,慈祥地笑道,“好啊,谁哪家的千金?”“是陈氏的新董事长陈以宁。”林珏大方地公布了她的身份。林超然思考了一会,他想着前段时间陈氏千金为了未婚夫要退婚的事自杀,心里不快,这样没有脑子的女人,怎么配站在林珏的身边。他下意识地就要拒绝,被林珏抢先开口,“爷爷,有时候传闻和事实是有区别的,您常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该随意下判断的。”从林超然的脸上,他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林超然微微一笑,他确实太过武断了,林珏也不是个傻子,能被他看得上的人,肯定不简单。这些传闻不可一点不信,也不可完全相信,“那就带过来给爷爷看看,让爷爷自己做个判断。”他拍拍林珏的肩膀,转了口气,“不过,结婚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你还有大事不能忘记了,要是因小失大,可就得不偿失了。”林珏点点头,他不会忘记这件事,为了这个位置,他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不能功亏一篑。

陈以宁和林珏分开了,进入了公司的大门,却没有上楼去,而是躲在大厅一侧,打开了电话,看到里面的短信,微笑了一下。往外面看了眼,等着林珏走了,才出了门,打了辆车去昨晚吃饭的地方,开着自己的车去了高尔夫球场。肖朗已经在那打了一会球,坐在边上休息喝水,看见陈以宁过来了,放下手里的水瓶,拿起另外一瓶递给她,“看你的样子就像昨晚没有睡觉,连电话都不能接,也就是边上有人了,我猜猜,应该是个男的,吃完了饭你又跟着那个男的出去了是吗?”陈以宁在俱乐部的更衣室里换上了一身休闲装,粉色的上衣,白色的休闲裤,带着遮阳帽,她看了眼似笑非笑的肖朗,默不作声地戴上墨镜,“肖总,我是你的合作者,不是你的属下,用不着向你汇报我的去向吧。”一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着,她就觉得难受。

“合作者,犹豫不定的合作者可是很危险的,我真怕你到时候就是跟那位合作来对付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把你这样的不确定因素给消灭了?”肖朗不得不佩服陈以宁的本事,两边都被她捏在手里玩,要不是昨晚他看见了她和林珏在一起吃饭,他都不知道他们还有那层关系。他分不清他们是真的在交往,还是她在演戏,即便是她在演戏,他也忍受不了他们那样的亲密。林珏能够触碰到她的脸,为她整理掉落下来的头发,两人喝酒聊天欢笑,刺眼的画面让他坐立难安。等他们离去,他就让手下的人跟着他们,两人在山上一整夜都没离开。他不愿猜测他们都做了什么,但他控制不住地打电话约她出来。明明知道她会生气,还是把不快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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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肖总,我能理解为你这样是在吃醋吗,可是你是我什么人呢,我既不是你老婆,也不是你女朋友,你似乎有些管的多了。而且合作者不代表就要对你全心全意吧,我也有我选择的权利。”陈以宁凉凉地坐在边上座位上,拿着水瓶喝水。肖朗拿起桌上的墨镜戴上,拿着球杆走了出去,“走吧,去打完,既然来了,不活动一下就浪费了。”

陈以宁莞尔一笑,站起身来,戴上了手套,左右转动着身子,活动关节,“好啊,我也很久没打过了,正好看看我的水平有没有退步。”她从球童那拿了一支发球杆,掂量了一下,还有些不顺手。这套装备是在俱乐部里买的,让人随便配了套,要是她有时间就能去细细挑选了。

肖朗看她在甩球杆,知道她不喜欢那根开球杆,把自己的递过去,“用我的吧,我这根是钛金属做的,反弹效果好,打起来远。要不然等会输了,你得怪球杆不好了。”陈以宁接过他的球杆甩了一下,确实比她那根好,她欣然接受。比赛中任何的不利因素都会导致失败,既然要比,就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她不认为这是在玩。

“跟我打球要是没有些赌注,我会觉得无聊的。”陈以宁站定身子,把球杆的底部接近小白球,斜着抬起头对肖朗笑道。肖朗耸耸肩,他也这样觉得,“说说你的赌注,我看值不值得跟你赛这一场。”“这么有自信,那就拿你在肖家的股份来赌好了,我就拿我们陈家的所有来赌。”陈以宁直起身子,眼睛直视着他,终于说出了她的赌注。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她只是想通过这样来让他知道,她有多大的决心。没有这样的魄力,她也不配跟他们玩这个游戏了。

“换一个吧,我总不能拿我没有的东西跟你赌吧。”他站在一边悠哉的开口。陈以宁立刻明白了,肖朗没有肖家的股份,有点意思,不过她没再多问,爽快地改了个赌注,“好啊,那就这套球杆吧,要是我赢了,你就把这套送给我了,说说你的赌注。”肖朗蹲着身子,目测球杆和击球点的角度,站起来点点头,“你赢了,这套球杆就送给你,要是你输了,明天跟我去个地方。”实际上肖朗这套球杆就是女士杆,球杆要比男士球杆短一寸。他让人买来就是打算送给她的,既然她想作为赌注,他何乐而不为。

“成交。”陈以宁开心地答应,一个大力地挥杆,小白球呈完美的抛物线飞向远方。她望向远处,嘴角一弯,很好,就是这样。肖朗也毫不犹豫地挥杆,球却因为用力过度似乎飞的太远了,他懊恼地甩了一下球杆,“看来要落后了。”她没有说什么,慢慢地走向球着地的地方,看见球在洞口约一米左右的地方,回头对肖朗笑了一下,拿出推杆,对着洞口把小球顺利推进。肖朗在边上给她鼓掌,“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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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肖朗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误,不是球飞到沟里去了,就是推了几杆球才入洞。陈以宁一度领先有十几杆之多。她却没有趁势追击,慢慢的也开始放水,故意也出现些小失误,拉近两人的差距。她知道肖朗不是那种没有把握随便就开口说大话的人,他这样做不是老鼠拉木屑,大头在后头,就是有什么在算计着。

她摸不清他的意图,也同样不知道他的水平到底如何,倒是自己的实力全在他的掌控中,可她不喜欢让他掌控,与其让他因为自己的算计而一步一步接近胜利,享受胜利的快感,还不如她主动放弃胜利,让他因为唾手可得的胜利而失落,这样她还舒服些。更何况在这场比赛里,她本就没打算赢,这套球杆早晚会是她的,现在她更想有机会可以明天跟着他出去,无论去哪里,她都能有更多的机会来揣摩这个男人的性格特征,若是将来有一天他们反目了,还是那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要为将来做好一切可能的设想,即便是她欣赏这个男人。林珏也一样,若是伤害了陈家分毫,她也照样让他付出代价。

说实话她现在觉得肖朗要比林珏难对付,至少林珏能让她找到切入点,而肖朗她现在还没找到他的弱点,这有些不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破绽已经被他获知了。在每一次的接触中,他都给她留下了不太多的线索来让她揣摩。因为对他想要更多的了解,所以抓住他所有的情绪变化和行为动态。他实在是个高明的骗子,把自己掩藏地很好,除了在电梯里给她的那个喜悦的眼神,还有在吃饭时候,给她夹菜。要不是这些他故意不掩饰地透露给她看,她难以找到他内心中的一丝一毫,就是在他受伤的那次,也没有。

肖朗也感觉到了陈以宁的故意失误,看着她没什么力气的挥杆,心中赞叹,聪明的女孩,总是想着怎么让自己舒服。他挥出最后一杆,把球直接打到洞里,也发挥一下自己的实力,让她明白她的猜测是对的。这场比赛已经失去了意义,而且两人也都活动过了,就该结束了。他笑着指指她的头,“你的小脑瓜子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算计,就算是我想享受一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过程,你也不给我机会。”

陈以宁把手里的球杆递给了球童,擦擦汗水,“彼此彼此了,我只是不想太让你开始,我都打算输了,你不是还让我赢了,那么这套球杆我就笑纳了,我先走了。”高手过招,胜负就在一刹那间,她今天已经试探够了,再多就会露出更多的信息给他了。

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让球童背着那套他精心为她挑选的球杆的样子,笑得很开心。他越来越觉得跟她在一起开心,还从来没有女人给过他这样的感觉,一种内心当中微微发颤的激动,他找到了一个对手,一个朋友,一个恋人,若是征服她,也让她征服自己,会是个有趣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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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回家泡了个澡,睡了一觉,准备下午再去办公室处理公事。结果看到手里上的几个未接来电,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她回了两个电话,一个电话回给了林珏,他让她明天一早去“天一茶馆”喝早茶,林超然想见她。她想了一下,估计是林珏跟林超然说了他想结婚的事,他的动作真的很快。

第二个电话回给了关绍,她让他办的事,已经有下文了。她让关绍去试探一下白家的态度,透露出了某些信息,特别是关于林氏的动向分析。白氏的总裁白芍约她下午见面。看来一向都秉持信义的白家也想要在这趟浑水里捞一把,那正好,她的合作者又多了一个。她拿着手里的计划书敲击着桌面,这份东西该交给谁,她心里有数了。

与虎谋皮,还得选择一些跟哪只谋。白芍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她能放弃自己的婚姻,一辈子守着白家,就说明她是个能对他人狠,也能对自己狠的人。但是比起林珏和肖朗,她和自己更有同理心。林珏野心勃勃,肖朗心思莫测,她是一个得防一个得当做最后的退路,只有白芍是她真正想要合作的对象。

白芍25岁接手白氏,到现在已经十年了,这些年来也不是一帆风顺,一个女人掌控这么大的集团,肯定会遭受不少非议。她也能明白陈以宁作为一个要走她曾经走过的道路,会经历什么样的困难。而且白芍也清楚,如果肖家真的被林珏伤了根基,那下一个就轮到他们白家了,与其等着被消灭了,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在她看来,林家除了林超然,就只有林珏有脑子了,既然陈以宁有办法对付他,她也想给自己多找一条路径。

陈以宁照了照镜子,她没给自己化妆,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披着长发出了门。走到电梯门口,她握着自己脖子里的项链,一个念头闪过,她又走回了家。不该穿这件衣服,她得换了。白芍已经三十五岁了,这个年纪算不上大,但对于一个未婚的女性来说,心里的变化是极端的。她不该穿得这样粉嫩去刺激她。她打开柜子,从最里面拿出了一套深灰色的套装,在里面穿上黑色的打底衫,再穿上外套,找了双黑色的中跟鞋。

摸了把自己干燥的脸,她微笑了一下,拿出最干燥的那瓶粉底液,擦在脸上,在眼睑部位加深了黑眼圈,又用大红色的唇膏在嘴唇上涂了好几层,浓妆艳抹能显出自己的装腔作势。她最后照了一次镜子,对里面的那个艳俗女人很满意,相信白芍也会满意。针对不同的人,就得使用不同的策略。她对林珏那是温顺中带着心机,步步为营;对肖朗是互相试探,寻找破绽;对白芍她更愿意用扮猪吃老虎来对付她。她得把自己弱小的一面表现在白芍面前,减轻她心中的防备,满足了她内心的骄傲,她能以高姿态来给陈家一分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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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和她约在了一个在郊区的咖啡馆,陈以宁正好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咖啡馆,也就等了五分钟左右,白芍就雍容华贵地驾临了。确实如她所料,白芍很注重自己的打扮,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自得,有些轻视,当然这些都隐藏地很好,不过,陈以宁也观察得仔细,一丝变化都没有遗漏。她很主动地站起身来,和白芍点点头,“白小姐,您好,我是陈以宁。”白芍拿下墨镜,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陈以宁坐了下来,看着白芍要点单,抢先说道,“白小姐,我已经帮您叫了一杯蓝山,我听说您就爱喝这个,所以我就擅自替您做主了。”服务员正好送上了蓝山咖啡和曼巴,放在两人面前。“很好,我喜欢聪明人。”白芍不觉得被冒犯了,倒是觉得陈以宁是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跟这样的人合作,才能合拍,就怕合作者无法领会她的意图,跟猪一样蠢,坏了计划。

“白芍姐,要是您不介意的,我想就这样喊您。”陈以宁的第一步获得好感已经成功,接着就是第二步拉近关系。白芍挥挥手,“那就别您啊您的,就喊我白姐好了,现在的小姑娘也难得有你这样有礼貌又谦虚的了。”在大家同为女人的方面来说,白芍是支持陈以宁的。她知道能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一个女人要掌控这样一个集体有多不容易。就是像她这样的家庭,也在私底下听到过不少怪话。她从开始的气愤难受,到现在的毫不在意,岂止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到白的。

“白姐。”陈以宁顺势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我很佩服你,像你这样的成功女性,真是我等的楷模,要是能像你一样优秀,我的日子就不会这么难过了。我公司的那几个股东欺上瞒下的,贪污公款,我现在头都炸了,真想直接把那些都赶出去算了。”她故意把公司某些真实情况透露给她,她怀疑白家在她那有安插内线,否则怎么会关绍一提合作的建议,白芍就这么迅速地答应了。她想借机找出那个人,多加利用。

白芍喝了一口咖啡,笑道,“年轻人做事别冒进,要是我的话,就把证据收集齐了再动手。”她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冲动的年纪,随着岁月的沉淀,才会有成熟稳重的表现。陈以宁托着下巴在桌子上装着苦恼,“我只是心急,我也知道要找证据,可我怕证据没有找着,他们就把公司败光了。”她心里想到之前跟关绍商量的结果,她把那些证据全都放进了家里的抽屉里。为了设个局让白芍连同那个内线一起跳,她就没把证据拿出来。她就是要把水搅得更混,把自己的目的掩盖住,来个乱中取胜。就让那些老家伙再闹腾吧,闹得公司越亏,她就越开心,这个苦果她会找人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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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累了一天,陈以宁的精力都被消耗完了,她急需要去消遣来释放自己的压力。她找了家安静地酒吧进去喝一杯,也不敢喝多,还有第二天早上跟林超然的见面,她可不能带着宿醉去见老前辈。她把车停在门口,把钥匙交给了泊车小弟,坐在吧台上点了杯“蓝色妖姬”,边喝着边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喜欢这里的氛围,有情调又有自己清净的空间。没有节奏强烈的音乐,也没有喧杂的人声,三三两两坐在小桌前喝酒轻声交谈,单人的就像她这样坐在吧台前独酌。

她看了眼,就转回身子坐在吧台上专心品酒。“蓝色妖姬”里添加的材料最让她欣喜地就是那两滴蛇胆汁了。蛇胆苦涩,加的量不多,就刚好在回味的时候,舌尖上沾着些苦味,不浓烈却让她影响深刻。她喝了两口,身后穿了了脚步声,是个男人,她感觉到了,脚步要比女性更沉,她没有回头,不是找她的,她就不用理会,就是找她的,她今天也不想理会。那个人就站在她身后十公分左右的距离,观赏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

直到陈以宁把一杯酒都喝完了,那个男人也没有开口。她转过身子,就看见了肖朗淡然的笑容。她忽然就觉得心里烦躁地很,她实在不想在同一天跟这个危险的男人遇到两次,跟他在一起,她除了要去探测他的内心世界,也尽力不让自己的心思外露,太累了。她喝完了酒,现在就想回家去睡觉。她给了他一个微笑,越过他的身子就想离去,他拉住了她的手臂,“这么快就走了吗,再跟我一起喝一杯吧?”

“可是我累了,想睡觉了。”她毫不客气地拒绝。疲劳使得她的情绪变差,他平静的脸也同样给她刺激。她不想等会因为情绪问题犯错,所以趁早离开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的指尖在他手腕处化了一道痕迹,锋利的指甲不仅划破了他的皮肤,同时也对他的经脉造成了暂时的麻痹,他的手腕一松,她就甩头而去。他抚着自己的手腕,见他走远了,才走进吧台后面的小房间去,看见里头的男人,对他笑笑,走了进去,关上门跟他在里面喝酒聊天,一个小时后两人分别开车离开。

陈以宁没回父母家,而是去了学校附近的公寓,那里离“天一茶馆”更近。林珏约了她九点在茶馆见,她打算八点就出发,正常情况下半个小时的路程,她还需要计算在路上的突发情况,宁可到了茶馆门口坐在车上休息一会,到了时间再下车。她给自己调好了闹钟,做完面膜就打算睡了。听着外头有动静,她一愣,应该是周赏回来了。她很久都没看到周赏了,她就走出房门去见她,“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最近都不会过来了吗?”周赏拿着两个大袋子,见到陈以宁飞扑过来,“宁宁,你也在啊,我跟那几个在这附近吃饭,看时间挺晚的,就不想开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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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赏逼着跟她聊了一会天,陈以宁终于熬不住睡着了。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她勉强自己起来,冲了个澡,喝了两杯咖啡,才找回了精神。她拿了片吐司面包就出门了。跟着导航设定的路线出行,一路上都挺顺利的,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茶馆门口。她放下椅背,躺着闭目养神,到了八点五十花了个淡妆,整理好头发衣服才打开车门走下去。

正好林珏的车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她对着车招招手,站在一边等着。林珏停好了车,走出来对她点头,“你总是那么准时,真是个好习惯。”陈以宁把手伸进他的臂弯里,“是,守时一直都是我的习惯,走吧,别让你爷爷等久了。”两人手挽着手走进了茶馆,直奔专属于林超然的那个包间。陈以宁看他的领带有些歪,还特意停下步子为他调整。他眼睛一眯,凑到她耳边笑道,“越来越像个好妻子了。”陈以宁推推他的胸膛,娇嗔,“别闹了,一会让人看笑话。”林珏才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爷爷,我带陈以宁过来了。”林珏看到林超然坐在位置上看报纸,把陈以宁推到他面前,让他看清人。林超然放下手里的报纸,看了她一眼,老谋深算地笑笑,摆摆手让他们坐下,“知道了,坐下吧。”陈以宁微微地鞠了个躬,坐在林珏边上,她也在暗暗地打探这个商界奇才。林超然的眼神给她一种压迫感,久经风雨的人留下了岁月的积淀,都是最纯粹的最深度的感觉,威严、平静还有沉重。老爷子一头白发,略显瘦弱的身子,却精神烁烁。陈以宁对他眼睛之毒辣,也是深感佩服。

陈以宁见到茶艺师进来要泡茶,她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对着那个茶艺师说了什么,她就转身出去了。她坐上了茶艺师的座位,开始泡茶。她为他亲自泡上了一壶碧螺春,倒在小杯里双手递给他,态度恭敬,“林爷爷,请用。”她没有直接用“爷爷”来称呼他,还不到时间,称呼随意也会掉自己的身价。“看陈小姐的手法,该是跟大师学习过的,非常地传统,连挑茶的动作都和时下的那些茶艺师是截然不同的。”林超然看着陈以宁顿了一会,意味深长地笑笑,接过了她手里的茶,闻了一下,对她赞赏地点点头。

她泡茶是专门跟大师学习的,学习的不是怎么泡好喝的茶,而是怎样把自己的心意让喝茶的人品味出来。她记得那个大师曾经告诉过她,一个泡茶的人和一个品茶的人,得有共鸣,这杯茶才会好喝,否则就是差强人意的缘分。而共鸣如何产生,就看品茶的人能否抓住泡茶人的一点刻意。她刚才确实在挑茶的时候,用了师傅所教的三挑三分法,在不到二十秒钟的时间内,就把最好的那些茶叶挑到了壶里,每一片都是完整无损,且叶片在未烘制时是最鲜嫩的。这样的技巧当然不是一般人能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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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超然是一只老狐狸,虽然他老了,也算退出江湖了,但灵敏度并没有消失,他看得出陈以宁是个不简单的姑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有些看不透她。他欣赏这样的对手,却不能让林珏的身边有这样危险的人存在,他在心里暗暗地下决心要让她消失在林珏的视线里,面上却一直挂着笑不变。

陈以宁看到林超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yīn暗,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拿着茶杯做了个敬茶的动作,凑到嘴边抿了一口。还是缺乏了点功力,茶里显露出了她的锋芒,虽然很微弱,但还是察觉得到。陈以宁自我反省,修炼不到家,引起他的警觉了。她迅速转换思路,打入林家内部已经不可能了,有林超然在,不会让她得逞。这样她就只能按照另一条思路走了——分化林家。上次在林氏的办公大楼那,已经把引子留在了林御心里,只要她再加一把火,就能让林御和林珏之间更加地水火不容。

陈以宁不觉得自己做得有错。无论是她怎么做,成功才是最重要的。她曾经认真读过《龟兔赛跑》。她不觉得这是个幼稚单纯地故事,反而从中学到了很多的道理。她研究过兔子的心态。兔子为什么要在赛跑里休息,因为对手实在太弱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要是她赢了,是理所当然的,这场赛跑就没有任何的话题可讨论了。正是因为她输了,有了炒作的意义,她也就成名了。成为配角,甚至是反面角色,她都不在意,不能流芳百世,就遗臭千年,总比做一只默默无闻被历史湮灭的兔子强。

她要在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再也不想连死亡的真相都被人篡改,死后连个名字都不能出现。为了获得胜利,就得付出代价。她心里憋着的这口气一天比一天沉,一想到当初的那种痛彻心扉,她就无法停止脚步。

她记得那一回周扬生日,她准备了礼物要送给他,一条领带,意思是要拴住他,她想自己和他的年纪都差不多该结婚了,他不说,就由自己先提吧。她满心欢喜地把领带放在床上,去浴室里洗了澡,披着浴袍走了出来,听到外头有动静,是周扬回来了。她刚想打开房间的大门,就听到周扬很欢快的声音,“好,我马上就来,你等着我。”她的手放在门把上,顿住了。听着他要进来,她急急忙忙地拿着领带进了浴室。她坐在浴室里,直到周扬离开,才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那夜的风冷透了她的心。

林超然一直沉默地喝茶,什么话都没说。以林珏对自己爷爷的认识,他是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他打算过后再问。他握住陈以宁的手,拉着她起身,对林超然道,“爷爷,人你也看过了,我们就先走了。看以宁的样子,也累了。”“好,走吧,年轻人跟我这老头子可不一样,起得晚。今天让你受累了,陈小姐。”林超然摆手让他们出门去,立刻招来了自己的心腹,让他去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搞清楚后再想办法让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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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推辞了林珏要送她回家的建议,她还有些事需要考虑,安静的空间更适合她。林珏也不强求,他也打算再回去和林超然谈谈。只是林超然一点都没有提及陈以宁的事,只是让他立刻去国外公干,说是国外的子公司出问题了,等他处理完回来再谈婚事。林珏虽然疑惑,却也没有质疑他的决定,连夜出发去了意大利。

她驱车前往海边的沙滩。很奇怪,她能面对海,却不能面对沙滩,这曾是她通往死亡的路,在她的心里有很深的yīn影。她把车停下,打开车门,就看到了一大片沙滩,深深地吸了口气,磨蹭着下车。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可当她的双脚踩在了柔软的细沙上时,却发现并不是无法克服的。

第一步踏在沙滩上,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她的腿软了一下,她回忆起了那种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喉咙开始发紧,脸色都白了。她强忍着不适,握紧拳头,又跨出了第二步,一步又一步,甚至开始奔跑,直到脚触碰到了冰凉的海水,她的汗水滑落下来,滴在海里。她咬着牙鼓励自己,很好,她可以做到的,没有什么能再把她打趴下,只要她的腿不断,她就能站着,就算是打碎牙齿和着血往下吞。用舌头舔了一下被牙齿咬出血来的嘴唇,她张开双手,体验海风带来的腥味和湿腻。

清醒了脑子,又给了自己前进的动力,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这里。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没有既定的规则,没有限定的人数,也经常有意外发生,需要及时改变自己的策略。群雄逐鹿,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她的试探到此结束,接下来,她就该出真招了。在出招前,她还需要接到两个人的电话,一个是白芍,一个是关绍。

关绍会告诉她谁才是白芍安插在陈氏的人,她需要有那个人为她的将计就计做出贡献。而白芍的电话则会告诉她,合作的筹码是否到手了。她们的计划是否顺利,就得看白芍和林国胜谈得怎么样了。林珏可真够不幸的,他是完全被林国胜和林御给骗过了。林国胜一方面让他去拖着肖家,一方面又让自己的爱子去接触白家,要为他铺平将来的继承道路。要不是自己正房的娘家有点实力,再加上林超然对林珏的偏爱,他早就把位置传给林御了。林国胜不喜欢林珏,因为他和自己的老爸很像,多年来他一直林超然被压制,他不想将来也被林珏压制,所以他不会甘心把位置传给林珏的。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不平的,心都长偏的,怎么可能不偏心。以色列三大始祖之一的以撒,偏爱长子以扫,他私下要他猎野味给他吃,然后为他祝福——“我如今老了,不知道哪一天死。现在拿你的器械,就是箭囊和弓,往田野去为我打猎,照我所爱的作成美味,拿来给我吃,使我在未死之先,给你祝福。”这事他没让妻子和小儿子雅各知道。可见只要是人就会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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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躺在床上,看完了电脑上关绍发给她的资料,嘴角一钩,合上了电脑。她以为白芍的内应是李开山,没想到是那个严灿灵的父亲。这个陈氏的第二大股东,严肃成,对女儿的溺爱简直是倾尽全力了。他名下除了陈氏的股份,别的资产基本就已经挥霍空了。估计也是这点被白芍抓住了,他才被迫做了内应,否则就凭他的个性和在陈氏的威望,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外头的风吹进来,从边上的沙发上拿起电话,打了个给关绍,“是我,帮我做三件事,第一,把我名下陈氏的股票分阶段抛出去,别一下全抛出去,三天内完成;第二,送我爸妈去泰国玩一阵子,找人保护他们;第三,让那几个把公司的账目漂亮点,让严肃成接触到。”一口气说完这些指示,她就把电话挂断了。她蛰伏了这么久,终于能出手了,心里很爽快,总算能出一口大气了。

陈以宁甩开了手机,走进浴室去,脱下了衣服,她在镜子中看着赤luo的自己,她把手抚上了自己的脖子,照着镜子感触地笑着,这具身体还真是没有魅力啊,胸也平了点。她撩高了自己的头发,露出了脖子,某个角度还是蛮优雅的。她失笑地放下头发,拍拍自己的脸,有点风骚了,想什么呢。不过,她似乎该给自己找个床伴了,能释放压力也行,能给自己暖身子也行,一个人的床孤单了点。

她站在淋浴间冲了个澡,肚子有点饿了,就去厨房找点东西吃。随手拿起厨房外吧台上的杂志,看到林国胜和他的大儿子在夜总会门口被拍到,一人身边搂着个女人。她冷笑一声,这两人倒是臭味相投啊。她是该再创造个机会和林大公子见见面了。不然他就得忘记那一眼的猫抓挠了。

她扔开了杂志,走到厨房里,看到林梦兰在厨房里煮面,她笑嘻嘻地调侃,“妈妈,你对爸爸可真好,这么晚了还给他做吃的。”林梦兰放下手里的筷子,轻轻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爸爸早就睡了,我是看你房里的灯还亮着,所以来给你煮的。宁宁,你别太辛苦了,看你最近瘦成什么样了,你的脸上都没肉了,小脸尖的我都心疼死了。吃完了面,早点睡,不许再熬夜了。”

陈以宁听着温暖的唠叨声,双手搂在林梦兰的腰间,靠在她的背上,“妈妈,有你,真好。”林梦兰拍拍她的手,让她站好,把面捞到碗里,递到她面前,“好了,快吃面吧,等会要糊了。”陈以宁把碗端起来,热气扑面而来,她的眼睛也热腾腾的,用筷子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吞下了。“真好吃。”她大口大口地吃,看得林梦兰都惊讶,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她,让她擦擦嘴边的汤汁,“宁宁,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陈以宁很快就吃完了面,洗好碗,和林梦兰说了声晚安,就回自己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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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最近什么事最劲爆,非陈氏新任董事长在公司门口被她开除的几位董事砸**蛋莫属了。这件事被所有大大小小的媒体都报道了一遍,虽然**蛋没有砸在陈以宁的身上,但她还是惊慌失措地用手挡着,这个画面被拍下刊登在报纸头条以及杂志封面。这下,陈以宁是真正出名了。就在所有人想看到下一步的发展时,她本人却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陈氏的股票一夜之间像是陨石坠落,不可抵挡,一下就沉入谷底,跌停板了。陈氏集团里的人也开始人人自危,寻找新的出路。

陈以宁看着杂志上的评论,“陈氏新一代掌门人断送家业,家族式企业需要重新考虑接班人事宜……”边听着电话里关绍的汇报,“李开山已经开始向林家求救了,希望能把自己手里的股份低价出售。严肃成也把你想让他透露出去的消息递给了白芍,就是被你开除的人还在渲染风波。昨天国税的人来查账,我让人处理好了,明天还有环境监督局的要去查底下的工厂,我也会搞定。”

她放下杂志,把手里的红酒喝完了,才开口,“很好,越乱对我们就越有利。好了,你继续帮我盯着里头的那些人,要是有发展前景的,就带走。还有,新集团的事情也可以准备起来了。”她放下手机,从躺椅上起来,走到电脑桌前,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见到视频里的人,甜甜地笑着,“白姐,您好,可以签约了。”

签约这件事早就在计划了,只是白芍的要求简单,而陈以宁需要的东西还要再转一手,也费了一番功夫。白芍趁火打劫,让陈以宁把公司以市场价的80%卖给她,并且马上让人去核算了资产。陈以宁也有她的计划,装着烦恼地想了一会,最后沉重地答应了。这两个女人各怀心思,还是把手握在一起,达成了合作意向。白芍已经答应全力支持林御来争夺林家的继承权,只是她要求林国胜把北边的那块地让出来,她有用。林国胜自然愿意,一块内部有沉降的地,造了楼也时间长不了,不合算,他很爽快地把地让给了白芍。她再把这块地给陈以宁。

陈以宁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想要的地拿到手,又不让林家有察觉。公司的资产她已经转移地差不多了,核心人员也撤离了,就是白芍买去了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白芍虽然找专业人士计算过几家子公司的账目,但架不住陈以宁身边有更专业的人才来为她做好这块假账,还有白芍的内应把消息透露给她,成功地瞒过了这个精明的女人。陈以宁敢这样做,就没想过要跟白芍有更多的交往,否则也不会坑她了。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商场上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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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林珏被林超然支开了,当陈以宁作出了这个大动作时,林超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后悔莫及,本想趁这个机会处理陈以宁这个危险的未知因素。陈以宁却在他之前动了手,给了他一份大礼。他和林珏的计划全被打乱,这次的考核也已经失败了。林超然越想越不对劲,以他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那个女孩虽然年轻,却拥有不属于那个年纪的城府,怎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肯定是故意的。他甚至觉得陈以宁到林珏的身边就没安好心,她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是林珏的敌人派来的,是来扰乱他的。是谁,是肖家,还是林国胜父子?没除掉小狐狸,还被小狐狸咬了一口,他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林珏一回来就知道了陈以宁经历的事,他第一反应不是处理公事,而是找她。他打电话给她,她不接;他去陈家找,家里就只有佣人在,连陈旭夫妇都不在;他去她的学校找,被告知她已经请了长假;他也去了她的小公寓,同样吃了闭门羹。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去她的公司找,那里肯定是乱作一团。他拿着手机,茫然地站在公寓门口,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太少,身为她要结婚的对象,居然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找不到。也觉得自己有些不称职。她有困难的时候,他该在在她身边的。

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动着,他拿出来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是林超然。他第一次选择了不去理会,烦躁地把手机塞回袋里。他知道林超然会很失望,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很可惜。但那件事已经失去了进行下去的意义,失败也是可以预见的。他现在只想找到陈以宁,他不知道她在哪里,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他希望能在她身边陪着她。他也不会看着她这样,会帮着她再站起来。

林珏不是傻子,他的应变能力也很强。他知道,陈氏倒了,股票市场势必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顺势倾倒。在他寻找陈以宁的同时,也在指挥底下人做事。林家和陈家本来就有几个项目在合作,搞不好会拖住林家的。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倾倒之势,无法阻止,但找个挡箭牌挡在林家前头还是可以缓解对林氏的冲击。黄家身为林家的走卒,可以享受依附林家所带来的利益,同样也得在主子有难的时候,身先士卒,为主子挡灾。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家所有跟陈氏合作的项目,林珏都喊停,把那些项目都交给黄家来做,项目能继续做下去,资金链才不会断,现在任何的一点波动,都会影响到全局。黄家还以为是捡了个便宜,高高兴兴地接手,殊不知这就是为他们的灭亡埋下了种子。林珏又迅速撤回在股市上的资金,计划被迫取消,他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很明显现在股市因为陈氏的倒闭开始大幅度地震荡,太多的不利因素,除了迅速撤回资金自保,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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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一直都在找陈以宁,找不到。她却主动约见了肖朗,谈新集团成立后的一项重要合作事项。这个项目但凭她自己,就算加上周裳,也没办法完成,只能找肖家这样的规模才有可能拿下。她觉得自己的自毁举动,等于是帮了肖家,就算她的初衷不是如此,在肖家人的眼里她也是值得肯定的。凭借这点,也是有合作基础的。肖朗倒没觉得陈以宁是在帮肖家。他只会认为她又在谋算着什么。但是接到她的电话,他还是很快就去了约见的地方。他知道她的本事,也知道无需为她担心,可也想为她做些什么。

陈以宁约肖朗去了海边。自从她克服了心里的yīn影,不再惧怕沙滩,她就越来越喜欢来海边走走,吹吹海风,平静自己的内心。她站在海边,看着天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微笑着转过身去,看到他俊朗的脸庞,“我很好奇一件事,肖家为什么不出手,任由林珏玩那个游戏?我相信你们肖家的实力不会差,你肖朗更不会比林珏差。”

肖朗看着风有些凉,她又穿得单薄,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和她并排看向大海,悠然出声,“跟我打过球还不知道我的个性吗?我喜欢置之死地而后生,越是危险紧张的局面,我才越有有胜利的快感。若是一开始就剥夺了他玩游戏的权利,处处堵死他的路,这个游戏就不精彩了,我也没了玩下去的兴趣。不过……”说到这,他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朝她笑笑,“你总是不安排理出牌,让我错失胜利。”

当时肖家的处境确实不好。林珏的动作很快,肖家旗下的外围子公司,十分之三已经处在随时可能倒闭的危险中。但是肖家还不动,《郑伯克段于鄢》里说的好,“多行不义必自毙”,

就学庄公姑息养奸,纵容其弟,若是林家再继续下去,恐怕要惹得更多的人来投靠肖家,到时候林家是道义人心尽失,肖家就能一举将其拿下。不过,现在这个计划被陈以宁打乱了,他就干脆静观其变。

肖朗做好了回击的准备,等着一举让林珏从高空坠落,直落深渊,被陈以宁搅了局后,林珏全面回缩,他的措施都不用使了。他却一点也不怪陈以宁,反正以后还有机会。看着她步步为营,处处算计,比对付林珏更有意思。而且她这一手也确实漂亮,给了林珏一个措手不及,还给了白芍一击回马枪,一个没用的空壳还卖了一大笔,他真想替她鼓掌。

“你可真不是好东西,逗着别人玩啊。”陈以宁笑眯眯地嘲讽他,心里也差不多回过味来了。她本来有些雀跃的心一下平静了,她这点手段放在肖朗面前也只能堪堪维持自保,要在他手上占得便宜,是不可能的了。他肯定是早有对策,自己说不定还破坏了他的计划。她暗暗咬牙,这个男人真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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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给了他一闷棍,他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还怕你想不开一直在找你。”肖朗也回击她,嘴角带着讽笑。他对林珏的“痴情”非常不屑,同时也有点自嘲,自己说不定在她心里的地位还不如林珏,好歹她还愿意牺牲色相去接近那个人,对自己一点想法没有。是自己一开始就对她表示好感,让她吃定自己了吧。转过头来想想,现在她还能约自己出来,林珏却没有这个机会,也算不错了。这样一想,心里舒服多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陈以宁撇撇嘴,不在意他的讽刺,她还会当成是赞美。做好人太苦,做个恣意的坏人才是她的愿望。“那我们就是臭味相投,志同道合了。”肖朗伸开了双手,在头顶挥了一下,跟她逗着闷子,心里愉快极了。

“少在那恶心我了,谁跟你臭味相投了。好了,别逗嘴了,跟你说正事。我找你来有个好的合作项目跟你分享……”陈以宁希望肖朗能和她一起做一个越南度假村的计划。那个计划本来是林家的,她很感兴趣,只是实力不够,未必能打动那边的人,所以希望借助肖朗的一臂之力。这也是互惠互利的事,她出消息,他出面,利益她对分就可以了。肖朗对她嘴里的计划不太感兴趣,他不在乎那一点利益,但是难得看她这么兴致勃勃的,也不想泼她冷水,答应等她的消息。

此刻是太阳下山的时间,在海面上看日出和看日落都是别有趣味的,海水、天色、阳光交织在一起,那橘色的一轮自天空从上而下,落幕在这海水的边际,沉沉的,冷冷的。陈以宁用双手环着自己的身子,幸好还有肖朗的外套在身上,不然真的要冻得牙齿发颤了。看着他穿着单薄的衬衣,嘴唇有些发紫,陈以宁也难得地发善心,提议离开。两人去了附近酒店内的酒吧喝酒暖身。

因为还是白天,酒吧来的人不多,陈以宁点了一杯taquila

bon,杯口盖着杯垫,往桌面重重一击,打开后一饮而尽。她用空杯倒过来示意肖朗,她已经喝完了。肖朗点点头,要了一杯taquila

straight,喝这种酒很麻烦,得先以柠檬片沾湿右手虎口

,接着以沾了柠檬汁的虎口去沾些细盐,再以拇指、食指夹住柠檬角,食指、中指夹住一小杯taquila。喝时,先舔虎口上的细盐,再一口饮尽taquila,然後用力咬一口柠檬角,全部动作要一气呵成,不能迟疑。

陈以宁看着肖朗优雅地完成这一整套的动作,叹为观止,拍了两下手掌,以示对他的佩服。她让酒保给她推荐一下酒,酒保看看她,再看看肖朗,暧昧地笑道,“那不然小姐你要一杯含琴酒吧。”陈以宁愣了一会,忽然大笑起来,“这大白天的就让我喝失身酒,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她喜欢琴酒的味道,这种酒前身为荷兰来的杜松子药酒,气味芳香、喝起来有一点涩,却是酒味浓醇,但这酒有特殊含义,不能随便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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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倒是来了兴趣,问酒保,“要是她点了含琴酒,那我该点什么?”“天使之吻。”酒保懦懦地回答,似乎也发现自己弄巧成拙了。陈以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给肖朗机会作怪,点了一杯“螺丝起子”。波兰产的“spirytus”伏特加,酒精浓度为九十六度,只浅尝一口,嘴唇就会瞬间发麻、脱水。但它的口感最接近水,想象直接喝酒精就成了,包容度却最高,加上任何果汁都可以是绝美的**尾酒。比如这种“螺丝起子”就是调和柳橙汁成的。肖朗也点了同样基酒但用番茄汁调成的“血腥凯萨”。

把高酒精度的伏特加放到冷冻库里冰镇后拿出来喝,在那样纯粹透明的液体中,得到的是火,而不是冰。至少陈以宁喝完了这一杯,就觉得胃里的一团火燃烧到了心里。难怪说杀手级的恋人在上床前都喝伏特加而不是香槟,喝完能热情如火。幸好,她的酒量不错,不然真有可能出丑了。她的脸上沁出了薄汗,红扑扑的脸上荡着艳光,她用手撑着脸,看着肖朗的侧脸笑,“等会你去哪里,要不要跟我去楼上?”

肖朗用酒杯碰了一下她的空杯,失笑,“怎么,这么快就醉了?”陈以宁不说话,就是盯着他微笑。肖朗握着酒杯停顿了一会,把抿了一口,问道,“你说我们要是结婚了,会怎么样?”陈以宁直起身子,避开他的眼神,“还能怎么样,就算我们结婚了,我和你都只会是身体上的接触,不会有心灵上的接触,因为我怕你的吞噬,你也怕我的毒牙,当我们有一方失去了防备,就是失败。这样的下场我不敢经历,所以这是个没有可能的假设。”

陈以宁的这番话确实是她的真心话,她知道他是个很容易让女人爱上的男人,她也是个女人,她很怕当自己忘却了伤害,爱上了他,将会是另一次伤害的开始,所以宁愿把他推得离心门远远的,和他这样亦敌亦友地交往着,不再深入。

“你这样说,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蝎子想要过河,却不会游泳,让青蛙背她过河。青蛙却不愿意,怕蝎子会刺他。蝎子却说,‘若是我刺了你,我不也会沉入河底,这对我来说没有好处的。’青蛙同意了。河里的水流很急,蝎子很害怕,就刺了青蛙一下,他们都沉入了河水中。青蛙气愤地问,‘你为什么要刺我,现在我们不是要同归于尽了吗?’蝎子悲伤地回答,‘我也不想的,但这就是我可悲的天性,我无法改变。’”

陈以宁趴在吧台上,往空酒杯里加冰块,听着肖朗的故事。听完了她直点头,“没错,天性是无法改变的。就算是投胎再做人了,只要灵魂不变,就还是会那样做。所以你和我也无法改变自己的立场,除非……呵呵,除非你把你所拥有的全都交给我,那我或许会对你有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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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拍拍她红通通的脸蛋,眼神里透着异彩,“是吗,只要我把我所拥有的,全都交给你,你就会信任我?那么你呢,也会交给我吗,无需你所拥有的,只需要你这个人,给吗?”“谁知道呢!”陈以宁只是在开玩笑,他认真了她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只能糊弄过去。

当她听着他这样认真地表白时,她的心里震动了一下,或许在有一刻,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她也会想给出肯定的答案,但下一秒她的理智又会告诉她,那只不过是他在耍花招,他不是真心的,一旦她认真了,她就输了。她只能这样来说服自己,因为他演戏演的太逼真了,真的要骗过她了。一个高明的骗子最厉害的就是在骗人之前把自己先骗了,那样才会演的真,演的像。

“好了,你喝多了,别开车了,去楼上休息一会。”肖朗见她似乎快要睡着了,就把她扶着下了高脚凳,拦腰抱起她。陈以宁靠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好。”他的怀抱果然很宽阔,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气味,不难闻。温热带着酒味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有些痒,她在他的胸膛上蹭了两下,贴得更紧了。她的心跳动地厉害,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她的心真的在为他乱。

肖朗用下巴蹭了一下她的头顶,看着这个往他怀里钻惹人怜爱的小家伙,跟刚才那个撑着面子和他打对台的坚强武士可真不一样。他把人放在房间里的大床上,盖上被子,正想离开,发现衬衣的角被拉着了。她虽然闭着眼睛,可他知道,她是在装睡,他也不拆穿她,任由她拉着衣角,斜靠在床面上。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睡颜,想知道她到底会怎么做。在她点下那杯烈酒的时候,他就有些感觉了,她想发生些什么。

陈以宁见肖朗半天都不出声,她缓缓地张开眼睛,就看见他一脸“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的揶揄,难得地红了脸,但下一秒扯过他的衣领,就把自己的唇贴在了他滚烫的唇上,她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唇更烫些,只是觉得理智被烧尽了。肖朗稍微楞了一下,也马上投入到这个热吻当中。他总觉得陈以宁的心里藏着事,他靠近不了。既然他现在不能完全了解她的心,那先开始了解她的身体。

酒后乱性,也不过是人接着酒精的刺激鼓起勇气,做些心里渴望却在理智不失的情况下无法做的事。陈以宁并没有醉,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当这段过去,到醒来的时候,又得装上理智的面具,把自己的心门关上。她用力地撕扯着他的衣服,衬衫的扣子被她扯掉了好几颗,他的胸膛上也留下了好几道手指甲的划痕。他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压着,试图挑开她的牙关,好长驱直入,夺取她的蜜津,但她的嘴就是闭得紧紧的,不让他有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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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张开了嘴,被他趁虚而入,舌头进了城池,和她的舌交缠在一起。陈以宁含糊不清地抱怨他的“狠毒”,“你太卑鄙了,疼。”肖朗不理会她的抱怨,专心地攻城略地。她的衣服被他撩开了,他用手指在她背后捻着,打开了她的胸罩。她那不够丰满却很坚挺的胸部就展露在他眼前,揉了几下,他的嘴就转移了目标,含入了白皙顶端的红梅。

陈以宁的身子颤栗着,嘴里也情不自禁地溢出呻吟,但手上也不不甘示弱地抚在他的腰际,把他的皮带抽开,把他的裤、内裤都褪下。她的表现实在不像个从未有过经历的女人,又大胆又热情,主要是神色间没有一丝对要发生的事感觉到陌生的恐惧。所以当肖朗进入她的体内时,对自己触碰到的薄膜感到不可思议。但他没有后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要是后退了再进来,对她来说更疼。他深吸一口气,向前用力一挺,顺利地突破了那层薄膜,但他的动作显然与之前的急迫不同。他停住不动,有些后悔,刚才的前戏做得不够,他怕她伤着。他想出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却被她拉着动弹不得。

看着他皱着眉头,陈以宁笑嘻嘻地将双腿环住了他的腰,“怎么了,我是处女让你不满意吗?”肖朗无奈地叹口气,“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意外是不是,到这会了,你也不忘了占上风。”他缓缓地开始摆动腰部,轻轻地在她的甬道里摩擦着,希望能更滋润些,好方便他的活动。陈以宁抬起臀部迎合他的进出,很快花径就开始分泌出润滑的液体,他的进出也顺利多了。紧致的层层嫩肉都要把他裹泄了,他只能控制自己的呼吸来调节身体的节凑,让自己不要那么快就交代了。要那样,能被这个小女人笑话一辈子。

实在不能让她这么自在,她邪恶地笑着,在她的耳后开始舔舐,他发现这个地方是她的敏感区,一进攻这里,她就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任他为所欲为。他的湿吻从她的耳后又下移至她的锁骨处,她的胸部不大,但她的锁骨很性感。这两块脖子之下双峰之上两根凸起的横骨,够玲珑,够瘦削,但又不显突兀,让颈间妩媚流转,春意忽生,他用牙齿在骨肉上细细咬着。微微疼痛带着噬骨的麻痒,让她连脚趾都绷得紧紧的,整个人一抖,在他的身下经历了第一次高潮。

陈以宁败下阵来,但又不甘心就此认输,只能想着法地刺激他,让他也快点交代了。她的手指在他胸前的茱萸上抿着,力道不大,但也是酥麻难耐,她还嫌不够,舌头也在另外一边的暗红色小花上卷着舔舐。知道她是个不认输的,反正也让她舒服了,他不再保留,加快攻击的速度,在他射的时候让她再一次攀上高峰。陈以宁觉得肖朗是个很温柔体贴却不失攻击力度的好床伴,就是有力量有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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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再一次地听到电话里冰冷的女声,“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气得把电话摔到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火冒三丈,他从来都不会这样失去冷静。不是因为父亲把自己叫回去狠狠地骂了一顿,不是那个二流子嘴里的讽刺,不是母亲的埋怨,也不是那个女人的刻薄,更不是因为计划没实施成功。是她,是因为找不到她,他本想等着计划成功了,坐上了继承人的位置,就将她娶回家。她是最适合做他妻子的人,他需要她,甚至他有些可悲地感觉到,她触动了他内心中最软的那根神经,他或许是爱上她了。可是,现在他连人都找不到,他很烦躁。

程焱冰也听说了陈氏的事,也可以说他一直都在关注陈以宁,他不认为在他面前刚夸下海口的她会自己找死,他只是想知道她在哪,好为她出谋划策,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有些自卑,现在他到不了她那样的高度,思考的层面不同,所以她才会这么不把他当一回事。他想过了,若是以后跟她一起共事,他要成为她不可或缺的心腹,做她的手,做她的脑,让她全心全意依靠他。

他让吴铭把之前做的几个设计都拿出来完善起来,他本想把这些东西存着以后自己的工作室扩展的时候把公司一举推出准备的,但现在他要拿出来,为她分劳也好,为自己抬高价值也好,他不能一点事都不做,她不是把副总的位置给他准备好了嘛。吴铭对他的决定不会反对,他觉得跟着陈以宁程焱冰不会失望,因为她就是那个俘获他心的女人,也会是他忠心的对象。能为爱的人做些事,是幸福的。

关绍接待了这位游戏界有名的设计天才,他仔细观察着将来会成为陈以宁另一只手臂的人,觉得她的眼光很准确。在跟他的谈话中,关绍发现他是个走一步棋把后三步都想好的人,很有头脑,说话谨慎,点水不漏。要是他以后真的担任集团的执行副总,他可以放心。他让程焱冰不需要担心陈氏的事,因为很快新的集团就会成立,到时这些项目都会派上大用处,而现在这条千疮百孔的破船,已经用不着再救了。

程焱冰对关绍也是敬佩有加。陈以宁身边有这样运筹帷幄、心机深沉的人,他又算的了什么,经过和关绍在商业上的一番讨论,他也认识到,如果他要成为她必不可少的人,还有的磨炼。程焱冰一出门,关绍就给陈以宁打了电话,告诉她程焱冰的举动。陈以宁倒是忘记了这个她看好的人才,看来以后要对他更好点了,患难见真情,她都要破产了,他还记得要救自己上岸,甭管他的是不是有别的想法,都值得她给他一份信任。她从来都是吝于付出感情的,只有当别人对她好到达到她的期望,她才会付出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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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那天和肖朗春风一度后,就潇洒地离开了酒店。回了家就当没事发生一样,开始准备自己接下来的大动作。这该站队的人都站好队伍,时机成熟了,她就开始大规模地血洗老集团里的蛀虫和那些背叛者。首先是那几个被她“无理”开除的董事,她一沓罪证直接送去了经济犯罪调查科,那些人全都哑口无言,也没空再和媒体抹黑陈以宁的形象,得面对无休止地盘问和接下来的刑罚。

林开山和他的儿子也被陈以宁以贪污公款罪起诉。本来还想着最后在陈氏垮塌前狠捞一把的李氏父子下半辈子也只能在牢里度过了。严肃成也因为泄露商业机密被调查,他很配合,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他的女儿被送进了戒毒所强制戒毒,他的妻子把他剩下的积蓄全都带走了,给他留下了离婚协议书,他心灰意冷。此事还牵扯进了白芍,一时间白家的形象也遭到了公众的质疑。

在几乎同一时间,陈以宁和林御一同出现在了八卦杂志的封面上。标题为“昔日林二公子密友,今日成林大公子新欢”。这是陈以宁故意去“茗域”俱乐部“巧遇”林御的结果。“茗域”俱乐部是最受欢迎的地下赌场,在那里什么都能赌,包括人命。陈以宁去找林御,可不是单纯地想制造个话题,她还存有别的心思。就她看上的那个越南的度假村项目,虽然是林氏的产业,但是林御名下的诚泰建筑在负责。陈以宁得知这个消息,就想出了个一举两得的计策来。

让林御把这个度假村拿出来也不是很难的,这样看着就没有钱途的项目,放弃了也不心疼。他是不会知道建好了以后有什么用途的,林超然不可能会告诉他。若不是有杜华从林氏的另外一位股东那套取了这个消息,她也不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她早早地找到了肖朗这个合伙人,可不能连项目都拿不到手,这可太丢人了。不过,她没有告诉肖朗那个度假村的用途,其实是被军方用作军事驻地的。

那边的政府希望能有个实力雄厚的财团来为他们修建那个基地,又不想招致敌对势力的注意,所以故意找个度假村的项目来招标,掩人耳目。陈以宁对这个项目特别感兴趣,是因为她需要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她不想自己和父母的生命得不到保障,希望通过这个项目和军方交好,能为之后的合作奠定基础。

说到赌术陈以宁没有研究,但说到骗人,她是高手,她得为林大少设个局。她直接开着车就去了“茗域”,要想知己知彼,就得去了解一下敌人的情况。“茗域”在山顶上,像是一座宫殿,白色的外墙,高高的塔尖,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门口停着的全是豪车,密密麻麻的。陈以宁下了车,靠在门边等了一会,她没有这里的会员卡,只能等着杜华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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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华就把俱乐部的贵宾卡送了过来,两人进了门,就听到大厅里一阵欢呼。“方少赢了,哈哈……”“方少太神了……”陈以宁和杜华相视一笑,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人潮涌动的大厅里。大厅的中央,摆着一张长桌,长桌上就剩下两个在人在那赌了,一位就是她想要算计的林大少,还有一位不认识,就是方少吧。桌子的中间放了两只钱箱,打开了盖子,里面全是钱。周围布满了在看他们赌的人,在为自己支持的一方加油助威。再外围的地方,站着的全是保安,身上带着枪,一旦有人闹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人送出门去,并且永远都列为黑名单,不得进入。

“茗域”的后台很硬,陈以宁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控制着这个特殊的存在。要知道“茗域”一天赚的钱就相当于陈氏一个子公司一个月的利润了。而且拥有这样一个俱乐部获得的好处还不单是钱财上的,还是一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自古以来,青楼和赌场肯定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人多,人杂,赌色令人忘性,嘴巴就不带把门的了。所以要想算计人最方便的也是这些地方。能有实力经营“茗域”的,也绝不是泛泛之辈。她怀疑不是林家的就是肖家的。可是听说林大少在“茗域”输了很多钱,扬言要放火把那烧了,她觉得是肖家的可能性更大点。

陈以宁嘴角一弯,找了个地方安静地站着。她会打高尔夫,会泡茶,也会骑马,会的东西很多,就是还没有涉及过赌博。她想观察一下基本的套路,方便设局。杜华在陈以宁身边小声地说道,“那个方少叫方尔凡,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只知道是国外刚回来的,很高调,我最近大大小小的场合见到他不下十次了。”陈以宁听她这么一说,有些疑惑,她没听说有什么国外大的财团有姓方的,不过也不一定,或许是化名。

细地查看了一番方少。只看了一眼,陈以宁就明白那是个什么人了。这个叫方尔凡的男人长得很英俊,照理是很得女人喜欢的,可明显看出来他周围的女人全都离着他有三十公分的距离,有意思。不过这男人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跟她一样,挂着无辜的笑容,心思却毒辣无比,看来林御是要倒霉了。

“姓方的,你出老千。”林御猛地从座位上气愤地站起来,要冲到方尔凡面前,却被人挡住了,近不了他的身。方尔凡讽笑着也站起来,对着像只癞皮狗一样的林御说道,“林大少,输不起就不要来这里玩,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又有赌场的摄像机一直拍摄,坐在里面还有十几位赌术高手在观察,要是我出老千,早就有人把我请出去了,你还是省省吧,别在这丢人了。”他的话很冲,在陈以宁看来,他就是故意要激林御。可是为什么呢,他初来咋到的,就找林御的不痛快,不怕林家的人对付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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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静地看戏,周围的人也不再起哄,纷纷离开牌桌一段距离,就怕过会要是斗殴会殃及无辜,又耐不住好奇心站着不肯离去。林御估计还没有被人这么奚落过,气得涨红了脸,他的手下尽力在阻止他了,他还是冲过了拦着他的人,到了方尔凡的身前,狠狠地给了他一拳。陈以宁在心里大声呼好,林御真的要倒霉了。

蠢货,人家等的就是这一击。方尔凡肯定会趁机把事闹大了。一旦报警了,这里所有的人都能作证。当然如果是她的话,不会去报警,毕竟地下赌场也是违法的,对他也没有好处。不过要是把这件事捅到林超然那去,林大少可就又被拿住把柄了。林珏的失利,林御的行为失当,会让林超然和林国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精,这样林氏的继承问题又会更加地扑朔迷离。只有他们自己斗得厉害,外人才有可趁之机,陈以宁很喜欢这样的兵不血刃,攻心为上。既省力又事半功倍。

方尔凡从地上站起来,擦了下嘴角,手掌上全都是血,冷笑了一声,“林御,这没想到,林家就教育出了你这样的废物,赌输了赖账还不算,还打人。要是林家真的交在你的手里,离倒闭也不远了。”说完这话他就带着手下人走了。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陈以宁分明看见了他脸上的得意。她也得意,有了这个不知道能不能算同盟的人,她整垮林氏的大业会更容易完成的。也是林家太高调了,枪打出头鸟,是该给他们一个晴天霹雳了。

“杜华,你想办法去跟方尔凡接触一下,别勉强,他可能讨厌女人,要是发现那样,你就回来,我会找关绍去接触他的。”陈以宁走到门口,看着方尔凡坐着的劳斯莱斯离开,对杜华小声地吩咐,让她也先离开。杜华点头,她对这套最拿手了,小菜一碟。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呢,她很有信心。

陈以宁重新走回大厅里,看见林御还在那得意洋洋的,冷笑一阵,装上了无辜的面具,慢悠悠地走过了林御的身边,停下了脚步,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那个回眸一笑让林御记起了这个女人是谁。他一直想找机会去接近她,查到了她是谁,但是她们家不是出事了嘛,他也没顾上。好不容易在这里遇见了,他还不动手,就是傻子。

林御一捋头发,拉拉自己的衬衣,就走上前去,“陈小姐,好久不见啊,也许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哦,我记得你,你是珏的哥哥,你好,我先离开了。”陈以宁装着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是被人抓奸,下意识左右看看,红着脸要跑,脚一崴,整个人就往下倒,林御顺势将她搂在怀里。陈以宁也将双手环着他的颈项间,小声喊了出来,“啊……”靠在他的怀里像是吓坏了,动弹不得了。林御正好美人在怀,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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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看到刚才在拍林御和方尔凡打架的人把她和林御“拥抱”的画面也拍下了,就一把推开了林御,匆匆逃走了。林御闻着手心里还残留着的淡淡香味,一脸的垂涎。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仇人老婆的滋味可真不错。他一想到马上又能把林珏喜欢的女人抢过来,他就兴奋。家里那个姓柳的女人,他还真以为是林珏心爱的人,哪知道不过是个烟雾弹,害得他赔上了自己的婚姻,好在那个女人不会管他在外面的事,不然非得烦死。这次这个倒是真的,看林珏找不到人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就想征服这个女人。

肖朗第二天一早就给陈以宁来了电话,“看到那本杂志了,你的表情不够真啊,演技退步了。”他懒洋洋地说道,手里还拿着那本杂志翻着,眼睛微眯着,对她的行为不太赞同。她有她的想法,他也知道,却不想让她在男人堆里周旋,他看了会心里不爽。虽然,这张照片还是他同意发出去的。

陈以宁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对着打开扩音器的手机笑道,“哪里不够真了,我那就是惊慌失措的表情。”“我没看出来啊,我只看到你往左上角倾斜45度的地方看,没往男主角脸上看,眼都没对上,这感觉怎么可能真。”肖朗指出她的不足,让陈以宁不以为意,“看不了那张脸,怕笑场。”她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有事晚点再说,现在我要去开会。”

她不等肖朗回答就按掉了电话。她能听出来肖朗吃醋了,他在跟她撒娇呢,有趣,听了他的电话,她的心情好极了。不过,她现在要准备迎接她最好的合作者了。陈以宁三天前已经打电话让在国外度假的周赏回来了,她正在来公司路上。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应该十分钟之内要到了。周裳去了马尔代夫简直是乐不思蜀了,要不是这里还有个集团要看着,她就想在那疯玩一辈子得了。

这个项目是她们处心积虑得来的,要是她不肯回来,陈以宁杀到马尔代夫让她永远都玩乐不了的。没办法,她只能拿起行李箱,带着遗憾回来了。一到办公室就跟陈以宁抱怨,“大小姐,我玩得正高兴呢,你把我喊回来干嘛啊,有你在,老麦会协助你的。”她凉凉地取下脸上的太阳镜,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陈以宁甩给了她一份文件,让她翻阅,“下午跟我去看看那块地,我已经让人做了地质勘查,我们去感受一下胜利的成果。”

周赏翻着手里的报告,对其中的几项数据提出了疑问,“地面沉降17%,就代表我们要浪费这块地方,你有别的打算?”陈以宁神秘地用手指靠在嘴唇上,“别急,下午一起说。”她有她的考虑,没有利益的事她是不会做的。而且没有这样的缺陷,林家也不可能把这块犹豫要不要吃的肥肉舍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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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照她所想好的思路发展着。新集团的几个子公司也筹备好了,宇宙控股已经在运作新集团的资金,她把自己曾经的投资经理人老马也挖过来做公司的首席投资分析师。这只低调的老狐狸在她一次故意地做错决定后,终于露出了尾巴,被她逮个正着。老马欣赏陈以宁,也因为陈旭的请求,重新出山。

新的游戏软件公司焱铭科技也在上项目,吴铭做了总经理。她还有几个一直在关注的公司也顺利被收购,归入陈氏旗下。比如原来黄家所拥有的餐饮连锁店“q记”,民以食为天,这块经营了三十年的牌子是很有人缘的,也有发展前景。她快一步从林家手里拿到了这块牌子。在原来的陈氏里一些值得培养的人员,也都顺利进入各自的岗位。现在她手里就只有这个商业区的建设和越南度假村的建设值得她费心思了。

下午她带着周裳、关绍、杜华、郝妮还有程焱冰一起去看看他们未来要建成大型商圈的地。她站在一头,都望不到另一头,这么便宜的地去哪里找,不过是拿几个破壳子换来的。程焱冰看着她挺乐呵的,忍不住打击她,“你别高兴地太早,这里现在是小面积的地面沉降,你能保证将来不会扩大面积吗?”陈以宁转身笑道,“你能保证你明天不死吗,这些事只有办法解决,用不着杞人忧天。”她早就找人勘探过了,沉降在二十年里不会扩大,对她现在来讲,够了。

周裳也很高兴,看着报告上的数据和看着真实的场地真不一样,心潮澎湃,甩甩手,笑道,“宁宁,真有你的,我还真没想到,你说到做到,这块地就真的属于你的了。若是这个项目做成了,未来就是属于我们的。”陈以宁站在她身边,也是满腔的热血。确实,这个局面到如今,她付出了太多心血,跟那些老江湖斗智斗勇的,她的内心也经过了一个痛苦的过程。这块现在还是空荡荡的地,马上会有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相应的配套设施也会完善起来,成为她陈以宁的商业帝国的开端。

“周裳,最近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已经让人把图纸全传给你了。我还有新集团要成立的事,还得去应付一些人。”她知道,过了明天,林珏和白芍都会知道她设的局,这场本是林珏搞出来的战役,在大豪门中的游戏,被她这个小人物给捡了个便宜,心情真不是一般的愉快。可是接踵而来的麻烦也会让她有阵子很烦躁,她得提前做好准备。周裳哀嚎了一声,“不要啊,我要回学校去上课,我还想喜欢跟小朋友玩,不喜欢跟钢筋水泥玩。陈以宁瞪了她一眼,“别去撩那些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孩了,她们有爬上去的想法也没错,好好干你的正事。”周裳就是懒得高兴动,只要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好。周裳撇了下嘴唇,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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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新集团成立新闻发布会的筹备,前期的事底下的人都已经帮她处理好了,新的集团大楼就在原来的大楼对面,她就喜欢这样看着对面的楼,告诉自己那里曾经是她的开始。那幢楼已经被林珏买下了,还是三倍的价格,让她有点意外。她发现他真的陷下去了,可是她早就抽身而出了。但是,她也告诉自己,别心软。她拿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崭新的办公室,还有新的人员气象,新的项目也会跟着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这些都是她辛苦得来的,她不能失去。听着手机铃声响了,她拿起来看到显示的号码,皱了一下眉头,接起来,该来的还是会来。

林珏坐在陈以宁办公室楼下的咖啡厅里,看着对面自己新买的大楼,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今天下午她的新集团公司就要召开成立发布会了,他还为了让她能高兴,高价买下了她原来的办公大楼。女人果然都是爱演戏的,他嘴角挂着讽笑,陈以宁也好,柳熙媛也好,都是骗子。柳熙媛说爱他,结果转身就投进了林御的怀里,陈以宁前一刻还跟他在那买菜做饭,看星星看日出,说着要结婚的事,下一刻也能算计他,还跟林御……

就算他知道她不可能真的很林御发生什么,心里也很难受,当他看到那本杂志的封面时,他连杀了林御的心都有了。他想起之前因为她的失踪,着急地连公司的事都交给属下处理,还把她带到爷爷面前郑重地说要娶她,他的真心全让她糟蹋了。柳熙媛的行为只是让他知道了女人的口是心非,并没有伤心过,可陈以宁却在他的心口捅了一刀,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被爱人欺骗的滋味。

陈以宁一身简约的范思哲黑白拼接连衣裙,贴身的设计显示出了姣好的身材,她为了增加效果,还特意加了几块胸垫,冷艳的妆容无懈可击。她一到咖啡厅就引来了不少的注目,那些男人看到如此风范的女人进门,难免会心猿意马的。林珏坐在位置上,冷笑着,丝毫不动。漂亮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会骗人的也见得多,但就没见过能把他骗到心软的女人,这个女人,真够厉害的。

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对面,展露出礼貌的笑容,陈以宁对着服务员招招手,“一杯苹果汁。”她现在的心情不想喝咖啡那样有点苦涩的东西。面对他,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声抱歉,在面上却一点痕迹都不能露出来。她不是因为做了这样的事感到抱歉,是因为让他的心沦陷了,她却没有投入自己的感情。她的计划一变再变,虽然现在的目标达到了,可和当初的步骤不同了。她原本以为他会很快抽离的,只要她离开了,他就没事了。但事实上他投入的感情超出了她的预计。她再会算计,也无法算计到人心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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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一直都沉默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陈以宁,他想透进他的身体,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黑的。他满腔的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来抒发他的愤怒。她把这种利剑般的眼神忽略不计,专心想着下午发布会的演讲稿,他什么时候说话,她再搭话。从情感上她可以理解他,也存着一点内疚。

但从客观上讲,这事怪不着她,若是她没有那样敏锐的嗅觉,洞擦了他的计划,从中斡旋,辗转得到了自己的利益,立定脚步。说不定她现在就站在集团大楼地下哭,而他则会站在高高的大楼上享受胜利,俯视她的卑微。他或许会给她帮助,让她东山再起,那她就永远都得依附他,顺从他,那比死还难受。他们都在这个泥流中挣扎,成王败寇,自己种出的因,就自己食其果。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了,他们属于有缘无分的类型,美好的邂逅却没有给他们美好的未来,这种只会发生在童话故事的情节,现实中是极其罕见。她不是灰姑娘,他也不是她的王子,她是骄傲的女王,她不需要他的拯救。

“你难道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气氛僵持了一会,林珏见她似乎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先开了口。陈以宁眨眨眼,失笑,“我不觉得有什么话要跟你说的,是你找的我,似乎是你该跟我说些什么吧。”她把皮球又踢了回去,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林珏心里的火一下就喷发出来,却还压着声音,低沉地吼着,“你早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陈氏破产也是你一手主导的,你知不知道我用三倍的价格买下了你的办公楼。我可能暂时会危及到陈氏,但我会帮你把陈氏重新建立起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陈以宁耐心地听完他的抱怨,暗笑,没想到林珏也变得这么文艺了。不过,她还是不说话,凉凉地看着他,拿着果汁悠闲地喝着。再说什么都是浪费,她不可能把他的计划还原,也不可能把他买楼的钱吐出来。说声抱歉也不过是句空的,她不想表现地无耻。她暂时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也不想说难听的话刺激他。他们之间是没有了信任,没有了发展成为情侣的可能,但不能没有合作的可能。在她还没有本事消灭林家的时候,她随时都有可能与他们合作。在商言商,抛开私人感情,利益是永恒的。

看了眼手表,该开会了,她站了起来,拉了下裙摆,妖娆地笑着,“林珏,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那还有事,我要先去处理。”说完转身要离去。林珏坐在位置上,拿着咖啡杯的手,握紧,“砰”地将咖啡杯的杯柄捏断,yīn沉沉地笑着,“陈以宁,你以为你装无辜,我就不知道那些事都是你做的。你要是还想你的新集团存活下来,就把话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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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像是要爆炸一样,这件事他要不问清楚,他这辈子都不会舒坦。“你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故意接近我,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跟我结婚?”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抛向她,话里透着悲伤,还是怒火。理智控制着他,不想让他问出这些问题,那样会显得他很卑微,可情感上却驱使他问,就算心口破成了一个大洞,他也想知道。或许在他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他只是不想去翻出来。

陈以宁转过身来,眼神里点着泪光,“我不想的,林珏,我是逼不得已,我真的很想跟你过平静的日子,可是我不是自由之身,有人控制着我……”她啜泣着,梨花带雨的模样尤为惹人怜爱。林珏毫不客气得戳穿她,“够了,别演戏了,你的戏演的很假,我不会相信你的。”陈以宁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冷笑,“那你还让我说清楚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何必多此一举,恕我不再奉陪了。”她转身离去,长长地吐了口气,握紧自己的拳头,控制着身体不要颤抖。其实她心里也很不舒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演戏,时间久了,也会有一丁点儿的真心在里面。

林珏看着陈以宁头也不回得离去,瘫坐在椅子上。他抚着额头肘部抵着桌面,是啊,他要她说清楚什么,他想让她说出她是真的在演戏,还是希望她说出刚才那番言不由衷的话。要是他想要个心里舒服的答案,那他还戳破她干什么。他摊开手掌,手心里扎着咖啡杯的残渣,刺得深深的,血流出来,却不觉得疼。他握紧了拳头,在桌上敲击了一下,伤口才有了刺痛的感觉。他的心里很烦闷,想到下午还要开会,出了门就开车去了自家的公司。他也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只是乱糟糟的。

当他看到在办公室门口和女职员调情的林御时,他的气愤已经达到了极致。他想着杂志封面上林御搂着陈以宁的画面,又想到那个女人无所谓的态度,他冲上去狠狠地给了林御一拳,还嫌不够解气,脚在他的肚子上也踹了好几脚。边上的女职员尖叫一声,把周围的职员都招了过来。有人把林珏拉开了,林御起来了还像条疯狗一样冲到林珏身上去打他,两人又扭打在一起,直到林国胜来了,让人把两个儿子都拉开。

看着林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也有多处伤痕,再看林珏只是衣服皱了一点,他气得破口大骂,“林珏,你想造反啊,把你哥打成这样。你现在就这么恨你哥,这么对待他,要是你真的接手了林氏的产业,我跟你哥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你出去反省一下,晚上我会和爷爷报告这件事,你想想怎么跟他解释吧。”他不耐烦地挥着手让林珏出去,走到大儿子身边看着他的脸,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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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恍惚地走出了林国胜办公室的大门,一脸的冰冷,在关门之际,看到了那个父慈子孝的场面,重重地关上了门,他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这个地方。坐在办公室里,他忽然觉得很累,他是个冷血的人,是个没心的人,一个没心冷血的人会感觉到心疼,会感觉到心里在淌血吗?他拿出了抽屉里的那个盒子,里面是他这次公干在意大利买的戒指,打算送给她的,现在也不需要了,他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去休息室洗了把脸,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又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这才是林珏,没有感情的人。

他在静静地回想陈以宁的计谋。从她在咖啡馆门口因为下雨问他借衣服那次,应该就是她计划的开端。她一早就洞察了他的想法。她故意不给他打电话,让他对她产生好奇,又给他买菜做饭,用他最渴望的温暖来引诱他上钩。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有他陷进去了。可是她接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就单单是为了自保,还是她还跟别的人在合作,是肖家?

越是往下猜测,他越是觉得这个女人可怕。她的心思缜密,一步一步的计划都很完美,连他都身在局中不自知。她每一次和他的约会都是精心的演出,是按着他的喜好扮演角色。也许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竟然就完全被迷住了心神,没了警觉。

可是他始终有个地方想不明白,就是林超然把他派出国了,她就开始行动了,是一早决定的,只是巧合,还是她因为一些事被迫改变了计划。按照她的手段,她完全可以做到即便到今天,也让他蒙在鼓里,不需要和他撕破脸。有些事他还需要和林超然沟通一下,看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总觉得这件事跟爷爷和她那次的见面有关系。也都是在那次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陈以宁回到了办公室,给自己煮了咖啡,细细地磨制咖啡豆,放在咖啡机里,等着蒸煮出浓郁的香气。借着这个过程,她也平静内心,直到把心态调整到最佳。为了抬高下午发布会的质量,她把和周氏共同开发新的商业圈的签字仪式也放在发布会中进行。为了防止别人的小动作,她把土地质检报告也带上,她要明明白白告诉世人,这块地确实有问题,但是这问题是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之后才会爆发,现在完全可以使用。她不可能把这个机会留给敌人来攻击自己。

她穿着一套黑色裤装的套装,扣紧的腰身,笔直的裤管,整个身体一下就挺立起来。把长发高高地盘起,露出细长的脖子,和化着淡妆的俏脸。细细的鞋跟踏在地板上,“咯咯”作响,后面跟着她忠心的手下,前头是她光明的未来,她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走进了会场,所有人都起立鼓掌,欢迎一位商业新星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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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觉得这好像是个真实的梦境,从她走进海里的那一刻,她就死了,这里发生的事都只是她的幻想,她的灵魂在做梦,只是因为太不甘心了,所以才给了她这个梦境,让她快乐。但她走到台前时,望着底下的笑脸,想到这个场面也许周扬和乐儿也能看到,她觉得就是个梦境她也够了。

司仪一项一项地开始宣布大会进程,首先由新陈氏的执行副总程焱冰来进行公司的宣讲,把集团的各个子公司,以及在进行的项目都向媒体做了个说明。接着就是由陈氏的董事长陈以宁来代表公司讲话。陈以宁走到台前,站在话筒前,“欢迎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来莅临本集团的成立发布会。我代表陈氏忠心地感谢各位。陈氏之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也是优胜劣汰的过程,现在陈氏已经重新改革,跟上潮流,在稳步发展。今天我还要向各位宣布一个重大喜讯。陈氏将会和周氏一起在北边建立一个新的商业圈,图纸规划已经完成,不日即将动工……”

她落落大方的态度,不温不火的说话方式,以及清脆悦耳的声音都给在座的媒体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会场里气氛祥和,一片欢声笑语和鼓掌。也完全没有人提起之前她被人扔**蛋的事。当然这些媒体全部由关绍筛选过,都是陈氏的老朋友了,打好招呼的,不可能会让陈以宁难堪。这个环节让她轻松过去。

她发表完了演讲,微笑着半鞠了个躬,刚想走回自己的位置时,从门外冲进了一批拿着摄像机和照相机的人,对着陈以宁就是一通拍,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大通责问,“陈小姐,听说你之前和林家的二公子相处过密,是不是他出资帮你建立了新的集团?”“陈小姐,听说你卖给白家的都是空壳子公司,你是不是诈骗啊?”“陈小姐,听说你和林家的大少也有密切关系,你是不是脚踏两只船啊?”

这一群人进来就是嗡嗡嗡的,陈以宁压下想用手挡住拍摄的冲动,那样会让他们更加兴奋地穷追猛打。她立刻反应过来,稳住心神,一丝尴尬没有,微笑道,“这些朋友,你们是哪个媒体公司的?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没有邀请你们,不过来者都是客,各位不如先找位置坐下来,马上就要到提问环节了,当时候我会一一作答的。”她一方面让人坐下来,缓下乱糟糟的气氛,以防有人趁机作乱。

另一方面立刻让关绍去把之前收集到的关于白芍贿赂官员的证据。这些都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她发现了真相,跟她撕破脸了,就爆料出来。今天这些人闯进来,不是林珏的动作,因为他早上被刺激地够呛,还没那么快平静下来有这番行动。肯定是白芍的事,没关系,她都能应付。就怕不来,只要过来了,她正好找个理由把她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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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想法陈以宁的反应这么平淡,也不好意思再闹腾,就找位置坐下来。周围别的媒体开始交流,窃窃私语。陈以宁微笑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眼神示意了关绍,他马上领会去拿东西。等着关绍拿着一叠文件过来了,她才打了个手势让司仪继续下一个进程。司仪点点头,对着话筒笑着开口,“各位媒体的朋友,刚才那段小插曲就算是即兴节目了,现在我们就继续进行发布会的下一项内容,由媒体朋友们提问,然后由我们集团的程副总,关总,还有我们的陈董事长来回答。”

那些人早就按耐不住了,听着司仪讲完,就开始发问,“陈董事长,刚才我的问题,请您回答一下,我想就这么会时间,您不会就忘记了吧,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率先站起来,冲着陈以宁一阵yīn笑。他才不会认为陈以宁会有什么本事,女人,不过是只要叉开双腿就行。他要挖出她的丑闻,把她搞臭。

边上的一个女记者也站了起来附和,“是啊,陈董事长这么年轻,听说还是个学生,就有如此成就,还真让人好奇?”这个女人也认为陈以宁就是靠林珏或者是林御来获得成功的。陈以宁觉得很郁闷,凭什么他们一个两个的,就认为她是靠卖身来成功,女人难道就不能有脑子吗?再说了,就算是她真的靠卖身来获取利益,他们又有什么好不平的,一副批判者的嘴脸。

她站起来,拿过司仪手里的话筒,拿着其中一份报告走到那两位的面前,翻开报告,照着读起来,“李凯,风纪的资深记者,32岁,前年老婆跟一富商跑了,留下个两岁的儿子,从此以后你就专门报道那些出轨、偷情、抓奸这样的丑闻,连你自己的老本行,专业的经济评论版块都不去做了。我也曾经拜读过你的评论文章,非常地深刻。要是你不放弃的话,会全国闻名,为了个抛弃你的女人放弃自己的事业,何必呢。”

她看了眼已经颓废坐下的男人,暗暗叹了口气,又转过身子对于小雪说道,“还有你,于小雪,兰声的当家记者,不过是五年前的事了,现在已经沦落到跟狗仔一样的地位了,连明星幽会这样的报道都写,还写得这么引人入胜,也算是你的本事了。顶替你的是一个年轻貌美还跟你老板有暧昧关系的女孩子吧,别不平了,小心脸上的皱纹更多了。”

枪打出头鸟,这两个人都没发现,刚才叫喧的最响亮的人已经偃旗息鼓,坐在那剥手指甲了吗,难道经过刚才她的表现还不够让他们知道她的厉害。她可不是那些被吓唬一下,就哭着跑出去的小女孩。既然如此,就让他们也尝尝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挖出内心深处最痛苦的事,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做难堪。她手里的报告有刚才那些人的所有资料,还有谁想被爆料的,尽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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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雪被人说中了难堪之处,就干脆豁出去了,冷笑道,“是啊,陈董事长确实厉害,这么一会就把我们全调查清楚了。是,我确实被人顶了位置,就是有像你这样甘于躺在男人身下的女人,才会让我们这样干实事的女人无处可容。”她的尖酸刻薄让程焱冰皱起了眉头,嘲讽,“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董事长跟这个跟那个好,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否则我就要告你们诽谤了。”

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陈以宁,真够无耻的。别以为他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不过是嫉妒陈以宁的成功,她还把自己说得多清高似的,之前还不是想跟富商在一起,被人甩了而已。于小雪说不出来了,她现在在杂志社已经是没落了,要是还被人告,肯定得被开除,她是昏了头了,才在这里大放厥词。她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还是被白芍给忽悠了,认为陈以宁好欺负。

于小雪愣愣地坐下,边上的李凯也说不出话来,他心里的拿点痛全被陈以宁说了出来,曾经他也意气风发过,为了个抛弃他的女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连自己的事业都失去了。他愤慨地离开了会场,也许是陈以宁把他点醒了,他觉得不该就此沦落了。陈以宁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击会造就未来经济评论界的一座大山,并多次在各大场合里感激她的点醒,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

陈以宁看着这两个被轰炸的对象,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得意的。戳别人的伤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她还只能保护自己的时候,她没有那么好心,能管住所有的人。她也不是圣母,对要打压她的人还心慈手软。她让关绍把白芍贿赂官员的视频放到投影仪上去,让所有在场的记者都看在这一幕。让已经备受质疑的白家再一次站在风口浪尖上。

当白芍看到自己和某政府高官在茶馆里喝茶,送给对方的一座金佛的视频,目瞪口呆,还没等她发完呆,检察院的人就上门了。白芍被带走了,白家迅速罢免她的总裁之位,由她的堂弟接手,她就这么被家里的人给抛弃了,白家也声称她的行为只跟她自己有关,跟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白芍因为行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一年,这一年中她要是表现良好,就不用进去待着了。

讽刺的是,陈以宁为她请了辩护律师,才使得她能免于牢狱之苦。白芍在恨她的同时,也感激她,白家都能把她抛弃了,她还能拉她一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在陈以宁看来,还是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今天要是白芍被白家的人救了,她就只能与她一辈子为敌,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在白芍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她会记得这个恩情的。有仇是一码事,有恩也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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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觉得白芍这个人除了有些自大外,也没什么别的问题,用得上。她本来打算下一步就收拾白家,不过现在更好是合作。她伤了林珏的心,他接下来肯定有动作。还有老奸巨猾的林超然,他恨她也不会少。她的新集团虽然成立了,但也还没有完全巩固地位,她需要白芍掌握白家来为她保驾护航。鬼谷子说:“举事欲成乃人之常情,为此,有智慧的人不用自己的短处,而宁可用愚人的长处,不用自己笨拙的方面,而宁用愚人所擅长之处,只有这样才不会穷困。”她还需要招揽更多的忠心之人来为她所用。

陈以宁早上从家里开车去上班,从反光镜里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在尾随着她,她心里隐约地感到了危险。为了搞清那辆车是不是真的跟着她,还特意绕了段路回公司,最后那辆车在离公司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拐了个湾,走了。她觉得那辆车上的人是来者不善。想了一下,这阵子恨她的人挺多的,不过,别人已经动了心思,她还想着怎么保命,可就太被动了。一早上她都心神不宁,下午接到了肖朗的电话,约她晚上去吃饭。她突然觉得这个电话来得蹊跷。他虽然没有说明是因为原因,可她心里隐隐地感觉到跟早上被跟踪的事有关。

她没到下班时间就离开了公司,回家换了衣服,早早地去了和他约好的地方。有些事不尽早处理,她睡觉都不安稳。当她走到二楼的包间,却发现肖朗已经在里面了。虽然距离上次在一起疯狂已经过了些日子,中间两人也通过电话,但一见面还是让她的内心难得有些慌乱,那天走的是潇洒,心里还有难得的羞涩也是真的。

她撩起散落在脸颊边的头发,挂在耳后,淡淡地笑着,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来,装着大方地打招呼,“怎么了,这么难得要找我吃饭,听说你不在学校做代课老师了,我早上还和周赏通电话了,她说看不到帅哥老师,都不想去上课了。”肖朗听着微微一笑,没接她的茬,给她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喝杯茶,脸上冒汗了。”心里暗笑她的故作镇定。她似乎完全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了,她那么热情似火地缠着他亲热,床单上留下了她贞洁的证据。她现在这么东拉西扯的,反而让他知道了她内心中的不自然。他喜欢看她动情的模样,喜欢她得了便宜心里暗爽的模样,也喜欢她现在这样掩饰内心的慌乱的模样。

“你找我来,不会只是要盯着我看吧,那我还真吃不消。”陈以宁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笑容更深了。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很是优雅。肖朗把菜单递给她,“好了,先吃饭,再谈事。”陈以宁闻言打开菜单翻着,撇撇嘴,“我还真没什么想吃的。”她的命都都悬着,哪里还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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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斜觑着她,调侃,“是啊,女强人吃钢,不需要吃饭。”她要是工作起来,可一点都不比他疯狂,大半夜了还在公司忙。“我不吃钢,我吃人肉。”陈以宁没好气地回了句。肖朗越是这样的淡定,她越是觉得他可疑。她翻了几页,匆匆选定了自己的菜,“一个泰式酸辣**,一个虾皇炒饭,你自己点。”她把菜单放在肖朗的面前,他把服务员喊进来,把她要的点上了,又加了两个菜,服务员那好点餐单就退出去了。

陈以宁也不跟他费嘴皮子了,直截了当地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要真的没事,我吃完饭就走了。”肖朗安抚她,“别急,你就踏实吃饭,吃完了我就跟你说,是件大事。”跟她的命有关,自然算是大事了。她用手撑着下巴,不说话了,等着菜上来了,她就吃了几口,确实没什么胃口。

她有种微妙的感受,她和肖朗之间发生了变化,亲密了,这样的亲密不是体现在明处的,而是在心底,在相互的对话行为上。像这样的递茶、夹菜的行动,虽是普通,却在她这不普通,她一向都不喜欢别人侵犯她的私密空间。虽然她不想把这种变化归结在发生关系上,可也不可否认,确实有关联。她还明显感觉到他的怡然自得,自大,和以前的不确定感、探究完全不同了。

肖朗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拿起桌上的毛巾递给她,“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陈以宁知道他要说正题了,接过毛巾擦擦嘴,“你说。”肖朗双手交握支撑在桌子上,“最近你不太安全,我派了两个人暗中跟着你,跟你知会一声。”陈以宁暗笑,这也算是征求意见?他是先斩后奏吧。她点点头,“早上我看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车一直跟着我,是那辆吗?”

“不是,我派去的人要是这么容易被你发现了,也就不用在我们身边待着了。不过,那些人可能是要对付你的人,你自己多加小心。”陈以宁听着他的话真觉得刺耳,但也不否认他说的是事实。她还有个疑问,不吐不快,“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对付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将来再跟你说。”这件事他现在还无法告诉她,肖家的秘密只对肖家人透露。等她做了肖家人,家里的所有都会对她敞开。

陈以宁也不多问,肖朗帮了她的忙,她把他的好意领下了,她感激他。她眨眨眼,开起玩笑来,“你是不是以为我就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说是玩笑话,也不尽然。她虽然没有完全的自保能力,也不会一直被动挨打。肖朗顿了一下,也笑道,“那我把我的人撤走,你看看你的自保能力有多强?”“那就试试呗。”陈以宁暗暗咬牙,露出迷人的笑容,拿着茶杯跟他的碰了一下。一句玩笑他也故意跟她作对,她应下就是了。“看你的表现。”肖朗当着她的面,打了电话让手下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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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地笑了一声,心里有些恼火。不过,这事本来就是她自己的,她得自己解决了。他能帮她是善心,不帮她也是情理。她分析着这些来对付她的人,究竟是谁派来的。这次因为她的搅合,使得四大豪门的地位也开始发生变化了。黄家因为做了林家的挡箭牌,实力损伤是最严重的,已经跌出原本的位置了。

白家因为白芍的事可以说名誉扫地,这个百年世家一直把名誉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把白芍赶出了家门,有了她支持,白芍现在和她堂弟在那斗法。白家现在也在豪门的边缘,地位岌岌可危。林家现在失去了黄家这个马前卒,又在这次的漩涡里损失了部分资金,目前呈紧缩状态。市场被重新洗牌,现在的局面是肖家、林家、白家、周家、陈家五个大家在争鸣,底下的小家在寻找依附。觊觎她位置的人很多,却只能在心里暗妒;恨她的人也多,却不敢随意动弹。

要说最恨她的人应该就是林珏了,可她不认为这是他做得,白家没空来对付她,黄家更是没那闲心,他们更想林家死。她想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林超然了。他之前就不喜欢她,现在被她摆了一道,更不会放过她。她就喜欢挑战高难度,她想和林超然合作一下,阻止杀手杀她,还不如直接让派杀手来的人改变主意。而且,她也不喜欢吧**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今天她跟肖家的关系好,不代表会一直好下去。要是哪一天利益冲突了,她相信肖朗也不会因为感情用事,而对她网开一面的。

和肖朗告别后,陈以宁打电话让关绍和林超然的助理联系,在她被杀了之前,她得快点说服那个老头了。她坐在车里等了一会,才接到他的电话,“陈董,林超然的助理说他等会要去茶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就去那见一面吧。”“好,我这过去需要40分钟,你也过去吧,我们一起会会他。”“知道,我过去只需要20分钟,我在那等你。”陈以宁对着内视镜自信一笑,她就知道一旦涉及到林珏的继承问题,林超然一定感兴趣。

她开着车去约定的地点,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躺在马路上的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一动不动的,远远地很没有看到有血迹,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她当下警觉起来,冷笑一声,按下了中央控制锁,并立刻把车后退。狠踩了一脚油门,车子被轰得震天响,飞速往后倒退。地上的人一听声音瞬间就爬了起来,开始追逐她的车,接着就从后腰处拿出了一把手枪,对着她。陈以宁不敢再退,她看了眼周围没有小道可以转进去,道路又狭窄,无法让她来个神龙摆尾,调转车头逃走,她只能拼一拼,向前冲了。她深吸一口气,立刻换成了前进挡,一脚油门踩到底,朝那个人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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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她的心里居然还在想着刚才和肖朗的对话。她刚说完了那番话,现实这么快就给了她好看。她还期望能给她和林超然谈判完的机会,早知道还是让肖朗的人跟着了。不过,事已至此,再懊恼也没办法,她冷静地把油门踩到底,速度越来越快。对面的人也没有闪开的意思,脸上带着邪气的笑容,枪已经对着陈以宁的头……

就在她还离着这个男人五米左右,男人手里的枪也射出了子弹,直直地向车挡风玻璃里的陈以宁飞去……“砰”这是人被撞飞的声音,她猛地踩下了刹车,地上留下了长长的刹车痕迹,她摸着自己的的脸,简直不敢置信,自己毫发无损,而对面的人却被高速度行驶的车子撞得高高的,重重地落在了十米开外的地上,踉跄起身后狼狈逃离。那个杀手心里非常清楚,是有人打飞了他的子弹,能如此精准地打飞他已经射出的子弹,可见那个人不论是时机还是对枪的性能都是非常熟悉的人,可以说比他要厉害,他再留在这里就是找死,只能宣告任务失败。

陈以宁看着抓着方向盘还在发抖的手,突然失笑,再怎么装着镇定,在临近死亡的那一刻,心里还是害怕的。她把自己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捏了几下,等手上的经脉不再突出,才放回方向盘上。她不敢耽搁,喘了一口大气,重新启动车子前往约定的地点。她很明白,肖朗和她开了个玩笑,但是这个玩笑让她的心里着实不舒服。

她定定神,把车靠边停在了茶馆的门口,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才出门去。关绍已经在包厢里等着,看着她过来了,纳闷地问道,“出什么事?”陈以宁叹着气笑,“是你心细,还是我的掩饰功夫不好,我刚才在路上碰到了一些意外。”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那等会还怎么面对老狐狸呢。

“没有,你没有显露出什么来,我只是感觉到你的气息不稳,脚步也有点虚。”关绍此话一出,陈以宁如茅塞顿开,她怎么就忘记了,身边有关绍这样的人才。关绍师从于一位武当太极宗师,在师兄弟中肯定能找到可靠的人来保护她。她把这个念头暂时压下,喝着茉莉花茶,平稳了气息,她现在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一切等之后再说吧。

林超然缓缓地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常带着的慈溪微笑。他就是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在面上露出来。本来不想来会陈以宁的,他不想再理会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他确实派了人去杀陈以宁,她伤害了他最喜欢的孙子,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他不放过她也很正常。不过,今天关绍给他的建议让他很心动,也愿意跟她谈一次。他被服务员引进了包厢,陈以宁出于对他的尊敬,站起身来微微曲了身子,“林爷爷,您请坐。”先礼后兵,要是谈不拢,她再来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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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陈董事长,你还是喊我林超然好了。”林超然讽刺地笑着。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狐狸精,欺骗了林珏的感情。幸好他当时就对她产生了怀疑,不然等她进了门,林家要毁在她手里了。他同时也对林珏表示不满,他这样的识人功夫怎么接手林家这么大的产业,还是得再锻炼一下。而且他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林超然能看出他的颓废来。所以这次林国胜拼命踩林珏的时候,他没有出手帮忙,他希望林珏通过这件事不论是心性上还是识人都能再上一层楼。可心底还是着急的,林国胜每踩一脚,他们的胜算就弱一分。

陈以宁整理了下思路,开口,“林珏因为我的失去了这次的胜利,我感到抱歉,作为赔礼,我也要帮他一次。他需要有段日子来调整自己的战略部署。要是在这期间有人也能为他打探那边的消息,双管齐下,必能达到目的。”她半真半假的话也让林超然心里要重新衡量一下陈以宁的利用价值。她的建议是很诱人,只是,这个女人会那么好心帮助林珏,他不相信,“说说你的要求,你不会白做的。”

“前辈,我在来之前差点就死了,我想是谁派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我想用这个计划换取我的命,可以吧?”“可以也不可以。光是你这番言辞,我还真不相信你,不过,要是你肯嫁给林珏,并且把你陈氏作为你的嫁妆,我才会信你是真心要帮助林珏的。而且,你做了林珏的妻子,帮着他把江山夺下来,将来林家的一切都属于你们。”林超然转念想出了另一个方案。

说实话其实林超然从客观上来说是欣赏陈以宁的。这个女人,她若是能帮助林珏,真心实意地帮着他,将会是他最大的助力,但若是为敌,也会是他的克星。她会比林国胜的妻子更适合做林家的主母。不过她的心也大,也许区区一个林家在她并不放在眼里,一旦等她拥有实力,反过头来就会吃掉林家。要是林珏能抓住他的心就好了。女人的心要是再男人身上,就会死心塌地地为男人付出。

陈以宁嘴角一弯,十分不屑,嫁给林珏,还要用陈氏作为嫁妆,她又不是傻子,别说林珏不会再相信她,就是林御也不会让她过得舒服。她也不想再那个混乱的家里腹背受敌,跟那些女人斗法。既然如此,她就不想再和他谈下去了,她看了眼边上的关绍,示意他赶紧走吧。关绍心里也好笑,他装着看了眼手表,一本正经地对陈以宁说道,“董事长,和几位董事的高尔夫球会要开始了,该准备一下了。”陈以宁作恍然大悟装,“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是该去换衣服了。那林前辈,晚辈还有事要做,这事就下次再议吧。”她起身鞠躬要离开,林超然在她身后嘲讽地笑着,“陈董事长,好好保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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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失败,陈以宁的心并不像她的面上所表露出的那般无所谓。她确实担心还会有杀手来杀她,她对前座开车的关绍说了句,“你给我找个可靠的人来做我的贴身保镖吧,最好是你的师兄弟,靠得住的。”这一天的精神高度集中,把她的精力也拖累了,这样会影响她做事的判断。关绍从室内后视镜里看着她在揉眼睛,嘴唇一撇,“你不是已经有肖家的人来保护了,还需要我找?”

“你怎么知道肖家的人来保护我?”陈以宁眼睛一眯,眼神里透着冷意。这就是一天当中发生的事,她谁都没有透露过,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是需要一个聪明的手下,但不需要一个能洞悉她一切的人在她身边。关绍对她的了解超出了安全的范围,若是他有异心,她会死得很难看。“你不需要防备我,我就是你的影子,影子是不会背叛主人的。”关绍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

陈以宁还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现在不是过去了,就是白家的人也没有什么家生子这样终身的门人侍者了,更何况是陈家这样根基不深,渊源不长的家庭。关绍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叹着气,“你只要知道我会站在你身边就行了。”当年要不是陈旭给了他那些钱,让他医治母亲的病,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没了。所以他要为陈旭看好这个女孩,让她在他的保护中完成她的梦想。

陈以宁点点头,心头一松,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这只是暂时的,你去找吧,我不喜欢被人控制,被人捏着肋骨,那种感觉太无助。”她一想起刚才来茶馆路上的那个场景,就觉得后怕。人在肖朗手上,他想派过来就派过去,不想派也可以轻易做到。她不能把自己的命,放在一个不确定是否能信任的人手里。现在断了阻止林超然的路,她就只能暂时先保命。既然林超然不需要她来“帮助”林珏,那他就帮着林御对付林珏。她想起白芍来,该跟她聊聊了。

“集团的事我会帮你看着,我有两个师弟刚从部队退役,我让他们过来保护你,放心,人都可靠的。”关绍听着她疲惫的声音,也是心疼的,她要比她的父亲更有经商的天赋,也更有对人心的勘察。其实他一度怀疑这个女人不是真正的陈以宁,但是他用她的头发做过鉴定,确实是陈旭的孩子没错。唯一能说通的,就是她经历了那次的自杀后,变得成熟懂事了。确实,要一个正常的人往重生这样荒诞的事上想,很难。

陈以宁睁开了眼睛,,“关绍,带我去‘魅离’酒吧,你把我带到后就离开吧。”“好。”关绍对她的吩咐没有异议,方向盘一打,车子调转了方向往酒吧开去。她看着关绍离去,拿出电话给让白芍过来。白芍其实不怎么喜欢和陈以宁打交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担心陈以宁又在算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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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离”酒吧的包厢里,白芍给陈以宁倒了杯酒递给她,“陈董事长,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让我看清了白家人的面目,我才有今天的进步。”她的语气倒像是在讽刺陈以宁,眼神也不善。陈以宁接过她手里的酒,眨眨眼,“白姐,怎么这么见外,喊我宁宁就可以了。”白芍扑哧一笑,“算了吧,你一喊我白姐,我就觉得你没安好心。陈以宁,你这个女人的心不是一般的狠,我可不想再被你卖了。”见识过她的手段了,还能不警惕,那白芍就真的白混这么多年了。

陈以宁耸耸肩,对她的讽刺不可置否,靠在沙发上,长裙一提,双腿交叠着坐着,双手抱着腿,语气一改,正经起来,“白董,改天一起打高尔夫吧,我还是喜欢在那样的地方聊些重要的事,在这里还是适合聊些轻松的话题。”白芍放下手里的酒杯,轻笑,“你和我除了重要的事,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好说,别在那磨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瞎聊。”

“也是,”陈以宁直起身子,靠近她,“你跟林国胜父子的协议我也想参与,我需要林御来接手林氏,把林珏彻底赶出去。”白芍想了一会,嗤笑,“你可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林珏可为了你出三倍的价格买了你的大楼,你还这么对待他。那你对我那样,还算是手下留情了。”“你再讽刺我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现在的合作吧。”陈以宁不喜欢她提起林珏时,嘴里的讽刺意味。在这件事上,她不欠任何人解释。

“你要是想获得他们父子的信任,最好帮着林御处理他最近惹上的大麻烦。”白芍也不在那件事上多纠缠,更换了话题。陈以宁想了一下,嘴角一弯,举起酒杯跟白芍碰了一下,“方尔凡。”白芍点点头,“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走了。”她喝完了杯中的酒,就起身离开了,还是不想和陈以宁待得久。

其实最近林御殴打方尔凡的新闻也很热,只是没有陈以宁的这一记“金蝉脱壳”的计谋精彩,风头被盖过了而已。林御也该感谢陈以宁帮他拉走了大部分的关注度。要不然,他这些天就别想出门了。林超然因为这件事已经做出了对林御的惩罚,让他这三个月在家里好好反省,不许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鬼混。林家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稍微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要了林氏的命。

林超然总觉得方尔凡是来者不善,也就是说他是故意要对付林家,可他不记得有哪个姓方的人家是曾经打过交道的。他多方查找方尔凡的资料,都没查不出,证明他真的是不同凡响。所以没办法,只能看好林御,别再把事态升级。可惜方尔凡没给他们收敛的机会,而是趁着林御逃出来逍遥的时候,再一次和他激情碰撞。林御受到了方尔凡的言语挑衅,接着酒意大打出手,把方尔凡打得手臂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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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方尔凡直接报了警。警察赶到了现场,林御还在叫嚣,被警察抓了回去。现在林御被暂时保释,等着上庭。目前的情况对他很不利,众目睽睽之下,对方又是社会知名人士。这一来,这件事受到的关注度就提升了,无法施压,也不是拿钱就可以解决的。现在林御正在家里后悔地肠子都要青了。林国胜多次想和方尔凡私下接触,都被他拒绝了。

陈以宁想要和方尔凡接触一下,不过杜华根本就接近不了他。他不知道是不近女色,还是看出了杜华的别有心思。她打算亲自出面,也别搞什么美人计了,直接摊牌就是了。她约了方尔凡去钓鱼,他不是手受伤了嘛,不适合做些剧烈的运动。方尔凡也打算会会她,不过跟公事无关,他只是单纯地想见见好兄弟喜欢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我希望我们能合作。”陈以宁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方尔凡坐在她身边看着湖里的鱼吃食,听着她的直截了当心里好笑,她这话说得也太理直气壮了。他不做声,听着她的下文。陈以宁侧过身子,看着方尔凡笑道,“我想你暂时放过林御,我有个计划在实施,等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也会帮你完成你的目的。”方尔凡懒懒地开口,“我有什么目的,我只是看不顺眼林御罢了。”

“是吗?那就当我今天会个新朋友。走吧,我有点累了。”陈以宁笑眯眯地往回走。方尔凡总觉得陈以宁好像吃定他了一样,他不明白,他们从来都没接触过,她哪里来的自信,会认为他会依着她。他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我听,我想,我对你来说还是个陌生人?你不怕我把你今天跟我说的这番话告诉林家的人,这样你接下来的动作都没有意义了。”

陈以宁淡淡地笑着,“那天在俱乐部偷拍你和林御打架的人,也记录下了我刻意制造的画面,要是没有你的允许,那张照片也不可能流露出去,不是吗?”方尔凡恍然大悟。他确实犹豫过要不要发出去,但是他的好友支持她的行动,坚决地把照片泄露了出去。“那你又为什么认为我愿意跟你合作?”他对陈以宁越来越好奇了。“我不知道啊,所以现在不是在谈嘛。”虽然嘴上说得不确定,但她笃定他会和她合作,否则他不会过来。

方尔凡无奈道,“你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在跟我谈,倒像是在知会我。可是我真不能如你的愿。”要是之前说不定他帮着她玩她的游戏。可现在他已经收到老友的警告,不许唯恐天下不乱,由着她再入虎穴了。他猜测,应该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变化,还是实质性的突破,那位的口气才强硬起来了。“你背后还有人是吗,这件事不是你想做,是你身后的人想做?”陈以宁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他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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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你就别套我的话了。”方尔凡摆摆手,站起来用没有受伤的手挠挠后脑勺,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太精明了,不能和她再聊下去了,要是在计划还没完成就被拆穿了,他就白受伤了。虽然这次的骨折是假的,但上次那脸上一拳还真的很疼。他不把林御给折腾散了,都对不起自己的脸。

陈以宁耸耸肩,这家伙的嘴很严实,脑子也转得快,她套不出有用的信息。既然这样,她就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和他告别就走出了钓台。她边想着下一步的行动,边走向自己的车。“小心……”方尔凡在她身后看到一辆从远处飞速开过来的车,直直地往她身上撞过去。陈以宁猛地抬起了头,就看到一辆货车。

眼睛看到的情况,要反应到脑子里,再开始支配手脚的行动,她根本连跑的时间都没有。这样千钧一发之际,她迅速趴在地上。因为距离太近了,她刚趴在地上,车上就从她身上驶了过去,一刻都没有停留,保持着飞速逃离了现场。方尔凡看到陈以宁躺在地上,脸朝下,一动不动的,马上跑过去看她,要是她真出什么事了,他得负荆请罪去了。陈以宁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她觉得不对劲。她的保镖呢,肖朗放在她身边的人呢,那些人为什么都没有出来保护她。明明她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忠义、忠武的车,他们人呢?

方尔凡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回过神来。他已经检查过了,她身上没有伤,大概是吓坏了,精神不太集中,恍惚着,他喊了她好几遍,她都没搭理他。他把她扶了起来,带上了自己的车,要送她去医院。他边开车,边看着她的情况,心里也在嘀咕,似乎事情有些不对头。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和那位打过电话,告诉他要来看他的心上人了。他还说让自己照看着点,她最近不太平,他的人也在附近看着,那这会是什么个意思,都不像他好友的风格了。

陈以宁坐在车上平静地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关绍,让他到这里来看看情况,或许忠义、忠武是遭人暗算了。她不想往别的地方想,但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这件事的矛头指向了肖朗。还没等她再往下想,肖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没说别的,只是嘱咐她,“这两天尽量别自己开车,能不出门尽量不出,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也顺便把那件事也处理了,省得你以后提心吊胆的。”

陈以宁拿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她看着边上一脸自然的方尔凡,心里大致有数了。这个男人和肖朗不是认识的,就是一伙的。她从刚才电话里肖朗说的话判断出来,他对此事也不知情,似乎有人直接对那些人下命令了,让他们不仅不保护她,还连同那边的人一起对付她,所以她才有了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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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确实没有料到肖克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一向都不干涉自己的事,为何单单这件事他要来插一手。他没有去质问肖克己,就是问了,他也不会说的。他也不能和自己的父亲作对,他只能去处理掉那个要杀她的源头。他好不容易在她的心里建立起来的信任,差点就因为这件事被毁掉了。他知道她的心思重,她一定会想到这重的,所以事一发生,他就马上打消她心中的疑虑。

陈以宁没让方尔凡送她去医院,而是回了学校边上的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电话铃声响了,她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拿起来放在耳边,“喂……”她的声音有些虚弱,让电话那头的关绍担心着,“忠义、忠武没死,只是被打晕了绑在车里,你放宽心,从今天开始我亲自保护你。”陈以宁“嗯”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怎么想,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肖家有人想借林家的手杀了她。她默许了肖朗把人安插在身边,除了保护她,同时也在把她的举动汇报给他听。是她对他产生了信任感,可这次的事告诉她,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信任。当意外成了必然,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她能猜出来是谁做的,能调动那些人的,除了肖朗,就只有肖克己了。她也想看看肖朗会怎么做,他的承诺会不会实现。所以难得“听话”地在家呆着,哪里都不去。两天,她就给肖朗两天的时间,要是他完不成他所谓的把事处理干净,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第三天早上要出门前,陈以宁接到了肖朗的电话,“是我,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可以随意出门去了。”陈以宁淡淡地道了一声谢,拿上包,戴上墨镜出门去了。要说心里一点感动都没有,那是假的。肖朗疲惫的声音告诉她,事情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说不定他这两天根本就没休息过。她急急忙忙放下电话,是不想泄露太多的情绪。她的内心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他似乎是不一样的。

陈以宁一出电梯就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等着她,她愣了一下,紧接着把心里的惊讶压下,从容地走到办公室去,身后的人也跟着进了她的办公室。她放下手里的包,拿下眼镜,心里沉了一口气才转过身来面对那个人,“什么事?”

肖遥一早就等在这里,心里有很多的怨恨。因为她,大哥第一次做了不合规矩的事,放弃了肖家的利益,为林家送上了一份大礼;因为她,父亲第一次对大哥做的事表示不赞同,虽然他们并没有争吵,但往日融洽的气氛没了。他来为的就是让她离开大哥。可是当他站在这里,等了又等,却慢慢地平静下来。他们的事他也插不上手,内情他也不了解,他的心里有很多的话想骂她,可骂了她也无济于事,他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刚想离开,陈以宁就进来了,他呆愣愣地跟着她走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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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肖遥走神了,陈以宁也不着急,打内线电话让秘书泡两杯咖啡进来。她给电脑边上摆着的虎皮兰浇水。还是这种植物适合她养,既能防辐射,又不用管它,只要想起来的时候给它浇点水,能耐很久。这盆虎皮兰是程焱冰送给她的,她没拒绝,同事之间这点情意还是得收下的。她让关绍特意定制一支金笔送给他,作为回礼。她回礼明面上有两重含义,一是表示他们之间保持客套,二是让他看出自己对他的重视,贵重的礼品也在暗示他,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身份的阻隔,也是财力和层次的距离。

“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大哥为你做这些事?”陈以宁给虎皮兰浇完水,正想看文件,肖遥终于开了口。她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看着他,“你从哪里看出我得意的,你知道你这样做就像个玩具被人夺走愤怒的孩子吗?”他满脸的愤懑,不就是不甘心肖朗不再视肖家的人为唯一,他的心里存上了她这个外人。而且肖遥一向都看陈以宁不顺眼的,总觉得她配不上大哥。

肖遥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是不甘心大哥被人抢走,他只是不想家里不安宁。他知道自己今天来唐突了,也让她看不起了,所以后面的话他就不说了。他起身干脆地离去,连句话都不再跟她说了,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肖遥到底来干什么的。不过他的到来也证实了她心里所想的,肖朗和肖克己是产生矛盾了。

陈以宁站起来望着窗外,本来无焦点的眼神关注到了一个目标,而那个地方的人也在看着她。像这样的对视还是第一次,她不知道他搬到这里来办公了,似乎很久都没有关注过他了,怕看到他眼里太多的感情。她不想示弱,没有转开眼神,那个人手里拿着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拿起了手机,放在耳边,她的手机也紧接着响了起来,她听着铃声,没有去管它。她只是一直看着那边,直到他放下了电话,她这边的铃声也戛然而止。

她不能接这个电话,也许他此刻心里是被触动了,所以打了这个电话。可是他很快就会清醒了,她不适合他。她太恶毒了,也太自私了,林珏需要太阳,而她是月亮。她清冷,并不温暖。林珏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落地窗。陈以宁也离开了那里,坐回自己的位置。她删除了未接电话,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是我,晚上我在那里等你。”那里就是她和他在一起过的那个酒店,她想见他,需要有他的怀抱来温暖自己。他是她的太阳,他给她安全感还有力量。肖朗感觉从电话里就透露出她的急切来,他放下电话,笑容都掩盖不住,本来有些疲倦的身体忽然精力充沛。他让助理取消了下午的会议,他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好好吃一顿“大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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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先到了酒店,进入了房间,发了短信告诉肖朗房间号,他也随后就到了。敲开门,她就投进他的怀里,唇贴上了他的下巴。肖朗把她拦腰抱起,进入了房间。一次鱼水交融后,陈以宁躺在肖朗的怀里和他聊天,“你给了林家什么好处,买了我这条命?”“寒明山计划。”她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她心里的防线被一点点地瓦解。她有办法解决,却有所保留。可是他为她做出的事,却让她汗颜。肖家的“寒明山计划”是建设以寒明山为中心的旅游度假胜地,几年前就开始规划建设了,到现在基础建设工程都已经完成,他这个时候放弃,这个人情,让她怎么还得起。

肖朗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别这样,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了,只是暂时给他们点甜头,我会拿回来的。”她把脸贴在他起伏着的胸膛上,“肖朗,我好像开始喜欢上你了。”她是个现实的人,她的喜欢也很现实。肖朗的确达到了她的期望,她也愿意付出一些回报,只要他不背叛她,她就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助力。肖朗听得龙心大悦,把她搂的紧紧的,“是吗?不是早就已经喜欢上了,才和我做这么亲密的事?”她身边有这么多男人,她要是对他没有一点好感,怎么会选择和他上床。陈以宁不愿意他继续得瑟,用唇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开口。

消耗完了体力,肖朗带着陈以宁离开房间去楼下吃饭。两人吃着晚餐,肖朗突然来了句,“不然我们结婚吧。”陈以宁被水呛了一下,拿纸巾擦着嘴,对他的不浪漫嗤之以鼻,“你就是没有包下个餐厅,鲜花小提琴营造气氛,跪下拿出戒指跟我求婚,好歹也别这么公事化的态度对待。”肖朗耸耸肩膀,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要是我真的这么做了,你会嘲笑我的。”也是,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她会毛骨悚然。

“你们家都有人要杀我了,我嫁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吗?你确定那个人愿意?”她拿起酒杯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别有深意地笑着。她就不信,肖克己会同意。其实她一直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他要置她于死地。说到肖克己,肖朗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他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开口,沉默了一会,“明天,你到我家去一趟,就会知道了。不过,别紧张,事跟你想的不一样,有些事等你见过了那个人我再告诉你。”

陈以宁对他话中提到的那个人很好奇,不过,既然他这么说,她就去见一下。她拿起酒杯喝完了酒,就不吃了。肖朗笑眯眯地提议,“不然我们去山上看看风景,早上看完日出再回来?”他一直都对陈以宁和林珏那晚的相处耿耿于怀,总想着要找回来。陈以宁看看外面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她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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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又被肖朗扯回了房间,既然她不想去看风景,那就继续下一餐,不管她怎么挣扎哀求,他都没放了她。她愤恨地想着他今晚吃了很多生蚝,难怪这么兴奋了。以后坚决不让他碰可以壮阳的食物了,太可怕了。第二天睡到了下午,她才拖着劳累的身体,起来洗澡、换衣服。她特意买了一束鲜花和一盒蛋糕前去肖家在半山腰间的庄园。就像是进入皇宫一般,一关通报一关的,陈以宁从山脚下开着车上山,也就十分钟顶多的路程,却因为一关关的通报硬是增加了一个多小时。她对肖家的防卫咋舌,要不是肖朗提前打好了招呼,她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到了大门口,一个黑衣男子示意她把车停在了车库了。她本以为走两步就到了,没想到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到屋子,累得她两条腿都要折了。硬撑起精神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了主屋的门口,就看到了肖遥似笑非笑的脸。她忽然明白了,这是着了他的道了,难怪刚才她看到有车从小道驶出来。她在心里把这个混蛋骂得半死,在面上却一点心思都没露出来,她今天的目的不是来跟这个小屁孩玩游戏的,她还是去见那个人要紧。

肖遥见她视而不见他,要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拉着她的手,“你还是挺有本事的,能让大哥想娶你。”陈以宁冷静地开口,“小叔子,你现在这是在调戏你嫂子吗,你没看到墙上的监视器在对着你和我吗,我可不想还没嫁过来就跟自己的小叔子牵扯不清啊。”肖遥的脸一红,甩开她的手,“算你狠,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妈妈无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就匆匆离去。陈以宁握着自己的手腕,冷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都禁不起激,倒是挺孝顺的。

妈妈,她听着这个词心里有些异样,她要来见的那个人就是肖朗的妈妈吗?她走到门口,里面的佣人给她开了门,把她迎到沙发上,态度很是客气,泡了茶给她喝,是一杯香气袭人的茉莉花茶。她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看着这样的装潢,就知道肖家的家风是怎么样的。这个家是温馨的,是真正的家的感觉。沙发上铺着柔软的咖啡色绒毛垫子,桌上放着水果、糖果、饼干、牛奶,一看就知道不是招待客人的,否则刚才佣人就让她吃了。靠近扶梯那边挂着的画都是很阳光的,薰衣草田、向日葵园等等,看着就让人的心情愉悦。

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你就是小朗要娶的人吗?”从楼梯口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陈以宁抬起头看着那个身影,差点就惊叫出声。她捂着自己的嘴,压住了溢出的喊声。她差点就喊出“妈妈”来了。可是定睛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林梦兰。林梦兰不会作这样的打扮,神态上也不是这般天真。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是林梦兰的孪生姐姐——林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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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怎么了?”那个女人就楼梯上下来,走到了陈以宁的身边,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失笑,“你的眼神好像看到鬼一样,我有这么可怕吗?”陈以宁很快就回过神来,微微地鞠了个躬。她怎么可能会可怕。相反,她美极了。眼睛大而有神,闪着单纯的光芒,小巧高挺的鼻子,红唇不需要任何的口红来点缀,就那么水润动人。只不过,这张脸她天天都可以在家里看到,乍一眼在这里看到,难怪她要惊吓到了。

她没有马上表露自己的身份,她看得出林梦瑶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不能随意干扰她的生活,克制着自己的惊讶,微笑道,“不是,阿姨,是你长得太美了,我一时看呆了,才这么失态。”林梦瑶就像是个孩子一样高兴,笑容更灿烂了,“姑娘你叫什么,不过你要告诉我一个简单的名,不然我记不住,呵呵。”陈以宁更加确定在她的身上发生了特别的事,或许是脑袋受伤了,不记得了。她笑眯眯地回答,“阿姨,我叫宁宁。”

林梦瑶很开心地喊陈以宁去看她种的黄玫瑰,她就像个精灵一样在花园里奔跑着,“宁宁,你来看看,这些都是我种的。”陈以宁边微笑着,边在她身边护着她,“阿姨,你慢点,别摔着了,我跟着你呢。”她的心里本来有些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给捅破了,想着家里还在担心着的两位,想着周裳的父亲还在苦苦地寻找,她觉得应该要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让周裳的父亲来见阿姨一面。但是想着肖家的人,想着开心的阿姨,她又觉得不应该,真是难以抉择。不过,现在她选择沉默,阿姨的人生不该由她来改变,她也想守护阿姨单纯的快乐。

陈以宁摘下了一朵黄玫瑰别在了林梦瑶的耳边,“阿姨,你真漂亮。”有个全心全意爱护她的男人,有着被人营造出来的快乐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她是羡慕,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她怎么单纯地生活。一个下午就在两个女人东拉西扯中度过,等肖克己和肖朗回来的时候,陈以宁正在陪林梦瑶烤蛋糕。

经过上次林梦兰的特训,陈以宁现在对厨艺也算是摸着了门道,也不怵,在边上帮着做,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肖克己看着这个画面,什么话都没说,去书房召集暗卫问话。他安排了两个暗卫在林梦瑶身边,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另一方面也是防止有人对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听完了暗卫的汇报,肖克己松了一口气,他每天都在担心着这个秘密被捅破,所以当他知道她出现在肖朗身边,随时都有可能破坏他们家的平静时,他坐不住了,想要解决了这个隐患。可是肖朗却不愿失去她。肖克己这次同意让陈以宁进来见妻子,是肖朗信誓旦旦地保证,她绝不会泄露半个字。他信不过别人,却信任肖朗,今天的事正好说明了,他对肖朗的信任是值得的,他的心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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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也暗暗地松了口气。他对陈以宁的决定很满意。肖克己这个人没有别的弱点,唯一的逆鳞就是他的妻子,任何会危害到他妻子的事他都会发疯。肖朗这步棋走得很危险,要是陈以宁真的说出了真相,肖克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可是现在,肖克己这个威胁已经排除了,抛开这点,就陈以宁玩的那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让肖克己佩服,她做肖家的媳妇,够资格。兵行险着,他的目的达到了。

吃完了晚饭,林梦瑶对陈以宁的将要离去耿耿于怀的,她从来没有碰到过像陈以宁这么耐心对待她的人。她是脑子不好使,但不代表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她的,陈以宁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所以她很喜欢这个未来的媳妇,人都走到门口了,还让她留下来,要是不住肖朗的房间,就给她收拾客房,陈以宁有点吃不消她的热情,表示还有工作,她才放人。

在回去的路上,陈以宁静静地等待肖朗打算和她说的话。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了。肖克己想要杀她,是因为不想她把秘密说破,他让她来见林梦瑶,是他想借此来证明她并不会破坏林梦瑶的生活。可是陈以宁有个地方想不通,要是林梦瑶顺利生下孩子的话,那个孩子就该和肖朗这么大了,那他不就是她这个身体的表哥了。这么狗血的事,她还真不想搀和。若是这样,这婚还结吗?她是无所谓啊,她本就是个冒牌的,就算是真的表兄妹,她也不在意,只要这个人值得她坚持。肖朗的态度值得她摸索,他一早就知道了她是林梦瑶的外甥女,还跟她上床,可就太奇怪了。

“你是你妈妈亲生的吗?”陈以宁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肖朗赞叹道,“果然聪明啊,这么快就理清楚了。”她对他的赞美一点都不感冒,撇着嘴唇,“别以为夸奖我了,我就会放过你今天把我的命至于危险之境。”不过,她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他不是她的表哥就好,要不然真要被这样的狗血淋头了,又成炮灰了。她实在是不想失去这个男人,从开始对他的防备到现在对他的信任,这个过程不易,她不想再重新经历一次。而且,要找到这么优质的男人也不容易,他很合她的胃口。

“我知道你不会说破的,你脑子没那么笨。”用指尖点点她的额头,调笑她,被她甩开,“我阿姨曾经怀过孕,那个孩子去哪里了?”“夭折了,所以爸爸就收养了我,让我成为妈妈的孩子。妈妈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特别是记忆力,刚才做过的事马上就会忘记掉,除非是印象特别深的才会记得,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我是个冒牌的。”陈以宁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们在这点上倒是同命相连了,都是冒牌货。可是这终究是个谎言啊,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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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古怪地看着他,猜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在这跟我装呢?”肖朗笑得很欢,“我要是早就知道了,我就躲你远远的,也省得你让我烦心了。”他要是知道陈以宁的妈妈是自己的妈妈是亲姐妹的话,就该在一开始就割断心里滋生的好感。要跟她在一起,他还得费心圆谎。要不是这次肖克己要杀她,他调查了一下,还真不知道这么蹊跷的事。他也在心里暗暗庆幸他不是妈妈的亲生儿子,还可以和她在一起。

“你没有对我进行调查吗,我的家人那么高调,又不像你妈妈那么神秘,你也该看到过啊?”她感激他的情意,她也懂他的意思,所以不会说什么现在也可以结束的话来让他生气,再说这也不是她的真心话,何必要说。她与他在这一点是相似的,一旦开始了,就千方百计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又不是在过家家,还是演言情剧,不需要这样那样的磨难来考验爱情的,什么生离死别的来丰富剧情,有问题了就把问题解决掉。她相信,哪怕他们真的是表兄妹,他也不会轻言放弃的。

“我确实一次都没有见到过陈夫人。至于为什么没有对你进行调查,我调查了,只不过没有对你父母进行调查,这也算是对你的尊重吧。”肖朗帮她整理了一下从发髻上掉落的头发,轻快地说道。“这什么逻辑啊,对我调查也是不尊重好不好。”陈以宁撇撇嘴,对他的假情假意很不屑。不过她也调查他了,只不过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罢了。

“我有种感觉,我觉得你不是她。”肖朗突然转过头对她说道。“我不是谁,这话什么意思?”陈以宁心里一阵激荡,瞬间冷静下来,装着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肖朗莞尔一笑,继续开车,“没什么,不过是种臆想罢了,不用理会。”他也怀疑过她的转变,一个人从小到大可以转变性格,转变打扮,都是可以短期之内训练出来的,但是心机这种东西,绝不会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这个女人,在前一刻还会为了一件小事自杀,下一刻却在鲨鱼的世界里分一杯羹,怎么不叫人怀疑。

“或许你是对的。”陈以宁意味深长地笑笑,她也无法解释这样违背常理的事。她用手抵着额头,还在思考着该怎么帮着圆谎的事。肖克己故意不让阿姨和亲人团聚,也不让她和周齐有一丝机会。她不觉得肖克己有什么做错的,要是换了她,她也不会干这样的傻事。心爱的人就该是在自己的身边受到自己的庇护,用自己强大的实力来为她创造一个幸福的生活空间,在这点上她十分佩服肖克己。要让她选择,她就选这个,比周齐要好多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缺乏基本的信任,这样的男人活该失去爱人。可是这都要成为亲家了,她要怎么让父母不和自己的婆婆见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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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见面了也不是坏事,至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害怕了。而且你妈妈也不一定会舍弃你们,而投入旧情人的怀里。”肖朗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也多次和肖克己说过,但他听不进去,“好了,别管这件事了,快到家了,我要和你进去吗?”“算了吧,下次,我先和他们说。”陈以宁打开车门,下了车,挥挥手就走进大门去。肖朗微笑着开动车子离去。

陈旭听到女儿要结婚了,又惊讶又高兴,他知道陈以宁不会随便处理自己的婚姻,所以她一旦决定要结婚了,必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当听到结婚的对象是肖家的人时,他更是对女儿竖起了大拇指。他沉思了一会,开始作为一个要嫁女儿父亲的嘱咐,“爸爸不知道不知道你们结婚的目的是否单纯,可都不妨碍你们成为一对拥有彼此空间,保留自己心思,却对另一半忠诚的夫妻。所有的事别人家的媳妇怎么做,你也该怎么做,不要失了礼数。但有一点,你们的财产是独立的,你不用贪恋他肖家的财产,他也不要打你陈氏的主意。还有最重要的,要是你有孩子了,不管你们是不是继续下去,都得共同抚养。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好,省得以后麻烦多。”

虽然陈以宁对这些都很清楚,可是听着陈旭郑重其事地嘱咐,她还是很感动。她不停地点头,还当着他的面给肖朗打了电话,把他的话复述了一遍。肖朗并没有离得很远,干脆就上门来聆听教诲。陈旭不认识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肖家大少,可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女婿,人中之龙,大将之风隐于内,霸道之气露于外。他把巨大的心理冲击镇压住了,礼貌地请客人坐下。他可不想在女婿面前失礼。

肖朗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周围,微笑,不开口。心里也没紧张感,很坦然。陈以宁也在暗暗地观察着肖朗的表情,他还真是一派悠闲,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见岳父母的样子。她舒展了四肢,依在沙发一角,跟他稍微拉开了些距离,更方便看他的动作神态。她真想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不过看爸爸的表情就知道他被震住了,完全就落下风了。她无奈地叹口气,肖朗的气场太强了。当他不收敛的时候,真会把人吓着。

“宁宁,请肖朗喝茶。”林梦兰给肖朗亲自泡了茶端出来,递到女儿手里,让她递给他。这是女人表现温顺的时刻。因为是女儿第一次带男人回来,他们也非常重视他。她见到肖朗就对他很有好感。单纯以女人的眼光,而不是以母亲的眼光,就能给他打九十分,这点跟她女儿一样,都是外貌协会的。她注意过肖朗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眼睛是虽然不是透彻的,带着迷蒙,但眼神很正,他这样的人就是个坏人,也不会坏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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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陈以宁帮林梦兰把茶递给身边的肖朗,对着他笑着眨眨眼。肖朗接过茶杯,道了声谢。他第一次见到陈夫人,跟他妈妈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不过打扮跟她不一样,他妈妈因为有些幼稚,所以穿衣服也喜欢挑纯白的裙子,就像她一样单纯的颜色。

而陈夫人则喜欢高贵的打扮方式,一身墨绿色的中袖连衣裙,在腰间绑着腰带,把她姣好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了,加上带着微卷的长发,很时髦。两位都很幸福,脸上快乐的笑容是最好的证明。肖朗不认为让她们见面就是好事,还不如就这样两个人各自幸福好。

陈以宁见肖朗对着妈妈微笑,就知道他在那想他妈妈的事,不过这个笑容似乎过了,她用脚尖踢踢他的鞋,示意他别把情绪表露出来。她爸爸也不是傻子,察言观色也是基本功,要是被他捕捉到了,可就真的瞒不住了。肖朗收到了示意,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继续保持礼貌的微笑,等待着陈旭夫妇的嘱咐。

陈旭拉着满脸笑容的林梦兰坐在身边,看看肖朗,又看看陈以宁,再一次确认,“宁宁,你已经决定了是吗?”陈以宁眼神一正,把自己的手放在肖朗的手背上,很亲密的样子,点头,露出灿烂的微笑,“是的,爸爸,我决定好了。”到这个时候,她还犹豫不决,不抓着他的话,真的是傻子了。说出这句郑重的话时,她的心里微微一颤。

肖朗和周扬不同,他不会背信弃义。她也变化了,她的心似乎没那么在意过去的种种,没有那么强烈的恨,也没有一定要置那对骗子于死地的筹谋。只要他们不再有任何刺激她的动作出来,她可以当他们是透明的,不再管他们。是肖朗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她信任的男人,他虽然有时候也会捉弄她,但他从来没有置她于危险之地不顾。

陈旭看着女儿自信满满的样子,再加上她脸上还带着笑容,不是勉强的笑容,也不是冷笑,是带着期盼的笑容,就放心了,最重要的还是女儿的喜欢。他跟林梦兰示意了一下,她也点点头,眼睛里有泪水在闪动,很激动。他才答应下来,“好,肖朗,等你父母哪天有空了,就两家坐下来谈谈吧。”陈旭拿出大家长的口气,他对肖朗的第一印象不坏,他看着陈以宁的眼神很温暖,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选错人的。

肖朗对陈旭夫妇的态度也有些惊讶,他本来以为会受到刁难呢,这么顺利就过了岳父母这关,这有点让人缺乏战斗的激情啊。不过也就一点心情上的插曲,对于婚事能顺利进行,还是令人喜悦的。他和她都不是那样的人,又何必演成那样的剧目,会被人批评矫情的。他微笑地捏了一下陈以宁的手心,这个狡猾的女人马上就是他的妻子了,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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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谈完了,肖朗也就不留着了,陈以宁送他出门。在他上车的时候,还故意眨眨眼睛,问了句,“要不要把你妈妈的下落告诉我们家的人?”“就算我想,我爸爸也不会想,所以两家聚聚的时候,我妈妈不会出现。”他拉开车门,转过头来看着她微笑。跟这个女人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啊,稍不留心,她就在设陷阱让他跳。她会那么在意一个跟她从未见过的阿姨,恐怕是想到了用这个把柄能牵制到他爸爸,脑子转得真快。不过,他也不傻,马上把警告她,肖克己的报复。陈以宁环着肩膀的手臂舒展开来,跟他挥挥手,“好的,那我就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说。”

他反应真快,知道拿这件事被曝光后的后果来吓唬她。她是能用这事牵制肖克己,但要是秘密不存在了,肖克己也绝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不到你死我活的时候,秘密还是留在心里比较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周齐伯伯,就只能对不起你了,你就继续找你的爱人吧。肖朗想到刚才她在电话里提到的事,把她也拉上了车,“走吧,跟我去走走,我跟你说些事。”陈以宁看看自己身上脚上蹬着的拖鞋,有点犹豫,再看看他闪亮的眼神,还是上了车。

肖朗拉着她在海边散步,她不想弄脏拖鞋,干脆就赤脚踏在沙滩上。天气很好,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又有海风吹着,她的心情不错。肖朗看着身边的人难得有了童心,时不时蹲下身子抓一把沙,放开手,让手里的沙子随风飘走。他边走着边给她撩开头发,该告诉她一些肖家的事了,“你知道我们肖家有一条家规吗?”陈以宁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但也知道他还有下文。

他揽过她的身子,对视她,“我们肖家是不允许子女离婚的,也就是说只要你和我结婚了,这辈子你生是肖家的人,死也是肖家的鬼,所以就不用想离婚的事了。还有,我爸爸名下的财产全部都在结婚的时候转给我妈妈的了,等你嫁给我了,我也把我目前拥有的全都放在你名下。一旦你与我结婚,肖家的财产你也有继承权的,所以等于你已经拥有了肖家10%的股权,等孩子出生了,我要继承的那份自动就转成了孩子的,我就是个为老婆孩子打工的穷光蛋。”

“哈哈,哈哈哈……”陈以宁听完肖朗的话,突然开始大笑不止了,“做你们肖家的媳妇福利待遇可真好啊。”她开着玩笑,“要是你去征婚,保证你家的门都被踏平。不对,是你家山下的那些人要严防死守,不让那些女人上去。”她还没见过有这样的家规的,不过,她很开心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她喜欢这样的坦白,所有的一切都摊开来讲。他们现在或许不是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但是他们之间有最起码的空白来添上未来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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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这个样子,一听财产都给你的,你就开心了是吧。”肖朗也被她这样放肆的笑声给感染了,也开起玩笑来。陈以宁不在意地点点头,“是,我高兴,要是你不老实,我就把你赶出家门去。”女人当然该管钱,钱在女人手里才会有安全感。虽然这话有点无奈,但就是管不住男人的心,也该管住男人的钱。

肖朗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起来,“走吧,天要黑了,为了庆祝你马上要成为肖家的媳妇,我请你去吃饭。”陈以宁握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不要,我要先去买鞋,你让我这样走进餐厅,我宁愿不吃了。”肖朗看看她布满沙子的脚,还在那互相蹭着,想把沙子蹭下来,很可爱。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需要你穿鞋的,去的是我家,那里只需要女主人穿拖鞋。”肖朗把她推进了副驾驶位上,给她系上保险带,自己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车子一溜烟就跑了。陈以宁用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脚,套上拖鞋,晃动了一下,“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好吧,今天我就检验一下你的厨艺。”

肖朗正视前方,笑道,“谁说我做饭了,只是我请客,我又没说我会做。”陈以宁一阵气闷,“那你还带我回家去,两个都不会做饭的人。你要叫外卖吗?”肖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会做几个菜嘛,就做那几个你拿手的就是了。”说到这里,肖朗又开始禁不住吃醋了。她因为林珏,居然还下厨做饭,和他一起去买菜做饭,在他家里做给他吃,这太让肖朗生气了,完全区别待遇。

陈以宁心里咯噔一下,侧着头询问,“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相信你的手下能神通广大到在林珏的家里装监视器?”“是他自己说的。他连你做了哪几个菜都告诉我了。他还说,你是温柔的陷阱,让我小心你这个女人,你随时都会反过头来咬我一口。”陈以宁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这个松气的动作来得太奇怪了。她掩下心里的异样,正色问道,“没想到你还和林珏有过这样的对话,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告诉他,我们婚礼的时候会发帖子给他。”肖朗淡淡地笑着。他一想到当时林珏听到这话脸都黑了的样子,就开心。凭什么就许林珏来给他添堵,也不打听一下他肖朗是这么容易被人刺激的嘛,他当然要以牙还牙了。

陈以宁举起大拇指,“佩服。”失败者永远都只能唧唧歪歪。他摇摇头,对她的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才真是佩服。他停好了车,拉着她上了楼。在他开门的时候,她看着对面的门,这里也是她的窝啊,“我很久都没有过来住了。”肖朗拍拍她的脸,“你不是提前拿到毕业证了,这里离你的公司也不近,住这不方便。”他也很久都没有过来这里了,确实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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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肖朗解开手腕的扣子,把袖子卷了起来,去了厨房。陈以宁跟着他进入厨房,看见他从满满当当的冰箱里拿出各种各样的食材,她惊讶地问,“你早就让人把东西送来了吗,什么时候?”他边洗菜边回答,“在你玩沙子的时候,我在发短信。”陈以宁她搓搓手,把双手握在一起,靠在下巴处,看着肖朗忙碌的背影。

他做菜的样子很优雅,从刀具架子上抽出了小刀处理虾,又取出中型的切蔬菜,大的切肉骨头,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煮上了汤,就开始炒菜。洗菜、切菜、炒菜的速度都很快,看得很熟练,她越看越觉得他恨神奇。他应该很忙啊,怎么还有时间学做饭,要不是她需要接近林珏,她根本就不会去学做菜。窗外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想到了一个遗忘很久的愿望。她想去旅行。她总是想在重生后过得自由散漫些,却总是被形势所逼。说是形势,倒不如说她的性格使然,不服输,不愿低头,自我驱使着只能不断地在形势里往上攀爬。她靠在门边,微笑开口,“你去独自旅行过吗?”

肖朗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古怪,“我去过很多地方,不过不是旅行,是出差。”她明白,他和过去的她是一样的,东奔西跑的,却从来没有停下来留意过身边的风景。那些去过的地方,到了还记得什么,除了宾馆就是车上,总是匆匆赶路,烦不胜烦的谈话。“如果让你选择,你想去哪里旅行?”陈以宁觉得有点同情他,也同情自己,是不是该去放任自己一次,也过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他嘴角一弯,“挑个你喜欢的地方,就当是度蜜月。”他跟她不一样。陈以宁或许是因为被生活和性格所迫,心里是不情愿的,但肖朗不是,他享受这样的繁忙和压力,从中找到快感。被陈以宁的问题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以为她是变相在提度蜜月的事,就提出让她选择地点,这样的事他还是能满足她的。要是他知道陈以宁是在同情他,他会啼笑皆非的。“那这事就交给我安排了。”她一向都喜欢掌握主动权,他能交给她,她就能做到让他满意。

当肖朗端上了四菜一汤的时候,陈以宁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做菜她也能做,只是没有他做得那么精致,一盘萝卜也能摆出花的形状,真有情调。她对吃一向都没什么要求,能吃饱就可以了。要是能提高一个层次,有享受的心情就更好了。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咕噜肉,放在嘴里,甜酸味立刻在嘴里弥漫。

肖朗不打扰她享受吃食的过程,也拿着筷子默默地吃饭。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在餐桌上温馨的气氛里滋润内心。陈以宁很久都没有这么享受过一顿安稳的饭了,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在细细品尝,这里面有他的话,是对生活的渴望,是在对她表达他的爱意。这是她第一次吃一个男人专门为她做的饭,感觉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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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和肖朗结婚的消息由两个集团的发言人发布,为的就是不让外界多加猜测,乱写。陈以宁看着铺天盖地的报纸杂志报道她和肖朗的婚事,肖朗也第一次把自己的庐山真面目放在公众面前。她觉得他走入人们的视线,倒是个好时机。看来肖家是真的要走出自己的世界,融入到社会中来了。也是,一直低调有什么用,反而会被看成是软脚虾,会给人这就是只待宰杀的肥羊,适当地接触到这个风云变幻的世界里,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还是有利于增加自己的威信的。

她拿着报纸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翻着,时不时喝一口秘书刚帮她泡好的咖啡,香浓四溢的咖啡配上一份无聊的报纸,正好消磨时光。大报的报道她都看过了,都是按照发言人的说法做了简单的报道。倒是小报对他们的描述很吸引人。比如她手里的这份报纸的头版头条就写着,“豪门贵公子牵手陈氏新主”,里面倒也没写什么出格的内容。只是把陈以宁和肖朗在同一学校,一教一学的浪漫演绎了一番,说他们是在课堂上一见钟情。

报纸还把他们住在对门的事也抖露出来了,这里头能猜测的事也多,究竟是住同一屋还是分开住,谁知道啊。把两人之间的情感写得更是微妙了。在另外一份杂志上还用“同居密友”来形容她,还有猜测她是珠胎暗结了,所以要奉子成婚。她看看自己平坦的肚子,再想着不久前刚刚离开的“老朋友”,幸好她都有做措施的,不然真被写着了。

“真有意思啊,比电视剧还让人感动地潸然泪下。”陈以宁翻到其中一本对肖朗访问的周刊,里面有一段肖朗的话让她**皮疙瘩都起来了。“是,我确实要和陈以宁小姐结婚了,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她是个很优秀的女性。慢慢相处后,我们就越来越投机,也认为对方是适合自己的伴侣,所以我们决定结婚,并不是外界所猜测的那样,是奉子成婚……”

她觉得他挺厉害的,要是让她说这么肉麻的话,她会起**皮疙瘩的。她施施然扔下了杂志,有些意兴阑珊。她放下手里的咖啡,开始处理公事。想着商业圈的案子她很久都没关注过了,该找个合适的人去关注一下。对周裳,她放心,可对别人她无法放心,还是该亲自过问一下。要是她自己过去了,周裳会产生她不信任她的错觉,她只能派程焱冰过去了。她按下了内线电话,“芳姐,让程副总进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李芳是陈以宁的秘书,一听吩咐,赶紧打电话给程焱冰,让他过来。程焱冰一大早就看到了陈以宁和肖朗的结婚消息,他心里有些难受,可是也知道他离她的世界太远了,他的每一次接近,都会造成她的疏远,现在他该想明白了,她不会属于他。上次陈以宁送他金笔,他就感觉到了她无声的拒绝,这是一种很正式也很郑重的拒绝,代表着她的重视,还有她的期望,她不希望他辜负她的期盼,也不喜欢他再走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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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焱冰叹了口气,走进了陈以宁的办公室,在门上敲了敲,里头的人喊了声,“进来。”他才走到她的办公桌边。她抬起头来,微笑,“我最近有点忙,我想你下午去帮我看一眼北边,什么话都不要和她说,用眼睛看就行了。”程焱冰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把所有的心思都放下了,略一思考,回道,“她不是笨蛋,我这么去她肯定有想法,你要是不放心,何不提点她一下。”

陈以宁放下手里的笔,嘴角一弯,“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有心人要是想骗她,你认为光是我让她小心点就可以吗?”程焱冰皱着眉头疑惑,“你这么说已经很有指向性了,你怀疑谁?”她要是没有闻着什么味儿,怎么会这么笃定。她站起身子走到他的身后,清冷地回答,“有一双眼睛在我们的身后看着我们,那种被人盯着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心里发凉,我马上要结婚了,不能腹背受敌的,你明白吗?”

她谁都没说过,她确实有感觉,有个人在她身后窥视着她。关绍现在不能离开她身边,她需要他全心全意的护卫。在公事上,她还是信任程焱冰的,有这两个人在她身边,她才有底。说实话,她是信任肖朗的,只是他信任的人她就不一定信任了,她的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她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是郑重的拜托。

“你有受到什么危险吗?”他担心她受到伤害。她摇摇头,“我那天见到了一个人,你还记得李开山有个女儿吗?”程焱冰顿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印象,怎么了,这个人对你做了什么?”“她倒没对我做什么,我还记得她爸爸和哥哥被宣判的那天,她的那个眼神很奇怪,很冷淡,似乎那两个人坐牢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我记得我爸爸跟我说过,他们父女,兄妹的关系很好,不会这么冷淡的。”

“你怀疑她有什么想法?”“会咬人的狗不吠,这个女人我看到不是简单的,比她哥哥和爸爸可有脑子多了。要是她和林家的人勾结在一起,对我可就是大大的不利。现在我在明处,她在暗处,我又是锋芒毕露的,很容易被找到破绽。”陈以宁一想到李慧看她的眼神,虽然什么都没透出来,可她就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冷。“你说得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找到她了吗?”“还没有,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你就帮我看好北边,看好周裳就行了。”

“好,我明天开始,就去北边,我就和周裳说我想学习怎么管理工程。”程焱冰的心里并不轻松,她的身边危机四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她交代的事,别出叉子。“嗯,我也会让关绍放两个人在你身边,你的安危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同在一条船上,现在任何的内乱,都会造成船翻人沉,她得照看好内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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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焱冰走出办公室之前,陈以宁又提了一句,“现在我要你隐居幕后了,台前我给你找了个替身,别有想法。”她一早就和关绍商量好了,找个职业经理人,在程焱冰离开的日子里,帮着处理公司的事。“明白。”程焱冰也知道她的考量,一方面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一方面也是为了扰乱敌人的视线。

陈以宁搞定了内部,她有开始找外部的助力了。她又约了白芍在“魅离”喝酒。这两个亦敌亦友的女人,如今是真的要精诚合作了。白芍在陈以宁的支持下成功地获得了白家的掌控权,而陈以宁也获得了白家10%的股权,成为了不是白姓人里最大的股东。在这个合作中这两人都互有利益。陈以宁多了牵制白家的东西,同样也让白芍能放心与她合作,毕竟10%的股权光每年的红利就可观了,她没必要毁了自己的钱途吧。

白芍说话的语气也少了些攻击,“你想我也参与越南度假村的计划,上次你去找林御就是为了这个?”“没错,你也知道我马上要结婚了,肖家是不会看着我继续接近林御的,所以我要借助你了。”陈以宁不能亲自去林御手上取那个项目,她还是觉得由白芍出面更好,无非是多个合作者,肖朗与她总归是一家人,多了白芍,项目可以做的更好,何乐不为。在这个当口上,她不能出纰漏。

“你这么保密,看来真的有好处了,好吧,我们合作愉快。”白芍知道,陈以宁死精死精的,肯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还有肖家给她做后盾,她坐上这条“航母”,不会有错。陈以宁举杯和她的杯子碰了一下,“合作愉快。”她忽然想到,还有一个人还没有利用起来,方尔凡这个家伙,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得把人逮出来。

陈以宁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在电梯门前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她戴着黑色的墨镜,挎着包,蹬着高跟鞋就像个女王般地驾临公司,周围的职员都纷纷向这位最高领导者道早安。她走到专属电梯前,看了眼跟她并排站着的人,有些诧异,在这里谁不知道这部电梯只有在28层的人才能坐,其实也就是陈以宁、关绍、程焱冰,连他们的秘书和助理上班都是坐别的电梯上了27层后再用内部电梯上楼的。

这个人……她仔细观察了一番,30岁左右,看着像个二傻子。陈以宁却不敢小看他,他眼睛里懒散的精光,是难以忽视的危险信号。那个人就像没看到她一样,见电梯下来了,走进去,站在里侧。陈以宁也跟着进去,站在了靠近按钮的一侧。她按了28层的楼层键,又按了关门键,电梯缓缓上行。她什么话都没说,要是他也到28层,就说明他就是关绍给她找的人。紧接着,那个男人按了一下27层的楼层键。电梯到了27层,那个人开口了,“不好意思,我要下了。”陈以宁微微一笑,让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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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继续上行,她不觉得那个男人是不知道这部电梯的限制性,也不觉得他不认识自己,他在装。她走进办公室,让李芳进来汇报今天的行程。李芳照理泡好了咖啡走了进来,把咖啡杯放在她的右手边,打开掌中宝,“董事长,今天您有两个重要约会,一个是早上十点和杨律师的会面,还有一个是下午3点半和瞿董事的高尔夫赛。别的时间您可以自由选择活动,但是希望您可以把昨天交给您的文件全部都批示完,各个部门的头都在等着。”

“你今天特别话多,还跟我玩起心眼来了。”陈以宁对秘书的状态很疑惑。李芳笑眯眯地回答,“因为董事长要结婚了,所以高兴啊。”“好,知道了,你先出去,要是等会有个30多岁的男人,带着金丝眼镜,穿着棕色西装,打着红色斜纹领带的男人找我,就让他进来。”陈以宁交代了秘书,就开始享受清晨宁静的一刻。她一转椅子,他又站在窗前了,拿着酒杯看着她。看到她也在看着他,林珏拿起手里的酒杯示意,喝了一大口,他就离开了窗前。

陈以宁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她没办法阻止他。她能做的,就是坚定自己的心,不给他任何错误的信息,他们已经错过很久了,不会再有交集。现在她的立场,也不可能再和林家有合作,别说林家的人不信任她,就是肖家的人也不会放过她。她已经站好了队伍,回不去了。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挂上了招牌笑容,“请进。”果然是那个人,她的笑容扩大了。那个男人也楞了一下,马上掏出手帕擦擦脸,语气忐忑地说道,“我不知道早上和董事长您同乘一部电梯啊,我今天才第一天上班,我都不知道公司的电梯还分人坐的。刚才有人告诉我了,那部电梯我不能坐的。我第一天上班不想迟到,看那部比较空,就上了。我还想去上个厕所,再打扮一下,再来见您……”

听着他唐僧般的聒噪,她左耳进,右耳出,掏掏耳朵,冷冷一笑,“说完了吗?要是没完也别说了,刚才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她的冷言冷语瞬间让他闭上了嘴,耷下耳朵,很是沮丧。她没忍住,扑哧一笑,示意让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眼睛带着审视地盯着他,“在我面前把面具拿掉,我不喜欢油头粉面的糟老头。”

那个男人咳嗽了一声,撩撩头发,“老大,我不是糟老头子,我还只有29岁零36个月,而且我也不是油头粉面的,我这叫英俊潇洒。”陈以宁毫不客气地吐槽,“看你的衣着品味就是糟老头子,还有你的头发上摸的什么,脸上还涂油了吗,就跟在大街上晃荡的二流子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人一聊天,就知道他跟她合拍。他的无耻太对她的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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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绍敲门进来,看到那个男人愣了一下,“你比我还快。行,你们聊上了就好,董事长这就是我要引荐给你的老蔡,蔡友奇。这是他的基本资料,我给你放在这里,我出去处理点事。”陈以宁不想听这个事,挥挥手让他出去,低下头专心翻着资料,“蔡友奇,你以前是恒通电子的,为什么要出来呢,林家没给你适合的价钱,还是做得不愉快?”蔡友奇摇摇手,叹了一口气,“老大,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我去恒通就是为了多卧底的,虽然我一直拿着林家的钱,但我一直是为陈氏做事的。”

陈以宁一头的黑线,这个男人真的很啰嗦,她不得不打断他发自肺腑的感言,“行行行,别说了,我头疼,你知道你自己的职责吗?”他把手完成一个弧度,四指并拢,大拇指搭在食指末端,敬了个标准的军利,“是,我知道,保证完成任务。”在那一刻,他的眼神很正经,就像这句话说过千百次,却还是无法有一丝不正经来亵渎这样的时刻。她微微一笑,让他出去,“好,你出去吧,我的秘书会带你去办公室的,你的秘书我也会马上给你调配过来。”

“嗯,老大,那我先出去了。”他甩着包走出了办公室,陈以宁拿起电话让李芳带他去办公室,让她尽量满足他的需求。她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摊在桌子上。既然是部队出来的,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她有些好奇这份简历上的内容有多少可信度,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体现出来。而且,就凭蔡友奇的城府,能这么轻易地让她获得这些信息,用意何在呢?她真搞不明白关绍的心思,他要是站在她的对立面,该有多可怕。

她有时候也在想,有这样的人才在,陈旭也该成为四大豪门之一的,又为什么不行动。她叹口气,拿起电话,拨给了周裳,该跟她联系一下,希望程焱冰过去,不要引起她心里的不爽。周裳接到陈以宁的电话很兴奋,“宁宁,你好忙啊,我都多久没见到你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我们这一切都顺利。

哦,不对不对,你要结婚了,跟肖遥的哥哥对不对,好啊,那我又能去欣赏小帅哥了,要是他成了你的小叔子,我能要去摸摸他的脸吗?我实在好奇,他的皮肤怎么那么好,我都羡慕死了。”被周裳欢快的语气感染了,陈以宁也难得地开始揶揄她,“你也嫁进来吧,我和你就做妯娌好了,这样你每天都可以研究他的皮肤了,不仅是皮肤,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研究了。”

“我只喜欢欣赏那类型的,但绝不会跟那个类型的人结婚,要是十年二十年以后,我已经是皱纹满面,他还是青春年少,我跟他站在一起,就跟大妈带着儿子一样,太伤心了,我还是愿意找个比我年纪大的。”周裳边跟陈以宁瞎侃,边在一份份的文件上签名。她的懒散跟陈以宁的殚精竭虑一比,可就显出天差地别了。不过,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她就是个笨蛋,这个公司也倒不了,何苦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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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啊,我最近没空过来了,我马上要去旅行,你好好看着啊,等我回来了给你带礼物。”陈以宁想了一下,要是周裳不提及程焱冰的事,她还是保持沉默好了。她对周裳本人还是放心的,要是这个女孩也背叛了她们的友谊,那么她将成为一个真正不再信任别人的人了。周裳大喊,“我也要去啊,我不想坐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大堆文件。”她真的要被烦死了,都说了让他们做好计划她签字就好了,还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她真的很想出去玩。

陈以宁看了眼时间,该和律师碰面了,她开始整理文件,最后在电话里给周裳一句,“你要是结婚,我也帮你看着你的集团,让你出去玩一阵子。现在,你乖乖的。”她进入了边上的小会议室,刚坐定,杨律师就进来了。她站起身来迎接他,“杨叔叔,您这么忙,还让您特意跑一趟,真不好意思。是这样,我马上要结婚了,但是有些财产我打算转到妈妈名下,希望您帮我处理一下。”还是那句话,她信肖朗,但不信肖朗身边的人。

杨舟托了托眼镜,对陈以宁的想法很诧异,最近他也看了不少关于他们婚事的报道,还真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没想到这个世侄女还防备着肖家。不过,在他们的世界里,这样的行为也是正常的,谁还没有个自己的想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以宁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但是内情她不想告诉外人。

下午和瞿董事的高尔夫球会他本来是真的意兴阑珊的,纯粹是为了陪个健谈的老人去锻炼一下身子,倒是没想到有个意外之喜。她噙着坏笑走近了某个正在专心打球的男人,“方尔凡,好久不见呐。”方尔凡听着声音,手一抖,球就偏离的原来的轨道,飞到了水坑里。他转过头一看,就看到了这个姑奶奶。他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还被陈以宁逮着了,他叹了口气,“您老想干嘛,别想坏主意了,他不会答应的。”

陈以宁拍拍他的肩膀半诱惑半威胁道,“他不答应,你就不玩了,你不像这么听话的人啊?我告诉你啊,我最近在玩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从林御手里骗点东西,要是你肯帮忙,我就分你一杯羹,要是你不答应,我就把你和他的计划全抖出去。”方尔凡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巫婆,他都消声灭迹了,她还不放过他,真是流年不利,碰上这对极品夫妻。

他左顾右盼,低声哀求,“大嫂,我求求你,你离我远点吧,你知道你老公很会吃醋,要是看到你搭着我的肩膀,会把我杀了的。”陈以宁也左右看看,“他也在这里吗?没看到。”手还是继续搭着。方尔凡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我答应你还不成嘛,他真的神出鬼没的,哪里都有可能见到,您高抬贵手,饶了我,我给你鞍前马后的,任你差遣。但是有一点,咱得说清楚了,这事是你逼我的,到时候东窗事发了,您得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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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一天天的临近,不知道为什么,陈以宁总觉得心里不安。这样的不安延续到了婚礼的前一天,她的担心成了真。徐梦瑶失踪了。陈以宁一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很沉。她放下了电话,呆坐在书桌前。婚礼延后了,她不担心,但是徐梦瑶的失踪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她能想象的到。肖克己一旦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判断,也许会成为某些有心人的工具,那些人是不是冲着她来的,她不知道,但她得提前做好准备。

肖朗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他不是肖克己,他的理智还在,他也感觉到了yīn谋的存在。看着暴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肖克己,看着坐在一边闷头喝酒的肖遥,肖朗在心里琢磨了很多。为什么偏偏就是婚礼前一天失踪?是早就设计好了的,还是巧合?为什么家里的暗卫没有看着妈妈,那两个人呢?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都没看到人,难道她还会凭空消失?他觉得肖克己的表现也很奇怪,他没有下令去找人,也不让他插手这件事?他是有什么目的,还是有人用妈妈威胁了他?

他越想越觉得肖克己被威胁的可能性大。谁都知道他爱妻如命,为了徐梦瑶什么都做得出来,有人挟持了她让他做什么事。肖朗不露声色,站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先打了个电话给陈以宁,告诉她这件事。婚礼势必要延后了,他觉得挺抱歉的。陈以宁的沉默让他知道了她也同他一样,在思考着。这件事会带来的后果,她与他都能预测到。

肖朗靠在床上,闭着眼睛默默思考。是谁这么神通广大,把手伸到了家里,早就安插了人员,还是买通了家里的谁。他唰地睁开了眼睛,专职照顾妈妈的丽姨不见了。肖朗起了身跑到了楼,四处寻找,“爸爸,丽姨呢?”肖克己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可声音还是咆哮的,“别提那个贱人。”要不是这个贱人,他的爱妻怎么会被抓走,她根本就是那些人一伙的,故意混进家里,寻找机会对付他。

肖朗抿着嘴,原来真的是丽姨。可是也不对,丽姨已经在家里生活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会害妈妈。这里面某非还有什么内情?他不再刺激肖克己,拉着默不作声眼睛发红的肖遥进了房间。肖遥的表现也让肖朗觉得奇怪,要是搁过去,他早就跳起来要出去找妈妈了,可是这次这么安静,闷不做声地喝酒,他也有事瞒着自己。

肖朗盯着肖遥的眼睛,严肃地问道,“肖遥,你老是说,妈妈失踪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肖遥听了眼睛更红了,他拼命地摇头,神情痛苦,“大哥,你别问了,我不会说的,这件事你别管了,爸爸会做好的,妈妈一定会平安回到我们身边。”肖朗瘫坐在床上,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知道,我不是肖家的孩子,我知道个被收养的,你们现在竟然还是没把我当成是一家人,把我排除在外,算了,你出去吧,我不问了,这件事我也不会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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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的消沉让肖遥很难受,他着急地蹲在肖朗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不是的,大哥,你就是我的亲哥,只是这件事涉及到了那个女人,我怕你会犹豫不定。大哥,我觉得很混乱,为什么丽姨要抓着妈妈,为什么她们说要是爸爸不答应做那件事就会杀了妈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带走了?”肖遥终于克制不住,大声哭泣起来。妈妈被带走的时候,哭着喊着叫“克己,克己,小遥,小遥,……”他不敢动,那把枪就顶在妈妈的太阳穴上,他怕一动,妈妈就没命了。

“你是说,妈妈不是失踪,而是被人绑架了?”肖朗从他支离破碎的话里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丽姨和人勾结,用妈妈的安危威胁爸爸做事,然后还堂而皇之地带着妈妈离开了这个铁桶阵,难怪暗卫没有发现,难怪贼人能畅通无阻。他握紧了拳头,是有人冲着陈以宁,要借爸爸的手对付她。她这阵子得罪的人太多,她是聪明,可是要对付她的那个人也不傻,知道借力使力,一旦肖克己出手了,陈以宁必死无疑。

肖朗在心里大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一次考验,考验他会怎么选择,是站在她这边,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让肖克己顺利完事。他打发肖遥出了门,换上了衣服,离开家里。他要见到她,他想念她,最要紧的是,他要待在她的身边。他阻止不了肖克己,但最起码,他懂得肖家的人会怎么出手,他能护着她一二。

陈以宁随意套上了衬衫、牛仔裤就出了门,坐上了肖朗的车,车子就开向了寒明山。她靠在座位上,疑惑地询问,“为什么来找我,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找你妈妈吗?”她摸着手上戴在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对明天不能照常举行婚礼感到可惜。她没告诉陈旭夫妇他们家出了什么事,只是说有事耽搁,他们倒是很能谅解。

肖朗把车停在了工程地外面,拉着她下了车,“这件事的内情很复杂,我不想多说什么。明天的婚礼取消,我们就先去婚姻登记处拿证去。”就算明天他或者她死去了,都必须是对方的伴侣。他就是要她死也带着肖太太的身份。要是他死了,希望肖克己看在她肖家人的身份,能放过她。陈以宁握紧他的手,站着不动了,“那件事是冲着我来的是吗?你妈妈被人绑架了,条件就是要你爸爸对付我?”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这件事她早就想到了。

“宁宁,你很聪明,可是你不了解我爸爸的实力究竟有多强。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培植过自己的亲信吗?除了是对我爸爸的尊重,也是不让他对我产生一丝的怀疑,我是肖家的养子,我的作为一旦有任何的差错,都会引起他的反感。别人看着我似乎过得很快乐,其实我也过得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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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当我是幼儿园小朋友?”她听着他的“肺腑之言”丝毫不为所动,“你是个大骗子你不知道吗?你在演戏的时候,连自己都骗过去,还能有谁不被你骗过。幸好你对肖家没有异心,不然肖克己早就被你夺了位置。好了,别跟我这装可怜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要说你不会帮忙,我也不会有意见的。”他要是真的有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就凭他,早就出来闯出一番天地了,还会这么忠心?

肖朗听了哈哈大笑,“陈以宁,也就是你,总是这么了解我。放心,我不会不管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是我的爱人,我怎么可能就让你生活在死亡的yīn影下。”他拉着陈以宁进了建筑楼里,给她戴上安全帽,“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寒明山计划到底有多宏伟,你看了肯定会激动。”陈以宁也很兴奋,在楼梯上一阶一阶地往上奔跑,一口气跑到了楼顶上,“哇,好累啊,让我喘口气。”她拍拍胸口,把气喘匀称了。

“你来看看,那是主要建筑物,这是方尔凡的哥哥设计的,他是个世界有名的建筑设计师。还有那边的湖上楼,周围全是湖水,只有那一栋用水晶建成了水上宫殿。左边的是植物园,我们会在那里引进全世界最漂亮、名贵的花草树木。后面还有个游乐场,然后是商业圈……”肖朗向她一一介绍,这是在他的手里发展起来的,他很自豪。陈以宁边听着点头,边赞叹,“这里完全就是个城市,你要是建成了,就可以做城主了。寒明山城主,肖朗,我就是城主夫人,听着不错吧。”

肖朗从她身后搂住她,把她圈在怀里,“陈以宁,要是以后让你选择,你是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还是继续在这商场中尔虞我诈?”她靠在他胸膛上,沉思了一会,“让我去当闲人,我会受不了,让我天天费脑子,我也受不了。我喜欢站在高楼往下看,不喜欢在底层往上看。”肖朗吻了一下她的嘴角,“你这个小野心家,我就知道你过不了少奶奶悠闲的日子,站在世界的顶端往下看,是不是更过瘾?”

陈以宁指着远处的启明星笑道,“要是站在宇宙的外缘往地球看,地球不过是颗小小的沙粒,连陆地和海洋都分不清楚,你说我从世界的顶端往下看,我能看清底下的人过着怎么样的日子?”野心该有,可惜不能太大,超出了范围,就危险了。肖朗搂紧了她的身子,“有你在,真暖和,连风刮都不觉得冷。”她的出现填补了他内心中的一点空白,他肖朗不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也不是打不垮的铁人,他希望有个灵魂上的伴侣来了解他的内心,来关怀他的渴望。灵与肉不可分割,她在身体上也同他那么契合,每次的交合都让他从心底开始颤动,滋味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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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他又有了反应,忍不住在她的颈项间肆意亲吻起来。看着不分地点乱发情的人,陈以宁有些无语,她用力推开他的脑袋,娇嗔道,“神经,正经点,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肖朗沉沉发笑,“怎么,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在我的地方亲我的女人,有什么问题?”手又缠上了她的腰身,想从她的上衣下摆钻进去。陈以宁用鞋跟在他的脚面一踩,一个转身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肖朗吃痛地轻喊了一声,“哦,你想踩断我的脚啊。”陈以宁曲着身子发笑,“别装了,我只轻轻踩了一下,谁叫你不听话。”肖朗就是不站起来,半蹲着,手捂着脚面,不说话。陈以宁知道这是伤他自尊了,慢悠悠地晃荡过去,拍着他的肩膀,“我错了还不行嘛,不该在您老发情的时候打断你,这是不道德的。”肖朗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脸鄙视,“如果你能把你脸上的笑容抹去,我能信你说的话是真诚的。”

“走吧,风太大了。”陈以宁不再理会他的撒娇行为,拉着他下了楼。肖朗把她送回了家,看着她进了门,并没有离去。他认为肖克己不会等太久,恐怕今晚就要动手了。他把车停在一处拐角,利用墙壁挡住车身,熄火安静地等待。这片的地域开阔,不适合隐藏,他们一定选在凌晨3点左右,睡得最沉的时候动手。楼层不高,会用挂钩挂住屋顶,从底层往上爬的方式,就是不知道他们是要活还是直接杀了。肖朗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还只有1点多,不会这么早动手,他赶紧靠在车上睡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保存体力。

陈以宁坐在床上,靠着休息了一会,也起身了。她有种预感,今晚不会太平。她把枕头伪装成了人睡着的样子,盖上了杯子,自己则躲进了衣柜,留出了一条缝,观察外面的情况。肖克己是冲着她来的,不会伤害无辜,所以陈旭夫妇是安全的。她只要保护好自己,别被杀了就行了。她有些懊恼,应该在家里备一把枪的,现在的情况多被动啊。

她在衣柜里等了一会,就听到窗户玻璃被切割的声音,虽然很微小,但是在这么寂静的夜晚还是让她捕捉到了。她振作精神,全神贯注地看着外面一个、两个、三个黑衣人进入了房间,拿出枪朝被窝一阵扫射,把被子、枕头全打出了棉絮。她捂着嘴在柜子里后怕,要是她真的睡在那,这会早就被人打成筛子了。装上了消音器的枪声就那么清脆的几声“噗噗”,一点都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几个人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看里面没人,其中一个人压着声音说了句,“四处找,一定要把人干掉。”陈以宁心里咯噔一下,她是知道躲不过,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但是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没人来,难道她是注定逃不过这一劫了。她看着其中一人朝她所在的衣柜一步一步地走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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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以宁打算拿着柜子里面的衣叉打算等会给开门的那人直面一击,然后就等着被其他的两人打死吧。就在她以为要拼死一击的时候,又传来了清脆的“噗噗”声,然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她往外面看了眼,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忽然灯亮了起来,肖朗打开了衣柜,把她拉了出去。关绍右手拿着枪,还在检查地上的黑衣人是不是还活着。他探了下三个人的脖间动脉处,全都没了跳动,才站起来收好枪。

陈以宁喘了口大气,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她真想让方尔凡快点把那个局设好了,白芍那边的风也吹劲了,她好实行计划。总是这么被动着,日子过得太辛苦了。她皱着眉头看着肖朗,指指地上的人,“是你们家的人?”肖朗点点头,“对,是肖家的。”他不回答说“是我们家的”就是不想她把事看成是他也有份。肖克己看来还是留着余地的,没派出那些人,这几个不过是三脚猫功夫的,要是那几个精英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今晚我是躲过去了,明天呢,后天呢?”她眼神茫然着,缓缓地坐到床上去。肖朗走到她身边也坐下来,握着她的手,“过了明天就没事了。”关绍看着这二人,微微一笑,跳出窗外。陈以宁靠在他肩膀上,疑惑不解,“为什么,如果你妈妈没回来,就算我与你登记了,也不会改变你爸爸的心意的。”

这段可就又有了演戏的嫌疑了,他像是没有后招的人吗,她像是这么可怜的人吗?这又是互相试探的一次典型事件。视线还有往前推一推,陈以宁和关绍在谈话。陈以宁拿着手里的红酒杯晃着,关绍站在她身边,疑惑她的决定,“你让我把人手都撤了,那你的安全怎么办?”陈以宁微笑地喝了一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把自己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又如何看到别人的承受点在哪里?”她就想看看事关她的生命,事关肖家,他到底是如何抉择的。

关绍还是不同意,“我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你有你的计划,我也有我的底线,我不能答应你。”陈以宁看着他的担忧,心里很暖,但是下一秒,她手一横劈,把边上的那瓶红酒给拦腰切断,一半留在桌上,纹丝不动,一半掉落在地上,碎裂数片。她的手却一点都没有受伤。要做到这样的水平,可是需要很大的控制力的,那一击的速度极快,又控制着力道不让整个瓶子都破碎。他举起大拇指赞叹,“厉害。”

陈以宁把剩下的酒倒进了杯子里,一饮而尽。有些事该给这个忠心的人知道,她不是那么没有自保能力的。只不过以前她还想看看,何人会在她危急时出手相助,也好看出哪些人是能被她信任,能被她使用的。关绍在她心里,已经成了最信任的人了。“那就同意我的计划吧。”她让关绍先去准备,期待接下来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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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肖朗那边也在积极部署,他确实没有培植亲信,尤其是肖家内部的人,可是方尔凡有,他手里的人可不亚于一个正规的团级军队啊。肖朗一听到林梦瑶被绑架的消息,他就让方尔凡去救人去了。家里谁都不知道,他在林梦瑶身上装了追踪器。他送给她的一副耳钉其中一只就是追踪器。人的方位很快就被他掌握,方尔凡也已经到位,随时可以把人救出来,只不过,肖朗还想借此机会探一下陈以宁的底。

他总觉得陈以宁对他还隐藏着实力,所以他也就没有阻止肖克己的动手。只不过看到那几个黑衣人朝床上开枪的时候,他的心差点就跳出来了,腿都软了。要是因为他的故意延迟,害得陈以宁死了,他怎么接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所以赶紧让方尔凡动手,别让他的心再一次收到惊吓了。比起试探,他更希望她好好活着。

她靠在他的怀里,思考着他下一步的行动。她敢肯定,他有自己的势力,不是肖家的,而是他自己的。他这番是在试探她,所以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可是这事关人命,他又不敢试探过分,还是出手了。靠近柜子的那个黑衣人是他动手杀了的。第二枪和第三枪才是关绍出的手。不知道他手里的人在哪里,他肯定不会让肖克己知道,会不会在方尔凡那里?

陈以宁把床单都更换了,把原来的破布扔在塑料袋里由肖朗带走,房间里一切都恢复如初,看来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她就要去和肖朗拿证去了。虽然时间短了点,还是爬上了床睡了一会。肖朗按照原来的路线,跳出了窗台,一出去,就让方尔凡赶紧行动。方尔凡接到指令,兴奋地一拉头套,带着一群黑衣人冲进了关着林梦瑶的别墅,把人救走。也很恰巧地让一个人顺利逃走,同时让他看清了手臂上“肖”的字样,让他回去报信去。在一个小时内就结束了战斗,把林梦瑶送回了肖家。

肖克己看着毫发无损的妻子,十分感激方尔凡的出手相助。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把方尔凡调查得清清楚楚。方尔凡,27岁,国籍法国,三个月前刚从国外回来,代表欧洲的一个财团来找合作者。为人高调,一回来就和林御发生冲突,本来可以把林御送上法庭,可他却放弃了。他的行为让肖克己提高了警惕,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也不敢多交往。万一他是跟那群人一伙的,故意把妻子送回家来,又来谋取更大的利益怎么办?

他感谢了一通,就把方尔凡送走了。把妻子安顿好了以后,他就着急手下,取消了任务。昨晚派去杀陈以宁的人都没有回来,肖克己也猜到了,所以派去的都是不重要的角色,他想肖朗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也给他这个面子。既然现在妻子已经回来了,他就不会再去动那个女人。他们要领证,要结婚都随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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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睡了两个小时,起床梳洗,要去领证,她怎么也得把自己打扮地美一点。她打开常用的那层衣柜,在里面挑衣服,想选件喜庆点的,发现还真没有。她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还有棕色和灰色,大部分都是套装,一些连衣裙。她又打开了底下的一层柜子,这里都是粉嫩系的,是当初用来演戏的,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该穿的风格。她选了其中一件桃红色的连衣裙,往身上一衬,朝镜子里看了一眼,有些怪异,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挑好了衣服,就开始化妆,平时都没这么讲究,但今天她可是完整地做了一套,从洗脸开始,拍上爽肤水,抹了润肤露,再开始打底。象牙白的粉底液在额头、鼻尖、两颊、下巴都点了一点,均匀地拍开了。画眉、画眼线、刷睫毛、涂唇膏,最后定妆。这一些都做完了,她穿上了连衣裙,选了一双裸色的高跟鞋,走出了家门。肖家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她出来了,对着她淡淡一笑,“你真美。”

陈以宁站在他面前,“事都解决了?”肖朗点头,“解决了,我可不想看到喋血新娘。”拉着她的手,把她送进了车里,关上车门。陈以宁顺手拉好了保险带,对进入驾驶位的肖朗笑道,“我更不想看到新郎新娘共赴黄泉。”肖朗哈哈大笑,放下手刹,启动车子。车子朝民政局开去,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站在民政局的大门口。

肖朗伸出手,手心朝上,“陈小姐,你马上就是肖太太了,现在还可以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考虑好了?”话虽这么说,陈以宁可真不敢后悔,她怕肖朗会把她绑在家里,不让她出门一步。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走吧,肖先生,我迫不及待地想成为肖太太。”肖朗握紧手心,把她的手握在里面,“从今以后,你我就是一体了。”他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期盼。陈以宁知道他的话里什么意思,像昨晚那样的试探是最后一次了。

“好。”陈以宁搂着他的臂膀,“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别在你身上发展。”她狡黠地笑着,让肖朗叹了一口气,“我这就是自己刨坑,自己埋。”两人进了大门,顺利地拿好了证走出来。陈以宁拿着手里的这本证,看着上面傻笑的两个人,无奈地撇嘴,“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觉得很傻,我还以为会有宣誓,也没有。”

确实很简单,拍好了照片,花了25元,做证花了18元,填好了资料,工作人员询问了双方的意愿,就盖好了章,两人就出来了。肖朗笑话她的矫情,“你还要不要请在场所有人都给你见证?”陈以宁斜视着他,“肖先生,你这是在反驳你妻子的话吗,不怕我把你赶出家门去?”肖朗笑嘻嘻地求饶,“肖太太,我错了。”两人没回家,而是直接坐上了飞机,去了陈以宁准备好的路线,开始他们的蜜月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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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旅行的计划制定,由陈以宁全权负责,肖朗事先并不知道她有哪些安排,反正她说怎么样,他就怎么做。所以她说要坐经济舱的时候,他就是不喜欢也照样坐了。肖朗坐在狭窄的位置上,前后都坐满了人,嘈杂的声音和混浊的空气让他不舒服。看着陈以宁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他这会要是提出要升舱,肯定会被她笑话吃不起苦。这不是吃苦的问题,而是习惯的问题,他没有习惯和那么多人拥挤得挤在同一个空间里。

陈以宁看他烦躁地解开了衬衣的扣子,趴在他耳边轻笑,“这趟旅行没有肖大少,只有肖朗。”这话就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这趟可能不怎么让他顺心。肖朗斜觑了她一眼,在她脸上掐了一把,故作轻松道,“肖太太可以忍受就行。”陈以宁也不像她所表现的这般轻松呢,她这是和肖朗在较劲,想看看谁更吃不消这样的“自虐行为”。过惯了优越的生活,忽然尝试放下所有,只是单纯地以普通人的身份来体验生活,会更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下了飞机,两人着实松了一口气。陈以宁闻着身上有股怪味,也不知道是多少味道综合在一起了,前面的那位把鞋都脱了,薰得她差点吐了。肖朗也不好受,后面的那位先生边吃着蚕豆,边大声聊天,吵得他想睡一会都不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摇摇头,这样的体验一次就行了,千万别再选经济舱了,最起码得商务舱。

按着陈以宁的计划表,两人去了民宿,这又是她的创意了。站在民宿门口,肖朗面有难色,他不怎么信任地看着陈以宁,“肖太太,要不然还是换一家吧,你看看这里的环境,要是晚上睡在这里,你不怕吗?”其实是他自己怕了,他没有在这种环境里睡过觉,他对睡眠环境的要求很高,不是干净的地方,宁可不睡。陈以宁心里也打着鼓,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有点不那么尽如人意。

“不然,还是去那家酒店吧。”陈以宁指着远处一座高档的酒店。这个建议受到了肖朗的赞同。两人进了房间,陈以宁迅速进入浴室冲了个澡,洗完了才感觉身上清爽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第一项计划勉强实行,第二项被迫改变,我觉得可能计划要大幅度调整了。”

肖朗对她的泄气感到好笑,“肖太太,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别人是把蜜月旅行搞得是越豪华越舒服越好,你是反过来,把我们的旅行搞得越痛苦越好,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也考虑一下实际情况。”陈以宁翻过身子,面对着他,“什么实际情况?”肖朗贴近她,“我得加把劲,在蜜月里制造个宝宝出来,我总不能让我的孩子在一个不舒服的环境里被制造出来吧。”陈以宁羞涩地推开他的脸,“滚进去洗澡去,一身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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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闻了一下自己身上,无奈道,“这还不是你害的。”转身进了浴室洗澡去了。陈以宁心在被窝里蹭了两下,就开始迷糊。肖朗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出来的时候,陈以宁基本就属于半睡着的状态了。他腰间围了一块浴巾,手里还拿着一块大毛巾在擦头发,看着她睡觉的姿态,笑着撩起一件浴袍,走到了套房的外间,他还想着把新婚之夜提前点,她这么不给面子,他也没办法。既然这样,干脆处理点事。他拿出旅行袋里的手提电脑,开始和人视频。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翘着腿喝红酒的男人,肖朗还没开口,对方就笑嘻嘻地调侃起来,“老大,这身打扮是干完什么事了,还是要干什么事之前啊?”肖朗用手指做了个枪的姿势朝他晃动了一下,“小子,别耍贫嘴,你大嫂让你办的事做的怎么样了?”陈以宁还以为方尔凡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恰恰相反,他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了肖朗,而且肖朗还帮着修改了计划里的某些环节。

方尔凡做了个吐血的动作,“老大,你比嫂子还恐怖,她让我一个月内完成,你倒好,生生给我砍了一半的时间。我就是马不停蹄的,也完不成。”肖朗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演戏,“行了,别演戏了,把事做成了吧,跟我说说,怎么做的?”他俩高中就混在一起了,互相之间连对方的微表情代表什么含义都知道。方尔凡一摊手,“什么都瞒不过你。是,林御上钩了。这还得仰仗大嫂的同盟者白芍。她带着林御去的‘茗域’……”

听着方尔凡讲的过程,肖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白芍告诉林御最近“茗域”的赌局很大,都是顶级富商在玩,要是赢了,就能得一间很有发展前途的公司。他一听就动心了,他前段时间和方尔凡的事让林超然对他很不满,股东们也对他颇有微词,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能得几个有前途的公司,对他获得继承权很有帮助。他对自己的赌术很有信心。再说,白芍又是站在她这边的,他肯定信任她。

“很好,别做得太明显了,让他把越南的工程吐出来就把诚泰还给他。”肖朗做着最后的指示,这件事很快就结束了,这样她也能松一口气了。他把手提电脑的盖子盖上了,也想回房间去睡一会,一回头,就看着陈以宁站在门边,他笑眯眯地走过去,搂着她,“怎么出来了,再睡一会,等晚餐的时候再起来。晚餐我们在房间里吃,还是去楼下餐厅,或者你还有别的选择?”

陈以宁摇摇头,靠在他的怀里,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谢谢你。”他知道她在说什么,把她搂得紧紧的,下巴在她的头顶磨蹭着,“光是嘴上说说,不给点实惠的?”她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印上自己的嘴唇。肖朗顺势抱起她,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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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床上呢,两人身上穿着的浴袍都飞落地上,火热的气氛在蔓延。此刻的两人犹如连体的婴儿,抱成了团,搂紧着,嘴对着嘴,胸贴着胸,肖朗那坚硬的胸膛摩擦着陈以宁那娇丽翘起的小红果子,软肉在他手里被捏成各种形状。他邪邪一笑,埋头在她胸口,嘴上叼着她的一粒红果。陈以宁被肖朗这么张嘴一吸,一嘬,那感觉麻得全身都哆嗦,底下也是湿淋淋的一片。

肖朗的手慢慢探索,滑过了肚皮,滑进了丛中,就这么闯进花园采花蜜去了。他的手掌心内有着薄茧,粗糙的触感各外让人敏感。手指间这么扭一扭,就顺着湿透泛滥的花圃进入摘花蕊了。花蕊含苞待放,独自绽放着。忽然来了这么一外来入侵者,羞答答的垂脸,缩在里面不敢出来。她本能地合拢双腿。她低低的笑着,笑声仿佛从胸腔内发出,迷人而性感。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总是张狂的充满力量,是绝对的霸者。

他低下头,先是试探性的伸舌在花丛中盘旋,惹得里面蜜蜂狂飞,花蜜喷洒。然后在往里面用力这么一伸,花蕊猛地这么一刺激,悄悄探出了小脑袋。这么一探,立刻被舌头卷住,包住,含住。陈以宁全身颤抖了一下,“啊……”高高地挺起了身子,泻出了一股春水。瘫软后,她还在回味,身体里似乎更空虚了。她眼神一亮,笑意从眼睛里透出来,向他传达她的需要。她的身体每个细胞都呐喊着,想要还想要。

肖朗也没让她失望,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想告诉他的信息,也马上付诸了行动。他的眼神里满是情欲,满是对她的爱怜,直了直身子,胯下的弟弟早就高昂的脑袋,贴近了她的花瓣,花瓣微微打开,上面还沾着晶莹剔透的花露,用力一摆臀,一沉,就进入了她的身体。两人满足地发出赞叹声。她的手插在肖朗乌黑的头发中,轻轻的抚摸着,嘴里不直觉的呻吟。那软软酥酥的声音,震得他胸膛发热。进攻,进攻,再进攻,让她完全属于自己。

身体连在一起,扭动着。一浅,一深,忘乎所以的纠缠在一起,汗水滴落在她白花花的胸前,顺着那延绵深刻的勾线,滑进去,滑里去,一转眼就顺着身体曲线冲汇在小树丛中,灌溉着,滋润着。肖朗的身体爆发着力量,那是一种深刻难以化开的男性魅力,一种天生的性感。窄腰紧致的腹肌摆动着,手摸上那厚实浑圆的臀部,那里刚毅结实,让她沉醉其中。

慢慢的,她打开了身体,慢慢的,她展露出了风情,慢慢的,她显示出她那夺目的光彩。在一片绚烂中,她又一次达到了高

潮,他也发射在了她的体内。陈以宁感到全身的力气都没了,可是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舒服极了,她噙着满足的微笑在他怀里沉沉入睡。他也笑着看着怀里的女人,他的妻子,满意地闭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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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旅行过得很愉快,但有件事更让陈以宁愉快,事成了。她真的要大大地松一口气,她想从林家抢走越南度假村的那个项目已经很久了。她一飞回去,就立刻去见了白芍,见到和白芍一起来的人,她稍微吃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她的眼神在白芍和方尔凡之间瞄来瞄去,总觉得他们之间有暧昧。方尔凡什么时候跟女人靠的这么近坐着还不僵硬着身子了。还记得她上次搭着他的肩膀,他除了是不想让肖朗看见,还是属于身体本能的抗拒,他讨厌女人的接近。不过这跟她没关系,她只关心她的计划。

“怎么样?”陈以宁坐在一侧,翘起二郎腿,双手也顺势放在两腿交叠处。白芍和方尔凡互相望了一眼,白芍开口笑道,“陈董事长,计划很顺利。”陈以宁的背靠在沙发上,眯着眼,“顺利就好。既然这样,你们的事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我的事,利益分成不会少了你白董事长的。”白芍又看了方尔凡一眼,他握拳咳嗽了一声,“陈董,是这样的,白董觉得要在国外开发项目,陈氏恐怕没有白氏这么有经验。白董提出共同合作,一起开发。”说着拿起酒杯来,只是酒杯挡住了白芍的视线,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以宁,并很快装着若无其事地喝下了酒。

陈以宁摸不着方尔凡的脉,但也不说破,只是表示要回去考虑一下。她好奇方尔凡和白芍之间的关系。特别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是两个都有所图,还是方尔凡使了美男计。他称呼自己为陈董,而不是大嫂,而且他也丝毫没提她和肖朗合作开发的事。看来是有计划了。她带着疑惑上了车,就接到了肖朗的电话,她微笑地接起,“怎么了,肖先生,才分开一会就想我了,是不是太粘人了?”肖朗那边也很开怀,“你在哪里,等我一会,我来找你,带你去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听上去真不错。陈以宁把车停在一边,等待着肖朗的到来。不到二十分钟,肖朗的车就到了,他没停车,车窗下降了,他朝陈以宁喊了一句,“肖太太,跟上,回家了。”陈以宁也发动车子跟在他后面,一路去了一个独立的庭院。她

把车停在了车库里,被他扶下了车了。她看了眼满院的树木花草,闻着清新的草木香气,搂着他的手臂走进了她的家。这座别墅不大,但是装潢地很温馨。色彩以淡黄色为主,采用了柔和的布局,还有些可爱的饰品,比如装餐巾纸的绣花纸巾盒,沙发上的狸猫软枕,这里和他刚硬的房间可不同,很明显他是迎合了她的喜好。

肖朗又带着她进了房间,一开门,她就看到那张大床,一张足以躺上5、6个人的大床,她惊讶地望着他,他咧开嘴一笑,“以后我还想跟孩子们一起在床上打滚呢。”她撇撇嘴,不信。要是跟孩子们打滚,不会在地毯上吗?有yīn谋。她看了眼衣柜、梳妆台、飘窗、沙发躺椅,这些都和她的房间差不多,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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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房子陈以宁很满意,不过她还是回家去了。因为她打算给肖克己找个不痛快。她一向都是爱记仇的,肖克己虽然事出有因,但她还是不能忍受他把她的性命当做是蝼蚁一般轻贱。还有那个在幕后操纵的人,她也一定要找出来。如今她也在别人设好的局中,每一步都被人看在眼里,被计算着。她若继续保持被动,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何不趁此机会,把几桩事一起了解了。其一,把阿姨的下落告诉家里人,让他们不再苦苦寻找;其二,不能让肖克己的这个心病一直存在,会不断被人利用;其三,她也想肖克己紧张一下,难受一次,这就是她的报复了。但是她这么做的前提是,她知道阿姨不会抛弃肖克己,而转入周齐的怀中。因为,她知道了一个秘密。她的阿姨,林梦瑶根本就没失忆,或者该说她曾经失忆过,之后恢复了,但是她还是在装失忆。她这么做,是因为不想回忆过去,还是因为什么,她不了解,但她确实在撒谎。

要不是陈以宁对观察人真的很精通,她是发现不了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觉得林梦瑶有些古怪,有好几个细节都被她抓住了。在她喊林梦瑶阿姨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鼻子也微微扩张,这个动作是代表恐惧。她当时以为她是怕陌生人,才这样,可是后来她有发现不是。第二个细节是在吃东西的时候,她虽然表现地很友好,但是她的坐姿也泄露出了不安,她是侧着腿,把双腿交缠地紧紧的,腿的方向是背对着她。

从心理学上说,当腿向着一个人说话时,代表这个人是喜欢对方的,是向对方展示我并无隐瞒,同理,背着就是有所保留。最后就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她一个劲地表示要挽留她,撒娇着不要让她走,可是陈以宁走了两步回头的时候,居然看到她松懈下来,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假不了的,需要牵动脸上很多部分的肌肉。真正的笑容,两边面颊会抬高,眼下的皮肤会起皱,甚至有鱼尾纹,两边脸会宽一点。

这些都让她开始猜测,林梦瑶是不是认识她。所以她回家以后,拿出了那张林氏两姐妹的照片,进了浴室,她把自己的下巴和嘴遮住了,开始在镜子里对比起自己的长相和林梦瑶的长相,眼睛不像,鼻子不像,可是,仔细看嘴巴和下巴的形状,还是像的,她又去找出了陈旭的照片,这回看出来了,眼睛、鼻子是像爸爸的。或许是她的长相引起了林梦瑶的担忧,她才有那样动作。她也不想打破现在生活的平静,所以宁愿装傻。陈以宁也曾想过,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但是现在看来,始终是个隐患,还是早日除去为好。她一路回家,把该说的话都想好了,回到家里就开始催人泪下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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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兰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缘分,可是她又想到,肖朗和陈以宁的婚事,她担忧地问道,“宁宁,你和肖朗……”陈以宁立刻把肖朗不是林梦瑶亲生的事告诉了她,她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坐不住了,她要马上去找姐姐。陈旭见她是喜极而泣,也很开心。但是有件事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该给周齐打电话吗?陈以宁看出了他的犹豫,给了他一个建议,“爸爸,还是我们先去找阿姨,想看看情况,周齐伯伯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要是她现在一下子就把周齐引过去了,肖克己马上就把他们全杀光了。

陈以宁虽然带着陈氏夫妇上门了,但她不敢保证肖克己能不能让他们进门,不过她既然带着父母过来,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肖克己总不会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吧。山下的守卫收到指令放行。陈以宁开着车进入院子,把车停到主屋前,下了车就看到了肖朗不赞同的眼神。她淡淡一笑,搂着林梦兰进了门。

肖朗看着陈以宁那个冷淡的笑容,心下明白,她就是故意的。他怎么可以忽略这个女人的心眼有多小,可是她知不知道走了这一步就无法挽回了。一旦林梦瑶记起过去的事,又想回到原来的恋人身边,肖克己会发疯。陈以宁一定是第一个被他报复的人。她这是又给他出难题,不省心的女人,都是他自找的。肖朗暗叹一声,也跟着进门了。

一进门,陈以宁就观察到了肖克己强忍着发飙,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抓着裤管的动作,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气,让人胆颤。她又观察到林梦瑶的表情,她的眼神里多么慌张,闪烁不定,可是身体居然还能保持镇定,不发出颤动。这家都是演戏搞手,她心里暗笑。装着什么都没发现,她扶着林梦兰坐到一边。

林梦兰很激动,她很想冲到姐姐面前抓着她的手,把她的思念之情告诉姐姐。可是她激动了一会,平静下来,却发现姐姐在闪躲她。在来的路上陈以宁已经把林梦瑶失忆的事告诉他们了,她心里正难过呢。这会姐姐的闪躲又是什么意思。她们是双胞胎,即便是二十几年不见了,她还是能感觉出来姐姐的一些心里活动,她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到来。难道她没有失忆,她一直都在装,她不想认自己?这一些疑问让林梦兰的心沉了下来。

陈以宁看到林梦兰的表情,就知道她也发现林梦瑶的装失忆了。她端着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妈妈,阿姨失忆了,所以不认得你了,而且她身体不太好,我们坐一会就走吧。”她着重在失忆上加强了语气,就是让林梦兰别说多余的话。今天这个刺激够了,再下去恐怕林梦瑶就要崩溃了。“对啊,姐应该要休息了,我们走吧。”林梦兰赶紧站了起来,她也不想待着了,想到姐姐不打算认她,她就受不了,她要回去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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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了家,陈以宁就被肖朗叫了出去。一见面,肖朗就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力道大的都要捏碎她的骨头,“陈以宁,我可以容忍你算计我,因为我喜欢你,但是我不会容忍你去算计我的家人,那个也是你的阿姨,你难道就没有亲情,谁都可以利用吗?”他的语气可以用暴怒来形容了。

陈以宁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她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干脆就不反抗了,她的眼睛对着他的,认真地说道,“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报复你爸爸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我不想让这件事不断地成为制约我们的弱点。要是下次那些人也查出来这件事,拿这个来威胁你爸爸,我是不是又要杀啊?”

她说的没错,可是她太客观了,她怎么能一点都不把人的情感作为考虑的依据,“你是不是想说,我妈妈的失忆是装的,她不会离开我爸爸,不会离开我们家,你才敢大着胆子做这件事?”陈以宁愣住了,他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说清楚。那不用说了,你爸爸也知道,我不明白,你们这么做有意思吗,所有人都知道对方的秘密,却都放在心里不说?”她真的很难理解他们的思维。

“有时候揭穿了或许并不比朦胧着要好。”肖朗的语气松了下来,并没有刚才那么尖锐,甚至还有些无奈。他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红印,心疼地摸着,“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这也是他的容忍底线了。”肖克己又何尝不想试探一下林梦瑶的态度呢,所以才容忍了陈以宁的到来,容忍了陈旭夫妇的到来,但是那个人是他不能容忍的。陈以宁点点头,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和肖朗闹不愉快。

这件事不提了,陈以宁就问起越南度假村的事,“你在白芍那有什么打算?”她一针见血地问出了事情的根本。方尔凡不是有利可图,会和白芍这么亲密,打死她都不相信。不过方尔凡又是受肖朗指使,肯定是他有动作。肖朗搂着她的肩膀回到车上,准备回他们的家过夜,“白芍跟林有合作。”光是这一句简单的话就让她明白了,白芍跟林御父子合作是假,跟林珏的合作才是真的。她明面上看是帮陈以宁拿着了项目,实际上是在帮林珏削弱林御的实力,让他没资格继承林氏。

陈以宁惊讶了一下,“看不出这个女人还是多面间谍,我差点就被她骗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对于这个问题,肖朗就三缄其口,不予回答了。这事关方尔凡的声誉,也是他再三要求不能说出去的,他得保密。不过这个秘密也就受到晚上鸳鸯浴前,一有甜头就什么都撂了。方尔凡谈事的时候出卖了点色相,把白芍这个老女人灌醉了,就什么都知道了。他说得不怎么详细,陈以宁相信,方尔凡一定是做了奇怪的事,不然还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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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夫妇两人还在熟睡,陈以宁的手机响了起来,这并不大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陈以宁猛地张开了双眼,起身拿过电话,“喂……”,关绍有些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陈董,老蔡凌晨被袭击了,还有北边,说工程存在违规,被停工了,是内部的人通报的消息,今天政府会正式出通告。”陈以宁掀开被子,冷静地站在窗前,“知道了。”她什么都说,这些事的发生她早有预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淡定地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朝床上的人微笑了一下,“有事,先回公司。”

肖朗在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就醒了,他一直沉默地看着陈以宁的行动,她什么都没说,可他知道,她那里出大事了。大战之际,空气中都会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她的身上笼罩着这样的气氛。他点点头,还是什么都不说,可是她一出门,他就立刻起了身,也跟着出门了。今天恐怕是个不太平的日子,他要保持警惕。就怕他们不动手,一旦动了手,他就不会再让他们跑了。上次绑架林梦瑶的事,线索追到一个女人那就结束了,可他不信,那个女人没这么大的本事,肯定是有人在她身后指使,他要抓住那个背后的人。

陈以宁先去了医院看老蔡,他在家里被人暗杀,幸好子弹打在心脏边上,不然就死定了。她还是觉得那些人只是警告她而已,并不是真的想杀老蔡。可是这样的行为让她很气愤,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她,究竟是为何。不知怎么的,她又想到了李开山女儿的那双眼睛。她一直都在找这个女人,她一点没有被找到,她的心里就不安。还有林珏的怪异,也让她摸不着头脑,他始终没有出手,可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担心他在暗地里筹划着。

关绍在无菌室门口和陈以宁边看着里面虚弱的人,边在讨论北边工程的事,“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发布这个消息,一旦出来,对我们集团的股价影响很大。还有,周总和程副总恐怕也会被请去调查,还有你……”陈以宁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她不担心被请去调查,她但心的是此事对陈氏名誉的影响。名誉这样的软招牌一旦毁了,很难再建立了。她思考了一会,马上下了指令,“叫上他们两个,我们马上开个紧急会议,我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才好下决断。”

周赏一看到陈以宁就很羞愧,她捂着自己的额头忏悔,“我不知道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我以为他们都是爸爸的心腹,会对公司忠心,可我没想到叶开闵会做这样的事,他是爸爸最信任的人啊。”不止,陈以宁感觉到周赏有所隐瞒,她的手一直遮着眼睛,让她看不到她的眼神,恐怕是周赏不想她知道些什么。她的后悔超出了一个上司的范畴,应该是还有私人感情在里面。周赏和这个叶开闵有亲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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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没有揭穿周赏的隐瞒,她的心里已经很痛苦了,又何必在她的心口再撒一次盐。她又转身询问程焱冰,“有做什么措施?”她不相信他什么都没干,她派他过去就是为了让他看着工程项目的,他这么有脑子,不会让事态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微微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他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叶总最近接触的人,我早就知道他和林超然见面了,”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周赏,对方红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又继续说下去,“他们计划在项目里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然后在建成快的时候,再把事抖出去,要你翻不了身。”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陈以宁把手放在周赏的手背上,无言地安慰她。周赏这才低下头,默默地听着。程焱冰用手指在脸颊上挠了一下,“我跟工程部的总工说好了,当叶总进材料的时候,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检验员把材料验收好,不过使用的都是我从别的地方订来的。你放心,今天调查组来调查一定都是合格的。”陈以宁满意地站起来,撑着桌角,“很好,既然林超然找死,我就帮他上楼。这份文件还有那个叶开闵给我都准备整齐了,我要跟林老头玩一把翻盘的游戏。”

一个小时后,调查组的人来到了北边工地进行检验,陈以宁一开始让人拖延时间,不让这些人进去检验。她让程焱冰带着他们绕圈子,“各位,请先到我们的办公室里休息一下,舟车劳顿,我们也备了些茶水和点心,等休息好了再去进行检验。”她这话一说完,调查组里的一个小个子男人马上就拒绝了,“我说陈董,你这样的伎俩我们也见过不少了,就不要拖延时间了。”还有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男人也马上附和,“就是,陈董,我们要求马上检验。”这两人说完了还对视了一眼,眼神了充满了轻松。陈以宁的笑容扩大了,她就是想知道,这里面谁是他们的人。

“关总,请你带几位调查组的人员去工地,我有些怕高,我就不奉陪了,各位,晚点在办公室见吧。”她走过关绍身边的时候,轻轻地说了句,“别让刚才那两人通风报信,看着他们。”她还想给林超然一个措手不及呢,不能让这两家伙坏了她的计划。她走回了办公室,等待着这些人的无功而返。

两个小时后,调查组的人来了会议室,陈以宁热情地招待他们。她看到那两个人一脸的慌乱,还有尴尬。她看了眼关绍,他用眼神瞟了一眼那两个人。她知道了,一定是通风报信的时候,被抓个正着。她什么都没表露,还是让他们好吃好喝的,下午她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把事件的缘由说明白了。叶开闵也被她找出来,在记者面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是林超然,是他威胁我,要是我不答应他,他就让我的家人不平安,我没办法,我只能跟他做这件事,我很后悔,我对不起周总对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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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超然很快被请去调查,但是经济案件不像刑事案件,调查取证会迅速得力,经济案件因为取证困难,相关的文件和证据又那么恰好都不见了,光靠叶开闵的证词,很难定罪。林超然被保释出去,只需要定期去接受调查即可。陈以宁感到有些郁闷,还是扳不倒林超然。而且她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像苦肉计,是林珏故意把林超然抛出来让她以为能松一口气,他肯定还有后招。

肖朗吃着碗里的饭,看着心不在焉的陈以宁,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肖太太,看一眼你老公吧,别下班了还把事带回家里来,肖先生很寂寞。”陈以宁回过神来,微笑道,“那我心里不安怎么办,肖先生,我请你帮个忙吧,我想找个人。这个是人李开山的女儿,叫李慧……”肖朗放下筷子,双手交缠靠在桌上,“就为了这个女人心神不宁的,不早说,这个女人我知道在哪里,就在定湖的民宿里。”陈以宁闻言,一阵气急,她怎么就找不到。肖朗随后又加了一句,“上次就是她指示人去绑架我妈的。”

陈以宁下意识就开口反驳,“应该不是她,她后面有人。”肖朗点点头,“确实,那她身后之人会是谁,你猜猜?”“林珏。”陈以宁张口就说出了答案。这个答案在两人心里都清楚,他只是想让她说出来。让她把心里的那一点点的涟漪去除了。他知道,她对林珏并不是那么无情的,她心里会有惭愧,他就是想让她知道,现在不需要了,只要应战,把心里负担全放下,全心全意地应战,才有胜利的可能。陈以宁当然明白,林珏这是来真的了。这才是他的手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才让人抓不住尾巴。

“明天回家去吃饭,商量婚礼,因为妈妈的事婚礼被延期了,现在该重新准备了。”肖朗留下这句就上楼去了。陈以宁坐在餐桌前默默把饭吃完了才让佣人收拾。婚礼,现在不知道算不算是合适的时机?不过要是趁此机会,把该引出来的人吊出来,也不失为一场特别的婚礼。李慧这么恨她,林珏又想着要报复她,他们应该很不想她的婚礼会顺利举行吧。

林珏站在窗台前,拿着酒杯望着天空,那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灰暗一片,就像他的心一样,暗得什么都看不到。后面站着的女人用痴恋的眼神望着他的背影,她的心里很为她心疼,他为什么就不转身看她一眼,要是他转身,就会看到,她的眼里全是他的影子,她的心里装着的也是他。一想到那个伤害过这个男人的女人,她就恨得咬牙切齿的,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害得自己的生活一团糟,还占据了这个男人的心,她该死,真该死。李慧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她不明白,林珏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放过那个女人,她难道不知道吗,他根本就不想杀了那个女人,他只是要她记着他,永远都不能忘记。

131-414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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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跟着肖朗一起回了肖家,很难得的见到了她的小叔子。她想了一下,很久没看到这个人,可是他怎么变得如此憔悴,眼窝和脸都凹进去了,他是做什么了?因为奇怪,她多看了他两眼,也就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眼神。虽然那个眼神就出现了不到一秒钟,可她却强烈地感受了到了,那个眼神是厌恶,是害怕,还有矛盾,而那个眼神是对着肖朗的。她留了个心眼,拉了一下肖朗的袖子,在他转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神瞟向了肖遥那,还是担忧的暗示。肖朗愣了一下,反握住她放在手臂上的手,拍了两下。

肖朗也感觉肖遥的怪异,他的眼神避开了他的注视。他的弟弟一向都跟他很亲,虽然他们不是亲生的兄弟,可比亲生的关系还好,他照顾肖遥,肖遥尊敬佩服他。今天这样的行为还是第一次。两人走到餐桌边上,坐了下来。肖遥选了一个远离肖朗的位置,坐在了他的对角线往右偏的位置上,这又是一个躲避。肖朗和陈以宁对视了一眼,提高了警惕。

这顿饭陈以宁吃得是惊心动魄的,还没吃第二口,一个守卫就跑到了肖克己的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肖克己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可是下一秒,他用愤怒到极点的眼神看着陈以宁,要是他现在手里有一把枪,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陈以宁被他的眼神笼罩着,强忍着不发抖,这个眼神真的非常可怕,是她两辈子都没见过的。她终于明白,肖家能混到这个层面的原因了,只要有人敢跟肖克己作对,他的眼神都能把对方吓死。

肖克己把手举了起来,犹豫了很久,最后无力地放下了,那个守卫就走出去。接下来肖克己的眼神几没离开过陈以宁,她一直若无其事地吃饭,吃得很艰难,食不下咽,咽下了都觉得堵,她还得装笑,脸部的肌肉都开始发僵。门外走进了一个人,大声地喊了一声,“梦瑶,梦瑶……”陈以宁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男人,这个人还是她几个月前看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周总吗?

下一秒她就开始为自己的生命担忧了,难怪刚才肖克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了。她下意识就认为这是有人要冤枉她。她往肖遥的脸上看去,发现他出奇地平静,还松了一口气。陈以宁脑海里联想的事很多,有些恍惚。边上的肖朗用力地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让她慌乱的心平复下来。这次肖朗相信她,她不可能这么笨。他也往肖遥的脸上看过去,肖遥和他的眼神对视了一秒后,迅速转开。肖朗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幸灾乐祸,这件事他有份参与。肖朗不明白,为什么肖遥要这么做,他讨厌陈以宁,想破坏他们的好事,还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让他开始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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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和肖朗双手交握着,就是一声不吭。周齐冲到了餐桌,想靠近林梦瑶,被保镖挡着,无法靠近。他就在那嚎着,“梦瑶,我错了,梦瑶,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梦瑶,我当年不该不信你的……”林梦瑶边摇着头边抓着肖克己的手臂不放,眼泪就跟掉了线的珠子一样流淌下来,滴在地上。

她根本就装不下去了,周齐的到来,瓦解了她所有的演技,她现在就全然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肖克己拉着爱妻的手,眼神暴怒地看着周齐,这个时候,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们的过去,他没有参与。可是他觉得酸涩,她演戏,他知道,只要她喜欢,他就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周齐一来,她就这样,也不演了,全然地投入,让他怎么会不难受。

陈以宁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在这里的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真担心下一秒肖克己控制不住了,就拔出枪来对着她。她趁这个机会就观察一下肖遥的动态好了,也顺便减轻自己的紧张感。肖遥的眼神变化很多,一会看着周齐很愤怒,一会看着肖朗很厌恶,看着林梦瑶又很温柔。

这件事若是让她从肖遥的眼神里串联一个故事,她还真能编出来。会不会肖遥以前不知道林梦瑶发生过的事,有人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一些往事,他对肖朗产生了误会。他认为肖朗是周齐的儿子。而且那个人还告诉他,他大哥不是一心为了肖家,是为了周齐来谋夺肖家的产业的,让他小心,他才有了那个厌恶、恐惧、矛盾的眼神。他矛盾是因为他对肖朗还有亲情,不完全相信这些话。可是种子已经生了根,就不知道他的心什么时候就会完全相信那些话了。

“梦瑶,肖朗就是那个孩子对不对,他就是我们的儿子?”周齐热烈的眼神看着肖朗。看来他也被误导的。林梦瑶一直摇头,不说话。肖克己倒是很好心地给他解答,“肖朗是我收养的孩子,你的孩子早就死了……”感觉到手臂上的抓力更大了,他就不再说下去了。周齐不肯相信,激动地反驳,“你骗我,他一定是,梦瑶,你告诉我,肖朗是我的儿子。”他不想那唯一能把林梦瑶夺回的机会都丧失了。

林梦瑶抬起头来看了周齐一眼,悲痛欲绝,“是真的。那个孩子早就死了。我的孩子我难道会不知道吗?”她很感激肖克己为她做的这些事,也欣慰肖朗对她的孝顺。当初她的确是失忆了,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可是她还是继续装下去,肖克己就配合她。他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不想改变,她都已经忘记了周齐这个人,直到这个伤口再一次被撕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周齐抱着头痛哭,几近疯癫,最后冲出门去。林梦瑶哭得也几乎虚脱,肖克己命人把她送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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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知道,肖克己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她镇定地坐着,等待下文。肖克己看着林梦瑶上了楼,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陈以宁,“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不过做这件事的人一定跟你脱不了关系。要是梦瑶有什么闪失,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警告完陈以宁,他招手让肖朗跟他进了书房。餐桌上只留下了陈以宁和肖遥。陈以宁举起杯子,晃荡着酒液,但眼神还是附着在肖遥脸上。他用手扶着额头,嘴巴抿得那么紧,他在羞愧。这下她就更加肯定这件事跟他有关系了。

“小叔子,你今晚很奇怪,知道吗?”陈以宁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肖遥整个人一怔,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里冷冰冰一片,但是下一秒就开始闪躲,“我没事,你想太多了。别以为你嫁给我大哥就能管我。”他的两只手都放在了餐桌下面,肩膀耸动了一下,这是明显在说谎了。陈以宁试探够了,也就不再逗弄这个被刺激够呛的人。她就坐在那,等着肖朗出来。恐怕婚礼的事又要延后了,这事出的时机真恰当。

晚上两夫妻躺在一起,开始讨论那件事。肖克己果然让肖朗暂时不要举行婚礼,等林梦瑶的身体状况好点再举行。陈以宁不在意,只是对方一再耍弄她,而她却还击不了,让她极为不舒服。她提及了肖遥的行为,也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肖朗,他表示自有分寸,她也就不再多说。说完了正事,肖朗就想活动一下,被肖太太拒绝,理由是一整晚的胆战心惊让她耗尽了心力,实在无法奉陪。肖朗只能悻悻作罢。陈以宁觉得很累,特别是今天晚上这一出,比平时更累。她有些奇怪,自己的抗压能力可一向都不错,怎么就不行了呢。

睡到早上,肖朗起了身,陈以宁都还在睡,一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肖朗给她掖好被子,悄悄离去。中午给佣人打电话,佣人说夫人还在睡觉,没有下楼,他隐约有了猜测。他不敢耽搁,马上就回家去。他看着妻子的睡颜,心里有些激动,他温柔地叫了她几声,“宁宁,起床了。”他的眼神不断地在她的肚子上瞄着,嘴角挂着的笑容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陈以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还很烦躁,“干什么啊,我刚睡了一会,就叫我?”肖朗没让她继续睡,把她捞起来,去了浴室,小心翼翼地放在马桶上,给她刷牙洗脸,搞得她有点不自在,“做什么今天这么殷勤,很肉麻诶。”肖朗仔细地给她擦脸,“以后我每天都要给你洗脸,还有,我们的婚礼不推迟了,下周举行。”陈以宁疑惑不解,“为什么,你爸爸不是说等你妈妈好点了再说吗,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肖朗咧嘴笑着,手在她的肚子上摸了一把,“你不想大着肚子举行婚礼吧?”陈以宁这才想起来,好像一个多月都没来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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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带着陈以宁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证实了她怀孕的事,根据怀孕的周数一算,就是旅行的时候怀上的。肖朗很得意,他就知道,以自己的实力,一定很快让陈以宁怀上的。陈以宁对孩子的到来自然高兴,只是对目前这个境地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她是怎么折腾都行,可是现在肚子里有了宝宝,她就得为这个孩子负责,不能让它受到一点伤害。夫妻两人达成了共识,现在她放下手里的事,安心养胎,他为她处理那些事。她的出入都得有人陪伴,不能让人有可趁之机。

陈以宁怀孕的消息让肖家和陈家都感到很欣喜,特别是林梦瑶,她的悲伤情绪都被冲淡了,她现在就想等着孩子出生了,给她带。林梦兰和林梦瑶姐妹终于相认,两人坐在一起谈了很久,最后拥抱在一起痛哭了一阵。肖克己现在是真正地放心了,林梦瑶告诉她,她早就爱上他了,也不会离开他。家里所有人都开心着,只有一个人不开心。

肖遥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他应该觉得无所谓的,可是为什么心里酸涩,他又不喜欢陈以宁,难道他真的被说中了,他一直都在嫉妒肖朗,不,这不可能,他一向都很尊敬他的,他怎么会嫉妒。如果他的心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是尊敬,是佩服,又为什么要做那件事,为什么要引来周齐,是不是希望肖朗能因此离开了肖家,是不是希望肖朗不再遮盖他的光芒。他内心当中的恶魔在一点一滴被唤醒,他已经压抑不住了。

婚礼的日期一天天临近,陈以宁什么都不管,她就是睡,昏天暗地地睡觉,连饭都不吃。这样的睡法让肖朗心惊,他每天到吃饭的时间都要从公司赶回家来,要把陈以宁从床上挖起来,抱到楼下去吃饭,她就不睁眼,趴在桌子上,等着他喂食,吃完了他再把人抱上楼去,她就继续睡。幸好检查的时候,一切都是正常的,不然肖朗真的会急死。

到了婚礼的前一天,陈以宁忽然就清醒了,而且活力十足,跟之前的那个昏昏沉沉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了,她把周赏叫到家里来,两人在杂志上开始翻,找了婚纱找手套,找了首饰找鞋子,把所有的东西都列成了单子让人去买,硬生生赶在一天之内都给她准备好。她喜欢的那双鞋还是肖朗让人从国外特意空运回来,在婚礼前两个小时才到。

周赏作为陈以宁最好的朋友,自然是要为她穿上伴娘礼服的,她还有一个功效,就是贴身保护陈以宁这个“脆弱”的女人,防止有人绑架她。陈以宁也知道肖朗的心意,所以也特别小心,无论是去上洗手间,还是去休息室,都不让周赏离开身边,有拿什么东西有的是人给她拿。出乎意料,婚礼举行地很顺利了,一点事都没发生,在宣誓完了,戴上婚戒的那一刻,陈以宁才感觉身体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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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透着诡异的气氛。陈以宁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变得敏感,她总觉得那双yīn沉的眼睛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围绕着,看得她从心底发凉。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肖朗,他神秘一笑,让她放宽心,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陈以宁现在不能费心神,也不不打听内幕了。她现在的嗜睡症过去了,变得很能吃,看到什么都爱吃,恨不得一天吃十顿饭。

肖朗很喜欢陈以宁现在的状态,可爱、傻气、幼稚、别扭。看着她吃东西的时候,眼睛都发亮,很可爱;看着她摸着肚子在那跟孩子说话,还非得说上个把小时,很傻气;看着她一定要买莫扎特的曲子作为胎教音乐,很幼稚;看着她无缘无故地会找他的麻烦发通脾气,很别扭。这样的她,不再是滑的跟泥鳅似的,也不再是成天算计什么,打开那些防备的荆棘,她的心软的不可思议。

陈以宁现在是真正地过起了少***日子,基本是足不出户,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吃完了午饭,就去庭院散步,下午喝杯果汁,小酣一会,就到了肖朗回来的时间。这样的日子陈以宁以为自己会发疯,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活得挺悠闲的。她享受午后在花丛中嗮着太阳喝着果汁的悠哉,也享受在鱼池里喂鱼的感悟。

“阿姨,今天中午吃什么?”陈以宁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看着家里阿姨在忙着端菜,她的口水滋生。阿姨见夫人下来了,恭敬地跑到楼梯下面等着,“太太,中午我炖了鱼,先生说你要多喝鱼汤,对身体有好处。”陈以宁慢悠悠地晃了下来,走到了餐桌边,“那你端上来吧,鱼汤要是冷了就不好喝了。”阿姨急急忙忙去厨房端了一碗撒着葱花的鱼汤,放在她面前。

陈以宁端起来一闻,“嗯,好香啊,阿姨你进去给我端饭。”阿姨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看着她把一勺鱼汤塞进了嘴里,就走进了厨房去端饭。等着她出来的时候,陈以宁已经喝光了一碗,摸着嘴在那打嗝,“阿姨,这鱼汤真好喝,你明天再给我煮吧。”阿姨眼睛一眯,笑得很欢,“好的,太太,我明天再给你煮。”陈以宁不再说话,开始吃饭。

第二天中午,陈以宁又喝了一碗鱼汤,第三天也一样,这样连续喝了一个礼拜,有一天陈以宁忽然开始肚子疼,接着肖朗就送她进了医院。陈旭夫妇和肖克己夫妇都赶去了医院,听到医生尽力挽救,还是没有保住孩子的消息,他们都很伤心,也很气愤。陈以宁在医院住了一周,回到了陈家,肖朗也,住回了肖家,他一次都没有去陈家找过陈以宁,照常工作,照常生活,两人的关系被外界纷纷猜测为感情破裂,报纸和杂志也开始大肆渲染。两人都没有出来辟谣,也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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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把这个消息刻意汇报给了林珏,他一点表示都没有。李慧不甘心,她想从他波澜不惊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涟漪,可是她失望了。林珏拿着手里的酒杯,冷冰冰地说了句,“你出去吧,以后就不要到这里来了。”李慧低下的头猛地抬起来,“为什么,我有什么事做得不好吗?”她慌乱地往前跨了两步,满脸的焦急。

她不能忍受见不到他,她的所作所为可都是为了他,什么为父兄报仇,什么看不顺眼陈以宁都是假的,她只是为了他。他知不知道,她为了他做了多少事,要是没有她,白芍怎么会站过来;要是没有她,“寒明山计划”怎么会到他手里;要是没有她,那个女人又怎么会受到惩罚。在她做了那么多的事后,他居然让她别过来了,他不需要她了吗,不想看到她了吗?

林珏转过身来,把酒杯狠狠地砸在桌面上,酒水溅湿了桌上的文件,碎裂的玻璃也飞溅起来,“我有让你做多余的事吗?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做那件事,你以为他们是傻子?我告诉你,他们早就知道你做的事了,你毁了我的计划,你这个蠢货。”林珏指责让李慧不敢置信地退后了两步,“不可能,我亲眼看着那个女人喝下加了堕胎药的汤,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住孩子。”

“不可能?他们就是在等你上钩,顺便把我也钓出来,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李慧的出手已经让他们摸着了痕迹,接下来要是她不走,很快就会连累到他。李慧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我看着她喝下去的,不可能的……”她尖叫着,疯狂地用拳头在地上砸着,她怎么可能会连累到他,就是他叫他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为他做的。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房间。她不相信,她一定要亲自去确认。

李慧离去前那个眼神让林珏知道,这个女人是要去找死了。他不会阻止她自寻死路,但是不能让她再破坏他的计划。他眼神一凛,打电话让人去跟着李慧,一旦她有任何会留下证据的可能性,就干掉她。林珏的手下一路跟着李慧去了陈家,在半路上她停下了车,过了一会才继续开。等到她下车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样貌居然跟肖朗和陈以宁家里的佣人一模一样。

跟着的人掏出了枪,打算击杀李慧。林珏说过,一旦李慧上了陈家的门,就不能再留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了另外一个人挡住了李慧。关绍走到了她的身边,装着和她聊天,用身体挡住她,“阿姨,你过来看陈董吧,她还不太舒服,不过她要是知道你过来了,一定会见你的。”他别有深意的笑容,让李慧心里的警钟响了,她下意识就想离开,不过,关绍紧紧地装着她的手臂,“不想被人打成筛子,就老实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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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看到陈以宁坐在沙发上悠哉地喝果汁,腰上垫着软垫,肖朗就在她身侧,给她按摩腿。两人都是一脸戏谑。她知道了,他们早就发现她了,合起来演了一场好戏,她瘫软在地上,面无表情,“你们想怎么样?”她用了自己的声音,清亮的嗓音和这副尊荣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陈以宁笑嘻嘻地回答,“呦,老妪还有少女般的甜美声音,真少见。李慧,戴着这张老脸很不舒服吧。”

李慧冷笑一声,抬起头来仇恨地望着陈以宁,“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第一次喝鱼汤的时候,你故意支开了我,是把汤倒掉了吧,可是后来几次我明明看见你喝下去了,为什么你没事?”肖朗手上的动作一顿,即便是现在说起,他也心有余悸。陈以宁拍了两下肖朗的手,朝李慧说道,“你的脸装得再像,你的行为也不像,你不知道阿姨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她每次端汤要是汤沾湿了她的手指,她一定是放在嘴里啜两下,可是你就不会,你会在自己的围裙上擦拭一下。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让我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她。”

从开始知道家里的阿姨是有人假扮的,陈以宁就开始设计这个局了。阿姨端着鱼汤给她的时候,眼里有种一种诡异的笑意,她故意支开阿姨,为了让她信任,还特意含了一口在嘴里,等她一离开,马上吐在纸巾上,随手就把鱼汤倒在了盆栽里。可是这也只能演一次,后面的几次她确实都当着李慧的面把鱼汤都喝了,只不过那个鱼汤都被人更换了。肖朗在家里安排了暗卫,每次李慧煮好了鱼汤,去喊陈以宁喝汤时,暗卫就会把鱼汤换掉。

李慧听了这些话,彻底地承认了失败,她是一直都觉得陈以宁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肖朗在后面帮衬她,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是不如她。不过,他们把她带进来,又这么详细地解释给她听,是想从她嘴里套出话吧,那他们就要失望了,因为她,半个字都不会说。林珏,李慧先走一步了。她掏出袋子里的掌心雷,对着陈以宁就要发射,关绍一枪打中了她的手腕,不过另一个人的枪击中了她的胸膛。李慧喷出了一口血花,流出了开心的眼泪,倒在地上。她没有连累到林珏,太好了。

陈以宁看了眼开枪的人,皱起了眉头,和肖朗对视了一眼。肖朗走向那个暗卫,一个不起眼的小个子,“你的枪法很准啊,一枪正中心脏,我怎么不知道,暗卫里面还有你这号人物。”他握住那个人的手腕,用力一折,骨头就发出了断裂的声音。那个人忍着剧痛回复,“大少说过,要我们好好保护少夫人,我只是尽职。”肖朗的手在他受伤的手腕上又是用力一压,“是吗,是对你真正的主人尽职吧,说,是谁派你来的?”“我……“那个人无法再否认,他只能选择死路,他咬开了牙齿中的氰酸钾,头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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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从沙发上爬起身子看着肖朗,手指点点他,“让你注意点别把人弄死嘛,下手这么黑。”肖朗耸耸肩膀,走到她身边,“要死的总会死,他不说,我也知道是谁干的。”陈以宁投进他怀里,玩着他的手指,“证据收集地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把人扳倒。”肖朗搂着她的身体,亲昵地在她的脸颊边上贴着,“就在他坐上集团主席的那天好不好?”陈以宁拍手称快,“好啊,就让他以为梦想要成真了,再让他从高处跌落,让他的梦想成为幻影。”夫妻二人互相望着,嘴角都挂着yīn险的笑容。

林珏听到李慧已死的消息一点表情都没有,这个女人他早就烦了,自以为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这件事是陈以宁来做,绝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挥挥手,让手下出去,自己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对面。她很久都没有来公司了,是在家里安胎吧,可是他见不到她,有些想念啊,是不是该让她出来活动活动了?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去鱼缸前喂鱼,他狞笑着把袋子里的饲料全倒进了缸里,鱼马上就开始围着饲料争先恐后地吃起来。他默默地看着这群只知道吃,却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散去。即便林珏马上就要坐上集团主席的位置,林御和林国胜还没有罢手,还在积极地找股东商量在月初的股东会议上把林御推上高位。不过,另一方面,林御也开始转移林氏的财产去他的公司。林珏什么都不做,就等他们自食其果。

周裳最近已经完全从感情的创伤中复原了,她在进行陈以宁交代的一项任务,帮助林御进行林氏的资产转移。本来这样的精细活也轮不上她干,不过陈以宁说就是要她这样的大智若愚型才能在这个时候接近已经被骗得有点害怕的林御,他才会上当。事情比想象中进行地更顺利,现在林国胜和林御能动的资产都差不多转移到国外去了。这两父子都没想到吧,老子帮着儿子,儿子防着老子,找了周裳帮忙从一个空壳公司,把钱全转去了国外的一家在她名下的公司,两人还签署了协议,到时候三七开。

陈以宁坐在家里吃水果沙拉,听着开着扩音器的手机里周裳的洋洋得意,“好了,你的任务完成地非常好,我可以让程焱冰去给你管一个月的公司,你出去玩一阵子再回来。”她话音刚落,周裳开始着急,“你当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帮你做好了,你就帮我跟他亲近的,我要跟他一起。”她说着说着还不好意思了。陈以宁掏掏耳朵,把脚抬高了躺下身子,“那你跟他一起上班好了,以后你们两人就同进同出,多好。”周裳气急,那这么说来,还是帮陈以宁白做了一回工,不爽。“你要是不满,我就不把人派过去了啊,你自己干?”陈以宁开始耍无赖了,周裳没办法,总比没有这一点点的福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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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集团召开董事会议,讨论新任集团主席的位置。林珏不意外地看到了两人不该在会议室出现的人,肖朗和陈以宁。两人分别收集了林氏5%的股份,正好够上今天能有表决权利的位置。会议进行到投票环节的时候,林珏喊了一声,“慢着,在各位董事表决前,我有份文件要给大家过目一下。”他让身后的把文件都下发到了每个人面前,里面是林御和林国胜转移林氏资产的证据。

肖朗和陈以宁相视一笑,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林御脸一红,拍案而起,“你这是诽谤,是你陷害我的。”林国胜拉着他坐下了,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地太激动,否则容易被影响。事情还没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静观其变。他看着对面的那个董事一眼,对方点点头,然后又和几个董事也对上眼了,他心里这才放松了点。

周围的董事都开始议论起来,林超然站起来让大家安静,“各位,我向各位保证,这份证据绝对是真实的。发生这样的事,是我林某管教不严,也是我们林氏的悲哀,所以我们更需要有一位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来带领我们走向未来辉煌的日子。我孙儿林珏的能力各位也看到了,我请大家考虑清楚,到底是要投谁一票。”林超然脸上有说不出的得意,他和林珏筹谋了这么久,事终于要成了。

肖朗看了周围的人一眼,贴在陈以宁耳边小声地说道,“你说林氏以后该叫什么名字好啊?”陈以宁手指点着他的下巴,“低调,这种事回头再考虑,别妨碍我等会欣赏林珏和林超然的表情。”肖朗靠在她的肩膀上不说话了。“各位,现在林珏先生所持有的支持股份已经有35%,只有没有比这个数据更高的,他就是我们的新任主席了。”司仪点完了票数,很开心地做了宣布。林超然的老脸都开花了,林珏倒是很平静。

“请等一下……”一群人从门外闯了进来,为首的就是周裳,她朝陈以宁露齿一笑,走向林珏,“我手里还有25%的股份呢。”她拿过律师手上的文件,展示给所有人看。林御疑惑不解,周裳这是要做什么。他想到一种可能,难道她是来帮他的?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的妄想彻底毁灭。“我支持陈以宁作为新任的主席。”林御忽然就傻了,瘫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这个女人骗了他手里的股份,就是为了来抢林氏的。

林国胜不明所以,但是看到林御的表情也知道事有蹊跷。这个女人平白无故有25%的股份,难道是他手里的?他一把抓起林御的领子,“你说,那些股份是谁的?”林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沉默让林国胜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他感到血压飙升,心脏疼痛,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逆子。他赶紧拿出衣袋里的药吃了两片,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他还要看到底是谁赢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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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笑嘻嘻地也举起了手,“我也支持陈以宁做新任的董事长。”这下可就真的是炸开了锅,林超然也沉不住气了,站起来指着陈以宁就要发难,“你,你这个女人,你……”他都找不到词来形容她的可恶。陈以宁微笑地起身给大家鞠躬,“大家好,我是陈以宁,要是各位信得过我,以后大家就有钱一起赚。”

林珏坐在主位上,凉凉开口,“别忘了,现在你和我也不过是打了个平手,你还没得手。”他本来还不想用到那个人的,看来也保不了密了,他让身边的人过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两句,那个人出去了。陈以宁的笑容不变,“是啊,还有个人还没到嘛,等她来了,结果自然就会出来了。”

白芍接着了林珏属下的电话,应了两句就按掉了。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方尔凡,有些担心地说道,“是他,他让我去。”方尔凡老神在在地在沙发上翻杂志,抬起头来一笑,“既然让你去,你就去啊,事情总要解决的。”她按着自己的胸口,还是惴惴不安,“真的会没事吗,那个女人真的死了?”方尔凡放下杂志走到她对面,安慰道,“真的,那些照片和底片不都找到了吗,既然他这么害你,你一定要给他好看。”白芍点点头,她真的是被逼的,她也没想到林珏居然会用这么下流的手段,找人来拍她的裸照来威胁她做事。

方尔凡看她还是不动,继续加力,“这样吧,我陪你过去,要是有事我也好帮你一把。”听了这话,白芍这才放下心来,起身准备。白芍进了会议室,方尔凡看着她进了门,才离开。这出戏总算要落幕了,他要回法国去过逍遥日子去了,再也不要回来了。幸好这次是最后一次了,肖朗答应他要提前退休,他打完电话,定好了机票,呼出了一口气。本来就是只公狐狸,现在又加了一只母狐狸,他不赶紧跑,等着被算计啊。

白芍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林珏的眼神里有着志在必得的自信,陈以宁在心里暗叹,要是等会知道结果,他会有多大的落差感啊。白芍手里有2%的股份是从林国胜手里拿到的,作为合作的诚意。她看了眼主位上的林珏,又看了眼那对黑心眼的夫妻,心下一横,“我支持陈以宁作为新任的主席。”她的话还是让林珏很意外的,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了。他两手一摊,站起身来,走到陈以宁面前,伸出手来,“恭喜。”陈以宁也客气地伸出手和他握住,“谢谢,以后还需要你多多支持。”

“恐怕没有以后了,你不是打算在今天让我跌到谷底吗?动手吧。”他脸上的平静让陈以宁觉得很不可思议,可也没有反驳,对他,她不能心软。大门被打开了,外面就进来一群警察,“林珏先生,我们怀疑你与一年前的股价操纵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林珏微微一笑,不做反抗,跟着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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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宁没空再去关心林珏的动向,她要忙着合并公司事项,要忙着安胎买孩子的东西,还有家里的那些破事,周齐三天两头去找林梦瑶,肖克己每次都说要杀了周齐,然后闹得她和肖朗就会回去协调大局。实际上她说自己忙,也是嘴上说的。公司那块,她也不费心了。肖朗和肖克己深谈了一次,放下了在肖家的重担,专心去接手她的商业帝国。

如今林氏和陈氏合并,已经是难有敌手。可是这么庞大的负担,都是肖朗在处理,她只是挂名董事长。可惜程焱冰真的被周裳追走了,去了她家的公司,不然陈以宁能更轻松。孩子的东西都是林梦瑶姐妹去买的,买回来了再让她过目好不好。周齐那事就更不用她动心思了,肖克己喊了半天还不是没动手。

孩子在预产期的第二天出生,是个女孩,一生下来的时候,就是粉嘟嘟的,可爱的谁都想亲两口,肖朗给孩子取名叫宁生,肖宁生。这个名字让陈以宁吐槽了好久,觉得很难听。可肖朗坚持不改,陈以宁生孩子的时候,差点就回不来了,要不是医生及时抢救,他都不敢相信结果。所以为了纪念她这次的经历,还要让孩子永远记得妈妈生她的时候有多辛苦,他就是要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肖宁生满月的那天,肖朗和陈以宁为她在家里举办了一个满月派对,让各界名流和政府要员都来认识一下,宁生集团未来的主子。两人商量过了,不再要孩子了。再经历一次差点失去她的痛苦,肖朗就要崩溃了。所以肖宁生就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了。陈以宁在派对上看到了一个好像是在梦里的人,那个人她忘记了很久了,突然见到,有种想笑的感觉。记得当初,她还想着要报仇,要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可是现在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走过那对如今看起来也是貌合神离的夫妇,陈以宁微微点头,就过了。她看着身边的男人和怀里的孩子,甜蜜地笑着。肖朗觉得她的笑容很特别,悄悄地问了一声,“怎么了,那对夫妇认识?”陈以宁摇摇头,“只是在某次看报纸的时候看到过,似乎是他们公司里的职员去世了,这两位很善心地帮着办了丧礼。”肖朗搂着她的肩膀走着,“不相干的人就不要理会了,我们宁生要喝奶了,你该去喂她了。”

陈以宁闻言带着肖宁生上了楼,肖朗回转身子望着周扬,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像林珏,从样貌到气势,都有相似之处。他的心里有种猜测,但是也立刻放下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她如今已是他的妻子,他们又有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愣了一会,回过神来,也急急忙忙地上了楼,他的妻子在公事上是个能手,但是在照顾孩子上还是个新手,他要去看着她,别让她又把孩子呛着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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