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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


第一章 1972年的北京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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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9月。

北京,长安街。骄阳仍炙热似火,柏油马路被烤得如同火炉一般,陈东一个人走在街头,心中却是一片悲凉。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双料博士,不信上帝、不信鬼神,也浑然不信所谓的时空论,但现实是残酷的,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的现实,任谁都会接受不了。他本应在十年后出生,在安徽农村长大,从小便被有天才之称,高二时便被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录取。读大学时,学校教育改革,鼓励学生综合发展,比如推行双学位制,陈东因为才思敏捷,加上刻苦努力,年仅24岁获电子学和工学双博士学位。不仅如此,在其它体现个人综合素质方面,陈东也表现颇佳,本来按照师长和同学们的预计,像他这样的人,毕业后一般都会选择去国外某大学访问学者,最不济的也是大公司的研究机构做高科技项目专家,自然“钱途”是令人羡慕的。

但是,他最终的选择,让无数关注他的人大跌眼镜。与旁人猜测不同,他在无数惊诧的目光中,毅然穿上军装,走进了军营。当时,军队为了尽快地应对未来战争及高科技装备的需要,早已开始从地方高校征收大学生入伍。但是对于那些被军队派驻到地方招大学生兵的头头们来说,陈东无疑是块无价之宝,不用说他在校期间的成绩,也不用说他的数篇获得学术界关注的论文,更不用说他的双料博士头衔,单是他能抛弃优厚的待遇,而选择军队,也足以让这些人感到钦佩。据说不同单位为了争夺他,不惜打口水官司,吵得脸红脖子粗,最后还是某军区的一把手亲自利用家乡牌拉关系,才搞定。

在军队,陈东如鱼得水,利用所学知识,花了两年时间将军区所有武器装备的原理吃透,并改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有的完全是重新设计。在他的主持和带头下,一个有着不同学历和职务头衔的科研团队很快建立起来,又四年间,数十个项目给军队带来丰厚的成果,使得军队的装备水平极大的提升。他和他的团队所取得的成绩,令军队系统中的科研院所惊叹不已,无数军工单位抛来橄榄枝,邀请陈东加入他们的单位。可是,就在陈东准备回复这些邀请时,一场空难就让他来到1972年的北京,并占据着一个名叫李思明的中学生身体。

此时长安街上,是一片绿色与红色交汇的海洋,所有的人都身着绿色的军装和鞋帽,这是整个时代的时尚,红色是迎风飘扬的红旗和人们手中挥舞的红宝书。这是北京中学生的一次集会,批判北京所有隐藏在人民教师队伍中反动派,在高台上黑鸦鸦全是北京市各中学生的老师,据说每个中学都有,而站在台下则是革命小将:北京各中学的学生。

陈东冷眼瞧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是的,他只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里一切的运动、革命、揪斗都与他无关,重生二个月以来,他耳闻目睹了太多的事情,从最初好奇、震惊到现在,只有麻木,甚至产生一种看戏的心态。可不这样叫他怎么办,这是整个时代的麻木,面对全国人民的集体偏执,一个人的力量太小。

“李思明!李思明!”对,有人在叫自己,这个名字还是不太习惯啊。陈东回头在人群中搜索,是张华,这个家伙是陈东来到这个世界除父母外认识的第一个人,是自已在第十五中的同班同学。据母亲说,他与自己从小一个院子玩大的,一起上学,一起捣蛋,好得一个人似的。

“思明,你再晚到一会,徐大帅就会骂人了,不要触了霉头!”徐大帅名叫徐子健,是十五中革命小将的头头,平时总是以统帅自称,时间久了,其他人都以徐大帅称呼他。

“为什么啊?”陈东不解地问。、

“还不是因为张老头!”

“张老头是谁啊?”

“不会吧?上次受伤,在床上躺了俩月,连张老头都忘了是谁?”

陈东心说,我知道才怪了,张华倒是没有深究,指着台上说:“你看,就是台前正在被批斗的那个老头。”

陈东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时在台前被揪斗的是一位身形瘦弱的中年人,戴着厚厚的眼镜,白色的衬衫现在已经是五颜六色了,脖子上挂着一个大木板,估计份量不轻,上面写着:

“打倒苏修份子张宏”后面是三个大大的惊叹号。

“张老头真够倔的,前几天被打得半死,都不认罪,真他妈地倔!”张华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说:“徐大帅今天当了这么多革命小将的面,丢了面子,正没处发火,小心点!”

傍晚时份,大会结束,陈东与张华一起回到家。这是北京典型的一队工人夫妻的住房,房子不大,因此加了一个偏厦,充作厨房,房中只有简单的家具,唯一称得上家用电器的只有一台笨重的收音机,这还是爸妈省吃俭用才买的。

陈东先是动手拾掇一下屋子,环顾四周,心灵的深处有种酸酸的味道。在前世,自己父母死得早,虽然自己后来有些出息,让自己遗憾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在。在这个时代,自己父母俱在,他们生活清苦,但很满足,对自己非常关爱。可是若是让他们知道,此李思明非彼李思明,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陈东有种负罪感。

李全和沈芳是一起回到家的,他们在同一家纺织厂上班,他们一进家门,就呆住了:家里窗明几净,上班时来不及收拾的饭桌被擦得干干净净,换洗的衣服已经被洗干净晾在院里,厨房里,儿子正边吹着口哨边炒菜。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从小到大虽然没有犯过大的错误,可也从没有这么勤快啊!

“爸妈!你们回来了,饭菜一会就好!”陈东笑着招呼到,他算是想开了,既来之则安之,从今之后自己就是李思明,要好好孝顺爸妈。李全和沈芳此时心里面却是感动得一蹋糊涂。自从上次受伤以来,儿子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自律、文静、懂事,成熟得像个三十岁的成年人。

“儿子,以后有什么打算啊?”母亲沈芳一边吃着儿子亲自做的可口饭菜,一边问。

“不知道啊。”陈东心里何尝不这样问过自己。自己在这个时代只是一个高中还未读完全的中学生,上大学,没戏,整个教育系统已经瘫痪,上大学是不可能的,自已又不是工农兵,否则还可以推荐上学。

“听说,党中央又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了。我们家思明会不会也要去?”母亲一脸担忧地对着父亲说。

“这是中央的号召,别说高中生了,连初中生都得去!”父亲李全说。

“咱们家思明可没干过农活啊,听说有的还要去黑龙江,天寒地冻的,有的去西双版纳,那里又是热带雨林,都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咱们家思明可不是凡人,到哪里都会有一番作为的,是吧,思明?”李全为安慰妻子,平时挺实在的人,也小小地吹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是,儿子真得做出了无数他想都没有想到的大事,何止只是一番作为。

“那当然了,爸妈,你们放心吧,儿子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到时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也要保重身体啊。”陈东对自己身为人子的角色到是很能进入状态。看到儿子如此懂事,夫妻两人心里多少有心踏实了。

晚上的时候,陈东坐在书桌前,翻阅着这个身体主人李思明写的日记。还好李思明有写日记的习惯,不然的话,陈东真担心自己会不会露馅。

李思明这个人,1957年出生,今年还差一个月15周岁,说是高中毕业,其实充其量初一水平。因为文革,各种运动不断,教育受到严重的冲击,批斗臭老九是李思明和他的同学的主要任务。教育硬件遭到毁灭,教师队伍遭到打击,毁的不仅仅是一代人的教育,更是一代人的未来。在学校,不是去帮助农民夏收、秋收,就是接受军代表进行军事训练,再有就是参与一次又一次的运动,当然还有揭批学校里的教师。

“该来的,就让它来吧,从此以后,世上没有陈东这个人,只有李思明这个人!”陈东,不,应该是李思明默默地在心里呐喊。

第二天,六点半,李思明就已经起床,然后稍做梳洗就出去晨练。这是他前世的习惯,因为他相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来到这个世界,他自然也遵循这个真理。只是让他不太明白地是,这付身体真是太好了,强度和柔韧性,都是前世无法比拟的,大概是穿越的结果吧。记得当初在床上躺了俩月,前一个月每天在昏迷之中,感觉自己全身每天剧痛无比,就是一块铁被铁匠反复的敲打。

清晨的街道,冷冷清清,到处都是红的、黑的传单、大字报,内容也是五花八门,诸如“打倒xxx资产阶级当权派”、“扫除一切牛鬼蛇神”“打倒苏修分子xxx”等等,在风中花枝招展。

跑过几个街道,来到一个菜市场时,一个花白的身影吸引了他。是张宏,那个昨天被揪斗的老师,此时正在路边捡别人扔下的青菜叶。看到李思明笔直地走过来,如惊弓之鸟般站在墙边,肮脏的蛇皮袋紧紧地握在身后,厚厚地眼镜背后,是一双惊恐无比的眼睛。

李思明意识到自己吓到他了,连忙摆出一副自以为很亲和的笑容:“张老师,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看到张老头那似乎是听天由命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酸,从兜里掏出一些粮票和油票和一些钱,递给他,那是李子明这些日子掌管家务剩下的,多的不敢给,家里的粮、油也是定量的。张老头不由得一愣,李子明却不由分说,塞到他的手里。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好好活着吧,总有一天太阳将普照大地!”李子明这句话是用俄语说的,他不知道的是张老头也是学俄语出身的。

回到家,做好早饭,父亲李全和母亲沈芳也起床了,吃着儿子做的早饭,两人十分开心,交待了几句,就一起上班去了。他们都在服装厂上班,父亲是车间主任,母亲是厂会计。

李思明收拾好家务,出门去张华家,这是昨日约好的,左右闲着无事,又没有其它娱乐活动,便寻张华去。张华家与李思明家隔着很近,因为都在服装厂宿舍区,张华父母与自己父母都在一个单位。

第二章 晚上9点30的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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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0月7日,晚上8点整。

地点:北京火车站候车室。

李思明和张华大包小包的在人群中艰难地挤进候车室,让李思明有种后世黄金周的感觉。此时的北京站,到处都是绿色的世界,来自北京各中学的毕业生,将诺大的候车室挤得满满当当的,青春在这里流淌,青春在这里张扬。四面墙壁上自然少不了诸如毛主席的语录:“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有的人忙着照相留念,人人手持红宝书,看向右前方,摆出奋发向前的造型,在李思明看颇为搞笑。和这个时代所有的老照片以及绘画一样,都有“脸谱化”特征。

这些年轻的面孔此时个个都是兴奋无比,那些或自发或有组织组成的宣传队,现场鼓动得气氛群情激昂。李思明与张华的父母都想来送行,被二人拒绝了,张华是因为不想看到母亲流泪,李思明则是绝的没有必要,他来到这个世界,处于这特殊的时代,抱着是一种自已都得有点怪异的态度,怎么说呢,有点看戏的心态吧。这是整个时代疯狂,是集体的偏执,自己无法改变,那只好去适应,自己还刚刚过15岁生日,在自己那个时代还未成年,四五年之后自己仍然年轻,那正是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既然这样,那就去享受吧。

李思明看着那些有的高举红宝书发出誓言的人,有的兴奋地泪流满面的人,有的大声诵读着“老三篇”的人,心理却在想:有多少人是自愿的,有多少人是被迫的,当五年后,又有多少人会为今天的行为感到后悔?

“张华、李思明,这里,这里!”高人一头的徐大帅在人群中甚为显眼,拥有制空权的他很快发现了在拥挤人群中东张西望的李思明和张华。天生外交家和社交家的徐大帅是十五中赴黑龙江知青的组织者。在他身后,是十五中这次前往黑龙江的所有学生,李思明数了一下,加上他们俩一共52人,另外一些人报名去了其他省份。这些报名去黑龙江的年轻人中,相当一份人是怀着和张华一样的心思,希望有一天能扛上钢枪,在未来反苏修的军事斗争中建功立业,李思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徐大帅,这个人不愧为天生的社交家,看到别的中学都在组织活动,见人都到齐了,便蠢蠢欲动,发挥自己的在组织能力上的天份,和同学兼未来的建设兵团战友商量组织节目,来表达自己对革命的忠诚。有的人说朗诵毛主席语录,这个说早就滥了,有的说集体宣誓,那个就说人家也用过了,咱们要搞就要有特色,要别出心裁。众人七嘴八舌,好不热闹,徐大帅手一挥,底下就不吱声了,看来徐大帅还很威信的嘛。

“大家的意见都很好嘛,李思明,你怎么没有和大家讨论讨论,要和阶级群众站在一条线嘛,你说说看,我们应该怎么办?”刚才他就注意到李思明同学站在一旁,静静的,脸上带着一股很玩味的笑容。

“我?”李思明本来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来看待,躲在人群中很是期待最终大家会出什么节目,忽略了拥有制空权的徐大帅。

“就是你!”徐大帅肯定地点点头。

“我看还是大合唱吧!”在前世读书的时候,往往在组织活动而实在没有节目的时候,就会用大合唱滥竽充数。

“切,人家早就搞过了”、“刚才十中那个黄河大合唱就不错”、“可惜人家用过了!”人群中嗡嗡的苍蝇直飞。

“嗯,这个大合唱要有特色,绝不与别人雷同,就在曲目上下点功夫了。”李思明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

“那你说说看!”徐大帅明显是善于纳谏的人。

“这首歌叫《七十年代的新一辈》!”李思明硬着头皮回答道。其实这首歌叫做“八十年的新一辈”,是李思明前世父辈在八十年代的比较著明的合唱曲目,在这里,李思明将它改名了。

年轻的朋友们,

今天来相会,

荡起小船儿,

暖风轻轻吹,

花儿香,鸟儿鸣,

春光惹人醉,

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啊,亲爱的朋友们,

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属于我,属于你,

属于我们七十年代的新一辈!

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

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

天也新,地也新,

春光更明媚,

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啊,亲爱的朋友们,

创造这奇迹要靠谁?

要靠我,要靠你,

要靠我们七十年代的新一辈!

但愿到那时,

我们再相会,

举杯赞英雄,

光荣属于谁?

为祖国,为四化,

流过多少汗?

回道往事心中可有愧?

啊,亲爱的朋友们,

愿我们自豪地举起杯,

挺胸膛,笑扬眉,

光荣属于七十年代的新一辈!

光荣属于七十年代的新一辈!

光荣属于七十年代的新一辈!

李思明和张华还是未能阻止各自的父母前来送行,游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诗人郭河川是这样描述这样的场景:

这是21点30分的火车站

汽笛已经响起

如战鼓敲响

战士们已整装待发

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挥手告别

在广阔的天地里

有我们矫健的身影

第三章 火车上奇闻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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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天,知青们仍然可以回忆起他们赴边时的情景,年轻时的点点滴滴如同老照片一样在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关于在那列开往黑龙江的火车上,所发生的事情,张华在二十年后仍然记得清清楚,仿如昨夜,他是这样记述的:

那天我和李思明,还有其他五十个同学大包小包的挤进火车,大家都很兴奋,车厢里分为两个阵营,一个当然拥有52人的十五中阵营,另外一个是拥有同样人数的清华附中阵营,而且许多人还互相认识。火车里那热闹啊,如同集贸市场,吵吵闹闹的,只有李思明是个例外。为什么这样说?你看,人家都是在说说笑笑,攀交情,他可好,拿出黄军包,里面全是毛主席像章,就是那种最常见铝制的主席像章,整整一包啊,逮谁和谁交换。天哪,我那时候怎么没有带一包毛主席像章,许多款式现在全国只有那么几个,该值多少钱啊!所以啊,李思明这个人所行所事,绝对用心险恶,别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啊。你看我现在就卖给他了。什么?我跟他也挣了不少钱?那是应该的嘛,谁让我们是好兄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是也是百万富翁,现在有千万了吧?

事实上,熟悉李思明的知青们,在若干年后谈起李思明的时候,都是从这趟列车谈起。因为李思明换像章的行为,给大家的印象太深刻了,太明智了,感叹之余,大家对自己的白白失去一个发财的机会感到懊悔。与大家相反的是,李思明对于自己换像章的行为至今都感到沾沾自喜,其实当时他也不知道哪一种像章会升值,也许常见的不会升值,不常见的应该比较有潜力吧,抱着这种心思,他捧着一包像章,从车厢入口处,一个一个换:

“这位同学,咱换换吧?”

“不换?这样不好吧,我对毛主席他老人家是景仰已久,难道您就这么忍心阻止我革命小将表达对毛主席的忠诚?”

“这位战友,咱换换吧?不换?我俩换您一个,好几块钱呐!”

“外加你一包大前门,换不换?”……

车过唐山,夜色已经深了,火车奔驰在华北平原上,如同一匹黑骏马,奔向它应该去的地方。车厢里,兴奋心情已经降温,已经有人开始昏昏欲睡。徐大帅这时候站起来了:

“我说,各位同学,未来的兵团战友们!为了表达我们对毛主席的无限忠诚,表达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忠诚,同时表达对扎根边疆献身革命事业的忠诚,我和清华附中的陈诚同学商量了一下,决定举办一个革命文艺晚会。每个人都要表演!”陈诚是清华附中的最著名的一位学生运动领袖,年纪比李思明大三岁,看上去非常精明能干。

这下,车厢里震动了,这群十七、八至多二十岁的年轻人都是喜欢热闹的人,就连那些昏昏欲睡的人,也都一个比一个有精神。李思明饶有兴趣地打量整个车厢,众人的表情各异,有过表演经历的人,喜不自盛,终于可以露一手了,就连张华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从没有表演经历的,抓儿挠腮地求人帮忙想个招,最不济搞一个小合唱,混个南郭先生。

徐大帅,也就是我们的革命小将的衷心拥戴的统帅,第一个站出来表演,按他谦虚的话是:抛砖引玉!他唱的是电影《闪闪红星》的主题曲《红星照我去战斗》:

小小竹排江中游,

巍巍青山两岸走,

雄鹰展翅飞,

那怕风雨骤,

革命重担挑肩上,

党的教导记心头,

党的教导记心头……

不错,真的不错,李思明在心里给他打了满分。很有水准啊,李双江算啥?接下来的表演,真是各显其能,水平也不错,参与性到是挺高。节目无一例外,均是符合政治形势的节目,比如《游击队之歌》、《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最不济的也就是朗诵毛主席诗词。都很有水准啊!李思明在心里面感叹,谁说文革一代,只知打砸抢?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十五中和清华附中两个阵营开始暗中较劲,你方唱罢我登台。不过很显然,清华附中的同学才艺更好一些,据张华说他们出身大多都是高干子弟,在这方面的训练机会较多。尤其是对面这位年轻的姑娘,她唱的是一首《我的祖国》,歌声高亢、嘹亮,很有郭兰英的水准。李思明一上车就注意到她,没有别的,只因为别的男同学都在高谈阔论,女同学也大都在小声嘀咕,她却一个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捧着一本书,是鲁迅的散文集,与车厢里的人好像两个世界的人。李思明没想到的是,自己将和对面这位秀气的女孩将发生许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看到自己的阵营明显不如对方,徐大帅有点急了,搜索一下整个车厢,对,那个李思明不是很不错吗,在火车站的时候那首我们从未听到的歌很好听啊。

“李思明,轮到你了,你给战友们表演一个,大家掌声欢迎!”徐大帅把宝押在他的身上。

“我?”李思明真得没想过要表演什么节目,他正在一边又一边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堆款式、材质、颜色各异的像章,再过二十年,不,十年后,哈,发了!

“对,就是你!”李思明的表情很显然让徐大帅觉得很不满意,就连对面那位美女也轻轻笑笑了一下。

“好吧,那我为各位亲爱兵团战友们清唱一首《小白杨》吧。”这首歌大家都没听说过,众人的兴趣一下就上来了。

一棵呀小白杨

长在哨所旁

根儿深,干儿壮

守望着北疆

微风吹吹得绿叶沙响罗喂

太阳照得绿叶闪银光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小白杨小白杨

它长我也长

同我一起守边防

当初呀离家乡告别杨树庄

妈妈送树苗对我轻轻讲

带着它,亲人嘱托记心上罗喂

栽下它,就当故乡在身旁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也穿绿军装

同我一起守边防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小白杨,小白杨

同我一起守边防

一起守边防……

一首《小白杨》,把全车厢的人都震住了,这首歌与当时的流行的歌曲明显不同,积极向上不用说,更表达了边疆战士对祖国的热爱,对献身边防事业的热爱,而且格调清新、旋律优美。

“好,再来一首!”

“真好听,再来一首!”全车厢的人都在欢呼,唯恐天下不乱。

“好吧,那就再来一首白桦林”李思明没有办法,只有再唱一首,这是爱显的后遗症。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

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

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

噩耗声传来在那个午后

心上人战死在远方沙场

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

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

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

他一定会来

来这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

长长的路呀就要到尽头

那姑娘已经是白发苍苍

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

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

在死的时候他喃喃地说

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

“嗯,这首歌嘛,有点悲观主义,对,有点悲观主义,毛主席教育我们,对革命工作要乐观,保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是我们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的法宝。”徐大帅,无疑是个积极份子,“下面我们就罚李思明为我们重新唱一首,当然是积极向上的,不好不行,大家说好不好啊?”李思明,悄悄地抹了把汗,重新站了起来,唱什么呢,积极向上的,对,《东西南北兵》:

东西南北中

我们来当兵

五湖四海到一起呀

咱们都是亲弟兄

东西南北兵

东西南北中

我们来当兵

五湖四海到一起呀

咱们都是亲弟兄

心贴着心啊

情暧着情啊

南腔北调一支歌

咿呀呀荷嘿

官兵友爱

官兵友爱阳光照军营

嘿啦啦啦啦

“好,真好听。”底下人全鼓掌起来,李思明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哥们,真有你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真是太有才了!”坐在李思明旁边的张华感叹道。

“一般、一般。”盗版份子李思明没有一点心虚的感觉。

……

夜深了,车厢里昏暗的灯光在夜色中让人昏昏欲睡。窗外,死一般的沉寂,在广袤平原上偶而才能看到的一盏两盏的灯光,在夜色中,也显得那么孤单无助。张华早就睡得死死的,而且是抱着李思明的胳膊进入梦香的,嘴角还残留着馒头渣。想起临行时,父母还拜托张华照顾自己,李思明不尽自嘲地笑了笑。

“你很得意吧?”对面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对面那个李思明很欣赏的女孩,不,女战友。

“什么?”李思明有点摸不着头脑。

“会唱几首歌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你作的曲。”

“是,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惹不起啊,咱躲得起。

“过份地谦虚等于骄傲。”对面地声音又响起来了。

李思明明智地闭上了嘴吧。那什么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过,那几首歌写得真好,就是唱地难听。”李思明干脆闭起眼睛假寐。世界清静了。

第四章 大兴岛,传奇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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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两夜的不间断飞驰,李思明终于到达了黑龙江的省会哈尔滨,在这里,他们将略作修整,然后汇合来自全国其它城市的知青再作分流到黑龙江各地。此时,哈尔滨站,这座当年日本人修建的火车站完全成了一个大兵站,来自共和国各大城市的青年男女挤满了车站内外。李思明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去大兴岛接待站。李思明打量了一下,一同报到的,有二十几个他都认识,都是十五中,另外有二十几个是清华附中的,包括那位李思明惹不起的女战友。相识的人去了不同的地方,自然一番相互告别泪洒衣冠,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有的人从此再也没有能够重逢,甚至于有的人将长眠于那片黑色土地之下。

人群中忽然暴发出一阵激烈地争吵声。李思明朝身后那接待站望去。打听一下,才知原来是一位来自上海的名叫袁侯的知青吵着要去大兴岛,猿猴?他原来报名去的是黑龙江呼兰,来到这里知道大兴岛离老毛子很近,是反苏修的最前线,并嚷着改去大兴岛。但不是说他想去哪,就可以去哪,每一位知青的去向都是事先定好的,哪里是可以随便更改的,接待站的同志当然不允。猿猴,不,袁候垂头丧气,在一边自怨自爱。李思明看得有趣,上前把他拉到一边。

“听说你想去大兴岛?”李思明开门见山道。

“是啊,你有办法?”袁候神情郁郁地问道。

“办法到是有,不过就看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好啊,好啊,快说说看。”袁候无精打采的双眼立刻迸发出逼人的光芒。

“办法嘛,嗯,你胸口佩戴的主席像章挺希罕的!”

“是啊,这是陶瓷的,全上海只烧过这么一窑,还是专门让景德镇烧的。”袁候有点得意,不过还未忘谈话的主旨,“喂,我说这位战友,有什么办法你到是说啊!”

“是不错啊!”李思明故意打起哈哈,“我挺喜欢收集主席像章的,你看我这个包里,装得都是各种各样,你看,这是唐山陶瓷厂的,这是北京钢铁一厂专门造的,这个是檀木的,完全是手工雕成的,不好找啊,还有这个,你看……”

“给你吧,快说说有什么办法。”傻子都看出来了,袁候将自己的像章一把塞进李思明手里。

“办法就是,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那负责接待的同志,不管他干什么,你就跟着他,总之,他吃饭你就站在一边,他上厕所你也跟着,充分发挥我军连续作战、不怕疲劳不怕牺牲的顽强作风。”李思明见好就收,不要把人逼急了。

“就这么简单,这能行吗?”袁候有点信不过。

“相信我,没错的!”李思明学着前世某产品代言人的腔调。

后来,这个事件在大兴岛的知青中广为流传,人人都说袁候的死缠烂打,如何如何的无耻,连接待站负责人出更的时候都在一旁观瞻,有谁受得了。好吧,我找呼兰的同志给你问问,看看行不行,接待站的同志认输了。从此,袁候对李思明那是什么,高山仰止啊。

“小人得志!”李思明正在爱不释手地欣赏新得来的战利品,得来全不费功夫,有人表示不满了,谁跟自己过不去啊?还有谁,那位小mm呗。

“小人得志?只有你才会这样想!我这是乐于助人,懂不?”李思明反击了。

“这也叫乐于助人?只有淳朴的阶级弟兄才会被你这一套骗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对方显然对此嗤之以鼻。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就说这位未来新战友袁候同志吧,十八九岁的样子,如同八九点的太阳啊,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栋梁啊,可惜啊,报国无门啊,一棵幼苗还未来得及茁壮成长,就夭折了,这是革命事业的重大损失啊。所以,我为他找到这么一条路,让他报国有方,说不定哪天立了功,受了奖,这军功章里也有我的一半啊。我比窦娥还冤啊!”

“哼,强词夺理!”丫,用上成语了。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不理mm气白了的小脸,哼着小曲走开了。

在哈尔滨修整了一个白天,李思明和他的战友们又上路了,在这群人中有好兄弟张华、徐大帅、漂亮mm,当然还包括那只会说人话的猿猴。这列火车不太长,只有十节车厢的样子,装的满满的。火车经佳木斯,行了一夜终于当达铁路的终点——富锦边上的福利屯火车站,这恐怕是三江平原最靠东北边境的火车站。

下了火车,气温明显下降了很多,这个季节,北京还正处于深秋,哈尔滨已进入冬季,而这里气温又低了那么几度。下了火车,李思明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火车内如同罐头般的车厢,各种气味都有,简直要了他的命。火车站不大,却嘈杂、拥挤,四处弥漫着煤烟呛人的味道,站台外面就是布满牛粪和人尿的开阔的原野。

李思明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北大荒,北大荒将不是在无数报章中所称颂的圣地或地狱,而将是自己和无数年龄相仿的知青人生中难以忘却的地方。在车站稍停留了一下,李思明和张华连同其他兵团战友们又被塞入十几辆大卡车,踏上了去大兴岛的征途。

七星河和挠力河,如同一对患难姐妹,从西一直往东,然后汇合再一路奔向乌苏里江。在她们汇合的地方,大片的土地被分割开来,形成一座岛屿,那就是大兴岛。

第五章 大兴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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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明他们到达七星河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去大兴岛必须要搭船过去才行,河上沼泽密布,晚上渡河太过凶险,所以李思明他们接到命令,要在一个叫做赵家屯的小村过夜。车刚停下,李思明立即跳下去,活动一下已经麻了的手脚。不大一会,迎面走来一个中等个子的东北汉子,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容,李思明知道,今天晚上他和张华要在他家吃饭并过夜。

李思明对大兴岛的印象,严格说来要从今天谈起,因为今夜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这位自称老赵的汉子,用布满老茧手拉着他们二人来到他的家,是一座草房子,炕上早就摆好了柳木打造的炕桌,炕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面条,还每人加了个鸡蛋。李思明和张华早就饿得后背贴前胸,连忙脱鞋要上炕。老赵一把拉住二人,什么话也没话,自己先对炕的对面墙上贴着的一幅毛主席画像,拿起一本毛主席语录,话在胸前,背诵了一段语录:

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马克思列宁主义。

把这茬给忘了,罪过啊。李思明和张华连忙有模有样地学着老赵的念了一遍。然后,他们举起语录本,喊道:敬祝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连祝三遍。

真有意思啊,李思明在心里偷着乐。

第二天清晨,李思和张华连同其他新认识的或不认识的知青,一同搭上了开往大兴岛的汽船。一艘连着一艘汽船来回不停地奔波,颇为壮观。七星河,如同少女般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望不到边的芦苇荡在风中起伏、摇曳,野鸡、野鸭不时在身边仓惶而逃。在七星河的另一边,是辽阔的荒原,和湛蓝的天空,天空下,零散分布的牛羊点缀其间,这是多么粗犷的画面的。在前世,李思明何尝看过这样绝美地令人震撼的画面,这让他后来无论在北京、香港还是在美国,不止一次的在梦里梦见过她。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忽然有人尖叫。落水的是个女知青,名叫徐丽,来自济南,可能是从未坐过汽船,有点兴奋,结果兴奋得掉到河里。

“愣着干啥,快救人啊!”有人扯起嗓子喊到。

“我不会水啊!”回答的这个人显然是个旱鸭子。知青们惊慌失措。

“扑通!”有人跳了下去,徐大帅跳水的姿势很猛,也很帅。徐大帅在七星河中,猛扎了几下便到了落水的徐丽身前,可是他却忽略了溺水者对生的渴望,徐丽本能地紧紧地抓住了救命稻草,让徐大帅无法施展。一个拼命地抓住,一个拼命的想挣脱,在河面上相持不下,这是在河面上,不是在陆地上,汽船中的知青刚放下的石头又提了上来。

在这关键时刻,李思明已经反应过来,连忙将外套一脱,跳了下去,接下来的一幕让知青们目瞪口呆。李思明发挥自己在特种部队学来的游泳技巧,如箭鱼一般快速游到两人身旁,一挥拳将徐丽打晕,这个力度掌握地非常好,能致昏却不致命,然后和解脱的徐大帅一人一边将徐丽拉到船边。真冷啊,往年这个时候早已下雪了,三人上船时,早已冻得嘴唇乌青。船上的男女知青手忙脚乱地替三人换了衣服,李思明喝了几口白酒才缓过气来。徐大帅这时候真后怕啊,不怕被淹死,就怕被冻死啊

上了码头,踏上地面,才算到了大兴岛,这里将是他的“新家”了。离开码头走了大约一里地,有一排排红砖房,那里就是团部了,附近还有一些商店、饭馆什么的。

大兴岛垦区所有人员,在编制上是隶属于黑龙江建设兵团第六师,这个第六师相对于兵团组建时的那五个师来说,是个新建师,由其它各师抽调的23、24、25、27团加上抚远地区新建57-62团组成。大兴岛有一个团的编制,称为57团,就是由抚远地区内迁于此。

还未到团部,远远地就看见团部红旗招展,敲锣打鼓欢迎着四面八方的知青,标语自是少不了的,如“扎根边疆,向毛主席致敬!”、“一颗红心向着党,革命青年赴边疆”等等。李思明和战友们在团部礼堂前的广场集合,团首长照例要讲话,自然是赞扬在场的各位如何如何对党忠诚,不远千里来到北大荒,为革命事业添砖加瓦,可歌可泣云云。这批新来的知青总共有一百来号人,他们将被编为一个连——五连,虽是一个连的编制,但到目前为止只有这么些人,然后他们便被五连的人领回五连的驻地。

到了驻地,李思明才发现驻地只不过只有一幢孤怜怜的房子,那是连队办公的地方,五连是个刚组建的连队,除了大大小小的领导是转业军人、老知青外,清一色是李思明这批知青。天哪我们晚上睡哪?答案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一百来号人,在老知青的带领下分为五个排,第一件事,扎营搭帐篷。这一下问题出现了,这些知青们都是新手,从没有搭帐篷的经验,搭的帐篷千姿百态,不是歪歪斜斜的,就是松松散散的一推就倒,让老知青们直摇头。李思明前世在军队锻炼的时候,不止一次搭过野战帐篷,动作熟练,他所在的一组搭的帐篷又快又好。

这引起了队长大人的兴趣,队长名叫陈实,笔直的身躯让人想起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军人经历。他今年38岁,曾经是作为志愿军的一名战士赴朝作战,立过功负过伤,1958年,他戴着军功章转业来到北大荒,事实上像他这样的转业军人在北大荒很多,他们是北大荒的第一代拓荒者。

“李思明,你过来。”连长扯着嗓子吼,金毛狮王啊。

“连长什么事儿?”李思明问道。

“你去帮各排搭帐篷,在2个小时内搭好,否则今晚你就睡外面。”

凭什么啊,我要没招谁惹谁,李思明只好去帮忙,还好,张华和徐大帅和他是一个排的,也来帮他,好兄弟啊。

第六章 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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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沉,红红一轮,在七星河的另一边映红了河水,映红了莽莽荒原,映红了一群来自共和国各地知青还残留着稚嫩的脸庞。知青们围坐在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前,欢声笑语游荡在高高白桦林间。是的,他们还太年青,只凭着理想和满腔热忱来到这里,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何等艰辛的生活,也许明天他们中的一些人就会后悔吧。

李思明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想着却是,在前世这些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还只是在逛逛待、谈恋爱、上上网什么的,他们不懂得他们的父辈,为何只为了一个不切合实际的理想,远离家乡远离亲人,来到北大荒,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热血。

当一轮明月升起的时候,是展开政治学习的时候,主持会议的是指导员丁成功,一位与连长陈实有着相似背景和经历的老兵。他先是大声朗读了三天前的人民日报发表的署名为“梁效”的社论——《林彪与孔孟之道》,然后让知青们谈谈读后感。其实这个“梁效”并非某个人的笔名,而是“两校”的谐音,是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的一些人组成的批判组。为了政治需要,梁效共撰写了219篇文章,发表的有181篇,其中三十多篇成为当时圈定的学习文件。由于文章包含着毛泽东及文革小组的“意见”,因此,文章一经发表,全国各地大小报刊必先后转载。而且,这些文章在《红旗》杂志、《人民日报》、《北京日报》、《光明日报》,《北京大学学报》、《历史研究》等重要机关报刊中都居于显赫位置。也难怪当时有“小报抄大报,大报抄梁效”的说法。

“各位都是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不远千里,来到北大荒,是经得起考验的嘛。但是,我们要保持思想进步,做毛主席的好战士,就要与林彪集团划清界线,要认清隐藏在我们无产阶级阵线的一小撮野心家,揭露他们并打倒他们。”丁指导员环顾四周,见知青们听得都很用心,便趁热打铁,“下面,就请同志们谈谈自己的感谢,畅所欲言嘛,从群众中来,到群众去是我党的一贯方针政策嘛。”

“我来说几句!”下面有人站出来,话音未落,马上又有十几个要求发言,一片喧哗。

“静一静,大家的觉悟都很高嘛,那就以各排为单位,每排派出一代表来谈谈!”丁指导很有经验。

理所当然的,按照序列,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一排排长赵山河,他是“老三届”的,68年就来到大兴,在大兴算是资历比较老的,给李思明的印象不错。

“我是一排排长赵山河,我代表我们的一排的知青说几句,算是抛砖引玉。”赵山河清了清喉咙,继续说到,“说实话,上个月刚听到林彪叛变革命的消息,我根本不信,为什么呢?因为隐藏的深。敌人跟我们真刀真枪地干,我们不怕,有毛泽东光辉思想的指引,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但是有一种敌人,他们隐藏在人民内部,装扮成普通群众,甚至无产阶级革命积极份子,在我们的背后捅刀子,让人防不胜防。所以这种敌人最危险,危害性更大。所以,我呼吁人民群众、党员干部、积极份子,还有我们知识青年,一定要擦亮眼睛,加强对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保持警惕,防止敌人的破坏,保卫无数革命先辈流血牺牲换来的幸福生活。”

哗哗……热烈地鼓掌声。接下来是各排的发言。

刚开始时,李思明还挺有精神地听着各排排长的发言,后来由其他知青发言时,你一言我一句的,尤其听到某位知青说他是从小事开始加强思想改造,比如扶老人过马路,节约每块肥皂等等,更是无味,也许是篝火烘的人浑身暖意融融,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大力地拍了一下自己,李思明条件反射似地跳了起来,“什么,什么,天亮了!”

“哈哈……”人群中迸发出轰天的笑声。身边的张华将头埋在膝盖上,努力地抑制中笑声,可是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他本来是看到丁指导员频频向这里看,想提醒一下李思明,不想李思明的反应太大了。

“李思明,晚上把这篇社论抄写十遍,明天一早交给我。散会!”丁指导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回到帐篷,李思明垂头丧气地铺开纸张,准备完成这一艰巨任务,十遍啊,每遍五千字啊。

“思明,我帮你抄,好吗?”张华看着李思明哭丧的表情,有些不忍。

“是啊,我也帮你写,人多力量大嘛。”袁候也是一排的,而且和李思明、张华、徐大帅睡在一个帐篷。

“你们别打扰思明了,你们的笔迹又不一样,被指导员发现了,再被罚,就完了。”徐大帅虽然也想帮忙,但爱莫能助。李思明感激地谢了他们三人,抓紧时间抄写。哎,这种情景只有在前世读书的时候,经常看到有的同学被老师这样罚过,不过那是别人,自己可是三好学生。不想换个时空,换个身份,让自己赶上了。

风呼呼地刮过,外面的残留的篝火被风吹过,发出噼哩吧啦的响声,风透过缝隙吹进帐篷,吹得小小的一盏油灯的火焰摇摆不停,李思明一边咒骂着丁指导员,一边抄写着。

“哎,本来在上海的时候,听报名处的同志说,来这里,住大房,吃白面,出工时卡车接送,来到这里,才知被骗了。”袁候埋怨道。

“哼,不骗骗你,你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拿今天的晚饭来说,三个馒头,一份咸菜,这也能吃得下?”张华鄙夷道。

“是啊,没想到啊。”徐大帅身有同感,旋又说道,“当年三五九旅,在南泥湾馒头还吃不上,人家也可以南泥湾变成陕北的江南,我们也可以,我想将来我们大兴也可以的。”张华和袁候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张华问道:“思明,你是怎么想的?”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当然是响应党中央的号召,扎根边疆,为边疆建设添砖加瓦。”靠,写了这么长时间,才抄三遍,很久没有这么干过,以前写报告、论文,用的是电脑,轻松多了,而且大部份都是由秘书完成的。

“切,这是你以前的想法,我可听老知青说了,在这里会很苦的,明天我们就要出工了。”张华很显然不信。

终于抄完了,李思明活动一下酸痛的右手,其他三人早已睡熟了,看着他们在昏暗灯光之下同样年轻的脸庞,少年摇了摇头。撩开帐篷的门帘,走到旷野,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夜深了,四周寂寥无声,偶而有小动物的鸣叫声,再有的就是某个帐篷里发出的梦呓声。北大荒早已进入了冬季,在冷咧的寒风中,少年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在残余的篝火前坐下,沉思着。刚才在帐篷里,张华的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事实上从来到这个时代,他就已经想过,只不过,说出来没有人能信,远大理想和前程埋在自己的心里,他相信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实现。来到北大荒,只不过让他晚几年去实施罢了,他不想与整个时代去抗争,况且自己还年轻,五年之后也不过二十一岁。

身后,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回头看是连长陈实。

“李思明,这么晚了咋不去睡啊?”今天一天发生在李思明身上的事情很多,从早上勇救落水女知青,下午搭帐篷,到晚上政治学习被抓了现行,陈连长想不记住他的名字都不行。

“连长好,刚刚把指导员交待的‘任务’完成,出来透透气。”李思明有点自嘲道。

“呵呵,想不开是吧?丁指导员也是为你好,年轻要抓紧时间学习,求进步啊,只要认识了自己的错误,纠正了都是好同志嘛。”陈连长以为李思明闹情绪,开导他。

“不是的,连长,对于自己的错误我已经认识到了,谢谢领导的关心。”少年很谦虚。

“怎么样,来大兴有什么感想?是不是挺失望?”

“不是的,连长,当年三五九旅,在南泥湾馒头还吃不上,人家也可以南泥湾变成陕北的江南,我们也可以,毛主席教导我们: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只要我们团结在党中央的红旗下,艰苦奋斗我想将来我们大兴也可以的。”少年将徐大帅的话复述了一遍,还引用了伟人的名言。

“不错啊,你这样想很对嘛。现在条件是有些艰苦,不过只要我们一颗红心,有艰苦奋斗的精神在,就会将大兴变成东北的江南,将北大荒变成北大仓。”

“连长,当初你是怎么想的,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来北大荒?”少年对连长这一代人的的抉择很好奇,是的,作为二十一世纪的青年,都是不太理解这一充满革命浪费主义的行为。

“也没什么太深的东西。”连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给一根给少年,少年拒绝了,抽出一根带着火星的木柴,点燃后深吸一口,继续说道,“我50年当兵,然后第二年就去了朝鲜,立了功,受了奖。后来回国后,军队整编,一些部队被撤了,我就主动转业,当时党中央号召开发北大荒,于是我就来了。”

“你后悔吗?”少年小心地问。

“后悔,没有啊。我比你还小的时候,家里是佃户出身,饭都吃不上,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娘就领着我去挖野菜,就着糠米湊和着喂饱肚皮。后来解放了,分了地,才有白面吃,想想这好日子得来不易啊。可咱不能忘了本啊,北大荒这么多荒地,等着我们去开发,将来会打多少粮食啊,养活多少人啊。”

少年默然。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连长拍了拍屁股,回去了。少年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有些莫名的感动。

第七章 第一天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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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嘹亮的军号声将熟睡的知青从梦中唤响。广袤的原野,也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大地因为人的活动而变的鲜活起来。今天,是五连新知青们出工的第一天,吃过早饭后,他们列着队,唱着刚学会的一个纪录片《军垦战歌》中的主题歌《边疆处处赛江南》奔向驻地西侧的一大片原始树林:

人人啊,都说江南好,

我说边疆赛江南。

朝霞染湖水,

雪山倒影映蓝天,

黄昏烟波里,

战士归来鱼满仓……

今天的工作就是伐木,给自己盖房子,住帐篷毕竟不是办法,眼看雪季就要来了,没有能遮风避雪的房子,寒流能将人冻成冰棍。

不一会,他们到达一片树林前,这是一片杂生的原始林,地势高的地方是杉木林,低一点的是各种松树,平地上是杨树、柳树、白桦,再有的是各种叫不出来的参天大树。北风吹过,松针发出飒飒声响,间或有野兔、野鸡在树林中四处逃窜。这树林,在这一片土地上存在不知有多少年头,它们在这里由一颗种子,慢慢地成长,长成参天大树,然后衰老、死亡,最后新的种子发芽、成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现在它们的日子恐怕到头了。

多好的一片原始森林啊,很快就会亲手埋葬它了。李思明现在想的是,多年后会不会在原址上退耕还林,大兴林木。只有失去后,才学会珍惜,人类会的就是瞎折腾。

任务分配早就分好了,一排负责砍伐杉木林,那种又高又直又结实的杉木是盖房子的好材料,不过他们只能选那种有大腿粗细的树,太大的反到不好用。二排负责砍伐桦树、杨树等阔叶林。三排负责基建,在驻地连队办公的地方挖地基,等下雪了,冻土会比混凝土还要硬,现在不挖到时就晚了。四排负责木材、泥沙等建筑材料的运输。五排是女兵排,负责后勤和其它一些辅助性工作。

连长一宣布开工,哗,知青们全部一轰而上,抡起巨大的斧头砍起来,有个人还不小心闪了腰,不得不在一边哼哼,让李思明笑得肚子痛。徐大帅、张华、袁候他们仨也很兴奋,砍起树来挺卖力的,他们当中谁也不曾干过这样的活,太过用力,收工后全身一定都会酸痛。李思明本想提醒他们注意一下,看看他们卖力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

铿、铿,斧子砍在树上,有规律地发出闷哼声,木屑四溅。

“树倒了,注意咧……”知青们喊着号子,一棵棵大树,被放倒在地,吓得野鸡、小松鼠四处躲避。李思明不快不慢地砍着,每一斧都准确地砍在树干刀口子上,自重生以来,他一天天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不小,但即使如此,汗珠还是出现在少年的额头上。有的人甚至脱光了外套,只穿了一个汗衫埋头苦干。成片的树林放倒,四排等待多时的知青上前,用斧头、柴刀、镰刀等工具将枝枝丫丫去掉,然后按照事先规定的长度将长长木材分为几截。然后用平板车,将木材运回连队。

干了一天,终于收工了。劳累了一天的知青们终于感到累了,吃过晚饭后都钻进帐篷休息。

“思明,我今天砍了三十棵树,厉害吧?”张华吹嘘着,他今天干地很卖力,真看不出来,他还有几份力气。徐大帅也砍了差不多这个数,不过人家到没有如此吹嘘。李思明今天只砍了十五棵,全排他不是最少,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表现太好或表现太差同样都受关注,所以他耍了个滑头。

“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瞧你这身板,是个干活的料。你现在累不累?”李思明打趣道。

“累,真他妈地累,干活时到不觉得,现在歇下来,真感觉到累了。”张华说。

“我估摸着,明天你的胳膊一定和熟透的猪蹄有的一比。肿的又大又红。”

“啊,真有可能,我是第一次干这么重的活,明天一定会又酸又痛。我还想表现积极,立功受奖呢。这下成了病号了!”张华点头同意,徐大帅和袁候摸摸自己的胳膊,显然也这么认为。

“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要按摸一下,疏通一下肌肉和血管神经系统,就没什么大碍。”李思明笑到。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盲人按摸师啊!”张华叹气道。

“切,谁说按摸只有盲人啊?”李思明显然想到未来那个含义双关的行业。

“不是盲人,我们这里还有谁会?团部的医生?他们恐怕不会吧,再说人家在团部,离这十几里地呢。”

“我会!”

“你会?别开玩笑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我这么英明神武都不会,还不如你?”张华显然又开始吹了。

“要不试一试?”丫,让人瞧贬了。

“试试就试试”张华不甘示弱。

李思明让他趴在铺上,先是使劲地一拉胳脯,只听咯吱一声脆响,把徐大帅和袁候吓坏了,要他罢手。李思明摇了摇头说没事。

他说他会按摸,其实说对也不对,他所用的方法是前世在特种部队跟老兵学来的。特种兵训练量大,可以用严酷来形容,为了更好地恢复体力,应付更大更多的训练,军中都有这么一套恢复方法,跟按摸差不多,只是更有专业性。

再瞧张华,在李思明的按摸下,一会哼哼哈哈,一会鬼哭狼嚎,一会嗷嗷直叫,一会大叫好舒服。李思明‘辛勤工作’了二十分钟,抹了抹汗,真累啊,比白天伐木还要累。再一回头,徐大帅和袁候两人摆出一副谄媚的脸孔,摇头摆尾地大献殷勤,徐大帅帮他擦汗,袁候端来一杯茶。

“你们也想?”李思明问道,两人如小鸡啄米似地猛点头。

“你们也看到了,这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累了半天,也没人给我按一按啊?”李思明的狡黠眼神,让两人想到了火车上那一幕。

“这是我的毛主席像章,世面上很少的,纯铜的,据说是最早一批的,现在都没得请了。”当是买主席像章,不叫“买”,得叫“请”,徐大帅果断拿出自己的像章,在来北大荒的路上,李思明一直想换,他都没同意,今天也豁出去了。

“思明,你看我的像章早就送给你了,我这有一本鲁迅散文集,送给你。”袁候见徐大帅抢先了,也狠下心来。

“好吧,既然大家如此厚爱,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呵呵。”李思明奸计得成。

帐篷里又响起了一阵高过一阵鬼哭狼嚎声。

终于按摸完了,徐大帅和袁候两人还趴在铺上回味呢,张华推了推李思明,指了指帐篷外面。哇,怎么这么多人,十几颗人头从外面探进来,包括排长赵山河同志,估计是狼嚎声引来的。

“在按摸吧,这动静太大了,我还以为有狼群杀进来呢。”赵排长也识货。

“是啊,我的三位战友今天干活都很积极,我怕他们明天浑身酸痛,给他们按一按,解解乏。”李思明后悔,应该给张华他们嘴巴里塞上毛巾。

“嗯,不错呀,爱护战友之情,值得表扬。这是无产阶级的阶级兄弟这间最真诚最崇高的感情。”赵排长给他戴了个高帽子。

“哪里,哪里,我还需要不断深入学习,领会中央精神。”李思明觉得有点阴谋的味道。

“我看,这种精神应该值得发扬光大的,你们四个人只是一个小集体,是我们全排二十八位战友中的一个小部份嘛。今天我们全排的同志都很辛苦,李思明同志,你看是否也为他们按一按,让他们明天能够以更饱满的精神,投入建设大兴建设北大仓的战斗中去呢?”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李思明无奈,所以说捧杀捧杀,杀了不见血。徐大帅和袁候相识一笑,挤了挤眼,总算报了仇了。

于是,一排全体知青,排队接受李思明的伺候,我们赵山河排长自然是第一个。李思明忽然觉得这个画面像啥,对,那个电影里的,鬼子兵排队去慰安所接受慰问。

“可惜啊,如果是女知青的话,那就多多益善。”李思明在心中yy。

第八章 我们的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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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全体集合,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昨天卖力工作的后遗症终于显现出来了,吃早饭的时候,有的知青甚至都端不了饭盒,一时间病号满连。唯有一排的知青精神抖擞,赵山河排长甚至还让全排知青在早饭前,来个集体大动员,显摆,绝对属于没事找事型的。这不,吃完早饭后,连长、指导员召集各排排长和老知青开了个碰头会,商量工作如何安排。

“你们看看,这才第二天,我们连都成了病号连,昨天丁成功同志一再强调这批知青,都是刚出校门的新同志,要爱护,刚参加劳动,要量力而行。还没怎么干,就非战斗减员,为何一排知青能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你们二排、三排、四排还有女知青五排是怎么搞得?”陈连长一顿臭骂。唯有赵山河心里偷着乐。

“我们排又没有人管按摸!”二排排长小声的嘀咕。

“你说什么?大点声!”陈连长听力不错。

“我是说,一排之所以能够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是因为他们有个按摸师,昨晚他们做按摸,恢复地不错,要不然还不如我们排。”二排长大声说道。

“是啊!”、“就是嘛!”底下一面嗡嗡。

“肃静!赵山河,你来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连长点名了。

“连长,指导员,各位同志,是这样的。昨晚上,我巡查我排知青宿舍,准备找知青们谈谈心,比如忆苦思甜什么的。”赵山河开始说了,当然有那么一点添油加醋,“听到一个帐篷里传来狼叫声,于是我连忙过去看看……”

“原来,是这么回事,昨晚我还以为狼群游过七星河呢”陈连长哈哈大笑,“丁指导员,我看今天的工作调整一下,一排的知青和能够正常工作的各排知青,挑大梁,负责盖房子,其它同志休息一下,让一排的李思明同志给他们按摸一下,哎,什么时候我也去按一下。”底下一片哈哈大笑。

“好在昨天伐木进展的很快,同志们干劲很足,木料都够,地基也挖得差不多了,对整个工程影响不大。老陈,我看就这样安排吧。”丁指导员点头同意。

于是,我们的李思明同志又兼起了按摸师的工作,只是光干活没钱收,光天化日之下,又想起一片狼嚎声。

“排长,这个有个事,想,想和您说一下。”李思明对抽空从工地上过来的赵山河排长说道。

“什么事,说吧,吞吞吐吐的。”

“这个,待会儿是不是五排的也,也要过来啊。”李思明心中闪过香艳的画面,这辈子还没有给女人按过呢。

“这个嘛,连长已经考虑过了,怎么?不好意思啊,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五排排长会派个女知青来拜你为师,你要负责交会她,这是连长交给你的重要任务,不要辜负连长的期望。”

我没有不好意思啊,干嘛非要派个人来跟我学,我可以的啊。李思明的期望落空了。

五排派来的女知青,李思明认识,就是那个落水的徐丽。

“李老师好!”徐丽一进来,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就差磕头认识。

“什么老师,咱相互研究研究。”李思明被乐坏了,在前世虽然年轻,叫他老师的人并不少,徐丽这一声老师让他想起在研究所的日子。不过被徐丽练手的知青可就惨了。

……

房子盖得很顺利。知青们将杉木分成两排埋入深深的地基中,站在搭好的脚手架上,用木锤使劲地砸实,再用挖地基时留下的泥士混入一些河沙和石灰倒入夹层,夯实,然后用原木搭屋顶,再铺上一层桦皮,最上面再铺上厚厚的茅草。知青们整整干了四天,才将房子建好。又花了两天盖好厨房和厕所。望着盖好的新房子,知青们都很激动。

新房子潮气很大,还不能住人,有一个很好的方法,就是连续的烧炕。新建的房子都是一溜土炕,占了房子三分之一的面积,这在东北是个标准,冬天不睡炕,是没法熬过去的。连续烧了三天的炕,知青们立马搬了进去。帐篷真不是人睡的,太冷了,夜里总是漏风,吹得人蜷缩成一团。知青宿舍很宽敞,每栋房可以住12个人,全是通铺大炕,大约每排有两栋。分配的时候,李思明、徐大帅、张华、袁候仍然在一起,另外还有其他8位知青。

就在知青们搬进新房子的当天傍晚,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雪下了整整一夜,连干部和所有的知青们都在庆幸房子建造的顺利,不然的话可就要受罪了。第二天,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冰装素裹的世界,正如柳宗元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知青中有来自南方,可能在年轻的人生中还从未见过雪,显得很兴奋,在雪中打仗、嘻戏,连队干部看到了,也不制止,只是由得他们。

第九章 送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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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封门,但是也不能太闲着,每天都是政治学习,要么就是念语录。今天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全团大规模组织学习毛泽东思想,一周后以连为单位选出代表进行思想汇报。

这是关系到全连政治是否合格思想是否先进的大事,全连上下特别重视,连长和指导员甚至在动员会上,说咱五连是新连队,组成人员都比较年轻,但是在政治上要有锐意进取的精神,这次也是全连在团领导面前第一次亮相,在这次思想大比武上一定要取得开门红,谁掉链子,谁去喂猪。连队的猪圈也是刚搭建的,目前只有十几头其它连队支援的猪仔,那里靠进七星河边,离连队较远,条件比较艰苦,没有知青愿意去。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哑巴负责,好在都是小猪仔,数量又不多,连队准备在明年开春时在确定喂猪人选。

这下,排长们也有了借口,谁不好好学习,不好好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那谁就去喂猪。这喂猪,累是一定的,关键是“猪司令”的名声不太好听。

今天的学习会,排长赵山河要求每个人都等讲,讲自已的学习心得,讲自己的学习体会,做一次深刻地思想汇报。跟往常一样,有的人背一段语录,然后加上一句:努力学习毛主席语录,加强政治学习,全心全意扎根边疆。有的人谈自己在各种运动中的心路历程,如何与浪费做斗争,如何与反动势力做殊死的搏斗等等。令李思明佩服的是,徐大帅愣是将整整一篇人民日报的社论背得一次不差,左右全是仰慕的眼神。真是神啊,要是我有这样的记忆力,前世就一定学八十门外语,一心一意做个翻译家,也就不一定会赶上那该死的班机,然后倒霉地来到这个时代。轮到李思明的时候,李思明学其他知青的模式,首先是背了一段最高指示:

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一切可以到农村中去工作的这样的知识分子,应当高兴地到那里去。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分子之成为革命的或不革命的或反革命的分界,看其是否愿意并且实行结合工农群众,他们的分界仅仅在这一点。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要半私,批修。

李思明之所以会背诵以上这段,是因为这段是在知识青年下乡上山批准书上印刷着一段,想记不住都难。李思明还手握红宝书,宣誓要多开荒多打粮食,为社会主义建设立新功云云。

“嗯,同志们都很努力加强自身思想改造,谈得很多,也很深刻。这说明大家都很认真,毛主席教导我们,这个世界就怕认真二字。”排长接着说,“这次汇报全连上下非常重视,这代表我们全连同志学习毛泽东思想,加强思想改造的具体体现。能够被选为代表全连参加全团汇报的同志,是全连的荣誉,这也是个人努力的成果。大家都要努力加强思想改造,争取成为优秀份子。”

底下嗡嗡一片,大家都很兴奋。这年月追求思想进步是每个青年的座佑铭,没有丝毫掺假的成份,这在李思明所记忆中的二十一纪是不可想象的。

“这次汇报,其实也是我们五连与其他连队的一次大比武,汇报的具体的内容也很重要,需要在全团同志面前演讲。三个臭皮匠,赛得上一个诸葛亮。连长和指导员特别嘱咐,发挥集体主义的力量,大家都说说看这个报告应该如何写才好。”这种活动,以前遇到过很多次,赵山河也不新鲜。

“应该找典型,挖掘先进。”徐大帅提议,许多人赞成。

“应该写血书,向党向毛主席表忠心。”排中绰号“小上海”的上海籍知青刘青的建议。写血书,在当时历次政治运动中不乏见到,就拿袁候来讲,为了能来北大荒,也写过血书。这对李思明来说,只有老电影中才能见到的场景。

……

“李思明,你说说看。”排长赵山河点名道。这个李思明,平时工作也还算努力,还有会按摸这一手绝技,就是对待政治学习太不认真了,每次开会不积极不主动,经常大脑开小差,有时还打瞌睡。

“我?这个同志们的主意都很不错。”又被点名了,李思明有点懊恼,这种政治学习对于他来说,不亚于在军队中被禁闭,“这个内容嘛不太重要,关键在于形式,哦不对,内容也重要,形式也重要。关键在于形式。”李思明大脑全面开动,准备糊扯一通。

“别说废话,说重点。”赵山河直接掐了七寸。

嗯,有了,李思明灵光一闪:“汇报会,是不是在台上演讲啊,其他人在底下听啊。”

“废话!”全排同志异口同声。

“这就好办!,大家想想,我刚才说过这个内容很重要,形式也很重要。关建在于形式,我们如果和其它四个连队一样的话,那怎么能体现出我们的特色。要创新,创新是人类进步的灵魂。”李思明接着说,“毛泽东思想就是马列主义和中国国情的结合,是中国化的马列主义,这就是创新。”

“那你说说看,我们怎么创新?”李思明一番话引起大家的兴趣,排长赵山河眼前一亮。

“那就是变演讲为演出,就叫‘学习毛泽东思想汇报演出’。”

“演出?胡闹!”赵山河一口否决,这个李思明真能扯。

“排长,你别急啊,听我说啊。这个演出不是我们以前见到的那个只是唱唱几首歌曲就行了,要体现出专业性和深刻的思想性,不是找几个人就成了,是能体现出全连同志学习毛泽东思想成果的演出。”李思明停了停,看了看众人,又说道,“《红色娘子军》,大家看过吗?”

“看过,那是去年在北京文化宫看到,演得真好。”张华兴奋地说道。这芭蕾舞刷《红色娘子军》虽说是政治的产物,但其艺术价值是不可抵毁的,即使在二十一世纪也是经常地演出,这就是经典。

“你是说我们排演芭蕾舞?”赵山河盯着李思明,这可能吗?唱几首歌还行,跳几段舞还行,要跳芭蕾,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当然不是跳芭蕾舞了!”李思明看着赵山河要杀人的目光,连忙补充道,“我们没有那个条件是吧?但是我们可以演歌剧啊。只要会唱歌就行。”

“歌剧?”底下又嗡嗡一片。

“这个不好演吧,要有剧本,要有道具,还要花时间排演,重要的是表演的内容是什么。”徐大帅提了这个问题,很关键。

“是啊,徐子健同志提的问题很关键。”孺子可教,李思明接着说,“我想大家一个问题,我党我军历史上最关键的时期是什么时候?”

“当然红军长征时期,这小学生都知道。”张华对这个问题嗤之一鼻,再看一下大家,都在翻白眼。

“对,就是长征时期,确立了毛泽东思想的我党我军中的领导地位,也是毛泽东思想形成的关键时期,这一时期,也是毛泽东同志在关键时期挽救了党,挽救了革命。所以我们可以用歌剧的形式将长征这一重要历史事件表达出来,这也是我们对毛泽东思想学习的成果嘛。大家看怎么样?”

“不错,是个好主意。”排长赵山河很满意,“不过,这个剧本包括歌曲怎么办。”

“都在这里。”李思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错,在后世,关于长征这个题材的文艺作品,他看过不少,特别是军区曾组织去看过一个名叫《十送红军》的大型音乐会,另外总政的《长征组歌》他也看过。他完全有信心完成这样的一个演出,更何况在后世读书的时候,他就组织过无数次文艺活动。

“你不是吹牛吧。”和他一起长大的张华当然不信,张华毫不给面子当众说出。

“这样吧,我给大家详细说一下。”李思明知道大家不信,当即把一切细节和盘托出。还现场清唱了一段《十送红军》,引起一片叫好声。赵山河排长当即去找连长汇报情况。

第十章 我是导演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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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集合的时候,李思明便被连长当众任命为毛泽东思想学习成果汇报表演导演——这还是连长刚从指导员处知道的一个文艺职务,全连120人,一切听从李思明的安排,并强调这是一个政治任务,任何人都要高度重视。

于是,我们的李导演便走马上任了。李思明没有想到的是他丰富多彩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就从此展开。

作为一个导演,除了对艺术有着猎人般的触觉外,还应当学会对工作的分解与授权。李思明先是挑选几位助手,徐大帅、张华、袁候自然是首选。徐大帅高大英俊,一副好嗓子李思明是领教过的,已经被徐大帅确定为男一号。张华唱歌不太在行,不过诗朗诵不错,安排他做旁白,应该可以胜任。袁候人比较机灵,做了李大导演的助理。

第一天的工作当然是了解五连所有知青的才艺情况,好在所有的知青都很踊跃,听说要在全团表演,一大早都蜂拥至会议室。李思明端着一杯白开水,坐在会议室,袁候按照名单一个一个地叫进来考核,像后世艺校考试一般。考核很简单,就是表演一段,唱歌、跳舞、演话剧等等,总之自己会什么演什么。

歌曲当然是红卫兵歌曲、语录歌、颂歌构成,这构成了时代的旋律。虽然“左”得一塌糊涂,但很多作品情感仍然是真诚感人的。最有代表性的应该说是这一首:“彩灯把蓝色的大海照亮,幸福的喜讯传遍了万里海疆。海军战士见到了毛主席,颗颗红心像葵花向您开放……”知青们唱地很认真,很投入也很朴实,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所谓艺术吧。

副统帅摔下飞机后,中国获得短暂的生机,歌曲创作虽然没有能够扭转“左”的大方向,但开始出现了一批优秀的作品,最典型的是《北京颂歌》和一首难得的为花腔女高音所作的艺术歌曲:《千年的铁树开了花》,此外,还有《桥工想念毛主席》《我爱这蓝色的海洋》《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天安门前留个影》……那个与李思明不对路的漂亮mm唱的就是一首《千年的铁树开了花》,李思明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杨月。

在舞蹈方面,因为所有的民间舞蹈艺术都被打入冷宫,被扣上了“四旧”的大帽子,传统的艺术形式被禁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今天的人很难相信的东西“造反舞”和“忠字舞”。

“造反舞”是随着当代政治生活中“红卫兵”现象一起出现的。由于那个混乱的年代没有人做过记录,究竟“造反舞”是何时由何人“发明”的,已经没人知道。有人说它发源于北京的一所中学的文艺爱好者之手。参加了“革命”的学生们为了向大众宣传自己的主张,就采用了“宣传队”的形式在街头巷尾唱歌跳舞。所唱“造反歌”配以“造反舞”,可谓功德圆满。这支舞蹈在“文革”之初的确席卷全国,其中几个基本动作是:挺胸架拳提筋式、托塔顶天立地式、扬臂挥手前进式、握拳曲肘紧跟式、双手高举颂扬式、双手捧心陶醉式、弓步前跨冲锋式、跺脚踢腿登踹式。这八个基本动作,后来被戏称为“八大件”,影响了几乎整整10年的舞蹈表演方式,甚至达到没有“八大件”就不知道该怎么跳舞的程度了。

“忠字舞”,是在造反舞之后才流行起来的大众舞蹈,也几乎到了人人必跳的程度。它源自内蒙古的“安代舞”,或许也是内蒙古红卫兵的发明创造。跳的时候,舞者要手牵红色绸巾,唱着“敬爱的……”之类的颂歌,边唱边舞。那个愚昧和荒谬的时代,每天早晨,随处可见跳“忠字舞”的人群。学生们到校上课,也首先要跳上一段“忠字舞”,才能开始一天的课程。

知青们的表演让李思明忍块人的冲动。

不过也有让李思明眼前一亮的方面。来自沈阳的知青王力王成两兄弟合演的《智取威虎山》杨子荣深入虎穴一段,演得惟妙惟肖。这是取自当时不知重放多少次的电影《智取威虎山》其中最经典的一段。

……

忙了一天,李思明终于确定了人选。事实上,所有的人都入选,连长说了这是全连集体的任务,任何人都得参加,没有才艺的也被插入合唱团做南郭先生、南郭小姐,这样皆大欢喜。晚上的时候,李思明又忙着把歌剧所需的所有配乐和歌曲写出来,实际上有许多歌曲,李思明记得不清了,只得凭借自己的艺术修养去修修补补。李思明有点后悔,不应该出风头,揽下这么一个大麻烦。不过有1965年诞生的由萧华将军填词《长征组歌》和2006年武警文工团的《十送红军》作为蓝本,问题到也不大,为了推陈出新,当然以后者为主。

“阿明,跟你说一个事。”袁候挨近说道。熟悉的人都管李思明叫阿明,李思明在这群知青中年纪最小。

“什么事,你说,别扭扭捏捏的。”李思明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对付稿纸。

“你看,能不能给我一个角色?咱兄弟谁跟谁?”

“没问题,我是导演,我说了算。演红军小战士吧。”

“有没有台词啊?”

“有,当然有。”

“什么台词?”袁候很兴奋。

“是!”李思明打趣道。

“就一个字啊!”袁候颇受打击。其他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

“你还别不乐意,其他几排的同志都还争着演呢。”

“那我演了,你可千万别找别人。”袁候急忙答应。

第二天,剧组正式排演了,会议室济济一堂,火墙烧得很热,屋里暧烘烘的。连长和指导员亲自坐镇,其实是来监督的。整部剧本,其实是取材于当时轰动全国大型合唱组歌《长征组歌》,这是由萧华将军亲自执笔写成的大型声乐套曲,气势磅礴,思想深刻,她以深刻凝炼的词汇,清新动人的优美曲调,浓郁的民族风格和为群众喜闻乐见的表演艺术形式,描绘人类史上最波澜壮阔的大转移。被誉为是我国合唱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作品,并入选为二十世纪华人经典音乐作品之一。原剧共有九首合唱曲目,在这里,李思明作了大胆的艺术再创作。将全剧分为整台演唱会由序曲、第一乐章“十送红军”、第二乐章“星火燎原”、第三乐章“峥嵘岁月”、第四乐章“漫卷红旗”以及尾声,共六大部分结构而成,配上贯穿全剧的旁白、少量的舞蹈和话剧的元素。

李思明先将整个歌剧的内容和思路传达给所有的人,让每个人了解自己的角色和需要表达的内容。男一号徐大帅和女一号杨月找来,先教会他们唱的歌曲,然后要他们俩去教其他人,花了半天时间,总算将至少一半的任务甩开了。

李思明专心对付场景的刻画和人物对白。时间太短,总是出错,李思明自己也是在摸索。李思明还通过连长,找来团文艺宣传组,让他们给歌剧做伴奏。当数首质量极高歌曲摆放在宣传组组长面前时,他二话没说,回到团部开始练起来。原剧早已家喻户晓,自然不需要李思明重复,李思明为了剧情的需要,增加了一些新歌,对别人说是创作,其实是剽窃了后世的作品。

第十一章 合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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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全连第一次合练。李思明搬来录音机,这是全团唯一的一部录音机,将从团部文艺宣传组那里事先录好的伴奏带放好。

场景一:一场激烈的战斗刚刚结束。战场到处是负伤的红军战士。红军首长出场。慰问战士。

“徐子健,不要这样孤零零地站着嘛,这不是动物园,你是来看望红军伤员的”

“cut”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咔”,但大家也猜出来是停的意思。

“表情不对,你看到伤员,表情是什么?对,应该是悲伤的,但是还有坚毅,是对革命的坚定不移,我需要你的表情能够体现出来。再来一遍!”

场景二:一位身着花衬衣的山妹,站在路口,和红军话别。

“杨月同志,你是主角,没错,可也不能挡着别人,对,就站这里,要让观众能够到全景。”

“cut,从来一遍。”

“瞪什么瞪?不服吗,不服你来。”小样,治不了你。

场景三:大雪山,雪花飘飘。红军战士在风雪中艰难行走。

“李顾问,这段我需要加一段舞蹈,你给我编一下。”舞蹈顾问,是五排的女知青名叫李爱武,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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