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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殿堂乐队》 第一章 重生 啪！ 脑壳一痛，曹吾一个激灵苏醒过来，耳畔却听到一阵哄笑声。 左右一看，曹吾愣了。 老子变夏洛了？ 午后的阳光金灿灿的洒满教室，即便开着窗户也是闷热无比。 身旁一个个似曾相识的面孔正带着或善意，或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直起身子的曹吾。 讲台上，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半低着头，从眼镜上方冷冷瞪了他一眼，慢里斯条的说道：“我们继续讲，‘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这是王熙凤一出场时的描写，其中最重要的一句是‘丹唇未启笑先闻’，这也反映出了王熙凤的性格特点……” 同学们都将注意力转回课上，此时的曹吾才回过神来。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指间的一根头发，心情复杂无比。 自己真的穿越了，重新回到了高中时的课堂。 真是事事难预料，就好像如今秀发如林的自己，压根不会想到二十年后，自己也会变成个‘四周铁丝网，中间溜冰场’的谢顶人士。 捏着乌黑亮丽的头发，曹吾心痛无比。 为什么要手贱，用一根脑壳顶部的头发来验证？ 拔一根掉十根，头顶这是稀缺资源啊！ 转移了下注意力，慌乱的心情有所缓解，曹吾用胳膊肘捣了下身旁的眼镜男：“那个……同桌，今天是几月几号来着？” “9月3号。”眼镜男眼睛看着黑板，口角小声回答。 “10年？”曹吾试探问道。 眼镜男快速瞥了他一眼，吐槽道：“大哥，你睡傻了？今年是09年啊！” “哦哦！记错了，记错了。” 曹吾将日期和记忆进行对照，很快找到了记忆节点。 2009年九月份，是高二的上学期，刚刚开学没几天。 因为自己选了文科班，所以不得不和熟悉的朋友同学分开，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班级。 也正是因为这次分班，自己才碰到了一直合作将近十年的乐队成员们。 坐在第一排，梳着双马尾的小萝莉，名叫王乐乐。 她穿着最小号的校服，依旧显得大，小脑袋几乎要被后桌的书挡严了。但虽然个头小，她可百分之百是个高中生，而且还比曹吾大四个月。 只见她躲在老师的眼皮下，小脑袋一探一探的，曹吾不用看都知道，她准是在桌上码放的书本中间插了根棒棒糖舔着吃，像只贪吃喵糖的小猫。 她是未来曹吾乐队中的贝斯手，而且她可不是那种只会根音的边缘贝斯手，人家手底下可是有真功夫的，slap玩的贼6。记得当时乐队面试的时候自己被震得不轻，以至于排练时自己要求做主音吉他还有些心虚，毕竟从技术而言，当时的自己是绝对赶不上这小丫头的。 虽然圈里流行黑贝斯手，但大家心里清楚，要想组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乐队，一个好的贝斯手是不可或缺的，否则连一首歌都排不出来！ 在一首歌中，鼓负责节奏，贝斯负责旋律，两者配合的和谐程度决定了整首歌表现水平的高低，在和声编排中，贝斯尤为重要。 贝斯负责乐曲的低频声部，虽然大多数听众甚至不会察觉到贝斯的存在，但贝斯就像是一栋建筑的地基，只有地基打稳了，上方的建筑才能设计出各种花样来。 在普通人眼中，贝斯手或许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但在音乐人眼中，尤其是需要现场演出的乐队来说，贝斯手绝对是现场感的来源之一，仅次于鼓手。 乐队解散后她去哪了？好像移民去芬兰了，从那之后就再没见过她。 目光靠窗位置，那个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用小剪刀修剪指甲的小白脸叫卢青松，是乐队的键盘手，也是乐队中唯一出柜的成员。 若说没有存在感，键盘手和贝斯手绝对是难兄难弟，甚至更加悲催，至少贝斯手还能在台前甩甩头发，而键盘手则只能躲在舞台黑暗角落苦逼的忙活。 尤其是在重金属、硬核朋克愈发流行后，键盘手的地位愈加每况日下，甚至给大多数人的感觉就像个效果器。 但在一个配置完善的乐队中，键盘手绝对是乐理知识最扎实丰富的一个。 一个乐队中至少需要五个位置：主唱、吉他、键盘、贝斯和鼓，若说这其中哪个位置技术最全面，键盘手绝对排名第一。 自从摇滚乐开始盛行，键盘手的武器已经由笨重的钢琴变成了keyboard，也就是俗称的电子琴，学名叫音乐合成器。 想要制作音乐，keyboard是最基本的设备，一个专业的音乐制作人甚至可以只用一台keyboard就制作出一首完整的音乐来。 曹吾穿越前火爆全球的电子音乐，就是得益于合成器技术的发展。 记得乐队解散那天的饭局上，卢青松喝醉了酒，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他去了哪儿来着？好像回老家当了一个音乐老师。 至于最后一排，那个趁着老师写板书的时机迅速将一整个包子塞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往下咽，被噎得直翻白眼的黑胖子，则是乐队的鼓手，名叫巴图。 没错，他是蒙古族，也是曹吾在这个班中唯一熟悉的朋友。 他和曹吾是发小，他爸爸和曹吾的妈妈是市歌舞团的同事，一个是马头琴乐手，一个是歌唱演员。 巴图家是马头琴世家，他爸爸，他爷爷，他爷爷的爷爷都是马头琴手，但到了他这一辈儿，却突然迷上了架子鼓。 看着老朋友们年轻的面容，曹吾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大家或许根本不会踏上这条路，吃那么多苦了。 重生了，还要走音乐这条路吗？曹吾有些迷茫。 拥有了先知先觉的记忆，是不是该像那些小说里一样，又是炒股，又是买楼，以赚钱为主？ 还是再闯一次音乐圈？ 后者有多难自己尝试过，已经有所了解，后果也一清二楚。 上辈子让大家跟着自己过苦日子，这辈子难道继续吗？ 而且，上辈子自己都没混出头，这辈子凭什么就一定行？ 音乐圈很现实，有才的人多了去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混出头的。 想要成名，实力，背景，手腕，哪样都不可或缺，还得运气之神站在自己这边才行。 该如何抉择？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曹吾叹了口气，还是顺其自然吧！ “曹吾！有人找！” 回头看去，曹吾看到一个阳光帅气的高个男孩站在后门处冲他招手。 能将校服穿出男模感的男生颜值绝对耐打，张浩哲正印证了这点。 只是靠在门框上，双手简单插在兜里，便吸引了班上大多数女生的目光。 “哇！快看！后门有个帅哥！” “张浩哲！是他！艺术班的，听说他初中时候就组了个乐队，他是主唱！” “我和他是一个学校的！看过他演出！太帅了！简直和专业乐队一样！” …… 向后门走去，曹吾听着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暗自有些好笑。 初中的小屁孩，能排出一首完整的歌就已经不错了，专业个毛线！ 而且，老子当时也在台上弹吉他，怎么没见你认出我呢？ “快点曹吾，跟你说个事儿。”张浩哲伸出手来，一把搂在他的肩上。 如同看到猛虫毒蝎般本能的想要挥手打掉，但在最后关头僵硬着架起他的胳膊，曹吾只觉得被一条滑腻腻的蟒蛇缠绕在脖子上一般，霎时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然，这只是错觉，曹吾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和张浩哲走出教室。 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张浩哲准备将他踢出乐队。 第二章 退出乐队 “曹吾，介绍你认识下，这是我们班上的苏洋，古城乐队知道吧？里面的主音吉他手苏沐晨是他哥。”张浩哲指着身旁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瘦小子说道。 古城乐队？曹吾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知道张浩哲说的是hn省比较出名的一支三流乐队，但好像不是叫这名字来着。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没有太过纠结这事，曹吾冲苏洋点点头当做打过招呼，便转脸冲张浩哲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张浩哲愣了下，他感觉今天的曹吾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是哪不同。 他回头看了看苏洋，犹豫了下，一咬牙说道：“也好，那我就直说了吧！曹吾，你还是先退出出我们coolboy乐队吧！” 曹吾对此并不意外，他平静的看着张浩哲，问道：“能说说为什么吗？” 张浩哲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切！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你菜呗！”一旁的苏洋嗤笑着插话说道。 扭头看向他，曹吾淡淡说道：“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你！”苏洋一张脸腾的涨红了，下巴上的青春痘霎时间红得发紫，紫得发黑。 “艹！”他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张浩哲伸手拦住了他，他看向曹吾，神色有些复杂。 “曹吾，你要理解我。”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将来是要进音乐圈的，这是我的梦想，我不希望被人拖后腿。” “哦？”曹吾抬了抬眼皮：“听你话的意思，是我拖了你的后腿喽？” 张浩哲并没有否认，他正色说：“上学期分科前我劝过你，和我一起选艺术班，你不听，非要选文科班。这下好了，你和我课程都不一样，怎么一起排练？” “是吗？这么说来，乐队排练还得课程对得上才行喽？”曹吾冷笑了声。 张浩哲点头道：“你也知道，艺术班只有半天文化课，下午就是专业课，作业少不说，还有大把的时间用来排练。你的水平本来就低，还比我们少那么多排练时间，差距肯定会越拉越大，这对乐队而言也不是件好事……” “跟他还废话那么多干嘛？”苏洋不耐烦的冲他道：“话说直接点，你当初既然不敢进艺术班，就说明你根本就没把乐队当回事儿，也没把音乐当条路来选。是你自己选了文科班，和我们划开了层次。我们是专业的，将来指着这个吃饭，你一个业余的就别跟我们瞎掺和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业余的？”曹吾嘴角浮现一丝嘲笑，他盯着张浩哲的眼睛，问道：“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张浩哲有些心虚，避开了他的眼睛。 曹吾依旧盯着他，面无表情。半晌，他突然问道：“你和张欣怡什么时候好上的？” 唰！张浩哲猛的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张欣怡是曹吾目前名义上的女朋友，从初三开始谈，已经两年多了，就在开学前，他们俩还一起去看了电影。 但曹吾知道，就在一个月后，张欣怡就找到他主动提出了分手，并且很快就和张浩哲在一起了。 张浩哲惊讶极了，他是在前天才约出了张欣怡一起唱歌，趁机表白，并且得以一亲芳泽，怎么这么快曹吾就知道了？ 难道是张欣怡告诉了他？不应该啊？ 脑筋飞速急转，他想找个借口来给自己开脱，但脑中却一片浆糊。 曹吾并不准备等一个解释，他伸手拍了拍张浩哲的肩膀，平静说道：“我会退出乐队，但记住，是我主动退出的。” 说罢，他转身刚想离开，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对了，帮我给张欣怡带句话，我们分手了！这辈子，是我甩的她。” 张浩哲心烦意乱下，没有注意曹吾最后的那句话。 他感到肩头仿佛还有曹吾手掌的余温，一股莫名生出的怒火充斥在他胸口，他冲着曹吾喊道：“你给不了她幸福的！” 曹吾头也不回：“你快拉几把倒吧！” 回到座位上，忽然一根青葱般的玉指探过来敲了敲曹吾的桌面，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没事吧？” 曹吾抬头一看，却是个留着板寸的清秀“男生”。 “什么？”曹吾有些疑惑。 “男生”朝后门抬了抬下巴，酷酷的说道：“我刚才看到你和八班的学生吵了几句，没事吧？” “哦！没事。”曹吾露出一丝笑容。 “男生”点了点头，将手插进裤兜里，说道：“一个班的同学，需要帮忙就说话。” “好嘞！大姐头！”曹吾乐了。 这位可不是什么男生，而是年级有名的女生，刘静姝。 这名字应该取自《诗经静女》中的静女其姝。 但刘静姝却一点也不文静，反而像个假小子。 曹吾第一次见她，是在高一的上学期。 那次她在球场上踢球，因为有人恶意犯规还是什么原因，她追着一个高三的男生暴揍，把人家脑袋打得肿起两个大包，因此被全校通报批评还记了次过，从此立下赫赫威名。 毕业后曹吾还见过她很多次，因为有段时间曹吾对唢呐很感兴趣，找了个老师学习，那个老师就是刘静姝的爷爷，刘万祥。 那段时间曹吾住在刘万祥家中，同吃同住，有活也一起出去帮忙，和刘静姝混得反倒比上学时关系还好了。 刘静姝私底下挺中二，喜欢看金庸的小说，向往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江湖草莽生活。 大姐头便是曹吾开玩笑时对她的戏称。 对于这个称呼，刘静姝有些意外，但很快接受了，并且很是认同。 她自觉这花名颇有些“聚义厅内吾称雄”的气势，因此不禁对曹吾生出一丝英雄所见略同的惺惺相惜之意。 薄唇微抿，掩住快要漾出的笑意，刘静姝昂着脑袋说：“下午放学我和你一起回家。” “好嘞！”曹吾懂她的意思，她是怕和他吵嘴的苏洋放学堵他，才想着放学回来一起走，好有个照应。 见他痛快答应，刘静姝也点点头：“是个痛快人，放学请你喝阔落。”说罢，便心满意足的回座位去了。 第三章 分手 高中都是两节课连在一起当做一节大课来上，因此课间休息结束后，那矮胖中年老师又走上讲台继续讲了起来。 台上这位是曹吾高中生活里唯一的灰色记忆，提起两人之间的矛盾足以连说三天三夜。 当然，起因是高二上学期寒假里，他半强制性要求参加补课，曹吾没有参加，因此被他连续罚站一个星期的事。 高中大部分学生都补课，但一般都补些数学、英语、物理化学之类的科目，补语文的很少。 但这位马广华老师眼馋其他科目老师的补课费，也要在寒假开补习班。 开也就算了，找他补习的同学不是没有，但他为了增加补习人数，故意上课时不好好讲，并且半强制性的要求班上所有同学都要参加，这就有些恶心了。 没有参加的同学都会受罚，曹吾算其中比较顽固的一个，后来还是老爸偷偷去给这家伙送了张两千块的购物卡，才算是放过曹吾。 正是因为这次，曹吾和马广华成了死对头。 也是因为他，曹吾连带着对高中的语文课都不怎么喜欢了。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宝玉来了！”黛玉心中正疑惑着：“这个宝玉，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马广华上课的方式就是直接翻译原文，然后简单讲解下就算完事儿了。 虽然冲突暂时还没发生，但曹吾也懒得听他bb，索性自己翻看语文书。 只有离开学校的人才能明白上学时的语文书选用的是怎样水平的文学作品，曹吾兴致勃勃的看着一篇篇振聋发聩的文学精华，试图回忆还能想起多少，却发现自己居然能够一字不差的全文背诵，就连当初上学时没有要求背诵的篇章也一样。 难道是穿越附带的好处？ 一本语文书没有多少，曹吾翻看完毕，下课铃声也响了。 上午第二节课的大课间一般是做操，八中也不例外。混在队伍中一阵瞎比划，曹吾倒也乐在其中。 上了个厕所回来，还没进教室，曹吾的胳膊忽然被拽住了。 “你装没看到我？” 一个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曹吾回过头去，却看到是一个高挑纤瘦的女生，正冲他怒目而视。 挠了挠脑袋，曹吾尴尬道：“真没看到你，有事儿？”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初恋女友，张欣怡。 听了这话，张欣怡更生气了，她胸膛起伏，正要发作，却察觉到周围好奇的目光，便一把拽着曹吾的胳膊来到楼道拐角。 “曹吾，你什么意思？随便让张浩哲带句话就要分手？你当我是什么啊？”女孩怒气冲冲，猛的推了他一把。 眉头一皱，曹吾掸了掸衣襟，淡然说道：“那你是想正式点？好吧！那我正式向你提出分手，可以了吧？” 张欣怡满脸不可置信，她不能想象，对自己百依百顺，就在昨天早上还给自己带了早餐的曹吾居然转眼间就变了一个人，竟然如此的冷漠。 “为什么？” 曹吾耸耸肩，无奈说道：“需要我挑明吗？” 张欣怡有些心烦意乱，张浩哲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并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猜到前天的事已经被曹吾知道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她想要说些什么。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 看了看办公室方向，张欣怡说道：“中午放学，你到科教五楼声乐教室来找我，我们必须把话说清楚！” 说罢，她便转身朝楼上跑去。 艺术班的教室在四楼。 摇了摇头，曹吾迈步朝教室走去，内心没有半点波澜。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以自我为中心，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分手，她居然让自己主动去找她说清楚…… 唉！当初的自己，怎么能容忍她这么久的？ 也罢！说清楚也好，分就分个彻底，免得日后纠缠不清。 中午放学后，曹吾没有去食堂，径直朝科教楼走去。 行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园中，曹吾心中颇有些复杂。 如今在他看来，自己的高中实在算不上大，但一草一木都仿佛回忆的重现，那么让人怀念。 葡萄长廊已经被藤蔓铺满，虽然还没结出葡萄，但冒出的酸藤也被调皮的学生揪下不少。 科教楼门口的大柳树已经一百多岁了，茂密无比，高考前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同学会在晚自习后偷偷跑来这里许个愿期待奇迹发生。 放学后，科教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大部分学生和老师都去吃饭了，曹吾一个人上到五楼，推开声乐教室的门溜了进去。 科教五楼专门分给了艺术班当教室，声乐教室是其中最大的一间。 教室经过改造，扑了软木地板，隔音层，三面墙都被落地玻璃铺满。 在没有声乐课时，这里还作为舞蹈教室进行授课。 墙边放着一排整理好的乐器，看体型应该是些古筝，吉他和管乐之类的乐器，另一边则放着一架立式钢琴。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曹吾一人，约他来这里的张欣怡却不在此处。 被放鸽子了？应该不可能。 略一思索，曹吾哑然失笑，以他对张欣怡的了解，她应该是吃饭去了。 叹了口气，他迈步向钢琴前走去——只有那里有张凳子。 摸着光滑的琴键，曹吾有些手痒，便随意弹了个和弦。 钢琴是乐器之王，也是学音乐最容易的入门乐器之一，更是编曲时必须要用到的乐器。 当初乐队解散后，曹吾独自一人北上北漂，一直做独立音乐制作人直到穿越前，虽然不敢说所有乐器都精通，但大部分乐器都能玩得转，钢琴自然不在话下。 虽然乐队没有搞出名堂，但凭借混圈子积累的些许人脉，曹吾还是在制作人圈子中慢慢站稳了脚跟，就在穿越的两个月前，他才刚刚帮阿信做了新专辑。 阿信以高音著称，当初凭借一首《死了都要爱》火遍大江南北，直至今日也是ktv中的热门歌曲，能帮他做新专，是很多同行都羡慕的一单大活。 曹吾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这张专辑出头，但还没有见到新专辑面世，他便一头穿了回来。 第四章 she's gone 阿信之所以找曹吾来做新专辑，也和他之前搞乐队有关。 在金属圈混迹近十年，虽然一直不被大众熟知，但多少也有了些名气。 在圈中，曹吾是有名的几个铁嗓子之一。 他的真声最高音可以到f5，最低音到d2，横跨三个半八度。 你还别嫌低，这里说的是真声，如果用哨音他可以飙到c7上去，但没必要。 三个半八度音域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他既有枪花主唱罗斯的高亢尖锐，也有johnny cash的低沉性感，基本上可以驾驭大部分歌曲了。 当然唱功得满足才行。 唱歌并不是嗓门大就行，小沈阳也能唱《大海》，但怎么都没有张雨生那般浑然天成，情感充沛的感觉。 刚玩乐队的那几年，曹吾也是靠底子在干唱，直到穿越前近几年，唱功才有点登堂入室的感觉。 而阿信之所以选择了曹吾，也和前期洽谈时曹吾直接在录音棚来了一首不降key的《玫瑰的名字》，直接镇住了他有关。 以目前自己的声音条件，究竟能发挥出几成穿越前的实力？ 手底和弦一变，一串饱含悲伤的旋律从曹吾指间流淌而出。 “she's gone，” “她走了，” “out of my life，” “离开了我的生活，” …… 他唱的这首《she's gone》是来自著名金属乐队铁心乐队的一首金属情歌，以音高著称，一般以高音著称的歌手都很少有胆量挑战这首世界名曲，堪称铁肺男歌手唱功检验杀手曲目。 林志炫曾经翻唱过，但在副歌的处理上还需要变换下真假音，并且最高处唱到g3还是有些吃力。 而曹吾坐在钢琴前，进入副歌第一段，直接就用真声唱到了a3！ “forgive me， girl。” “宽恕我吧，女孩。” “lady， won't you save me lady。” “不想拯救我吗？” “my heart belongs to you。” “我的心属于您。” …… 曹吾沉浸在歌曲的演绎中，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口有一个身影，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 一曲唱罢，曹吾颇为满意，虽然目前自己的嗓音条件还不如二十年后的自己成熟，但气息，技巧等各方面专业技能却能发挥出自己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实力。 就像是一个职业赛车手，即便是驾驶私家车，也能做出各种技术动作。 软件实力具备，硬件升级就简单多了。 “同学，请问你刚才唱的这首是什么歌？” 曹吾没有发现，一个穿着职业女士西装的女子已经推门进来，站在了他身后不远处。 她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素面朝天，但却让人觉得干净清爽。 “你是？”曹吾疑惑问道。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是高三年级艺术班的声乐老师，我叫刘婉玲。” 高三的声乐老师？曹吾对她没有什么印象，但还是起身打了个招呼：“老师好。” 刘婉玲点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同学，你能告诉我，刚才你唱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 “叫she's gone。”曹吾实话说道。 “she's gone……是了，第一句就是she's gone。”刘婉玲喃喃自语，又急切问道：“这首歌是谁唱的？” “你没听过？”曹吾有些惊讶，如果说是个普通人，没听过这首歌倒也正常，但作为一名声乐老师，没听过这首歌就有些奇怪了。 “嗯，这首歌的旋律很动听，难度虽然高，但你刚才的处理很不错……对了，刚才你的伴奏是进行了改编吗？” “是的，原本的伴奏四个八拍的钢琴铺垫过后是用电吉他接的。”曹吾本就进行了改编，没有必要否认。 刘婉玲也是音乐专业出身，曹吾略一解释，她心中就有了大致的轮廓，一时间更加心痒了。 玩音乐的人多半都有些强迫症，听到一首好歌，自然会见猎心喜。 刘婉玲又问道：“这首歌是你写的吗？” 曹吾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刘老师你过来是有事？” “哦，我回来拿乐谱。”刘婉玲上前，从钢琴顶部取过一本乐谱，应该是下课时落下的。 拿到乐谱，刘婉玲没有离开，而是又继续追问道：“同学，这首歌是你写的吗？” 曹吾笑笑，模棱两可的说道：“你回去在网上查查不就知道了吗？” 碰了个软钉子，刘婉玲知趣的没再追问，冲他笑了笑，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记住他的模样，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曹吾嘴角的微笑消失了，他皱起眉头思索，她怎么会没有听过《she's gone》呢？ “曹吾。” 教室门再次被推开，张欣怡从门外进来，随口问道：“你这么快就吃过了？” 曹吾没有接话，他只想快点把这事解决了。 “直接进入正题吧！你想说些什么？” 张欣怡委屈道：“为什么？才两天，你就对我这么不耐烦了？” 见曹吾不为所动，她闷声气道：“是，前天晚上张浩哲是约我一起出去唱歌，但他说是卫湉过生日我才去的。我承认，他是说过一些喜欢我的话，但我并没有答应他啊？” 曹吾没有接话，张欣怡有些生气，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别用这种态度对我，这事你就没有错吗？明明咱们说好了一起报艺术班，为什么你要改成文科班？是你先放弃了乐队！” “你跟我提乐队？”曹吾摇了摇头：“卫湉我不认识吗？他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就算他不喊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张欣怡一时语塞。 “至于乐队，我哪次排练有落下过？” “乐队的磨合不是只用排练就能完成的……而且，这不只是排练这么简单的事！” 张欣怡有些烦躁，她蹙眉看着曹吾，无奈道：“你知道吗？我觉得你根本就不够热爱音乐。” “我不够爱音乐？”曹吾气极反笑：“为了留出时间排练，你知道我当初晚上写作业写到几点吗？为了毕业演出，我指头上的茧磨掉几层你知道吗？” “这样就够了吗？”张欣怡哀伤的看着他：“你清楚，我们组乐队不是为了过家家，我们是奔着出道去的。想要出道，就要尽量考虑现实的问题。” “那你说说，什么是现实的问题？” 张欣怡忽然爆发了，她声嘶力竭的大喊道：“现实的问题就是我们要签约音乐公司！我们要出唱片！张浩哲的舅舅是大迈音乐传媒的音乐总监！我们要和他搞好关系！你到底懂不懂？” 曹吾沉默了。 都说女生要比男生早熟，曹吾记得当初的自己根本听不进张欣怡的解释，只有满腔的愤怒。 张欣怡的话有道理吗？ 的确有道理，已经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曹吾理解的甚至比她更深。 然而，他还是接受不了。 “这些事不用你插手，我自己会处理。”曹吾这句话说得有些没有底气。 “你是怎么处理的？报了文科班和乐队所有成员分开吗？”张欣怡痛苦的摇了摇头，她抓住曹吾的胳膊，哀求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家里的压力才改选了文科班，你回去跟阿姨叔叔好好说说，现在开学不久，你还可以调到艺术班来的。过来吧！和我在一起，我们会有更好的未来。” 嘴角流出一丝苦笑，曹吾缓缓说道：“你的确比如今的我成熟很多，但还不够，以前的我不理解老爸老妈为什么不同意我走艺考，还为此埋怨过他们好久，但现在我明白了。” 轻轻挣开她的手，曹吾看着她认真说道：“你所说的更好的未来，其实是一座更窄的独木桥，我走过，它的难走要比你想象中更艰难一万倍。父母是过来人，他们清楚，以我现在的专业水平，通过的概率很渺茫，与其碰得头破血流，不如退而求次，先把基础打好，再做打算。毕竟，人生的路还很长，这也是我想劝你的一句话。” 手无力的滑落，张欣怡看着他的眼神从伤心绝望逐渐变成了怜悯和鄙视。 “你是个懦夫，逃兵。” “不，我只是走了条更稳妥的路。” 冷笑了两声，张欣怡冷漠的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说道：“我以前算是瞎了眼，张浩哲比你强一万倍，至少他还有梦想！” 曹吾叹了口气说道：“有梦想的人多了，能实现的有几个？真正重要的不是梦想，而是实现梦想的方法。” 张欣怡以为的捷径其实并不是捷径，若是随便找点关系捧一捧就能红，那乐队也太好干了。 上辈子，张浩哲的乐队虽然签进了他舅舅的大迈音乐传媒公司，也花了大资源来捧，但也只活了三年半，还没曹吾的乐队活得长。 玩音乐，不是做生意，没有百分之百的事儿。 张欣怡仿佛已经认定了曹吾是个废物，她厌恶的看着他，冷冷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见！” 说罢，她转身便走，出门后重重将门一摔，走得果断而又干脆。 回身将琴盖放好，关了灯，曹吾将门带上，缓步下楼。 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虽有预料，但心情难免还是有些许阴郁。 罢了，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饭，吃饱了才能想这些没用的。 记得后门外巷子里那家卓记米线挺好吃，趁着还没搬走，去尝尝还是不是记忆中的味道吧！ 第五章 国内市场 咔哒！ 打开房门，曹吾站在家门口，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 深吸了口气，踏入房门，曹吾看着熟悉的老房子，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柔和的灯光让他的心瞬间沉寂抚慰下来。 走廊墙纸边缘有些翘起，又被细致的粘贴修补好。 和眼睛齐高的位置贴着几张装在相框中的话，笔触天真又充满童趣。 这是曹吾上幼儿园时画的，后来搬家老妈没舍得丢掉，一起搬到了新家里。 大卧室是第二个门，曹吾缓缓走到门口，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个在他记忆中，已经苍老憔悴的背影，如今正沐浴着夕阳，容光焕发。 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曹吾刚想上前，却听得隐约的啜泣声传来，他不由心中一惊，快步走进卧室。 “妈！”他喊了一声。 那个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的女人回过头来，泪流满面。 “妈，你怎么了？” 老妈没有回答他，而是呜咽道：“她死了……呜呜！” “谁？”曹吾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谁被自己这个小蝴蝶一翅膀扇死了？ 老妈抹了把眼泪，嘟囔道：“碧瑶死了……” 眼角抽了抽，曹吾歪头一看，却见她手中抱着一本厚书，上写两个大字，诛仙。 …… “进门不知道换拖鞋！我下午才擦的地，你看这大脚印子！” 老妈一边拖地一边没好气的数落，曹吾翘着脚躺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着电视，好不悠闲。 咚咚咚！ 有人敲门，老妈打开门，笑呵呵的招呼道：“巴图来了？” “阿姨，我来找曹吾一起写作业。” “好嘞！你们先去，阿姨去做饭，晚上就在这吃啊！” “嗯！阿姨做的什么？” “你猜？” “卤牛肉？我都闻着味儿了！” “哈哈！就你鼻子灵！” …… 巴图家在隔壁那栋楼，离得很近，经常过来串门，蹭饭是常有的事。 不过巴图可不是真的来写作业的。 “刀来！” 老妈在厨房忙活，巴图便拉着曹吾去卧室听歌了。 曹吾的卧室基本上可以算是个小工作室，合成器、音响就占了一半的卧室空间，靠墙的书桌上方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磁带、光盘、walkman，床头柜上甚至还放着台老旧的留声机。 这里面一半是他的珍藏，一半则是捡老妈的淘汰品。 “滴血琴弦乐队那张新专辑你放哪儿了？上次只听了两首。”巴图翻着曹吾的唱片架，疑惑问道。 “什么滴血琴弦乐队？国外的？”曹吾疑惑问道。 “你少跟我装啊！赶紧说，藏哪儿了？放心，绝对不给你刮花。” “不是，我真不知道啊！什么滴血琴弦乐队？没听过啊？”曹吾闹不明白了，他做制作人这么多年，不管是国内国外，商业地下，各种风格的音乐也都有所了解，但还真没听过有个滴血琴弦乐队。 “你摔迷糊了吧？滴血琴弦乐队不是你最喜欢的乐队吗？……诶！找到了！” 巴图从唱片架上抽出一张专辑，封面是一个正在扫弦的手掌特写，鲜血从指间滑落，落在琴弦上，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咔哒！ 巴图将唱片放入播放器中，按下播放键，一段前奏响起，很典型的吉他solo，贝斯铺底，底鼓给节奏的编排，虽然不至于不好听，但的确有些普通。 白瞎了这么好的封面了。 不过巴图则听得很起劲，脑袋一晃一晃的跟着打节奏，一边赞叹道：“带劲！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排出这么屌的歌啊？” “这有什么屌的？很普通啊？”曹吾不解道。 巴图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他探手摸了摸曹吾的脑袋，惊讶问道：“你该不会真摔坏了吧？这还普通？滴血琴弦已经是这两年最火的新秀乐队了。” “就这？” 曹吾忽然心生不妙，他起身跑到唱片架前，一张一张翻找了起来。 “黑魔方？乌云？白色塑料袋？这些都是什么？我的queen呢？快转眼球呢？不是吧？披头士，滚石，黑色安息日，一个都没有了？” “天呐！” 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的曹吾发出一声惨叫：“我的《appetite for destruction》！《back in black》！还没开封的黑胶啊！这是谁干的？” 巴图有些懵了，半天才疑惑问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black sabbath你不知道？你练的第一首重金属不就是他们的《iron man》吗？” 看着巴图疑惑的样子，曹吾有些急了，抓着他的肩膀问道：“那枪花呢？ac/dc？唐朝？黑豹？beyond？万青？痛仰？二手玫瑰？靠！花儿乐队总听过吧？” 巴图茫然的摇着头，曹吾也懵了，难道说，这些乐队全都消失不见了？ 一骨碌爬起来，他坐到电脑前，一直到老妈进来喊吃饭才回过神来。 和他料想的一样，这个世界和他记忆中的世界并不完全一致，在细节方面有所不同，他所熟知的那些音乐和大师统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些他从未听过的人和音乐，而且水平很一般，商业快餐化严重。 或许是因为中华国的原子弹研发工作整整提前了二十年，导致冷战提前结束，越南战争未能爆发，摇滚浪潮也没有席卷美国。 爵士、乡村和嘻哈瓜分了美国音乐市场，欧洲则依然推崇古典和民谣。 当然，摇滚以及分裂出的金属、朋克、硬核等分支也有它们的生存土壤，但一直没有呈现一个爆发性趋势发展。 国内市场受日韩和未曾解体的苏联音乐影响，走进了一个奇特的大杂烩怪圈。 各种风格的音乐在国内百花齐放，但却没有一种能真正大行其道。 国内的著作权法同样提前了二十年出台，经过多年的修订，已经基本完善，理念贯彻人心，盗版几乎已经消失殆尽。 如今的国内市场简直是曹吾穿越前的音乐人梦寐以求的市场。 由于保护力度大，促成了良好的市场，各种风格的音乐在国内都能找到自己的受众和生存土壤。 并且国内的乐迷数量和素养也比曹吾预料的高得多。 然而，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穿越才导致了记忆中那些大师们的集体消失，从而影响了整个世界的音乐发展，这个世界中的音乐水平低到离谱。 就拿那个滴血琴弦乐队来说，那种在曹吾看来只能算得上普通的音乐居然能连续霸占华语音乐排行榜榜首两周？ 在这一刻，曹吾游移不定的心终于坚定了下来，他终于决定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我不会让这些本该被历史铭记的名字和作品消失，如果它们是因为自己才被埋没，那么就由自己亲手将它们的光辉重现！ 第六章 想听听我的新歌吗？ 吃过饭后，曹吾和巴图钻进了小录音室。 老爸当年买房装修时，专门留了间客房装了间小录音室。 那是十几年前，光是装这录音室的钱都够再买一套房子了。 老爸是一名配音演员，也是声音工作者，在家里弄一间小录音室很方便，他好几个广告配音的小样都是在家里录的。 平日里，老妈早上也会在录音室里开嗓，住在小区里十多年，曹吾家从来没有因为声音和邻居出现矛盾，可见老爸还是挺有远见的。 录音室里有合成器、音响和巴图的一套电子鼓。 曹吾调试着吉他，巴图问道：“你真要退出张浩哲的乐队啊？” 上午课间的时候，曹吾就跟巴图讲了这件事。 头也没抬，曹吾答道：“退了。” 巴图挠了挠脑袋，不解道：“你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曹吾笑道：“没二两醋我还不吃饺子了？” “嘿嘿！也是！”巴图乐了。 “对了。”曹吾转过身来，看着巴图：“咱俩组个乐队吧！” “咱俩？”巴图有些意动，但又不好意思道：“我这三脚猫的水平，还是算了吧！再说，我爸估计不会同意的。” 巴图的爸爸和曹吾的老妈都是从事音乐行业的，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吃这碗饭他们最清楚。 如果真的有超人一等的天赋，他们一定不会干涉孩子的学习方向的。 但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孩子音乐天赋比较普通，他们才会不同意曹吾、巴图走艺考路线。 曹吾的音乐天赋只能算一般，至少目前表现出来的是这样。 而巴图甚至还不如他。 无论任何行业，天赋远比人们印象中更加重要。 那么多音乐家庭，也只出了一个穿越者般的的妖孽莫扎特。 但拥有超绝天赋的天才毕竟只是少数，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勤能补拙绝对比天赋异禀来得更加现实有效。 曹吾觉醒天赋比较晚了，玩乐队五年后才一朝顿悟，勉强一脚踏进了大门，算是入了门。 而巴图则是勤能补拙的典范。 他从没有像曹吾顿悟那样，技术，思想，理解全面爆发性提升。 但他就像一个坚定的登山者，一步一个脚印，稳步上升，没有惊喜，但也从来没有被落下过。 因为重生的缘故，如今的曹吾各方面的水平已经直接进入职业的范畴，巴图则还处于爱好者的阶段。 但曹吾知道，他只是缺练。 “没关系，玩呗！不然咱每天练还有什么意义？” 曹吾笑道：“咱们玩点不一样的。” 巴图好奇问道：“什么不一样的？” “硬摇滚听过吗？” “硬摇滚？”巴图疑惑问道：“是新风格的摇滚吗？” 如今国内的摇滚还处在迷幻摇滚的巅峰期，国外也是如此。 虽然这个世界中披头士乐队并没有出现，但在八十年代，还是有一支名叫the goose的英国乐队火到了美国，形成了“大不列颠入侵”的摇滚文化，滋生了一大批乐队出现。 他们追随着大鹅乐队（the goose）的脚步，开创了风靡至今的迷幻摇滚浪潮。 迷幻摇滚孵化了影响了全世界的两种音乐风格，硬摇滚和重金属。 这个世界中曹吾喜欢的那支滴血琴弦乐队的歌就有点往重金属方向走的意思，可以听得出他们在编曲上小心翼翼的尝试，只是不够激进。 可即便如此，也让他们直接冲到了华语音乐榜的榜首，成为了今年华语乐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而在曹吾的脑袋中，有大把经典成熟的硬摇，重金属歌曲，如果全部制作出来，恐怕整个世界的乐坛都要被他一个人掀翻了！ “对，想不想听听我写的硬摇滚新歌？” 曹吾挑了挑眉毛，巴图可是个绝对的重金属狂热爱好者，尤其是死亡金属，更是他的心头好，只要让他感受过重型音乐的魅力，哪怕让他献出菊花，他也要玩！ “你还会写歌？”巴图半信半疑。 曹吾笑笑，勾动琴弦，音响中响起刺耳的电吉他失真音效。 “靠！”巴图捂着耳朵，抱怨道：“你琴没调好，失真太严重了！” “要的就是这个感觉！”曹吾笑道：“给我个195的极急板的节奏，四分之四拍。” 巴图的基本功还是不错的，他当即在电子鼓上来了四个四拍，问道：“可以吗？” “可以，注意在第三个四拍时进啊！”曹吾用脚尖点着拍子，手中拨片划过琴弦，一串激烈干脆的电吉他声从音响中爆出！ 弹了三个四拍，曹吾停了下来，疑惑问道：“怎么不进？” 巴图一个激灵，曹吾看到他胳膊上的汗毛根根树立，他急道：“别停啊？继续！” 曹吾无语的看着他，巴图反应了过来，只见他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捏住曹吾的胳膊：“曹吾！你说这首歌是你写的？” “呃……”曹吾有些心虚：“你听过这首歌？” “没有哇！” “那不就是了！”曹吾直起了脖子。 巴图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一首歌是否能吸引你，五秒钟的前奏就够了。 听到一首完全符合自己胃口的好歌绝对是比xx更爽的事。 至少巴图是这么认为。 毫无意义，在刚刚那几秒，巴图抵达了天堂。 但曹吾突然停下，却让他卡在了半空中，难受无比。 此刻的他，只想马上听完刚才那首什么硬摇滚！ “你先唱一遍完整的我听听，快点快点！”巴图猴急猴急的。 曹吾无奈，只得拨动琴弦，用一种极有穿透力的嗓音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hey yeah！” “嘿！耶！” “are you ready！” “准备好了？” “we be a guitar band！” “我们一群摇滚老炮！” “we play across the land！” “巡演享誉整个世界！” …… 这首歌名叫《rock or bust》，收录在ac/dc第十五张同名专辑中，是其中的同名主打歌。 ac/dc是澳大利亚国宝级的乐队，在硬摇滚这个派系中，这支乐队绝对有着让人臣服的统治力。 由它开创的过载音色加三和弦的编曲方式直接影响了全世界，甚至有人吹嘘是它催生了后来的朋克音乐。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但也能看出ac/dc在全世界的影响力。 它的配器算不上很复杂，一部分riff较之其他硬摇乐队来说，技术性并没有那么高。但是丝毫不影响它编曲的出色。 而很多时候正是拜ac/dc所赐，很多人的印象里才会有了硬摇滚这三个字。 有人说ac/dc的歌就像sex，过来过去就那么几招，你感觉自己都见识过了，可无论如何也戒不掉这一口。 它的音乐极有辨识度，听过几次后，你就可以闭着眼睛从一堆摇滚乐中分辨出哪首是ac/dc的歌来。 曹吾只唱完了第一段副歌。 吉他一停，就只听巴图嗷的一嗓子，直接扑过来抱住了曹吾的脖子，大吼道：“教我！教我！！！” 第七章 想要的人生 “靠！你要勒死我呀！”曹吾直翻白眼，好容易才挣脱开他的锁喉，便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老实点！不然不给你鼓谱了！” 听到这话，巴图马上比兔子还要乖，可怜兮兮的瞅着曹吾。 曹吾打了个冷颤，恶心道：“你再卖萌我就抽你！等着！” 他拿过纸笔，趴在合成器上，手抄了一份鼓谱递给巴图。 接过鼓谱，巴图便迫不及待的练了起来。 这首歌的鼓并不难，只有几个重复性的固定节奏型，练了半个小时，巴图就能照着谱子完整的打下来了。 “来一遍来一遍！”巴图已经迫不及待了。 “等下，咱们连上耳机，直接录个小样试试。” 曹吾说着拿出两副耳机，连到了耳机分配器上。 在录音的时候是不能连接音箱的，只能通过耳机来听最终呈现出的声音。 刚才巴图练鼓点的时候他已经将外面调音台的参数调试好了。 老爸平日里很少花钱，但买设备绝对不手软，声卡，话筒放大器，人声效果器，包括调音台，都买的是一线品牌，虽然是四五年前的老款，但质量绝对过硬。 从小耳渲目染，加上也做了十来年的音乐制作人，这些活曹吾闭着眼睛都能干。 架好电容话筒，装上防喷罩，曹吾向后退了半步，离麦稍远了些，他冲巴图比划了个手势。 “3，2，1。” 吉他响起。 隔音耳机的质量相当不错，丝毫听不到仅在一米外的巴图敲打电子鼓的声音，如同点燃的炸药般干脆利索的吉他声充斥在他的耳朵里，想要燃爆他的心脏一般！ 巴图虽然有些紧张，但手底下却十分稳当，节奏半点没错，稳稳的托着曹吾的吉他。 鼓是人类接触最早的乐器，从它的发明至今，就和战斗脱不开关系。在人类还处在猿猴时代时，拍打胸腔产生的闷响就是示威的信号。而在早期的人类战争中，无论发生在何时何地，其中一定少不了鼓的身影。 因此，鼓声一响，血液便开始沸腾了！ 此刻，巴图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听着耳机中完全不同以往所听风格的歌，他恨不得跳上最烈的野马甩个天翻地覆！ 这歌太tm爽了！比滴血琴弦最出名的那首歌还要爽！ 这才是爷们儿该听的歌呀！ 歌词并不难，讲的是几个摇滚老炮儿嗨翻全世界的故事。 闭上眼睛，巴图仿佛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无比的体育场中央的舞台上，自己正在用暴躁的鼓点点燃所有人！ 灯光！焰火！尖叫声！ 艹！我想要成为这样的巨星！ 在这一刻，巴图无比清晰的认识到，那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一曲终了，巴图一溜烟就蹿了出去，撅着屁股站在调音台前，戴上监听耳机嚷嚷：“快让我听听小样儿！” 曹吾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帮他放出刚才录的小样，巴图的眼睛唰的亮了起来。 监听耳机是给录音师用的，要比歌手录音用的耳机更高级。 歌手录音用的耳机属于高保真耳机，而监听耳机则属于全保真耳机。 它能听到最为接近真实的、未加任何修饰的音质。 从耳机中听自己的演奏和边演奏边听完全是两个概念，巴图不敢相信耳机中这首虽然不完整，却已经吊打了乐坛一半摇滚乐队的歌居然是自己参与演奏的。 “哇靠啊！曹吾你唱得真好！这歌太爽了！”巴图尽情的晃着脑袋，突然懊恼的拍了下脑袋，不甘道：“这里我节奏乱了，哎呀！这里也慢了半拍……” 和曹吾相比，他鼓的水平当然差了些，尤其是放在一起对比的时候。 鼓是一首歌节奏的根基，鼓的节奏一乱，大多数水平不够的吉他都会跟着乱。 但小样中，曹吾的心中仿佛有一台节拍器一般，任凭巴图小错误不断，他自是岿然不动，节奏稳极了稳极了。 巴图越听越别扭，一把扯下耳机，他拉着曹吾道：“不行不行，再给我一次机会，咱们重录一遍，这次我保证不犯错！” 曹吾没有动，他笑道：“别了，你看看都几点，咱们作业还没写呢！明天再说吧！” 巴图有些恋恋不舍，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他砸了下手背，叹道：“我真笨！老是犯错。” “已经很不错了，你才练了半个小时而已。”曹吾安慰他道。 “可你就不犯错啊！你的吉他比我的鼓难多了。” “你忘了这歌是谁写的了？” “也是。”巴图咂了咂嘴，好奇问道：“哎对了，你的吉他什么时候弹得这么好了？还会写歌了？” “其实我是个天才，你信吗？” “啊呸！你快拉几把倒吧！我想吐！” …… 相邻城区，一个新小区内，洗完衣服的刘婉玲坐在电脑前，在酷猫音乐搜索框中打出一串英文：she's gone。 很快跳出来二十多首同名的歌曲。 点开一首，听了一分钟，刘婉玲皱起眉头，不是这首。 下一首。 也不是。 下一首 …… 一直到二十多首歌听完，都没能和脑海中的旋律对上号。 “怎么没有啊？”刘婉玲小声嘀咕。 想了想，她打开千度搜索引擎，将还能记住的几句歌词输了进去。 一堆垃圾信息跳了出来。 翻找了半天，找得头晕眼花，也没找到想要的答案。 刘婉玲哼唧一声仰头躺在椅子上，揉着酸疼的眼睛。 “为什么找不到呢？不应该啊？难不成，真是那孩子写的？” 忽然，嘴唇一凉，她睁眼一看，却是一个惨白的面孔，隐藏在长长的黑发当中。 “呀！”她惊叫一声，随即怒道：“肖雅！你晚上敷了面膜别乱跑行不行？会吓死人的！” “哈哈哈！”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半张着嘴，艰难的发出得意的大笑，她插着腰笑道：“适度的惊吓有助于血液循环，调理经期呦！” “一边儿去！” “嘿嘿！真怕了？没事儿，晚上我陪你睡，就不怕了。” 肖雅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仰着头按着面膜翘起的边，含糊着问道：“你找什么呢？听你说什么找不到。” “没什么，今天听到一首很好听的歌，但网上怎么也找不到。” “嗨！网上搜不到的东西多了，说不定是原创，还没发行呢？”肖雅无所谓的说道。 “也说不定。”刘婉玲托着腮，微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的说：“但他还是个学生，能写出这么厉害的歌吗？” “学生？”肖雅摆摆手说道：“你可别小看现在这帮小孩儿，一个个人小鬼大，厉害着呢！就我们单位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大学还没毕业呢！居然敢送花泡我。” “诶？你那个学生……”她严肃的看向刘婉玲：“该不会也想泡你吧？” “一边去！”刘婉玲恼羞成怒，扑上前去抓她的胳肢窝，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的闹做一团。 “好了好了，不闹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最终还是刘婉玲不敌肖雅的魔爪，被按在身下一通乱捏，面红耳赤的服了软。 “嗯！还敢跟我动手，小样儿！”肖雅拍了拍手，趾高气昂的从刘婉玲的身上爬了下来。 坐直身子，刘婉玲问道：“你真想好了？来我们学校上班？你在教育中心里挣的可比我们学校的正高还多。” “唉，那又怎样？”肖雅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个老顽固，思想还停留在上世纪，整天就知道铁饭碗，我怕这次再敷衍他，他估计要被气死了。” “他也是关心你。”刘婉玲安慰道：“你这两年天天加班，上次肺炎住院，叔叔都快急死了。我们学校其实也挺好的，起码要比你在教育中心轻松，还有寒暑假可以休息，还是不错的。” “哈哈！就是！我先修养两年，保养下身子骨，过两年再出去浪。”肖雅哈哈笑道：“这下咱们就能一起上下班了。” 她将面膜揭下，露出一张妖媚无比的面孔，妙目流转，她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腰线，呻吟道：“小奶狗们，我来了！” “又瞎说！到了学校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刘婉玲摆摆手，像在送瘟神：“快回去睡觉去，出去把灯关了。” “没劲。”肖雅嘻嘻笑着走到门口，关上了门。 刘婉玲松了口气，摊开被子钻进了被窝，准备睡觉。 万籁俱寂。 片刻后，卧室门忽然嘎吱一声开了条缝，肖雅的脸在黑暗中被手电筒照得惨白：“你确定晚上不用我陪？” “去死啦！你这个夜猫子！” 第八章 乐乐加入 “请你吃糖。” 一根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出现在王乐乐面前。 错愕的回过头去，王乐乐赫然发现，是班上第三排的一个同学。 眨了眨眼睛，王乐乐摇头道：“谢谢，我不吃。” 在学校里，王乐乐这样软萌可爱的女孩很受欢迎，就连高三的学生也经常在课间跑过来看她。胆大的要个qq号，送个巧克力是常有的事，更不用说班里这些个单身狗了。 据曹吾所知，班上后排好几个男生都在暗恋她。 对于这种状况，王乐乐也不胜其烦，因此对于曹吾突然献殷勤，她有些警惕。 曹吾索性直接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笑眯眯道：“乐乐，我搞了个乐队，你会弹琴，一起玩呗！吉他，贝斯随你挑。” 王乐乐一楞，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 开学没多久，班上同学间还不太熟悉，王乐乐记得没给别人说过自己会弹琴的事，这个男同学怎么会知道？ 曹吾探手抓起她的左手，白皙小巧的手指指肚上却生着一层茧子，他笑道：“看这就知道啦！这老茧怎么来的？可别说是写作业写的啊！” 高中时期，虽然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不少，但大部分男女同学之间还是比较保守的。 突然被曹吾抓住手，王乐乐像触电般缩回手来，小脸腾的通红。 曹吾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合适。 虽然上辈子在乐队期间，他和王乐乐早已情同兄妹，但在此时此刻，他对于王乐乐还是个陌生人。 曹吾能感觉到教室后方传来几道杀人般的灼热目光。 他尴尬的咳嗽了下，掏出一个随身听，递给王乐乐：“乐队目前只有我和巴图两个人，他是鼓手，我是主唱兼主音吉他，目前键盘手，节奏吉他和贝斯手暂时空缺。你听听这首小样，是我写的歌，但伴奏只有吉他和鼓，听着很虚，等你加入后我们重新录一遍就好了。” 听他话中的意思，仿佛自己已经答应加入乐队了一样。 王乐乐在心底哼了声，我倒要听听你写的是什么歌，这么有自信，好像吃定了我一样。 她还是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猝不及防，一段如同鞭炮炸裂般迅猛的电吉他声乍起，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吉他？ 这编曲！ 怎么会这么快？这么重？ 鼓声加入，她已经不由自主的轻轻点起了脑袋。 指尖微微颤动，她在脑海中模拟加入贝斯后的歌曲，却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等到曹吾一声高亢的硬摇嗓出现，王乐乐不由得一声轻呼，用手捂住了嘴巴。 这是摇滚吗？ 这还是摇滚吗？ 为什么节奏会这么快？ 为什么鼓点会这么重？ 为什么它会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 双手捂着发烧的脸蛋，王乐乐拼命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过瘾的摇滚，这让她有些懵了，直到曹吾将耳机从她耳朵上取下来才缓过神来。 无暇顾及曹吾略显亲昵的动作，她急切问道：“这首歌是你写的？吉他也是你弹的？” 曹吾点头道：“有兴趣加入吗？如果你加入，这首歌将来发行可以加上你的名字呦！” “真的可以吗？”王乐乐兴奋的双颊泛红。 “当然，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王乐乐拼命点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们一起回家，乐队一块开个会。” “等一下！” 曹吾起身欲回，却被王乐乐叫住了。 她指了指曹吾的手：“我都答应加入了，棒棒糖得给我呀！” “……” 曹吾无语，这小丫头这么爱吃，怎么就不长个子呢？ 走到靠窗位置，巴图正在那里游说卢青松，但效果好像不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低头看着书，任凭巴图在一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卢青松，要不你先听听我们录的小样？”曹吾反坐在他前桌，面对着他。 “我没时间。”卢青松平静的看着他。 对上他的眼神，曹吾没再继续劝说。 他了解卢青松，虽然他看起来比较柔弱，但实际上是个倔驴脾气，一旦认定的事谁也劝不回来。 卢青松小时候家里的条件不错，父亲是市里某国企的二把手，但在他四岁那年因贪污被抓了，判了个无期，从此家道中落。 后来他母亲带着他改嫁，和他继父组成了现在的家庭。 他继父是市酒厂的后勤部主任，收入也还不错，但却有个酒后暴力的毛病。 改嫁后，他母亲一直没能怀孕，继父逐渐心生芥蒂，经常不回家，即便回家也是醉醺醺的，对卢青松和他母亲非打即骂。 长此以往，卢青松逐渐养成了现在沉默寡言的性格。 曹吾能够理解他，他母亲一直希望他能考大学考出去，离开这个家庭，他自己也想努力改变命运。 尤其是高二分科后，他从尖子班掉到了加强班，更是压力巨大，这时候的他根本没心情玩音乐。 这些都是高中毕业后那次喝酒，卢青松在酒桌上说的。 点了点头，曹吾说道：“那我也不多劝你，只是有一点，别让自己太累，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他说的这话挺莫名其妙，但听在卢青松耳朵里却有些不一样。 仿佛心有所触，卢青松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轻轻点点头：“谢谢。” 曹吾拍拍巴图的肩膀：“回座位，该上课了。” 巴图站起身来，疑惑问道：“那键盘手找谁啊？” “先等个把月再说。”曹吾不在意的说道。 他所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可不是随口乱说，他记得，应该是九天之后，卢青松老妈就会出现兰梦之征，最终老来得子，为他添一个弟弟。 怀孕这事儿，仿佛就应了那句老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继父和老妈一直没要到孩子，几乎已经放弃了，而上个月酒厂组织团建旅游，或许是难得的心情舒畅，未曾想一矢中的，两人几乎要高兴疯了，连带着，卢青松也变得开朗了些。 不过这都是未来的事，急也急不来，只能慢慢等。 没键盘就没键盘吧，他自己就能来，了不起先弄个伴奏带，反正有贝斯了，就能玩现场了。 第九章 给我吃一口 “曹吾！你跟我出来一下。” 下课后，曹吾感觉肩膀被拍了下，回头一看，却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张涛。 他个子挺高，喜欢打篮球，对学习不感兴趣。记得他的成绩是应该被分到平行班去的，但家里人走了个后门，把他塞到加强班来了。 “干什么？” “你出来就完事儿了！”张涛提高了嗓门。 曹吾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来到楼道拐角处，张涛停下脚步，朝曹吾走了过来。 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曹吾并未后退，张涛一直走到离他只有一拳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居高临下的看着曹吾，张涛昂着脑袋，显得鼻孔很大。 “你上节课课间干嘛了？”张涛闷声问道。 “我干什么了？”曹吾从牙缝间吸了口气，沉吟思索：“我上了个厕所，然后去商店买了些东西，两根棒棒糖，一根中性笔……” “靠！你少给我装蒜！”张涛怒了：“谁让你摸王乐乐手了！” “嗯？”曹吾愣了下，继而恍然大悟：“噢！原来你是为这个！怎么，你喜欢王乐乐？” “跟……跟你没关系！”原本凶神恶煞的张涛却腾的涨红了脸，说话也有些结巴，气势大减。 感觉自己气势有些蔫，张涛恼羞成怒，喝道：“总之，你以后给我离王乐乐远一点！” “哎呀！这恐怕不行呀！”曹吾装模作样的叹息道。 “为什么？”张涛瞪圆了眼睛。 “我没法向她妈妈交待啊！”曹吾皱眉说道。 “啊？和……和她妈妈有什么关系？”张涛有些糊涂了。 “她妈妈让我在学校里帮忙照顾着点她啊！” “她……她妈妈为什么让你照顾她？”张涛感觉有些不妙。 “我喊她妈妈小姨，你说为什么？”曹吾反问。 “你是……她堂哥？”张涛懵了。 “表哥。”曹吾纠正道：“小伙子，传统文化不能丢啊！” “真的假的啊？”张涛将信将疑。 曹吾无奈道：“我姨夫是开婚庆公司的，小姨是公司财务，乐乐她爷爷以前是办戏班的，我爷爷就在戏班里吹唢呐……” 张涛的脸越来越红，汗也开始往出冒，曹吾说的和他私下打听的一模一样，甚至更详实，他对此已经深信不疑了。 “呃……这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张涛脸憋得通红，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唉！小姨让我照顾乐乐，可你又这么威胁我，让我很难办啊！要不我还是去跟乐乐说一声，以后离她远点算了。”曹吾长叹一声，便要回教室。 “别！”张涛一把拉住他，继而又觉得不合适，赶紧松开，却又舍不得，最后只能拉着曹吾的衣袖，哼唧道：“哥，我错了，你别，你是我哥还不行么？” 曹吾还想逗他一下，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声：“你们俩搞基呢？” 却是刘静姝啃着根甜筒正往上走，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 “靠！”曹吾赶紧甩掉张涛，尴尬的咳嗽了声，说道：“那行，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但你欠我一个人情。” “行行行！没问题！哥你以后有事儿就喊我，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啊！”张涛千恩万谢，一溜烟跑回了教室，路上没绷住还放了个屁。 “怎么回事儿？”刘静姝上前问道。 曹吾笑了笑：“嗨！吃飞醋呗！” “吃谁的飞醋？” “不告诉你。” “切！不说我也知道，王乐乐吧？”刘静姝撇了撇嘴。 “咦？你怎么知道？”曹吾挑了挑眉毛。 “就他那葡萄干大的脑仁子，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上课的时候只要不睡觉，就盯着乐乐看，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谁看不出来呀！” “哎呀！大姐头百忙之余居然还关心民间疾苦，体察民情，真是可歌可颂啊！” “滚！”刘静姝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爷爷什么时候在乐乐爷爷的戏班里吹唢呐了？那是我爷爷好吗？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爷爷的？” “呃……”曹吾有些尴尬，他刚才骗张涛的时候的确扯了刘静姝爷爷的大旗，但这会儿的自己还没认识老爷子呢！ 眼珠乱瞟，他瞅见刘静姝手中的甜筒，赶忙说道：“哎呀！好渴啊！给我吃一口。” 刘静姝倒不矫情，直接将甜筒递了过来。 曹吾上去啊呜一口，直接将甜筒咬到底，只剩下蛋筒尖的一小截。 “靠！你是猪啊！” …… “我说一下啊！下个月二十号，学校举办今年的秋季迎新文艺晚会，班上同学有特长的踊跃报名啊！想报名的找方绿筱登记，下午报给我，下课！” 马广华在下课的时候公布了一个消息，引起了同学们的热议。 在枯燥的学习生活中，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对于学生们来说无异于一次大型party。 “张晓燕，你想报名吗？” “别开玩笑了，我五音不全，上去丢人吗？” “哎！冯丽丽，你不是会吹笛子吗？” “算了，有班长大人的古筝在，我这业余爱好可拿不出手。” …… 能够参与学校活动，大家都很开心，但大部分同学都是以观众的身份，有特长并且愿意上台表演的毕竟是少数。 每当这个时候，就该轮到教室最后一排的同学登场了。 张涛的邻桌刘建新跑去报了个单人街舞，他学过一段时间popping。 张涛也报了个花式篮球，报名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瞄了王乐乐几眼，看来是想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但乐乐却正抱着随身听听得起劲，压根没看他，让他颇为失望。 方绿筱是13班的班长，是个极文静的女孩，符合曹吾对大家闺秀的所有印象，她在班上的暗恋者甚至比乐乐还要多！ 她平日里都穿着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淡淡香皂气息的校服。 她不用任何化妆品或首饰，只是用一根黑色橡皮筋箍着头发，但却不贴着头皮，而是箍在后背上中部，颇具汉代女子的朴素淡雅气质。 她父亲是全市唯一一座985重点高校中文系的教授，母亲则是晨报的主编，可谓书香门第。 父母家人从小就很重视她的教育，文化艺术体育各个方面都很注重对她的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句话放在她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从高一到现在，她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心目中的校园女神。 八中从来没有小说中所谓校花的评比，但如果有的话，她一定是校花的有力竞争者。 “班长，帮我也报个节目吧！” 曹吾来到方绿筱桌前，眼睛不自主的瞄了下她线条优美，如同白天鹅般的白皙脖颈。 是真的好看，曹吾由衷赞叹，记得她后来成了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还拥有了自己的品牌。有次在杂志上看到她，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气质依旧超绝。 只是，还是现在青春逼人啊！ “什么节目？”方绿筱说话向来不急不缓，犹如潺潺山泉。 “乐队演唱，成员是我，巴图和王乐乐。” “演唱什么曲目？” “暂时还没定。” “那行，我先报上去，希望你们演出顺利。”方绿筱一手小楷写得极有功力，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好嘞！借你吉言。”曹吾转身揪下王乐乐的耳机：“周六晚上来我家排练，别忘了啊！” 第十章 演出曲目 “阿姨好！” 王乐乐背着跟她差不多一样高的琴盒，站在曹吾家门口，乖巧的向张佳倩打招呼。 “呀！你好你好。”张佳倩惊讶问道：“小朋友你找谁呀？” “我是曹吾的同学，来找他玩。” “曹吾的同学？”张佳倩将信将疑的瞧着王乐乐，冲屋里喊：“曹吾！你同学来了！” 喊罢，她赶忙帮王乐乐拿出拖鞋，让她换上。 “谢谢阿姨。”王乐乐乖巧的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张佳倩受宠若惊，称赞道：“真有礼貌，哪像我们家曹吾啊！唉！我要是生个女儿就好了。” 张佳倩越看越喜欢，王乐乐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问道：“阿姨，曹吾在哪里呀？” “在里面呢！哎呀！这孩子，喊他跟没听见一样，肯定在录音室里呢！” “那我过去找他吧！” “行，我去做饭，你晚上就在这吃饭啊！他就在最里面那个屋里，巴图也在呢！”张佳倩热情招呼，最终还是没忍住，捏了捏王乐乐肥嘟嘟的脸蛋：“怎么这么可爱呢？” 王乐乐落荒而逃。 进入录音室，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音乐设备，王乐乐眼睛都亮了。 隔音玻璃后，曹吾和巴图好像正在排练，她踮脚看了看，并没有推门进去。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调音台上的旋钮，虽然她玩吉他，但录音这块对于她来说还是个神秘的领域。 忽然，她听到桌上摆着的一副耳机中传来了细微却又节奏性极强的音乐声，便不由自主的拿起戴上，随后，音乐便笼罩了她整个世界。 “你哭的太累了，” “你伤的太深了，” “你爱的太傻了，” “你哭的就像是末日要来了。” …… 录到第三段，巴图的节奏出了错，排练中止，这会儿，曹吾才看到外面有一个竖着的琴盒在晃悠。 “咦？乐乐你来了？” “嗯！”王乐乐兴奋的摘下耳机：“你们刚才录的这首歌叫什么呀？也很好听！” “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也是你写的？” “嗯。” “哇！你好厉害呀！” 曹吾发现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那咱们迎新晚会上就唱这首？”乐乐眨巴着眼睛问道。 “怎么可能？”曹吾从话筒放大器下的一叠纸中抽出一张，递给她说道：“唱这首。” “倔强？”乐乐念出了乐谱上的名字。 无论喜欢还是反感，五月天绝对是华语乐坛不得不提的一支乐队。 不用说它拿到手软的各类音乐奖项，也不用说它的演唱会有多卖座，气氛有多好，单单是它超过二十年依然屹立在乐坛之中就已经让所有竞争对手汗颜了。 如果说周杰伦代表了大众的青春，那么五月天则是代表了一代少年热血的青春，当然，可能姑娘会更多些。 它的成长就如同一个标准的好孩子，顶着热血，梦想，正能量的光环一路向前，陪伴着一代人的成长。 在两千年之后，几乎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一个听过五月天的朋友。 而在它最巅峰的那几年，只要能凑出一支乐队的学校，几乎都演唱过五月天的歌，而《倔强》就是最热门的曲目。 它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原因很多。 第一，它风格健康，上得了大雅之堂。 第二，它的核心是倔强，符合学生叛逆的心理。 第三，它比较简单…… 这首歌除了前奏用交响乐点缀了一下，剩下的吉他、贝斯，鼓都是用几个重复的riff，只要练熟了，几个二把刀也能大差不差的完整演奏下来。 曹吾对这首歌进行了改编，去掉了前奏的交响乐部分，而是用电吉他的solo开场，中间加快了贝斯和鼓的节奏，整体风格比原曲更欢快一些，听上去会更有气势。 歌曲中不同乐器的乐谱都是不同的，曹吾将每种乐器的乐谱都分开画了下来。 这可省了大功夫了，曹吾记得刚学吉他那会儿还得听着曲子扒谱，那种痛苦真是记忆犹新。 手指轻扣桌面，打着节拍，乐乐把贝斯谱哼了一遍，便点头道：“行了，开始吧！” 曹吾笑了，记得当初自己第一次和乐乐一起排练，她也是只看了一遍谱子就开始排练了，自己当时惊为天人，感觉遇到了大神。 但现在看来，当初自己选的歌并不难，而这首《倔强》经过自己改编虽然快了些，但整体难度也不算高，以乐乐扎实的基本功，看一遍就做到心中有谱也属正常。 毕竟就算排练也是要照着谱子来的，又不会直接脱稿，那样的话要求也太高了。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乐乐和巴图一有时间便约着到曹吾家里来一起排练。 张佳倩也很欢迎，天天换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因为第二个星期后，她就要跟团下乡慰问演出了，得有一个月回不来，曹吾有同学陪着她也放心些。 两个星期后，卢青松的妈妈果然查出了怀孕的消息，从他比以往更加阴郁的情绪就能看得出来。 多了一个弟弟并没有让他感到开心，反而让他陷入了更加担忧，恐惧，愤怒，无助的情绪之中。 他少见的在一节语文课上和马广华顶了嘴，被赶出了教室，而上辈子的曹吾因为迟到也在外面罚站。 无聊之下，曹吾没话找话的和他聊天，卢青松索性将心中的烦闷告诉了他，两人因此交上了朋友，不久后，他也加入了曹吾的乐队。 然而，迎新晚会在即，就算他加入，时间也不够磨合的了。 每个班报上去的节目有多有少，良莠不齐，经过教研组的一次筛选，13班最终只留下了两个半节目。 一个是曹吾几人的乐队演奏，一个是方绿筱的古筝独奏，那半个是张涛和刘建新，他俩被并到7班的节目里，凑了一个街舞花式篮球的组合节目。 晚会前一个星期开始彩排，主持人需要串词，必须要报乐队和节目名字了，曹吾作为队长，在登记册上郑重写下： 表演曲目：《倔强》。 表演者：黑洞乐队。 第十一章 敢不敢赌？ 黑洞乐队这个名字是乐乐提出来的，曹吾原本想叫骆驼刺来着。 骆驼刺是曹吾最喜欢的一种植物，它是沙漠中生命力最顽强的生命。 它一般只有二三十厘米的身高，长得其貌不扬，稍不注意就会被沙子掩埋，但它却拥有长达二十多米的庞大根系。 它拼命扎根，深入地面，拼命汲取一切的水分营养，使自己成为沙漠中难得的一抹绿色。 它并不伟大，只是悲壮。 曹吾希望乐队能像它一样，即使身处再贫瘠的土地，也能够绽放出美丽的鲜花。 上辈子乐队就叫这个名字，但这辈子，曹吾想换个名字。 乐乐第一个提出的名字并不是黑洞，而是棒棒糖乐队，巴图提出了强烈抗议，最终作罢。 随后她又提出叫青苹果，珍珠奶茶，月球表面，黑洞……曹吾和巴图都觉得黑洞不错，他们估计乐乐除了食物和圆形物体之外，也想不出什么名字了。 黑洞不错，世界上最强的吸引力了解一下，乐队会像黑洞般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这不，几只惹人厌的苍蝇就被吸引了。 “呦！不错嘛！小伙子！这么快就搞了一个乐队，可以啊！” 苏洋那公鸭嗓太有标志性，闭着眼睛曹吾都听得出来。 回身看去，张浩哲和他的乐队几人从远处走来，张欣怡沉默的站在张浩哲身后，神色有些复杂，目光看向一边，并不和曹吾作接触。 苏洋还没走到跟前便开始嘿嘿笑着说风凉话了。 “怎么才三个人啊？不会还没找到键盘手吧？” 走到曹吾面前，张浩哲看了看他身侧的王乐乐和巴图，诚恳说道：“曹吾，你真没必要这样，我让你退出乐队，也是为你好。你现在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吉他就先当个爱好保持就行。真没必要为了跟我怄气，非要参加这次晚会，这可是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要是出了丑……” “等一下。”曹吾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主动退出乐队的，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上台就一定会出丑呢？” “得了吧！就你那两下子，说你是个爱好者都抬举你了，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一旁的苏洋嗤笑道：“你看看你找的这俩奇葩，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胖头陀瘦头陀吗？” 说实话，以双方敌对的关系和立场，曹吾着实不应该笑。但听到苏洋对巴图和乐乐的形容，曹吾越琢磨越觉得形象，一个没忍住，竟然噗嗤一声笑场了。 尴尬的咳嗽了下，曹吾回头瞅了瞅，巴图一脸哀怨的看着他，而乐乐却疑惑的问道：“什么是胖头坨？好吃吗？” “不好吃。”曹吾摇摇头，回头看向张浩哲，说道：“行了，别在我这费力气瞎比比了，就你们这两下子，还激不了我，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台上牛逼才是真牛逼。” “嘿！真嘴硬！”苏洋乐了。 张浩哲摇摇头，叹道：“算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到了，听不听是你的事。” “曹吾。”他身后的张欣怡忽然开口了，她轻轻皱眉，严肃说道：“你能不能成熟点，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呢？” 这下就连乐乐都听明白了，她昂着脑袋不服气道：“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自取其辱？我们很厉害的好不好？” 曹吾伸手抓住她的脑袋拉到身后，冲张欣怡笑道：“多谢关心，但不需要。” “你！”张欣怡咬了咬牙，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听着张欣怡的话，张浩哲面色阴晴不定，他忽然上前一步道：“好！曹吾！既然你选择和我们打擂台，那就按你说的，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这样，这次晚会对节目有评选，咱们就比比名次，只要你能拿到名次，就算你赢！要是你输了，你今后就退出乐坛！你敢不敢？” “这么狠？”曹吾笑道：“玩小一点吧！如果谁输了，就在大课间在操场大喊十声‘我是垃圾！我不配玩音乐’就行了。我也不占你便宜，咱们不争其他名次，就争第一，谁拿到第一谁赢。怎么样？敢不敢？” “好！”张浩哲大声道：“你输了，就在操场上喊话，我要是输了，我就退出乐坛！” “别说得这么高大上，您还没进乐坛呢！怎么退出啊？” “那……”张浩哲脸一红：“那要是我输了，我以后就不玩音乐了！” 曹吾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好歹一起玩过两年乐队，就冲你刚才过来劝我，我也回劝你一句，别玩这么大，咱们就赌喊话，你真觉得自己赢定了？” 张浩哲愣了，他看着面前的曹吾，第一次认真的看他的脸。 很奇怪，原本感觉很熟悉的曹吾，他此刻看来，却觉得极为陌生，曹吾和他记忆中的形象产生了一丝偏差。 究竟是哪里产生了偏差？ 对了！以前的曹吾绝对不会这样站得笔直，平静的直视他的眼睛，也不会有这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从容淡定。 突然间，他心中产生了一个令他有些吃惊的想法：难道，曹吾真的认为能赢过自己？ 他凭什么？ 对！他凭什么？ 这个问题又重新给了张浩哲勇气，他可太了解曹吾了，以他那半吊子的吉他水平，也想赢过自己？ 天真！ “不！就赌这个！你敢不敢赌？” 张浩哲握紧拳头，他要一次性将曹吾彻底打倒！ 彻底！ “好吧！”曹吾摇了摇头。 在这个最好面子的年纪，有这么多人在场见证就是最好的约束。 张浩哲带着乐队去准备排练了。 他们乐队的配置比较齐全，主音吉他，节奏吉他，贝斯，键盘，架子鼓，一共五个乐手。 张浩哲担任主唱和节奏吉他，苏洋是主音吉他，张欣怡负责键盘，贝斯和鼓则是张浩哲进入高中后新找的成员，和曹吾关系一般。 曹吾悠哉的在舞台旁听了下“老东家”coolboy乐队的排练，满意的回到了自己乐队中间。 如果说文化环境没有改变，张浩哲或许还有一丝赢的可能，但在这个世界中，他拿这样的歌和自己正面刚，不是找死是什么？ 初期的排练只是让演出者熟悉舞台，找位置，练习站位。乐队的排练也不会真的连大音响完整唱一首歌，一般是用自带的音响感觉一下现场。 乐队排练的主要时间是晚会前一天，主要是为了测试乐器连接稳定性。学校晚会一般是从经常合作的传媒公司租赁灯光、音响、舞美设备，由专门的人来负责调试。 而一般调试的时间并不会那么充分，大部分是放在演出前一天，毕竟人家也是有成本的，设备出门就是一天的钱，学校也不会多花那么多钱来排练的。 在舞台四周看了看，曹吾已经对调音台往哪放，电从哪里接，线该如何布等问题了然于心。 轮到黑洞乐队上台排练，曹吾直接给巴图、乐乐讲了下站位，然后装模作样“啦啦啦”了一节，便直接下台了。 演出效果不会因为彩排而有什么大的波动，曹吾他们在台下已经练得很熟了，再者说他也不想让台下的张浩哲他们知道太多。 台下的张浩哲面色有些难看，即便是只听了一小节，还没听到歌词，但他也听得出，曹吾的吉他水平已非吴下阿蒙。 “这小子开了窍啊？弹的还行。”苏洋酸溜溜的说道：“可是他们的鼓不行，唱的也稀烂，根本没机会赢我们。” 张浩哲眼神变幻，他能听得出，那个小不点贝斯弹得挺不错，节奏很稳，至少比自己队里的强一点。 而且，刚才那一小段riff…… “走！回去排练！”张浩哲决定，放弃已经准备好的《最美的笑容》，这个星期全力以赴，排练那首因为难度过高而不得不中断排练的《地平线》！ 他绝对不会输！ 也绝对不能输！ 第十二章 技术大神 “像晚会这样的大型系统里，必须有一个统一的电平基准，各个设备只有将输出，输入电平调整在同一位置上，才能保证信号有最大的动态范围和最高的信噪比……” 曹吾坐在调音台前侃侃而谈，身侧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像个小学生般弯着腰，认真听着曹吾讲话，不时小心翼翼的提出问题：“那怎么才能达到最佳的信噪比呢？” “”不论是调音台或是功放或是周边设备，从前级设备过来输入信号的电平既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会出现信号过载失真，过小时，虽然不会出现过载失真，但是会造成信噪比的下降，噪声相对被增加了。所以，只有当电平的大小被设置成刚好不失真的状态，才达到最佳的信噪比。” 等待排练的老师和同学围在一旁，愣愣的听着曹吾说些莫名其妙的专业术语，不知所云。 中年男子是传媒公司派来负责调试设备的调音师，但过来调试了半天，不是总输出信号出不来，就是唱歌的声音不清楚，弄了半天也弄不好。 中年男子给厂家打电话咨询，大热天的心烦气躁，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和那边起了什么冲突吵了起来。 后来曹吾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直接过去摆弄了几下，没五分钟就搞好了。 擦了把脑袋上的汗，中年男子虚心问道：“那电平统调该怎么弄？小兄弟你给我讲讲呗？” 曹吾可以一次性帮他弄好，但演出时负责掌控调试，应对突发事件的还是他，因此他还是想把问题搞清楚，处理方式弄明白，这样才稳妥。 而且，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技术大神，多请教几个问题对他的工作也是帮助极大的。 至于这些老师和学生，一边等着去！ “在进行音量调整的时候，最关健的是确定好通道的口子电平。”曹吾指着一处旋钮耐心解释道：“这个旋钮一但被调整好以后，只要节目内容没有变化，在节目的播放过程中是绝对不可以乱动的。” “那该怎么调啊？” “你这都不会？”曹吾郁闷了：“技术培训的时候怎么学的？” “这个……技术不到家，嘿嘿，不到家……”中年男子尴尬笑道，他感觉有些别扭，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给师傅当学徒工的时候。 “带测试唱片了吗？”曹吾无奈问道。 “带了！” “找一个1khz 0dbu标准正弦波的给我。” “好嘞！” 中年男子埋头翻箱倒柜，曹吾悠闲的啃着乐乐买来的雪糕，看了看围在他身旁站了一圈的老师同学，有些不自在。 “老师你坐！”曹吾有些坐不住了。 负责活动的崔老师笑着摆摆手说道：“没事儿，你坐吧！赶紧把设备调试好，大家快点排练才是正经。” “找到了。” 中年男子递过一张碟片。 接过后，曹吾轻车熟路的放入碟片，关掉功放，将调音台的总输出电平放在0db，分推子电平也放在0db，慢慢旋开口子，一边观察总输出电平表。 电平表逐渐指向0db，口子的位置就调整好了。 “行了，这个口子别再动了。”曹吾冲中年男子说道：“试试音量效果吧！” “哎哎，好嘞！”中年男子直起身招呼道：“麻烦主持人过来一下，试试效果，用最大音量啊！” 负责主持的女老师上前接过话筒，中气十足的念了一段开场白，声音效果非常好，清亮浑厚，清晰无比。 中年男子彻底服了，就连对曹吾的称呼都变了：“小师傅，你可太厉害了，我感觉厂家的技术人员都没你专业，你是怎么会这些技术的？” “多用用就知道了。”曹吾笑了笑。 开玩笑，他干这活儿十几年了，这点小毛病对于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那个，小师傅，还想问一下，我有时候调的声音出来打耳朵是怎么回事儿啊？”中年男子充分发挥了不耻下问精神，缠着曹吾问个不停。 “那是中频太强了，衰减1-125khz就差不多了。” “那有时候声音炸呢？” “……” 又回答了他几个问题，曹吾见他没玩没了，只得站起身打断道：“行了，时间不早了，得抓紧时间排练，要不来不及了。” 中年男子这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口。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曹吾面前：“小师傅，我叫于胜利，这是我的名片，请问您贵姓啊？” “免贵姓曹。” 于胜利的态度很恭敬，这是对技术人才的尊重，在他们这行里，曹吾的技术层次就相当于炼钢厂总工之于村里铁匠铺掌锤一般，不由他不敬重。 “如果哪里有需要，请一定打我电话。”于胜利客气笑道。 虽然他清楚自己公司这座小庙招不来曹吾这尊大神，但只要曹吾打了电话，那今后有什么技术方面的问题他就好开口问了。 点了点头，曹吾收起了名片，朝舞台旁走去。 “哇！曹吾，我知道你会调音，但没想到你这么专业啊？比人家专业技术人员都厉害哎！”王乐乐舔着雪糕凑了过来。 曹吾笑道：“他哪里算什么专业技术人员，估计是半路出家，顶多比网管修电脑强点有限。” “那也很厉害了！”乐乐很是崇拜，这段时间来，曹吾的专业早已让她吃惊无数次了。 此前她跟随学习的贝斯老师也是省里小有名气的一个乐手，而曹吾给她的感觉，则比那个乐手还要强出好多。 不，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乐乐丝毫没有怀疑黑洞乐队夺冠的目标，有曹吾这么粗的一根大腿抱，还会赢不了一个小小的校园文艺晚会？ 别逗了。 coolboy乐队的正式彩排在黑洞的后面，在倒数第四个。 张浩然进八中前就小有薄名，老师同学们对他也都有所了解，有观众基础，将他们放在靠近压轴的位置也算正常。 但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压轴，真正的压轴节目是方绿筱的古筝独奏《高山流水》。 第十三章 晚会（一） 下午第一节大课下课，校园里所有学生开始往操场集中，很快将诺大个操场填得满满当当。 八中一共有将近四千学生，体育馆装不下，晚会只能在室外操场上搞。 在高压的学习环境之下，这样一场晚会显然是同学们难得的放松机会。哪怕只能坐在后排，连舞台上的人的脸都看不清，大家依旧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曹吾从中午那会就没离开过，崔老师看到他对调音设备十分熟悉，索性向马广华借了曹吾过来，跟着他一起统筹协调，布置晚会现场。 因为要演出，曹吾穿着便装，再加上他忙前忙后的指挥，有些不认识的同学居然直接喊他老师，搞得他哭笑不得。 “老师，假花拿来了，放到哪里？”一个胖乎乎的女生抱着几顶假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曹吾已经懒得解释了，直接一指台下摆成一排的桌子：“放评委席上去，每个桌子上放一个，错开座位，别挡着话筒。” “嗯！”女孩咚咚咚跑去布置。 “曹老师，喝口水吧！”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曹吾回头一看。却是方绿筱笑眯眯的站在他身后。 接过她递来的矿泉水，曹吾笑着道谢：“谢谢，你今天真漂亮。” 方绿筱今天穿着一身纯白的汉服，针脚细密，素雅淡然，宛若寒宫仙子。 大方接受了曹吾的赞美，方绿筱微微颔首，微笑问道：“你们排练得如何？” “还行。”曹吾开玩笑道：“你不准备回一句称赞，类似于我今天看起来也很帅之类的？” “你今天看起来很帅。” “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曹吾臭屁的捋了把头发。 方绿筱笑起来是真的不露牙齿，但眯起的眼睛弯起如同月牙般的弧度却告诉每个看到她笑容的人，她是真的很开心。 “你们要唱的那首歌真的是你的原创吗？”方绿筱好奇问道：“彩排时你没有唱歌词，但旋律的确很好听。” “没错，希望能拿个好名次。”曹吾笑道：“万一不小心抢了班长大人的第一，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呀！” “无妨。”方绿筱丝毫不在意：“音乐本就是陶冶情操之物，顺其自然就好，不用纠结名次。” “瞧你说，我倒变成个只知道争名夺利的俗人了。”曹吾摇摇头笑道。 “要强是人的天性，既然设立了名次，自然要分个高下能者上。庸者下，只要堂堂正正，不弄虚作假，又何来雅俗之分呢？” “得！正反话都让你说了。”曹吾耸耸肩，笑道：“马上开始了，我得去找巴图他们了。” “好的，我先在台下给你们加油。”方绿筱转过身去，背着手慢悠悠的朝后台走去。 穿着女士汉服，却像个老头般背着手，虽然乍一看有些别扭，但细看却感觉她不扭捏作态，随意淡然，居然有一丝魏晋风骨。 这个印象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可有些罕见了。 在操场上绕了半圈，找到自己的班级，曹吾朝坐在前排，被围在中间的巴图乐乐跑去。 见他回来，班上同学顿时喧嚣了起来。 有相邻班的同学中午时看到曹吾指点于胜利的画面，已经添油加醋的传开了。 在和巴图，王乐乐确认过后，班上同学顿觉面上有光。 那可是我们13班的同学！ “乐乐，巴图，收拾一下，我们先去后台化妆。”曹吾弯腰招呼道。 巴图和乐乐起身抱起乐器跟着曹吾朝外走去。 虽然有的同学还不太熟悉，但此时所有的同学都向他们送上了祝福。 “加油！” “黑洞乐队！加油！” …… “谢谢！谢谢！”乐乐高兴的回谢，曹吾双手合十，向给他们加油鼓劲的同学报以微笑，巴图则像应征入伍，戴着大红花的新兵一样冲大家兴奋的挥手。 然而，在加油声中，曹吾却隐约听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听说他和八班的张浩哲打赌了，要抢晚会节目的第一呢！” “他行吗？人家可是专业的。” “你不知道，他就是张浩哲那个乐队的，只不过因为水平太低，被开除了，他不服气，就自己组了个乐队想和人家打擂台。” “那不是自找苦吃么？” “谁说不是呢？他自己上去丢人也就算了，还捎上人家王乐乐。” “简直太过分了。” …… 曹吾面色不改，和乐队两人一起到了后台。 coolboy乐队已经在那里候场了。 可以看得出，为了这次演出，张浩哲花了不少钱，乐队五个人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色皮衣皮裤，酷炫十足。 唯一的缺点是不透气，尤其是在秋老虎还没走的天气里。 还没上场，苏洋他们就受不了了，拉开拉链靠墙站着散热。 反观曹吾三人，他们的演出服都是自带的便服，并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只是胜在简单舒适。 学校并没有要求化妆，但大多数参与表演的学生都从家里带了化妆品来化了妆，只是水平有些参差不齐。 曹吾也从家里带来了老妈的化妆品。 巴图的大黑脸没什么好画的，涂得太白反而欲盖弥彰，曹吾索性加重了他的肤色，修了下眉形，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硬朗鲜明了起来。 重点要画的是乐乐。 在曹吾的强烈要求下，乐乐还是换上了他买来的道具服。 看着一个双马尾，水手服的超萌萝莉出现在他眼前，曹吾的恶趣味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上辈子从大学开始，乐乐就迷迷上了哥特风，变成了个死亡萝莉，要是被那时的乐乐知道自己居然有穿水手服的黑历史，估计会选择吃榴莲撑死自己。 帮她画了个日系大眼萝莉妆，乐乐睁开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可爱到爆的女孩是自己。 “老大，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这么多天下来，乐乐已经习惯喊曹吾为老大了。 “生孩子我不会，其他的多少会点。”曹吾笑着吹嘘道。 “吹牛。”乐乐撇了撇嘴，继而乐不可支的照镜子去了。 拿起眉笔随意在眉毛上蹭了两下，曹吾自己就算完事儿了。 四个穿着礼服，拿着手卡的老师从他们身旁走过，往台上走去。 晚会就要开始了。 第十四章 晚会（二）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以及现场的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 啪啪啪！ 台下一片鼓掌声。 节目一个个的轮番上台，黑洞乐队排在第八个，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舞台上已经将顶灯打开了。 后台处化妆的化妆，找道具的找道具，背台词的背台词，一片忙乱。 王乐乐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缩回脑袋，胸膛快速起伏。 “老大，怎么办？我开始紧张了！” 曹吾看了眼一旁的巴图，他的腿已经在哆嗦了。 在此之前，他们俩从来没有上过台，而且还是几千观众的舞台，紧张也是正常，就连曹吾自己都有些小紧张，更别说他们了。 “没事儿。”曹吾搂着巴图的脖子，和乐乐站在一起，安慰道：“我们不是已经练得很熟了吗？只不过场地从录音室换到了学校舞台而已，只要我们按照录音室里的水平来完成就好了。” 拍了拍巴图的肩膀，曹吾笑道：“来，跟我调整呼吸。先深呼一口气，憋住，慢慢吐……” 深呼吸几次，乐乐明显好多了，而巴图则仍是很紧张的样子。 曹吾察觉到他貌似有心事，便问道：“没关系的，别紧张，你在担心什么？” 巴图深吸了口气，严肃说道：“曹吾，如果咱们输了，你真的以后就不玩音乐了吗？” 曹吾愣住了，他没想到，巴图是在担心自己。 “你……你担心这个干吗？没事儿的，我们不会输的。” “可万一呢？”巴图皱眉道。 “没有万一。”曹吾停顿了下，说道：“再说了，打赌的是我和张浩哲，和你们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巴图认真说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又是一个团队的成员，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个整体。” “对！”乐乐捏着拳头插话道：“谁惹我们，我们就打回去！一起！” 看着他们认真的样子，曹吾忽然有些感动，但更多的却是羞愧。 他忽然发现，这么多天以来，他的身上一直有着一个先知般的优越感，他将自己当做了一个过来人，而将巴图和乐乐当成了需要自己提携的晚辈。 但是，他忘记了，他们是和自己一起为乐队奋斗了十年的兄弟姐妹啊！ 他们对乐队的付出一点都不比自己少，他们对自己的关心也不掺杂半点杂质。 反而是自己，有了些穿越者的优势，就想当然的将自己当成了救世主？把一起奋斗的兄弟姐妹当成了自己宽大羽翼下的小鸡仔？ 曹吾，你真看得起你自己。 …… 曹吾陷入了自责，一旁的巴图则反驳起乐乐的说法来：“你说的那像个团伙。” “团伙怎么了？我觉得团伙也挺好的。” “不。”曹吾抬起头来，此刻他面上的神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我们不是一个团队，我们是一个家庭。” “好呀！我要当姐姐！”乐乐举手响应。 “痴心妄想。”曹吾拍了拍她的脑袋，他看着巴图，认真说道：“巴图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一个整体，共同进退，我们是好兄弟，是彼此的支撑，哥们儿的音乐之路就在你手上了，你挺不挺我？” 巴图哆嗦得更厉害了，但片刻之后，他却慢慢不抖了。 他的脸憋得黑红，片刻才蹦出一句：“靠！怕个球！不就是个小演出么？搞tmd！” “就是！搞tmd！”乐乐挥舞着小拳头恶龙咆哮。 “曹吾！快，该搬乐器了。”崔老师跑过来通知道。 “走！”乐乐兴奋的扛起一个吊镲就朝台上冲去。 曹吾和巴图面面相觑，赶忙抱起军鼓和底鼓跟上。 …… “哎？李雪，你平时喜欢听歌吗？” “喜欢啊！” “那你有喜欢的乐队吗？” “有啊！我很喜欢古城乐队的歌，还有最近很火的滴血琴弦乐队。” “那你知道，我们学校也有乐队吗？” “哦是吗？” “当然！而且这次他们演唱的还是自己原创的歌呢！” “是吗？那我待会儿可要好好欣赏一下了。” …… 主持人在台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扯淡，给曹吾他们留出充足的时间上台。 前期彩排曹吾的观察此时便派上了用场，手脚麻利，有条不紊的将话筒，线缆安装好，他冲台下调音台处的于胜利比了个手势。 曹吾之所以要花时间帮于胜利调试设备，和他乐队的演出时间也有关系。 调音不是一个固定参数就搞定的事，根据声音的不同，调音师是需要进行灵活调整的。 如果是开场演出还好说，但这次晚会的开场留给了街舞。 他虽然在演出前调好了音，但等到一堆唱歌跳舞相声小品之类的一上台，调音台那边基本就把他之前设定好的参数全部作废了。 而在中午的时候，曹吾调试完设备，就已经把他调试好的参数都告诉了于胜利。现在他只需要一个手势，于胜利就可以把参数全部恢复到他调试到最完美，最适合这次乐队演出的参数上。 任何成功时刻的辉煌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辛苦积累，不经过长期练习的黑人raper是没有所谓的种族天赋可言的。 “好，接下来就让我们有请，来自高二13班的黑洞乐队，为我们带来原创歌曲，倔强！” 准备工作做好后，说了个尽兴的主持老师总算满意的结束了串词，将舞台留给了黑洞乐队。 曹吾三人在舞台前站定，看着舞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齐齐的吞了口口水。 深吸了一口气，曹吾靠近话筒，低声说道：“大家好，我们是来自高二十三班的黑洞乐队。” “哇吼！” “嗷呜！” 班里的同学们很给面子的送上了稀稀拉拉的欢呼和掌声，已经表演完下场休息的张涛和刘建新喊得尤为大声。 “接下来这首歌，我想送给我的一个同学。”曹吾继续说道：“他平时很沉默，在班上像个透明人，每当老师提问，他从来都不主动举手，而是默默在心中祈祷不要叫到自己，即便他会那道题。他向来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回家，他从来不与别人袒露内心。” 很多同学忽然被触动，仿佛他说的正是自己。 坐在台下的卢青松若有所察，惊讶的抬起头，刚好对上了曹吾的目光。 看着卢青松惊讶的表情，曹吾继续说道：“其实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家庭的压力并没有压倒他，反而塑造了他坚韧的性格。他内心炽热，也很敏感羞涩。他不喜欢遵从所谓的规矩，而是选择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是个普通人，他有自己的倔强。” 顿了下，曹吾环视一周，说道：“一首倔强，送给大家。” 吉他声瞬间飞扬！ 第十五章 晚会（三） 电吉他激昂，鼓声清脆，贝斯低沉，一段前奏就已经引爆了全场！ 于胜利很给面子，他居然控制了舞台上方的一圈射灯，给黑洞做了个灯光效果，一排照向夜空，一排汇聚在曹吾三人脚下，颇有点演唱会的感觉。 弹着吉他，曹吾明显感觉这次演奏要比在家中排练的好出不少。 排练时，他总是想着用自己的吉他技巧来弥补巴图鼓这方面的弱项，反而有些过犹不及，整曲排练下来感觉很急躁。 但这次不同，或许是在后台巴图和他的谈话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台上的他并没有想着带节奏，而是放心的将节奏交给了巴图，反而整个乐队的演奏就像是生锈的机器抹了润滑油，瞬间就和谐多了。 其实一首歌的节奏本来就应该是由鼓来带，之前因为曹吾的干扰，巴图打起鼓来总有点束手束脚。上台后曹吾将节奏交给了他，他反倒越打越顺了。 为什么摇滚乐队一定要听现场？即便冒着车祸的风险？ 理由就和自己一个人在家听电子和去夜店听土嗨的区别一样。 现场感！ 电吉他强劲的失真音效，架子鼓重踏夸张的基调强节奏，贝斯如同拨动神经和心弦的低沉震颤，经过音响的放大重重轰在你的鼓膜上所带来的冲击感，绝对不是高品质耳机所能匹敌的。 而在硬摇和金属尚未出现的现在，曹吾所设计的这种强节奏的音乐编排，仿佛是一个新大陆，让所有听到的同学们都兴奋了起来。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 “那就让我不一样。” “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柔克刚。” “我，如果对自己妥协，” “如果对自己说谎。” “即使别人原谅，我也不能原谅。” “最美的愿望，” “一定最疯狂，” “我就是我自己的神，” “在我活的地方！” …… 咚咚咚！巴图一串干脆利落的鼓点瞬间炸起了一半的同学，曹吾左手往上一拉，顺滑的吉他声让另一半坐在地上的同学们也忍不住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我在风中大声地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 第一段副歌结束，整片操场已经炸了！ 无数张欣喜若狂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这歌，也太好听了吧！ 13班的同学们尤为兴奋，一个个恨不得冲到台上去。 “啊！！！！太好听了！” “曹吾！我爱你！” “哎？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喜欢八班的那个张浩哲，不看好曹吾吗？” “张浩哲是谁？让他去死！啊！！！！曹吾我爱你！” 坐在第一排评委席的校长老师们惊恐的看着身后炸锅的同学，坐在郑校长身侧的马副校长赶忙起身招呼，让所有的老师维持一下秩序。 擦了把汗，他忍不住嘀咕道：“有那么好听吗？我怎么不觉得？” 曹吾改编的这版速度和张艺兴、赵丽颖在跨年晚会上那版差不多，但中低音设计上要更重一些，现场感染力会更强。 第二段副歌完毕，音乐忽然一停，就在同学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串急促炫丽的电吉他solo响起，曹吾右手五指如同穿花蝴蝶般翻转，于胜利很有眼色的将第二排灯光瞬间集中到了他一个人的脚下，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他的动作。 台下的同学欢呼声一停，目瞪口呆了半秒，继而长大嘴巴，爆发出一阵更加猛烈的欢呼声！ 吉他原来还能这么玩！ 这也太秀了吧！ 吉他一停，灯光右移，扎着马尾辫，穿着水手服的王乐乐暴露在灯光之下，手指飞速拨动，勾挑弹拨，她直接来了段slap，完整的将曹吾方才那段solo复刻了一遍，而且更加酷炫。 她在刚上台时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因为天已经黑下来了，很多人没看清楚，以为是个小孩，但当她在明亮的射灯下slap时，所有人才看清，原来那是个弹贝斯的小萝莉！ 妈呀！台下更炸了锅了！ 单身狗们的狼嚎声差点将校长从评委席上掀翻下去！ 刚刚进入高中不久的高一学弟们满含热泪，没想到学校里居然有这么哇塞的小改改，当初选八中真是选对了！ “我们的贝斯手，王乐乐！掌声在哪里！”曹吾指向乐乐大声介绍道。 “啊！！！要死了啊！萌死我了呀！” “请务必在我有生之年出写真，拜托了！” “女神踩我！踩我！！！” …… 听着台下逐渐偏离正轨的嚎叫，曹吾一头黑线，赶忙指向一旁的巴图。 一串密集的鼓点如同冰雹般砸下，巴图嘚瑟的一边转着鼓槌一边敲着鼓点，谁知却玩脱了，一根鼓槌“嗖”的飞了出去。 还好他备用鼓槌多，直接从旁边的挂袋中又抽出一根继续打，搞怪的样子逗得大家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打飞鼓槌这种情况在舞台上常有发生，再大牌的乐队也出现过，甚至有的乐队还将这个当做一个梗来玩，很容易活跃气氛，这也是为什么曹吾要在编曲时特意安排了三段solo的原因。 “我们来自高二年级13班！”曹吾的再次强调介绍换来了班里同学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他这可是给班里把面子挣足了。 “还有一段副歌，大家一起唱好不好？”曹吾重新掌控舞台气氛。 “好！”众人齐声道。 “一起来，3，2，1！”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我在风中大声地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让我大声唱。” “啦啦啦~！” …… 甭管是会唱的，不会唱的，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大喊，气氛空前热烈。 评委席上，郑校长和身旁的老师、副校长小声交流：“这歌不错，歌词写得好，积极向上，很正能量。” 马副校长顺着话音儿就是一记马屁送上：“校长您今年主抓精神文明建设，这就是成果呀！” 郑校长谦虚道：“还是歌写得好。” 一旁的老师附和：“嗯，这几个学生台风也挺正的，不怯场。” 郑校长一偏头，冲副校长说道：“精神文明建设工作一定要好好搞，这关系到学生的思想健康……” 舞台上，尾奏随着电吉他高亢的颤音结束，于胜利唰的将灯光散开，照射到观众席上，将舞台上的三人照耀得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无比荣耀。 全场的欢呼声经久不歇，从未经历过这种状况的巴图和乐乐激动不已，两人兴奋的冲了过来，抱着曹吾又蹦又跳。 伴随着他们的动作，一些过分激动的同学也忍不住冲向舞台，兴奋的朝曹吾跑去，想要近距离感受下明星的气息。 当然，其中也夹杂着“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的肥宅哀嚎。 其中尤以13班的同学跑得最快，张涛和刘建新兴冲冲的跑到曹吾身旁，一下将他架了起来，随着后续的同学加入，他被高高的举在空中，直到惊恐万分的崔老师跑上来制止，才将他放下来。 没想到现场居然会失控。 擦着额头的冷汗，曹吾不禁感叹，一首《倔强》就把你们嗨成这个样子，听到硬摇你们可怎么办呀？ 正在享受欢呼的曹吾并没有看到，在后台通道的阴影处，张浩哲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和怨毒。 张浩哲身后，张欣怡看着如同无冕之王的曹吾，神情恍惚，面色惨白。 第十六章 晚会（四） 直到曹吾等人下去，主持人讲完串词，甚至后一个小品节目都开始演了，台下的观众同学们仍然处在兴奋之中。 黑洞乐队演出的成功给了紧跟着的小品节目巨大的压力，演员拼了命的夸张动作，却也无济于事，甚至出现了包袱抖不响，抒情讲道理时观众却哈哈大笑的尴尬场面。 很快，轮到了coolboy乐队上场。 在主持人介绍过后，观众同学们充满了期待，这乐队都快排到压轴位置了，应该比黑洞要强吧？ 和观众们的兴奋期待不同，后台的张浩哲几人之间，却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死寂。 都是玩音乐的，自然听得出好坏，从刚才黑洞乐队的前奏一出，张浩哲就知道，曹吾他们在彩排的时候绝对在故意藏拙！ 踢开脚下的一块石头，苏洋烦躁的说道：“都愁眉苦脸干什么？一个被赶出乐队的丧家犬就吓到你们了？靠！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吉他弹得也就那样么……”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含糊了起来，显然，他这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心虚。 兴许是因为有些怂的表现让他恼羞成怒，苏洋冲张浩哲道：“队长，到底怎么弄，你说句话啊！” 张浩哲直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说道：“苏洋说的对，我还不至于怕一个手下败将。他也就是顶了个原创的名头，大家也就听个新鲜而已，没什么了不起。你们别忘了，我们这次表演的可是《地平线》！” 提到这个名字，乐队成员的眼睛亮了起来。 是呀！我们表演的可是《地平线》！“启明星”乐队的《地平线》！ “启明星”乐队真正的名字叫做气门芯乐队，粉丝觉得不太雅，便给他们起了个“启明星”的谐称。 作为九十年代最牛b的四支乐队之一，气门芯乐队已经成为如今大部分音乐人心目中的偶像，绝对是国内最具分量的殿堂级乐队之一。 《地平线》这首歌是气门芯乐队2000年世纪大碟中的同名主打歌，融合了乐队成员所有人对音乐的理解，热爱，被收录进《华语音乐经典一百首》之中，名列第十七。 这首歌以编曲理念超前，演奏难度大著称，只要他们能将这首歌演绎出来，放挺黑洞乐队是分分钟的事。 见大家重新燃起信心，张浩哲趁热打铁说道：“我们是专业的，要是被个业余的打败，那就太丢人了。来，我们一起加个油！” 五个人将手摞在一起，参差不齐的大吼道：“加油！加油！加油！” 加完了油，张浩哲却发现大家的情绪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高涨，反而重又变得忧心忡忡。 但这会儿已经没时间再搞心里建设了，主持人已经在讲串词了。 张浩哲帮着张欣怡将键盘抬上来摆好，回头却发现鼓手蒋连旭一个人吭哧吭哧的搬着鼓，而苏洋则抱着吉他杵在那等。 “苏洋，去帮蒋连旭搬下鼓啊？”张浩哲皱起眉头说道。 苏洋一挑眉毛：“你不是在搬吗？” 张浩哲忽然心头火起，但他知道这会儿不是发火的时候，便压着脾气低声道：“我还要接线，你去搬一下吧！” 苏洋耸了耸肩，便将贝斯取了下来，小步跑着去搬鼓。 从舞台边取过音频线，张浩哲将接口插入电吉他中。 嗡！ 尖锐的音爆声从音响中传出，台下观众同学纷纷捂着耳朵，眉头紧皱。 正在台上将串词的女主持人被杂音打断了思绪，再次开口，却嗯嗯啊啊的串不起话来。 最左侧的男主持赶忙接过话头，朗声说道：“那么就让我们期待来自高二八班的coolboy乐队的精彩演出！” 说完，他们一行四人一个转身，竟然齐刷刷的下台了。 台上张浩哲手忙脚乱的梳理着音频线，又听得哐当一声，身后苏洋没抱牢底鼓，直接摔到了地上，万幸，鼓没摔破。 张浩哲瞪了他一眼，却也无法发作，只能埋头继续接线。 没有了主持人拖时间，观众同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舞台上忙活的张浩哲等人，加上几人的确动作有些慢，于是便有那胆大的学生躲在观众堆里起哄。 “还没好啊？行不行啊？” “动作快点哎！” “实在不行让黑洞乐队回来再唱一首！” …… 前排维持秩序的老师低喝阻止，但却收效甚微，方才黑洞乐队的一首《倔强》仿佛一下唤醒了同学们的叛逆细胞一般，一个个的都胆大的不行。 靠在后台通道处喝着冰可乐，曹吾看着台上慌乱的张浩哲等人，摇了摇头。 主持人串词讲完，将还没准备好的演员晾在台上的事不是没发生过，张浩哲他们也是倒霉，刚好碰到。 不过同情他们也不至于，究其原因，终究还是因为水平不够，经验不足，导致手忙脚乱，浪费时间，怨不得别人。 好不容易将乐器弄好，张浩哲擦了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站在话筒前。 他感觉皮衣里的汗水正在顺着皮肤往下滑，已经浸透上半截的裤衩了，整个人难受无比。 此刻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租这套皮衣，像曹吾他们那样穿得舒服凉快些不好吗？ 怎么又想到他那去了？张浩哲调整了下呼吸，露出了在镜子前练习过无数遍的迷人微笑，说道：“大家好，我们是来自高二八班的coolboy乐队，今天我们为大家带来的曲目是，气门芯乐队的《地平线》。” 大名鼎鼎的歌曲总算换来了同学们一阵热烈的掌声，张浩哲心中稍定，他回头冲苏洋等人点点头，蒋连旭敲着鼓槌打着节奏，四拍过后，音乐声响起。 熟悉的前奏令同学们兴奋起来，有会唱的已经跟着大声唱副歌了。 这首歌的前奏挺难，重点就在苏洋的主音吉他能否处理好开场solo。 弹着riff节奏，张浩哲在心中打着拍子，但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原因，他恍惚了一下，第五个四拍过了两个音符他才猛然惊醒，开口接着唱。 “遥远的天边，一道光出现。” 第一句他没唱“遥远”，而是从“的天边”开始。这一句一出来，台下已经有人察觉到不对了。 发觉到自己出了个失误，张浩哲有些慌，他想要平静下来，但越想越着急，越着急就越出错。 很快，第一小节的末尾，他的riff弹崩了一个音，紧跟着，苏洋的主音也弹错了一个音，这下，就连一些只听过但不会唱的同学都听出来，这里跑了个调。 “噫！” 有人开始起哄，台上的蒋连旭听到了起哄声，心中一慌，节奏一下子乱了。 没办法，这首歌太有名，听过的人太多，而且，他们犯的错误也太明显了。 第一节唱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嘘声太大，蒋连旭居然停了下来。 大家猝不及防，苏洋弹了四个音才发觉，停了下来。 张浩哲牙关紧咬，恨不得马上回头把蒋连旭骂个狗血喷头，但却不能。 灵机一动，他冲着话筒朝台下大喊：“接下来的部分请大家和我们一起唱好吗？三，二，一！” 他数了个节奏，乐队重新开始演奏，但大部分的观众同学都看出了他的伎俩，没几个开口跟着唱的。 过道处，曹吾摇了摇头，向后台走去。 没什么可看的了，他们演崩了，尴尬得都没眼看了。 第十七章 晚会（末） 勉强将一整首歌演唱完，张浩哲等人灰溜溜的跑下舞台。 刚刚演唱完一首歌，但台下同学们讨论的却是之前黑洞乐队演奏的歌曲。 “我今天第一次感觉《地平线》这么难听，还没《倔强》好听呢！” “那是因为这乐队演奏得太次了，靠！垃圾乐队，简直侮辱我偶像！” “就是，跟黑洞比起来差远了！” …… 晚会继续进行，等到压轴的方绿筱出现在台上，同学们才又将注意力集中回台上来。 一袭白衣轻纱的方绿筱款款走到台前，聚光灯跟随，宛若漫步在云端。 她并没有做什么自我介绍，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到古筝前，指间轻挑，如同山泉涌动的琴声就流淌而出，瞬间抚平了台下的喧嚣。 偷玩手机的同学抬起头来，窃窃私语的同学们闭上了嘴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台上那个天仙般纯净的女孩。 一曲奏罢，掌声经久不息，方绿筱在短短三分钟里，便征服了所有的师生，就连曹吾都不得不承认，她在舞台上，真的在发光！ 随着最后的大合唱结束，整个晚会也到达了尾声，所有参与表演的同学再次站到了舞台上。 崔老师从评委席上拿了投票结果，送到了台上主持人手中。 “好的，现在投票结果已经在我手中了，大家给自己支持的团队一点掌声好吗？” 同学们拼命鼓着掌，似乎只要掌声不结束，晚会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这些孩子，净会瞎起哄。” 评委席上，郑校长笑呵呵的回头看着闹腾的同学们，安抚埋怨的马副校长道：“难得有个发泄的机会，就让他们闹腾去。” 好容易压下掌声，主持人赶紧大声宣布：“获得本次文艺晚会优秀节目奖的有，高二3班的小品《作弊》，高二二十七班的舞蹈《心中的草原》……” 所谓的优秀节目奖就是安慰奖，只要参与就给奖项，毕竟是学校内部的文艺晚会，就是图个开心热闹，没必要搞得那么严格。 但是，在国人的心理中，但凡是个比赛总要分个一二三来，既宣扬中庸思想，又凡事力争上游，或许这就是中华文明绵延不绝的力量吧？ “获得三等奖的团体有高三7班的魔术《逃脱术》……8班的乐队合奏《地平线》。” 三等奖宣布完毕，coolboy乐队赫然在其中，张浩哲面沉如铁，甚至主持人指引三等奖队伍下台领奖拍照时他都没听见，被张欣怡扯了下胳膊才回过神来，脚步沉重的向台下走去。 “获得二等奖的团体有，高三十六班的相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高二2班、6班、13班合演的《街舞篮球》……” 男主持人顿了下，笑道：“大家是不是很好奇，究竟是哪个节目能获得这次的一等奖呢？” 台下咋咋呼呼乱喊一气。 女主持人竖起一根指头，说道：“让我来提示一下大家，目前还剩下三个节目没有宣布名次，分别是，高二8班的女声独唱《爱我中华》，来自高二8班的民族舞《孔雀东南飞》，来自高二13班黑洞乐队的原创歌曲《倔强》，以及同样来自高二13班的古筝独奏《高山流水》。” 已经宣布了名次的队伍已经下台领奖拍照了，台上只剩下曹吾三人，方绿筱，以及高二8班的4个跳孔雀舞的小姐姐，和一个肺活量惊人的可爱胖女生。 胖女孩的女高音很专业，但更让人惊艳的是那4个跳孔雀舞的女孩，显然，她们是艺术班冲后年艺考的压箱底宝贝。 “厉害了！8班可是艺术班，我还以为这次的第一名都会被8班包圆呢！” “13班出人才了呀！居然有两个节目冲到最后了，一等奖有两个，要是两个都被13班拿走可就好玩了。” “那样的话8班的人以后可抬不起头了，专业的居然被业余的干掉了。” “你可别提什么专业了，那个什么coolboy乐队也叫专业？黑洞乐队才专业好么！” …… “同学们，你们支持哪个节目？请大声告诉我！”兴许是晚会要结束了，主持人也放松了下来，男主持逗大家问道。 “古筝！我女神牛逼！” “孔雀舞！美美美！” “黑洞乐队！” “倔强！” …… 台下咋咋呼呼喊成一片。 “好啦！我们来公布结果吧！下面念到名字的节目是最后两个二等奖获得者，剩下的两个就是我们今天的一等奖获得者。” “获得二等奖的有，高二8班女声独唱，《爱我中华》！” 掌声响起，8班这位胖女孩倒也大气，冲台下鞠了个躬便跑下去领奖拍照了。 三分之一的机会，谁会被选下去？ 曹吾听着身旁巴图粗重如牛的喘息声，搞得自己也有一丝小紧张。 “高二13班古筝独奏，《高山流水》！” “哦no！” “黑幕！” 曹吾也惊讶的抬起头，但转念一想也释然了，和孔雀舞相比，方绿筱的古筝节目显然单薄了些。而且很显然，对她来说，上台表演只是她展示自己的一次机会罢了，她根本就不在意名次。 “让我们恭喜来自高二8班的孔雀舞团队，以及来自高二13班的黑洞乐队！” 伴随着欢呼声，曹吾三人走下台，来到评委席前。 郑校长笑呵呵的给他们发了一本荣誉证书，和一个订制的玻璃奖杯。这样的奖杯有两座，另一座被8班的四个女孩捧在手中，接受校报记者的拍照。 “黑洞乐队！你们好！我是校报记者陆超，你们今天的演出真好！”一个头发有点自来卷的小个男孩挎着个单反跑了过来，扶了下有些大的镜框，他伸手和乐队三人握了下，有些兴奋的问道：“你们有空接受一下我的采访吗？” “没问题！”三人都没有意见。 陆超掏出一根录音笔，按下录制键后便问道：“请问你们乐队成立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演出。”曹吾答道。 “哇！这么短的时间就这么默契，太厉害了吧？看你们演出我以为是个成立了一年以上的老乐队呢！”陆超惊讶问道：“请问《倔强》这首歌真的是你们的原创吗？” “当然！”乐乐说道：“是曹吾写的，词，曲，弦乐、和声伴奏都是他包办的，我们只需要负责好贝斯和鼓的现场就好，所以排练得很快。” “那么平时你们在哪里排练呢？” “在曹吾家里。”巴图笑道：“我们两家离得近，就是乐乐家离得有些远，不过她老妈每次都开车送她过来，很方便。” …… 又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采访便结束了。 陆超看向曹吾，问道：“我刚才录了你们演出的高清视频，请问我可以放到校园网上去吗？” “当然可以。”曹吾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中的版权意识深入人心，即便是放到校园网上，也需要征得本人的同意才行。 陆超收拾东西离开了，巴图和乐乐被兴奋的同学们包围了起来，曹吾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原来你叫曹吾。” 曹吾回头看去，却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面孔。 略一思索，他想了起来，这是那天他在科教楼声乐教室碰到的那个高三艺术班的声乐老师，好像叫刘婉玲。 刘婉玲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那天你没跟我说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你是低年级艺术班的学生，没想到你是个文科生。” 曹吾耸耸肩，笑道：“你不是没问我嘛！” 盯着他看了半晌，刘婉玲突然问道：“你有兴趣走艺术路线吗？” 曹吾想了想，摇头道：“暂时没这个想法。” “那真可惜。”刘婉玲笑道：“你很有天赋，我这次相信那首《she's gone》是你写的了。” 上前一步，她平视曹吾，认真说道：“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我真的觉得你很有天赋，能考上中音的概率很大，你不该被埋没。” 曹吾刚想开口拒绝，她却一把抓起曹吾的手，拿出一根中性笔在他手心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和家人商量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打电话问我。” 说罢，她收起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就不打扰你享受这一刻的荣耀了，我先走了，拜拜！” 她转身离去，曹吾很快被一群兴奋的女同学包围了。 “啊！曹吾你好帅！” “倔强真好听！” 曹吾没想到一首歌就给自己招了这么多小迷妹，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别，有话好好说。” “能站开一点吗？不要靠这么近。” “别拽我裤子……” 第十八章 娜仁托娅 黑洞乐队火了。 至少在八中内，近两天同学们讨论的热门话题，除了新来的漂亮女老师，就是黑洞乐队了。 校报在第二天就用头版头条报道了这次迎新晚会的圆满成功，而封面就是黑洞乐队在聚光灯下激昂肆意的照片。 陆超抓拍的角度不错，照片非常清晰。 激动得满身大汗的巴图将t恤短袖撸到肩头，捏着鼓槌，高高扬起的胳膊上，亮晶晶的汗珠反射着灯光，力量感十足。 专心撸琴的乐乐似乎在随着节奏点头，两只马尾辫飘荡在空中，调皮的弯成了s型。她低着头，刘海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晶莹玉润的下巴，整个人仿佛是从二次元世界走出的少女一般。 曹吾随意的站在话筒架前，规规矩矩的弹着吉他，但照片拍摄者不由自主的就将他当做了中心点，仿佛本就该如此。 他没有夸张的动作，神采飞扬的表情，整个人平静，恬淡，但无论是谁，第一时间看到照片，都会下意识的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他的双眼注释着前方，不是搜寻，没有渴望，只有坚定和倔强。 这张照片也为他一举赢得了众多小女生的关注。 “那个就是曹吾！黑洞乐队的主唱。” “哇！果然很帅啊！” “是啊！唱歌也那么好听，还会自己写歌，天呐！也太完美了吧！” …… 每当下课的时候，13班门口都会出现几个慕名而来的女生，想要一睹曹吾的芳容。 有那胆大的，被嘻嘻哈哈的小姐妹怂恿着，还会大喊一声：“曹吾你好帅！”然后赶紧红着脸，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慌忙跑开了。 不过曹吾的这些小迷妹还不算什么，和乐乐的宅男粉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几乎每个课间，都会有一群一群的男生跑来看乐乐，但他们却往往没有曹吾迷妹那般胆大，只会靠在正对乐乐座位的门口外挤作一团，你推我搡的打闹着，正眼也不敢看乐乐一眼。 但凡有哪个幸运儿或者倒霉蛋不小心和乐乐的视线对上，便会引起一阵夹杂着幸灾乐祸和羡慕嫉妒的狼嚎和哄笑。 那个幸运儿则会惊恐的被大部队架起来，拉到楼道中央的承重柱处“开飞机”。 所谓“开飞机”是一种风靡全国的男生游戏，学名叫阿鲁巴。 就是一群人把一个人抬起来，抬到圆柱形物体前，两腿分开，将物体夹在中间，进行前后左右的撞击或是蹭。 然后整个楼道都会回荡着“驾驶员”的惨叫。 巴图很羡慕曹吾和乐乐，虽然他也有粉丝，但质量上完全不是一码事。 “巴图！你出来一下~！” 前门口，一个如同铁塔般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整个门框，一群来看乐乐的男生视线被挡得严严实实，但一个屁都不敢放，灰溜溜的跑去后门。 听到这个声音，正在和曹吾说话的巴图浑身一抖，紧跟着如同吃了苦瓜般窘着脸求救的看向曹吾。 曹吾摊了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拔腿便跑。 无奈，巴图只得一点一点挪向门口，此刻他无比希望上课铃声赶紧敲响。 门口这位是巴图的老乡，名叫娜仁托娅，是一个蒙古族少女。 巴图已经算是班上比较胖大高壮的男同学了，但和娜仁托娅站在一起，他却像只站在鸡圈里的鹌鹑。 娜仁托娅是个体育生，学的是柔道。 作为八中特招进来的种子生，她在高一下学期就代表学校参加了市运动会，一举夺得了78公斤以上级的冠军。 听说她的卧推重量是110kg！ 乖乖！ 巴图自己才85公斤！ “巴图，我额吉做了奶疙瘩，给你吃！” 娜仁托娅浑身上下唯一像少女的地方就是她的声音，这样一个黑熊般的身躯，却拥有着比乐乐还要软萌的嗓音，巴图百思不得其解。 “呃，谢谢，但是不用了……” “让你吃你就吃！” 巴图话还没说完，娜仁托娅一把便将奶疙瘩塞到了他手里。 “这个……好的，替我谢谢你额吉。”巴图只能接受。 娜仁托娅忽然有些害羞，扭扭捏捏的低着头摆弄手指，羞答答道：“那个……巴图，你能帮我个忙吗？” 巴图唰的一下浑身僵硬，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说……” “你能……”娜仁托娅一个停顿，差点把巴图的尿吓出来，好半天，她才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道：“你能不能……教我打鼓？” 巴图长舒了口气，猛点头道：“这好说！没问题！” 可刚一答应，他转念一想，登时反应了过来，坏了！中了瞒天过海之计了！ “好汉饶命！” 巴图张口求饶，身后却传来一个冷岑岑的声音。 “算你识相！” 巴图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胖乎乎的光头中年男子，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教……教练。”娜仁托娅小声打了个招呼。 “你给我闭嘴！”光头教练没好气道：“等会再收拾你！” 说罢，他冲巴图低声喝道：“跟我过来！” 巴图心惊胆战，只得跟上。 光头教练走路一瘸一拐的，像是身上有伤。 两人走到楼道拐角处，光头教练盯着他，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现在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没！教练！你误会了，绝对没有！”巴图连忙大声否认。 “没有不代表你不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屁孩整天在想些什么。” 巴图还想说话，却被光头教练一瞪眼给瞪回来了。 “我告诉你！你们不是一路人。”光头教练放缓了语调，认真说道：“娜仁托娅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省队总教练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只要今年省运会上她能拿到前三，就特招她进省队！我们省的柔道项目在全国都是拔尖的，进省队就意味着她半只脚已经踏进国家队了！” 顿了下，他说道：“娜仁托娅是国家队的苗子，将来参加奥运会也不是不一定，我不希望她在最关键的时候分心，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娜仁托娅。” “这点我可以向您保证。”巴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嗯，这还差不多。”光头教练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冲楼道口喝道：“藏那干嘛呢！能藏得住吗？赶紧给我过来！” 娜仁托娅委屈巴巴的从楼道处走了出来。 “走！不想上课就回去训练！免得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可是……” “可是什么？你有意见？”光头教练瞪眼道。 “可是教练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娜仁托娅小心问道。 光头教练面色一红，自从当了娜仁托娅的专职教练后，他身上的伤就没断过，搞得家里和办公室到处都是红花油的味道，已经有半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不用你管！”教练板起脸，咬牙道：“我就豁出这条老命，也得把你给练出来！走！” 说罢，他便一瘸一拐的朝楼梯处走去。 娜仁托娅无奈的跟在他身后，转过脸来用口型冲巴图说道：“等我有空再来找你！” 巴图欲哭无泪。 第十九章 校园专访 “黑洞乐队你们好，很荣幸能够邀请你们参与这次校园广播电台的专访，请你们向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好吗？” 第一节课大课间做完操后，校园广播电台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念些新闻，点播歌曲，而是做起了专访。 “快听！是黑洞乐队的专访！” “是不是采访他们进hn省名人榜的事？” “什么？黑洞乐队进hn省名人榜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上校园网的吗？” “这两天上不去啊？” “还上不去吗？那是因为网站瘫痪了。我告诉你吧！上个星期校园网不是上传了迎新晚会的视频录像吗？好多同学就上校园网去看视频，结果把校园网都弄瘫痪了。” “那和黑洞乐队有什么关系？” “废话！大部分人都是去看黑洞乐队的啊！后来校园网瘫痪，管理员赶紧发了个通知，说黑洞乐队已经在酷猫，白云村等平台上发布了单曲，压力才转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校园网还没弄好。” “你那消息都落后了，这已经是校园网第二次瘫痪了，还是因为黑洞乐队。” “为什么啊？” “你去看看酷猫音乐和白云村音乐的新歌榜，黑洞乐队的《倔强》都已经进前十了！好多听了歌的人看到评论，也跑来校园网搜现场视频看，直接把管理员刚弄好的网站又搞崩溃了。” “什么？真的？我看看！” “怪不得，我说他们怎么一下进入名人榜了，这榜单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黑洞乐队牛b！” “嘘！快听听他们专访都说了些什么吧！” …… 校园里众多同学或坐或站，听着广播，以往喧闹的校园居然安静了几分。 “同学们好，我叫曹吾，来自高二13班，在黑洞乐队担任主唱和主音吉他手，兼任队长。” “大家好，我叫王乐乐，来自高二13班，在黑洞乐队中担任贝斯手和乐队助理。” “同学们好，我叫巴图，来自高二13班，在黑洞乐队中担任鼓手。” “大家好，我叫卢青松，也来自高二13班，是新加入黑洞乐队的成员，暂时担任键盘手。” …… 主持人是高二6班的一个女孩，声音热情洋溢，她好奇问道：“卢同学，你是迎新晚会之后加入的吗？演出你好像没有参与。” 卢青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其实曹吾在迎新晚会前就邀请过我，但我那时没有想好，就拒绝了。” “那为什么现在又答应了呢？”主持人女孩问问题显然没有那么专业。 曹吾接过话头说道：“青松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键盘手，他这次能加入我们我感到很惊喜。说句实在的，其实在一些人，尤其是家长老师眼中，我们搞乐队其实是不务正业的。作为一个学生，学业应该放在第一位，而乐队排练歌曲却要占去大部分课余时间，他们自然会担心影响学习。” “确实是这样啊！那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主持人女孩果然只会顺着话问问题。 曹吾笑道：“其实这种想法有些片面，乐队排练并不只会占用时间，因为音乐其实是项挺精密的艺术，节奏，音阶，手法都需要做到准确才能有完美的效果，而这就需要我们能够集中所有注意力，才能够配合得很好。而这也是种非常有效的锻炼学习能力的方法。不知道同学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在学习过程中，有的时候会很难集中注意力，尤其是在上不感兴趣的课程时。总会跑神，而这样会很影响学习效果。但是，自从我们一起排练以来，我发现我集中注意力变得比以前更加容易了，上课的时候更加专心，而这直接带给了我事半功倍的学习效果，比我晚上回去多做几张卷子可有用太多了。” “的确，上课时把老师讲的听懂听全，比题海战术有用多了。”主持人女孩颇为认同，她又问道：“你们在学习过程中有这样的发现吗？” “以前没有。”巴图闷声道：“但他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看来还是要找到学习方法才行啊！如果能像你们这样将学习和兴趣结合起来，一起提升，可真是太完美了。”主持人感慨道。 “那么关于你们进入hn省娱乐风云名人榜的事，你们有何感想呢？” “说实话，我在这之前压根不知道还有个名人榜，还是你说要采访我，我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的。”曹吾笑道。 “不会吧？娱乐风云名人榜是国内最全面，最权威的排行榜了，你平时都不关注这些的吗？”主持人女孩惊讶道。 “关注得比较少吧！”曹吾问道：“你能给我详细讲讲这个名人榜是怎么回事吗？” 主持人问道：“艺工委你知道吗？” 听主持人讲解一番，曹吾才明白这名人榜和艺工委是怎么回事儿。 艺工委全称叫中华艺术家协会演艺人员工作委员会，主要是为了弘扬传统文化，规范和管理国内艺术行业内的团体或个人，促进行业发展等成立的组织。它下面有无数细分的部门来管理对应的分支行业，基本上所有从事艺术、娱乐相关的人员都是它的成员。 总的来说，无论是影视、音乐、文学，还是绘画、戏曲等艺术都归它管，它也负责组织各类大型比赛活动，申报审批，版权维护等工作。 名人榜就是艺工委在2001年提出的一项对于国内所有从事艺术、娱乐等相关人员进行管理排名的榜单，将所有从业人员按照相应判断标准分了超一线、一线、二线、三线和圈内五个等级。 经过这些年快速发展，它已经由原来的人气值排行细分成了知名度、社会影响力、市场号召力、个人价值等等细榜，而且相关细分种类还在不断的扩充。 它的评测都是由各大数据平台、通信公司提供的详细数据进行大数据分析比对后进行排名，并且三线之上还要经过社会实名制调查问卷，了解社会各界人士的评价后方能进行评分，而且相关数据都是公开透明的。 它的评测算法很复杂，是统计了艺人各方面素质分数，还有各个榜单排名进行综合评定的，而不是看某个单一榜单。 而黑洞乐队进入的则是最基本的hn省名人知名度榜单，而且还排在末尾处。 但是，只要能进入榜单，就已经是一些人梦寐以求的事了。 毕竟这是全国最权威最大的排行榜，各个板块，各个地区的人物排名数量加在一起，也不过五六万人。能够只凭一首在自家简陋录音室里录制的单曲就直接一步跨进名人榜，在圈内人看来，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了。 “那么能够进入这个榜单，你们最想要感谢谁呢？”主持人又问道。 曹吾公式化的答道：“当然我们首先要感谢的是培养了我们的母校，以及支持我们的老师和同学们，没有你们，我们的作品不可能这么快被那么多人听到。然后，我们要感谢父母……” 感谢了一圈后，主持人仍不满意，颇感兴趣的问道：“不感谢你的对手吗？我听说在上场前你们和高二8班的coolboy乐队打了个赌，好像赌注还挺大的是吗？” 曹吾有些无奈，这女孩的提问功力堪比鲁豫大姐啊！ 他咳嗽了下，笑道：“当然要感谢他们，有竞争才有动力嘛！赌注那事儿其实是开了个玩笑，没必要当真的。” “我很认同你的话，学习中也是如此，给自己树立一个良性的假想敌，无疑是更能刺激我们好胜心的一种方法。好了，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明天同一时间，我们不见不散。” 扩音器中，主持人女孩总算闭上了嘴巴，到了上课时间，铃声响起，高二8班的教室里，张浩哲阴沉着脸，起身走出了教室，置若未闻。 一路走到大厕所，张浩哲来到最里面的隔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他并没有烟瘾，但这种烦躁的时刻，他迫切需要一根香烟的纾解。 “给我也来一根。” 苏洋也跟了过来，两个难兄难弟躲在隔间里，宛如藏身地下的鼹鼠。 “呸！”苏洋吐了口吐沫，咬牙道：“他风光不了多久，我哥下个月就回来了，巡演最后一站，我去跟我哥说，让我们做特邀嘉宾！靠！到时候看他还神气什么！我哥他们可是三流艺人团体榜上45名的乐队，上个学校的破晚会有个毛用？咱们去正经演唱会上演出！” 张浩哲眯起了眼睛，忽然问道：“孤城乐队的经纪合约好像明年就到期了是吧？” “好像是，怎么了？”苏洋疑惑问道。 “不如这样……” 张浩哲低声说着些什么，苏洋听着听着，逐渐眉飞色舞起来。 “妙啊！这么好的主意你应该早说啊！” 眼中闪过一丝残酷和冰冷，张浩哲低声道：“这次，我要把丢掉的脸全都挣回来！” 第二十章 新英语老师 “大家好，我叫肖雅，未来一段时间，13班的英语老师会由我来暂代，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的工作。” 一个高挑美女站在讲台上，微笑着做着自我介绍。 教室后方，马副校长和英语教研组的老师们坐在后方听课。 马广华作为13班的班主任，自然也在后面，和马副校长坐在一起。 “这女孩可是北师大的高材生，以前在华尔街英语培训中心做主管的。”马副校长小声在马广华耳朵边上说道。 马广华疑惑问道：“那干得好好的怎么跑来咱们这当个小老师了？” “你管她为什么，把握好机会才是正经事！”马副校长一瞪眼：“这姑娘条件多好？漂亮，文化程度高，家里条件也不错，你要是能追到手，你妈那里我也好交代了。” “我？”马广华有些气馁道：“算了吧！人家这么好的条件，能看上我？” “看你那点出息！”马副校长低声喝骂道：“好女怕缠郎，你不想办法，什么时候能娶到老婆？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打光棍，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马广华尴尬的挠了挠头皮，趁机瞄了眼讲台上肖雅火辣的身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思逐渐活泛起来。 弹了弹指甲缝间的头皮屑，他小声道：“那我约她吃个饭试试，就怕她不愿意。” “不同意就再约，拿出点男人的魄力来。”马副校长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她既然在我手底下工作，就得服我管，为什么我偏偏把她调到你班上来？不就是给你创造机会吗？放心去追！” 就是啊！甭管她以前是干嘛的，反正现在她是老师，我也是老师，而且叔叔还在想办法帮我，未必没机会追到她！ 难道我终于要脱单了？马广华心头火热。 想通了这一层，马广华信心剧增，他低声道谢道：“谢谢叔。”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马副校长眯起眼睛，看着台上写板书的肖雅浑圆的翘臀，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他嫂子，也就是马广华他妈整天为他结婚的事操碎了心，整天跟他叨叨，让他帮忙介绍个对象，他才懒得管这破事儿。 话说回来，这女孩的身材是真不错啊！如果能再年轻十岁，不，哪怕五岁，他也舍不得把这块肥肉让给自己的侄子。 唉！人呐！不服老不行啊！ “学习英语很简单，有的人会说背单词最重要，有人会说语法很关键，但我认为，兴趣才是第一。”肖雅在台上侃侃而谈。 “如果说让你们马上说出一个英文单词，你们会说什么？”她眨了眨眼睛，调皮道：“我猜，有一半以上的人会说fuck！” 哄！ 教室里出现一片哄笑，很多同学，尤其是男生，马上互相挤眉弄眼，埋头笑个不停。 “当然，有人会说是其他单词，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兴趣方向。”肖雅款款走在台上，竖起一根手指强调：“找准方向很重要，这会让你的学习效果事半功倍。” “举个例子，第一时间想到名词，类似于食物的，就可以多上网看看英语系国家或者用户分享的旅游，美食视频，尝试着自己给他们配字幕来练习听力和翻译。也可以偶尔去西餐厅吃饭，了解国外饮食文化等等。” “第一时间想到形容词的，类似于好，坏，美丽之类的，就可以多看看演讲类的视频，比如哈佛公开课之类的。也可以多参加英语角活动，练习口语。还可以尝试着给喜欢的同学用英语写情书，被拒绝了没关系，就说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必须完成。” “那万一人家看不懂怎么办？”后排的刘建新起哄问道。 肖雅笑道：“那样的话有两种可能，第一，对方看懂了却假装看不懂，那就说明人家对你没意思。第二，对方真的看不懂，却又懒得查字典，那么这样的学渣，是不配和我们交朋友的。” “哈哈哈！” 同学们笑成一团，几乎忘了后面还有听课老师了。 “那想到动词该怎么办？看什么好？”张涛一脸坏笑的大声问道。 “想到动词……”肖雅星眸微转，坏笑了下，继而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是多看nba，欧冠，世界杯这些运动类的节目了。” “嘘！”男生们嘿嘿笑着起哄。 肖雅背起手来，笑道：“我不建议大家看那些经常用到这个词的视频，因为内容太单调，学不到什么新单词。而且……”她环视一圈，才笑道：“以你们的功力，恐怕几分钟就心如止水了，学习效率太低……” 这话说得有点隐晦，很多同学都没听懂，倒是后排的几个男听课老师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马副校长目瞪口呆，喃喃嘀咕：“面试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现在的年轻女孩都这么奔放的吗？” 讲台上，肖雅咳嗽了下，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 平时在中心里应付那些猥琐的老男人习惯了，差点忘了这里是学校。 这些可都是祖国明天的花朵，可不能被自己带坏了。 她赶忙收回话题，正色道：“当然，受众面最广，最适合所有人的学习方式，是听英文的歌曲……” “好！！！” 啪啪啪！ 教室后排，马广华猛拍手，一边大声叫好道：“真不愧是顶级培训中心出来的人才，教育手法果然有独到之处！” 这记马屁宛如最拙劣的捧哏，跟哪儿也不挨着。 在上公开课时，听课老师是不允许打断授课老师的。 但也不知道马广华是不是被她几个fuck说得精虫上脑还是怎么回事，竟然直接开口打断了授课。 肖雅头顶划过几道黑线，但她认得这位是13班的班主任，自己名义上的小头头，便笑了笑，说道：“谢谢马老师的称赞，那我们继续说。音乐要比语言更容易被人记住，在古代时，往往是小调歌谣更具有传唱度，其次才是诗词。有的人大字不识一个，但却可以背诵歌唱大段的戏文，这就是原因所在。” 顿了下，她问道：“你们有喜欢的英文歌吗？如果愿意，可以上来和大家分享一下。” 唰！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曹吾的身上。 第二十一章 We Will Rock You “曹吾，上！” “唱首英文歌吧！曹吾！” “黑洞乐队！” “来一个！来一个！” …… 曹吾有些无奈，这种事他早有预料，总也躲不过的，索性大方的站起身来。 “那我教大家唱首歌吧！很简单，大家先跟我一起打个节奏。” 说罢，他便双手握拳向桌面上敲了两下，又在空中拍了一下手。 咚咚啪！咚咚啪！咚咚啪！ 这个节奏简单无比，三岁小孩都会，同学们很快便跟着他一起拍打起节奏来。 咚咚啪！咚咚啪！咚咚啪！ 虽然是很简单的节奏，但五六十号人一起整齐划一的打节奏，依然气势十足。 随着节奏，曹吾张口唱道： “buddy， you're a boy make a big noise，” “playing in the streets gonna be a big man someday，” “you got mud on your face，” “you big disgrace，” “kicking your can all over the place，” “singing！”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简单而富有激情的曲调朗朗上口，尤其是副歌，同学们几乎听一遍就会唱了。而魔性的节奏让每个同学都感到参与感十足，兴奋不已。 “一起来！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 曹吾根本没唱第二段歌词，只是一句“we will， we will rock you！”就让全班同学一起喊了一分多钟，根本停不下来！ 这是来自皇后乐队的著名歌曲，可以说是皇后最广为人知的歌了，自从94年世界杯过后，几乎所有人都能来一句“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而在学校中，这首歌更是广为流行，即便不会歌词，但只要有个同学在桌上敲起“咚咚啪”的节奏，马上便会诱发一整栋楼跟着“咚咚啪”，魔性十足。 这就是摇滚的魅力！ 看着面红耳赤的同学，坐在后排的马副校长则是满面严肃，这种音乐形式，这个学生，煽动性太强了，很危险！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令他心忧的警惕。 “好了好了！停停停！” 曹吾发现只要不喊停，同学们会一直唱下去。 台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场面的肖雅有些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 怪不得刘婉玲那丫头天天晚上回去都念叨这个曹吾，没看出来，还有点本事嘛！ 她只是没有遇到过学生这么激动的情况，但教育经验还是比较充足的，很快就重新掌握了上课节奏。 她的授课方式相较于学校中其他老师而言比较新鲜，时不时还穿插些趣闻轶事，同学们听得很起劲。 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刚一下课，曹吾就被团团围住了，要他交出刚才的歌词。 很快，教室里便再次“咚咚啪”起来。 教室外，听课老师准备离开了。 后门处，马广华站在肖雅面前，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今天的试讲很成功，恭喜。” 看着马广华扭捏的样子，肖雅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客气说道：“谢谢，多亏了你们帮我压阵，不然我可太紧张了。” “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顺便交流下授课心得。”马广华鼓起勇气，提出邀请。 肖雅闻言闭上了嘴巴，上下打量着他，直到看得他心里发毛，才笑笑说道：“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说罢，她便转身回了教室。 马广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眼睁睁看着她走回教室，马广华感觉自己仿佛被小瞧了一般，有些恼羞成怒的嘀咕道：“靠！装什么装？在里面黄段子说得那么溜，现在给我玩这一套？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上了你！” …… 中午还没放学，马广华忽然跑到教室，将黑洞乐队的四个人叫出了教室，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中，郑校长正和沙发上的三个人相谈甚欢。 “我们学校的校训是甄综术艺，以应时需，这句词还是吴言先生提的。我们向来注重学生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除却普通班，我们每个年级还有四个艺术班和四个体育班，去年还有两个学生考上了北体，有一个进了中戏。下个月就是我们学校的社团纳新日，周记者感兴趣到时候可以过来看看。” “重视精神文明教育，学业与梦想齐飞，是我们八中之所以成为香城的重点中学的原因。这么多年来，校园文化已经成为我们八中的一张名片了。我们培养出的人才遍布全国各地，这一切都和郑校长的正确引领和大胆创新有很大的关系。” 郑校长和马副校长一唱一和，配合很是默契。 坐在对面内侧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胸口挂着访客证，闻言笑道：“文化也一向是咱们香城的特点，方市长上任以后，对文化产业的扶持力度也在逐年递增。我上个月去采访他，他对教育这块也比较重视，强调学生不能死读书，学校要培养学生多方面的兴趣爱好。” 郑校长眼前一亮，和马副校长交换了下眼神，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周记者透露的消息很重要，学校工作的开展并不仅仅是教育，还要与政策相结合。 郑校长和马副校长都是老油条了，只听了一句话，便咂摸出意思来了。 看来，方市长是想把文化打造成香城的名片啊！ 知道了上头的政策倾向意图，那明年的工作就好开展了。至少，教育局的拨款就好要多了呀！ 郑校长哈哈笑道：“周记者这是给我们八中送了个双喜临门啊！等会中午一起吃个便饭吧！周记者一定要赏光啊！” 咚咚咚！ 马广华敲了敲门，推门进来说道：“校长，我把人带来了。” 曹吾四人从他身后鱼贯而入。 几人都是第一次到校长办公室里来，除却曹吾以外，几人不免有些紧张。 “快进来！快进来！坐！”郑校长热情的招呼道，这四个小家伙可是给自己长脸了。 “这位是香城日报的周记者，这次过来是想采访一下你们。” 曹吾听了后，便明白了过来。 这两天倔强这首歌在新歌榜上大放异彩，播放量已经过了百万，甚至杀入了人气榜前一百，直接将黑洞乐队名人榜的排名提前了五十多名。 如今不光是在学校里，就连走在街上，有两次曹吾都从服装店和理发店中传出过《倔强》的歌声。 这周记者不是第一个想要采访黑洞乐队的，前两天市里的音乐电台在节目里推荐了《倔强》，电台记者就约了周末的时间，想要采访黑洞乐队。 但没想到，香城日报的记者居然直接找到学校来了。 第二十二章 小道消息 办公室里座位有限，记者和摄像是客人，黑洞乐队是采访对象，郑校长是领导，让座的只能是马副校长。 采访就在校长办公室进行，周记者和黑洞乐队相对而坐，桌上放着录音笔。 周记者很专业，她看出除了曹吾之外其他三位同学有些紧张，便先提问了曹吾几个问题，又恰如其分的开了几个玩笑，很快让大家放松了下来。 和她一起来的两个同事则在一旁忙活，一个抱着相机，一个举着反光板，拍着采访照片。 问题结束后，曹吾几人又和郑校长，马副校长拍了张合影，采访才算结束。 下课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大家都饿了。 校长热情的邀请周记者三人去食堂四楼宴客厅吃顿便饭，马副校长和曹吾几人作陪。 食堂一二楼是学生平日里吃饭的地方，三楼是超市，小吃区以及包厢，平时有同学过生日，会在三楼庆祝。 而四楼则是教职工宴会厅，一般只有上级领导检查等重要场合才会使用，可见郑校长对于周记者还是很重视的。 食堂厨师头子的手艺不错，应该是校长提前打过招呼，等人一落座，热菜便端上来了。 看着一桌子美食，巴图、乐乐和卢青松眼睛都直了，但碍于校长在场，一个个矜持不已，夹菜都不敢多夹，完全没有往日在食堂里和曹吾抢肉吃的豪气。 曹吾却不管那么多，看到爱吃的便夹，大口大口吃得香甜。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反正周记者有两位正副校长作陪，自己只管吃就好了。 牛柳，嗯，好吃， 大虾，嗯，好吃， 红烧肉，嗯，好吃…… 他一边吃一边冲巴图等人使眼色，都装什么呢？放开了吃啊！ 或许是被他的豪放带动，亦或是怕好吃的都被他吃完了，巴图率先忍不住了，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一抿便吐出一根光溜溜的骨头来。 乐乐则盯着拔丝红薯猛攻。 卢青松倒还有些抹不开面子，但好在曹吾坐在他身旁，一个劲的给他夹菜，也吃得很嗨皮。 “周记者，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郑校长端起杯子，他原本想开瓶酒，但周记者不喝酒，就给她拿了瓶椰汁。 周记者端起杯子抿了口，微笑道：“这篇报道我下午回去赶一赶，明天就能见报了。” “那可太好了。”郑校长很高兴。 曹吾听到这，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他刚才起身帮大家添水的时候跟巴图几人都小声说过了，此刻便一起站起身给周记者敬茶。 “周记者，我们黑洞乐队一起敬你一杯茶，感谢你来采访。”曹吾双手端杯。 不管怎么说，人家来采访都是给乐队做宣传，于情于理都该敬人家一杯。 周记者有些意外，但还是起身端着杯子，微笑说道：“太客气了，你们这么优秀的孩子，我们媒体有义务大力宣传，让广大人民群众认识你们。” “周记者真是急公好义，职业楷模啊！”马副校长马屁奉上。 像是想起了什么，周记者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这个消息我只是听说，城西才子峰旅游景区年底就会竣工了，方市长很重视，甚至连开幕仪式的程序都要景区负责人直接向他汇报。” 顿了下，她又说道：“我听说方市长也听过《倔强》这首歌，评价还不错。” 郑校长面上的喜色更盛，曹吾也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为什么周记者会直接杀到学校来采访黑洞乐队了。 到底是记者，敏感性果然强大。 吃完了饭，就没曹吾他们什么事了，跟校长和周记者他们告了别，四人便心满意足的挺着肚子回教室了。 郑校长和马副校长则一路将周记者她们送到了校门口。 “好了，郑校长，马副校长就送到这里吧！麻烦你们了。”周记者停下脚步，回身笑道。 “不麻烦，今天真是招待不周，周记者回头有空就来喝茶。”郑校长伸出手来握手道别。 “有空肯定来叨扰。”周记者和他握了握手，马副校长笑呵呵的也伸出双手，和她握了下。 感觉手中多了个异物，周记者面上不动声色的和两位道别，上了车一看，却是六张面额二百的超市购物卡。 记者采访都有车马费的红包，这是惯例，毕竟没人会因为一点小钱得罪这些喉舌。 周记者并不是贪财的人，但在社会中，并没有几个人能完全凭自己的喜好做事，如果她不要，反而会让人家误会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她。 不过这购物卡她拿得心安理得，毕竟她也给郑校长两个消息，帮他少走了些弯路。 这个郑校长从上任以来，将八中这所原本只勉强算得上中等的中学一步步变成如今全市排名前列的重点中学，也是个厉害人物。 至于这个马副校长，倒也是个妙人，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琢磨心思这方面确实有一套。 就拿这购物卡来说，六张都是一样面额的，看起来像是考虑到己方有三个人，每人两张，但他是给到自己的手中，那意思就不一样了。 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在她这里了，她可以一手分配这些购物卡。 她可以全部装在自己兜里，也可以给两个同事一人一张，她自己拿大头，但她不是那样的人。 笑了笑，将购物卡分作三份，她拍了拍前座副驾驶上同事的肩膀：“小郭，小姚，刚才马副校长给的。” 校门口，看着周记者的车离开，郑校长转身向校内走去，一边跟身旁的马副校长说道：“你想办法和才子峰旅游景区的负责人联系一下，务必要让刚那几个小家伙上到开幕式上去。” “明白。”马副校长心领神会，一口应了下来，但心中却犯起难来。 说得真是轻巧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把那几个小子塞到开幕式上去，我又不是那劳什子负责人的爸爸！怎么塞人？ 唉，先想办法约见认识一下吧！ 以老郑的抠门习性，塞钱是不可能了，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了。 才子峰……名字倒是不错，要不给那负责人说说，搞个金榜题名的景点，忽悠那些高考生家长去烧香挂名，图个彩头？ 试试看吧！ 唉，这副校长干得真累！ 第二十三章 辣条大赛 回教室的路上，卢青松有些闷闷不乐，看出他有些不对劲，回到教室后，曹吾便来到他的座位上，问道：“怎么了？吃饭的时候就感觉你情绪不对劲。” 卢青松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丝苦笑，说道：“我可能很快就要退出乐队了。” “为什么？”见曹吾坐过来，巴图和乐乐也凑了过来，刚好听到了卢青松的话。 卢青松摇了摇头，道：“加入乐队的事我本来就是瞒着家里人的，但今天这个报道一见报，被我家里人看到，一定不会同意我继续玩乐队的。而且……” 他低了低头，说道：“这个荣誉应该是你们的，我根本就没有参与演出，却还跟着一起接受采访，这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乐乐急道：“我们是一个乐队，就是一个整体。” “对！we are 伐木累！”巴图蹦了句蹩脚的英语。 卢青松盯着桌面，一言不发。 看着他的神情，曹吾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听到别人说什么了？” 卢青松摇了摇头，曹吾心中便有底了。 “首先，我不管别人说什么风凉话，你想退出乐队，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曹吾认真说道：“其次，我想让你知道，那天在台上我唱《倔强》前说的那段话，就是说给你听的。” 卢青松惊愕的抬起头来，曹吾说道：“你家里的情况，我都了解，但我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不该也不必去为了大人的错误买单。” 半晌，卢青松才喃喃不解问道：“为什么？我记得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照顾我？” “可能是有眼缘吧！”曹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吧！我们是一个乐队的兄弟姐妹，有困难别想着退缩，一个人苦撑，我们都会帮你的。” “恩恩！以后我就是你亲姐姐！”乐乐趁机占便宜。 “we are 伐木累！” 卢青松看了看嘻嘻哈哈的乐乐和巴图，又看着一脸真诚的曹吾，心中满是感动。 “你这事儿好解决。”曹吾笑道：“我问周记者要了名片，等会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在登照片的时候把你的脸上加个马赛克不就好了？” 卢青松一愣，是啊！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 曹吾哈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你呀！就别想着跑了，既然加入了我的乐队，就是我的人了，生是乐队的人，死是乐队的鬼，哎，对了，回头我写首新歌出来，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死亡金属。” 说罢，他便起身出去给周记者打电话了。 看着他的背影，卢青松眼中逐渐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 “啊哈！来啦！” 下午还没上课，刘静姝就风风火火的跑进了教室，在球场上浪了一中午的她通红着脸，短发树立，如同一头出笼的狮子。 她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些红彤彤的东西，啪的就拍在了曹吾的桌上。 “我买到了超辣的辣条，小吾子，敢来比一下嘛！” “切！”曹吾瞥了辣条一眼，不屑道：“幼稚。” 刘静姝大怒，继而眼珠一转，嘲讽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曹吾没理她。 “哈哈！你果然怕了！”刘静姝不依不饶。 曹吾冷笑了下。 “嘿！怕到笑了！你真是个软蛋！” 啪！ “我会怕你？”曹吾一拍桌子怒道：“来就来！” 啪！ 刘静姝针锋相对：“就怕你不敢来！” “怎么个比法？” “看谁吃得多！” “辣条给我！” “等一下！” 刘静姝一抬手，得意道：“既然是个比赛，那总得有个彩头吧？” “什么彩头，你说吧！” 刘静姝眼珠一转，大声说道：“要是你输了，下个月社团纳新的时候，你就得加入我们民乐社！” 原来绕了大半天，目的是这个。 曹吾憋着笑，故意问道：“那你输了怎么办？” “切！我怎么会输？”刘静姝嗤之以鼻：“要是我输了，随你怎么说！” “好，要是你输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没问题！”刘静姝话刚出口，赶忙又加了一句：“得是我能做得到的才行。” “那是当然！辣条拿来吧！”曹吾一伸手，得意笑道：“你输定了，我老妈可是hn人。” “怕你？”刘静姝同样成竹在胸：“我可是jx和gz混血！” 战争一触即发。 刘静姝买来的辣条不少，被她全部堆在了桌子上。 曹吾和她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互相攀比气势。 无热闹不凑的刘建新自告奋勇的当起了裁判。 “每人一次只能吃一袋，全部咽下去才能拿下一袋。”刘建新站在两人中间，说道：“谁吃得最多，就算谁赢。” “等一下，那辣条全部吃完怎么办？”卢青松在一旁问道。 “我出钱，继续去买。”方绿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教室，插话说道。 曹吾吓一跳，忙道：“没必要吧？就这些决出胜负好了。” “哈哈！你怂了！”刘静姝指着曹吾大笑。 眉毛跳了跳，曹吾咬牙说道：“我的意思是，怎么能花班长大人的钱呢？我来买，今天你吃多少，我买多少！” 两人的目光如同刺刀般在空中交锋，仿佛能够擦出火花。 班上的同学们看到这个开玩笑似的比赛，也嘻嘻哈哈的凑上前来，分成两拨加油起哄。 “刘静姝加油！干掉曹吾！” “曹吾你要是能赢，我把这桌子吃了！” …… 给刘静姝加油的人显然多些，看来，论起彪悍来，他还不是刘静姝的对手。 “双方准备！3，2，1，开始！” 随着刘建新一声令下，曹吾和刘静姝同时拿起一袋辣条往嘴里塞去。 刘静姝猛嚼几下，就把辣条吞下肚去了。 曹吾也想像她一样，奈何嗓子眼小，实在吞不下去，只能慢里斯条的吃。 刘静姝吃了三袋，曹吾才吃第二袋，她得意的看着曹吾，问道：“怎么样？辣不辣？” 曹吾摇了摇头，她哼了声，笑道：“辣到摇头了，还跟我硬撑，嘶哈！” 趁她说话的功夫，曹吾又拿起一包辣条，刘静姝赶忙抓起一包辣条，撕开包装往嘴里塞去。 刘静姝买的辣条果然很辣，吃了四包，曹吾就辣得吸气起来。 刘静姝自己也不好过，她比曹吾吃得还多。 “加油！” “加油！” 临近上课，越来越多的同学进到教室里，被两人奇葩的竞赛吸引，加入了啦啦队。 桌上剩余的辣条越来越少。 十包， 五包， 两包， 一包。 刘静姝眼含热泪，抓起最后一包，服毒般塞进嘴里。 嚼了几下，她一伸脖子，用力吞下后，站起身来，用双手撑着桌面，冲曹吾含糊叫道：“你糊不糊？” 曹吾吸着凉气，从口袋中抽出一张钱来，递给身旁的乐乐。 撑着桌面的双手一软，刘静姝嘴硬吼道：“老娘奉陪到底！” “去买几瓶酸奶，我认输了。”曹吾笑道：“我加入民乐社。” 第二十四章 “小丑”惊魂 “其实我本来就打算加入民乐社的。”曹吾接过乐乐买来的酸奶喝了一口，说道。 “什么？”刘静姝瞪圆了眼睛，恼道：“那你不早说？” “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吃多少辣条。”曹吾坏笑道。 “切！输了就是输了，还嘴硬。”刘静姝撇撇嘴，又疑惑问道：“我以为你想加入音乐社来着。” “音乐社？那是艺术班的地盘，我去干嘛？踢馆啊？”曹吾耸耸肩。 “也是。”刘静姝转瞬便眉开眼笑：“你来也好，加上方绿筱，这样社团里就有三个咱们班的同学了。” “是四个。”卢青松上前道：“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巴图和乐乐自然不会落下。 “太好了！”刘静姝灌了口矿泉水，跑回座位拿了四张申请表过来：“你们把表填了，就算入社团了。” “你说得能算？” “那当然！我可是副社长！”刘静姝得意道。 “民乐社真是没人了，居然让你当副社长。”曹吾开玩笑道。 刘静姝却皱起眉头，忧愁道：“是啊！高三的有好多都退出社团了，去年纳新又没招到多少人，现在社团只有二十多个人了，唉！” “这么少？”曹吾也有些惊讶，好歹是一个面向全校三个年级的社团，居然才二十多个成员，确实有点少。 刘静姝逮住了机会，坐在曹吾对面大倒苦水起来。 听她嘚啵嘚啵说了半天，曹吾明白了。 在高中时期，大部分学校中的社团都是样子货，一般总是开几次会后，便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取消社团活动，通常一年到头能有两次活动就不错了。 但八中自郑校长上任以来，一直很重视精神文明建设，因此对于各类学生活动都比较支持，如今的校报和校广播电台便是在他的首肯下建立起来的。连带着各类社团活动也办得风生水起，学生们业余活动要比其他学校丰富得多。 然而在社团当中，也分受欢迎的社团和不受欢迎的社团。 英语社，棋牌社，电影社，音乐社是比较老的社团，也是办得比较成功的社团，主要是因为它们的活动比较容易策划举办，也没有什么成本，因此吸引的同学最多。 再其次是街舞社，诗词社，话剧社这些新社团，但因为技术难度比较高，虽然加入的同学不少，但大多是兴趣爱好者，应该留不住多少人。 最不受待见的是魔术社，动漫社，民乐社这些社团，虽然感兴趣的人很多，但却没几个加入的，毕竟这几个爱好都是比较烧钱的。 刘静姝从高一时就加入了民乐社，社长和她关系不错，有什么事都和她商量。 这次因为社团纳新的事，两人愁坏了，社长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这次纳新，学校为了方便管理，凡是社团成员数量不足五十个的，就和其他社团合并，取消社团资格。 若是到时候纳新招不够成员，被强行合并，民乐社八成要被并入音乐社里去。 艺术班里的那些家伙原本就对民乐社看不上眼，若是被合并，那还有好果子吃？ 所以，刘静姝便想了个办法，故意和曹吾打赌，想将他这个活招牌骗进民乐社。 凭借他目前的影响力，应该能吸引不少同学加入民乐社。 “民族乐器这块你就写中阮吧！你会弹吉他，中阮就没问题。” 计谋成功，刘静姝很高兴，她兴致勃勃的给曹吾讲解怎样填写申请表。 “填一种就行了？”曹吾问道。 刘静姝一挑眉毛：“怎么？你还会别的？” 曹吾点点头：“我还会唢呐，堂鼓。” “你还会吹唢呐？”刘静姝瞪圆了眼睛。 “怎么？看不出来？”曹吾在心中嘀咕，还是你爷爷教的呢！ 忽然想到了什么，曹吾问道：“我说副社长，想让民乐社纳新的时候招收人数超过音乐社么？” “想啊！怎么不想？”刘静姝点点头，问道：“你有办法？” 曹吾笑了笑，说道：“回头告诉你。” “别呀！说话说一半，jj短一半。”刘静姝急了。 “我靠！这么狠？”曹吾想了想，说道：“我准备帮民乐社拍个宣传片。” “宣传片？什么样的？” 刘静姝好奇追问，曹吾却不肯再多说，她只能回座位准备上课了。 今天晚上巴图要去他大伯家，所以乐队并没有安排排练。 在小区外吃了晚饭，曹吾琢磨着民乐社宣传片的事，一边往家走。 出了电梯，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刚准备换鞋，忽然他余光看到了一个黑影，心中一惊，他猛的转脸看去，待他看清黑影，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冰冻了！ 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就站在门口处，手中拿着一柄消防斧，杀气腾腾！ “妈耶！”曹吾惨叫一声，将刚脱了一半的鞋子丢向“小丑”，转身便跑。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天呐！这里不是中国吗？为什么会出现这尊杀神？ 大步冲向楼梯间，曹吾能够听到楼道中响彻着“小丑”惨绝人寰的笑声，只是…… 这个笑声有些耳熟。 慢慢停下脚步，曹吾僵硬的转过身去，却看到家门口处，“小丑”脱下了面具，面具下是一个圆脸的中年男子，正扶着膝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 “有意思么？”坐在饭桌上，曹吾幽怨的看着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曹文皓，冷声说道。 “啊哈哈哈哈！”曹文皓又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半晌才停下来。 “如果生孩子不是为了玩，那将毫无意义。”忍住笑的曹文皓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能顺利活下来，还得多谢老爸的不杀之恩啊！” “既然你有感恩之心，那么这最后一条宽粉让给老爸可好？” 唰！曹吾筷子探出，将外卖盒中的宽粉夹到自己碗中，得意洋洋的吃了起来。 拍着肚皮，曹文皓靠在椅背上，说道：“对了儿子，别跟你妈说我又给你点外卖吃啊！” “知道啦！”曹吾摇摇头道：“老爸你真该学学做饭，你经常出差，老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我晓得，晓得。”曹文皓满不在乎的说道。 见他听不进自己的话，曹吾有些无奈，回头拉老爸去体检一下，这辈子不能再让他把身体搞坏，养出一身病了。 “你这面具哪来的啊？” 吃过了饭，曹吾拿着小丑面具看了看，软橡胶的材质摸上去还真有几分皮肤的触感，应该不便宜。 “这次去配了部进口片，片方送的纪念品。”曹文皓拿着遥控器选台看，随口说道。 曹吾翘起脚来搭在茶几上，问道：“你撤股的事跟倪叔说了吗？” “说了呀！”曹文皓叹了口气：“他说考虑考虑。” “他就是在拖着你。”曹吾摇了摇头。 倪叔是老爸以前在电视台的同事，后来辞职和老爸一起出来开公司。 当初老爸是以技术入股，加上10万块的本金，倪叔给了他25%的股份，按理说不少了。但这么多年来，公司业务基本上都是在靠老爸一个人在撑，关系网也建立在老爸曾经那些同学和老同事的基础上，倪叔相当于什么活都不用干，就干吃75%的利润。 老爸是不在意钱的多少的，他一个月下来挣个七八万，也够家里人生活。 但问题是公司设在北京，老爸动不动就得出差，有时候一两个月都回不来。而老妈的工作也不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一家人老在两地分居，长此以往，别说老妈，曹吾自己都很有意见。 在老妈和曹吾的撺掇下，老爸向倪叔提出撤股，凭他在行业里打下的基础，回hn省开家公司绝对比在北京赚得多。 但倪叔也清楚这点，死活不肯放人，老爸也很无奈。 “不说这些事了。”曹文皓放下遥控器，转过身来，笑问道：“听你妈说，你又和巴图他们搞了个乐队？” …… 闲聊了一会儿，曹吾便去写作业了，老爸赶了一天路，早早就睡了。 写完作业，已经十一点多了。 曹吾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有着超强记忆力的支撑，但高中这作业量还是让他生出一丝疲惫感来。 曹吾转着笔，琢磨着民乐社的宣传片该怎么拍比较好。 得突出民乐的特色，但得有点逼格，不能让人先入为主的觉得民乐土。 得有故事性，这样才能看得进去，最好加入冲突元素，流行元素也必不可少…… 随着设定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复杂，曹吾忽然发现，最终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东西已经和宣传片背道而驰了。 靠，照这样设计，都能拍出一部电影了。 嗯？电影？ 曹吾忽然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同样发生在学校，也满足他所有的设想，那部电影名叫《闪光少女》。 第二十五章 筹备 要不拍部电影出来？ 我去！我原来是想拍个宣传片的啊！ 然而，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燎原野火般瞬间占据了他的心思，再也赶不出去了。 靠！怕个毛！拍就拍！拍不了院线电影我还拍不了微电影吗？当初做音乐制作人的间隙，自己还拍过几部mv呢！ 能拍mv就能拍电影！人家董导拍了部两个小时的mv，不就成了电影了嘛！ 想到就做，曹吾抽过一张纸，唰唰的写起了拍摄计划。 剧本自己可以搞定，所有音乐自己都记得，服装就用校服，化妆不用考虑，摄影器材可以找摄影社借，也可以和他们一起联合拍摄，乐器大部分都可以找得到，道具也没问题…… 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曹吾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演员怎么办？ 找谁来演？ 要知道这很可能是一部用爱发电的微电影，根本没有预算可言，也请不起正经演员，所有的演员可能都得找同学来演，能行吗？ …… 第二天一早，曹吾到刘静姝的座位上，将写好的剧本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剧本。” “不是拍宣传片么？怎么还弄出个剧本？” “昨天我想了下，要搞就搞个大的。” 在剧本还没写出来的时候，曹吾还有些犹豫，但在写剧本的过程中，随着一些细节性问题的发现，跟着琢磨出解决方案，曹吾的信心也越发足了。 “你先看看剧本。” 刘静姝将信将疑的翻开剧本，疑惑问道：“怎么都是台词啊？” “你以为看小说呢？”曹吾指了指脑袋：“场景都在这呢！” 剧本自然不会像小说那样细致的描写，曹吾只用简略的文笔讲述了故事，细节便一笔带过了。 为了节省拍摄成本，降低拍摄难度，曹吾在原作的基础上删除了一些不必要的大场面，将故事集中在民乐和西洋乐的冲突上，使得剧情更加紧凑，冲突更加鲜明。很多细节他都进行了相应的改编，使其更贴近现实。 “饮水机还能涮火锅？太牛了吧？烫发夹煎肉，我去，曹吾，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么明目张胆的贬低民乐，这不跟音乐社那些家伙一个德性么？” “中西乐器大pk！爽！我喜欢！咱们什么时候真的搞一次，打打音乐社那些家伙的脸！” …… 刘静姝看得眉飞色舞，剧本里很多细节都是曹吾从现实中摘取的例子改编的，她看得很有代入感。 翻到最后一页，刘静姝合上剧本，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怎么样？有兴趣么？”曹吾问道。 “有兴趣是有兴趣，可是，咱们能拍出来吗？”刘静姝用手指敲着桌子，忧虑道：“得花不少钱吧？” “多想想办法的话，应该花不了多少钱。”曹吾将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摄影器材这块，我们可以和摄影社联合，甚至让他们来拍摄，就当社团活动组织，最终的成品就当是我们联合制作的。” “动漫展会可以找动漫社联系，她们最近正在疯狂游说乐乐加入动漫社，可以让她们帮忙。” “乐器我们自己就有，场景就放在校园里，没多少地方需要花钱，顶多是个电费。” 刘静姝眉头舒展了，但仍有些顾虑：“学校会让咱们随便拍？还有，会场和音乐厅的戏怎么拍？” 曹吾点头说道：“这些问题我也考虑到了，学校这边我来搞定，我会向校长申请，让我们周末的时候在学校拍摄，至于音乐厅，我找我妈想想办法，借市歌舞团的音乐厅用用。” “那可太好了！这些大问题都解决了，那就等开拍了呀！”刘静姝一拍桌子，高兴道。 曹吾摇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咱们现在说的都只是设想而已，这些条件能不能达到还是未知数。最重要的是，演员的问题怎么解决。” “演员……”刘静姝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演那个唢呐手。” “你想得美！” 唢呐手是整部影片中的神来之笔，中西乐大pk时，唢呐一出场，所有乐器全部停止，被压制得死死的，宛如音乐界的大魔王，霸气十足。 唢呐手的戏份不多，但却很出彩，又省事儿又吸粉，刘静姝这鸡贼的家伙倒是会挑。 “唢呐手是男生，你不能演。” “怎么，我不像男生吗？”刘静姝一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竟有几分神似小栗旬：“再说，我也会唢呐，刚好合适。” 刘静姝在看剧本看到中西乐大pk唢呐手出场那段就瞬间喜欢上了这个角色，她感觉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够牛逼，合她专业，最重要是戏份少啊！她连拍照都觉得羞耻，更别说站在镜头前拍戏了。 若不是曹吾好心帮她，又是出主意又是写剧本的，她过意不去，不然她才不拍什么视频呢！ “我也会吹唢呐啊！照你这么说我不是更合适？”曹吾瞧出了她打的小算盘。 “呃……”刘静姝哼唧道：“你就别跟我抢了，让我演得了，算我求你了。” “不行。”曹吾摇头拒绝：“要不就算了，不拍了。” “别呀！”刘静姝急了，看过剧本后，她已经在幻想同学们看到视频中音乐社被民乐社打败，纷纷跑来要加入民乐社的盛况了，这时候不拍怎么行！ “好好好，不演就不演。”刘静姝只得服软。但她看着曹吾得意洋洋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嚷嚷道：“你不让我演，那你也别演！” “你管我？我是导演！” “导演也不行！”刘静姝道：“你演个别的。” “那你说，我演什么？” “你演……”刘静姝眼珠一转：“你演男主角！” “凭什么！”曹吾一拍桌子：“我又要当导演又要当男主角，晚上还得乐队排练，你想累死我？” “我不管。”刘静姝得意道：“你和摄影社，动漫社熟吗？想让他们帮忙就得听我的！” “好！算你狠！”曹吾咬牙道：“那行！我当男主角，你就得当女主角！” “凭什么？！” “就凭我是导演！” “我不同意！” “不同意就不拍了！” “好！”刘静姝捏着拳头，恶狠狠道：“演就演！怕你呀！” 两个人如同斗牛般互相瞪着，半晌，曹吾忽然说道：“咱们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早？” “好像是唉……”刘静姝顺口一说，却当即转念道：“你别想转移话题，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行行行，怕了你了。”曹吾无奈道：“那咱们分头行动，我去找郑校长申请拍摄许可，你去联系社团，演员的事等这两件事确定以后再说。” 第二十六章 对台词 “民乐社要拍一部微电影，招群众演员啦！”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宣传单都发了，你看！” “什么微电影啊？” “听说是关于民乐的，好像导演还是黑洞乐队的曹吾呢！” “是他？” …… 张浩哲走在楼道中，随处都可以听到同学们对于那部还没开拍的微电影的议论。 “又是那个曹吾！”身旁的苏洋咬牙道：“他怎么又在折腾？又是玩乐队，又是拍微电影的，一天到晚不用学习的吗？” 张浩哲却不像他这般气愤，他面上挂着淡然的笑容，心情显然不错。 “管他干什么？”他微笑道：“你以为他真能拍出什么能看的东西来？” 好歹在一起玩了两年乐队，他可太了解曹吾了。 若说玩吉他突然开窍，尚且有情可原，但当导演拍微电影？ 别逗了。 “那我也不想整天听到他的消息。”苏洋怪声怪气的模仿道：“曹吾又干嘛了，黑洞乐队又干嘛了，我呸！什么玩意儿！” “有点眼界行么？”张浩哲皱眉道：“等到下个月，他还牛逼的起来么？” “就是！”苏洋点了点头，说着回头笑了笑。 之前他在张浩哲面前还有点不忿的感觉，但今天却变得有些不一样，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 张浩哲走到靠窗处几个站在一起的女生处，微笑问道：“这张宣传单，能借我看一下吗？” 突然被一个大帅哥搭话，拿着宣传单的女孩腾的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可……可以，你拿去看吧！” “谢谢。”张浩哲含蓄笑了笑，拿着宣传单回过身躯，无视身后压抑着声音小声尖叫好帅的女生，低头看着宣传单。 《闪光少女》学生剧组招群众演员啦！ 由校团委，民乐社，摄影社，动漫社联合筹拍的校园微电影《闪光少女》正式立项，该剧组所有成员均为学生，现面向全校同学招纳群众演员，有意者于本周六下午六点在科教楼五楼进行面试。 联系方式：…… 闪光？还少女？ 这名字不是一般的幼稚啊！ 只是，为什么这样一个明显是闹着玩的项目，居然是校团委牵头，有点奇怪啊！ 回到教室，班主任居然早早来到了教室里。 “张浩哲，过来一下。” 他是班长，平时班主任有什么事儿都会给他说。 班主任叫过他，嘱咐道：“你回头给同学们说一下，民乐社搞的那个微电影，校领导要求音乐社包括艺术班配合拍摄，你抽空和他们对接一下。” “啊？”张浩哲傻眼了。 “不明白？”班主任以为他没听懂，便解释说道：“就是让你去问问他们需要我们怎么配合，该出人出人，该出力出力，配合好这次拍摄就行了。虚心一点，多和人家学学，尤其是那个曹吾，听说这个微电影就是他筹备拍摄的，你好好跟他学学，回头给我们音乐社也拍一个微电影。” 脸色阴晴不定，张浩哲僵硬的点了点头，班主任又说了些什么，他却没有听清，满脑子都是班主任那句“好好跟他学学”，忽然间，他有了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往日都会抓紧时间回家的同学却有好多跑来了扬帆楼高二13班门口。 “开始拍了吗？让我看看！” “哎呀！不要挤！你踩我脚啦！” “哇！原来拍电影还要用那么大的白板啊？” “白痴，那叫反光板。” “老娘就乐意叫它白板你咬我？” …… 瞧热闹的同学将高二13班的前后门堵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伸着脖子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拍摄情况。 摄影社一共有四个男生过来拍摄，虽然买不起摄影机，只能用三架单反拍摄，但好歹都是懂点摄影知识的。 曹吾从家里带来了收音话筒和录音设备，但看教室外那些嘈杂的同学们，录同期声是不可能了，只能后期配音了。 坐在教室后排，被镜头对着，被同学们围观着，刘静姝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曹吾见她紧张，便安慰道：“深呼吸，第一次难免紧张，习惯就好。” 往日大大咧咧的刘静姝此时却像只鹌鹑，看也不敢看门外，只能小声冲曹吾道：“能不能把窗户挡住啊！他们这样看得我浑身别扭。” “越堵他们越好奇，让他们看去吧！”曹吾笑道：“好奇心满足了，他们就不看了。” “可是这样我根本没法演啊！”刘静姝焦躁不安：“太羞耻了！” “这很正常。”曹吾问道：“你台词背得怎么样？” “台词倒都背下来了，只是我还是不会演啊！”刘静姝揪着头发，哼唧道：“你还是找别人演吧！我认怂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刘静姝居然认怂了，看来她确实很没信心。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曹吾想了想，起身走到负责摄影的几个同学那里，低声和他说了些什么。 “我让他们先等一等再拍。” 曹吾走了回来，摄像的几个哥们早就架好了摄影架，打好了光，等得都不耐烦了，等会再拍刚好遂了他们的意，他们便随便找了几个座位坐下休息了。 “我们来先过几遍台词行吧？你先坐在这边。”曹吾将刘静姝提溜起来，让她背对着教室门，这样就减少了些被教室外同学围观的难堪。 “这一场是女主角和男主角在教室里用饮水机涮火锅，结果被老师发现的戏，我们先不加行为，只对一遍台词试试看。”曹吾看着剧本说道。 “你……”刘静姝惊讶的看着曹吾，疑惑道：“你怎么会说……” “南昌话吗？”曹吾敲了敲她的脑门：“憨头搭脑。” “嫩才憨头搭脑！嫩系要拖搭子系啵？”刘静姝拍开他的手，自己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咱们试试用南昌话来对一遍台词怎么样？”曹吾突发奇想道。 “好啊好啊！哈哈！”刘静姝拍着手笑道：“我先来！放哈，放到哪儿去……” 还没说完，她便哈哈大笑起来：“不行了，太逗了……” 待到曹吾开口接上台词，她更是笑得快坐不住了。 第二十七章 开拍 正对着台词，崔老师从前门进来了，顺便将瞧热闹的同学们疏散了些。 她是校团委的老师，学校一般有学生活动都会由她负责，社团工作也属于她的工作范畴。 从上次迎新晚会曹吾就和她熟络了不少，事实上这次微电影拍摄的前期筹备和各社团联系她也帮了不小的忙。 她名义上是来做现场指导工作，实际上就是过来看着点拍摄现场，别发生什么危险了。 有个老师在场也挺好，起码教室外吵闹的同学都安静了不少。 曹吾等人和她打了个招呼，崔老师便走到角落里，和乐乐坐到了一起，显然无意插手拍摄工作。 而几遍台词对下来，刘静姝也已经轻松得多了，最后对了遍台词，她合上剧本，试探问道：“要不，我们试着演一遍？ 将保鲜盒中的牛肉、丸子、蔬菜之类的食材都取了出来，放在桌上，曹吾打开了饮水机的电源。 饮水机上没有放水桶，并且盖子被打开了，里面的水已经被烧开，曹吾打开电源后，水再次沸腾了起来。 “这饮水机，真的能煮火锅吗？”刘静姝吞了口口水，问道：“而且真的能吃？” “当然！” 这台饮水机可是曹吾花小金库的钱买的，而且洗得干干净净，专门用来拍摄这场戏的。 而且，这次带来的食材也是曹吾专门买的，绝对新鲜。 “这么拍戏，是不是有点奢侈啊？”刘静姝看着曹吾将鲜切牛肉上的保鲜膜撕掉，忍不住道。 “这是主角为数不多的福利了。”曹吾将食材摆好，往饮水机里丢了两颗鱼丸，几片菜叶，说道：“你就按照你想象的演，我配合你，咱们索性好好过一遍戏，行么？” “行。”刘静姝点了点头，眼睛盯着饮水机中翻滚的丸子，应该快熟了。 曹吾叫过坐在一旁戴眼镜的摄影师哥，说道：“那咱们先拍第一个镜头，虽然是运动镜头，但还是比较简单的，先从火锅的特写开始，镜头拉远，直到我们两个人同时出现在画面里。潘师兄，你注意手要稳，对焦掌握好，画面别虚了。这个镜头里只有我有一句台词，陈惊，你就只管吃就行。都听明白了吗？” 曹吾安排得很细致了，潘师兄点了点头，便回身去拿相机。 刘静姝小声道：“这就开始叫我陈惊了？” “已经开机了，陈惊同学，请你认真一点。” 吐了吐舌头，刘静姝坐直身子，看着饮水机中翻滚的丸子，忐忑不已。 “ok了。”潘师兄试拍了几次，掌握好对焦的度后，便开口说道。 曹吾点点头，回身冲蹲在地上调整灯光朝向的两位摄影社师哥问道：“灯光好了吗？” “灯光好了。” “录音就位。” 虽然教室外仍有些杂声，但负责收音的师哥还是想试试录同期声。 潘师哥稳稳的端着单反，对准饮水机中翻滚的丸子，等待着拍摄指令。 为了减少演员压力，教室里除了曹吾，刘静姝，摄影社的四个师哥，崔老师以外，便只留了乐乐一个人，负责场记的工作。 万事俱备，曹吾冲乐乐点了点头，等了半天的乐乐兴冲冲的跑到镜头前，举起由手工社赞助的场记板，喊道：“《闪光少女》第一场，一镜一次，action！” 场记板是一块写着场次、镜次、导演、片名、影片公司等资料的小木板，每次拍摄时都需要在镜头前出现，方便后期剪辑师剪辑。 场记板移开，刘静姝闪电般探出筷子，向丸子夹去，但兴许是紧张，夹了好几下都夹不中，曹吾台词都说完了，她筷子还在饮水机中忙活。 “咔！”曹吾无奈叫停：“大姐，你夹片菜不行么？” “哎呀！我这筷子怎么不听使唤了？”刘静姝懊恼道。 “没事儿，再来一遍。” 乐乐上前。 “《闪光少女》第一场，一镜二次，action！” 镜头重新拉开，刘静姝这次聪明了，夹了片菜叶子放进一次性纸杯中吃了起来。 曹吾端着纸杯，犹豫了下，说道：“神经，你对王文师哥的这种感情是执念，试着放下吧！” “放下？放哪儿去？”刘静姝顺着剧情接台词念到。 “咔！”曹吾叫停说道：“你的台词在下个镜头里，不是现在接的。” “哦！索德斯捏！”刘静姝恍然大悟。 曹吾起身来到潘师哥身旁问道：“怎么样？” 潘师哥将素材调了出来：“可以，画面没问题。” 曹吾看了看，满意道：“这个镜头过了！” “什么？这就算过了？”刘静姝惊讶问道。 “怎么，你还想多来几遍？”曹吾笑道。 毕竟都是学生，演技自然不可能和科班演员相提并论，曹吾感觉自己的普通话都有点不太标准，但这样恰好更有真实性。 戏剧这个东西本就如此，既可以像《茶馆》那样，每个人，每个动作，每句台词都设计得精妙无比，也可以像纪录片那样放台摄影机在大街上，记录众生百态。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戏剧有不同的表现方法，在资金有限的时候，真实就是最大的武器。 第一个镜头两遍就过，刘静姝信心大增，忍不住得意道：“拍戏也没那么难嘛！” 曹吾笑笑没说话，有信心是好事，这也是他挑选一个简单的镜头作为第一个拍摄镜头的原因。 “继续吧！准备下一个镜头！” 接下来，曹吾安排了两台机器分别斜对着他和刘静姝单独拍摄，这样可以连贯拍摄，演员能接得上剧情，也能缩减点拍摄时间。 今天这个场景的戏份总共有46个镜头，哪怕一个镜头拍5分钟，也得将近4个小时，要是不想办法节省时间，恐怕要拍到半夜去了。 许多瞧热闹的同学看了会儿便回家了，很快，教室外就没什么人了。 “咔！过了！” “咔！过了！” …… 随着一条条的戏份通过，今天的戏份总算是拍完了。 紧赶慢赶，还是拍到了晚上十点多，来接乐乐的乐乐妈已经跑到教室里来等了。 “按照这个拍摄进度，一个月恐怕拍不完啊！”搭乐乐妈的顺风车回家，曹吾有些担忧的说道。 兴奋劲儿还没缓过去的刘静姝则信心满满道：“没关系，今天主要是因为我没状态，耽误时间了，下次拍我一定比今天拍得好！” 算了算时间，曹吾问道：“再过六天就是十一了啊？” “是啊！我都差点忘了。” “要想加快进度，咱们十一就别休息了，赶一赶戏份吧！” “我倒是没意见。”刘静姝问身旁的乐乐道：“乐乐你愿意不？” 看了一晚上，乐乐早就羡慕得不行，恨不得马上拍自己的戏份，闻言便道：“当然愿意！” “那行，明天中午我们把剧组主要人员集中起来开个会，商量一下这个事儿。” 第二十八章 齐慧敏的妥协 “乐乐，你睡了吗？”齐慧敏敲了敲卧室门。 “还没。”乐乐穿着睡衣坐在写字台前，翻看着剧本，头也不抬的回道。 走到她身后，齐慧敏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坐在了她身旁的床头上。 乐乐并没有看她，口中念念有词，将注意力放在剧本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教室里听那几个学生说，是一个名叫《闪光少女》的故事。 若无其事的将视线从乐乐身前的剧本上挪开，齐慧敏温柔道：“乐乐，能和妈妈聊会天吗？” “妈妈，改天好不好？我得抓紧时间背台词，明天就拍我的戏份了，我要提前准备好。”乐乐撒娇说道。 齐慧敏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道：“乐乐，妈妈有话要对你说。” 听出来妈妈语气有些严肃，乐乐疑惑的回过头来。 组织了下语言，齐慧敏微笑道：“乐乐，你知道，爸爸妈妈一直都很支持你有自己的爱好，你想学画画，我们就送你去学，你想学乐器，我们就帮你请老师，学习之外有一定时间的课外活动，对你是有好处的。但是……” 打断了乐乐想要开口的话，齐慧敏加重了一丝语气：“课外活动毕竟是课外活动，业余爱好也只是业余爱好，千万不能影响了主业。” “可我没有影响啊！”乐乐忍不住反驳道。 “还没有？”齐慧敏皱了皱眉头：“以前你和班上同学一起玩乐队，我并不反对，你有自己的朋友圈，我支持你。不管工作多忙，我都抽出时间来接送你，但这次你有点过分了。” 乐乐撅着嘴，委屈道：“妈妈，我知道今天回家的时间有点晚，让你等着急了，下次不会了，如果你忙的话，可以不用来接我，我和曹吾他们一起回家，很安全的……” “王乐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齐慧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妈妈会因为等你而不耐烦吗？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万一你有什么危险，你让妈妈怎么办？” “对不起，妈妈……”知道自己说错话，乐乐小声嘟囔着道歉。 齐慧敏缓和了下情绪，说道：“妈妈不是因为等你的事不开心，妈妈是因为你在车上不和妈妈商量，就答应你同学十一不休息，一起拍微电影。” 乐乐明白了齐慧敏的意思，一时间有些纠结。 齐慧敏叹道：“你不是一直想去瑞士吗？妈妈本来准备趁这个十一假期，带你去欧洲玩的，机票都订好了，你说怎么办？” 乐乐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又低着头扣着手指，一声不吭。 “妈妈刚才说了，有爱好是好事，但不能影响主业和生活。你乐队排练的时间就已经占了很多时间，每天回家写作业都要写到12点，早上都起不来，妈妈看着也很心疼啊！现在你又要拍什么微电影，这下连周末的时间都没有了，这样下去，是会影响学习的呀！”齐慧敏苦口婆心道：“你今年已经高二了，明年就高三，时间过得很快的。” 放缓了语气，齐慧敏温柔的抚摸着乐乐肉呼呼的脸颊，小声道：“你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主意了。妈妈不求你考个什么名牌大学，只求你能有自己的想法，明白大是大非，轻重缓急，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不能这样放任自流。” 乐乐表情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深处在天人交战，纠结不已。 齐慧敏见状，缓缓站起身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罢，她便准备转身出去。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抓住了，回过头来，乐乐可怜兮兮的仰头看着她，嘟囔道：“妈妈，我都答应曹吾他们了……” 又是那个曹吾！齐慧敏忽然心头起火，先是拐我女儿去玩乐队，又是拍微电影，搞得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了，太可恶了！ 但是，看到乐乐无辜的大眼睛，和可怜巴巴有带着一丝乞求的眼神，齐慧敏却怎么也发不起火来。 叹了口气，她重新坐下，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乐乐嘴巴鼓囊了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妈妈，你刚才说了，我是大人了，该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做到，而且这个微电影真的很好，我很想参与，所以……”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齐慧敏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女大不中留啊！齐慧敏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见她摇头，乐乐慌了，赶忙拉住她的手：“妈妈，你的意思是……”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齐慧敏无奈道：“你都这么说了，妈妈只能妥协呀！” “耶！太棒了！妈妈你真好！”乐乐蹦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齐慧敏，高兴得大喊大叫。 “嘘！小点声，邻居都睡觉了。”齐慧敏拍了拍她的脑袋。 乐乐吐了吐舌头，转念又问道：“那机票……？” “只能退了呀！” “对不起，妈妈。”乐乐赶忙说道：“我们春节可以去呀！带上爸爸一起，去瑞士阿尔卑斯山滑雪，多好呀！” “他……”齐慧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好了，快睡觉，明天还得送你去学校。”齐慧敏拍了拍她的屁股，忍不住吐槽道：“星期天都睡不了个懒觉，真是的……” “妈妈辛苦了，妈妈最棒了！”乐乐跳上床，搂着她的脖子吧唧在她脸上亲了几大口。 齐慧敏脸上的笑意再也憋不住了，瞬间绽放开来。 女儿真是个磨人精啊！ 帮她盖好被子，齐慧敏弯腰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小声说道：“睡吧！晚安，宝贝儿。” “晚安，妈妈。”乐乐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关上灯和卧室门，齐慧敏走到客厅，从茶几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根女士香烟，走到阳台点燃，吸了一口。 她没有开阳台灯，黑夜中，只有一颗红星和她明亮的双眸在闪烁。 女儿真的长大了，怎么日子过得这么快呢？ 齐慧敏探指轻轻拂过眼角，那里已经生出了几条细密的鱼尾纹。 这个时间段是女儿最重要的时间，她面临着升学的压力，青春期的迷茫，和三观初建的脆弱，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她以后的人生，作为母亲，她一定要把好关。 她的烟瘾并不大，只有烦闷的时候才会抽一根。 吸了两口，她掐灭了烟，黑夜中就只剩下她明亮的双眸。 那个曹吾，虽然这些天接触下来，是个挺沉稳的孩子，待人接物都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但通过女人的第六感，她敏感的察觉，他和乐乐绝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应该在乐乐还没陷进去的时候，提前介入，敲打敲打那小子，防患于未然。 乐乐还是太小啊！这世界上的男人，哪有几个好东西呢？ 第二十九章 森林音乐 “喂，你好？” “曹先生你好，仙居园公墓了解一下？香城唯一的一级公墓，风水绝佳。现在全国的墓地都在涨，投资前景巨好，也不怕砸在手里，现在入手还有8折优惠……” “滚你大爷的！”曹吾啪的挂了电话，一脸懵逼。 看了看表，才早上六点，这一大早就打电话推销墓地，活该你卖不出去！ 自从在酷猫等音乐平台上上传了小样后，曹吾经常接到各种各样的推销电话，烦得要死。 在音乐平台上上传作品，需要注册身份，名字，昵称，电话都得写明。 此举为的是方便平台和创作者对接版权之类的业务，但平台内部显然不是铁板一块，曹吾的信息就被卖掉了。 幸好没有登记住址，否则小卡片都要塞到家里门缝里来了。 网络信息安全真是太重要了。 这些电话里不光是推销保险、健身、房地产的，甚至还有冒充知名音乐公司的，一上来就是要签经纪约，但得交动辄几万的手续费，关系费，骗傻小子。 但是还真有人上当，新闻媒体上某怀揣梦想的年轻人追逐音乐梦想，被黑中介骗得一干二净的新闻屡见不鲜。 重新躺回床上，曹吾却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滚了两圈，曹吾爬起身来，坐在电脑前戴上了耳机。 这些天以来，黑洞乐队又排练了一首《都选c》，后期工作还没做完，曹吾准备在十一前加班把整曲做出来，好空出时间拍《闪光少女》。 时间真不够用啊！ 曹吾很想知道，那些重生小说的主角是怎么一边随手就抄几万字的小说，一边几天就拍一部电影，顺便还能泡泡妞，打打脑残富二代的脸的。 他自己光是每天把作业写完，抽出时间来进行乐队排练就已经很艰难了。 还得两年才能高中毕业，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叮铃铃！ “喂？” “曹先生，您听说过安利么？” “滚！” …… 魔都市，牛莉提着手包，走进了森林音乐唱片公司，从进入公司的第一天起，一直到成为公司最年轻的经纪部部长，她从来没有一天迟到过。 在别的同事还在床上想要多赖五分钟床时，她就已经来到公司，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慢里斯条的研磨好一杯香浓的咖啡，坐在办公室里，悠闲的小口啜饮，这是一天里她最奢侈的享受。 她向来是个追求生活品质的人，从不肯将就，也不会盲目追求奢华。 女同事们在一起聊香奈儿，迪奥将要上市的秋冬新款，她会参与话题，但从不会出手购买。 她对自己的时尚感很有自信，通过一些普通潮牌的精巧搭配，她每次都显得比别人更加会穿衣服。 但她并不是舍不得花钱，她会买上万块一条的丝巾，只要觉得喜欢，也会蹲在街头挑选老爷爷亲手雕的木簪，随意的插在头顶。 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也有自己的喜好和坚持，虽然很可能与常人不同，但她知道那正是她的能力所在。 依靠着对市场敏锐的了解和预判，她总能先发制人，做出判断，正是这种能力，让她发掘出一个天才般的新人歌手，也是如今森林音乐两大台柱子之一，姜灼。 然而，她的能力只能帮她发现天赋，却不能让她看透人心，近两个月来，姜灼的解约风波已经搞得她有些心力憔悴了。 老对手远大音乐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经开始和姜灼接触，商议跳槽以及违约金和新合约的事，而公司直到姜灼提出要解约才知道这件事，她作为经纪部部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姜灼是她亲自签到公司的，更是安排了手底下最好的经纪人去带她，可姜灼却串通了经纪人一起蒙骗公司，也欺骗了她。 音乐公司也是有等级划分的，一般是以公司中最大咖的艺人为准，行话一般叫三进一，一进一。 三进一的意思很简单，例如，在没有培养出姜灼以前，公司只有金河希一个二流艺人，只能排在二流音乐公司的末尾，而在她发掘出姜灼后，公司一下冲到了二流音乐公司的中游。 远大音乐和森林音乐的排名差不多，若是被远大挖走姜灼，那么远大旗下就有三个二流艺人了，直接可以晋升到一流音乐公司的排列中去！ 而一进一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如果能够拥有一名一流艺人，那么这个公司就可以直接被归入一流音乐公司了。 远大音乐的艺人总监张嵘不是个简单人物，当初自己能够从他手中抢先签下姜灼或许并不是运气好，很可能是人家有意为之。 好一招借鸡生蛋，让我们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培养出一个二流艺人，转身就被摘了桃子。 牛莉不恨张嵘，生意场上没有仁慈可言，只怪自己当初识人不明，埋了雷，最终炸到了自己。 公司得知消息的时间还是太晚了，姜灼已经铁了心要走，强留是留不住了，公司很可能迁怒到自己身上。 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牛莉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但这又如何？我牛莉一步步走到今天，也见过不少风浪了，会被一次挖角吓倒？ 这世界上不缺能挖角的艺人总监，缺的是能大浪淘沙，淘出金子的伯乐，而我牛莉，就是伯乐。 我能捧起一个姜灼，就能捧起第二个，有本事就再挖，我倒要看看，你远大能付得起多少违约金！ “莉姐早！” “部长早上好！” “莉姐！” …… 同事们陆陆续续来到公司，亲切的和她打着招呼。 看了看手表，七点五十五分，手中咖啡刚好见底，牛莉将杯子放回桌上，坐直了身子，进入了工作状态。 “莉姐。”助理小张推门进来，将一沓文件放在她面前。 “我昨天给你的电话你打了没？”牛莉看着文件，头也不抬的问道。 “打了，可是……”小张迟疑道：“可是对方把我的电话挂了。” “挂了就再打啊？” “我打了，可是他就不接了，再打，他直接拉了黑名单。” 牛莉抬起头来，皱眉问道：“你说错什么话了吗？他为什么要挂你电话？” 小张有些委屈的说道：“我说我是音乐公司的，他就大骂我是骗子，让我滚，然后就挂了电话……” “……” 第三十章 惹人嫌的苍蝇 “好吧！你别管了，我来打吧！”牛莉点了点头。 拿起杯子，小张推门出去了。 低头看着文件，核对条款，查漏补缺，半个小时候，牛莉合上文件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她从酷猫内部的朋友那里要来的，属于免费的内部信息。 前段时间，她在酷猫音乐的新歌榜上听到了一首很好听的歌，名叫《倔强》，来自于一个从未听过的黑洞乐队。 从该乐队的曲目表上可以看到，该乐队只有这一首作品，但却一举冲去了新歌榜前十，足以证明该乐队的实力。 牛莉很喜欢那首歌，无论是编曲还是技术对于她她敏锐的察觉到， “喂？”对方是个挺年轻的男声。 “是黑洞乐队的曹吾先生么？” “是，你是谁？”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你好，我是森林音乐唱片公司的经纪部负责人，我叫牛莉……” “又是唱片公司，一早上已经是第三个了，你们真是逮住蛤蟆攥出尿啊！”对方没听完她的话就打断了她：“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从酷猫上听了我们乐队的歌，感觉很有发展潜力，想要签下我们？” “是，没错，但是……” “但是竞争者有很多，你需要我先交签约费确定名额，再交些关系疏通费，好重点培养对不对？我说好歹也二十一世纪了，你们能不能换个套路，来点新鲜的？” “曹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骗子。”牛莉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可以搜一下森林音乐唱片公司，我们是正经的二流音乐公司，在业界也是挺有名，金河希，姜灼都是我们公司的艺人……” “我不管你是二流还是三流，我们乐队不签约！” “为什么？你们很有天赋……”牛莉还想再劝几句。 “因为我们都是高中生，还没成年呢！签不了约！” “高……高中生？！”牛莉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她不敢相信，那首风格创新，技术稳健的歌居然是一群高中的小孩写出来的，他在骗人吧？ 电话那端一片安静，牛莉拿起手机一看，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牛莉又打了过去，却被对方按掉了。 没再继续拨打，牛莉放下了电话。 她知道如果再打，对方很可能把她的电话也拉黑。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知道了黑洞乐队还没有签约音乐公司。 而且，如果真像他所说，黑洞乐队成员都是高中生的话，那么签约就有些困难了。 算了，还是先看看排行榜上的其他艺人吧。 张枫？快乐女生出来的那个选手？ 她好像签了家三流音乐公司，这次的新歌排名第四，但全是靠编曲托上去的，后期修音太重。 排名第三的马卓勋？那个业界有点名气的民谣歌手？ 虽然他目前还没有公司，但他有酒后暴力的毛病，已经两次见报了，要是签了他，估计今后整天都得忙着给他擦屁股。 …… 思来想去，牛莉居然觉得还是最开始联系的黑洞乐队更靠谱些。 曲风新颖，歌词积极向上，水平上得了台面，还是纯新人…… 只可惜，他们貌似对签约音乐公司兴趣不大。 揉了揉眼角，牛莉重又拿起手机。 不管如何，先都联系一遍试试看，实在不行，就得自己出去跑一圈了。 “班长大人，要喝水吗？我去给你买奶茶。” “班长大人，你饿吗？我这有巧克力。” “班长大人，要按摩不？” “滚！” “……” 曹吾灰溜溜的坐到一旁，刘静姝和乐乐继续嘻嘻哈哈的和方绿筱逗闷子。 方绿筱现在可是剧组中的大爷，她扮演的“千指大人”器乐表演戏份最多，还都是曹吾给的新谱子，要想在放假前练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十一假期的拍摄计划已经做出来了，民乐社大部分成员和动漫社成员都可以参加。 这样除了需要音乐社参加的大场面没法拍之外，大部分小场景的戏都能拍了。 而且，在动漫社的协助下，剧组可以参加10月2号的漫展，拍摄漫展上的戏份。 这样的话，就需要演员在10月2号之前至少要能完整的合奏出来，那么时间就很紧迫了。 方绿筱是这场戏份中的绝对主角，担子最重。 大家也都看得出她的辛苦，这两天，她以往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丝倦容，眼底也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但依然云淡风轻。 上课铃声还没响，马广华便夹着教案进了教室。 他今天心情很不好，昨天他又邀请肖雅一起吃饭，还是被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我就这么让人讨厌？ 看着坐在女生堆里嘻嘻哈哈的曹吾，他积压的怒火顿时有了发泄口。 啪！ 将教案往讲桌上一丢，他怒视着曹吾冷声道：“曹吾，回你座位上去！” 教室里鸦雀无声。 曹吾愣了下，耸耸肩笑道：“这不是还没上课么？” 没想到曹吾敢顶嘴，马广华怒气更盛，他一拍桌子怒道：“老师站在讲台上这么久，你一点自觉都没有吗？不知道准备上课了吗？你对老师起码的尊重呢？”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曹吾没有说话，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马广华宛如斗赢的公鸡，站在讲台上兀自喋喋不休：“马上放假了，但我们决不能放松！你们别觉得今年才高二，高考好像遥不可及，我跟你们说，时间过得很快的！你们要多向方绿筱学习，你们问问人家晚上学习到几点！看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着重提醒某些人，别以为有点特长，就整天吊儿郎当，高考可不考特长。”说着，他若有所指的瞟了曹吾一眼，哼了声道：“高考是你们唯一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自己傻不愣登的不知道把握机会，将来到了社会上有你们的好果子吃！上课！” 上课铃声响起，他转过身去写板书，曹吾察觉到巴图他们冲自己投来了安慰的目光，便笑了笑，冲他们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曹吾同桌的眼镜哥杵了杵他，小声道：“老马今天吃了火药吗？见人就骂，你没事吧？” “没事。”曹吾笑笑，他还不至于和一条疯狗一般见识。 如果曹吾还是年轻时的自己，应该会直接和马广华正面刚起来。 但当一个人跳出一个圈子，再回头看时，那些曾经在乎的却显得无足轻重了。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和马广华的交集只会在这两年发生，两年之后，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不想因为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惹麻烦，但如果马广华不识抬举，越来越过分的话，他不介意出手拍死这只惹人嫌的苍蝇。 第三十一章 乐乐好像喜欢你 “干杯！” 十一七天假期结束了，忙碌了一个假期的《闪光少女》剧组成员聚在火锅店里聚餐。 这顿饭是曹文皓请客，也邀请了剧组所有孩子的家长，算是给这个不同以往的假期画上一个句号。 因为这次拍摄，打乱了大部分家长的出行计划，加上担心孩子，从第一天开始，剧组很多同学的家长就到学校来陪着了。 甚至拍到后来，还出现了探班的家长比剧组成员还要多的情况。 人多，事情就多，尤其是本来就有点意见的家长们掺和进来，更是麻烦不断。 无奈，曹吾只得把老爸也请出山，到现场坐镇，协调剧场外的事物，总算磕磕碰碰的把戏份拍摄完毕了。 连着忙碌了几天，总算能正儿八经的放松一下，孩子和家长们都心情不错。 曹文皓这些天下来，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蹲在拍摄现场外和家长们聊天，交流教育心得，反倒让家长们的关系更加熟稔了起来。 他们还建了个家长群，约着下次假期一起出去自驾游…… 曹文皓要了最大的包厢，分成了两个大桌，孩子坐了一桌，家长坐了一桌。 家长们推杯换盏，同学桌上也在大呼小叫，好不热闹。 吃到一半，曹吾悄悄给同桌的同学们说了些什么，很快，一群小孩便都端着饮料来到了大人这桌。 “叔叔阿姨，我们敬你们一杯。”曹吾笑道：“这七天假期，其实最忙的是你们。好不容易能有个长假，却被我们影响，整天起早贪黑，比上班还累，你们辛苦了！” “爸爸妈妈辛苦啦！”同学们嘻嘻哈哈的跟着喊。 突然被同学们的行动搞了个措手不及，家长们手忙脚乱，倒酒的倒酒，开饮料的开饮料，更多的则是连连摆手。 “不辛苦！不辛苦！” “这有什么辛苦的？只要你们能开心，我们就不觉得累！” …… 家长们端起了杯子，也站了起来。 曹吾双手端着饮料杯，认真说道：“我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之一，原本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拍个宣传短片而已，但开始准备后又有了其他想法，最终扩充成了一部校园微电影。” 顿了下，他继续说道：“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会有多难，直到开拍后，麻烦纷至沓来，我才知道我把问题想简单了。从开拍至今，我们有同学被设备砸伤过，有同学因为买道具上当受骗过，还有同学因为贪吃差点把道具吃了……” 乐乐吐了吐舌头，躲到了齐慧敏的背后，亲眼看到此幕的家长们不禁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但是最终，我们还是按时完成了拍摄计划，这不仅仅是我们自己的努力，更多的是各位叔叔阿姨无条件的支持和鼓励。这让我意识到，我是在和多么优秀的家庭培养的优秀孩子在做同学，对此，我感到无比的荣幸！” “呦！这孩子太会说话了！” “是啊！这小小年纪，说话一套一套的，真棒！” ……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拍了拍身旁儿子的后脑勺，说道：“儿子，你看看人家，今后得多向人家学学。” 曹吾听到这话，赶忙道：“叔叔，千万别这么说，是我应该向李磊学习才对。您记得前天下午那场戏吗？现场的光不够，是李磊举着反光板，连续站了两个多小时，最终帮助我们完成了拍摄。我敢说，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他这种坚持。” 名叫李磊的小胖子是高二25班的学生，拍摄前期招群演时他就来了，戏份结束也一直帮着做场工。 这次放假，有很多戏份比他多的同学都放了假，而他却选择留了下来，跟着剧组开工。 “这个微电影，是剧组每个人共同创作的作品，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曹吾举起饮料，笑道：“这次拍摄微电影让我们认识，还有一个星期所有的戏份就会拍摄完毕，但这份缘分和情谊并不会就此消散。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大家庭，每个人都是最独一无二的优秀人才。今后在学习过程中，亦或是生活中，我希望我们也是相互扶持的伙伴，共同成长，共同进步。” “好！” 家长和同学们都很给面子的啪啪鼓起掌来，曹吾高举酒杯：“我提议，这一杯我们敬自己，敬我们的大家庭！” “敬大家庭！” “干杯！” “走一个！” …… 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曹吾，每个人的心思都截然不同。 “曹大哥，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呀！怎么教育的？啧啧！” “先别管是怎么教育的，曹大哥，我问一下，现在结娃娃亲还晚吗？” …… 被灌了几杯酒，曹文皓将曹吾拉到一旁，拍着他的肩膀，朗声笑道：“什么时候这么会搞团队建设了？好小子！没看出来啊！” “你儿子已经不是你以前的儿子了。” “可你爹还是你爹。”曹文皓打了个酒嗝：“以后有事儿还是要跟家里说，就算你自己能拿主意，还是跟我和你妈知会一声，好让我们放心。就像这次，要不是你需要我帮忙，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你拍微电影的事儿？” 曹吾嘿嘿笑了笑，遇事自己解决，不和家人讲，这个错误他得承认。 毕竟他身体中住着的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已经习惯了独立生活，就算有事，也是报喜不报忧，这种心态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算是正常，但身为一个高中生，的确有点不太对。 借口尿遁，他去了厕所。 但刚从厕所出来，他却碰到了一个人，是乐乐的妈妈。 点点头当做打招呼，曹吾一低头就像错身过去，却被齐慧敏叫住了。 “怎么了？齐阿姨？” “找你聊聊天。”齐慧敏笑笑：“咱们去外面说吧！这里太吵了。” 虽然有些疑惑，但曹吾还是迈步跟上。 齐阿姨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小吾，这几天下来，我对你也有些了解了。你很聪明，有的时候我都觉得你根本就是个成年人。”齐慧敏笑道：“既然是聪明人，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儿，您直说无妨。” “我感觉，乐乐好像有些喜欢你。” 第三十二章 又见面了 “什么？”曹吾吓了一跳：“齐阿姨，您可能误会了，乐乐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我可太了解她了，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再者说，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她也把我当哥哥，绝对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您别多想。” 曹吾说的是实话，上辈子他和乐乐在一起玩了将近十年的乐队，如果有意思，早就可以在一起了。但他们之间的感情的确和亲情一样，情同兄妹。 齐慧敏却不同意他的解释：“知女莫如母，乐乐不是个习惯付出的孩子的，她从小被我宠坏了，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公主病，我不认为这是件坏事。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对任何一个同学的事这么上心，甚至不惜放弃和我去欧洲的机会。” 顿了下，她看曹吾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阿尔卑斯的棒棒糖吗？” 曹吾当然知道，去瑞士看阿尔卑斯山是乐乐一直挂在嘴边的梦想。 “我并不觉得是因为您说的原因。”他摇摇头：“乐乐之所以会这么上心，正说明了我们正在做的事是她真正喜欢做的。而且……” 他无奈笑笑：“您可能也有所察觉，其实乐乐有些晚熟，她的心思还没开始往谈恋爱的方向去，贪吃的心反而更重些。” 齐慧敏哑然失笑，曹吾说的倒也是事实。 想到这她也有些犯愁，虽然在她眼中乐乐还是个孩子，但好歹也是个高二的学生了，乐乐的想法却依然像个小孩一样单纯。 她当然乐于见此，但对于乐乐的成长的确不是件好事。 该如何取舍，她很纠结。 “你真不喜欢乐乐？”她忽然问道。 “当然喜欢，但是哥哥喜欢妹妹的喜欢。” 齐慧敏忽然笑了：“你别那么紧张，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 曹吾扯了扯嘴角，信你才有鬼了，要真说喜欢乐乐，恐怕你都要当街暴走砍人了。 “走，先进入吧！外面有些冷，别吹感冒了。” 齐慧敏忽然伸手挽起他的胳膊，朝店内走去。 曹吾有些尴尬，只能迈步跟上。 感受着身旁火热的身躯，曹吾心中暗暗叫苦。 齐阿姨个子挺高，而且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少妇一般。 不同于在学校经常接触到的女生，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性感魅力的齐阿姨貌似更加合曹吾内心深处老男人灵魂的胃口。 靠！曹吾你清醒一点，这可是乐乐的妈妈！ 走到走廊拐弯处，曹吾赶忙再次借口尿遁，脱离了齐阿姨的魔爪。 上完厕所，用凉水洗了把脸，曹吾无奈嘟囔，这该死的青春期荷尔蒙…… 缓步朝包厢走去，曹吾脑海中回想着齐阿姨的话。 虽然齐阿姨的问题被他糊弄过去了，但有个问题他无法忽略。 他心里清楚，上辈子乐乐是真的和乐队，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 就像齐阿姨说的，乐乐并不是个习惯付出的人，但她却依然和大家玩了近十年的乐队，即便一事无成也无怨无悔。 若说她真的是为了音乐梦想，这个理由未免有些单薄，毕竟那可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珍贵的岁月。 难道…… 包厢到了。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因为有孩子在，家长们也没有喝太多酒，只是小酌了几杯。 吃饭前大家就已经分配好了开车的任务，开车的家长负责将喝了酒的家长和同学送回家，多出来的车则叫了代驾开回家中。 “青松，坐我们车走吧，送你回去，反正叫了代驾。” 卢青松是今晚唯一一个没有家长出席的同学。 “没事，我打车就好了，这么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卢青松婉言谢绝，拦了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将所有人都送上车，曹吾才和曹文皓坐上车，由代驾开着往家里走去。 而另一边，刚刚转过路口的卢青松忽然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麻烦你停一下，我有个东西忘带了，要去拿一下。” “哎呦！这里可不好掉头哇！” “那你先靠边停吧！我走回去拿就好，不好意思啊！” “啊！那好吧！”没走多远，司机师傅也没收钱，一脚油门便开走了。 卢青松迈步走进路边的商店，一边假装挑选东西，一边看着门外。 直到看到曹吾家的车子开过去，他才松了口气。 什么也没买，低头出了商店，他穿过天桥，来到了公交站，等着末班车。 他当然知道这个路口不能掉头，他是故意要在这里下车的。 从这里打车回家，至少也得四十多，他舍不得。 而且，他的身上只剩下几块钱零钱，是付不起车费的。 这次聚餐，他骗妈妈说要买学习资料，要了一百块钱。 虽然曹吾爸爸早就说了，今天他请客，但卢青松还是执意给了一百块的伙食费。 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也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怪异，但他只是不想欠人情。 还好曹吾劝他爸爸收下了这份钱，没有让他产生更大的压力，否则，他会连饭都吃不舒服。 真是奇怪，曹吾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 卢青松百思不得其解，他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很多时候，他都敏锐的察觉到他面无表情下掩藏的焦虑和尴尬，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处理了问题，也照顾到了他的情绪。 他好像……能够读懂我…… 在此之前，卢青松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 而且，虽然没有认识多长的时间，曹吾仿佛就已经变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深呼吸，卢青松心中的感觉很复杂。 或许，正是因为喜欢这种感觉，他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出演《闪光少女》中王文师哥这个角色，因为曹吾说，那就是专门为他写的角色。 一辆车忽然停在他面前，车窗落下，露出了曹吾的笑脸。 “又见面了。” “呃……是……是啊。”卢青松尴尬不已。 “我有东西忘带了，回去拿一下。” “我……我也是。” 卢青松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上车吧！一起回去，顺便送你回家。” 卢青松脑中一团浆糊，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坐进了车里。 第三十三章 《都选C》 迷迷糊糊的回到火锅店，卢青松跑去了卫生间，半晌出来，手里捏着一串钥匙。 “找……找到了。”他气喘吁吁道。 “我也找到了，上车吧！”曹吾往里坐了坐，给他让出位置来。 没有说什么，卢青松默默上了车，曹吾冲代驾说道：“师傅，先去南湖小区啊！” 他怎么知道我家住哪儿？ 仿佛察觉到他的疑惑，曹吾回头笑道：“你在社团登记表上有写。” 原来是这样，卢青松重又低下头去，却看到了曹吾脚边的一个黑袋子，那是他回来取的东西。 愣了下，他忽然想起，临出门前，他余光忽然扫到曹吾随手将这个黑袋子扔到门后了。 当时他以为那是没用的东西，但曹吾却专门跑回来取了一次，显然是比较重要的东西。 “那里面装的什么？”他忽然开口问。 “哦，一些没用完的彩纸条，没什么。”曹吾随口说道。 卢青松没再追问，心中却乱成一团。 彩纸条？今天的戏份拍完后就没什么用了，他为什么专门跑一趟来取这些垃圾？ 难道？他是专门留了个借口回来看看自己走了没？ 曹吾自然不会想那么多，他只是凑巧看到了商店里的卢青松。 以他对卢青松的了解，一秒钟便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让代驾师傅又掉头回来了。 这家伙，就是太矫情，曹吾有些好笑的看着皱眉思索的卢青松。 送到小区门口，卢青松没让送进入，就在小区门口下了车。 看着车走远，卢青松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小区。 啪！ 走到单元门口，忽然一个玻璃杯在他面前落在地上，碎成了渣。 “路怀良你有完没完！一天到晚不回家，一回家就发脾气，你把这里当什么啊！” “这是我家！我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妈的！老子成天在外面挣钱，一回家你就给老子摆脸子看，老子欠你的啊？！” …… 卢青松默默的站在单元门口，听着楼上的吵闹声，一动不动。 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他已经习惯了，但邻居们并没有习惯。 随着吵架声越来越大，有受不了的邻居打开窗户怒吼：“他妈的！吵他妈什么呢！明天不用上班啊？能过就过！不能过就他妈的离！” 吵架声并没有停止，只是窗户嘭的一声被关了起来。 听着闷声闷气的吵架声，卢青松默默的站在了单元门旁的阴影处。 如果按照惯例，那个男人一会就该出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一会，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裹着一身酒气，气冲冲的冲出了单元门。 站了一会儿，卢青松默默开门进去。 上了电梯刚到五楼，电梯门一开，便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痛哭声。 面无表情的站在家门外，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假人。 一直到门内女人的哭声停止，他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你死哪儿去了？！还回来干嘛？干脆死外面别回来了！” “我早知道你要钱不是干好事！这一身的烟酒味！你也想变成那个牲口一样的人吗？” “你们就折磨我吧！哪天把我折磨死了，你们就开心了！”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净碰上你们这些讨命鬼！肚子里这个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 …… 默默的听着，一句也不反驳，卢青松知道妈妈这是在发泄委屈。 继父不痛快，就朝妈妈发泄，妈妈心里委屈，自然要朝他发泄。 而他的苦闷，都被写在日记里。 他回到房间，打开台灯，看了眼摆在书桌中间的合影，那里面的妈妈笑得很幸福，一点也没有现在这般歇斯底里，疯狂的样子。 抽出一个作业本，卢青松安静写道： 十月六号，晴。 拍摄任务顺利完成，曹吾的爸爸请大家吃饭。 他是个很儒雅随和的人，曹吾和他很像，但却又不太一样…… 他的日记本是普通的作业本，那样专门的笔记本目标太过明显，容易引起别人的窥探。 写完日记，卢青松躺在床上，却又忍不住想起了曹吾。 他为什么会懂那么多？ 他会很多乐器，会写剧本，拍电影，演戏，仿佛天底下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有的时候，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往往比很多成年人都更加深刻，更加一针见血。 我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曹吾回到家中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洗漱完毕，拿着手机躺在床上，曹吾顺手打开了酷猫软件。 《倔强》上线已经快一个月了，在经过爆发式的上升过后，歌曲的关注度仍在上升。 在后台曹吾可以看到，这首歌的播放量已经突破了百万，评论数量也过了五千，这对于一首新乐队的新歌而言，已经是非常优秀的数据了。 《倔强》上线的初期，听众主要是八中的学生，那个时候，评论区里基本上都是八中同学的评论。 但随着口碑的发酵，大量陌生听众出现在评论区，表达着对这首歌的喜爱。 “单曲循环第10001次！” “加油！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哈哈！黑洞乐队是我们学校的。” “同楼上，我和黑洞乐队一个班，偷偷告诉你们，乐队贝斯手是个巨可爱的萌妹子！” “求爆照！！！！” “这是现场演出版本的视频链接，但我们校园网崩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上得去。” …… 或许是因为这首歌最开始的听众都是学生，后来的听众也都以学生居多，很多同学把评论区当做了一个树洞，书写自己的心情，讲述自己的悲伤，坚定自己的目标。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这句歌词喜欢到爆！” “高中的生活很累，做不完的作业，烦躁的心情，得不到的分数，多少次半夜崩溃，听到这首歌，又默默告诉自己，这些努力还不够，重新变成那个打不死的小强，满血复活。加油！我一定可以！” “明年，我要考川大，去找漂亮小姐姐！” “不顾一切反对，再次冲刺高考，这一次，我一定可以考入清华！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加油！” “超级喜欢这首歌，黑洞什么时候发新歌啊？期待！” ……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曹吾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起来干活！ 《都选c》的后期没剩多少了，今天晚上加个班，弄完上传！ 第三十四章 必须参加 “重磅消息！古城乐队要来咱们学校了！” “古城乐队？就是咱们香城走出去的那支乐队？好像主唱和吉他手都是咱们八中的学长吧？” “是啊！他们搞了巡回演唱会，最后一站放在了香城，而且很可能就在咱们学校！” “不可能吧？咱们学校能放下那么多歌迷？” “放在操场上呗！而且，学校不一定让歌迷进来呢！” “那岂不是校园专场？连票钱都赚不到吧？” “那怕什么，反正有人赞助，听说古城乐队要签到咱们香城的大迈音乐了！” “真的假的？我记得古城乐队的经纪约不是明年才到期吗？” “不知道，反正大迈音乐是把古城签下来了，已经开始宣传了，这次校园专场就请了媒体过来，好像是有新专辑发布。” “那大迈音乐可下了血本了，古城乐队可是正儿八经的三流音乐团体，可不是单一的歌手，违约金应该蛮高的。” “大迈音乐这次可要起飞了，算上古城乐队，他们就有两个三流台柱子了，要是再挖一个来，大迈就能升级成二流音乐公司了。” “我估计大迈不会再挖人了，一来这次挖古城乐队，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二来目前大迈公司的两个台柱子都不是自己捧起来的，容易被人挖墙角，大迈如果够聪明的话，应该会用这两个挣钱的台柱子培养出一个自己的嫡系来。” “我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简单，平时多看看音乐杂志，热点新闻就知道啦！” …… 开学没多久，同学们的心还没收回来，古城乐队要来的消息一出，更是让很多同学都激动不已，这两天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 耳中听着讨论，曹吾面色平静，只是在心中思索，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们看宣传栏的公告了没？古城乐队真的要来我们学校了！” “已经出公告了吗？” “不光出公告了，而且这次还有大动作！大迈音乐不是签了古城乐队吗？这次搞校园专场，咱们学校的同学也可以参与，作为参演嘉宾！而且，这次的参演嘉宾是有超级大礼的！” “切！能有什么超级大礼？还不是古城乐队的新专辑之类的，老套路了。” “错！这次的礼真的超级大，是一份艺人合约！” “艺人合约？” “对！大迈音乐的艺人合约！这次活动大迈音乐的音乐总监也会参加，参演嘉宾表现最优秀的，就可以获得一份三年内有效的艺人合约！意思就是三年内，只要你有从事音乐行业的想法，就可以凭借这份合约，签到大迈音乐公司成为一名正式的艺人！” “我靠！这个有点吊啊！” “不是有点吊，是相当吊啊！要知道现在签不到音乐公司的地下音乐人满大街都是，但凡是入流的音乐公司，每天门口都排着长队往里塞小样，要是拿下这份合约，就已经超过了全国90%以上的音乐人了！只要岁数一到，就能马上出道了呀！” “我去！这么强？”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很快在全校扩散开来，宛若巨石入水，荡起层层涟漪。 无论会不会玩音乐，但凡是会唱两首歌的同学，都有些心动。 学校活动报名流程一开始，便迎来了一个疯狂的报名高潮，大量的同学都报了名，想要争夺这个名额。 不得以之下，学校紧急开展了一次海选，将一些碰运气，凑热闹的都筛选了下去，才算遏制住这股势头。 同学们的疯狂曹吾很理解，上辈子的自己也被那份合约勾了魂。 说实在的，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放在眼前，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上大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找一份好的工作？而这次只要拼一把，就能拿到一条星光大道的入场券了，有几个人能熟视无睹？ 然而，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很多看似巧合的运气其实都是必然。 一个普通同学，就算通过了海选，也很难和艺术班的同学竞争，毕竟人家是指着那个吃饭的。 而且，就算可以竞争，谁又说了这竞争是公平的呢？ …… 曹吾并不打算参与这出活动，因为他早已知道了结果，但这事儿好像他说了不算。 校长办公室，郑校长给曹吾倒上一杯茶，笑道：“这次活动报名就剩最后一天了，你们黑洞乐队怎么不报名呀？” 曹吾一拍大腿，叹道：“郑校长您也知道，我最近都在忙着拍微电影的事。要在社团纳新之前把片子拿出来，时间可太紧迫了，这活动真没时间参加。而且，乐队也不光我一个人，报名得大家意见统一才行。”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那个什么微电影不是都快拍完了吗？”郑校长嗤之以鼻，他笑看着曹吾，若有深意：“而且，你是乐队的核心，乐队的事，还不是你说了算？” “不是，我们是真没时间……” 郑校长伸手打断了曹吾，他疑惑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曹吾一歪头，作卖萌状。 “你少在我跟前装模作样。”郑校长笑骂道：“那次周记者过来，我就看出来你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曹吾讪笑，也不再嘻嘻哈哈，他坐直了身子，认真道：“这次活动，我真不想参加。” “这次活动你必须参加。” 皱起眉头，曹吾略一思索，抬头道：“压力来自哪儿？古城乐队还是大迈音乐？” “咦？” 郑校长惊讶的看着他，点头道：“都有，这次活动放在八中是古城乐队要求的，要你们黑洞乐队参加是大迈音乐指定的。” “为什么？” 不顾曹吾在场，郑校长抽出一根烟点上：“记得上次你来找我申请校园拍摄许可时，我跟你说起过，要让你们上景区开幕式的事吗？” “记得。” “我听说，大迈音乐也想把古城乐队推上去。” 曹吾没说话，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用争了，双方暂时不是一个等级的。 人家古城乐队好歹是出过四张专辑，搞过全国巡回演唱会的三流乐队，可不是目前还名声不显的黑洞乐队能比的。 但听郑校长的话好像还有下文。 曹吾点头又问：“然后呢？” “大迈音乐的音乐总监找到我谈这次活动时，提起过这事。”郑校长弹了弹烟灰：“他隐晦的表达了一个意思，他们可以放弃参加开幕式，但这次校园专场的助演嘉宾，必须是高二八班的coolboy乐队，那份合同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第三十五章 老子的头可不是面团捏的 果然，真是个好舅舅啊！ 曹吾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讥讽道：“既然如此，那还搞什么海选？把全校同学耍得团团转，有必要吗？” “还真有必要。”郑校长仿佛也觉得有些尴尬，揉了揉鼻子道：“大迈音乐的音乐总监张少强是张浩哲的舅舅，你是知道的。但他毕竟不是老板，无法搞一言堂。” 接着郑校长的话头，曹吾苦笑道：“合约是大迈音乐出的，但借助这次活动操作一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送到他外甥的手中。而且这次有媒体在场，借助古城乐队的热度，顺便还能炒一波coolboy，张少强打的好算盘呀！” “这对我们学校也有好处。”郑校长补充道：“活动是大迈音乐赞助的，媒体是他们找的，我们学校一分钱不用花，免费做了次宣传，还大大减轻了上开幕式的难度，何乐而不为呢？” “就因为这些，就可以把学生当猴耍么？”曹吾没忍住。 “我以为你很聪明，但还是不够成熟。”郑校长摇头道：“什么叫把学生当猴耍？活动是人家出钱搞的，合约是人家出的，规矩人家定，有什么错？张少强只不过是想照顾下自己的外甥，可我们得到的好处是实打实的呀！那个什么合约都是虚的，能上开幕式，被方市长看到，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好处！” 曹吾有些无奈：“反正意思就是，我们其实就是上去陪跑，结果早就确定了呗！” “你觉得不公平？”郑校长笑道：“等你到了社会上就知道了，不公平的事多了。这次活动是人家大迈音乐赞助的，媒体是人家找的，合约也是人家出的，给谁是不是该人家说了算？” “学校免费获得了宣传，你们乐队扫清了障碍，可以上开幕式，在市领导跟前露脸，大家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再者说，这样的机会本就是天上掉馅饼，而且还是带精确制导的馅饼。稍微有点脑子，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而过分重视这次活动的学生，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身为一个学生，通过高考改变命运，不是更正确，更靠谱？” 听起来确实有点道理，但曹吾没有被他的话说服。 就像是和珅再怎么解释往赈灾粥里加沙子是为了多救命，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贪污原本就是错误的。 同理，虽然表面看起来大家都有好处，但暗箱操作本来就是错的。 不能因为歪理横行就将歪理当真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在吃屎，就认为吃屎才是对的，因为真正有营养的是饭，不是屎。 但是，能够看清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曹吾叹了口气：“那就让别人去陪跑吧，我们就不参与了。” “不行。”郑校长按熄了烟：“要你们参加，是大迈音乐提出的，毕竟，对手越强，那份合约的含金量也就越足，拿得也理直气壮。” 郑校长在夸黑洞乐队很强，但曹吾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看来，张浩哲是铁了心要趁这次活动的机会把脸挣回去了。 他是想在全校，乃至全市媒体的面前把黑洞乐队踩在脚下，而自己连躲都不能躲。 一个高中的学生，就懂得如何借势压人，上辈子在他手里栽跟头也不为怪。 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受这样的窝囊气了，但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躲不过。 曹吾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渴望变强。 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曹吾咬了咬牙，冷声道：“行，我上，但我有一个要求。” “行！只要你上，要求你随便提。”郑校长笑道。 “我要第一个开场。” 曹吾站了起来。 想了想，郑校长点点头：“行！我去跟张少强谈。” “好，谢谢校长抬爱，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说罢，曹吾便转身出去了。 走在校园中，曹吾往教室走去，越想越气。 憋屈！真憋屈！ 人家已经摆好车马，摆明了要来打脸，自己却连退都退不了，因为人家已经把后路堵死了。 但是，我已经不是上辈子的我了！ 曹吾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tmd，老子的头可不是面团捏的！你想打就打！ 既然你想方设法要把我逼到台上，那就看看是谁的脸被打吧！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迈音乐又怎样？古城乐队又怎样？ 老子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tmd摇滚！什么叫tmd音乐！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魔都，森林音乐总部，牛莉挂了电话，面上隐现愁容。 和张枫的接触不太顺利，她虽然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回绝，但却狮子大开口，要了天价的签约费，牛莉知道，公司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姜灼的律师已经约了她好几次了，可她只能用拖字诀。 找到下家后，公司已经无法再用违约金来制衡姜灼了，而姜灼则并没有好心到马上放弃公司的资源，这两天仍赶了两档综艺节目的通告，可谓“敬业”至极。 但公司也不会因为她要跳槽而断掉她的通告，毕竟，她的通告费公司也是要抽成的。 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两码事。 头疼，牛莉打开酷猫音乐，戴上耳机，点开新歌榜，拉到最底下，从最后一个开始播放起来。 闭上眼睛，牛莉一只手放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不好听，上一首。 什么白痴歌词，上一首。 这种小黄歌也让发到平台上来？酷猫真是作死，上一首。 …… 嗯？等一下，这首歌……有点意思啊？ 睁开眼来，牛莉看向电脑屏幕。 “都选c？嗯？黑洞乐队？” 鼠标右移，点开歌曲信息，牛莉看了眼上传记录。 “唔，昨天晚上才发的？” 虽然只发了不到一天，但这首歌已经冲到新歌榜第二百多名了，有点强啊！ 点开评论，评论数量已经四百多条了。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短不一要选b；参差不齐c无敌！” “哈哈！黑洞太牛b了，这种歌都写得出来！” “要是有live版的就好了！气氛绝对high到爆炸！” “楼上的，你去看《倔强》的现场视频，评论里有链接。” “我一个人在班里带着耳机喊都选c，大家看我的眼神像看个傻子，但我还是要说，黑洞nb！” …… 现场视频？牛莉鬼使神差的找到《倔强》评论区里的那条视频链接，点了进去。 第三十六章 有话跟你说 视频链接是一个学校的校园网，进入首页后，最先看到的便是一张在舞台下拍摄的高清照片，几个看着岁数不大的年轻人正在舞台上恣意飞扬。 点开视频，牛莉带上了耳机。 视频现场收音做得不是太好，直到台上主唱的开场白说了一半，才逐渐清晰起来。 这就是那个曹吾？ 牛莉凑近了些，仔细看了看，清晰度不是很高，但还是能看清脸，是个挺干净的男生。 “一首倔强，送给大家。” 前奏响起，牛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活儿不错啊！ 要知道，现场演出和录音室完全不一样。 录音室本就是练习场所，容错性很高，出现错误可以重来，再不济，也可以用后期来修饰完善。 现场演出则不一样，它要求乐队有很好的默契，扎实的基本功，熟练的演奏曲目，才能够呈现出完美的表演，而黑洞乐队无疑很好的做到了这些。 乐器声经过音响的放大，传递到全场每个角落，也包括摄像的位置。 现场调音师无疑是个高手，即便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乐队演奏的音乐声也清晰可闻，而且丝毫没有破音毛刺的现象。 音响会将音乐声放大，自然也会将错误放大，如果出现错误，加上心理素质不过关，就很容易酿成演出事故。 但让牛莉惊讶的是，黑洞乐队的演奏很稳，哪怕现场版比录音室版节奏加快了不少，但演奏却没有出现丝毫错误，显然在排练上下了不少功夫。 最让她惊喜的是，那个曹吾居然同时担任了主唱，主音吉他和节奏吉他的工作，这就有点厉害了。 虽然他在编曲时将主音吉他和节奏吉他分开编排，但能够在两种吉他间自如转换，同时边弹边唱，就已经是很多玩乐队的音乐人都做不到的了。 好像这首歌就是他写的？牛莉瞬间找出了乐队的核心人物。 看着视频后半段全场观众被黑洞乐队点燃的画面，牛莉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轻叩。 在此之前，她只听过黑洞乐队上传的录音室版本，不得不说，这个live版本的视频有些惊艳到了她。 她原以为，现场版只不过是把录音室版本搬到现场来一遍，却没想到曹吾居然进行了这么大胆的改编。 他不光光是把节奏加快了，而且为了切合引导全场气氛，对歌曲的整体结构也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动。 一个词曲编弹全能的音乐新人，还是个高中生，牛莉心弦一颤，这种感觉，和自己当初在酒吧第一次听到姜灼唱歌时一样，不，比那还要强烈！ 在一瞬间，牛莉就打定了主意，这个黑洞乐队，自己必须签下来！ 打申请！亲自去香城八中！ …… “曹吾，有人找。” 正在和刘静姝商量拍摄计划的曹吾回头一看，却见张浩哲和苏洋站在教室后门。 面色一沉，曹吾走了过去，淡然道：“找我什么事儿？” 自从那次打赌输了之后，张浩哲便一直躲着曹吾，今天却主动找上门来。 “听说，你要求在演唱会上预热垫场？”张浩哲脸上挂着一贯的迷人微笑。 “是啊！怎么了？” “那是我们原本定下的演出次序。”张浩哲认真说道：“商量一下，你们第四首歌完了之后再上，行么？” “没的商量，不让我们开场就拉倒。”曹吾摇了摇头。 “这是为你们好，第四首歌后是观众情绪的巅峰，气氛最好，是整场演唱会最好的次序。” 张浩哲说的是实话，但曹吾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不管他在打什么小算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用不着。” 曹吾摇摇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扯淡。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张浩哲深深的看着曹吾，面上的笑容依然。 “咦？这不是号称要退出乐坛的张浩哲吗？几天没见，胖了呀！”刘静姝和乐乐从后门走了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在说你食言而肥呢！听得懂嘛？”乐乐气鼓鼓的说道。 巴图几人也走了出来，他们已经听曹吾讲了事情缘由，对张浩哲他们自然没什么好感。 “有什么意见咱们台上见真章。”巴图站在曹吾身侧，隐隐护着他。 卢青松则默默站在曹吾身后，紧盯着张浩哲和苏洋两人，手中不知握着什么。 对于他们的嘲讽，苏洋却罕见的没有发作，而是咬着牙，气冲冲的瞪着曹吾，如同被养熟的狗，知道有主人的指令才能咬人。 扫了一圈，张浩哲淡然道：“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多说了，祝你们演出顺利吧！” 说罢，他便转身走了。 苏洋狠狠的瞪了曹吾等人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得意什么？咱们这首歌一上台，看他们还怎么神气！”乐乐愤愤不平道。 “嘘！”刘静姝赶忙捂住了她的嘴：“不能说出来，这首歌是咱们的秘密武器，不能被他们提前知道。” 卢青松悄悄将手中的圆规装进裤兜里，点点头说道：“咱们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排练，不能被他们提前发现。” 曹吾已经将总谱给了他们，在看到谱子的第一时间，卢青松就知道，这首歌一拿出来，别说张浩哲他们，就连古城乐队也得死！ 刘静姝点点头：“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在郊区，是我爷爷家，随时都可以过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兴奋道：“对了，我说，咱们干脆一块去那住几天得了！排练也方便，我爷爷家环境可好了，有个大院子，还养了几只狗。” “真的？”乐乐眼睛亮了：“我要去看狗！” “我没意见。”曹吾耸耸肩，巴图和卢青松也颇为意动，见状，曹吾便道：“那中午放学咱们先各自跟家里说一声，争取晚上就能一块过去，行么？” “好！” “曹吾！” 忽然有人喊，曹吾回头一看，却是张欣怡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你过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第三十七章 重量级外援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曹吾皱了皱眉说道。 看了看他身后的刘静姝等人，张欣怡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下，快步走上前来，站在曹吾面前，低声说道：“张浩哲通过他舅舅买通了演唱会那天演出服务公司派来的音响师，会在你们上台的时候动手脚，你们小心一点。” 说罢，她便一低头，匆匆往回走去，很快绕过走廊拐角处，不见了。 曹吾面色有些难看，他料想过张浩哲会耍花招，却没想到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在别人演出时拔电线，都是玩音乐的，但凡要点脸都不会干这样的缺德事儿。 张浩哲，我真是太看得起你了。 曹吾摇摇头，怪不得张浩哲会忽然来找自己，还假模假样的要自己换上场时间，却是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让自己不再改变上场时间，好方便他搞小动作。 要知道若是在演唱会中间设备出问题就算是比较大的演出事故了，开始时倒没问题，可以说是调试设备。 这小子，真是一肚子坏心眼儿。 不过，既然提前知道了消息，就可以提前应对了，曹吾还真得感谢张欣怡的通风报信。 只是，她为什么要来告诉自己呢？ …… “总监，你为什么要打回我的出差申请？” 牛莉来到总监办公室，冲坐在办公桌后的中年男子问道。 扶了扶眼镜，总监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有多忙？这个时候出差，怎么想的？” 说罢，他又低下头看起了文件。 “总监。”牛莉上前一步：“这个黑洞乐队确实十分优秀，尤其是核心人物曹吾，我认为他绝对是个天才的音乐人，一定要提前签下他！” 总监放下手中的文件，无奈道：“你说的那两首歌我都听了，的确很不错，但人家是个高中生乐队啊！你怎么签？” “正是因为他们才上高中，我才这么着急的。”牛莉拉过椅子，坐在总监对面：“越年轻的天才，越是舆论热点呀！滴血琴弦乐队不也是高三时被发掘的么？稻田音乐靠着捧起他们，一下从三流公司升到了一流公司。我们也可以学稻田音乐，先和黑洞乐队成员的父母签意向协议啊！” “你觉得那几个孩子能和滴血琴弦比么？” 总监这句话是个反问句，但牛莉却严肃道：“不，我觉得他们将来会比滴血琴弦更强！只要曹吾不单飞的话！” “你真是疯了。”总监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姜灼的事让老板很不开心，这次董事会上专门说了这件事，你现在的工作重心，应该是想办法把姜灼留下来。” “想走的人留不住，想留的人不会走。”牛莉摇头道：“姜灼去意已定，劝是劝不回来的。” 总监心里也清楚，叹道：“劝不回来也要劝呀！她自己走倒无所谓，主要是蒋媛媛也要跟她一起走，这就有点麻烦了。” 牛莉沉默了。 蒋媛媛是姜灼的经纪人，在圈里，艺人的重要性往往是没有经纪人高的，因为经纪人掌控着各种资源，艺人想要更好的发展，就得通过经纪人来运营。 培养出一个艺人来简单，培养一个经纪人就难了。 资源，是公司的命脉，是利润的来源，光靠卖唱片能卖多少钱？培养一个经纪人，就是公司先用各种资源开路，拓宽人脉，稳定渠道，通常要花费三年以上的时间，蒋媛媛这一走，等于带走了公司一半的资源，这就很伤了。 “她带也只能带走一部分，毕竟客户看的还是我们森林的这块牌子。”牛莉沉思道：“小施一直在和客户对接合同文件之类的业务，和客户也算熟悉，我已经让她先按照客户资料联系客户了，能接过来多少资源就接多少。” “那就太好了。”总监高兴道：“那你抓紧时间安排一下，我尽快出去跑一圈，那些电视台的领导和我关系倒还不错，我出面会更有诚意些。” “这些我会安排小施和小尤去做，但把资源接过来，也得利用起来才行。金河希的行程已经安排到明年年初了，哪怕是塞些通告进去，也塞不了多少，毕竟艺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总监捏着笔，下意识的在纸上乱画着，说道：“公司三流艺人还有5个，拿回来的资源让他们先顶上去。” “这也是个办法，但一方面是他们的咖位和通告不符，肯定会引起议论，另一方面，这次姜灼跳槽的消息搞得全公司上下人心动荡，就这么轻易的放出资源，恐怕会让军心不稳。” 沉思半晌，总监抬头说道：“那就这样，你让小施和小尤安排我接下来的行程，先拿回资源要紧。有通告的话，也让白晓她们先顶上去。你呢，就去香城，把那个什么黑洞乐队签下来，也好敲打敲打白晓她们，让她们别以为姜灼走了那些资源就铁定是她们的了，资源是公司的，公司想捧谁就捧谁。” “知道了。”目的达到，牛莉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回去重新打一份申请。” …… 放学后，曹吾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家。 在他们分别告诉家长想要在周末前住到刘静姝爷爷家去练歌后，家长群里便热闹了起来。 经过一番讨论，家长们一致决定，今晚先不去，各家分别把孩子们的行李收拾好，再拟定一个时间表，这几天由各家出人，按照时间表来接送孩子上学。 对家长们的郑重其事曹吾等人也是无语，但在拍摄《闪光少女》时，就已经见识过家长们的此番作风，大家也都能理解。 于是，曹吾便召集参与此次演出的成员们，去到实验楼五楼，那间被申请当做《闪光少女》剧组，以及民乐社活动教室的502去排练一会儿。 此次演出，并不只有黑洞乐队上台。 曹吾这次准备的曲目编曲比较复杂，他特意邀请了两位外援，分别是刘静姝和另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这是大堂鼓，它的音色比较低沉厚实，在古代是在战场上用的。它的鼓面较大，从鼓心到鼓边可以发出不同的音高，音色都不一样，一般是鼓心的音比较低，鼓边的音比较高。它的演奏技巧也不少，这次在演出中，主要需要你在前奏中加入一段滚奏，提升气势。至于怎么打，等会儿巴图会教你的。” 曹吾笑道：“总之，还是多谢你来帮忙，这首歌如果没有大堂鼓的话，会逊色很多。” “嗯！我会认真学的！”娜仁托娅兴奋得耳朵都红了。 第三十八章 都是渣渣！ “滚奏就是用鼓槌连续击打鼓面，形成连续的鼓声，很常见的演奏技巧，我先给你演示一遍。” 巴图拿着鼓槌，站在一个横放在鼓架上的大堂鼓前，做着演示。 娜仁托娅是他找来的，这也是无奈之举，自从收了她的奶疙瘩，娜仁托娅算是缠上他了。 也不知道她一个柔道高手，为什么突然喜欢上了音乐。 看了一遍，娜仁托娅便迫不及待的接过了鼓槌：“我试试！” 咚咚咚！ “咦？怎么我敲得和你不一样？”娜仁托娅敲的鼓声不像巴图那般绵密均匀，反而断断续续的。 “基本功问题，你的鼓槌要交替落下，像这样。”巴图说着又来了一次滚奏。 娜仁托娅感慨道：“哇！看着简单，敲起来怎么这么难呀！” “还好吧！”巴图嘿嘿笑了笑，说道：“你先自己练，有不会的再叫我。” “好嘞！”娜仁托娅兴致勃勃的练了起来。 靠窗的编钟旁，曹吾和卢青松，刘静姝商量着编曲细节问题。 “大锣我爷爷家就有，到时候拿过来就行了。” “那最好不过。”曹吾说：“风铃我可以找得到，但驼铃估计危险，实在不行，我就去工艺品厂问一下，看能不能订做一个。” 卢青松闻言道：“工艺品厂的副厂长以前来过我家吃过饭，我回去翻翻电话本，看能不能找到电话。” 曹吾点点头：“不急，我先让我妈问一下单位里，找不到再说。” 嘭嘭！ 502的房门被敲响，声音又急又重。 “谁啊？” “开门！” 门外传来一个男声，听到这个声音，娜仁托娅顿时慌了。 “哎呀！教练怎么找来了？完了完了，我忘了今天晚上要加练了，怎么办？” 曹吾起身，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光头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宛若一颗卤蛋。 “卤蛋……呃……不是，教练，你来了？”曹吾将教练迎了进来。 教练一进门，就看到了躲在大堂鼓后面，却仍露出一圈身形的娜仁托娅。 脸色阴沉，教练快步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耳朵，将她提溜了起来。 “哎呀！疼！疼！疼！”娜仁托娅呲牙咧嘴。 “长能耐了呀！嗯？敢放我鸽子？”教练怒喝道。 “对不起，教练，我忘了晚上要加练了。” “你忘了？我看你是压根没上心。”教练瞥了眼一旁的曹吾，哼了声问道：“是不是你把托娅骗来的？我上次跟你怎么说的？” “教练，是我主动要来帮忙的，黑洞乐队要参加古城乐队校园行的活动，还缺一个鼓手。”娜仁托娅赶忙道。 “托娅，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教练恨铁不成钢：“你不知道省运会就要开始了吗？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你居然跑来打鼓，你想气死我吗？” 娜仁托娅低着头一声不吭。 见她这个样子，教练越看越气：“你知道你家里为了培养你，花费了多少精力和金钱么？不说你爸妈，就说我，走一个月的工资，有三分之一都拿出来给你加营养餐了，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你有出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谁？” 娜仁托娅忽然抬起头来，带着哭腔大喊：“我不想练柔道了！” “你说什么？！”教练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说我不想练柔道啦！”娜仁托娅扁着嘴哭道：“你们天天就想着让我练功，参加比赛，你们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吗？我不想每天吃五顿饭，我不想被人叫大象，我也想像她们那样漂漂亮亮的，招人喜欢！” 喘着粗气，教练压着怒火：“你和她们不一样……” “我也是人，为什么不一样？我受够了整天窝在训练馆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我想像其他孩子一样，巴图就能打鼓，为什么我不行？” 娜仁托娅浑身颤抖，迈步就朝门口跑去。 “你去哪儿？”教练一闪身挡在她身前。 “你别管我！” 娜仁托娅抹着眼泪，闪电般探手搂住卤蛋教练的脖子，脚下一勾，只听“噗通”一声，教练便躺在地上翻起了白眼。 咚咚咚！ 娜仁托娅呜呜哭着跑了出去。 曹吾几人赶忙上前扶起教练，捋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好半天，教练才喘匀了气：“瞧瞧！这反应！这力量！多好的苗子！” 曹吾搀着他坐在椅子上，劝道：“好苗子也得正确培养，一味地强压是会出问题的。” “那有什么办法？马上都快比赛了。”教练叹了口气：“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她光看你们在台上风光，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觉得还是得正确引导吧！”曹吾笑道：“教练，要不这样，这次活动也没几天，就让托娅和我们一起参加，权当给她放个假，调剂一下情绪好了。” 教练想了想，无奈道：“行吧！那丫头倔，劝是没用了，就给她放两天假吧！让她经历一下也好，到时候她就知道她不是那块料了。” 说罢，教练看向曹吾，严肃道：“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不能让她受伤，要是影响她参加这次省运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没问题！您放心好了。” 曹吾一再保证，教练才扶着腰，呲牙咧嘴的走了。 教练走后不久，娜仁托娅便偷偷溜了回来。 “他没事吧？”娜仁托娅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还行，没什么大问题。”曹吾笑道：“你下手也太狠了，怎么能直接把人放倒呢？这里又没有软垫。” “习惯了，没想起来。”娜仁托娅挠了挠脑袋。 曹吾无奈的摇摇头，给托娅当陪练，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活啊！可见卤蛋教练是真的惜才。 “他怎么说呀？” 乐乐嘻嘻笑道：“还能怎么说？妥协了呗！给你放了个假，一直到活动结束。” “哇！太棒了！”娜仁托娅高兴得直接把乐乐抱了起来。 巴图问道：“不会影响你比赛吗？” “不会！”娜仁托娅自信道：“主要对手就那几个人，教练给我看过她们比赛的录像，都是渣渣！” 第三十九章 我想跟您学唢呐 “爷爷！快开门！” “轻点敲！报丧咩！” 曹吾听着院门里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嘎吱！ 院门打开，一个花白着头发，穿着标准老头三件套的老头走了出来。 “这么大的女孩儿，一点规矩都没有……哎呦！都到啦！欢迎欢迎！快进来！” 老头面色红润，声如雷霆，他就是刘静姝的爷爷，刘万祥老爷子，曹吾上辈子第一个正儿八经磕头敬茶拜师的老师。 车上位置有限，家长便只来了曹文皓和齐慧敏，他俩开着车将孩子和行李送了过来。 打开后备箱，众人七手八脚的往下搬行李。 刘万祥瞧见后，大声道：“嘿！来玩几天，还带这么多行李啊？怎么？怕我不给你们被子盖呀？” 他吹了一辈子唢呐，被锣鼓震得有些耳背，平时说话嗓门比较大。 曹文皓笑道：“这不怕给您添麻烦吗？” “麻烦什么？咱这小家小院的，没那么多讲究。”刘万祥背着手走进院子，冲站在花池边拿着根竹管吸水的小胖子喝道：“帮把手去啊！没个眼力见儿的！” 小胖子闻言便丢开竹管，朝外跑了过来。 曹吾认得他，他叫黄烈，是刘万祥的三徒弟，人很不错，就是悟性差了点，几年后曹吾来学唢呐的时候，他都还没出师。 不过师父倒是挺疼他，几乎当半个儿子在养了。 “来！我帮你！”黄烈伸手接过曹吾手中的行李箱，提着便朝院子里走去。 曹吾跟在他身旁，笑问道：“师娘在干吗？做饭吗？” “嗯啊！今天做的排骨炖干豆角，还有腊肉！”黄烈咕叽吞了口口水，又疑惑问道：“诶？你怎么也喊师娘？” 曹吾笑笑没说话，迈步进了偏房，看着那张熟悉的大木床，不禁感慨万分，想当初，自己在这里睡过好几个月呢！ 曹文皓和齐慧敏帮着放下行李，铺了床，便准备告辞了，刘万祥却怎么都不愿意，非让他们留下一起吃饭。 师娘烧了一桌子菜，都是她的拿手菜，曹吾吃得很开心，师娘自己熏的腊肉是一绝，他每次吃都没够。 老爷子很热情好客，还拿出了自己泡的药酒来待客，曹文皓和齐慧敏要开车，喝不了，他还让师娘装了两瓶给两人让带回去。 吃过了饭，曹文皓和齐慧敏连连道谢，又提醒孩子们明天记得早起上课，便离开了。 几个孩子吃得肚子溜圆，便在院子里溜达化食儿。 很少来过这种农家小院，大家都很好奇，这看看那看看，感觉什么都很有意思。 溜达了会儿，刘静姝和卢青松便很自觉的跑进厨房帮奶奶洗碗了。而乐乐则对院子里的两只狸花猫产生了兴趣，捏着根骨头逗弄，猫儿却连正眼也不看一下。 娜仁托娅对院中的压水井好奇无比，拉着巴图一块儿嚷嚷着非要帮爷爷奶奶把水缸里的水打满。 刘万祥坐在花池边的躺椅上，悠哉的扇着蒲扇，旁边放了台老式收音机，里面放的是黔剧。 院中铺着青石砖，被奶奶扫得干干净净，曹吾直接坐在花池边，看着花池中还未开放的荷花骨朵，听着悠悠虫鸣，心中无比宁静。 “听一言急得我心如刀砍……” 听着戏曲，曹吾扭头笑道：“是《秦娘美》的选段吗？” “呦！你听过黔戏？”刘万祥咧嘴乐道。 “听过点，不多。”曹吾笑道。 黔戏是gz的地方戏曲，主要以扬琴作为伴奏，刘静姝也学过点，所以在拍摄《闪光少女》扬琴戏份时，才那么有模有样。 “年轻娃儿听戏的少哇！”刘万祥叹道：“现在的孩子都觉得戏曲土，民乐土，不愿意听啦！” “没到岁数而已！”曹吾笑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咂摸出味道的？得慢慢品。” “你这话我爱听！”刘万祥一拍大腿，乐道：“你娃儿小小年纪，看得倒明白！” “我都是瞎说的。” “屁话！小娃娃家，说话藏三分，不是好毛病！”刘万祥拿出烟袋锅子，塞了点烟丝，用火柴点上，问道：“听静静说，你们乐队这次演出，还得用堂鼓和大锣？那到底算个西洋乐呢？还是民乐呢？” “算中西合璧吧！”曹吾说道：“主要还是以西洋乐为主，加了些中国乐器的元素，可能更容易接受些。” “要把握好度啊！不能舍本逐末，一味的追求流行，而把根忘了。”刘万祥叹道：“不过年轻人能多接触这些民粹，还是有好处的，我有时候真怕等你们这帮孩子们长大，就把民乐给忘了。” “不会的。”曹吾摇摇头笑道：“咱们音乐史上下九千年，传统国乐早就随着文化价值观和意识形态融入到每个中国人的骨子里了。而且很多年轻人还是挺喜欢国乐的，我们学校就有民乐社，最近还拍了个宣传民乐的微电影。再者说，还有像您这样的艺术家在坚持，民乐垮不了。” “去！别瞎说，我可不是什么艺术家，我就是个吹唢呐的。”刘万祥嘴上这样说，但脸上还是乐开了花。他叹道：“我这一辈子就有这么点手艺，静静她爸不愿意学，她倒挺感兴趣，总算没让这手艺失传。” 曹吾闻言道：“您要是不嫌弃，我愿意跟您学。” “你？”刘万祥瞧着他笑道：“我这手艺可不是随便传的，那是得磕头拜师才行。” “我其实特别喜欢唢呐，以前也自学过，但一直没有名师指点，只能自己瞎捉摸。”曹吾认真道：“我是真想跟您学唢呐！” “哦？” 刘万祥上下打量了下他，起身趿拉着拖鞋，去里屋拿了根唢呐，走了出来。 “吹两声我听听。”刘万祥递过唢呐：“你不是自学过吗？吹一段。” “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曹吾接过唢呐，想了想，双手持起，运气吐声，嘹亮的唢呐声震四野！ 唢呐声一响，刘万祥便愣了下，听了一段后，他忽然面色一变，一把扯住了曹吾的胳膊，打断他喝问道：“你怎么会将军令的整曲？！” 第四十章 这个心机婊 “嗯？怎……怎么了？”曹吾一头雾水。 刘万祥严肃道：“这首将军令从元初便失传了，只有开头的两句流传了下来，你这个整曲是从哪儿学来的？” “失传？”曹吾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应该是穿越的缘故。 《将军令》居然失传了，那黄飞鸿的战斗力岂不是大打折扣？ 眼珠一转，曹吾说道：“这后面是我自己随便加的，瞎玩儿。” “自己加的……”刘万祥顿时无语。 从古至今，有无数人想要补全失传的《将军令》，也不乏极为优秀的补全曲，但残缺的便是最美的，就如同断臂的维纳斯，无论怎样补全，都不如残缺的更有想象空间。 然而，曹吾吹奏的这首《将军令》，却是刘万祥听过最和谐的版本，仿佛本就该如此吹奏一般。 “原来也是个补全曲。”刘万祥放松了些，点头道：“不过，能补成这种水平，已经非常厉害了。” “只是妙手偶得而已。”曹吾赶忙笑道，心中却忍不住汗颜，居然把《将军令》也变成自己的了，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曹吾岔开话头问道：“刘爷爷，您这唢呐上的活芯呢？” “什么活芯？” “活芯您不知道？就是一种套在芯子上的铜管，用它的话可以让传统唢呐每个音孔吹出半音……”说了一半，曹吾住了嘴，他发现，自己刚爬出一个坑，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活芯是享有“中国第一吹”名号的国际管乐演奏大师的郭雅志发明的部件，他也因此获得了文化部科技进步二等奖。所谓活芯就是一个用套管、弹簧、气牌、气嘴组合成的唢呐部件。它能自由伸缩，用来辅助传统唢呐演奏半音及转调，令传统唢呐奏出半音阶、十二音体系，是一种改变了唢呐演奏方式的发明。 “怎么可能？” 刘万祥惊了，如果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加个什么活芯就能吹出半音阶，那就可以说改善了唢呐唯一的一个缺点了。 那样的唢呐无论是音量范围、表现力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甚至可以吹奏各种变调乐曲，对于演奏家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脱胎换骨了。 此刻曹吾最爱吃的俨然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大嘴巴子，他嘿嘿笑了笑，含糊道：“我瞎说的。” “说这屁话！” 刘万祥好歹也是玩了一辈子唢呐的人，听曹吾说了下那个活芯的构造，就隐约意识到那可能是真的。 脑筋急转，曹吾一拍脑袋道：“嗨！我想起来了，前年我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好像是阿拉伯的一个艺人，在街头表演，他的唢呐上就用了这个部件，我觉得挺有意思，就多看了两眼。” 郭大师，对不住了。 唢呐活芯这个东西，不是在这样乐器上浸淫多年，是琢磨不出来的，没办法，曹吾只能往国外推。 “原来是这样，唢呐原本就是从阿拉伯那边流传过来的。”刘万祥点点头，继而有些激动道：“这活芯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你还记不记得它的构造？要是能把这东西普及开来，对民乐发展可是造福不浅呐！” “呃……我记得是一个铜管，里面有弹簧，还有气嘴……” 曹吾捡了块石子，在地上画着，刘万祥索性也不坐躺椅了，亚洲蹲在旁边，低头研究。 待想通了这活芯的原理，刘万祥已经心痒难耐了，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忍不住嘀咕：“得找人做出来试试看……” 曹吾有些心虚，便溜进厨房闲耍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曹吾等人便在刘老爷子家中住了下来。白天上课，晚上排练。 刘万祥这几天完全沉迷在唢呐活芯里了。 他有个熟识的老铜匠朋友，这几天早上吃过饭，他便跑去老铜匠铺子里，直到晚上才回来。 刘静姝奶奶则在家中，变着花样的给孩子们做好吃的，以至于临近活动日期，大家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今天是周五，也是古城乐队校园行活动前的最后一天。 放学后，曹吾站在校门口，用余光看了眼停在校外的一辆汉兰达，撇了撇嘴。 那是张浩哲大表哥的车，曹吾怎么会不认得呢？这两天每到放学那车便停在校外，有时候还会跟着曹吾他们的车跑一段，像是在跟踪他们。 不过，可能是车主的开车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曹文皓都没注意到它，它便自己跟丢了，曹吾也懒得去提醒老爸，省得他担心。 看来，显然是曹吾学自中国古拳法掌门人魔鬼筋肉人达叔的最高境界——心理战术，起了作用。 张浩哲坐在大表哥的车里，望着校门口处的曹吾，眼神复杂。 这些天在学校里，曹吾等人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但却守口如瓶，半句也不提演出相关的事，让班上同学们好奇得要死。 而张浩哲显然也旁敲侧击打听过黑洞乐队的准备情况，却一无所获。 他知道之前黑洞乐队偶尔还会在学校分配的民乐社活动室里练习新歌，不久前他们发的《都选c》就在那里排练过。 难不成，他们这次想唱《都选c》？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就输定了，虽然《都选c》确实很好听，但知名度还没之前的倔强大，更不用说和古城乐队那么多首经典相比了。 想到知名度，张浩哲心里就嫉妒得冒酸水，他也试着原创了几首歌，花钱在录音室录制后上传到音乐平台上，但别说和《倔强》比，就连才发布没几天的《都选c》都没法比，真是气死个人！ 他已经在网上看过有人翻唱《倔强》的视频了，奇了怪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曹吾有这本事呢？ 要是早表现出来，我怎么会把你踢出乐队呢？ 还是说你压根就是装的！ 靠！张浩哲一咬牙，这个心机婊！ 曹吾不知道张浩哲在车里怎么咬牙握拳，等到巴图，卢青松和乐乐出来后，他们便上了曹文皓的车走了。 “哥！哥！别睡了！快起来跟上！” “啊？啊！好！” 肚皮顶着方向盘的大表哥睡得正香，被叫醒后赶忙踩离合挂档。 噗嗤！ 一松离合，车憋死了。 “哥你行不行啊！” “别催，我这不才拿到驾照么？” “天呐！我找你帮忙真是个错误！” …… 曹文皓车上，乐乐，巴图兴奋无比，拉着曹吾询问：“真的是森林音乐？姜灼的公司？就是唱没关系的那个姜灼？” “我们真的能签约吗？那是不是就算出道了？” 第四十一章 我们值那个价 “只是有签约意向，我们还没成年，签不了合同的，要签也是和监护人签意向协议。”曹吾解释道。 一个叫牛莉的女人通过学校联系到了曹文皓，说她是森林音乐的经纪部部长，想要签下黑洞乐队。 曹文皓约了她在一家餐厅里面谈，放学后便接了曹吾几人一起过去。 即便只是初期接洽一下，乐乐和巴图就已经很兴奋了，就连卢青松也罕见的流露出几分兴奋之意。 一个正儿八经的三流音乐公司，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遥远很神圣的地方了。 而在音乐发烧友的心目中，更是感觉连名字都镶着金边。 毕竟，那是能够培养出二流艺人的大公司呀！ 来到餐厅，牛莉已经提前在那里等着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曹文皓笑着致歉。 牛莉起身笑道：“我也刚到，真是不好意思，冒昧打扰还让您破费。” “吃顿便饭而已，你不来我们也得吃饭的呀！哈哈！坐！坐！” 对于初次见面的牛莉，大家多少还有些拘谨，几个孩子都不好意思往牛莉跟前坐，曹吾便和老爸一起分坐在牛莉两侧作陪。 众人落座，便开始上菜了，曹文皓点的菜并不算多，但每样都是香城的特色。 中国式饭局的规矩是餐桌上不谈生意，因此，大家便随意的闲聊着。 牛莉本就年轻，瞧着比巴图他们大不了多少，加上她也比较善谈，主动要孩子们叫她莉姐，初次见面的拘谨很快就被冲散了。 小家伙们对音乐圈的事很好奇，牛莉就是从事这一行的，消息自然灵通，随便说了点无关痛痒的八卦，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气氛很快便热了起来。 吃过了饭，曹文皓让服务员将杯盘都撤了下去，上了一壶茶，话题很自然的转移到了签约的事上。 “曹先生，我这次是带着公司的诚意来的。”牛莉面带微笑，侃侃而谈：“我还是先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好让您心里更有数。我们森林音乐成立于2002年，创始人是王小磊，做唱片公司起家，后来转入数字音乐，才成立了森林音乐。” “我们目前主要的业务是艺人包装及推广、音乐企划与制作、唱片发行与推广、广告制作与代理、演出策划与执行、演艺经纪与代理、媒介运营与传播以及无线增值业务等等。” “从02年至今，我公司一共培养三流艺人及团体47个，二流艺人及团体5个。制作数字唱片……” 大致说了下公司的情况，牛莉解释道：“您是从事配音行业的，也算和我们音乐行业接轨，多少也都了解一些。如果您孩子想要从事音乐行业的话，一个好的音乐公司是非常重要的。” 曹文皓点了点头，消化着她刚才的介绍，牛莉笑着冲曹吾等人说道：“我们公司有专业的音乐制作人团队，无论是作词、作曲、录音、编曲，还是后期混缩、母带处理，都可以对你们进行协助，这样会省去很多工作量，你们只用演出就行。当然，如果像是你们这样的创作型艺人团体，我们也会最大限度的尊重你们的创作意愿，只要不涉及一些不好的元素就行。” 乐乐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两眼放光，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如果你们能够签到我们公司，我们会有专业的宣传推广团队对你们进行包装推广，包括在音乐网站网络上宣传、电台打榜、电视台mtv派送及专访、平面媒体、全国ktv推广、娱乐新闻发布等等。将来等你们正式承接商演，我们也有专人负责你们的演出策划、演出代理这些琐事。” “包括一旦出现版权纠纷，商业纠纷，负面新闻，我们也有专业的法律顾问团队，帮你们进行处理。” …… 一连串说下来，巴图已经彻底蒙圈了，卢青松也好不到哪去，半张着嘴，双目已经失神。 此时，一直在一旁安静听着的曹吾开口了：“莉姐，你准备的合同模板有吗？我想看一下。” “有，我打印了几份。”牛莉从公文包中拿出几份合同，给每人递了一份。 足有二十多页的合同拿在手中，别说乐乐她们，就连曹文皓都愣了下。 曹吾拿过合同，随意的翻看着前面的条款，直到翻到违约条款和权利义务的地方才停了下来，细细看了起来。 沙沙的纸张响动，牛莉丝毫不着急，小口的喝着茶水，面上带着优雅的微笑。 看了一遍，曹吾心中有数了，他合起合同，放在桌上，抬头问道：“莉姐，这是个底薪合约啊？” 笑容一僵，牛莉眨了眨眼睛，哦了声，笑道：“没错，忘了给你们说了，新人合约有两种，一种是你们看到的这种底薪合约，一种是分成合约。底薪合约会规定一定的底薪，但之后的商演分成会比较低，而分成合约会相对高一些。不过我我们公司新人签底薪合约的比较多，所以我就只打了这个版本的。” 话虽这样说，但牛莉心中却暗叫不好，这小子好像懂行，第一个问题就直接问到根子上了。 虽然公司新人大多数签底薪合约，但那是因为大多数新人都不懂行，稀里糊涂的就签了合约，等到后悔的时候却已经晚了，这小子不好蒙啊！ 曹吾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又问道：“那如果是分成合约，给我们的比例是多少？” 牛莉怕言多有失，索性直接说道：“百分之三十。” 曹吾模棱两可道：“行情价……” 牛莉心弦一松，微微一笑，刚要开口，曹吾却接着说道：“但是低了。” 牛莉一愣，摇摇头笑道：“看来曹吾你比较了解音乐行业，你刚才也说了，百分之三十已经是行业里给新人最高的比例了……” “没错。”曹吾再次打断了她：“但你也说了，那是给新人。” 牛莉乐了：“我知道，你们最近又发了一首新歌，但两首歌在行业里真的还只能算新人。” 曹吾笑笑道：“我没说我们不是新人，但我们不是一般的新人。” 这话让我怎么接？牛莉感觉自己脸上的微笑快绷不住了。 曹吾将合同推了回去，说道：“这合同我们不能签。” “为什么？”卢青松惊讶开口问道。 曹吾解释道：“你看看权利义务那里，对公司的限制只有半页，对艺人的限制却有三页多，而且，签约年限是五加二，就是说合约期是五年，还有两年的优先续约年限，时间有点长。” “那些规范限制是为了保护艺人，避免出现负面新闻和便于维护形象。”牛莉绷不住了，赶忙解释道：“而且，这个五加二的签约年限已经算低了，一般新人是直接签八年。” 曹吾知道她没有完全说实话，音乐圈的黑暗别人不了解，他还不了解么？ 俗称卖身协议的新人合约，可以说是大部分突然崛起的经纪公司的基石。 就像是古董圈里的捡漏，花小钱买进来，大价钱卖出去，懵懂的新人就是那漏儿。 被新人合约坑过的明星不在少数，不平等的约束关系也是经纪公司能够雪藏新人的凭仗。 但他不怪牛莉，在商言商，她是在为自己的东家争取利益，谈不上对错。 同样，曹吾是乐队的负责人，他也得最大程度上为自己的队员争取利益。 “所以我才说时间有点长，而不是特别长。”曹吾笑道：“我就直说吧！第一，我们只会签分成合约，而且，我们的分成不得低于百分之八十；第二，签约年限必须是一年一签，可以有半年的优先续约年限；第三，公司不得违背我们个人意愿创造人设，炒作绯闻；第四，黑洞乐队所有的作品版权必须归乐队所有；第五……” 曹吾每说一条，牛莉的脸色就黑一分，还没等他说完，牛莉就已经被气笑了。 “不可能！就是一流艺人的合约也没有这么签的！”牛莉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起身离开了，这条件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你先别急着拒绝。”曹吾微微一笑，说道：“这样，我们学校明天会有一个活动，是古城乐队校园行。” “我听说了。”牛莉压着怒火。 “我们乐队明天会上台演出一首新歌，我们诚挚的邀请你来学校观看演出，合约的事等演出完再谈，好吧？” 牛莉看着曹吾脸上的笑容，很想一拳揍过去。 就这条件还谈个屁！她很想拍桌子走人，但不知为何，她的双腿却像扎了根一般。 我在犹豫什么？我在幻想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牛莉说道：“很荣幸，那我明天去看你们演出。” 出了餐厅，牛莉婉拒了曹文皓送她回酒店的邀请，搭了辆出租车便走了。 她此刻着实不想和那个狮子大开口的小兔崽子呆在一起。 “你是不是要价太狠了？”曹文皓开车往家走。 曹吾抓紧一切时间写着作业，头也不抬的回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那要得也太夸张了。” “不夸张。”曹吾抬起头，咧嘴笑道：“我们值那个价！” 第四十二章 “校园行”活动前夕 曹吾还是低估了一个全国榜单三流乐队的影响力。 虽然前几天就有些疑似粉丝的人在校外拍照，但一大早坐车上学，居然进不去学校的路口就有点夸张了。 学校正门主街左侧将近一公里的马路全部被堵死了，上百辆车排着队想要开进学校，曹吾甚至看到了从长安市开过来的旅游车。 古城乐队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十七年前他们靠着一首《千年古城》出道，红遍大江南北，歌迷都叫他们“那个唱古城的乐队”，因此，他们索性便将乐队名字改成了古城乐队。 那首歌是乐队去西北采风时写的歌，描述的是千年古城长安，也正是因为那首歌，他们登上了当年的春晚，迅速被大众熟知，而且，收获了一大批长安的粉丝。 这辆从长安过来的旅游车上，应该就载着来自长安的粉丝。 只不过，想把旅游车开到学校来，还是不太现实的。 校园外的停车场位置有限，并且学校显然也没开放进入的权限，所有车便堵在了外面。 交管部门已经派了警力过来指挥交通，十几个交警忙碌着疏散车辆，但效果有限。 噹噹！ 交警在挨个敲车窗。 “你好。”交警敬了个礼：“八中今天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 曹文皓降下车窗，解释道：“我家孩子在八中上学，我来送他的。” 交警看了看曹吾，说道：“前面疏通的话估计得半个小时，要不让孩子走过去得了，没多远了。” “要不你走过去？”曹文皓看向曹吾。 “行。”曹吾点点头，说道：“活动下午才开始，你中午再去接牛小姐好了。”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曹文皓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准备，别紧张。” “知道了。” 曹吾跳下车来，从后备箱拿出琴盒，背着向路边走去。 离大门还有不少距离，身侧的围栏上就已经贴了一排古城乐队的海报。 虽然刚贴上不久，但已经有粘得不牢地掉了下来，凌乱的丢在路边。 往常只有学生来往的人行道上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待到走到校门口附近，人群已经将校门围得水泄不通了。 背着个大琴盒，好不容易挤进学校的曹吾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快看！那有个背着琴的小帅哥，好可爱！” “听说苏晨的弟弟也在这个学校上学，会不会是苏晨的弟弟呀？” “不知道呀！你昨天见到他们了吗？” “见到了！我在他们的酒店外面等了一晚上，孔兴旗下车时还冲我的镜头笑了呢！” “哇！你可太幸运了！” …… 进到校园里，总算安静了些，但也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各个班都安排了值日生打扫卫生区域。 从校门到操场的路上，全部铺上了红地毯，全都是大迈音乐找来的，听乐乐说，连她老爸都接到了大迈音乐公司工作人员借红地毯的电话。 大门正对的教学楼门口，雕塑下，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和教务处主任，政教处主任几个人站在一起。 “周主任，操场一共能容纳多少人？”金丝眼镜就是张浩哲的舅舅张少强。 教务处主任想了想，回道：“算上看台，差不多能有八千。” “那就按八千整算。”张少强背着手踱步，几个主任跟在他身旁亦步亦止：“你们八中师生是六千人左右，算上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你们校方的安保人员，媒体人员，还有学生家长，能进来的粉丝还不到两千人，有点少啊！” 政教处主任犹豫了下，建议道：“要不，学生家长就别进来了？” 学校能管到的人，除了学生，就是家长了。 张少强眼前一亮：“可以！再安排一些学生当志愿者，在红毯两旁负责迎接，打扫卫生，这样的话，也能空出不少位置来。” 教务处主任点头称是，心中却在嘀咕，那干脆别让咱们参与了，光让你们的粉丝和媒体进来得了。 不过这话他不会说出口，校长亲自交待下来，让他们配合好大迈音乐，搞好这次活动，要是出问题，他们可担不起。 张少强边走边道：“周主任，王主任，等会儿你们给各班班主任开会的时候，都交待一下，让他们给班上学生都通知到位，如果有记者采访，千万别乱说话。” 政教处主任皱眉问道：“不乱说话是个什么标准？” “不会说就不要说，实在不行，就夸古城乐队就行了。”张少强停下脚步说道：“这样，我让我助理给班主任们简单培训一下怎么回答问题，好给学生们交待清楚……咦？小王呢？小王！” “哎！”一个挎着个大公文包的小伙子从厕所的方向跑了过来。 “死哪儿去了！”张少强皱眉骂道：“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周主任和王主任等人站在一旁，神色颇为尴尬。 不远处，几个打扫卫生的学生凑在一起嘀咕。 “那人就是大迈音乐的老板吗？居然让‘死妈脸’孙子似的跟在旁边。”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死妈脸’也有今天。” “不过我看那个什么老板也挺不爽的，拽得跟什么似的，大庭广众之下那么骂人家助理，估计也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像这样的人才治得住‘死妈脸’呀！” “靠！凭什么让他治？” “呦？你转性啦？之前你不还说毕业后要把‘死妈脸’套头揍一顿嘛？” “揍也是我揍，‘死妈脸’也是我们八中的老师，凭什么让他骑在头上拉屎？” “好像有点道理，你想怎么办？” “我认得他的车，咱们偷偷去把他车胎的气放了吧？” …… 从这几人身旁走过，曹吾听得一脑袋汗。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学校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呀！ 昨天晚上曹文皓就将需要用到的乐器都送到了民乐社活动室里，包括巴图的架子鼓。 卢青松他们已经到了，曹吾得过去帮着把乐器搬到舞台后方去。 不过也不用着急，古城乐队过来得到下午了，时间还早着呢！ 第四十三章 古城乐队 “啊！！！！！来啦！！！！来啦！！！！” 激动的妹子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语病，大声的尖叫着。 但身旁的人丝毫不会注意到她，因为所有人都在尖叫。 即便张少强协调校方想办法增加粉丝进入人数，但还是有不少粉丝被挡在了校门外。 交警在校门两边拉了警戒线，将马路让出，不远处一个车队开了过来，当先的是一辆奔驰斯宾特。 警戒线外，市电视台的摄影师已经架设好了机器，记者举着话筒，对着其中一台的镜头做起了介绍。 “今日，著名摇滚乐队古城乐队回到了故乡香城，和母校师生以及广大歌迷见面……” 随着车队的临近，粉丝们愈发激动，举着灯牌，海报连蹦带跳，想要吸引偶像的注意，有些甚至激动得哭了出来。 头车里，古城乐队的五人懒洋洋的坐在座椅上，看着外面激动的人群，宛若两个极端。 王景禾是乐队的架子鼓手，他坐在后排，嚼着口香糖，嗤笑道：“哎，你们说，这里面有多少是公司雇的？” 坐在靠门位置的张鹏笑道：“一半儿有了吧？苏晨你说呢？” 苏晨是主音吉他手，也是苏洋的哥哥，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吸了口烟，没接茬。 张鹏笑骂道：“你丫昨天晚上是被那女孩给榨干了吗？” 苏晨又吸了口烟，另一只手比了个“耶”的手势：“两个。” “什么？”张鹏一时没反应过来。 坐在苏晨旁边的节奏吉他易书山回过头来笑道：“他昨天玩了两个。” “卧槽！玩梁祝，牛逼呀！”张鹏哈哈笑着拍了拍苏晨的肩头：“您这身子骨，得注意着点呀！” 苏晨一根烟抽完，马上又续了一根，含糊骂道：“草你个嘴，不服下车练练，看看你爹我的身子骨行不行？” 苏晨的嘴比较脏，张鹏是知道的，也没在意，笑道：“你牛逼！我是不行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香城的妹子质量确实不错啊！昨个我带回去那个，那个腰！啧啧！” 坐在副驾驶的经纪人像是睡着了，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此时，坐在前排一直没吭气的孔兴旗发话了：“行了，到地方了，就别乱说话了。” 他是乐队的主唱，也是当初组建乐队的核心人物之一。 回过脸来，他说道：“这次咱们签到香城这边来，不光是为了我和苏晨，我是考虑到大家的利益。在深城混了这么多年，你们应该也知道什么叫宁为鸡头，不为凤尾。香城地方小，公司也少，相对的，竞争压力也比较小。这次公司给的签约费不低，分成也够意思，正是挣钱的好时候。所以，咱们不能像在深城那样了，说话做事要稳当点，不然踩了雷就不好办了。” 对于他的告诫，众人却丝毫没在意，苏晨沙哑着嗓子，开口笑问道：“听你这意思，你踩了雷了？” 孔兴旗有一丝尴尬，吧唧了下嘴：“妈的，昨天跟我的那个，是个雏儿。” “哦！” “卧槽！” “哈哈！” 车里闹腾了起来，几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车队开进校园，录完像的记者也开车跟进去，准备下午活动的拍摄了。 校门口围着的粉丝很快散去大半，剩下一百多个人则依然等在外面，和保安软磨硬泡，想要混进去。 大迈音乐跟学校协调，腾空了离操场最近的教学楼——远航楼，作为晚上活动的后台准备区域。 被赶出教学楼的学生无处可去，只得在校园里晃悠。 因为比往常多出两千校外人员，校园内格外拥挤，只要是能坐的地方都坐满了人。 校内的几个小超市生意火爆异常，厕所更是人满为患。 不得已，教务处不得不再次召集各班班主任开会，要求每个班再多出两个学生负责维持校园秩序和卫生。 相对而言，参与这次活动演出的学生们就舒服多了，他们都可以呆在远航楼里，舒舒服服的准备下午的活动。 古城乐队的车队开进校园，倒没有引起校外般的轰动，但当他们的车在教学楼门口停下后，还是有不少粉丝，自媒体乃至学生围拢了过来。 古城乐队没下车，后方一排的车蹭蹭蹭的全开了车门，呼啦啦的下来一群黑衣人。 那些人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西装，戴着黑墨镜，将古城乐队坐的车团团围住。 “不好意思，同学们，古城乐队需要准备活动，等活动结束会专门和大家见面，请大家让一下。”经纪人先下了车，大声喊道。 车门内，古城乐队的五个成员鱼贯而出，微笑着冲大家挥了挥手，便引起一阵欢呼。 自媒体们举着相机咔嚓嚓的拍着照，快门声响作一片。 “前面的，让一下！” “让一下！” 黑西装们粗暴的将人群分开，将古城乐队护送进了教学楼，然后留了七八个人在楼门口守着，其他人将车队开去了停车场。 教学楼上方，趴在窗户上看热闹的乐乐赞叹道：“好厉害！居然有保镖帮他们看门耶！” 曹吾笑笑没说话，这些套路他都门儿清，但没必要给乐乐解释，就让她保留一丝对音乐圈的幻想吧！ “我们去他们那一层看看吧！”乐乐跳下课桌，高兴道：“带明星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 和曹吾呆久了，乐乐她们也学会了一些怪词儿。 “好呀！”娜仁托娅举手赞同。 虽然崔老师临走前告诉他们不要到处乱跑，但对于乐乐的这个提议，大家倒还挺感兴趣的。 溜出教室，几人蹑手蹑脚下到二楼，朝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走去，那里昨天学校就派人腾出来，改成了个临时化妆间。 来到门外，化妆间房门关着，几人交换了下眼神，娜仁托娅上前一步，轻轻将房门推开了个小缝儿。 乐乐当先凑了过去，眯着眼睛朝里瞄，却没料到，房门忽然被拉开了。 正准备出门的苏晨被门外的几个学生吓了一跳，刚想发火，却看到离自己最近的赫然是一个软萌可爱的小萝莉，登时换了一副面孔。 “你们是我们的歌迷吗？”苏晨换上一副帅大叔的笑容。 (⊙o⊙)… “呃……呵呵！”乐乐尴尬的笑了笑：“那个……算是吧！” “欢迎！进来吧！” 第四十四章 谁安排谁还不一定呢！ 乐乐回头看了看曹吾，曹吾没有开口，他吸了吸鼻子，眉头一皱，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就是来看看，走吧！该回去了。” 乐乐闻言，很听话的转身便走，见状，苏晨一眯眼，上前一步，便搂上了曹吾的肩膀：“来嘛！不要害羞！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乐队的成员。” 被他靠近，曹吾便闻到了一股略显油腻的草腥烟草味，但一个没注意，还是被他拉进了化妆间。 见他被拉进化妆间，巴图和卢青松互相看了看，也跟着走了进去，身后乐乐，刘静姝和娜仁托娅也只得跟上。 进到化妆间，苏晨身上的那种味道更浓了，曹吾站定，刚好看到坐在办公桌改的化妆台前的两个男人正在传递着一根用报纸粗糙卷裹的烟卷。 深吸了一口，那个坐在桌上的瘦削男子用一种怪异的步伐走了过来，哈哈笑道：“外面那么多保镖，你们都溜得进来，可见都是真爱粉啊！” “我们是参加你们这次校园行活动的校园乐队。”巴图说道。 “哦？”瘦削男子看了看面前高矮胖瘦，男女不同的团队，笑道：“现在乐队的要求这么低了吗？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他身上的味道比苏晨身上更浓，乐乐她们虽然反感，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可曹吾却很清楚。 面色一冷，曹吾心中怒火顿生，这几个家伙，居然公然在学校办公室里吸big麻！ 音乐圈沾过这玩意儿的人绝对要比一般人猜测的数字乘十还要多，尤其是最近十来年。 娱乐圈“溜冰”，音乐圈“飞叶子”，不知从何时起，很多圈里人，尤其是年轻人，开始将这种事当做一种与众不同的自我，亦或是逼格的象征，殊不知，这种人要么是蠢，要么是坏！ 很多人宣扬，“叶子”的成瘾性比烟酒更低，却丝毫不提危害性。 这玩意儿的效力很强，而且成瘾性绝对比烟酒高得多。 不然，找一个飞过“叶子”的人来，将烟酒和“叶子”放在一起，看他会选哪个？ 肯定是“叶子”！ 它拥有一定dp的制幻性，而人类贪婪的劣根性绝对不会只满足于这点制幻性，肯定会追求更好的效果，便会一步步掉进深渊。 很多人相信自己的意志力可以抵挡诱惑，但连烟都戒不了，肥都减不了的人，说这话就等于放屁。 “飞叶子”就等于跨进了xd的大门，甚至可以说，“飞叶子”就是“溜冰”的开始。 乐乐以为他们是在吸烟，便捂着鼻子说道：“学校里不让吸烟的。” “哈哈哈哈！” 古城乐队几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乐乐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飞叶子”后的人情绪会比较亢奋，曹吾是知道的，他不动声色的挡在乐乐等人前面，说道：“活动很快就开始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准备了。” “别急着走呀！”坐在窗边那个眼眶深邃的男人上前来，呵呵笑道：“我是孔兴旗，也是从八中毕业的，还是你们的师兄呢！” 说着，他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刘静姝的身上。 他不喜欢乐乐这种柔弱无害的小兔子，倒是不修边幅也难掩清丽的刘静姝，却给了他一种雨后春笋的清新感，让他兴奋不已。 对上他的眼神，刘静姝本能的感到一阵恶心和不适，她皱了皱眉头，偏头冲卢青松和巴图说道：“我们走吧！” “不是吧？和师兄们聊聊天都不给面子？”苏晨站在了靠门的位置，“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你们什么意思？”曹吾冷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和学弟学妹们交流交流感情。”瘦削男子哈哈笑着上前，探手朝乐乐抓去：“我是张鹏，认识吧？乐队贝斯手，来，小妹妹，坐嘛！” 啪！ 曹吾一把拍掉了他的手，乐乐也瞧出了不对劲，呀的轻叫了一声，躲到了曹吾的身后。 “草！tmd给脸不要脸是吧？”张鹏怒了。 “你们才是给脸不要脸吧！”曹吾黑着脸怒喝道：“飞叶子飞傻了吧！这里是学校！” “呦！”张鹏咧着嘴和正在吞云吐雾的王景禾相互看了眼，调笑道：“现在的小孩子不简单呐！连飞叶子都知道。” 王景禾站起身来，将燃着的烟卷递了过来：“来！整一口！” 曹吾冷冷的盯着这几个胆大包天的白痴，咬牙道：“你就不怕我曝光？” 愣了下，王景禾猛的哈哈大笑起来，比刚才笑得还大声。 “小学弟，你可能不太懂我们这行的规矩。”王景禾笑道：“凡是被你看到的新闻，都是第二手的，如果你能曝光我，只能说明我钱没给够。” 他冲窗外随意指了指：“你真以为那些家伙什么新闻都敢报？” “5****110。” 曹吾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冷念出了一串数字。 “嗯？什么意思？”王景禾不懂。 “这是香城市公安局的报警电话，能不能让你清醒一点？” 王景禾一愣，顿时怒道：“你tmd威胁我！” 说着，他挥拳朝曹吾打来。 啪！ 半空中，他的拳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了，紧接着，他便感觉自己凌空转了一圈，继而“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一个过肩摔将王景和差点拍进地板里的娜仁托娅，长大了嘴巴。 王景和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张着嘴“嗬嗬”的喘着气，显然给摔了个够呛。 娜仁托娅自己也愣了，不好意思的松开手道：“对不起，条件反射，但是，你也不能打女孩子呀！” “女……女的？！”张鹏吞了口口水，看着五大三粗，却声如春燕的娜仁托娅，说不出话来。 “草！小兔崽子！”易书山反应了过来，骂骂咧咧的抄起了凳子。 “够了！”苏晨大喝一声，他还算比较清醒。 拦住易书山后，他盯着曹吾冷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黑洞乐队！”乐乐在曹吾身后大喊。 “原来你们就是那个什么黑洞乐队。”苏晨眯起了眼睛，看向曹吾：“那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曹吾喽？” 一旁的孔兴旗笑道：“就是今天我们负责安排的小乐队？怪不得这么拽！” “谁安排谁还不一定呢！”一直默默无声的卢青松冷冷开口，经过这段时间的排练，他已经了解自己排练的这首歌是什么水平了。 想安排我们？你们古城乐队还没有资格！ 第四十五章 校园行活动（一） “不管谁安排谁，上台用真本事说话。”曹吾环视着黑洞乐队的几人，眼中只剩下鄙夷。 每个人对于黄赌毒都有自己的厌恶标准，而曹吾最讨厌dp，因为那是一种可以将进化了几十万年的人，再次变成野兽的恶魔产物。 “真本事？你们也配？”孔兴旗笑了：“听说你主动要求暖场？还挺聪明，早死早超生呀！” 这下连巴图都听不下去了，涨红着脸，就要冲过去开揍，被曹吾一把拦了下来。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曹吾盯着孔兴旗的眼睛。 孔兴旗没有说话，虽然他们都飞嗨了，但“叶子”的效力没有冰那么强，并没有让他们丧失思考能力。 苏晨那个傻逼以为这几个小家伙不懂，居然让他们直接进了化妆间，撞见了自己等人“飞叶子”，偏巧那个曹吾居然还是个懂行的，这就尴尬了。 张鹏等人之所以拦住曹吾他们，不让他们离开，也是在弥补这件事，想要骗过或堵住曹吾等人的嘴。 孔兴旗思索着曹吾的话，他说要上台亮本事的话，应该是在隐晦的表示自己不会将这事儿宣扬出去。 只是，这小子能信得过吗？ “听说八中准备把你们送去参加才子峰旅游景区开幕式？”孔兴旗翘起了二郎腿。 曹吾听懂了，他是在用这事儿向自己发出警告，如果自己将今天看到的事说出去，那这次机会肯定就没了。 虽然曹吾自己不是很在意这次开幕式，但学校却很重视。 而且就像王景禾说的，这消息就算曝光，恐怕也发不出去。 大迈音乐花了那么多钱签下古城乐队，怎么会愿意刚到手就砸了呢？ 暗暗叹了口气，曹吾笑道：“有意向而已，怎么，你们也感兴趣？” “那不一定，看你喽？”孔兴旗看向他。 “我觉得你们没兴趣。” “那就最好不过了。” 两人像打哑谜般，你一句，我一句。 说到这里，孔兴旗总算放下心来，冲苏晨使了个眼色，说道：“让他们出去吧！” 苏晨皱了皱眉，还是让开了路。 待曹吾等人出去后，易书山赶忙上前扶起王景禾。 王景禾扶着腰，颤声骂道：“那个娘娘腔的壮汉下手真他妈的狠！” 苏晨一屁股坐在孔兴旗身旁，懒洋洋问道：“就这么放他们走？说出去怎么办？” “有人替我们擦屁股，你怕什么？”孔兴旗笑道：“再说，那小子已经答应我不会说出去了。” “他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我怎么没听到？” “你多长点脑子就听到了。” 回到空教室，大家仍然心有余悸。 乐乐忿忿不平道：“什么破古城乐队嘛！和电视上一点都不一样，一群猥琐男！” 娜仁托娅也皱眉道：“还在办公室里抽烟，臭死了！” 刘静姝像是猜到了什么，拉着曹吾到一边小声问道：“他们是不是在抽……那个？” 曹吾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刘静姝神色几度变换，最终变成了深深的憎恶。 曹吾犹豫了下，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之所以这么厌恶毒品，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见过吸毒人员对于整个家庭的影响。 刘静姝有一个小姑，死了四年多了，死因就是因为吸毒过量。 原本一个聪明伶俐，乖巧可人的女孩，因为毒品，染上hiv，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刘静姝还记得当初警察找到爷爷奶奶家中，通知死讯时，奶奶痛苦的眼神。 因为经历过，所以更加憎恨。 “放心，他们会受到惩罚的。”曹吾看向桌上的吉他。 而且很快。 …… “十七年前，他们凭借一首《千年古城》让全国人民认识了他们，十五年前，他们的第一张专辑一个月便破了万张……他们必将在中国摇滚乐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香城的骄傲，传奇乐队，古城！！” 主持人明显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几乎将古城乐队所有的光彩经历说了个遍。 台上主持人激情四射，台下观众歌迷疯狂欢呼，媒体灯光闪烁，活动刚刚开始，便进入了高潮。 古城乐队一行五人来到台上，身后巨大的舞台背板上印着的是他们新专辑的封面。 “再次回到故乡，心情怎么样？” “很激动，八中是我的母校，看到熟悉的一切，我很感动。” “据我所知，书山，景禾和张鹏都不是香城人，这次来到香城，感觉怎么样？”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香城，但每次来香城，都会有新的感动，这是一座像母亲般的城市，温暖，有力量，也正是有这样的城市，才能让我们和最好的兄弟走到一起。” “好！掌声鼓励！” 啪啪啪！ “我来问问苏晨，在活动前，我听到一个传闻，想亲自跟你证实一下，有人说你们已经签约到咱们香城最大的音乐公司，大迈音乐旗下了，有这回事吗？” “没错，是真的，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我出生在香城，这里有我熟悉的亲朋好友，支持我们的歌迷粉丝，香城的一草一木都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头。每次午夜梦回，我总会回到这里，然而，这一次，我的夙愿实现了，我和我的兄弟们，一起签约了咱们香城的大迈音乐，这一次，我们不走了！” “好！真是个好消息呀！我想问现场的粉丝朋友们，你们高兴吗？” “高兴！” “开心吗？” “开心！” “也许有人会好奇，这个大迈音乐听着很耳熟，但究竟是怎样的一家公司呢？居然有实力签下咱们的古城乐队，接下来，就有请我们香城大迈音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艺术总监，张少强先生！有请！” 台上主持人和张少强拼命为古城乐队的新专辑做着宣传，后台参与助演的同学们紧张的准备着。 这次不同以往，不仅要在媒体面前表演，被选中的人还有可能签到大迈音乐旗下！ 所有在后台等候的同学都羡慕的看着站在舞台中央吸引万千瞩目的古城乐队，幻想着自己也能有那么一天。 “曹吾去哪儿了？” “不知道呀？刚才还在这里的。” 巴图等人站在一起，疑惑着曹吾怎么一转眼便不见了，却没看到从后台小门溜出去的曹吾，正躲在看台墙后，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话。 “于哥，真是太感谢了，你能来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曹吾用力握了握中年男子的手，那人赫然是曾经在迎新晚会上负责舞台演出设备的于胜利。 第四十六章 校园行活动（二） “好说，好说！”于胜利哈哈笑道：“这种坏规矩的人，我也向来是不齿的，而且，还是帮曹兄弟你的忙，更是义不容辞呀！哈哈！” 于胜利很开心，曹吾答应他假期带他去台州二手交易市场淘一套设备。 那里的音乐设备相当齐全，来自美国乐林的功放、马克牌的转盘和解码、甚至mbl顶级音响器材都一应俱全，全国各地的发烧友都会去那里“淘金”。 但于胜利只是听闻，没有去过，因为他的技术和眼光还不够。 而有了曹吾当带路人，他就很有兴趣了，相信以曹吾的技术和眼光，一定能帮他淘一套顶尖的进口设备，那可都是生金蛋的鸡呀！ 当然，这些什么好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打压不正之风！嗯，对！就是这样！ 在人家演出的时候拔电线，这得有多缺德才能干得出这样的事儿？小冯那小子也正式鬼迷了心窍，居然接这样坏规矩的活，看来得让老大哥教教你行规了！ 曹吾回到后台，巴图等人总算松了口气，他不见了还怎么演出？ 探头朝外看了看，曹吾找到了13班的位置，乐队成员的家长都坐在一起，牛莉也在其中。 舞台右侧，负责这次活动舞台演出设备的租赁公司员工正在调音台前坐着，负责调音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小伙子回过头来笑了笑，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曹吾在上午彩排的时候，已经和那个姓冯的小伙子调试对接好了音频各项参数，那小伙子也挺好说话，让调哪个调哪个，若不是曹吾提前得知了消息，还真不一定怀疑这小子会动手脚。 冯建杰回过脸来，不由得撇了撇嘴。 那小家伙也太细致了，可是准备再充分都是没用的，你这次演出已经注定失败了。 原本自己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了。 谁让你事情多，一上午尽给你调试了，拿人当牲口使唤啊？切！活该你演不成！ “小冯！” 冯建杰听到有人叫，回头一看，却是同行的于胜利。 “呦！于哥，你怎么来了呀？”冯建杰起身笑道。 于胜利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两罐红牛，伸手递过一瓶，笑道：“没办法，我侄子非让我来。” “你侄子在八中上学啊？”冯建杰接过红牛，打开后喝了一口，还是冰的。 于胜利点点头，他和冯建杰虽然认识，但也谈不上知根知底，这不，他连自己有没有侄子都不知道。 “这次活儿挺大啊！他们给你们多少钱？”于胜利笑呵呵的打问着。 “嗨！活是挺大，就是甲方太抠，就挣个运费。”冯建杰指了指台上口沫横飞的张少强道：“那狗日的抽水抽太狠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市场比前些年差太多了，生意不好干呀！” “就是啊！以前哪有说闲的时间？” “晚上一块喝酒去？” “不了不了，昨天喝一宿，现在胃里还不舒服呢！” “那有空找地方坐坐，咱们之间可以多交流交流。” “好说好说……” 于胜利就在调音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冯建杰闲聊，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 很快，冯建杰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显得有些焦躁，坐立不安。对于胜利的搭话也嗯嗯啊啊的只是应付。 看他不对劲，于胜利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冯建杰的笑容有些难看：“可能是中午吃的饭不干净，靠，红烧肉里居然有钢丝球。” 于胜利关切道：“要不你先去上个厕所，我帮你顶一会儿。” “不用，我还能坚持一会儿。”冯建杰摇了摇头，张少强他们就快下来了，马上就是那个劳什子黑洞乐队上场，他收了人家两千块定金，得给人把事儿办明白了。 可是，体内这团沸腾的真气他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天呐！煎熬呀！ 忽然，他感觉到大团真气中分出了一小股真气向下游走而去。 不行了，还是稍稍缓解一下压力吧，他尝试着放松了一丝丝的控制。 噗呲！ 眉角一抽，他浑身僵住了。 “怎么了？”于胜利装模作样问道。 冯建杰挤出一起尴尬的笑容：“于哥，告诉你个真理，跑肚拉稀的时候，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屁。” “我靠！”于胜利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恶臭。 “于哥，你帮我顶一会儿，我得去趟厕所。”冯建杰都快要哭了：“我实话跟你说，我收了人家钱，待会那个开场的黑洞乐队表演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他们演成。你帮我这一次，到手的钱咱们平分……” “你赶紧去吧！这边我来看着。”于胜利捂着鼻子，模棱两可道。 “你一定得记着啊！”冯建杰怪异的站起身来，两腿岔得有点开。 “知道了，知道了。”于胜利摆摆手嫌弃道。 冯建杰有意再叮嘱两句，但他已经感觉到有一股更大的真气向下涌入，当即不敢多说，赶忙甩起两腿，朝厕所跑去。 放下捂着鼻子的手，于胜利忍不住嘿嘿笑道：“这玩意儿效果这么强吗？” 一旁负责灯光的哥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跑来问道：“于哥，冯建杰跑哪儿去了？” 于胜利笑道：“他拉肚子，我帮他看一会儿。” “靠！懒驴屎尿多。”灯光哥们笑骂道：“那就麻烦于哥了。” “没事儿，举手之劳。”于胜利摆摆手，心里有数了。 正如他所想，那冯建杰果然没向人提起这事儿。 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有灰色收入，他肯定会守口如瓶。 于胜利抬头看了看后台处聊天的曹吾，冲他比了个手势。 看到于胜利坐在了调音台前，曹吾总算放下心来，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台上的访谈也到了尾声。 “接下来，我们让古城乐队休息一下，准备接下来的演出。当然，我们的舞台上，精彩始终不断。在我们八中的校园中，同样藏龙卧虎，有许多热爱音乐的同学们。” “在接下来的演出中，有两支校园乐队，五名校园歌手，为大家带来精彩的表演。” “而为了回馈家乡，回馈母校，古城乐队和大迈音乐也一起为这些热爱音乐的孩子们准备了一份意向合约。” “在这次活动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资格投票，选出最喜欢的校园音乐人。投票方式是通过手机连接局域网，登录咱们的橙花app进行投票。而票数最高者，便可以获得咱们古城乐队和大迈音乐精心准备的意向合约，成为大迈音乐旗下的预备签约艺人！” “好的，请大家满怀期待，有请我们八中人气最旺的黑洞乐队，为我们带来他们的原创歌曲，梦回唐朝！” 第四十七章 校园行活动（三） 牛莉坐在草坪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身旁的孩子们。 毕业后，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进过学校了。看着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她才发觉，自己已经是奔三的人了。 年轻真好啊！ 耳闻主持人的介绍，她将目光转向台上。 嗯？乐队怎么还多了两个人？ 梦回唐朝？曹吾那小子又写了一首新歌？ 不过，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梦回唐朝，唐朝的古都是长安，也是古城乐队的成名曲《千年古城》中所描述的那座城市。 在这么个活动上，拿出这么首歌来，是想蹭古城乐队的热度？借助媒体增加曝光量？ 太冒险了，牛莉摇了摇头，不过还算有企图心。 古城乐队毕竟有十七年的粉丝基础，那首歌也经过这么多年的传唱，知名度更高，在粉丝心目中的分量也更重。因此，哪怕你写出一首比《千年古城》更好的歌来，反响也有限。 除非，你能写出一首开宗立派，旷古绝今的歌来。 但是，这可能么？ 牛莉身旁，曹文皓微笑看着台上的曹吾，听着身旁兴冲冲的给家长介绍黑洞乐队的声音，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不知为何，这次出差回来，他总感觉儿子和以前不一样了，更加成熟沉稳了，遇事也敢自己拿主意了，最重要的是，居然会自己写歌了。 学生方阵前方是各个班的老师，肖雅跑去高三艺术班那里，和刘婉玲坐在了一起。 “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那个马广华有点烦。” “他又约你出去啦？” “嗯……不提他了，你一直念叨这个黑洞乐队，我带他们这段时间，感觉也没什么出奇呀？” “看演出你就知道了，他们台风挺正的。” “我看你是看人家小伙儿挺正的吧？啊哈哈！” “去！” 后台处，张浩哲等人站在后台入口处，笑眯眯的看着曹吾等人往台上搬运乐器。 苏洋兴奋地小声嘀咕：“我已经等不及看他们的表情了，哈哈！想想都解气！” 张浩哲则看着调音台那里，若有所思。 怎么调音师换人了？不过舅舅说过，已经安排好了，想必应该没问题吧？ 苏洋肩上一沉，回头一看，却是苏晨走了过来，搂着他的肩膀，笑道：“那小子准备唱什么歌？” “叫什么梦回唐朝，原创的。” “在我们古城乐队面前唱唐朝？真是找死。” “就是！”苏洋附和道。 “好好加油！”苏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等你高中毕业，就可以签到公司来了。” “嗯！” 曹吾等人将乐器都搬上台来，连接着音频线。 台下观众们看着他们又是搬大鼓，又是立大锣的，有些闹不明白情况，窃窃私语讨论着。 “他们怎么把锣鼓都搬上来了？” “不知道，可能以前在秧歌队待过吧？” “哈哈！都是孩子，你留留口德。” “那有什么的？许他们摆上去，不许我们说啊？本来就是嘛！唱摇滚用什么锣鼓啊？土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里谁结婚呢！” “人家玩玩中西合璧，我觉得也挺好。” “不伦不类，好什么？再好能有《千年古城》好？一帮孩子，能唱出什么好听的歌？听主持人说还是原创，那还能听吗？” ……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曹吾等人终于连好了线，各自在乐器前站定。 娜仁托娅粗重的呼吸声犹在耳后，刚一到后台，看到外面人山人海，她就已经打退堂鼓了，曹吾帮她好一番调节呼吸，缓解压力。 回头看了看她，曹吾再次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娜仁托娅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死死盯着鼓面。 “大家好，我们是来自八中高二年级13班的黑洞乐队。”曹吾张口说道，声音经过话筒再由音响传递到校园每一处，清晰可闻。 观众们逐渐安静了下来。 舞台前方架设着四五台摄影机，有来自市电视台的，报纸杂志的，自媒体媒体人的，也有校园报刊的，此时正一致朝向台上。 只不过，除了校园报刊的陆超在摄影机前拍摄以外，其他人压根没动。 他们今天主要是来拍摄古城乐队的，这个校园乐队只是个暖场的，不拍也罢，省事儿省电。 余光看了看后台处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张浩哲等人，曹吾轻哼了声，没再多bb，沉声道： “一首梦回唐朝，送给大家。” 卢青松按下合成器按钮，早已录制好的驼铃、木鱼、风铃的声音便悠然响起。 若有若无的乐声萦绕在半空中，疑惑的听众们互相询问。 “什么声音？” “我听着像木鱼。” “还有铃铛声。” “好像还有风声。” 还没等交流明白，台上一直默然静立，如同一尊雕塑的娜仁托娅动了。 双手挥动，鼓槌如同雨打芭蕉般密集的落在鼓面上，逐渐向鼓面中心移动，她按照前些日子的排练，一丝不苟的完成着这次滚奏。 隆隆的鼓声从浅到沉，如同从天边滚来的闷雷，隆隆作响。 其声如雷，是为擂鼓，只有中国大鼓能称之为擂鼓，其余皆为敲击。 在古代两军交阵，向来是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鼓声响起，就象征着一往无前的勇猛，宁战死，勿回首。 《山海经·大荒东经》中记载的夔，便是因鼓得名，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中国大鼓，便讲究一个气势，汹涌且不可挡。 而大锣亦是如此。 古代战场鸣金收兵，敲击的便是锣的前身——钲。 当这两样霸道的乐器碰撞到一起，怎一个豪情壮志得说？ 在驼铃响起之际，坐在台下的牛莉便坐直了身子，听着若有若无的驼铃、木鱼、风铃声，她仿佛跨越了千年时光，回到盛世唐朝，看到了一位年轻的僧人正行走在苍茫的戈壁之中。 黄沙川流，枯风拂面，驼铃轻响。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血红的残阳在沙丘上笼罩了一层光芒，他回首看向远方，那里是他来的故乡，它有个名字叫做大唐。 脚步暂歇，他攀下驼身，用仅剩的一点清水润湿嘴唇，便敲击着木鱼，开始每日必不可少的课业。 他的目光深远，他的眼神坚定，他无比清楚前方是怎样的艰难险阻，但却没有半分畏惧。 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且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这是他背后的国家，那个万国来朝的盛唐，给予他每一个子民无比强大的自信！ 天堑又如何？ 一本通关文牒，天下皆可去得！ 木鱼声声，他仿佛回到了梦里长安，那是他理想萌发的地方，也是他魂牵梦萦的故乡，他在那里许下了不至天竺，终不东归一步的誓言，而他终将证明，强大的信念如何来改变世界！ 听着隆隆鼓声，牛莉仿佛看到滚滚闷雷涌动，自天际而来，咔嚓！闪电划过天空！那是雷神的金锣！ 她浑身随之一颤，一股电流涌过全身，激起她一层鸡皮疙瘩！ 这编曲！！！神了！！！ 台上，曹吾已经闭起了眼睛，全然沉浸在这首曲子中。 此时的他已经全然忘了台下的纷争丑恶，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睡梦中的僧人飞回了盛世大唐时期，整个世界的中心——古都长安！ 猛地睁开眼睛，伴随着雄浑鼓声和铜锣之响，他右手拨弦，一段恢弘的电吉他奏响！ 他已经不再去管顾什么旋律音色，他只想用琴弦描绘那幅盛世画卷！ 铜锣再次响彻！ 看！有城雄踞！万家灯火！ 那是“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的开元盛世！ 也是“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的博大胸怀！ 更是为心中梦想，一人一杖便敢用双脚丈量大地的蓬勃豪情！ 正所谓天公见玉女，大笑亿千场。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北斗酌美酒，劝龙各一觞。富贵非所愿，与人驻颜光。 今日，我等中华儿郎，再次梦回大唐！ 第四十八章 校园行活动（四） 蹭蹭蹭！ 那是摄影师们跑去开机子的身影。 电视台，广播电台的记者多少懂点行，一听这前奏就觉出不对劲了，这首歌有点屌啊！得拍下来！ 台下观众有些懵，有人忍不住嘀咕：“这前奏怎么这么长？” 然而，所有记者，媒体人，包括大迈音乐的工作人员，都一脸惊讶和激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贝斯声起，架子鼓加入。 曹吾开口唱道： “菊花，古剑和酒，” “被咖啡泡入喧嚣的庭院，” “异族在日坛膜拜古人月亮，” “开元盛世令人神往！” “风！吹不散长恨，” “花！染不透乡愁，” “雪！映不出山河，” “月！圆不了古梦。”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 “今宵酒醒无梦”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梦里回到唐朝！” …… 牛莉紧紧抓着衣角，咬着下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麻酥酥的痒意从她后腰处直冲脖颈，最终在头顶冲散，化为一波波的鸡皮疙瘩。 她真的听嗨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喝多了酒，脑仁都有点麻。 现场的歌迷观众也懵了，不是说好的暖场校园乐队吗？这是从哪找来的一流乐团？ 他们这次是专门为古城乐队而来，苦候一天就是为了听一首现场版的《千年古城》。却没想到还没听到古城乐队的演唱，就先听到了一首这么牛逼的新歌！ 菊花，古剑，酒，风花雪月，宿命，摇滚还能这么玩？！！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男耕女织丝路繁忙，”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纸香墨飞词赋满江，”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豪杰英气大千锦亮！” 曹吾仰面长啸，高亢的嘶吼传遍全场，宛如一瓢清泉泼进油锅里，瞬间引发全场轰动！ 清冽的吉他声在欢呼声间穿梭，如同穿花蝴蝶，灵动精巧！ 高三艺术班前方，肖雅兴奋地搂着已经呆滞的刘婉玲，大喊道：“哇！好帅啊！你看到没？他在发光！” “那是我们班的乐队！我们班的同学！”13班的同学们大声向身旁人炫耀，一脸的骄傲。 最惊喜的还要数古城乐队的粉丝们，作为一路以来拥护古城的追随者，他们大多是因为《千年古城》而爱上古城的。 尤其是那些从长安赶过来的粉丝，对于他们来说，虽然古城乐队不是长安人，但他们已经将古城乐队当做半个长安人了。 而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一直期待古城乐队能够再写出像《千年古城》那样的歌来，只是一直未能如愿。 现在，他们居然听到了一首和《千年古城》一样……不，是比《千年古城》还要强的歌，他们怎能不激动？ 他们已经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跟着歌曲的节奏跳跃，甩头，挥舞着手臂，疯狂的样子如同邪教抓捕现场。 后台处，几乎所有人都探出头来，惊愕的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黑洞乐队，那种激情四射的展现力他们从未见过。 张浩哲，苏洋，苏晨，孔兴旗等人全部站在一起，张浩哲的脸色黑沉得如同锅底。 他忍不住了，回过身来，冲着调音台前的于胜利挥舞手臂，做着手势，要他扯掉音频线。 于胜利一边晃着脑袋，一边看着他，咧嘴一笑，也冲他挥舞起手臂来。 靠！我不是在跟你互动啊！ 你他妈别是个傻子吧！ 拉线啊！拉线啊！ 张浩哲在怒吼，于胜利却恍若未闻。 舅舅这是找的什么人！ 他不知道的是，收了钱的正主正在厕所里狂轰乱炸，已经直不起腰来了。 苏晨死死盯着恣意飞扬的黑洞乐队，喃喃自语：“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编排！” 孔兴旗面沉如水，冷声道：“没看出来，那小子还有点东西，但如果就这点东西的话……” 话没说完，台上一阵紧密的鼓点过后，曲风一变，只剩下贝斯和鼓在轻鸣。 曹吾随意挎着吉他，随手抹去额上的汗水，稍稍半仰着身子，宛若醉酒的狂生，口中吟唱道： “忆昔开元全盛日！” “天下朋友皆胶漆！” “眼界无穷世界宽！” “安得广厦千万间！” 略带嘶哑的声音化为一声怪异的狂吼，瞬间将牛莉从坐姿震起。她想要站起来，脚下却失了力气，居然就保持着跪立的姿势，震惊的看着台上。 这是……！融合了戏曲元素！！ 摇滚里还能加入传统戏曲？！！ 不光是她，在场所有懂行人此刻全是一脸惊愕！坐在评委席，大迈音乐的艺术总监张少强更是面色发青，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了！ 在此之前，也有人尝试着将摇滚中加入中华传统文化元素，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东西方的乐器乐理并不相通，很难编排到一起。 即便是强行加入，也会显得突兀，不协调。 于是，有专家便提出了中华乐理八音五声十二律是最适合中华音乐的，绝不可乱套西方乐理，就如同两军交阵，怎可用对方旗服？并且断言，中华乐理和西方乐理是互不相同的，无法进行融合。 因此，到如今为止，已经很少有人在歌曲创作中融合中西方元素了，一来是太过艰难，很难成功，二来是不被主流艺术所认可。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台上，包括牛莉在内的许多人却发现，居然出现了一首完美融合中西方元素的歌曲，并且还是一个高中生乐队写出的原创！ 看着台上的曹吾，牛莉已经忘却了其他，这首歌并不只是融合了中西方元素那么简单，它用的是一种全新的编曲模式，展现的是一种全新的摇滚风格！ 这个乐队，自己一定要签下来！ 森林音乐能不能迈入一流公司，就看这次签约了！ 牛莉有种预感，这首歌一旦面世，很可能会催生一种全新的摇滚风格种类，而到了那个时候，黑洞乐队就是开创者！就是先驱！他们必将开宗立派！ 她很想马上立刻起身，去给总监打电话，要求全权负责这次签约，但台上的歌曲却紧紧抓住了她的耳朵，半步也无法离开。 看着那些同样激动的记者和自媒体媒体人，牛莉知道，这首歌，就要爆了！黑洞乐队，就要大红起来了！ 第四十九章 校园行活动（五） 孔兴旗震惊的看着台上，心中是惊涛骇浪。 那个曹吾……他真的只是个高中生？ 曾经在20岁写出《千年古城》的他，曾经也一度被人称作天才，他也但看着台上那个仿佛吸引了全世界目光的少年，他却怎么也无法再承认这一点。 他是个音乐人，他骗不了自己，对于新专辑的信心在这一刻如同大厦崩塌。 在这首歌面前，自己和乐队成员精心准备一年的新专辑，就如同屎一般。 其他乐队成员面色表情也一样呆滞，如丧考妣。 和活动策划商议完的经纪人跑了过来，急切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该准备上场了。” 孔兴旗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但很快，他就因为这半步而羞恼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是怕了吗？我孔兴旗怎么会恐惧上台？ 他看了看身旁的苏晨，却见他正死死盯着台上曹吾如穿花蝴蝶般飞舞的手指，额头渗出几滴细汗。 孔兴旗将他一巴掌拍回神，喝道：“想什么呢！赶紧准备！” “啊？……哦！”苏晨有些慌乱的应道，却没有了此前淡然倨傲的神色。 舞台上，曹吾已经唱到最后一段，台下现场已经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牛莉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操场边缘，捂着一只耳朵，拨通了总监的电话。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 “今宵酒醒无梦！”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仿佛梦里回到唐朝！” 被巴图重重的鼓点刺激出巨大的热情，曹吾完全唱嗨了！伴随着高音，一手双音推弦，吉他的电音瞬间升到最高，炫目的solo技巧流淌而出！燃烧着每一个听众的热血！所有人都兴奋无比！ “天呐！我听到了什么？” “太爽了！这是摇滚乐吗？怎么会这么快，这么猛？” …… 人群前方，一直目瞪口呆，看着曹吾的刘婉玲像是被蜜蜂轻轻蛰了下心脏，猛的一紧，却又感到一丝如同蜂蜜般的甘甜。 她身旁的肖雅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化身为一个小迷妹，不，应该是大迷姐，又蹦又跳，冲着台上挥舞手臂，希望曹吾能够看到。 13班前排，方绿筱双颊有些酡红，一双妙目紧盯着曹吾的潇洒身姿，流光溢彩。 她回头看了看身旁的母亲，显然不是很喜欢这种喧闹的音乐，正用双手捂着耳朵，见她看过来，笑了笑，放下手臂。 方绿筱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继而又回过头去，看着台上的表演，忽然站了起来。 她也像其他同学一样，冲着台上欢呼鼓掌，大声尖叫起来。 方妈妈一皱眉，刚想探手拉她坐下，却停了停，又收了回来。 罢了，今天就让她放肆一次吧！ 人群中，曹文皓挤到了最前面，高举着手机，待台上一曲唱罢，他哈哈笑着将电话放在耳旁，喊道：“老婆！听到了吧？小吾唱的太棒了！” 一曲唱罢，曹吾有些气喘，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挑战这种连续高音的歌还是有些吃力，但看着台下被自己点燃的观众们，他的心中涌现出无比的自豪！ 听到了吗？这是来自我故乡的音乐，我不会让它们消散，即便是在不同的时空，我也会让它们重现散发出光彩来！ “黑洞！” “黑洞！” 不知道是谁带头，全场观众一起喊起了黑洞的名字，这是来自于听众们的认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太棒了！这首歌何止是精彩，简直就是精彩！”主持人也被如此沸腾的现场气氛震慑了，以至于话都说错了：“让我们把掌声送给黑洞乐队！一段精彩绝伦的演出！” “曹吾我爱你！” 忽然有大胆的女生大声喊道，全场观众顿时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曹吾我爱你~！” 马上有人有样学样。 曹文皓乐了，冲齐慧敏炫耀道：“看看，这么多想给我当儿媳妇儿的！你再不松口乐乐就没机会了！” 齐慧敏知道曹吾将上次自己找他谈话的事告诉曹文皓了，这家伙都拿这事儿来打趣自己好几次了。 刚想开口，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王乐乐我喜欢你！” 齐慧敏面色一黑，很是不爽。 声音是从学生堆里传出来的，引得一群男生狼嚎起哄。 主持人赶忙控制气氛，继续串场：“好！那么精彩过后，就到了我们今天的主题了，古城乐队已经在准备好了，他们将要演唱新专辑中的主打歌，《迷梦》！我们掌声有请！同时，也感谢我们的黑洞乐队，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 曹吾等人向台下鞠了一躬，便抱着乐器往台下走去，换古城乐队上台。 “安可！” 忽然有人大声喊道。 “安可！” “安可！” 马上有人跟着喊了几声，但很快被身边人打断了。 曹吾正在和古城乐队侧身而过，听到这个喊声，不禁愣了下，继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古城乐队的成员面无表情的上台，调试着乐器，虽然看不出表情，但气氛却是有些尴尬。 安可是encore的音译，意思是在唱一首，通常是在演唱会快结束时，粉丝们不愿结束，要求偶像继续返场演唱。 但是，呼喊的人好像是忘了这里是古城乐队校园行的现场，主角是古城乐队了。 很快，调试好乐器，孔兴旗站在话筒前，沉声说道：“大家好，我们是古城乐队。” 观众们很给面子的献上欢呼和掌声，但或许是错觉，孔兴旗总觉得这欢呼声没有刚才黑洞乐队唱完歌时候大。 “这张新专辑我们做了将近一年，先后到国内十几个地方采风，也重走了当年西北采风的道路。希望这张专辑，能让你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古城乐队，一首迷梦，送给大家。” 琴弦拨动，贝斯、鼓点加入，合成器传出火车的汽笛声。 “飞驰的新干线，” “最后的一支烟，” …… 观众们微笑着挥舞手臂，随着节奏摇摆。 然而，一曲唱罢，主持人串场时，有粉丝却忍不住私下嘀咕起来。 “这歌你听着怎么样？” “还行啊？但……也就还行啊！” “是吧？我觉得还是上一首《梦回唐朝》好听。” “我也觉得！” 这样议论的人不止一个，逐渐的，就连在台上说话的古城乐队也察觉到了台下的骚动。 第五十章 校园行活动（末） 活动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古城乐队很卖力气，一连唱了十二首歌，加上中间穿插的校园歌手和乐队演唱了八首歌，一共二十首歌，却没有一首能再达到的黑洞乐队第一首的效果。 只有临近结束，古城乐队拿出压轴的《千年古城》来，引发全场大合唱，才稍稍挽回一点颜面。 临近结束，观众席上逐渐骚动起来，大家听歌听过瘾了，便开始猜测，大迈音乐给出的那份合约会落到谁的手中。 “肯定是黑洞乐队啦！那还用想？” “我也觉得是。” “那个coolboy乐队唱得也挺好听啊？” “拉倒吧！把黎天王的歌唱成那样，也叫唱得好？” “黑洞乐队吊打他们！” “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怎么觉得黑洞乐队那首歌比古城的《千年古城》还好听啊？” “你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想，那首《梦回唐朝》是真的好听，我都快听炸了！摇滚原来还能这么玩！” “是哈！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摇滚，我感觉那首歌和现在所有的摇滚乐都不一样。” “仔细想想真的可怕，那个黑洞乐队成员居然都是高中生哎！但这个现场比一般的二流艺人现场都要好！” “古城乐队出道成员平均年龄是多少岁？好像快到二十了吧？” “过了，我看过报道，平均年龄是二十岁，不到二十一岁。” “那黑洞乐队签了合约，岂不是一到十八岁就能出道了？” “应该是。” “那可太厉害了，不行，我回去要下那首《梦回唐朝》，单曲循环个百八十遍的！” “我也是！” …… 台下纷纷扰扰，谈论着合约将花落谁手，虽有零星不同意见，但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份合约已经板上钉钉是黑洞乐队的了。 最前排评委席上，校领导，各个记者，媒体人也纷纷向大迈音乐总监张少强道喜。 “恭喜张总！捡到宝贝了呀！” “这黑洞乐队就凭这次演出和这首歌，我敢肯定！不出五年，他们就是下一个古城乐队！” “恭喜张总！” “恭喜恭喜！” 听着大家的道喜声，张少强回着礼，可面上的笑容却有些尴尬。 他眼含怒火，看了眼坐在调音台前神色古怪的冯建杰，心中怒骂：拿了钱不干事，你给我等着。 目光扫过后台，他看到了侄子张浩哲和一众乐队成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中更是纠结万分。 他坐到音乐总监的位置上，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靠着真本事爬上来的。 他当然听得出黑洞乐队这首歌的厉害，说实话，他真的有点动心，想要先将黑洞乐队签下来。 然而，那样的话，就会得罪侄子一家。 他能进到大迈音乐，获得老板赏识，也是靠着姐夫的人脉。 犹豫了半晌，已经到了要给出答案的时候了，张少强想了想，叫过身旁助理吩咐了几句。 “好的，还有最后五分钟的投票时间，大迈音乐的新人合约，最终将会花落谁手，你们想知道吗？”主持人大声问道。 “黑洞乐队！” “黑洞！” “黑洞！” 全场呼喊着黑洞乐队的名字。 张少强实在坐不住了，快步走到台下，让工作人员上去催促。 别他妈再活跃气氛了，赶紧公布结果吧！ 主持人也很无奈，那结果你倒是给我啊！ 很快，助理拿着一个信封跑了过来，张少强烦躁的摆了摆手，示意他送上去。 主持人接过信封，扫了眼里面的票数表，主面上笑容一僵，下意识的看了眼张少强。 张少强皱眉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念，主持人这才念道：“现在公布票数，这次一共有九个校园艺人和团体参加了这次活动。来自高三十五班李红梅的《纯粹》共计获得票数，175票！” “来自高一二十一班胡晓明的《让浮云告诉你》共计获得票数357票！” “来自……” 越往后的票数越多，每次票数公布，观众们便送上欢呼和掌声。因为其中不光是有古城乐队的粉丝，还有学生和家长们。 “来自高二十三班黑洞乐队的《梦回唐朝》，共计获得票数2158票！” 掌声和欢呼声无比的热烈，观众们为他们精彩的演出而喝彩。 然而，却有观众发现，主持人才公布了八个票数，还有一个呢？难道还有人的票数比黑洞乐队还高？ “来自高二八班的coolboy乐队，共计获得票数2214票！” “这次获得大迈音乐校园新人合约的是，coolboy乐队！恭喜他们！” “什么？” “what？” “怎么可能？” 全场哗然，观众们私下询问。 “你给这乐队投票了？” “没有啊？我投的黑洞。” “我也是啊！怎么这么多人给coolboy投票？我没觉得他们唱得有多好啊？” …… 评委席处，媒体人和记者们也凑在一起嘀咕。 “怎么这coolboy的票数这么高？” “黑洞就差了56票，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看呐！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哦？怎么说？” “你不知道吧？我听说，那个coolboy乐队的主唱小孩儿，是张少强姐姐家的孩子……” 听者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就解释得通了。 紧跟着，大家不禁生出一丝怨愤来。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还请我们过来干嘛？作戏也得提前说一声不是？现在搞得多尴尬？ 议论纷纷中，coolboy乐队全体成员僵硬着脸走上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一块泡沫板，上面印着大迈音乐校园新人合约的字样。 张少强也呵呵笑着上前，和乐队成员依次握手祝贺。 虽然拿到了这份合约，但乐队所有人都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站在台上尴尬无比，仿佛在被批斗。 “黑幕！” 不知谁在下面喊了声，马上有人跟着喊了两声黑洞乐队。 张浩哲脸色一黑，牙关紧咬。 为什么？明明是我赢了！拿到这份合约的人是我！ 为什么你们还在呼喊黑洞乐队的名字？为什么！ 为什么？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只是他不敢承认，连想都不敢想。 主持人也有点慌，赶紧说了两个笑话，连coolboy乐队的获奖感想都没问，就送他们下去了。 第五十一章 百分之五十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主持人赶忙宣布道：“除去coolboy乐队之外，所有参与活动的同学们，也将获得由八中提供的八份奖学金，金额为获得的票数！” 校领导上台准备颁奖，参与活动的其他同学也依次上台领奖，只是都显得不是那么开心，这让曹吾多少有些愧疚。 一场校园演出，却被他拿出一首殿堂级的歌来开场，这让后面的同学怎么办？ 只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张少强他们搞暗箱操作，他做不到！ 想到这里，曹吾的眼神重又坚定起来，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选择，这是他作为一个音乐人的坚持！ “有请黑洞乐队！他们将获得由学校提供的2158元的奖学金！恭喜！” 黑洞乐队全员一起上台，刘静姝和娜仁托娅不好意思上台，被曹吾一手拽一个拉了上来。 见到黑洞上台，台下猛然响起一阵欢呼。 “黑洞乐队牛逼~！” “黑洞！” “黑洞！” 那热烈的气氛，仿佛黑洞乐队才是今天的主角。 曹吾用余光扫了下站在台下，面色铁青的古城乐队，coolboy乐队他们，昂了昂脑袋。 你们赢了一份合约，而我赢了听众！ 这一仗，我们虽败犹荣！ 台下，张浩哲看着享受荣耀的曹吾，神色复杂无比。 肩上一沉，却是张少强站到了他身旁。 “怎么了？” 张浩哲摇摇头，没说话，只是神色有些黯然。 张少强微微一笑，自顾自说道：“那是市电视台的吕记者，那个是市广播电台的孙记者，那个是风云音乐杂志的编辑……他们都在为黑洞乐队欢呼。” 听到这话，张浩哲面上黯然之色更盛。 张少强话锋一转，道：“可是，等会儿活动结束后他们不会去采访黑洞乐队，而是会来采访古城乐队，也会一起采访你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浩哲茫然的摇了摇头。 “因为你们的背后是大迈音乐！”张少强加重了语气：“你将来就会明白有公司和没公司的艺人区别有多大，没有公司支撑，就算再有才，也永远出不了头！永远只是个爱好者！” “你知道每天跑来我们公司递demo的不入流音乐人有多少么？你知道全国有多少音乐爱好者，又有多少音乐从业者么？不足百分之一！而你，就已经在那百分之一里面了！” 张少强看向台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承认，那个曹吾有点东西，这首歌写得确实不错，现场气氛也很好，他征服了这几千人。但是，征服这几千人又有什么用呢？” “古城乐队的背后，是数以百万计的歌迷！这些新闻媒体，背后是上千万的用户受众！大迈音乐是一家专业的音乐公司，有专业的运作模式，就这点小浪花，随随便便就能抹平，区区几千人，不值一提！” 张浩哲有些担忧道：“可那些媒体拍到的视频，拿回去一上电视，一宣传，不就……” “不就什么？”张少强回过头来：“你还是没搞懂，今天的主角是古城乐队！他们是冲古城乐队来的！观众想看的也是古城乐队！就算他们拍了黑洞乐队的素材，拿回去也只是一过眼的素材，就连你们也是一样！” 张少强眯起眼睛道：“你以为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校园乐队，一首歌，就能对古城乐队造成什么影响么？那你未免也太把三流艺人不当回事儿了！” “你放心吧！那些媒体记者回去只会报道古城乐队，我会让他们多穿插一些你们的镜头。”张少强站得笔直。 “你说话这么管用？”张浩哲惊讶问道。 “那当然！”张少强得意的哼了声，采访完后，那些记者媒体可都是要拿车马费的，他们敢乱写？而且，自己是以大迈音乐的名义在和他们沟通，将来想要拿到古城乐队的通告位，他们就得给自己面子。 一个黑洞乐队，蝼蚁而已。 只不过，看着被欢呼声和掌声送下台来的黑洞乐队，他还是忍不住黑起了脸。 好好的一场活动，花了十几万经费，居然为几个臭小子作了嫁衣，博了名声，自己却落了个灰头土脸，这口恶气，教他怎能善罢甘休？ 得想办法出口气，可该怎么出呢？ 张少强虽然在公司贵为总监，手下管着几十号人，随便一句话便可以让手底下的人疲于奔命。但出了公司，就算一个路边收停车费的老大爷都能骂他两句，他有什么本事收拾人家？除非是黑洞乐队能到他手底下干活，他才能下手。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呀！ 既然能向公司要来一份新人合约，那再要一份也不是问题呀！ 张少强拍了拍脑袋，我可以将黑洞乐队也签下来呀！就说自己向公司申请了特批，让他们签个意向协议，走分成合约的形式，分成比例就放在百分之十，他们还不感恩戴德？ 想到这里，张少强便迈步向回到班级位置上，被众人包围起来的黑洞乐队走去，身旁助理紧跟着他，一步也不敢落下。 待到行至近前，张少强却忽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往这边走来。 “牛小姐？” 打完电话回来的牛莉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却是大迈音乐的张少强，登时有些警觉起来。 难道这家伙也是来签古城乐队的？他不是选了coolboy乐队了吗？难不成，他也想给黑洞艺人约？ 念头急转，牛莉还是展颜笑道：“张总监，你好。” “牛小姐还记得我？”张少强有些惊喜。 “嗯？”牛莉眨了眨眼，自己见过这人么？ 张少强朗声笑道：“上次行业座谈会匆匆见过一面，就再没见过，牛小姐怎么来到香城了？” “工作，来这出差。”牛莉实在没心情跟他闲聊，生怕他捷足先登，便冲他笑了笑，来到了曹吾乐队面前。 “曹吾，我和公司申请过了，分成比例我们可以提到百分之五十！” 嗯？！！！ 来到她背后的张少强笑容一僵，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第五十二章 大本子 “咱们签的只是一个意向协议，就是说在黑洞乐队所有成员成年，并且有意向进入音乐界发展时，我们公司拥有优先签下黑洞乐队的权利。” 咖啡厅内，牛莉和黑洞乐队所有成员以及成员家长坐在一起，商议着签约事项。 “那如果我家乐乐毕业后不想玩乐队了呢？”齐慧敏显然打心底就不想让乐乐再玩乐队了。 “我不管那些。”卢青松的继父路怀良也过来了，他吸着烟，说道：“签约不是有签约费么？你们能出到多少？” 牛莉笑道：“路先生，您说的那是三流以上艺人被转让或者签约新公司时的炒作，一般是签一个有底薪的合约，先预付合同约定的底薪，实际上是没有签约金这个说法的。” “那没签约金谁跟你们签合同啊？”路怀良靠回椅背上，坐在他身侧的富态妇人埋怨的推了他一把，向牛莉赔笑道：“牛小姐别介意，他就是口无遮拦，那你说的那个分成……？” “哦，分成协议是这样。”牛莉没有在意他们拙劣的配合，解释道：“按照行业内新人分成合约的惯例，公司会负责艺人的专业培训、形象包装、作品监制等等幕后工作，而艺人收入这一块，专辑首销新人一般可以拿到5——30%，再版销售可以拿到10-40%，国内活动可以拿到10-30%，海外活动则可以拿到30-60%。” “海外活动为什么可以30起？”路怀良插话问道。 这个问题曹吾就能回答，他笑道：“因为新人很少有机会参与海外活动。” 牛莉点了点头，道：“这个比例一般适用于新人到三流艺人之间的艺人，考虑到公司的资源付出，已经是很合理的比例分配了。” 路怀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马上感觉不合适，赶紧梗起脖子，差点抽了筋。 停了下，牛莉看了看曹吾，认真道：“因为看重黑洞乐队的潜力，我特意向公司申请，将所有分成比例都调整到了最高限度，也就是顶尖三流艺人才能拿到的比例。专辑首销30%，再版销售40%。海外活动60%，而国内活动直接提到了二流艺人的比例，也就是50%，这个比例，我相信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做到。” 说罢，她自信满满的喝了口茶。 曹吾没说话，也喝了口水，微笑看着牛莉，看得她心头发毛。 的确，她没有说谎，但曹吾认为，这并不是对方的最后底线。 “这就是贵公司的诚意？”曹吾笑问。 牛莉一愣，继而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样子居然还有点萌：“这还不够有诚意？你的胃口是有多大？你该不会真想要80%的分成吧？” 曹吾没有接话，而是站起身来，说道：“这样，咱们让家长们商量一下，你和我单独去外面谈谈。” “行！”牛莉抿了抿嘴，心中暗愠，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底气，能撑得住这么大的胃口。 来到大厅，找了个空座坐下来，曹吾笑道：“在商言商，莉姐你别怪我绷得紧。” “不会。”牛莉摇摇头，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自己居然还没一个高中生沉得住气。 “我就直说了吧！这个比例我不满意。” “可是……” “让我说完。”曹吾抱臂撑在桌面上，靠近了些：“今天的演出你也看了，我的实力你应该也心里有数了。说实话，我们乐队根本不愁没有公司签。而且，我们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好好挑选，你们森林的优势，仅仅是第一个找到我们而已。” 牛莉神色凛然，她不得不承认，曹吾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我呢，这次不会直接拒绝你，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回去向公司重新申请一个合理的比例，咱们再谈一次。但记住……”曹吾竖起一根指头：“这次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牛莉面上阴晴不定，她很想拍案而起，愤然离去，但却怎么也舍不得。 又是这该死的直觉作祟！ 说实话，这是她从业以来，谈的最憋屈的一次签约了。 “我很欣赏你。”曹吾坐直了身子：“你能忍受一个高中生夸下的海口，而放下身段，来参加一个校园活动，确定签约对象的实力，就已经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了。” 牛莉不由苦笑了下，她其实并不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只是直觉感到留下会有所收获。 而她的直觉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曹吾居然拿出了一首一流水准之上的歌来，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你相信了我一次，敢不敢再信一次呢？” 牛莉一愣，心头忽然突突的跳了起来。 曹吾为什么会如此笃定？难道现在的他展现出的还不是他全部的实力？ 这怎么可能？！ 像是看出了她的纠结，曹吾知道，该拿出大杀器来了。 他从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了一本厚厚的五线乐谱本来，那本子的封面已经有些粗糙，起了些毛边，但却没有丝毫褶皱污渍。 看到这个本子，牛莉的心尖忽然猛猛一跳，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大手直接攥住。 就是这个感觉！ 她紧紧盯着曹吾手中的大本，看着他将它放在桌上，轻轻翻开。 一页， 两页， 三页， …… 翻到第七页，曹吾将本子掉了个个，推到了牛莉的面前。 看着布满蝌蚪的乐谱顶端粗线条的梦回唐朝四个大字，牛莉屏住了呼吸，因为在那四个大字前面，还有两个字母和一个阿拉伯数字。 no7！ 她快速朝前翻了翻，从第一页开始，本子上便全都是歌曲总谱，不是乐器简谱，而是编好曲的总谱！ no1 she's gone no2 倔强 no3 都选c …… 牛莉颤抖着手，将本子半卷，用大拇指捋着飞速翻页，从no7一直到no135，后面没有是因为本子已经被写完了！ 厚厚一个本子，已经全部被写满了！ 而且不光有中文，除了第一首外，后半本几乎全部都是英文歌！ 他还会写英文歌？！ 这还只是一个本子！！ 牛莉忍不住看向曹吾身后鼓囊囊的背包，看上去像是放满了乐谱本！ 口中有些发干，牛莉呆滞半晌，涩声道：“我再向公司反馈一下。” “行，那你慢慢反馈，我们不着急的。”曹吾起身从她手中抽回乐谱本，却有些艰难，她捏得有点紧。 将乐谱本放回到背包中，曹吾站起身来，他想了想，忽然停下脚步，回身道：“这话我说得可能有点狂，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不管你们花多大的代价，只要能签下我们乐队，你们都是赚大了的。”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了。 牛莉仍在出神，这次曹吾是真的将她吓到了。 按照他本中的编号来看，《梦回唐朝》只是他早期写的歌，后面还有一百多首完整的歌，那么会有多少首《梦回唐朝》这个级别的歌？ 亦或者，还会有比《梦回唐朝》还要好的歌？ 她不敢确定，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公司必须签下黑洞乐队！必须签下曹吾！不计代价！ 如果公司不签，我就辞职！自己开家公司，把黑洞乐队签下来！ 牛莉胡思乱想着起身回到包间，匆匆和众人道了个别，便出门结账离开了。 她要连夜赶回魔都，亲自说服总监！ 与此同时，忙碌了一天收尾工作，总算可以下班休息的张少强精疲力尽的回到车前，脚步一停。 紧接着，整个停车场都回荡着他的怒吼：“这是谁干的！谁把我车胎气放了！” 第五十三章 白衣胜雪 李可回到家中已经是周日晚上十点多了，虽然疲惫，但她却心满意足。 这个周末，她不仅见到了古城乐队，要到了签名，还在香城好好逛了半天。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她翻看着空间动态，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多个好友给她的日志和相册点赞留言了。 点开相册，翻看着昨天在活动现场拍的照片，李可却发现，她拍的照片中，除了最喜欢的古城乐队苏晨以外，就是那个叫黑洞乐队的表演特写了。 那首叫《梦回唐朝》的歌真是太好听了，只可惜网上还没有资源，她只搜到了黑洞乐队另外两首《倔强》和《都选c》，不过也很好听。 戴上耳机又将两首歌听了一遍，她和很多网友一样，在评论区留言：什么时候能听到《梦回唐朝》啊？求音频资源呀！ 这两天，在两首歌下面留言的网友很多，都是参加了校园行活动的观众。 突然冒出的许多留言搞得没去现场的网友有些糊涂，不住在评论区发问，打听《梦回唐朝》到底是个什么歌？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问？ 后来，还是评论区活跃分子“白衣胜雪”出来解释了下，大家才知道，原来是古城乐队去了黑洞乐队母校做活动，黑洞乐队在现场唱了一首巨好听的歌。 很多在现场的观众意犹未尽，就到网上来搜资源，但黑洞乐队还没有发，所以大家都搜不到，便在评论区抱怨。 李可认得这个“白衣胜雪”，准确的说是认得这个id。 这个id是酷猫上的老人了，听歌时间已经有16万分钟了。 她在好多首歌的评论区都看过这个id的热评，但她还是在这首《倔强》的评论区下方发现，这个“白衣胜雪”居然是香城八中的学生。 翻看着热评，李可忽然发现，最新的一条评论赫然写着：黑洞乐队的死妈粉能要点脸么？明目张胆的到处在别人歌的评论区刷软广，蹭热度不要太明显好吧？ 评论的下方已经有人回复他了。 白衣胜雪：把话说清楚，你哪只眼睛看到黑洞乐队的粉丝到处刷软广了？ 卷兔子走人：古城乐队那些成名作包括新专辑下面到处都有人在问黑洞乐队的《梦回唐朝》，还说不是软广？ …… 怎么两边吵起来了呀？ 李可赶忙点开《千年古城》的评论区，果然，有几条被顶到热评区的评论中，赫然有着黑洞乐队，梦回唐朝等字眼。 “今天去香城参加了古城校园行的活动，意外发现给古城开场的那几个孩子唱的歌居然很好听，歌名叫《梦回唐朝》，但网上搜不到，有友友有资源吗？” “有参加古城乐队香城活动的朋友吗？开场巨好听的那首歌叫什么啊？” …… 这些评论的下方已经有了几十条留言，点开后，多半是古城乐队粉丝的回复。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问什么黑洞乐队，梦回唐朝的人？” “在古城乐队的评论区问其他乐队。脑子有问题吧？” “黑粉滚粗！” “别瞎喷好不好？我是古城乐队的粉丝，昨天去参加古城乐队校园行的活动，听到一首好听的歌，就来问一下友友，有问题吗？” “别装粉丝了好么？活动视频我都在贴吧里看了，哪有什么开场乐队？我看你们就是来蹭热度的。” “不可能，现场几千人都看到了，怎么会没有？” 李可也加了句评论：在场，活动开场的确是黑洞乐队。 评论下方已经有人解释过了，但反驳的粉丝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 “就算你们听了首好听的歌，那你们去那首歌下面去问呀！跑来这里问，不是找骂？” 楼主显然也火了：“靠！评论区你家开的呀？老子想在哪问就在哪问！” “瞧瞧！嘴脸露出来了吧！” …… 李可讶然，这样也能吵起来？ 滴！滴！滴！ 酷猫软件忽然响起信息提示音，她点开一看，却是自己在《倔强》评论区下方的留言得到回复了。 然而，定睛一瞧，她却被气了个半死。 一个叫古城-南湖癫子的人回复她：回你妈肚子里求资源去！ 什么人啊这是！ 李可打开《倔强》的评论区，发现只是一会儿没看，评论区居然多出来一排整齐划一的评论。 请黑洞乐队的狗粉管好自己，呆在狗圈里，别来蹭我们古城乐队的热度，找骂！ 请黑洞乐队的狗粉管好自己，呆在狗圈里，别来蹭我们古城乐队的热度，找骂！ 请黑洞乐队的狗粉管好自己，呆在狗圈里，别来蹭我们古城乐队的热度，找骂！ 所有发这条评论的用户名字前面都挂着古城的前缀，他们不光发评论，还在所有热评下方也粘贴了这段话。 李可很气愤，她虽然知道古城乐队有专门的粉丝管理群，有人专门组织粉丝控评，但还是第一次经历。 没想到第一次就搞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可是古城乐队的粉丝啊！ 李可有些无奈，因为经她观察，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乌龙。 在古城乐队歌曲评论区提问的分明就是去参加了古城乐队香城校园行活动的粉丝们，却被评论区的粉丝当成了黑洞乐队的粉丝。 而现在古城乐队的粉丝居然组织起来，跑来黑洞乐队的歌曲评论区爆破了。 她尝试发了个评论，试图解释误会，但很快被淹没在古城乐队粉丝铺天盖地的评论之中了。 可怜的黑洞乐队，居然为古城乐队的粉丝背了锅。 李可很同情黑洞乐队，她估计这次，黑洞乐队得吃个哑巴亏了，因为论粉丝数量，黑洞乐队压根不是古城的对手，而且直到目前，他们也没有组织什么像样的反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古城乐队官方贴吧里，有一个名叫“白衣胜雪”的id，正在舌战群儒，以一敌万，生生盖起了一座千层楼，而且楼层还在飞速增加。 从这天晚上，直到第二天早晨，所有得空进入古城乐队官方贴吧的粉丝，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高高置顶的帖子。 《告古城乐队粉丝书》 第五十四章 告古城乐队粉丝书 《告古城乐队粉丝书》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犬吠敌以居家。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 而今有乐队古城，恃宠而骄，纵粉肆虐，横行霸道，控评于黑洞乐队评论区间，辱人于香城八中贴吧之内，是为野兽行径。斯闻达者为先，德行为重，古城却于后者无丝毫提携之意，反因后者风头渐盛，驱粉打压，令人齿冷，海内寒心！ 古粉断言黑洞麾下万众游于古城乐评区内，肆意抹黑，欲近朱者，实为一派胡言！ 古黑二营，自古未有半点交集，只因周六活动，同台演出。 此番演出，节目主次分明，衔接亦步亦趋，是为大善！ 然有黑洞乐队开场，曲艺精湛，闻者俱神往，古城因而妒之。 黑洞乐队，起于班级，达于校舍，自娱自乐，与世无争。此次虽有万般吠辱临门，麾下却无半子回声。 如此宰相之风，汝等不知汗颜，竟步步紧逼，得势不饶，屠版八中贴吧，血洗黑洞评论，此欲欺我八中无人乎？ 古城之于黑洞，孰盛孰弱，智者可明。古城连番紧逼，黑洞一再忍让，实为顾及同行之谊，不愿面赤颜堪，非理屈词穷也！ 昨日之事，一者为古城粉丝冲动鲁莽，未查明事实便迁怒于人；二者为古城管理无为而治，御下不严，纵粉胡为；三者为古城本身技不如人且强撑门面，遂结此恶果。 吾乃山间野妇，亦知礼义廉耻，古城乐队携粉有此恶行，人神共厌之！ 想见清光未破时，买尽人间不平事。幸得习学十一载，我辈无能，亦可替天行道，伸张正义，好教汝等犬吠之人晓我香城八中却无鼠胆之辈！ 今日吾便以此贴为堂，教授是非对错，仁义道德，尔等可自来求学发问，我便一一应下，可有勇者上前？ …… 置顶帖下方，围观者无数。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当初不好好学习，今天连贴吧吵架都看不懂人家说的啥！惭愧啊！” “我去！现在水贴都得用文言文了吗？有没有大神来翻译一下啊？” “你们都没上过学吗？人家在骂你们呢！他听说聪明的主人面临危局会制定策略平息事端，忠心的狗子会朝敌人叫喊来让自己在家中有立足之地，他骂你们是忠心的狗子。” “他还说古城乐队让粉丝去贴吧屠版，评论区控评是野兽行径。而且古城乐队不知道提携后辈，只知道打压，为人行事缺德，让人寒心。” “他说我们说有好多黑洞粉丝来古城乐队歌曲评论区抹黑蹭热度是一派胡言。” “他还说黑洞粉丝发评论的事其实是我们认错了人，搞错了目标。” “……” 随着有人将告知书翻译出来，古城粉丝们更是群情激愤。 “狡辩！颠倒黑白！” “大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起骂他！” “不是他，是她！” “什么意思？” “你没看他说的么？山野村妇，她是个女的！” “女的？……女的也骂她！会文言文了不起啊！靠！” “我也靠！” 这个帖子的楼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后点进来的人可以看到，帖子下方已经累计了两千多楼的回复，大多是骂楼主的。 而这个“白衣胜雪”好像一晚上没有睡觉，挨个给每个楼层回复。 有那讲道理的，“白衣胜雪”便和他掰扯掰扯，几句话就能将对方说得哑口无言。 而有那只知道胡搅蛮缠，满嘴喷粪的，“白衣胜雪”则统一回复两个字：脑残。 楼层在增加，回复在增多，但“白衣胜雪”居然和这万千古城粉丝战了个旗鼓相当。 这个战斗很快传到了其他小吧，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致勃勃的去到其他贴吧发帖，说古城乐队吧来了个神人，一个人和一整个贴吧正面刚起来了，凭一已之力和整个古城乐队吧战了两千多楼。 无数人涌入古城乐队吧瞧热闹，连带着《告知贴》的楼层加盖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然而，虽然有越来越多的人掺和进来，但那“白衣胜雪”的战斗力依然在线，将所有攻击统统接了下来。 随着时间来到早上，“白衣胜雪”终于迎来了援军，那是发现贴吧被屠版的管理员终于组织起了反攻之力。 虽然反攻军大都是些学生，且人数也不是很多，但有“白衣胜雪”冲锋在前，大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起哄，八中队伍这边居然隐约占了上风。 随着战斗进入到白热化，就连主吧的几个大神都来看热闹了。 “这个白衣胜雪是个什么人？” “好像是八中的一个女学生。”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猛吗？我去，她还在回帖，都不累的吗？” “真的好强！我已经看不到她的战斗力数值了！” “看来贴吧又要多出一位大神啊！” “大喷子吧？” “喷子也是大神喷子。” “什么叫喷子？人家说得有理有据，这事儿本就是古城乐队粉丝做的不地道，自己理亏，活该叫人家一个人压着打。” “我怎么看古城乐队粉丝说这个‘白衣胜雪’说的都是假的，子虚乌有啊？” “我也这么觉得，古城乐队我也听过他们的歌，要说他们搞校园活动，却被一个校园乐队抢了风头，技不如人，我是不信的。” “我也这么觉得。” …… 眼看着胜利的天平再次倾斜，忽然一条帖子迅速的被顶了上来。 “大家好，我是陆超，是八中的学生，学生证号是xxxxxxxx，也是八中校报的记者。我可以作证，这位‘白衣胜雪’说的都是真的，证据请点下方视频链接，我已经将现场视频上传到油库视频网站上了。” 帖子下方回复如泉涌。 “你们快去看看吧！太吊了！怎一个卧槽了得？” “我刚回来！卧槽卧槽卧槽！不得了了！那个黑洞乐队真的唱了首巨吊的歌！” 第五十五章 告一段落 京城油库视频公司总部，数据中心，监管人员小吴的后台数据监控系统忽然弹出一则提示：发现数据异常视频，请注意查看。 油库视频的后台数据监控系统是业内有名的，它号称可以通过大数据计算监管平台上所有内容数据，发现异常，搜寻热点，能减轻大量人力成本。 点开提示，小吴看了看数据，却是一个叫做“黑洞乐队《梦回唐朝》现场录像”的视频，发布者是一个一级的新账号，稿件里也只有这一个视频。 这视频虽然上传只有四五个小时，但播放量已经破万了，直接冲到了指数排行音乐分类的榜单上，因此被数据监控系统判定有数据异常的现象，向监管员发出了警示。 然而，小吴点开播放数据看了看，却发现这些播放记录都是真实有效的，只是有些奇怪。 这个视频有一个半小时长，但有效点击量和播放量却大多集中在前十五分钟，没多少人将它看完。 而且，这个视频的评论数量有些出奇的高，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好奇之下，小吴点开了这个视频。 视频拍摄者明显用的是个固定机位，正对着一个舞台，舞台背景墙上写着“古城乐队校园行”的字样。 古城乐队小吴知道，是个挺有名的乐队，他还听过他们的歌，但是，这个视频的标题不是黑洞乐队么？ 鼠标下滑，来到评论区，小吴挑了挑眉毛，新增的评论正在以每分钟一条的速度刷新。 “正片9分57秒！” “核能预警！”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神人？” “兄弟们，先别忙着喷，听完这首歌再说，不然你会后悔的！信我！” …… 咦？大华也在？ 小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id，大华爱音乐。 这个id是今年油库达人活动捧起来的活跃up主，主要制作分享一些音乐方面的评论视频，背后是一个三人工作室。 虽说是工作室，但主要还是以大华，也就是该id下作品中的出镜人物为核心，其余两人负责幕后视频剪辑，粉丝回复等工作。 这个账号目前在油库平台上有四十多万的粉丝关注，算是音乐分类中执牛耳的up主了。 大华爱音乐：刚起床，无意中点开了这个视频，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平静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激动之情，我只能说，感谢老天让我有幸看到这个视频，听到这首歌，认识这个牛逼的乐队！ ok！我下一期的视频会单独把这首《梦回唐朝》拿出来细细讲解介绍一下，但现在，我实在压抑不了内心的澎湃欲望，必须得说两句，都别拦着我！ 已经听过的朋友可能只是觉得好听，并不知道这首歌有多牛逼，那么就让大华老师告诉你，这首歌到底有多牛逼！ 首先来说，这首歌是我听过的第一首结合中国民乐五声编曲的摇滚乐，我不知道该如何将它进行分类，它的风格有些类似于目前在美国小范围流行的hard rock，但又不尽相同，它并不是随意拼凑而成的，而是有着完整的结构。 从驼铃起转到高昂的吉他solo，接着主唱进，节奏进，主音吉他，再转副歌，放慢节奏，再转副歌，反复升调直到高潮升华，这是一套完整的，成熟的编曲模式，我不清楚是否是由视频中这个年轻的黑洞乐队所创造，但如果是的话，我敢肯定，他们已经开创了一个流派！ 学过乐理的朋友应该知道，像这首歌开始的那段吉他solo，是典型的以单一乐器展现一个很简单、很慢的旋律线的手法，而且不用其他乐器衬托和伴奏，这一般是民乐中二胡或笛子的常态。 最让我惊艳的是歌曲旋律中对戏剧唱腔的运用，简直太美了！我听了这么多年摇滚，居然不知道还能这么玩！ 黑洞乐队，你牛逼！ 对不起，原谅我情绪的失控，我只是有些激动。 说完结构，我们再来看看技法。 主唱这个小伙子我不知道叫什么，但他真是生了副摇滚的好嗓子，后半段匪夷所思的高亢唱腔，让我想起了滴血琴弦乐队的主唱，他们俩有的一拼。 更难得的是，他还担任了乐队的主音吉他手，这就有点牛逼了！ 自弹自唱，还能将弹唱水平均保持在一个相当高的水平线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单论这点，这个乐队就能排入三流乐队之列。 如果只是一个主唱厉害，倒也不足为奇，我也见过几个弹唱俱佳的小孩儿。但难得的是，这个乐队的鼓手，贝斯手，键盘手都不简单，这样的组合，我还没有见过。 鼓手的基本功很扎实，这在一个高中生乐队中着实罕见。 现在很多学架子鼓的孩子，一味的追求solo，耍帅，双跳都玩不明白就想着组乐队，这是不对的。 鼓手是乐队的发动机，而这个年轻的发动机给我的感觉，就一个字，稳！ 这个玩贝斯的小姑娘同样不简单，贝斯节奏部分的节奏型整齐而有韵律感，riff流畅，对和声进行的处理和转换也极其老道，简练、直接、和solo衔接精密，产生了明快的推进感。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根本不会相信这个贝斯手是个这么小的女孩！ 但是，最让我惊喜的还是这个键盘手！ 当然，我不是因为我自己玩合成器玩得多就偏袒这个键盘手，而是这个键盘手真的相当有灵气！ 从这首曲子的开篇，驼铃带着风铃响动的这一段，就能听得出他的功力！ 这些和声并不像鼓、吉他、贝斯这样，有着明确的节拍点，打着拍子就进了，想要穿插得自然，和谐，绝不是件简单的事！ 等一下，让我缓一缓，天呐！这真的是一个高中生乐队？都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怪物？ 还是说我们老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吗？ 好！咱们继续掰扯，说完了结构和技法，咱们再来说说词曲。 在摇滚乐里加京剧念白，这是什么脑子才能想出来的创意？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一辈子都想不到！ 评论区有人说这首歌是这个黑洞乐队的原创，我不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那我可以确定，我们在目睹一个新生的一流乐队的诞生！ …… 大华爱音乐的评论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通篇下来就是七个字，黑洞乐队真牛逼！ 而他的评论则带动了一大批他的粉丝涌入了这个视频，使得这条视频的播放量又蹿升了一大截，飙到了指数排行音乐分区的前三！ 古城乐队贴吧中，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这个视频，听到视频中的那首歌，和“白衣胜雪”对喷的人少了很多，除了一些死鸭子嘴硬的脑残粉外，大部分人都沉默了下来。 黑洞乐队和古城乐队的一次小规模冲突，最终以古城乐队粉丝认怂而暂时告一段落。 第五十六章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曹吾昨晚手机忘了充电，到了学校才从巴图口中得知这事儿。 他还有些纳闷，为什么今天进教室，走廊中有几个女孩冲他喊什么支持他，让他加油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借了巴图的手机看了下酷猫评论区，贴吧和油库视频网站，他总算搞明白了事情经过，不由有些无奈。 这古城乐队的粉丝也挺能搞事，居然闹出这么大个乌龙来。 考虑了下，他还是决定任其自然，不去过问这事儿，他最近要忙的事儿有点多，实在没精力和人打嘴仗了。 不过帮了自己的网友和同学，曹吾还是感恩在心的，他在评论区内挨个添加了为黑洞乐队说话的id，这些可是第一批支持自己，支持乐队的朋友，将来有机会，他一定会当面感谢。 对于能够确定身份的几个id，例如校报的陆超等人，曹吾抽下课的时间，专程去了他们班上，找到他们道了谢。 而那位神秘的“白衣胜雪”，曹吾却确定不了身份，私信问她她也不回复，只能先放在一旁。 这个星期曹吾的事儿很多。 这么多支持自己的歌迷们眼巴巴的等着《梦回唐朝》，得尽快将demo录好上传。 离社团纳新日只剩下半个月了，曹吾得抓紧时间把最后的一点戏份拍完。 牛莉下个星期会带着公司的消息再过来，他得提前和乐队成员的家长一起商量意向协议的签订，包括签约年限，未来分成合约里，乐队成员利益分配的比例等等琐事。 想到这个，曹吾就有些头疼。 搞乐队看起来很风光，在台上引人注目，享受掌声鲜花，但是人就要吃喝拉撒，每个人的心思也不尽相同，很多时候，拆散一个乐队的往往不是音乐理念的不合，而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比如说，乐乐的母亲一直不是很赞同乐乐毕业后仍和曹吾等人玩乐队，她更希望乐乐能有个好的归宿，平平安安，简简单单就好。 而卢青松家的情况要更为复杂些，他的继父路怀良曹吾有所了解，那是个精明却用不到点子上，又有些爱占小便宜的人，不至于大奸大恶，但为人处世并不叫人喜欢。 要说服他们需要花费些功夫，但并没有多么困难。 他们这次签的只不过是个意向协议而已，只是个约定待黑洞乐队全体成员成年后，森林音乐拥有优先签约权的意向，并不是艺人合约。 至于乐队内部利益分配，现在谈还言之过早，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也得签了正式的艺人合约之后了，他们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好好琢磨。 这些都是小问题，他早有心理准备，上辈子，他们四人能在一起坚持了将近十年，期间克服的困难是常人想象不到的。 目前的大问题是，自从校园行活动结束后，英语老师肖雅的脑子貌似出了问题，上课时老是提问他问题，时不时还冲他笑，笑得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好，今天的课就先到这里，下课。” “老师辛苦~！” “曹吾，你上哪儿去？” 这边一下课，曹吾猫着腰就准备开溜，却被肖雅叫住了。 “跟我来趟办公室。” 肖雅高跟鞋踏着清脆的脚步声，来到曹吾跟前，将手中的教案递过去：“拿着，跟我走。” “老师，我想上厕所。” “先憋着。” 曹吾无奈，只得跟在她身后。 来到办公室，几个准备去上课的老师看到曹吾，笑呵呵的开他玩笑：“呦！这不是大明星吗？怎么被肖老师给逮住啦？上课不听话？” 托这两次登台演出的福，曹吾在学校里倒是人尽皆知了，很多其他班的老师也认得他。 面上赔笑，曹吾心中却叫苦不迭，他是真的想上厕所。 肖雅拉了张椅子放在自己办公桌旁边，示意曹吾坐下。 老实坐在椅子上，曹吾问道：“老师，您找我有事儿吗？” “课余时间就别叫我老师啦！我对老这个字犯忌讳。”肖雅自然的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贴身的牛仔裤没有半分褶皱，包裹着她修长的腿，动魂摄魄。 “没上课的时候，你可以叫我肖雅姐，或者……”肖雅调皮的眨了眨眼：“女王大人。” 眉角抽搐了下，曹吾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说道：“我还是叫您肖老师吧！一日为师，终身为……” “嗯？”肖雅眉头一皱。 “呃……为姐，为姐。”曹吾赶忙改口。 肖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她忽然换上一副春风满面的笑脸，一只手肘抵在桌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曹吾问：“这几天下课，你为什么躲着我呀？” 这女人怎么像变色龙一样，一会儿一副面孔？ “我没躲着你呀？可能这几天消化不太好。”曹吾暗自嘀咕，是你对我的关注度有些过分的高了吧？ 我招惹过她吗？曹吾有些疑惑。 “敢做不敢当，没劲。”肖雅撇了撇嘴。 曹吾瞪大了眼睛，我什么也没做啊？ 肖雅又腾出一只手，变成双手托腮，看着曹吾，笑靥如花：“你写过一首叫she's gone的歌啊？为什么网上搜不到呀？你唱给我听听好不好？” “在这？”曹吾转而疑惑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 “刘婉玲知道吗？”肖雅笑道：“我室友。” 曹吾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那天自己在实验楼声乐教室等张欣怡时进来了一个老师，貌似就叫刘婉玲。 “那首歌我还没录，等过两天录出来，您就能听到了。” 肖雅捧着脸点了点头，忽而狡然一笑，问道：“你怎么会写英文歌的？虽然你的英语成绩很好，但随便就写出一首英文歌，应该不是一个高中生能办到的事吧？除非……” 不待曹吾回答，她忽然放下手来，贴到曹吾面前，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子：“除非你是个外星人！” 曹吾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伸出一根手指头，点在她的鼻尖上，将她推了回去：“老师，你的香水熏着我了。” 肖雅一愣，登时恼羞成怒，一张口，就朝曹吾的指头咬去。 倏的缩回手来，曹吾恼道：“靠！你属狗的啊？怎么咬人呢？” “嘿！怎么跟老师说话呢！”肖雅一拍桌子，戛然一笑，得意道：“答不上来了吧？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肖雅是在开玩笑，她并不是个多喜欢听歌的人，但这次校园行活动却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尤其是登台表演的黑洞乐队，让她忽然间认识到了音乐的魅力。 这些天她将黑洞乐队发布的几首歌翻来覆去的听了无数遍，现场视频也看了许多遍。 就像从未吃过糖果的孩子第一次吃到大白兔，她忽然间对摇滚乐，对黑洞乐队，对曹吾产生了巨大的好奇，这好奇心就像一个黑洞，吸引着她，不由自主的去靠近，去了解，去探寻。 她很想弄明白，同样是一个脑袋，可曹吾怎么就能写出那么好听的歌呢？ 曹吾也笑了，他看出了肖雅喜欢胡闹的性子，索性也不再绷着，笑道：“肖雅姐，其实写歌比你想象中简单多了，英文歌更简单，难的是编曲。” 第五十七章 我也爱吃 准备好课件的老师们离开了办公室，准备去上课，办公室中便剩下了他们两人。 曹吾解释道：“我的英语是和我父亲学的，他是做配音工作的，以前在上影厂，经常给译制片配音，英语也不错，所以，我勉强算是从小接受双语教育，但口音还是中国味儿。” “不过写英文歌对于英文的要求还真不算太高。”曹吾笑道：“就拿我写的那首she's gone来说，歌词都是很直白的，she's gone，她离开了我，out of my live，离开了我的生活，这些都是初中学过的单词，讲真的，只要能写一篇还算通顺的英语作文，就能写英文歌。” “倒也有些道理。”肖雅不置可否，她从事英语教育也好几年了，也听过不少英文歌，其实很多英文歌在她听来，都属于口水歌，歌词真的很简单。她想了想，忽然冒出个想法，便笑道：“既然你说得那么简单，那现在就写一首英文歌出来，能行吗？” “真男人从不说不行。”曹吾很自信的开了个玩笑，随便写段英文歌而已，又不是写篇论文，有什么难的？莎士比亚的歌剧不会写，i love you so so so so much这样的口水歌那还不是张口就来？ “那我得出题。”肖雅越坐越近了，曹吾都能闻到她发间清新的洗发水香味，一时间口干舌燥，竟忘了出声反对。 她冥思想了想，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题目，便随口说道：“那就用最简单的单词写首歌吧！” 最简单的词，曹吾略一思索，脑海中就蹦出了一首神曲。 “有了！” “这么快？” 肖雅有些惊讶。 曹吾一愣，登时有些后悔，我应该想久一点的！ “听好了！” 他从桌上拿起肖雅的两支笔当做鼓槌在桌上轻敲，接着一连串清脆活泼的鼓点便响了起来。 他略一停顿，用一口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中式英语唱道： “are you ok？” “hello！thank you！” “thank you very much！” “ha！hello！thank you！” “thank you very much！” 他搞怪的模样和歌声顿时逗得肖雅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哎呀！笑死我了，你还真能写出来呀？”肖雅擦着眼泪笑道。 曹吾耸耸肩：“我说了，难的是编曲作曲。” “那你的编曲是跟谁学的呀？” “我妈呗！” 肖雅对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孩愈发感兴趣了，他怎么像个宝藏一样，随便一挖，就能挖出有趣的东西来。 她坐得更近了，兰华轻吐：“那你再用you're so cute ，i like you so much写一首呗？” 说罢，她便一动不动的盯着曹吾，面带微笑，再次看得曹吾心底发毛。 “马上上课了，我我我……我真得去上厕所了。”曹吾结巴着起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切！真不经撩……”肖雅意犹未尽：“不过真的挺有意思，嘻嘻！好玩！” 逃出办公室，曹吾仍然心有余悸，他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生猛的女子。 不过说实在的，不动心是假的。 肖雅岁数不大，长得也漂亮，关键是身材真心不错。 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老师呀！ 不过，好像现在挺流行师生恋…… 啊呸！曹吾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嘶！战术压枪！ …… 今天晚上乐乐家里有事，便没有安排排练，曹吾一放学便直接回家了。 刚打开家门，曹吾便闻到了一股呛辣的气息，他惊喜喊道：“妈！你回来啦！” “你放学了？”张佳倩围着围裙，捏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笑呵呵道：“去洗手，菜马上就好。” “哎！”曹吾应了声，肩膀一塌，书包便滑落到手中，被他提溜起来。 曹文皓在餐厅饭桌前，拿着饭勺盛饭，口中哼哼着歌，隐约能分辨出是都选c的副歌。 曹吾嘿嘿一乐，老爸老妈都在家，真是难得能聚在一起。 桌上菜已经摆好了，辣椒炒肉，番茄牛腩，排骨炖粉条，家常豆腐，都是曹吾爱吃的。 上前捏了块排骨塞进嘴里，曹吾才鼓着腮帮子回卧室。 洗完手回来坐下，张佳倩端着一盘油爆虾出来，放在桌上：“好了！菜齐了！开吃吧！” 她给曹吾夹了只大虾，笑道：“都是你爱吃的。” “也是你爱吃的。”曹吾呵呵乐道，他的口味随老妈，嗜肉，豆制品和各式粉。 “老爸你呢？” 曹文皓夹了一大筷子通红透亮的粉条，盖在米饭上，附和道：“我也爱吃，我也爱吃！” 一家子难得坐在一起吃饭，大家心情都很好。 曹文皓兴高采烈的给张佳倩描述曹吾在台上表演的盛况，让她惋惜连连，只恨自己当时不能在场。 这次老妈回来能待到十一月中旬，而老爸这个月底才去京都，也就是说，曹吾至少还能享受半个月的家庭团聚时光。 这就很好了，平平淡淡，似水流年，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写完作业，曹吾又在电脑上剪了一个多小时《闪光少女》的素材，总共剪出来五分多钟。 他计算了下，按照这个速度，在社团纳新日前是剪不完整片了。 只能看这个周末和音乐社合拍的斗琴戏份和音乐厅的戏份拍摄得顺利不顺利了。 如果顺利的话，倒可以先把斗琴之前的戏剪出来，就当分个上下部了。 剪完视频，曹吾又从书桌上方的书柜中抽出乐谱本来，誊写了两首歌的总谱。 除了那次带去给牛莉看过之外，曹吾的乐谱本都是放在书柜当中，单独放了一个隔段。 倒不是因为怕丢，这一本乐谱满打满算能写两百首歌了不起了，但他记忆中的歌又何止两百首？ 随便一个音乐爱好者，听歌的数量都是数以千计的，他没有清点过记忆中的歌曲，但上万首还是有的，这一两百首只是九牛一毛。 他这本乐谱本中记载的歌风格很杂，电音也有，后摇也有，甚至有一半都是死亡金属和黑金属。 有人说过，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十步是疯子。音乐的发展是循序渐进的，没有经过硬摇滚和重金属的熏陶，直接听到死亡金属的人，只会觉得那就是纯粹的噪音，完全不会觉得好听。 而硬摇和重金曹吾除了《梦回唐朝》和《rock or bust》以外，一首都没往本子上写。 这两种风格的音乐，是他未来征战音乐圈的武器，他可不会提前暴露。 第五十八章 杀青宴 第二天一大早曹吾就接到了牛莉打来的电话，她在网上看到了黑洞乐队和古城乐队的冲突，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曹吾把事情经过给她解释了一遍，虽然事件已经平息了，但牛莉仍然很重视。 她给了曹吾一个电话，是她手底下的一个职业经纪人，名叫张嵘，要曹吾和他联系。 不过还没等曹吾和他联系，那个张嵘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他告诉曹吾，具体的情况他已经了解了，为了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必须有人对黑洞乐队现有的粉丝歌迷进行统一协调，并且必须拥有自己的公众平台发声渠道。 他要了曹吾和其他成员的身份证信息，花了一上午时间，帮黑洞乐队开通了微博官方账号，各大音乐平台的账号，千度贴吧，官方粉丝群等等宣传通道，并且都认证了音乐人身份。 而艺术作品版权注册登记官网的账户曹吾自己就有，所有誊写在乐谱本上的歌他都注册登记在了上面。 张嵘通过公司渠道帮他做了关联认证，算是又上了一道保险。 接下来的几天，曹吾过得很充实，他和乐队成员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把《梦回唐朝》录了出来，上传到了平台上。 《闪光少女》的戏份拍摄得也颇为顺利，虽然他和张浩哲他们不对付，但艺术班和音乐社其他的同学大多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周末结束后，《闪光少女》所有的戏份便都杀青了。 大家都很兴奋，也不免有些伤感。 这段时间以来，大家放弃了很多休息娱乐的时间，把所有课余时光都投入了剧组。 大家都不专业，期间难免磕磕碰碰，吵吵闹闹，但每一个人到最后都对这部微电影投入了真感情。 经费都投进片子里，也不好意思再要父母的钱，于是，曹吾和刘静姝便组织大家众筹，凑了些钱去食堂小卖部买了一大堆辣条薯片，酸奶巧克力之类的零食，又买了些水果，在502民乐活动教室办了个简略的杀青宴。 所有参与微电影拍摄得同学全都到场了，因为位置有限，就没有邀请家长，只请了一直跟随拍摄，客串演出，尽心尽力的崔老师。 大家吃着零食，喝着饮料，欢笑聊天。 气氛酣热，曹吾抱着个笔记本电脑走到前台。 他举了举手中的电脑，笑道：“同学们，我已经剪辑了一半的片子，大家想不想看看成片效果怎么样？” “真的？” “那还费什么话？赶紧放啊！” 同学们很是兴奋，声如浪涌，恨不得马上看到自己在片中的精彩表演。 曹吾早就借来了投影仪和幕布，连好电脑后，很快，画面便出现了。 时间有限，他并没有做字幕，活动室里也没有扩音器，只能靠笔记本的功放。 因此，大家只得压低声音交流，但依旧按捺不住兴奋之情。 “看看看！那是我！” “看我吹笛子的镜头！多帅！” “哈哈！刘静姝太逗了，居然真的用饮水机涮火锅！” “我告诉你，崔老师客串这段的时候，好几次都进来早了！哈哈！太好玩了！” “卢青松穿礼服好帅啊！真的像个钢琴王子呢！” “快看快看！这一段戏份就是在这里拍的！这个现场我们布置了一晚上呢！” “漫展！是漫展！这一段是实拍！现场收音！方绿筱她们是真的现场演奏了那首曲子！叫权御天下！特别好听！现场都炸了！” “哇！昨天的斗琴戏也剪进去了呀！哇！哇！太燃了吧！” 曹吾昨晚熬夜将斗琴的戏份也剪了进去，虽然没能来得及细剪，只是粗剪了些长镜头，但高质量的同期收音却完美的记录了所有人的演奏。 三个年级的艺术班在这场戏里出了大力气，画面里的西洋乐团和民乐团都是实拍，演奏都是真实的。 这一段是刚刚结束的拍摄工作，所有人都记忆犹新。 而且，为了保证拍摄效果，从开拍立项开始，所有艺术班的同学便都在练习那首《野蜂飞舞》，即便是十一假期，也没有放松练习。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经过一个月的练习，最终拍摄出的效果比曹吾预料的还要好。 看着银幕上合奏的画面，听着笔记本电脑功放传出的不算清晰的音乐，大家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得心情，自发的鼓起掌来！ 这掌声不是给别人，而是送给为了这部影片辛苦排练，用心演出的自己！ 此刻所有参与拍摄的同学，心中都是满满的骄傲！这是我们自己拍出来的电影！ 别扯什么微电影，我不管！反正这就是电影！ 斗琴戏份结束，影片也戛然而止，激动得有些眼圈泛红的同学们怨声载道。 “怎么结束了呀？” “后面没了吗？” 曹吾合上电脑，笑道：“不好意思，我暂时就剪出来这么多。” “那就再看一遍吧！” “对呀！再放一遍吧！” 大家七嘴八舌道。 曹吾只得又放了一遍，即便已经看过，大家仍然看得津津有味，还开始在画面中找起了穿帮镜头和没人注意的细节。 又看了一遍，大家依然意犹未尽。 有人大声提议：“要不曹吾你先把这些发到视频网站上去吧！我回去让我爸妈也看看！” “是啊！干脆分成上下集好了！” 附和的人不少，看了成片后，大家都心痒难忍，恨不得马上让所有认识的人看到影片中的自己。 曹吾也正有此意，社团纳新日在即，剪整片已经来不及了，因此他早上就和刘静姝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所有人投票决定。 点了点头，曹吾微笑宣布道：“我也有这个想法，那咱们投个票，愿意把片子分成上下集的举下手，我统计一下。” 结果自然是大多数人都同意将片子分开发，先满足下大家炫耀的欲望再说。 接着，应大家强烈的要求，曹吾又将片子放了一遍。 得！杀青宴变赏片会了！ 就在他们欢声笑语之际，香城市另一端，大迈音乐公司总监办公室内，张少强正看着古城乐队新专辑第一周的销售量，面沉如铁。 第五十九章 泼脏水 古城乐队新专辑第一周的销量出来了，张少强知道如今实体唱片的销量肯定不怎么样，但没想到会差成这个样子。 按照美国riaa唱片销量的标准，唱片销量达到1000万张，可以认证钻石唱片，100万则是白金唱片，金唱片是50万张。 但国内就没有那么高的标准了。 港台地区的唱片销售标准是，白金三万张，金唱片一万五千张。 内地标准稍高一点，但也没高多少，白金四万张，金唱片两万张。 在千年前这个标准要高一些，但随着网络时代的来临，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网上听歌，传统唱片行业大多都转型，以线上业务为主了，传统唱片则作为一种维系粉丝，或者检验艺人人气的工具。 相较于线上一张数字专辑不到十块钱的价格而言，实体唱片动辄三四十块的价格会更考验艺人在粉丝心目中的地位，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艺人粉丝的消费能力。 因为实体唱片需要用到播放器，和随时随地插个耳机就能听歌的手机比起来，娱乐成本自然要高一些。 这张专辑是古城乐队签约到大迈音乐旗下后发行的第一张专辑，张少强已经尽量做了保守估计，一共给全国三十五家经销商铺了两万张货，但一个星期居然才卖了一千出头。 全国一共才卖了一千张，这你敢信？ 这就和一个扑街写手信心满满上架的小说一共才有十个人看，其中五个还是盗版的信心差不多了，张少强甚至有了太监的冲动。 数字媒体的销售状况要好一些，一个星期卖了七千多不到八千张，但也和张少强的心理预期有着不小的差距。 古城乐队是张少强力排众议签过来的，为此公司还付了一笔不菲的签字费，但第一张专辑就卖成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公司领导是很不满意的。 对此，张少强要负主要责任。 “你自己看看吧！找找原因。” 张少强阴着脸将销量报告丢在桌上，办公桌对面站着宣传部部长，许超。 许超很忐忑，数据他今早已经打听到了，对于这个数据，他也很意外。 但他现在也不敢乱说话，生怕触到张少强的霉头，总经理助理小韩说，早上总经理在办公室训了张少强将近半个小时呢！ 他有些无奈，古城乐队那几个家伙都是人精，估计从自己的消息渠道提前打探到了消息，昨天便借着赶商演的名义，和经纪人跑去gy市了。 作为宣传部部长，公司所有艺人的活动策划，形象包装，专辑推广等工作都是由他来统筹安排的，按理说销售情况是直接和他的工作挂钩的。 但他也很委屈，新专上市前，他能做的工作已经全都做了，他甚至还跑到活动现场亲自指挥布置展台搭建，他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还按着人家脖子让人家买专辑？ 然而，看张少强的样子，今天显然是要在他身上出出气了。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不是推卸责任啊领导，我也做了这么多年宣发工作了，该上的宣传手段我也都上了，这销售量上不去，我的确有一定的责任，但我觉得不光是我们宣发的问题呀！” “那你说是哪的问题？”张少强瞪眼道。 许超壮起胆子道：“我觉得，他们艺人部自己也有问题！” “就拿前几天贴吧吵架互怼的事来说吧！他艺人部凭什么私自组织粉丝去和人家吵架？产品上架前的舆论管控是我们宣传部的工作，他们这样瞎搞，尤其是在销售前夕，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啊！” 他说的是事实，张少强也忍不住皱眉骂道：“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怎么想的，真是添乱！” 许超点头附和道：“要是吵赢了还好说，可最坑爹的是还吵输了，一群人吵不过人家一个，还当着那么多粉丝的面，这肯定打击粉丝信心啊！” 张少强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人一旦融入集体之后智商就会变低，粉丝就像是羊群，需要驱赶和引导。 粉丝心理很奇怪，有的时候会无脑支持一个偶像，但脱粉也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张少强意识到这次看似简单的吵架事件或许已经成了许多粉丝心中埋下的一根刺，如果不妥善处理的话，很有肯会导致一大批的粉丝逐渐脱粉。 这不能不重视。 他思考着，眼神逐渐变得认真。 “这个黑洞乐队，必须要搞他一次。”张少强拍板决定：“哪怕是为了维系粉丝，也要搞他一次。” “怎么搞？”许超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要搞就一次性把他搞倒，不能留下后患。” “得想个狠招儿。”张少强苦思冥想。 许超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举报他们抄袭？” “对呀！”张少强眼前一亮：“我一直觉得那首梦回唐朝不可能是那个曹吾写的，他这个岁数，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厉害的歌来？” 许超迟疑道：“可他抄袭了谁呢？” “呃……”张少强说不出话来了。 是呀！音乐圈里好像还没谁写出过这样的歌来呢！ 难道是那几个天王级的大师？ 也不对呀？为什么大师不留着自己唱？偏要留给他唱呢？ 再者说，他也调查过那小子的背景，貌似也和那几个大师扯不上关系呀？ 嗯？等一下，和大师扯不上关系，跟别人能扯得上就行啊！ 不管是谁，只要能扣他一个抄袭的帽子，他就很难翻身了。 要知道，在音乐圈里，最严重的罪名就是抄袭了，如果被查验确认的话，甚至还有可能吃官司坐牢呢！ 就算查不到，也能泼他一盆脏水，够他恶心一阵子的。 扯到谁的身上呢？ 对了！他母亲好像是市歌舞团的歌唱演员，他父亲和别人合伙开了个配音公司，可以说他是家长代笔，这样就合理多了嘛！ 张少强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便将想法跟许超说了一遍。 “妙啊！”许超赶紧送上马屁：“说真的，张总，您真不愧是从宣发干出来的领导，手段就是高！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有您这水平啊？” “跟着我好好学，这都是经验！能当饭吃的。”张少强点起一根烟，悠然自得道。 许超陪着笑，起身道：“好嘞！那我先去安排！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第六十章 战场 “我走啦！拜拜！” 曹吾抽了张纸擦擦嘴，背起书包出门了。 “拜拜，晚上早点回来！” 张佳倩趴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喊了声，手中捧着一本《霸道总裁爱上我》。 曹文皓还没有起床，昨天张佳慧和曹吾在录音室里闹腾到半夜，又吼又叫的，吵得他也没睡着。 张佳倩因为出差没能亲眼看到曹吾在舞台上的表现，很是纠结。这几天她都在嚷嚷着要和儿子一起录一首歌。 曹吾也颇为意动，如果老妈也能加入的话，那就好玩多了，夜愿？塞壬？诱惑本质？还是但丁之舟？这是要打入北欧市场呀！ 与此同时，魔都森林音乐公司，张嵘匆匆走进公司，手中还打着电话。 “莉姐，我已经到公司了。” “好，你马上去宣传部找王涛，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我一会儿就到。” “知道了。”张嵘挂上电话，推开了宣传部部长的办公室大门。 “王部长。” 王涛正在将外套搭在椅背上，见张嵘进来，笑着点点头道：“来了？牛莉给我打电话说得急，到底怎么了？” “是这样的。”张嵘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他昨天刚刚把黑洞乐队的宣传渠道搭建好，但今天凌晨，各个社交平台上，黑洞乐队的账号下方，忽然多出了一堆小号，疯狂的刷评论，刷帖子。 而且帖子的内容很过分，居然说黑洞乐队最新发布的那首《梦回唐朝》涉嫌抄袭。 张嵘凌晨就爬起来处理了，但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抵挡，只能先暂时关闭了评论渠道，但最重要的音乐平台评论区是无法关闭的，那里还有小号在疯狂的刷评论。 尤其是最新发布的《梦回唐朝》，虽然只上线了几天，但这首歌的播放量已经远远超过《倔强》和《都选c》的总和了，而且网友评论几乎是一面倒的好评，其中更不乏平台上知名的乐评人，发布长评对这首歌大加赞扬，这些天张嵘的精力主要放在这个上面。 但从凌晨开始，一些阴阳怪气的评论忽然出现在评论区，他发觉后删除了几条，结果一下捅了马蜂窝。无数账号涌现在评论区，咒骂黑洞乐队抄袭，不承认还删评，对黑洞乐队的作品和人品进行大肆攻击抹黑。 这些评论很快占据了《梦回唐朝》评论区大篇幅的区域，并且还互相点赞，将几条评论顶到了热评最高，让所有刚进来的人第一眼就可以看到。 张嵘从事职业经纪人也有好几年了，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有人在蓄意抹黑黑洞乐队，而且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还专门挑了凌晨时段进行进攻，让黑洞乐队无法及时反映。 这套路一看就是同行的手段，而且是最狠的手段。一个新生乐队，如果一旦被扣上了抄袭的帽子，那几乎意味着彻底凉了。 对于艺人来说，第一印象是相当重要的，所以才必须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最好的形象和状态，就是为了黑洞乐队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吗？ 张嵘不确定，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将舆论风波压下去。 王涛惊讶道：“黑洞乐队？就是那个牛莉吵到总经理那里也要签下来的高中生乐队？不是还没签约吗？怎么就开始给资源了？” “早晚的事儿么！王哥你受累，帮个忙。”张嵘笑道：“你听他们的歌了没？确实厉害！公司肯定会答应的，但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要是到时候准备签约，这乐队却被舆论搞没了，公司不是白忙活了么？” 王涛点点头，笑道：“也是，我看牛莉那劲头，是非签下这支乐队不可了，当年签姜灼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上心。” “是啊！这不，还没签约，她就让我着手处理黑洞乐队的事物了。” “行了，交给我吧！我来安排人处理。”王涛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娱乐圈艺人经纪公司多少都会有专门进行舆论管控的部门和员工，美其名曰风险管控专员，其实就是水军，这在圈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越大的公司，水军也越多，越专业。 很多时候，明星宣传打擂台，就是看双方背后公司水军的实力。 不然的话，明星活动为什么整天霸占社交平台的头版头条？ 森林音乐自然也有自己的风控渠道。 王涛几个电话打出去，网上很多无形的力量便开始运动了起来。 很快，古城乐队官方贴吧的管理员满编了，所有抹黑乐队的帖子删的删，举报的举报，很快肃清全吧。 社交平台官方账号评论渠道也打开了，但不待黑水军发觉，几个大v账号便带着一堆小号涌入，明嘲暗讽的将黑评论踩到了几十楼下。 这个时间段，正是人们刚刚出门准备上班上学的时间，正是反击的最好时候。 酷猫等音乐平台的评论区也迅速反应，由黑洞乐队官方账号发布了声明，驳斥了黑粉的抄袭理论，并给出了《梦回唐朝》的版权认证链接，迅速被顶到热评第一，登时风气一清。 发觉有力量在扭转评论，黑水军也不甘示弱，发动力量反攻。 双方仿佛将《梦回唐朝》的评论区当做战场，激战起来。 但随着森林音乐越来越多的力量加入，黑水军们有些抵挡不住，便赶紧将消息反馈了上去。 此时，大迈音乐公司内，张少强也刚刚上班，但一到公司就得知了有人在帮黑洞乐队扭转舆论的消息。 会是谁呢？张少强苦思冥想，忽然想起了在古城乐队校园行活动现场看到的牛莉。 难道是森林音乐？张少强忽然警觉。 不会吧？森林音乐要签下黑洞？可那天自己分明听到牛莉说要给50%的分成比例，那怎么可能？ 哪怕是自己的侄子，张少强也只能给张浩哲他们30%的分成比例，50%？森林音乐疯了？ 而且，就算要签约，那他们也只能签意向合约，森林音乐会这么快就给他们动用资源？ 对手忽然变成了森林音乐，张少强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继续下手。 “张总，他们往古城乐队新专辑的评论区发评论了！” “不要回复。”张少强面色一黑，如果把战场移到古城乐队的评论区，岂不相当于不打自招？ 已经不能停手了，对方已经发觉，这场仗，必须要分个胜负！ 森林音乐又怎么样？一个还没出道的小乐队，你们能投入多少资源？ “再联系些人，继续给我发，我看是他们删得快还是我们发得快！音乐评论着重发！有版权认证又怎么样？三人成虎，现在改发家长代笔，我看你们怎么洗！” 森林音乐，张嵘盯着电脑屏幕，嘴角带笑。 这场仗，森林怎么都不会亏，一个还没出道的小乐队，居然有两家三流以上的音乐公司投入资源刷舆论，怎么算都是血赚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大迈音乐为什么这么恨黑洞乐队，非要搞死他们。 但是，黑洞乐队的背后是我们，我们可是二流音乐公司！论资源，你们能玩过我们？ 张嵘是清楚的，牛莉在和总经理软磨硬泡，要帮黑洞乐队要一份分成比例惊人的新人合约，那个比例他入行这么久也没见过一次。 如果真能要下来，那公司对黑洞乐队的重视就可想而知了。 现在投入些精力算什么，如果能搭上黑洞乐队这艘大船，他的地位绝对水涨船高。 第六十一章 推波助澜 课堂上，曹吾一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机上。 他刚到学校就接到了张嵘的电话，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事。 曹吾有些意外于于张嵘这么快的反应处理速度，以及森林音乐慷慨的资源提供。 按理说，对于一个还没有签约的小乐队，像森林音乐这样的大公司，应该是连正眼都不会瞧一眼的。 但森林音乐却直接动用风控资源帮黑洞控评，看来大部长牛莉姐和公司谈得差不多了。 不过，曹吾自己对于风控这块还是比较反感的，人为控制舆论评价，总会掩盖掉真实的反馈，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行为。 如果曹吾提前得知的话，他一定不会同意采取这种极端措施的。 说实在的，他压根不在乎舆论抹黑，只要他一直能有经典产出，那么所有的负面舆论都不可能掀动他一丝衣角。 然而，对于森林音乐对他的维护，他依然要承这份情。 既然这样的话，对于合约分成比例，看在牛莉的面子上，还是稍稍松点口好了。 牛莉此时还不知道远在香城的曹吾决定放她一马，她匆匆赶到公司，便来到宣传部和王涛对接黑洞乐队风控的事。 “大迈的人挺聪明，就在黑洞乐队这几首歌的评论区和我们周旋。”王涛看到牛莉后，便笑着说道。 牛莉放下挎包，拉过椅子坐在他身旁，看着电脑屏幕道：“好事啊！给黑洞乐队增加评论热度，但大迈既然知道我们发现是他们搞的，为什么还在硬撑？他们和黑洞乐队有这么大的仇吗？” 王涛递过一张报表，笑道：“刚搜集到的数据，古城乐队新专辑第一周的销量。” 接过一看，牛莉便明白了：“怪不得，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没想到《梦回唐朝》居然影响到古城新专的销量了。” “前几天贴吧的事儿对他们影响挺大的，这事儿本就是他们自己搞出的乌龙，最后打了自己的脸也是活该。主要是视频被放出来了，人粉丝也长着耳朵，自然听得出好坏来。” “没办法，还是梦回唐朝这歌太牛了。” “是啊！这首歌太恐怖了。”一旁的张嵘插话道：“在大迈的水军出动前，这首歌的播放量就破了五十万，而评论数量则已经过万了。” 牛莉一挑眉：“才五十万的播放量，评论就破万了？” 张嵘解释道：“有好多乐评人自发点评，带了不少人气。” 牛莉略一思索，便冲王涛道：“王哥，帮忙联系下公司相熟的大牌乐评人，给黑洞出几篇乐评吧！” “这我做不了主。”王涛摊手道：“你得去找总监，不过我估计很难，毕竟黑洞还没签约，c级以上的资源没法动啊！” 牛莉有些犯愁，但还是道：“总监那边我去说，你先提前知会一声。” “这没问题。” 牛莉又想了想，道：“那这样，你联系个靠谱的网媒先去香城给黑洞做个专访吧！围脖上转发也得有稿子才行啊！刚好借着这波舆论涨一波粉。这些d级的资源你总能做主了吧？” “不是吧！这么上心？”王涛笑道：“签姜灼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忙前忙后，还犟到总经理那去谈分成。对了，他们要多少的分成啊？都捅到总经理那去了？你是有多看好黑洞？” “哎呀！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机密！”牛莉起身道：“我得去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堵他去了。” “祝你成功！”王涛没起身，继续忙了起来。 两边公司控评控得火热，你来我往，战况不提，《梦回唐朝》的播放量和评论数量却迅速的飞涨起来，居然杀入了酷猫热播榜。 热播榜是酷猫最具影响力的一个榜单，它统计了全平台所有歌曲的数据，前五百名可以进入榜单。能够进入榜单的都是脍炙人口的金曲和热曲，无数音乐人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能做一首能上热播榜的歌曲，但实现着却寥寥无几。 《梦回唐朝》上架资源才不到一个星期，居然就冲上了热播榜，虽然只是吊车尾的第五百名，但这在业内也算罕见了。 当然，主要“功劳”还是在两拨水军的头上。 像热播榜这样的大榜，前二十名和后二十名的曝光率反而要比中间的曝光率要高。 因为人的行为习惯总是从榜首开始看起，或者直接拉到底，能挨个看到中间的反倒是少数。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很多乐迷也逐渐注意到了黑洞乐队评论区的冲突。 抄袭二字本就带着吸睛属性，很多好奇点开《梦回唐朝》的乐迷习惯性的点开评论区，便看到了抄袭与洗白评论的对喷。 很多不明所以的听众自然而然的被评论区的观点带着，自发的发评议论起来。 “这么好听的一首歌，居然是抄袭的，太可惜了！” “中国人就这样，什么都是只会抄！” “最讨厌抄袭了，占据别人的劳动成果，不要脸！” “评论带点脑子好吗？人家都把认证链接发出来了，这首歌是人家的原创。//@翻滚锅中鱼” “原创个毛线，我看了简介，这乐队就是个高中生乐队，你跟我说一个高中生乐队能写出这样的歌？是你傻还是我傻？//@切五斤爱情下酒” “你写不出来不代表别人写不出来，你倒是给我说说，这首歌抄了谁的歌？哪一首？//@翻滚锅中鱼” “自己去看热评第五，写这歌的主唱父母都是搞音乐的，写首歌捧儿子不是很正常？//@切五斤爱情下酒” “人家有个牛逼爹，你嫉妒？//@翻滚锅中鱼” “啧啧！抄袭还抄出优越感了，服了！//@切五斤爱情下酒” “人家把真凭实据拿出来不相信，偏去相信一些莫须有的阴谋论，我也是服了//@翻滚锅中鱼” …… 认为黑洞乐队原创和认为他们抄袭的网友皆有，因为黑洞乐队发出了认证链接，认为他们是原创的网友还是占了多数。 不过，仍有网友相信他们是抄袭的，或者是相信老爹写歌捧儿子这个说法，而且人还不少。 这也在所难免，虽然拿出了证据，但键盘侠若是真能被证据说服，那就不叫键盘侠了。 更何况，这些键盘侠中还有不少冒充的黑水军在推波助澜。 第六十二章 新歌反击 这场风波持续的时间超过了张少强的预估，而且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 过了两天，网友们依然在讨论这件事，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大迈音乐的风控大部分已经撤出，但话题热度依然不减，俨然已经成了热议话题。 张少强很开心，闹得越大，黑洞乐队越是黄泥巴掉裤裆，难以解释。 众口铄金，娱乐圈哪有什么对错？观众说你对你就对，观众说你错你就是错！ 而在魔都森林音乐公司，被牛莉连堵好几天的总经理唐飞正在对她大发雷霆。 “牛莉！你还有完没完！”唐飞拍着桌子怒吼：“我看在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一再照顾你的情绪！你还越说越来了是吧！” “我是在为公司考虑。” “你要是为公司考虑就该先收拾姜灼留下的这堆烂摊子！而不是来逼我签一个小乐队！”唐飞越说越气：“越级上报！你眼里还有没有公司规章制度！” “姜灼的资源我已经安排小施和小尤对接处理了，我认为现在应该尽快培养一个能接替她地位和资源的扶持对象。” “所以你就选了这个黑洞乐队？公司这么多c级艺人眼巴巴的等着上位呢！你不去推他们，却把精力放在一个高中生乐队上！简直荒唐！” “能者上庸者下！公司这些三流艺人几乎都干了五年以上了，哪一年公司没花资源推？要是能出头早就上去了，还用等到现在？” “这也不是你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还没出道的高中生乐队身上的理由！” “请相信我的专业性和眼光。” “我相信你，但也得有个限度！”唐飞将手机“啪”地丢在桌面上：“你说的那个分成比例太夸张了！我不会同意的！” “唐总！” “不用再说了！”唐飞挥手打断了她，沉声道：“这次你违规动用公司资源，看在你老员工的份上，就扣你一个月奖金，以儆效尤，你有意见吗？” “有！” “那就两个月！” “我……” “三个月！” 牛莉深吸了口气，认真道：“我辞职。” 唐飞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吼道：“你别拿辞职威胁我！公司少了谁也一样转！” 牛莉没再多说，点了点头便回身出了办公室。 见她这个态度，唐飞更是怒火冲天，猛的将手机摔在地上：“反了天了！” 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唐飞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他愤愤的按熄了烟，抓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电话。 “王涛？让给黑洞乐队洗评论的风控都撤回来！远大音乐在炒姜灼跳槽的事，舆论一地鸡毛，哪有空去管外人？” 牛莉和公司谈崩了，森林的风控全部撤回，舆论的风向顿时一变，转向了对黑洞乐队不利的一面。 饶是黑洞乐队已经拿出了证据，还是有越来越多的网友相信了抄袭的传闻。 没办法，人们往往只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以及有心人送到眼前的事物。这也是为什么网上总是将军孤坟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的原因。 越来越多的人涌到黑洞乐队贴吧里大肆谩骂，攻击，言必提及双亲，三句不离下半身，甚至波及到了八中的贴吧。 虽然有“白衣胜雪”大神以一敌万，以及管理员和同学们的抵抗，但在有心人推波助澜，携势而来的情况下，八中贴吧也难敌一众网友的前仆后继，节节败退。 网友们义愤填膺，兴奋异常，誓要还音乐圈一个朗朗乾坤。 网络上的争端也逐渐影响到了现实，曹吾等人走在校园中，开始被同学们指指点点。 曹吾自己倒无所谓，但乐乐却有些介意，课间时间除了上厕所之外，都不出教室了。 曹吾只得和巴图，卢青松一起宽慰劝解她，但网上的风波却不因他的宽慰而停息。 他知道现在的局势只能先选择沉默，网友都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解释，黑洞乐队出面只会火上浇油，让攻击更盛罢了。 但他们的沉默在网友们看来却成了理亏不敢解释，更是在网上冷嘲热讽，搞得很多同学看曹吾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 好在刘静姝、娜仁托娅以及民乐社，音乐社等和黑洞乐队熟识的同学都在尽力帮他们解释，否则他们还真变成老鼠过街了。 牛莉给曹吾打了电话，很郁闷的告诉他和公司谈崩的事，曹吾才算明白为什么网上舆论突然变了。 他有些无奈，如果不是森林音乐的风控介入，这事儿还闹不到这么大，结果把架吵大了，森林音乐却突然撤退了，这就有点要命了。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 但人家也是好心帮忙，怪罪是绝对怪不到人家头上的，只能怪大迈音乐手段太脏。 不过曹吾也不会在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虚妄。 黑粉也是粉，丑闻也是热度，大迈音乐投入资源来搞黑洞乐队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黑洞是绝对不亏的。 而大迈音乐这种行为在圈内人看来也是以大欺小，欺行霸市，脸上也不光彩。 因此这些天曹吾只是和乐队成员一起上学放学，排练新歌，做做后期，像是丝毫不知道网上的风波。 张少强这几天心情很不错，舆论管控带来的好处直接反映在了账面上，古城乐队新专这个星期的销量比上个星期翻了一翻。 借着这波热度，他巧妙的帮古城乐队刷了一波人气，这就是市场观察力和决策！他对此很是得意。 真是一块好垫脚石啊！他再看黑洞乐队的感觉已经变成了满意。 这么好的垫脚石，要是能多坚持一下就好了，怎么这么快就萎了呢？ 森林音乐舍不得了吧？嗯？哈哈！一个不入流的高中生乐队，指望人家一个二流音乐公司花大价钱保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但他不准备就这么放过黑洞乐队，他要将他们最后一丝价值都榨干！ 是夜，曹吾伸了个懒腰，满意的靠在了椅背上。 他刚刚将新鲜出炉的《闪光少女》的上半集放到了油库视频网上。 掏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个消息，通知了下同学们，再抬头，视频下方居然已经有人评论了。 “抄袭狗冒泡啦？怎么不敢上酷猫啊？” 面色一沉，曹吾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神色。 还没完没了了？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吧？ 大迈音乐是吧？古城乐队是吧？张少强是吧？真以为我没办法反击吗？ 曹吾冷哼一声，登录了酷猫音乐的账号，选中了素材库中昨晚刚录好的一首新歌，点击了上传。 第六十三章 别来纠缠我 咚咚咚！ 曹吾猛然惊醒，却发现是马广华站在桌前猛敲他的桌面。 昨晚剪完《闪光少女上集》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加上这几天赶排新歌，精力有些跟不上，他居然在课堂上睡着了。 想要坐直身子，马广华却突然探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和颜悦色道：“没事儿，你继续睡，我不是针对你。” 接着，他仰脸大声道：“你们上课都给我认真一点，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曹吾呐？人家可以睡，那是人家有个好爹，你们能比吗？” 曹吾面色一变，继而有些难看。 “就算没有个好爹，有个一技之长也不错呀！至少不至于饿死。千万别变成我这样，什么都不会，就是个臭教书匠。”马广华回过头来，微笑道：“你睡你的，没不让你睡。” 曹吾已经面沉如铁，目光也直视着马广华的眼睛，一眨不眨。 马广华有些怯然的缩回了手，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但他很快发觉了自己的胆怯，有些恼羞成怒，回瞪了回来。 看着这个在他看来除了长得帅其他一无是处的小屁孩，他的心中夹杂着愤怒和嫉妒。 昨天他再一次约肖雅共进晚餐，毫无意外的再次失败了。 但这次不同的是，肖雅貌似已经被耗尽了耐心，直接跟他摊牌了。 肖雅告诉他，自己是个同性恋，如果他能有曹吾那么优秀，她还会考虑一下，但就目前的他而言，没戏。 当时的羞愤和耻辱一直到现在都在折磨着他，马广华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和蔑视。 那个臭婊子居然说我还不如一个小屁孩？简直是奇耻大辱！ “看我干什么？看书！”马广华黑着脸喝了声，深深的瞪了曹吾一眼，才回身往讲台走去。 身旁的同桌拉了下冷冷盯着马广华背影的曹吾，小声道：“没事儿吧？” “没事儿。”曹吾疲惫的摇了摇头，这个马广华吃了什么假药了？虽然自己上课睡觉不对，但也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针对自己吧？ 我好像也没招惹他啊？真是奇了怪了！ 走到讲台前，马广华停下了脚步，弯腰轻轻拍了拍正在小鸡啄米的方绿筱。 轻轻一抖，方绿筱抬起头来，惭愧道：“不好意思，老师，我打瞌睡了。” “没关系。”马广华温柔道：“昨晚温习功课熬夜了是吧？学习虽然重要，但也要照顾好身体呀！” 他直起身来，大声道：“你们都要多向班长学习，这几天方绿筱都有黑眼圈了，可见天天晚上都在为期中考试做准备，不像某些人，哼哼！” 靠！曹吾在心底暗骂了句，同样是上课睡觉，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吧！ 下课后，曹吾伸了个懒腰，来到乐乐桌前坐下，笑道：“新歌我昨天晚上发上去了。” “我现在就在听！”乐乐眯眼笑道，她被校服袖子裹住的小手正捏着个耳机，用托腮的姿势放在耳边。 巴图也凑了过来，握拳道：“这首歌放上去，准保那些喷子得听傻了！” 曹吾笑问道：“我把你和卢青松的和声放大了些，听起来感觉怎么样？” “很爽！”卢青松憋出两个字，神采奕奕。 巴图惋惜道：“就是乐乐没唱。” “没关系！下次不就该我了吗？”乐乐扭头要挟曹吾道：“呐！你答应我的，下次录一首我唱的歌。” “好呀！就录你写的那首《极光》好不？我帮你编曲。”曹吾笑着打趣道。 “哎呀！不行！”乐乐害羞了，这段日子，她也尝试着自己写了首歌，虽然稚嫩，但很有灵性，这让曹吾颇为惊喜，他记得上辈子乐乐是上大学后才开始尝试创作的。 这比她上辈子提前了两年。 …… 李可很不爽，因为他又忍不住点开了《梦回唐朝》，这让她不得不再次看到那些评论，再次被提醒，这首歌很可能是代笔。 点开播放键，李可闭上眼睛，随着节奏晃着脑袋，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叫做黑洞乐队的几个小孩在台上嗨翻全场的表演。 她看过那个认证链接，艺术作品版权注册官网上的确登记着《梦回唐朝》的版权信息，词曲编的创作人都是曹吾。 这是最权威的版权网站，一般来说是不会有问题的，但几年前，前著名天王级歌手孟宇飞被传出侵权盗用独立音乐人方圆的创作的丑闻，导致网站公信力大幅降低，直到今日还被人诟病。 孟天王就是将方圆投到公司的歌抢先注册了版权，才构成侵占的，所以，版权注册并不能当做原创的铁证。 可惜了呀！这首歌是李可近几年听到最好听的一首国语摇滚了，为什么？明明能写出这么好听的歌……如果真的是你们原创，至少出来多解释几句啊？ 翻了翻评论，依然是一水的谩骂嘲讽，李可有些烦躁，忍不住嘀咕道：“就算是代笔，也是人家老子写的，而且还没实锤，至于骂成这样吗？有那功夫，好好听歌不好吗？” 忽然，酷猫音乐平台左上角的消息中心亮起了一个小红点，强迫症晚期的她想都不想就点开了。 您关注的黑洞乐队刚刚发布了新歌《别来纠缠我》，快来抢先听！ 新歌？李可愣了下，原来，这几天一直悄无声息，是在准备新歌吗？ 别来纠缠我？是说这次被黑的事吗？ 点开新歌，一段清脆的鼓点便戛然而起。 咚咚咚哒！咚哒！咚哒！空，咚哒！ 鼓声干脆利索，稳得如同节拍器，李可记得，这是那个皮肤稍黑的男生打的架子鼓。 嗡！合成器的电子音效加入，瞬间让心跳速度提高了一拍。 紧接着，一个迅猛的推弦，电吉他和贝斯加入，重重的节奏仿佛每一拍都砸在李可的心头！ 曹吾高亢的歌声带着将要掩抑不住的愤怒，大声唱响。 “我不想对你再说些什么！” “现在是气愤的我！” “你已是被你的虚伪完全淹没！” “变成讨厌的颜色！” “把你自己那份该做的工作！” “做得比别人出色！” “把你的态度变得让人能够接受！” “你我是平等你我！” 第六十四章 王八叫 这充满愤怒的声音！ 这迅猛的节奏！ 李可感觉自己仿佛被惊涛骇浪所包围！让她已经暂时无法思考，只能沉浸在这节奏中！ 就是这种感觉！ 李可像是回到了初见黑洞乐队的那个舞台现场，再次看到了他们震撼的演出！ 别再跟我纠结什么高中生不高中生了，他们就是独一无二的偶像！ 李可在这一刻，正式成为了黑洞乐队的小迷妹！ 主歌和副歌的间隙忽然冒出了一段对话，吸引了李可的注意力。 她听不出是电影对白还是什么，只听到是有两个人在吵架。 “我告诉你少废话啊！” “什么叫少废话？我们得讲理啊？” “讲理？讲什么理？你知道我是谁啊？你就跟我讲理？” …… 这是，对喷子的回复？！ 李可猛然意识到，这是黑洞乐队特意加进歌里的对白。 不讲理岂不就是在说那些不分青红皂白，无视认证证据的喷子？ 你不知道我是谁，也就是在说网络上因为匿名而肆无忌惮的网友吧！ “你别来纠缠我！” “你别让我难过！” “这是我的性格！” “我不想再多说！” 李可已经嗨了！黑洞乐队居然又拿出了一首全新风格的歌！ 这也太强了吧？ 李可已经不相信什么代笔了，能接连拿出两首能够开宗立派的好歌，绝对不是什么长辈代笔能够办到的。 此等才情！非天才不可为！ 与此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网友注意到了这首新歌。 看着《别来纠缠我》这个歌名，很多人幸灾乐祸的以为是黑洞乐队认怂了，但点进去后，却被赤裸裸的歌词骂得一脸懵逼。 “难道你说话偏要如此的蛮横！” “这是哪里的规则！” “也许你该去真正学学礼貌功课！” “别让人开口谴责！” “你别来纠缠我！” “我不想替你难过！” “这是我的性格！” “我不想再多说！” …… 居然有人专门写歌骂听众，你敢信？ 关键还骂得这么好听！ 这首歌和《梦回唐朝》不同，这节奏，这编曲，妥妥的又是一种新的音乐风格啊！ 相较于《梦回唐朝》的大气磅礴，这首《别来纠缠我》更加直白，情绪更加激烈，感染力也更强，很多点进来只听了一段的网友就喜欢上了这首歌。 在网络中，谁还没被人喷过？网友们深知被一些不讲理的喷子随意乱喷的憋屈愤怒，却苦于无法反驳和发泄，这样一首正面硬刚喷子的歌的出现，刚好填补了这个空白！ 一时间，“你该去学礼貌功课”和“我不想替你难过”两句歌词变成了评论区的一个梗，开始在酷猫平台上传播开来，甚至在往平台外扩散。 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也和李可一样，意识到了不对劲。 能一下拿出两首这么猛的歌，怎么可能会是拉得下脸搞些抄袭、代笔之类龌龊事的人？ 更何况，人家已经拿出认证证据了，但却一直被选择性忽视，这让很多网友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被人带了节奏。 曹吾趁热打铁，在社交媒体，音乐平台评论区等渠道发布正式公告，宣布了所有黑洞乐队发布的歌曲均由黑洞乐队原创，拥有所有版权。并且对于恶意抹黑，带节奏，攻击黑洞乐队的人进行严正警告，黑洞乐队已经知晓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并保留对其的诉讼权，如果还不停止这种诽谤行为，黑洞乐队将选择法律途径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看到这份声明，广大网友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带了节奏。 很多人都出离了愤怒，在评论区要求黑洞乐队说出是谁把他们当猴耍了一次。 没有人喜欢被当成傻子糊弄，而现在居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将自己当枪使，简直是活得不耐烦！ 黑洞乐队没有声明抹黑势力的身份，但网友们已经自己人肉了起来。 根据因果律原则，这世间任何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事都经不起推敲。 很快，有细心的网友便查出了黑洞乐队和大迈音乐和古城乐队的矛盾。 听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主要是因为黑洞乐队成名的时间太短了，唯一接触过的圈内人士就是大迈音乐和古城乐队，随便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许多人愤然跑到大迈音乐和古城乐队的贴吧和社交媒体官方账号怒喷，但没有专业水军团队的引导，却没有掀起太多波澜，大迈音乐只是关闭了评论通道，安排专人删帖，再发个声明死不承认，就将舆论压了下去。 闹腾不起来的网友只得回到《梦回唐朝》和《别来纠缠我》的评论区下方发泄不满，顺便听听歌。 而《别来纠缠我》的播放数据也迅速攀升，居然后来居上，甚至超过了《梦回唐朝》的数据。 网络上舆论终于开始平息，大迈音乐的水军已经被全部撤回，他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古城乐队新专的销量比第一周高出了不少，起码一张金唱片是跑不了了。 而黑洞乐队在围脖、头条上的官方账号的粉丝数量也先后破了万，酷猫、大米等音乐平台上的歌迷关注数量甚至超过了十万，总算没有白遭这一场罪。 远在魔都，一直关注事情走向的牛莉则很郁闷，这次事件本该是由森林音乐出面摆平才是，不光能搞一波预热，还能让黑洞乐队欠公司一个人情，趁机压压价。 但现在好了，人家直接自己搞定了，公司就连前期投入的那些资源都打了水漂。 她承认这事儿她有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结局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还是自己说话不管用啊！牛莉深觉颓然，那天在总经理办公室她并不是耍性子说气话，而是真的有辞职的想法。 要不，跳槽出去自己开家公司，把黑洞签过来？ 这个想法就像是星星之火，一旦出现就呈燎原之势，怎么也扑不灭了。 网友的记性总是不太好，又是几天过去，这件事也逐渐平息了下来，除了一些寻常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黑洞乐队贴吧内，一个帖子被顶了一万多楼，高高置顶。 几天前，一个来喷黑洞乐队，名叫“王霸哥”的网友和贴吧大手子“白衣胜雪”刚了起来。 两人因为意见相左，又实在没法好好聊天，只能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决出胜负。 “白衣胜雪”回复“王霸哥”：王八叫 “王霸哥”回复“白衣胜雪”：傻逼别怂 “白衣胜雪”回复“王霸哥”：王八叫 “王霸哥”回复“白衣胜雪”：傻逼别怂 …… 就是这两句话，将近五天的时间里，被两位大神硬生生的刷了一万多楼。 期间就算中断个把小时，但很快又会被续上。 这已经和黑洞乐队无关了，纯粹变成了两个人意志力的战场。 王八叫！ 傻逼别怂！ 这是黑洞乐队贴吧目前最火的梗，比“礼貌功课”和“替你难过”还要火几分。 很多人已经养成了早上起床进贴吧看看两位大神是否健在，战斗是否仍在持续的习惯。 当然，更多的人也在猜测，这两位大神真实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 八中13班，马广华在讲台上讲课。 讲台下方，方绿筱有些恍惚的抬起头来，她放在课桌下方的手中捏着一个手机，屏幕画面是贴吧主页，而个人头像后面的名字，赫然写着“白衣胜雪”四个大字！ 第六十五章 期中考试 老爸又该出差了，临走前一晚，他来到曹吾的卧室和他聊了一个多小时。 原来，网络上的风波他和老妈都知道，但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就是怕曹吾有心理负担。 他劝曹吾，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他和老妈都支持他有自己的爱好，但目的是他能够开心。 曹吾有些惭愧，他这段时间有些忙，的确有些忽视了老爸老妈的感受。 原来他们表面不动声色，但一直在关心着自己。 这几天自己熬夜做视频编曲，估计在他们看来，也是在为网上的评论神伤吧？ 曹吾赶忙向老爹保证，以后绝对注意，不会再让类似的事发生了。 老爸走后，家里又只剩下老妈和曹吾了。 十一月份老妈比较闲，国庆假期过去了，元旦春节还早，歌舞团并没有安排演出任务，老妈便每天上午去单位晃一圈，点个卯，练练功。下午便早早回家，给曹吾做饭。 曹吾最近轻松了许多，《闪光少女》拍摄工作已经结束，只剩下后期了。 期中考试没几天了，为了好好准备考试，新歌的排练也暂停了。 因此这几天曹吾每天只是上学，放学，回家写完作业，背背书，做做《闪光少女》后期，好不悠闲。 他的超强记忆力带来的好处十分明显，相较于理科大量题海战术刷熟练度而言，他应对主要以背诵和理解为主的文科就轻松多了。 那些历史大事件，拗口的政治知识点，他看一遍就刻在脑子里了，想忘都忘不了。 他的短板在数学和地理。 因为上辈子他的数学和地理就没学好，而且这两门课也不是靠死记硬背就能快速提升的，因此，他的主要复习精力都放在这两门课上。 多做了两张卷子，曹吾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时间有点晚了，明天得考试，曹吾便没有选择剪片子，而是打开视频网站看了看《闪光少女》下方的评论。 在被黑的那几天里，这则视频的下方评论区涌入了许多黑粉乱喷，但随着风波的平息，流言的扭转，以及一次整体清空，评论区内终于干净多了，再进来的观众也将关注点放在了视频本身。 这个视频的播放量并没有爆发式提升，但每天都会有人点进来观看，而且多半是被别人安利过来的。 随着观众的增多，评论区内也再次热闹了起来，不过这次讨论的热点则变成了视频中的故事情节。 “斗琴那段太赞了！看得我热血沸腾！” “我是学音乐的，我可以证明，斗琴那段是实拍。” “看封面我还以为是土味视频，想进来看热闹，没想到还真好看！还有后续吗？” “和楼上一样，这些小孩拍得真不错，起码态度就很端正，主演的这几个孩子演得也很认真。” “强烈建议把国内那些拍动不动就堕胎患癌的青春电影导演拉过来学习一下，一群高中生拍出来的片子都比那些狗屎强！” “我也在上高中，羡慕，为什么我身边就没有这样有才的朋友？” …… 曹吾微微一笑，往下翻着评论，他想看的不是这些。 这些是前些日子的评论了，最近几天评论区忽然冒出来一群小女生，貌似是某个叫做闪光少年团的韩国偶像组合的粉丝。 起初她们是搜索闪光少年团，点错进来的，但好奇点进去后，却被里面的王文师哥，也就是卢青松的颜给吸引住了。 卢青松生得原本就秀气，他在片中穿着修身的西式校服，坐在琴房弹琴时，曹吾特意给他加了两道光，更显得他玉树临风了。 最先看到的女粉被卢青松惊艳到，回去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居然聚起了一堆卢青松的颜值粉，整日在评论区内哀嚎，说着些三年血赚，死刑不亏的可怕话语，疯狂舔颜。 曹吾和乐乐、巴图幸灾乐祸的撺掇卢青松，让他开一个粉丝见面会，满足一下那些颜粉小姐姐的愿望，搞得卢青松很是无奈。 看了会儿电脑，曹吾便上床睡了，明天期中考试，他得早起。 期中考试学校安排在了周四周五两天，考完之后，周六周日可以连着放两天假。 分科后的第一次考试，同学们都很重视，为了考出个好成绩给家长个交待，大家伙儿有辙想辙，没辙……没辙那也没办法。 这其中最夸张的是曹吾的同桌，眼镜哥，唐学文。 这位兄台平日里在班上很低调，生活在曹吾的光芒下，他却没有丝毫不适，只是默默无闻……的看网络小说。 他有个按键的小手机，里面下了许多动辄几百万字的网络小说，每天上课都藏在袖子里，通过袖口偷看。 已经半个学期过去了，他从没被发现过。 一来是他演技精湛，同时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凡有老师靠近，他便一脸平静的将视线移到书本上，右手自然垂下，全然一副认真看书的样子。 二来则是曹吾吸引火力的能力太强，老师也好，同学也好，甚至是巡课的校领导，只要是看向这边的目光，总会第一个先注意到曹吾，他坐在曹吾身旁，安全无比。 因此，感念曹吾的照拂之恩，唐学文平日里和曹吾的关系相当好，时不时还请他吃吃零食，喝喝饮料什么的，搞搞关系。 然而临近考试，唐学文却开始慌了。 平日里最爱的小说他也看不进去了，到处央求同学在考场上照拂一下。 而到了考试当天，他更是直接提着一个鞋盒袋进了考场，郑重其事的掏出了十字架，小铜佛，水晶球，铜钱剑等“神器”摆在桌面上，口中念念有词，宛若世外高人。 后来还是监考老师黑着脸将他呵斥了一顿，他才幽怨的将“神器”收了起来，交了上去。 一门门的考试如期进行，两天考试结束后，同学们都松了一口气，即便是考得不好的也因为即将到来的两天假期开心了不少。 考完试，曹吾回家收拾了下，坐上了乐乐妈妈的车。 刘万祥老爷子将唢呐活芯给弄出来了，刚好又是假期，老爷子让刘静姝带话说让小家伙们去他那玩两天。 第六十六章 我辞职了 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小孩们一边捂着耳朵，一边缩手缩脚的往前凑，想要等鞭炮炸完后第一时间上去抢没着的炮仗。 挂红带彩的小轿车载着一对新人来到院前，在喜庆的锣鼓唢呐声停了下来。 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的新郎官僵硬着身子，不知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被媒婆摆布着，和略显富态的新娘一起踩在一块红布上。 刘万祥和他的吹打班子在院门口的棚子中排开，卖足了力气。 这是一场婚宴，主顾家是杨家塘里的铜匠，也是刘万祥的老朋友，他便带着一众老伙计前来庆贺。巴图和卢青松周末有事没来，曹吾、刘静姝和乐乐则跟着一起过来吃席，凑个热闹。 当然，他们也不白吃，棚子最右边，曹吾和刘静姝一人手持一支唢呐，吹得眉飞色舞，很是起劲。 刘万祥的吹打班子里没有弦乐，因此乐乐便没有了发挥空间。 但她也没闲着，她提着个大茶壶，来回跑着给老爷子们添茶倒水，拿烟点火，赢得了一众好评。 乐乐长得可爱，婚宴上的三姑六婆，七婶八姨见了她，总是要笑呵呵的问几句多大了，在哪儿上学之类的问题。没了，还会塞给她一把瓜子喜糖之类的零食。 只是进出几趟，她两边屁股兜里就装得鼓囊囊了，从早上来到这会儿，她的嘴就没闲着。 饱吹饿唱，管乐是个力气活，吹了有半个小时，曹吾和刘静姝便累了一头汗。 婚宴开始了，开宴期间喜乐不能停，刘万祥便让他们先进去吃席。 香城这边乡下婚宴摆席都是流水席，不论认不认识，坐下就吃。 主顾家院子墙边摆了一排锅灶，几个挺着啤酒肚，叼着烟卷的大师傅有条不紊的忙活着，炉火翻腾，一盘盘香皮扑鼻的菜肴便流水价端了上来。 乡下的宴席不比城里上档次，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龙虾鲍鱼，但胜在量大实惠，味道可口。 扣肉，鱼糕，肉圆，蒸鱼乳鸽，清炖羊肉，肚片鸡杂，菌菇青菜，一个菜是一个菜的味儿。这些个大师傅都是经过几十年婚宴检验，口口相传积攒下的口碑，手艺绝对没得说。 别说乐乐了，就连曹吾都吃得不亦乐乎。 “这道蘑菇炒得真是绝了。”曹吾忍不住摇头赞叹：“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刘静姝还没回答，身旁的一个大娘便笑着插话道：“叫炒蘑菇！” 曹吾无语，大娘哈哈大笑，刘静姝忍俊不禁道：“这种蘑菇叫大脚菇，学名好像叫牛肝菌，隔壁省的特产。” “原来这就是牛肝菌？”曹吾惊异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个扣肉也好好吃，肉圆也好吃，可是我吃不下了。”乐乐摸着肚皮，不甘的叹了口气。 “你吃太多糖啦！”刘静姝笑道：“多喝点茶，还早着呢！不急！” 乐乐握拳认真道：“等我以后结婚，也请这个大师傅来给我做菜！” “哈哈哈！”刘静姝乐了：“你这结婚也结得太草率了吧？就为了一顿饭把自己嫁啦？” 曹吾也打趣道：“那你干脆嫁个厨师好了，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才不要！” 茶足饭饱，曹吾和刘静姝回到棚子里，换刘万祥等几个老爷子进去吃饭。 刘万祥进去后，稍微上点岁数的人便都起身打招呼，他笑呵呵的挨个招呼了一圈，才来到主桌坐下。 “快坐！等你半天了！”新郎官的爷爷老袁头坐在主席位置，拉着刘万祥坐在身边，倒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你什么时候又多出那么大个孙子？” 刘万祥知道他说的是曹吾，笑骂道：“去！那是静静的同学！” “同学？我看是孙女婿吧！”老袁头打趣道：“那唢呐吹的，得了你几分真传啊？” “别瞎说！人家是自学的。” “自学？”老袁头忽然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道：“哦！那小子就是你说的搞活芯的那个？” “嗯。” 老袁头回过头去，仔细盯着曹吾看了看，才回身道：“你托人问过？国外真没有这种活芯？” “没有，我托老江问过民乐协会会长，他去过伊斯坦布尔交流，在当地也没见过这种活芯。” 刘万祥神色有些复杂，看来这活芯分明是那小子搞出来的，但他为什么不承认，还要往外推呢？难道是有什么深意？ 老袁头又看了曹吾两眼，满意道：“挺不错的小子，和静静倒也般配，我说呀！你干脆就收了那小子当孙女婿得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啊！” “放屁！我是那种沽名钓誉之徒吗？”刘万祥怒了，他听得出老袁头的意思。 这个活芯如果宣传出去，绝对是要在民乐界引起轰动的，老袁头是让他提前拉近和曹吾的关系，好在申请专利时能挂个名，喝口汤。 但这不成了卖孙女了吗？ 先不说人家小曹愿不愿意，就是他自己，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刘万祥哼了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不小心呛了下，咳得满脸通红。 “你个死脑筋！”老袁头帮他把酒加满，冲曹吾的方向努了努嘴，道：“你以为你愿意就行啊？关键得看人家。你看看，你家静静什么时候带男同学回来过？呦！还给人夹菜！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静静啊！” “去！今天源源结婚，我懒得说你！来！喝酒喝酒！”刘万祥端起杯子跟老袁头碰了下，堵回了他想说的话。 几杯酒下肚，他拿起筷子夹油炸花生米吃，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刘静姝那桌，若有所思。 吃得正爽，曹吾忽然接到了牛莉的电话。 “我辞职了。”牛莉语气轻松的说道。 “辞职？”曹吾一楞，有些没明白。 “是啊！公司不同意我帮你们申请的分成比例，我就辞职了。” “不是吧？”曹吾哭笑不得：“我是那么开价，你还点价我也是能接受的呀？” “啊？那你不早说！”牛莉语气一变，可怜兮兮道：“我不管，反正我是因为你把工作都丢了，你得负责。” “什么叫为了我啊？”曹吾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牛莉兴奋道：“我准备自己开一家公司，你们乐队签到我的公司来吧！我给你们高分成！” 曹吾吓了一跳：“大姐，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啊！开公司没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我有准备。”牛莉自信道：“你以为我在森林音乐这几年是在吃干饭啊？我肯定不会一个人走，你姐我可是有自己队伍的。再说了，你们不是还有两年才能正式签约吗？两年时间，够我把公司的框架和业务都做起来了。” 不待曹吾再说什么，她便匆匆道：“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我去找你们，不和你说了，拜拜！” 第六十七章 “臭豆腐” 曹吾刚回到家，打开房门，张佳倩便冲了出来，献宝似的将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捧到了曹吾的眼皮底下。 “儿子快看！我抓的灵宠！” 曹吾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一只比巴掌稍大些的小猫，通体漆黑，可怜兮兮的趴在张佳倩的手上，颤抖着软绵绵的叫了一声。 “哪来的？”曹吾惊讶问道。 “小区外面的绿化带里捡到的。”张佳倩挠了挠小猫的下巴，说道：“可能是别人养不了，丢出来的，儿子，要不咱们养了它吧？” “不要了吧？它会拉屎撒尿，很臭的。”曹吾皱眉道，他对猫狗之类的宠物并不感冒，这些小家伙虽然看着可爱，但真养起来是很麻烦的。 “养吧养吧！”张佳倩赶忙道：“我和你爸经常出差，养只小猫家里也能多点生气。” 曹吾有些无语，一般不都是孩子想养小动物，而家长不同意吗？怎么到自己这却反过来了。 不过老妈倒是一直都挺喜欢小动物的，听老爸说，在生自己之前，老妈便养过猫，但因为生了自己，怕不干净，就送人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再养过。 既然老妈想养，那就养吧？ 曹吾接过小猫，老妈应该是刚给它洗完澡，身上还有点泛潮，轻飘飘的还没个苹果重。 兴许是闻到了曹吾身上的陌生气息，小猫紧张得浑身发抖，口中喵喵的叫个不停，曹吾便将小猫递回到老妈的手中。 “给它起个名字吧？”老妈心情不错：“张小凡的猴子叫小灰，要不叫它小黑？” “不好听。”曹吾摇摇头，瞧着蜷缩成一团的小猫，灵光一现。 这黑乎乎的样子，不正像老妈老家的特产，臭豆腐吗？ “叫它臭豆腐！”曹吾顺口说道。 “噫！难听死了！”老妈嫌弃道。 谁知那小猫不知怎的，刚好抬起头来，冲曹吾喵喵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一般。 “你看！它喜欢这名字。”曹吾哈哈笑道。 “不可能！”老妈不信，冲小猫叫道：“小黑？小黑？” 谁知小猫又趴了下去，不叫了。 “你看吧！”曹吾乐了，又叫了声：“臭豆腐？” 小猫没抬头，但张了张嘴，轻轻叫了声。 “哈哈！它答应了！” “切！”老妈很不爽，将小猫放在曹吾手中道：“它认你的名字，那就跟你去！” “你不管它啦？” “我得先管你啊！给你做饭去！真是自找苦吃，一个小祖宗没养大，又弄来一个小祖宗。” 曹吾捧着小猫，想了想，还是先回卧室了。 脱了鞋子，躺在床上，怕放地下不注意踩到，他将小猫也放在了身旁。 小猫有些怕生，被放在床上后，便跌跌撞撞的爬向床边，喵喵的叫着。 曹吾没管它，自顾自的看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小猫放松了许多，开始蹑手蹑脚的在床上乱爬起来。 余光看着小家伙像团毛线球般滚来滚去的样子，曹吾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放下手机，将“臭豆腐”捧起，放在肚皮上，一鼓一鼓的逗弄它玩。 小猫被肚皮鼓动晃得站立不稳，便跌跌撞撞的爬到了他下巴颏的脖子处蜷成一团。 闻着小猫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曹吾将脸埋了进去蹭了蹭。 嘿！真香！ 叮！ 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曹吾拿起一看，却愣了下。 尊敬的中华银行客户：广州酷猫计算机科技有限公司于11月15日20时37分向您您尾号为xxxx的账户转入327154元，备注：10月原创作品平台分成。您当前账户余额327654元。 咦？“工资”发下来了啊？ 酷猫等音乐平台对于原创者都是有激励政策的，一般是按照播放量1000/1的比例计算流量分成，而5级以上的账号还能有广告收益以及听众打赏等收入。 虽然黑洞乐队只发布了《倔强》、《都选c》、《梦回唐朝》和《别来纠缠我》四首歌，但每首歌的质量都极高，播放量也先后破了百万，而《别来纠缠我》是11月份发布的，所以收益并没有算到10月里。 四百多万的播放量，一个月的收益是三千多，虽然不算多，但这可是持续收益，只要有人听歌，就会一直有收益。 从那些天王金曲动辄上亿的播放量也能看出，成为一个成功的内容创作者，收益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扑街者更多。 当然，平台也不可能一直支付平台分成，一方面是麻烦，一方面细水长流，累计起来的现金流支出也不是平台能够忽视的。 一般而言，平台会尽量和创作者商议一次性买断版权，虽然一次性支付的金额会比较高，但算起来还是能省不少钱。 既然有收益了，关于乐队内部收益分配的商议也该提上日程了，这事儿得把家长们叫在一起商议。 吃饭时，曹吾将这事儿跟老妈讲了下，老妈颇为意外。她没想到，儿子搞的乐队居然这么快就能挣钱了。 对于曹吾说的和乐队成员家长商议收益分配的事，老妈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自己是怎么考虑的？平分吗？”张佳倩问曹吾的想法。 “不会，按劳分配吧！”曹吾说道：“一首歌的制作前后有十几道工序，从前期的作词，作曲，和声编写，和声，弦乐编写，到后期录音，混音，母带制作，还有各种器乐的演奏，我准备将收益分成二十份，每承担一份工作，就拿一份的收入，这样比较公平。” “但这样的话，巴图他们的比例是不是低了些啊？”张佳倩皱眉道：“这几首歌的前后期制作都是你做的，他们只负责了器乐演奏和和声，钱不是太多，分得那么细的话，他们心里会怎么想？要不还是按百分比分吧！” “不，一码归一码。”曹吾认真说道：“如果我们想要长期维持下去，关于钱的事儿必须早早说清楚才好。而且，我只是这几首歌的收益分得多些，巴图他们也是在进步的呀！以后我会逐渐将前后期的工作都交给他们去做，这样他们的分成比例不就上来了么？我觉得这样是最公平的分配模式了。” “说的也是。”张佳倩笑嘻嘻的捏了捏曹吾的脸：“没看出来，我的乖儿子心还挺细的嘛！不过，你真准备把音乐当事业了？” 曹吾想了想，认真道：“我想干这行。” “那你有没有想过，巴图他们愿不愿意干这行？” “愿意的。” “你问过他们？” 曹吾迟疑了下，没有说话。 “高中时期的感情是最纯真的，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张佳倩说道：“但不管他们如何，你想要从事音乐行业，妈妈都会支持你的。” “嗯，谢谢老妈！” “那你想不想转到艺术班，将来走艺考？” “不，我觉得，玩音乐技巧只是其次，到了最后，还是看音乐人的文化底蕴，我还是想考个大学，学学中文或者历史，将来肯定受益无穷。” “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妈妈支持你。” “嗯……诶？老妈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呀！臭豆腐拉臭臭了！” 第六十八章 我退出乐队！ “看！这是我们乐队的第一笔收益！” 休闲吧大厅内，巴图，乐乐和卢青松迫不及待的抢过曹吾手中的信封，掏出里面的钞票便摆在桌上数了起来，活脱脱一群财迷。 “好多钱！”乐乐兴奋的说道。 她家里条件虽然不差，但齐慧敏对她管得比较严，她的兜里从来没有超过五十块的钞票，三千多块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少了。 而且，这可是她亲手挣来的血汗钱呐！ 巴图和卢青松也很开心，尤其是卢青松，他从没想过玩乐队还能挣钱！这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丝模糊的期盼，或许，他可以更早的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曹吾看着他们，认真道：“虽然咱们之前说过了，但我还想再强调一下，虽然说亲兄弟明算账，丑话都说在前头，但咱们是个大家庭，我不想因为钱伤了感情，你们如果对分配模式和比例有意见，就提前说出来，咱们大家伙一起商量。” “我没意见！”乐乐当先道：“百分之十五已经不少啦！有四百多呢！我一个月零花钱才一百块！” 巴图则搓了搓后脖子，道：“我都行，我只是想打鼓而已。” 这家伙其实是个富二代，他家在老家有划分的牧场，每年光是承包费就是上百万，这几百块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而卢青松则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意见，其实，我只是弹弹琴而已，合成器还是你家的，这钱就算不分给我也是应该的。咱们乐队的这几首歌，词曲编弹唱都是你的功劳，按劳分配的话，应该你拿90%以上才合理……” “说这没良心的话！”曹吾佯怒道：“你想累死我啊你！” “你还想让我以后一直大包大揽啊？”曹吾笑道：“以后这些活都得你们接手才行，弦乐编排乐乐可以来，和声编写你就能搞，我最多搞搞后期录音混音，总不能什么活儿都让我干吧？” “诶？听起来我比较轻松哈！”巴图挺高兴。 “想得美！器乐配乐都是你的！” “啊？！”巴图傻眼了：“可我不会啊！” “不会我教你！谁也别想偷懒！”曹吾翘起二郎腿，老神在在。 “可是，家长那边怎么办？”卢青松有些忧心忡忡，家长们在里面的包厢里商谈，他有些担心他继父和母亲不会那么轻易答应。 果不其然，话音还没撂地，身后包厢的门忽然打开了，路怀良气冲冲的大步走了出来，口中还在嚷嚷：“这不打发要饭的吗？合着一个乐队的，还得分个高低贵贱？价码儿还不一样？欺负人啊？卢青松，咱们走！这乐队不搞也罢！” 张佳倩和齐慧敏跟在他身后好言劝着，巴图的爸爸阿尔斯楞则站在门口，面带愠色。 卢青松面色惨白，倏的站起身来。 曹吾见状，赶忙起身迎了上去：“叔叔阿姨，这是怎么了？” 路怀良停下脚步，皱眉斜眼盯着曹吾道：“小曹哇！你搞这个乐队叔叔是很欣赏的，年轻人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志同道合的朋友，还能因此挣到钱，很好！但是，既然你想把它当生意做，那叔叔就得教你一个道理了！出门靠朋友，千金难买兄弟情，对一起干事业的朋友伙伴，扣扣搜搜的可不是个好事。你搞的那个分成比例我看了，一样一样划分出来，最后全划到你的头上去了。当然，叔叔知道你出力比较多，但你们是一个整体，要考虑到生意伙伴的情绪嘛！这是会影响凝聚力的！” 他瞎扯一通，最终的意思还是嫌分成比例低了。 曹吾解释道：“叔叔阿姨，亲兄弟明算账，我弄这个分成比例也是为了乐队能长长久久的搞下去。有一点叔叔您说得没错，我是想将乐队经营成事业，但做事业科不能算糊涂账，工作内容划分得越明确细致，今后扯皮的事儿也就越少。而且，这些工作是我们大家一起完成的，我今后也会逐渐把这些工作交到他们手中……” 卢青松妈妈开口道：“小曹，阿姨也不是为了这点钱难为你，主要是你们还小，很多问题考虑得还不太全面。等你们走上社会就知道了，涉及到钱的事儿，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这里面学问大着呢！不是你想的那样，丁是丁卯是卯，还是得讲个人情世故啊！” 曹吾点了点头，笑道：“叔叔阿姨说得都在理，那你们觉得按照什么比例分成比较合适？” 夫妇俩对视一眼，路怀良咳嗽了下，慢里斯条的说道：“我觉得吧！你们小孩子之间就别谈什么比例了，多伤感情？你们是四个人，干脆就平分，一人百分之二十五，干脆利落！” “不行！” 忽然，站在一旁的卢青松大喊一声。 他抿着嘴唇，双拳紧握，面色有些发白，略显单薄的身躯在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惨然看了眼曹吾，张了张嘴，说道：“曹吾，你重新再找个键盘手吧！我退出乐队！” 说罢，他猛的转身跑出了大厅。 “卢青松！”曹吾喊了声，回头看了眼路怀良夫妇俩，拔腿跟了上去。 巴图和乐乐也反应了过来，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路怀良“唉”了声，喝骂道：“这倒霉孩子！什么都不懂！瞎拿主意！” 大街上，曹吾快步跑着，追上卢青松，将他拉住。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你退出乐队？大家同意了吗？想什么呢一天？”曹吾皱眉道：“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你这一言不合就退出是什么意思呢？” 巴图和乐乐也跑了过来，乐乐拉着卢青松道：“轻松哥你别急啊！叔叔阿姨也是在为你考虑。” 卢青松只是红着眼眶不说话，曹吾叹了口气，他很了解卢青松，这小子其实内心很敏感，他这是感觉伤了面子了。 见他这个样子，曹吾心中也有些愧疚，做了两辈子的兄弟，为了点钱让兄弟这么为难，叫他怎么过意的去？ 他忍不住说道：“要不，就按叔叔阿姨说的，收益平均分配算了，都是一样的。” “不行！”卢青松的倔脾气上来了，几人怎么劝都将他劝不回去。 正僵持着，不远处家长们也追赶了上来。 不知道其他家长都给路怀良夫妇俩说了什么，他们俩过来后，看着赌气的卢青松，神色复杂的说道：“行了！这事儿我们不管了，你们自己商量去吧！” 看着卢青松的态度，他们也算看出来了，这事儿也由不得他们做主了。 就让孩子自己倒腾去吧！ 第六十九章 千指大人来了 分成比例的事家长们还是让孩子们自行拿主意了，这也是必然，毕竟实际签约人还是曹吾他们自己，家长的意见只是作为参考。 牛莉真的隔了几天后便再次来到了香城，她已经从森林音乐辞职了。这次见到她，她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疲惫，但却充满了斗志昂扬的激情。 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一直通过电话联系的张嵘，他居然也从森林音乐辞职了！ 牛莉果然没有瞎说，这次一共有五个人和她一起辞职，其中三个都是经纪部的，原本就是她手下的员工，剩下两个一个是宣传部的小伙子，一个是财务部的小姑娘。 曹吾有些惊叹于牛莉的雷厉风行，她只是和自己接触了两三次，便毅然决然的从一个很不错的公司辞职，曹吾不知该说她是冲动还是果断。 最终，曹吾还是决定和她签约了，一来他不想直接签到一个大型公司旗下受人摆布，未来他肯定会自己开公司运营自己的音乐和品牌。 二来，他很欣赏牛莉这个人。 当然，并不仅仅是她的美貌，曹吾更看重的，是她隐藏在外表下的野心！ 从她能拉走五个老同事一起创业就能看得出，她并不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而是早有预谋。 曹吾猜测得没错，牛莉早在三年前就在等待这一天了。 她出身贫寒但却心比天高，当初签下姜灼，一路将她捧到二流艺人之时，她一度可以动摇总监的位置，但她却没有动作。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想着一辈子给人打工！ 三年前，她就有了辞职单干的想法，之所以一直没有暴露，只是因为她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现在，她觉得机会到了。 这两次香城之行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震撼，而震撼来源全部来自一个人，曹吾。 在此之前，她遇到过最有天赋的艺人就是姜灼了，她的声音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姜灼被她发现的时候才十七岁，而她以为这便是所谓的天才了。 至于七岁难孔子的项橐，十二岁官拜丞相的甘罗那等绝世天才，她以为只会在书本中出现，却没想到竟然被她碰到一个。 曹吾并没有丞相之才，可他拿出的几首歌，却展露出他在音乐方面开宗立派的实力，这让牛莉赫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那天曹吾向她展示的编曲本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依然记得，自己在翻开那一页页纸张时，仿佛看到了一座金矿在向自己打开！ 曹吾就是她的金矿，她要抢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签下来！ 她知道，曹吾是个很精明的人，从他和自己谈分成比例就能看得出，想要控制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她也敏锐的发觉了曹吾的弱点，那就是他很在乎家人和朋友。 因此，这次过来，她并没有急于商谈签约的事，而是整日忙着约张佳倩做美容，请巴图爸爸吃饭，送路怀良妈妈化妆品这些事，通过怀柔手段迂回出击。 她显然很精于此道，几天下来，虽然她半句没提签约的事，但几个家长却很明显的对她好感倍增，就连最难搞定的路怀良都嚷嚷着要给她介绍对象了。 待到曹吾发现此事的时候，家长几乎都被她攻略完了。 不过这倒合了曹吾的心意，让他愈发的欣赏起这个女人来。 如果将来他独立门户，倒不介意和她合作一番。 进入十一月，天气逐渐开始转凉了，校园里，同学们也大多换上了秋装。 而就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刘静姝准备已久的社团纳新日终于到来了。 下午，高一教学楼前摆了一排课桌，大幅的海报，小巧的手工艺品，鲜艳的气球横幅，各个社团争奇斗艳，各使其招，吸引同学加入。 书法社的学姐舞文弄墨，棋牌社的师哥以棋会友，演讲口才社的社长口若悬河，吐沫星子喷花了摄影社兄弟拍立得的底片，被怒目而视仍面不改色。轮滑社的成员抱着宣传单来回飞驰，见人就塞。 按照惯例，最不受待见的民乐社今日却围满了人，刘静姝，曹吾等新老社员忙活着给踊跃加入的新社员填表登记，回答疑问，忙得脚后跟打屁股蛋。 在他们身后，摆着一块led显示屏，是曹吾联系了于胜利，从他那友情价租来的，上面正在播放着《闪光少女》上下两集。 早在这部电影拍摄之时，就已经闹得全校风雨，人尽皆知了。而在上半集上线后，全校各年级同学也在网上贡献了大笔的播放量。 在发送着“这还是我们学校吗”之类的感慨之际，很多同学对片中的两大音乐系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尤其是在片中吊打了西洋乐的民乐系，更是让不少同学第一次认识到了民乐的魅力，好感度倍增，因此才出现了今天报名同学都快挤塌报名桌的盛况。 《闪光少女》下半集是曹吾两天前在做完上线的，因此有不少同学还没来得及看，民乐社的报名桌前便拥挤着大批的同学，看着电影，不愿离去。 因为资金有限，最终拍摄出的成片并没有原版那么精致的服化道，后期制作也略显粗糙，但胜在剧中的演员都极为认真，诚意十足。 而且，在曹吾刻意的安排下，剧中不少配角台词都用了香城的方言，听着更有亲切感和真实感，同学们看着电影，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不时爆发出一阵欢笑声。 这部电影对民乐社的宣传力度是史无前例的，别说八中了，就是全国任何一所中学，也没有人专门为宣传一个学生社团而拍一部电影的。 因此，今天的社团纳新活动上，民乐社可谓是抢尽了风头。 除了民乐社之外，音乐社也招了不少人，就连在电影中友情出演，帮忙策划活动的动漫社，也吸引了许多同学加入。 忽然，人群后方传来一阵喧哗，有人高声惊呼：“是千指大人来了！” 第七十章 我一定会拿冠军 原本民乐社计划让方绿筱在现场演奏一首《权御天下》，招揽人气，但还没等演奏，现场的同学就已经把整条路都堵死了。 崔老师怕有危险，就过来阻止了，顿时现场怨声载道，很多同学都想现场看看千指大人的演出，想法却泡汤了。 不过围在民乐社这里的同学确实有些多，大家又是在血气方刚的年龄，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比较好。 反正民乐社已经招了不少人了，没必要再多生事端。 想要入社的同学一波波上前登记，忙了近一个小时，民乐社才登记完名单。 等到人群散去，音乐社社长赵彬来到近前，冲刘静姝等人笑问道：“招了多少人了？” 民乐社社长许涟莲捋了下耳边的碎发，笑道：“三百多个吧！” 她学的是琵琶，电影中的贝贝就是她演的。 “厉害了，明年的最佳社团肯定是你们了。”赵彬微笑看着她。 通过拍摄这部电影，民乐社和音乐社的关系倒比以往融洽了许多。 毕竟大部分同学心思都比较单纯，还是愿意多交些朋友的。 许涟莲笑道：“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怎么没关系？”赵彬疑惑问道。 “下学期得准备艺考了，你还打算管社团的事？” “哦！那倒也是。” 他们随口闲聊着，刘静姝则拿着登记册，用指尖按着名字那一列，从上往下看，像是在找什么人。 “累死我了。”乐乐揉了揉手腕，歪头靠在刘静姝的身上，宛若一只赖皮猴。 最近几个周末，刘静姝的爷爷格外热情，隔三差五就让刘静姝邀请大家去他那玩。 每次去，乐乐都和刘静姝睡一张床，现在已经好得像一个人了。 “咦？娜仁托娅没来报名吗？”刘静姝疑惑道。 乐乐摇摇头：“不知道呀！我没有看到她。” “曹吾，娜仁托娅有来报名吗？” “我没见她，怎么，她没来吗？”曹吾见刘静姝点头，不禁有些疑惑，前两天娜仁托娅还颇为期待社团纳新，一心想当个小组长，教几个萌新打鼓来着，虽然她自己也是萌新。 可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她人呢？ 社团这边忙活完了，刘静姝拉着曹吾去娜仁托娅班上晃了圈，没有看到她的人影，便直接往体育馆走去。 娜仁托娅平常的生活很简单，不在教室的话，那肯定就在体育馆了。 学校竞技搏击训练室是在体育馆的地下室，器材库的旁边。 体育班里学习竞技搏击类项目的同学本就比较少，跆拳道社和武术社又很难申请到使用权限。因此这间训练室几乎已经变成了卤蛋教练和娜仁托娅专用的训练室了。 下了扶梯，曹吾和刘静姝便听到了娜仁托娅的呼喝声。 “嘿呀！” “啊哈！” 即便已经和娜仁托娅熟识，但听到她独特的软萌声音吐出杀气腾腾的语气词，曹吾心中还是会产生一种违和感。 来到训练室门口，刘静姝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偷摸朝里看去。 只见娜仁托娅正穿着训练服，将一个黑色的人形人偶沙袋用背摔狠狠摔在地上。即便有软垫垫着，人偶还是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那人形沙袋和娜仁托娅差不多高，背部还依稀可见70kg的字样，但在娜仁托娅手中却轻若无物，如同小孩玩具一般。 不待人形沙袋放平，娜仁托娅又一把将人形沙袋抓起，又是一个背摔摔在地上。 也在偷瞄的曹吾暗自咋舌，他下意识的联想到了一个原谅色大块头。 娜仁托娅显然已经练了很久了，头发都有些凌乱，被汗水黏在红扑扑的脸上。 再次将沙袋狠狠摔在地上，她喘息着直起身来，若有所查，向门口看了一眼。 仿佛看到了曹吾和刘静姝，她眼前一亮，马上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刘静姝嘿嘿一笑，便推门想要进去，但刚走了半步，她便小声惊呼了一声，扭头就跑，却一头撞进了曹吾的怀里。 刘静姝赶忙后退半步，脑袋却不小心顶到了曹吾的下巴。 “唔！”曹吾一声闷呼，他被这一撞咬到了舌头。 嘎吱！ 训练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卤蛋教练板着脸走了出来，曹吾刚想打招呼，却忽然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胖乎乎，中眉宇间和娜仁托娅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妇女。 “阿姨好。”曹吾赶忙打招呼，这位是娜仁托娅的母亲，那次校园行活动见过一次。 娜仁妈妈微笑问道：“你们来找娜仁？” 刘静姝闻言点点头：“娜仁和我们约好今天要来报名我们社团的，但她没过来，我们就来看看她。” “哦。”娜仁妈妈点了点头：“她不能去了，省运会要开始了，她要全力准备运动会。” “哦，是这样啊！”刘静姝恍然大悟：“那好吧！我们过几天再来找她。” “多隔几天吧！”卤蛋教练插话道：“比赛前她需要进行全方位的调节，不光是训练这块，心理各方面也要做好准备，我希望省运会之前，你们能不要来打扰她。” “可是……” 刘静姝一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曹吾拉住了。 “您放心，我们只是关心她，过来看看，既然她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省运会前，我们不会再来打扰她训练了。” 卤蛋教练闻言点了点头，面色也缓和了些，犹豫了下，他说道：“我不是针对你们，我也希望娜仁多一些朋友。但娜仁和你们不一样，运动员是一条不归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你们把她当朋友的话，就该支持她，让她在这条路上走得不那么孤单。” “当然。”曹吾笑道：“比赛要紧，那是娜仁的前程，我们不会给她添乱。也请教练帮我们转告娜仁托娅，让她好好训练，拿个好成绩。” “我会转告她的。” 曹吾点点头，和刘静姝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体育馆没多远，刘静姝忽然听到娜仁在后面喊她。 气喘吁吁的跑到两人面前，娜仁托娅面色通红：“对不起……我不能参加社团了。” “没关系！”刘静姝笑笑，忽然上前抱了抱她：“你安心训练，我们都会为你加油的。” 曹吾也笑道：“我会去看你的比赛，给你加油的。” 看着两人，娜仁托娅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一定会拿冠军的！” 第七十一章 老妈的烦心事 娜仁托娅一步三回头的回体育馆了，她知道，在一段时间里，她都无法见到朋友们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曹吾对娜仁托娅也了解了不少。 虽然她外表强悍，但内心却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和同龄人一眼，也爱美，也喜欢被人赞扬，她想要和巴图学架子鼓，其实也是因为羡慕他们在台上享受欢呼的感觉。 她渴望拥有友谊，但却因为外形、训练等等原因无法如愿。 或许，她并不是对音乐感兴趣，而是想要结识更多的朋友而已。 总而言之，曹吾认为卤蛋教练说得对，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到朋友的前程。 而且，社团完全可以先给娜仁挂名，等她的训练计划没有那么紧张的时候，再来一起玩也不迟啊！ 这段时间，就让娜仁专心训练吧！等到她站在赛场时，再为她加油助威，这才是朋友应该做的事。 想到加油助威，曹吾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要不，帮娜仁托娅准备一次惊喜？ …… 经过牛莉的不断努力，终于和黑洞乐队签约了。 准确的说，是和黑洞乐队成员家长签署了合作意向书，以星月音乐的名义。 星月音乐的成立时间仅仅十七天，办公地址在魔都xh区一间狭小的办公室内。 牛莉用这个众星捧月的名字来说服家长和乐队成员，表达了公司上下全体人员都会像星星簇拥着月亮一般全力辅助艺人发展。 虽然公司目前仅有六个人，而且全部都是领导。 签约的那晚，牛莉单独把曹吾约了出来，和他聊了一下午，主要说的都是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以及怎样包装推广他们的计划。 曹吾全程都听得很认真，他不在意公司规模，相反，他倒更想在这样一个草创的新公司里摸索经验，为今后自己创业做准备。 牛莉不知道曹吾刚刚签约就开始琢磨挖她墙角的想法，不然她估计得直接上来掐死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星月音乐目前的业务主要有艺人签约、艺人孵化、艺人及作品包装推广、作品版权服务、作品合作分成、商业巡回演出、作品发行、艺人周边商业等板块，但暂时还都没做起来。 不过牛莉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她向曹吾透露了一下，只有三个字。 音乐节。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出乎曹吾的意料，他的成绩居然进了班上的前五名。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考前十就不错了，毕竟他的地理和数学考得都不怎么样。 成绩发下来后，他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他其他科目考得太好了，拉高了总分。 不过进步的成绩并没有让他有多开心，原因是因为，最近几天老妈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咔哒！ 曹吾打开房门，却没有看到老妈的身影。 倒是“臭豆腐”听到他开门的动静，在猫笼里喵喵的叫着，一听就是饿了。 看来老妈今天又得很晚才回来了。 她这几天从单位下班后，都直接去了李奶奶家。 李奶奶是老妈的音乐老师，当初老妈在艺术学院上学时，李奶奶就是她的声乐老师。 李奶奶也是香城人，老妈进了市歌舞团后，也经常去李奶奶那里“进修”。 帮“臭豆腐”加了些猫粮和清水，曹吾进了厨房。 他今天买了菜，准备做些饭，不然老妈晚上回来连口吃的都没有，又得和前两天一样吃泡面了。 曹吾是会做饭的，上辈子在乐队里，做饭的任务一般都落在他和卢青松的头上。 卢青松做饭是真的厉害，他也爱琢磨，就连一些酒店里的大菜他都能做得像模像样。 曹吾虽然没有他那么好的手艺，但一般的家常便饭还是能做的。 炖了个排骨汤，焖了锅米饭，曹吾炒了个鱼香茄子和蒜蓉空心菜，这两样都是老妈爱吃的。 刚把菜炒好，门口便响起了开锁声。 张佳倩推门进来，吸了吸鼻子，跑到厨房门口，看到在里面忙活的曹吾，夸张的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我这是在做梦吗？我儿子居然在做饭！” “怎么？在你印象中，你儿子我就是个只知道饭来伸口的小少爷么？”曹吾笑道。 “难道不是吗？”张佳倩来到案板前，捏起一条鱼香茄子仰头放入口中，嘶哈嘶哈的嚼了嚼，眼前一亮道：“嗯！味道不错唉！” “那是！” 曹吾和老妈一起将饭菜端到餐厅饭桌上，盛好饭便一起开动了。 茶足饭饱，老妈没能拗过曹吾，只得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曹吾收拾餐桌，洗碗擦锅。 “我儿子真是长大了哈！”张佳倩忍不住满口赞叹：“以后哪个小姑娘嫁给你，可真是享福咯！” 曹吾收拾完，擦着手走了过来，笑道：“我这才多大啊？你就开始琢磨儿媳妇的事儿了？” “这不得提前物色嘛！”张佳倩窝在沙发上，一脸八卦的问道：“你那个女同学叫什么来着？对了，刘静姝，她这几个星期都请你去她家玩，她是不是喜欢你？” “没有的事儿！怎么会？不可能！” “你看你看！我就是问问，你着什么急啊？”张佳倩啧啧道：“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曹吾无奈，岔开话题道：“李奶奶的身体还好吗？” “好得不得了！她还问你来着，等你放假了，我带你去看看她。” 点了点头，曹吾问道：“你为什么忽然跑去李奶奶那了？还连着去。” “不断学习才能不断进步呀！”张佳倩笑道：“妈妈也得不断学习才能跟得上脚步呀！” “跟上谁的脚步？”曹吾忽然问道：“你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张佳倩愣了下，继而惊讶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没有表现出来呀？” “我是你儿子，能看不出来吗？”曹吾坐在她身旁，问道：“到底什么事儿？” “哎！”张佳倩索性瘫在了沙发上，没精打采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工作上的事。” “给我说说呗！” 张佳倩想了想，还是将烦心事简单跟曹吾讲了讲。 第七十二章 小河淌水 原来，前段时间老妈出差是参加团里文化下乡的活动，而团里今年搞了不少类似的政绩活动，结果评上了先进单位，可以选送两个节目参与省电视台元旦晚会的录制。 像这种机会，肯定有一个节目得是集体节目，例如大型歌舞类型的，让大部分团里演员都能露露脸。 而另外一个，就是所有人竞争的目标了。 作为一个歌手，对更大舞台的渴望是正常的，张佳倩也不例外。 她的实力在团里的歌唱演员之中也是拔尖的，但前几天她忽然听说，团里另一个年轻女歌唱演员宋欢请动了省里著名的作曲家，音乐大师霍猛出山，帮她写了一首新民歌。 霍猛的大名全hn省的人都耳熟能详，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成名至今，他写出了无数首脍炙人口的民俗歌曲，宋欢能够请动他出山，几乎已经锁定第二个节目的名额了。 张佳倩这些天的压力很大，便想去老师那里再强化一下唱功。 然而，她有自知之明，到了她这个岁数，唱功、嗓音等条件基本上都已经定型了，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绝非一夕之功。 而且，论起唱功来，她还是要比宋欢要强出一丝的。 都是科班出身，实力相差不大，如同宋欢是那种天赋绝佳的人，也不会到市歌舞团来。 当两者硬件实力相近时，软件实力的差距就很明显了。 适合放到晚会演出的歌并不算少，而且基本上都是经典好听的曲目。但问题是新歌产出太少了，这么多年，大小晚会，几乎把能唱的歌都唱了一遍，别说观众听着审美疲劳，就连歌手自己都快唱吐了。 这个时候，一首好听而又有水准的新歌出现，产生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而这个时候，如果她还去唱那些唱了几百遍的经典曲目，是绝对竞争不过宋欢的。 “跟你说一说，心里舒服多了。”张佳倩搂过曹吾的脑袋，盘了两把，呵呵笑道：“我也想清楚了，让她们争去吧！我要好好陪我的宝贝儿子！” “哎呀！轻点儿！轻点儿！”曹吾从老妈的魔爪下挣脱，伸手捋了捋头发。 “嘿！老妈摸摸头不行啊？” “我的头发很宝贵的。”曹吾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再次拥有了一头秀发，自然珍视无比。 “切！瞎讲究！”张佳倩撇撇嘴。 曹吾重又坐回来，看着老妈道：“妈，你想争这个机会吗？” “想倒是想，可也没用啊！除非我也能找霍大师写首歌，可那怎么可能？” 曹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找我啊！” “你？”张佳倩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下他，道：“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哪里像大师？” “妈，瞧你这话说的！”曹吾不乐意了：“你儿子我现在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音乐人，写首歌有什么难的？” “你那是摇滚，妈妈学的是民族唱法，而且这节目是要上电视的，不能瞎搞，得是民歌才行。”张佳倩解释了下，随即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不过没关系啦！不过是上一次电视罢了，又没有什么出场费，我才懒得去呢！在家多给你做点好吃的不是更好？” 曹吾若不是看到老妈眼底那一丝黯然，还真以为她不在乎这次机会了！ 不行，这辈子老妈头一次这么渴望一次机会，当儿子的怎么能不帮忙呢？ “妈你等了一下！” 曹吾跳下沙发，跑进卧室里，打开电脑搜索了下后，便抽出乐谱本奋笔疾书起来。 没一会儿，他便捏着几页纸走了出来，递到了张佳倩面前。 张佳倩有些疑惑，接过五线谱，看着顶端的名字，轻声念道：“小…河…淌…水…，儿子，你这字真该练练了。” 曹吾一头黑线：“你先看歌吧！” 张佳倩低头看着乐谱上的音符，习惯性的哼唱了起来，但是，哼唱了几句过后，她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并且从头看了起来。 看到一半，她忽然站起身来，朝大卧室走去。 大卧室里有一架立式钢琴，是她平时练歌用的。她一手捏着乐谱，一手在钢琴上寻找着音符，口中则轻唱出声。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清风吹山坡~吹山坡~” “哥啊~！哥啊~！哥啊~！” 曹吾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读谱的老妈，微笑不语，只是安静聆听。 无疑，这是首很美的歌，他抄写的是龚琳娜的版本，成曲更显空灵婉转。 而老妈不愧是专业歌手，只是读谱吟唱，就已经找到了几分神韵。 这首歌的曲调并不复杂，但老锣在编曲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增加了许多变调吟唱，因而在原曲的基础上增加了很大的难度，一般歌手还真唱不了这歌。 张佳倩忽然抬起头来，愣愣的盯着曹吾，半晌才道：“小吾，这首歌，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呃……”曹吾有些头疼，但还是解释道：“你还记得我小学毕业那年你和老爸带我回老家，去外婆家住过半个月吗？” “记得。” “我坐外公的船进山玩的时候听到有人唱‘月亮出来亮汪汪’和‘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这两句，就一直记在脑子里。刚才听你说要唱民歌，我突然想起这两句，就改编了一下，写出来了。” 曹吾挠了挠脑袋，他反正是这样解释了，就看老妈信不信了。 忽然，张佳倩起身来到曹吾面前，探手就捏住了他的耳朵：“你故意的是吧？” “疼疼疼！要死要死，我怎么了？”曹吾一边呼痛，一边疑问，我怎么就故意了？ 张佳倩佯怒松开手，嗔道：“你故意写这么高的是吧？全程小字d3的音高不说，后面还有两个八拍，high d的音高，我能唱上去吗？” “用头声啊！”曹吾揉了揉耳朵，咧嘴道：“不增加技术难度，我怕比不过霍大师的歌，妈我相信你能唱得了。” “比不过？怎么会比不过……”说到这里，张佳倩忽然停住了嘴，再看向曹吾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惊愕，欣慰，自豪，疑惑皆有。 她对摇滚乐不是很了解，只是曹吾喜欢听，她便帮他买卡带，买专辑。她知道曹吾从小就爱听摇滚，所以对于他能自己写摇滚乐并不算太惊讶。 她的专业和摇滚并不是一个圈子，因此她并不了解曹吾写出的两首《梦回唐朝》和《别来纠缠我》摇滚在行业里算什么水平，她只是觉得好听，并且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最棒的。 所以当牛莉三番两次跟她夸赞曹吾的时候，她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并不觉得奇怪。 然而，曹吾突然拿出这么一首足以震动民歌圈的新歌来时，她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儿子居然已经这么厉害了！ 第七十三章 采诗观风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张佳倩听摇滚只是听个热闹，但这首《小河淌水》却让她看出了些门道。 这是一首典型的云南山歌，整首歌的曲调属于宫，商，角，徵，羽五声音阶中的羽调式，并且编曲方式也符合十二平均律，虽然曹吾小时候自己教过他这些民乐基础乐理，但她没想到他居然能能运用得这么好，写出了这么美的一首歌。 她并没有多问这首歌来源的事，刚才曹吾误打误撞的解释刚好说到点子上了。 民歌最远可以追溯到周代的《诗经》，它和其他类型的歌曲不同，它是某个民族在古代或者近代时期创作带有自己民族风格的歌曲，是指每个民族的传统歌曲。 每个民族的先民都有他们自古代已有的歌曲，这些歌绝大部分都不知道谁是作者，而以口头传播，一传十十传百，一代传一代的传下去。 所以说，除了像霍猛大师这样自己创作出新的民歌以外，古老流传下来的民歌是没有原创者的。 幸好曹吾刚才没有说这首歌是他写的，不然张佳倩还真得怀疑一下。 像这种来自于民间的小调小曲，向来是有音乐工作者进行收集整理的，这种行为叫做采诗观风，是一种自先秦流传下来的制度。 自秦代起，朝廷就设立的专门的乐府来收集编纂各地民间音乐，进行整理改编，继而训练乐工创作音乐、进行演唱及演奏等活动，到了汉代更是发展到了巅峰。 现今保存的汉乐府民歌仍有五六十首之多，最出名的乐府双壁还被列入了教科书，就是《孔雀东南飞》和《木兰辞》两首。 礼乐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礼是指各种礼节规范，乐是指歌曲和舞蹈，而礼乐文化最重要的运用，就是祭祀。 礼乐文化本身就是起源于祭祀文化，而祭祀又是统治者维护自己通知地位的重要手段之一，因此乐府在历史上的地位一直不低。 魏晋六朝时期，乐府逐渐从一个机关单位变成了一种带有音乐性的诗体的名称，但这个机构却并没有消失，而是并入了六部之一的礼部之中，一直到清朝都存在着。 采诗观风，顾名思义，就是采四方风俗以观民风的意思，现在一般叫它采风。 它可以算是古代官方采取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措施，但政府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观察民情和控制舆论。 要知道在古代时期，民歌民谣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多少次起义造反都始于一段小小的民谣，就连我党……算了，扯远了。 总之，自古以来，都有专门的采诗观风之人四处搜集民谣编篡，这类人叫做“风人”，或者“行人”。 曹吾原时空中，著名的西部歌王王洛宾就是一位采风之人，他一生写出了无数首经典的民歌，但很多都是改编自边疆地区广泛流传的民歌小调。 而这些歌的版权，都在他名下，并不是他可耻的抄袭。而是因为他写出的这些歌是经过他专业的改编编篡，是他的劳动成果。 他拥有的是改编后的版权，而原来的小调依然属于全人类。 曹吾写出的这首歌，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他给出的是一个改编版本，是完全属于他的作品。 然而，就是这样，才让张佳倩惊讶无比。 她没有听过原版，但这个改编版本就已经让她震惊于曹吾如今的音乐水准了。 他改编时明显升了key，光是第一段的长“啊”就让张佳倩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了。 这小子可真敢写！ 张佳倩有些纠结，一方面她担心自己唱不上去，一方面却又舍不得这么好的一首歌。 看看这些配器吧！大提琴铺垫，堂鼓烘托，光是弦乐声部就有五六种乐器，还加入了摇滚元素，架子鼓，电吉他和贝斯也在其中。 他是把这首民歌大歌化了，如此一来，几乎可以直接搬上舞台了呀！ 看着总谱，光是在脑海中想象一下成曲效果，张佳倩就有些兴奋了。 有了这首歌，哪怕是霍猛大师出手，她也有信心一战！ 只是…… 仿佛看出了老妈的疑虑和不自信，曹吾笑着坐到她身旁道：“妈，别担心，这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多练练，你绝对没问题的。” 张佳倩忧心忡忡道：“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八拍的high d，要在这么高的音阶上唱这么长，还不能用假嗓，我怕声带根本绷不住。” 曹吾想了想，伸手在钢琴上弹奏着整首曲子。 张佳倩神情忽明忽暗，一方面沉醉于优美的曲调中，一方面又摇头叹气，感觉音高太过夸张。 “这首歌我用的由弱渐强，再由强渐弱的模式编排的，主要的难点其实也就是那两个八拍的high d，其他的对于老妈你来说不成问题。”曹吾解释道：“当然，这首歌的音区比较高，音域也宽，所以全曲自始至终要以气息支持着声音的高低走向和轻重缓急。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只是注重头腔共鸣，与此同时还要加强整体共鸣的运用……” 听着曹吾的解释讲解，张佳倩焦躁的心渐渐平和了下来，她微微侧头，看着侃侃而谈的曹吾，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只有六七岁大的小曹吾，站在钢琴旁跟着她开嗓。 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还能给我指导技巧运用了，张佳倩的心中只有欣慰与温暖。 “所以说，最关键的还是气息。”曹吾回过头来，见老妈盯着自己，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怎么了？我嘴没擦干净？” “没什么。”张佳倩摇了摇头，轻轻拍着曹吾的后背，微笑道：“我都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会着重加强一下气息训练的。” “妈你肯定能行！”曹吾握拳鼓励道。 “那当然！为了我儿子给我写的这首好歌，我也得把这次机会拿下！”张佳倩哈哈笑道。 “好滴！那您老人家就慢慢练着，儿臣先行告退了！” “准！” 第七十四章 省运会 早上起来，曹吾对着洗脸池洗漱，一边捋着额头的头发，左右看了看。 “发际线好像上去了些啊……”他小声含糊道。最近这几天他起床时总能在枕巾上发现几根头发，虽然不多，但他依然提高了警惕。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他可不想让变成秃瓢大师的日子提前到来。 应该是这段时间熬夜太辛苦了，得注意保养了。 收拾利索，他出门准备上学。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加上想要保护头发，他便戴上了帽子。 接下来的几天，曹吾的生活重新走上正轨。 上午上课，中午吃完饭去活动室搞社团活动，下午放学后，和乐队成员在活动室排练一个小时再回家。 晚上回去写完作业，看看电视，听听歌，再陪老妈练练歌，十一点前上床睡觉。 为了头发！ 体育班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重了，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几个班的体育生在操场上跑得浑身冒白气。 他们在为省运会做最后的冲刺训练。 他们要参加的省运会实际上应该叫做全省中学生运动会，每两年举办一次。 省运会是为了省里选拔能够参加全运会的运动员人才而举办的，全省所有中学生都可以参加。 省里能够举办这种规模赛事的只有省会和香城两座城市，因此省会和香城便两年一轮换，依次举办。 今年的省运会是在省会举办，届时参加运动会的同学，家长，教练，老师都会从全省四面八方集中到省会里，热闹非凡。 因为长期承办这样的运动会项目，香城的体育气氛十分浓厚，从上到下都很重视。 再加上香城也出了不少国家级运动健将，在全国范围内，香城运动员也是香城一张鲜明的名片。 这天上午，曹吾正在上课，却被马副校长从后门叫了出去，一起的还有其他乐队成员。 “什么事啊？马校长？” “边走边说。” 原来，这次省运会邀请了陈玉芳作为形象大使，方市长出面邀请她回香城看看。 陈玉芳是香城人，国家级摔跤女子健将，98年加入国家队，拿过00年奥运会的金牌。算是香城走出去的运动员里成就最高的一批人中的一个了。 虽然她从小就搬到外省去了，但因为户口的关系，她还是回香城上了一年的高中，参加了高考。 而她当年所在的高中就是八中。 这次方市长去省里开会，刚好碰到了陈玉芳，便盛情邀请她回香城看看，陈玉芳不好拒绝，便决定来香城一趟，而八中就是她来的第一站。 郑校长很重视，因为方市长到时候会亲自陪同。 他原本想搞一个欢迎仪式，但方市长的秘书提前打了招呼，说陈玉芳不想劳师动众，打搅同学们学习，方市长便让学校一切从简。 然而，今天陈玉芳过来以后，郑校长和她交流时，无意中提到了黑洞乐队，陈玉芳居然说她听过黑洞乐队的歌。 郑校长便赶忙吩咐马副校长把曹吾等人带过去，和陈玉芳见一面。 找到陈玉芳的时候，她正在市领导和校领导的陪同下，在体育馆地下的搏击训练室里和卤蛋教练聊天，电视台记者在一旁全程拍摄。 卤蛋教练很是激动，站在镜头前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并没有单独教过陈玉芳，陈玉芳回来上学参加高考的那年，是有省队的教练陪着过来指导训练的，卤蛋教练那时候只是做做助教工作，说白了也就是帮他们开个门，搬点训练器材什么的。 但他没想到陈玉芳居然还记得他，刚才见面的时候居然一口叫出了他的姓，顿时让他觉得荣幸备至。 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趁机把娜仁托娅推了出来，介绍给陈玉芳。 两人的体育项目相近，陈玉芳很亲切的和娜仁交流，只不过娜仁托娅有些紧张，通红着脸，只是嗯嗯啊啊的答应。 曹吾等人到了训练室门外，看着训练室里乌泱乌泱的人群，不禁暗自咋舌，这又是市领导，又是校领导，又是记者的，一个陪一个，居然来了一房子人，都不嫌挤吗？ 马副校长挤了进去，没一会就出来把曹吾等人带了进去。 “陈健将，就是这几个孩子组的黑洞乐队。” 说话的是方市长，这也是曹吾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他比电视上看起来要瘦一些，四十多岁的模样，戴着副眼镜，温文儒雅，看着很精神。 陈玉芳是个胖乎乎的女人，矮矮的个头，看着很憨厚。 听到方市长的话，她惊呼一声，回过身来看着曹吾等人，赶忙道歉道：“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上课了。” “不打扰，这是我们的荣幸。”曹吾笑道。 “我听过你们的歌，那首倔强。”陈玉芳笑道。 “真的吗？”乐乐两眼放光，连奥运会冠军都听过我们的歌？妈妈肯定不相信！ “当然，我们队里几个姑娘也在听。” 她的态度很谦逊温和，只是简单化了个淡妆，没有戴什么首饰，看起来就像是邻家大姐，很是亲切。 方市长笑道：“我也听过那首倔强，积极向上，很好听。” 一旁的马副校长闻言赶忙插话道：“育人重在育德，这是您上次莅临指导时给我们的指示，我们一直铭记在心。” 方市长点了点头，并未回应。 郑校长呵呵笑道：“我觉得那首歌也很适合咱们运动员，在赛场上，运动员就是得有一种百折不挠的倔强精神。” 说到这，他顿了下，看向方市长说道：“方市长，您看，有没有可能让这几个孩子上开幕式上唱唱这首歌？” 方市长想了想，说道：“开幕式的节目已经定得差不多了，而且都是大节目，这首歌可能小器了些。” 郑校长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又道：“那没事，大不了让他们再写一首大气些的歌不就完了嘛！曹吾这小子能写，上次古城乐队来搞活动，他们唱的那首就很大气。” 一旁的曹吾抽了抽嘴角，这郑校长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就帮自己答应下来了。 方市长也是需要政绩的，不然也不会把陈玉芳请回来转一圈。他点点头笑道：“我可以向省里提一下，但不能保证。” 郑校长大喜过望：“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方市长拍了拍曹吾的肩膀，冲乐队众人笑道：“你们很棒，乐队好好搞，学习也别落下，希望你们将来文艺两开花！” 第七十五章 那是电视台的损失 送走了方市长一行，郑校长将曹吾几人叫到了办公室。 “你们也听到了，我可是在方市长面前帮你们争取这个机会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郑校长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黑洞乐队四人，嘿嘿直乐。 又有哪个校领导不喜欢能帮学校争光露脸的学生呢？这几个小家伙可都是宝啊！ “你们这些天抓紧准备一下，利用课余时间多排练一下。”郑校长扭头看向曹吾：“对了，曹吾同学，你要不先写一首新歌准备一下吧！积极向上的，正能量的，能上开幕式的，不然到时候方市长问完说《倔强》不合适，还能有替补的歌。” 曹吾有些无语，这位校长大人是以为歌有多好写啊？随随便便就让写一首新歌出来，还提那么多要求。 这得亏是碰到了自己，要是别的高中生，不得挠破了脑袋？ 见曹吾不接话，郑校长以为他怕写不好，便安抚道：“你放心，需要我们老师同学，包括校领导提供什么帮助，你就开口，你的目标就是写一首好歌出来，上开幕式帮我们香城八中争一次脸。” “我试试看。”曹吾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行，那你们回去上课吧！有什么困难，就直接跟崔老师说啊！我让她给你们解决！”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乐乐还沉浸在和奥运冠军近距离接触的兴奋当中，兴致勃勃的掏出手机翻看着和陈玉芳的合影。 曹吾忍不住问道：“乐乐，你忘了学校里不让带手机的吗？” “啊？”乐乐愣了。 学校里是不让带手机的，平日里同学们都是偷着玩，都不敢让老师发现 卢青松也在一旁说道：“是啊！你还直接在所有人面前掏出来和陈玉芳合影，我都没来得及拉你。” “你们都没看到，马副校长看到乐乐拿出手机的时候，脸都绿了，哈哈！”巴图哈哈大笑道。 “完了，让我妈知道，她肯定会把手机收回去的。”乐乐哭丧着脸。 曹吾笑着安慰她：“没事儿，你没看刚才郑校长压根就没提这事儿吗？他们不会跟你妈妈告状的。” “真的？”乐乐惊喜的仰起头。 “他们现在得求着我们帮他们争面子，带手机这样的小事，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 卢青松紧跟在曹吾侧后方，看着他问道：“那咱们是排练《倔强》，还是新歌？” 曹吾想了想，说道：“《倔强》估计不行，曲风有点软，比较适合学生，但不适合运动员。” “那你想写新歌？”乐乐仰头问道。 “对。”曹吾点点头，只有硬摇或者重金才能撑得起那么大的场子，还得是首大歌才行。 只是该选哪首歌呢？ 还没回到教室，曹吾已经有了几个选择，但不管选哪首歌，都不是黑洞乐队自己就能搞定的。 得找音乐社的同学帮忙。 中午放学后，乐乐、卢青松和刘静姝一起去找音乐社社长赵彬商量联合演出的事，而曹吾则去找了崔老师，这事儿还是得她出面才行。 崔老师跑了一下午，才和两个年级艺术班的老师们谈妥了借人的事，还扯了郑校长的虎皮，不过总算将曹吾需要的人都找齐了。 下午放学回家，曹吾便拿着乐谱本钻进录音室忙活了起来，他得将不同声部的乐谱分开来，这可是一项繁琐的工作。 看来今天晚上又得熬夜了，我的头发啊！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用古话讲叫做能者多劳。 曹吾实在是闲不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又开始陷入了忙碌中。 经过挑选后，他选择了一首大气磅礴的经典歌曲作为此次演出的曲目，开始和乐队以及配乐团一众成员排练起来。 这首歌需要的配乐极为庞大，曹吾几乎将整个音乐社以及两个年级艺术班的精英都抽调了过来，组成了一个交响乐团。 将近五十个人的人员规模是无法塞进活动室里的，崔老师索性将他们安排到了大礼堂里排练去了。 反正那里平时除了开大会才能用得着，还离教学楼比较远，随便他们折腾。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排练日程踏上正轨，老妈也迎来了团里的节目评比。 这是星期五的早晨，张佳倩早早起床，和儿子一起吃过早饭，神清气爽的来到了单位。 “刘姐早啊！” “赵哥今天来这么早啊？” 一路和同事们打着招呼，张佳倩的人缘在单位里是出了名的好。 但一样米养百样人，没有一个人能被所有人喜欢，尤其是在有竞争的时候。 舞蹈厅外，笑容满面的和张佳倩打过招呼，看着她走远后，几个舞蹈演员便凑在一起八卦了起来。 “你听说了吗？张姐这次好像也搞到一首新歌！” “我听吴姐说的，这几天她找了乐团的几个老师，一起在三楼排练来着，还锁着门，可神秘了！” “该不会是她从哪里求来了一首好歌吧？听说她的老师是hn艺术学院的声乐教授，也住在香城。” “艺术学院的教授，能有霍猛大师的逼格高？人家可是中华音乐学院的教授，正儿八经的大师！” “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今天评比，谁强谁弱，一听不就知道了吗？” …… 张佳倩不知道这些议论，但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乎。 来到音乐厅里，她便看到了褚怀福，他是团里的鼓手之一，这几天的配乐排练，她就是找了他还有几个朋友帮忙。 “来这么早啊？”张佳倩笑着打招呼。 “那是，今天是评比，肯定不能给你掉链子啊！”褚怀福笑了笑，接着又压低了声音道：“宋欢早就来了，一大早就在院里开嗓，看来她对这次评比志在必得啊！你怎么样？” “我？我当然有信心。”张佳倩笑得自信满满，反问道：“你呢？” 褚怀福也乐了：“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这首歌要是上不了晚会，那是电视台的损失！” 第七十六章 她服气 “来，大家安静一下啊！”团长白书平拍了拍话筒：“这次团里搞内部节目评比的原因大家也都知道了，主要是为了参加咱们hn卫视跨年元旦晚会，这是上级领导对我们今年一整年工作的肯定……” 一番话讲完，已是二十分钟之后，白书平意犹未尽的偏头问道：“冯政委要不要说两句？” 冯政委笑呵呵的拿过话筒，问道：“要不要我补充几句？” 他是个老好人，脾气好，团里上上下下的人和他关系都不错。有那爱开玩笑的便喊道：“赶紧开始吧！再磨蹭下都该吃午饭了。” 冯政委哈哈笑着大手一挥，爽快道：“那我就不废话了，开始吧！” 白书平无奈笑着摇摇头，只得宣布节目评比开始进行。 团里的集体节目已经定下来了，是大型的歌舞表演，全团一大半的演员都塞了进去，尽量让每个人都有口汤喝。 而剩下的人，只能去争夺另一个名额了，今天的评比也是为了选出第二个节目来。 全团除了大歌舞以外，一共报上来十二个节目，张佳倩的节目被排在第七个，不算前也不算后，只是好巧不巧，她刚好排在宋欢的后面。 十二个节目中，强手不少，谢老师的美声独唱，范、陶两位老师的山歌对唱，当然还有宋欢的新民歌。 其实张佳倩和宋欢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矛盾，评比开始前宋欢进来还跟她打招呼来着，两人只是纯粹的较劲不服输。 一个个节目上台表演，团领导和底下的员工们也在挨个评价，在心底打分。 从开始到现在上台表演的节目水平都不错，显然大家都很重视这次评比，下了功夫苦练。 但或许是因为大家在一起工作时间久了，对彼此的水平都太过心知肚明，好固然是好，只是没有超出大家的心理预期。 相比之下，宋欢的新民歌就更让大家期待了。 那可是霍猛大师写的啊！ 啪啪啪！ 谢老师洪亮的男高音美声独唱赢得了一片掌声，这掌声一半是送给他的精彩表演，另一半，则是对接下来出场的新民歌表演的期待。 宋欢是大前年进的歌舞团，第二年就有了主唱的机会，第三年就开始独唱，虽然有她当副团长的叔叔帮忙，但她本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各位领导，同事，大家好，接下来由我为大家带来一首新民歌，《姐妹采茶忙》，谢谢。” 宋欢是学了五年的花鼓戏，才转到民族唱法上来，从小保持的童子功让她的声音条件和演唱技巧都较同龄人出色不少，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松的进到歌舞团来。 毕竟是事业单位，还是得有真本事的。 她也请了团里的配乐老师们帮她伴奏，里面还有花鼓大筒，看来霍猛老师写这首歌颇为用心，甚至根据她的声音特色设计的配乐，几乎可以说是量身打造了。 清脆的笛子和琵琶声相得益彰，如同山间潺潺的溪流绕过茶田，轻快无比。 宋欢面带微笑，开口唱道： “溪水清清溪水长，” “溪水两岸好呀么好风光。” …… 她的歌声亦如黄鹂云雀，振翅高飞，在山野间穿梭。 张佳倩忍不住点头赞叹，这小姑娘的基本功是真扎实，嗓子条件也好，假以时日，绝非池中之物。 评委席上的团领导也频频交头接耳，台下其他员工更是议论纷纷。 “是这味儿！霍猛大师出手果然不一般。” “这配乐也好听，有点花鼓戏的意思。” “我要是能让霍猛大师给我写一首歌就好了。” …… 众人小声赞叹着，言语间流露出些许羡慕。 张佳倩听着也忍不住舒了口气，这首歌确实好听，水准很高，不愧是霍猛大师的手笔，如果没有儿子给自己写的这首歌，她还真不一定能比得过。 站起身来，她往台下侧面走去，马上该她上台了。 一曲唱罢，掌声雷动，所有人纷纷鼓掌叫好，都为能够听到霍猛大师的新作而感到开心。 宋欢四下鞠躬，起身时刚好看到台下准备的张佳倩，有些害羞的抿嘴笑了笑，便小跑着下台了。 走过张佳倩身旁，她低声道：“张姐加油。” “嗯。”张佳倩捏了捏她的手臂作为回应，便迈步上台了。 “各位领导，同事，大家好，我是张佳倩。今天我为大家带来一首新民歌，《小河淌水》，希望大家喜欢。” “也是新民歌呀？不知道有没有宋欢这首好听。” “应该不会吧！宋欢的可是霍猛大师写的。” “或许张姐也找了个大师求了首歌也不一定呢？你看看台上的配乐，弦乐打击乐都配齐了，肯定是个大歌。” “是哎！两把大提琴，两个堂鼓，怎么还有电吉他？架子鼓？这是搞什么呀？” 台下小声议论着，台上张佳倩冲身后准备好的褚怀福等人点点头，便闭上了眼睛。 见她准备开唱，台下人们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就在观众席全部安静下来的一瞬间，张佳倩睁开了眼睛。 “啊~~啊~~！” 宛若海妖塞壬般婉转的转音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低头写点评语的冯政委都惊愕的抬起了头。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响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低沉的大提琴加入，台下众人齐齐吸了一口气，这配乐，有水平啊！ “清风吹山坡~吹山坡~！” “哥~啊~哥~啊~哥~啊~！” “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咚！咚！ 褚怀福手中鼓槌重重落下，两声鼓声仿佛砸在了所有观众的心头。 评委席上，白团长和冯政委相视一眼，刹那间便明白了对方和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样。 这首歌，有点东西！ 大家都是懂行的，只听了第一段就已经明白这同样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歌，而且单从配乐比较起来，甚至还比霍猛大师的这首新民歌还强些！ 只是，张佳倩是不是起高了？怎么一开始就提到这么高的音高，那后面还怎么唱？ “月亮出来照满坡~照满坡~！” “窗前月亮想起~我的哥~！” “一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 “哥~啊~哥~啊~哥~啊~！” “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好歌啊！”白书平忍不住点了点头，小声冲身旁的冯政委说道。 “嗯。”冯政委点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台上：“唱得也稳，看来这段时间小张没少练啊……” 话还没说完，只见台上张佳倩轻轻抬起手。 “啊~~~~~~~~~” 一段十六拍的变调长音将在场所有人的后脑勺都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未等鸡皮疙瘩消散，一声清亮华丽，直入云霄的超高音将所有人从座椅上震了起来。 冯政委无意识的长大了嘴巴，喃喃道：“昆仑玉碎凤凰叫，小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水平了？” 台下观众席上，宋欢面上神色复杂，几度变换后，终究化为释然。 她输了，但是输在这么美的一首歌，和这么美的歌声下，她服气！ 第七十七章 运动会前夕 方市长派人送来消息，他协调出五分钟的空档，但相关领导需要看过节目效果才行。 别看只有五分钟时长，但能在这个时间关口要出来也足以说明方市长在省里还是很有面子的。 省级的运动会即便对于省政府来说也是一项重点工作。做好了就是政绩，做不好就是麻烦。 因为这种规模的运动会往往不止吸引了省内的关注，全国的民众媒体都会有所关注，要是出了问题，那就等于是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不由得政府不重视。 这届运动会的承办方依然是省体育局，由局长夏冬亲自负责带队，统筹安排。 刚过去一年的京都奥运会的热度还没过去，国内对大型体育赛事的关注依然很高，今年预约报道的新闻媒体比以往任何一届还要多。 因此，夏冬不敢大意，从活动初期筹备就开始主抓这项工作，力求将这届省运会办好，甚至打造成未来hn省的一张旅游名片。 眼看开幕式还有两天就要开始了，他更是吃住都在奥体中心旁边，生怕出什么岔子。 这天下午，他在游泳馆内检验完新上线的高速摄像捕捉计时系统，秘书小王接了个电话后，便进来报告，说主场馆内的舞台已经准备好了，请他过去看看。 夏冬闻言便出门上了车，往主馆走去。 省会的这座奥体中心是全省唯一一座大型的体育中心，会场里拥有八千个座位，承办过好几次全运会田径项目。 京都奥运会过后，全国的体育运动会开幕式兴起了一阵用led屏铺舞台的热潮，仿佛开幕式上不铺块led屏，播放些画面，开幕式就不上档次似的。因此，奥体中心这次也将场地铺上了led屏。 但为了节省资金，设计部门还是没舍得将整个足球场全部铺满，而是用led屏铺了hn两个字母，再在中央位置铺了个圆形的大屏当做舞台中央。 从h门进来，夏冬扶着栏杆纵览全局。 他指着中央的圆形舞台，问道：“黑洞乐队到时候是在那里演吧？” 一个星期前，他就是在这场馆外，亲自考察了方市长极力推荐选送上来的节目。 原本他对于方市长临近开幕式开始往里加塞节目颇有微词，但碍于人家是大领导跟前的红人，不好拒绝，便答应了下来。但谁知结果却让他惊喜万分。 那个来自香城八中的高中生乐队用一场精彩万分的演出震惊了他，他当即决定，重新整理节目时间表，将黑洞乐队的表演放在了第二个，也就是开场主题曲之后的位置。 其实，如果不是主题曲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定下，并且开始宣传的话，他真想把这届运动会的主题曲也换了！ 黑洞乐队的这首歌简直是为所有体育运动赛事，所有体育运动员量身打造的，气势恢宏，情绪激昂，就连他自己第一次听到时，都有种想要重回赛场，冲锋陷阵的冲动。 一旁陪同的总设计师上前道：“条件不允许，他们的演出放在中间场外的副舞台上。” “怎么个不允许法？”夏冬皱眉道：“我不是说了要把这个节目作为第一个半小时里的重点节目吗？为什么要放到副舞台？” 总设计师赶忙解释道：“真的是条件不允许啊！他们需要的收音设备太多了，四十八件乐器，就是四十八条线路，根本没法铺到中间去，最多只能连到副舞台上。” “就不能用无线设备收音吗？”夏冬实在不想让这么好的一个节目在副舞台上演。 “无线设备的接收距离更短，而且还有延迟。我也跟黑洞乐队的负责人说了下，他们也不想用无线设备。” “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夏冬惋惜道。 总设计师见状赶忙道：“我们采取了补救措施，将摄影机抽调了四台放到了副舞台四周，到时候可以将画面投到场馆四周的大屏上，观众一样看得清清楚楚。要知道就算是主舞台，也只有六台摄像机的。” “也只能这样了。”夏冬点点头，又道：“到时候一定要把设备都调试好，千万不能出故障，这届运动会开幕式能不能让全国观众眼前一亮，就看这个节目了。” “明白！要是出问题，您唯我是问！” 与此同时，奥体中心附近的8天连锁酒店中，黑洞乐队和配乐团正借用酒店的大会议室，抓紧时间做着最后的排练。 学校对这次运动会也很重视，不仅包了五辆大巴车送参加运动会的运动员以及参加开幕式的黑洞乐队及配乐团来省会，还全程提供食宿，学校掏钱。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突击排练，大家才将这首歌排练纯熟，而配乐团的同学们也再一次认识到黑洞乐队，尤其是曹吾的可怕！ 嗯！没错，就是可怕！ 每一个在排练中被他折磨得欲仙欲死的同学都曾在心中疑问过，难道他是魔鬼吗？ 只有魔鬼才会写出这么变态的歌，只有魔鬼写出的音乐，才会有这种仿佛能将全身血液燃烧殆尽的能量！ 他们的排练也在所住酒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酒店全体员工几乎都上来会议室看过他们的排练。 而一些住宿的旅客也循着大气磅礴的交响乐声找上来，赞叹不已。 这几天在奥体中心附近的酒店宾馆住的大部分是来参加这届省运会的运动员和游客观众。 好几个循声而来的游客得知他们是在准备开幕式的演出，很是激动。 有个胖乎乎的老哥非要和他们合张影，并且大肆称赞他们排练的这首歌是他听过最好听的一首运动会主题曲。 在得知这首歌并不是这届运动会的主题曲之后，大哥很是忿忿不平，嚷嚷着要回去写信投诉hn省体育局。 他说这样一首好歌居然没有被选作主题曲，是他们的失职，搞得曹吾等人哭笑不得。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天清晨，八中所有师生坐上大巴车，往奥体中心走去。 第十二届hn省中学生运动会，就要开始了。 第七十八章 开幕式（一） 一万人有多少？ 如果按照每人一平方米的面积来算，一万人可以站满一个国际标准的足球场，甚至还有剩余。 而按照这个标准来看，这届运动会吸引的观众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一万人了。 接送运动员，教练组，旅行团的大巴车和各式各样的小车已经将奥体中心四面的停车场都停满了。 入口处排起了长龙，十来家新闻媒体找好位置，已经在拍摄报道了。 红地毯一直从大门铺到了主场馆，两旁的大理石花坛中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 大红氢气球拉着长幅在空中飘荡，下方站着穿着统一制度的志愿者，他们是来自省会各所大学中的学生。 主场馆已经开放了入场，但刚刚进来的人群不清楚场馆构造，只是拥堵在最近的几个入口处。 工作人员戴着导游麦大声的疏导着人群。 环形入口连接处，八中的学生和老师们坐在一起，等待着工作人员引领。 今天参加开幕式的观众数量超出了预估，所有奥体中心工作人员都忙成了一团。 原本定下来给八中师生使用的一间更衣室被临时腾给了几个东亚国家过来的记者团队，他们只能在这里等候工作人员的协调安排。 看着来来往往的拥挤人群，同学们等得百无聊赖。 早上吃饭太早，加上心情激动，很多同学都没吃什么就匆匆上车过来了。结果一等就等到现在，很多人都饿了。 学校只报销有发票的支出，而且崔老师已经垫了不少钱了，因此曹吾便自掏腰包，去便利超市里买了一大堆吃食回来分给大家。 毕竟大家也都是在帮助黑洞乐队完成这次演出，请大家吃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怕乱吃东西吃坏肚子，他便没买那些没见过的零食，只是买了些饼干，薯片，面包之类的简单食物，安全管饱。 刚吃了点东西，一个挂着工作证的工作人员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准备带他们进去。 走工作人员通道来到场馆下方的准备区，工作人员指着走廊尽头的一间小更衣室叮嘱道：“你们的房间在那，1220，这是你们的通行证，开幕式下午四点开始，我三点半过来带你们入场，你们注意好时间啊！” 给他们交代了下，工作人员便匆匆离开了，今天到处都缺人手。 进到更衣室里，大家发现这间比前两天进来彩排时分给大家的更衣室小得多，放下乐器后就没什么坐的空间了，不免有些怨言。 崔老师忙着安抚大家，曹吾则掏出手机来给卤蛋教练发了条短信，问了下娜仁托娅的位置。 运动员的带队老师不是崔老师，他们和乐团是分开行动的。 他们这次过来，不光是参加开幕式，还要为八中的体育学子们加油鼓劲。 运动员的更衣室一般都在一层，而且要尽量避免上下楼梯，因为那都是风险。 试想一个运动员准备上场比赛，结果上楼梯的时候滑了脚，把腿磕了，那不得直接气死。 娜仁托娅在1017，黑洞乐队四个人和刘静姝以及民乐社的几个成员便一起跑过去认门。 随便聊了几句，曹吾他们便回来了，实在是过道里太吵了，来来往往的运动员和教练，天南地北的口音，实在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回到更衣室，看了下表，时间才十二点多。 一般而言，运动会的开幕式都在下午进行。一方面是留够入场的时间，一方面也是为了体育场内的商家能够开次荤。 中午崔老师带着曹吾等几个同学在场馆内的餐厅定了套餐拿回来吃。 场馆内的物价是真的高，一份套餐要四十块，真应了郭德纲的那句话，大饭盒饭，小饭盒菜，荤菜只有个小鸡腿和一根香肠，反正曹吾是没吃饱。 虽然崔老师多买了几份，但曹吾却没再多吃，而是让给了管乐声部的同学们 饱吹饿唱，动嗓子的上台前吃多了不好，嗓子容易腻，而吹管子的是个力气活，尤其是吹大号的几个兄弟，单是抗起那家伙事儿就得费些力气，不多吃点还真吹不动。 时间过得很快，吃饱喝足，休息了会，就已经快三点了。 刚到三点，方才那工作人员哥们就跑来带他们入场，八中乐团的乐器太多，得提前把乐器搬上去放好，调好线路收音放那，到时候直接表演。 虽然前两天已经进来彩排过，但再次进到场馆内，大家还是感到些许震撼。 占地28000平米的场馆如同一座小型山脉，一个人站在里面就像是爬进浴缸里的小蚂蚁。 而现在已经有上万的“小蚂蚁”钻进了这座“浴缸”里，前一天还空荡荡的观众席已经座无虚席，就连南面的记者台后都坐满了人。 这场开幕式是要在hn卫视进行直播的，因此早早便架好了摄像机。 这次活动方的调音师是个高手，曹吾便只用管好乐团的准备工作就好。 将线路接好，试了一遍音，大家便将乐器都摆放在台上，不到演出前是不会动了。 舞台上有专门放置的凳子，大家调试好乐器，就在舞台上坐了下来，等待开幕式开始。 演出台整体的颜色是以黑色为主，大家出来前都穿上了八中的校服，天蓝色的衣服和黑色的舞台倒也还协调。 而观众席上，则大多是一片桃红。 桃花是省会的市花，也是省会很多学校校服的颜色，看来这次开幕式有很多学校组织学生来参加。 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幕式终于要开始了。 开场的小号组已经站上了舞台的中央。 忽然，场馆四周的扩音器传出了无数把小号齐鸣的声音，场地下方涌出四队穿着整齐制服的表演者，分别举着彩花，红蓝双色的旗帜，沿着舞台四周的塑胶跑道扩散开来，逐渐将整个舞台包围了起来。 交响乐奏鸣，举着旗帜的小伙子们随着音乐整齐的左右挥动，口中大声呼喊着什么。 看台上的观众们也意识到开幕式的开始，纷纷欢呼起来。 但场馆实在太大，人数也太多，根本听不清人们都在欢呼些什么。 巨大纷杂的声音如同浪潮一般涌动，开幕式终于开始了！ 第七十九章 开幕式（二） “生命因运动精彩，体育让梦想成真！各位亲爱的朋友们！欢迎你们来到hn！”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楚的传递到每一位观众的耳朵里，赢得一片掌声雷动。 “参加第十二届hn省中学生运动会的领导有……让我们对各位领导和嘉宾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下面有请hn省第十二届中学生运动会，组委会主任，hn省人民政府高官xxx同志，主持开幕仪式！”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同志们，朋友们，大家晚上好！hn省第十二届中学生运动会，开幕仪式，现在开始！” …… 开幕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相关流程已经彩排过很多遍，只需要按照流程走就完事儿了。 八中乐团的所有学生们都坐在副舞台各自的乐器前，等待演出。 虽然不用像执旗的志愿者那样一直站着，但现在离他们的表演还有半个小时，这期间他们不能随意走动，不能交头接耳，倒也不太好受。 而且，在现场上万人的围观下，如同海潮般汹涌的压力让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同学们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就连曹吾都有些紧张，更不用说其他同学了。 他起身走向同学们，挨个在他们耳旁加油鼓气，帮他们缓解压力。 紧张的情绪一般不会持续太久，只要分散注意力就可以有效的缓解紧张。在同学们意识到现场那么多观众，其实并没有几个盯着他们看的时候，压力便小了许多，加上曹吾不断的鼓励和安抚，大部分同学都逐渐平静了下来，并且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即将入场的运动员身上。 开幕式第一项向来是迎国旗和运动员入场。 八名雄姿英发的武警战士踏着正步将国旗送到了旗台后，运动员便开始入场了。 这个世界中的运动员进行曲并没有消失，伴随着朝气蓬勃的交响曲，一个个运动员组成的以市为单位的方阵，依次入场。 观众席上有不少人都是运动员的亲朋好友，欢呼声和呐喊声从未间断过，仿佛要将房顶都掀翻了。 曹吾等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挺着背坐得笔直，但眼睛却在向后望，找寻着香城的队伍。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香城的方阵，方阵前方有一颗锃光瓦亮的脑袋。 卤蛋教练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满面春风，而娜仁托娅则走在队伍末端，挥舞着一个小国旗，兴奋的左看右看。 “娜仁！”乐乐冲娜仁托娅喊了声。 娜仁托娅闻声回过头来，看到了舞台上的众人，高兴的猛挥小国旗，冲他们招手。 张佳倩和曹文皓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场馆。 “呼！呼！幸好赶上了！” 曹文皓喘着粗气，从奥体中心大门到场馆可是有一截距离的，他这长时间不运动的身子骨，猛的跑这么一截还真有点受不了。 “你真该锻炼了！”张佳倩拉着他，找到两人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来道：“看到儿子了吗？” “他是要登台演出的，肯定是在台上啊……那不是？” 顺着曹文皓的手指，张佳倩找到了曹吾的身影，高兴的站起身来，用力的挥着手大喊：“儿子！我在这！” 然而这会儿场馆内到处都是欢呼声，她的声音就像滴进大海的水滴般，没有溅起丝毫浪花。 “你快坐下吧！你站这喊他能听得到？”曹文皓拉她坐下，大声问道：“儿子这次唱什么歌？” “不知道。”张佳倩摇摇头：“好像是首新歌。” 曹文皓点头啧啧赞叹：“你说说，咱儿子真厉害哈？还能给你写歌了，不错。” “那是！”张佳倩昂首自得道：“也不看看遗传了谁的优良基因！” 随着运动员队伍全部入场，站好队伍，现场一万多名观众，领导，志愿者集体起立，目送国旗冉冉升起，而张佳倩的目光则一直放在曹吾身上。 如果说孩子是祖国的希望，那么曹吾就是她的希望。 升旗完毕后，还有几个领导讲话，曹吾等人正襟危坐，屁股都坐疼了。 终于，在运动员代表和裁判员宣誓完毕退场后，开幕式文艺表演正式开始了。 开场曲目《携手追梦》是由hn艺术学院音乐系教授朴爱红专门为运动会写的主题曲，请了hn省著名二线歌手楚怀亮现场演唱。 这首歌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全线铺开宣传了，加上曲调也郎朗上口，许多听过的观众也在轻轻跟着哼唱，现场气氛十分和谐美好。 场馆四周的大屏幕上播放着火炬传递的画面，那是由西向东，传遍二十七个县市，历经十二天，传递到现场的圣火。 中央舞台的led屏幕上，也燃起了熊熊火焰的画面，仿佛将场馆变成了火炬的中心。 一曲唱罢，掌声四起，楚怀亮在hn还是有着一定的群众基础，稍稍上点年纪的都知道他的名字。 楚怀亮朝四面观众席各自鞠了一躬，转身和伴舞们一起下台，曹吾等人则吸了口气，站起身，接下来，便是他们表演的时刻了。 “相信自己，超越极限，体育的精神，就是不服输的精神，运动的魅力，就是挑战自己的勇气！下面请欣赏由香城八中的黑洞乐队，为大家带来的歌曲，《相信自己》！” 曹吾抬起头来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投射出亿万道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那种压力的。 他咬了咬牙，让自己清醒过来，他知道，如果连他这个主心骨都慌了神，那身后的同学们就全乱了。 主持人念完串场词，他抬起头来，带着自信的微笑回过头来，环视了一圈。 他的目光仿佛带着魔力，原本紧张得有些窒息的同学们在看到他的眼睛后，便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没有拿指挥棒，他只是像平常排练一样，轻轻举起右手。 配乐团所有同学的眼神都变得认真了起来，琴弓上弦，鼓槌悬停，管乐齐备，只待他一声令下。 舞台四周的摄像机对准了台上的身影，信号传递到总台，再投射到四周的大屏幕上，观众席上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台上年轻的乐手们。 曹吾再次抬起头，看了看嘈杂的观众席，他想看看老爸老妈有没有过来，但却如同大海捞针，遍寻不着。 老爸老妈，你们来了吗？如果来了，就请你们看看，站在大舞台上的你儿子，到底有多帅！ 右手猛的向下一落，如同大河决堤般汹涌的鼓乐骤然响起！ 无数观众被这澎湃的前奏震得浑身一抖！惊愕的抬起头来，看着大屏幕上那个被放大后，仿佛魅力也被放大的年轻身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主持人说这首歌叫什么来着？ 好像有点牛逼！ 第八十章 开幕式（三） 何丽娜坐在观众席上，心思却压根不在这里。 嘈杂的环境让她心中郁积的烦闷愈发的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还有半年就要参加高考了，她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玩耍。 她身旁的母亲察觉到她的兴致不高，便安慰道：“你放宽心，今天就是带你出来玩的，就不要想学习的事了。沈医生也说了，现在的你要放松心情，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何丽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但心中的烦闷却没有半分的舒缓，反而更加严重。 我要怎样，我要怎样，永远都是我要怎样，有想过我不想怎样吗？ 放松也不应该带我来这里吧？看运动会开幕式？是来看看人家是怎么奋勇拼搏的吧！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看着现场黑压压的观众席，何丽娜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明年高考时，我面临的竞争者要比这些人多得多吧？ 要踩着那么多人的肩膀，才能挤进梦想的学校里，值得吗？ 对知识的渴求不应该是快了的吗？为什么我会感到绝望呢？ 看着默不作声的女儿，一旁的母亲暗自叹了口气。 沈医生说，娜娜的心理问题比较严重，如果进一步激化，很可能会演变成抑郁症。 为人父母，又有谁愿意让孩子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呢？可是在这个社会，不豁出命去拼，又怎么能过得上好日子呢？ 孩子她爸还想着趁政策开放，要个二胎，她想了下，还是没同意。 自己没本事，就别再生个孩子出来遭罪了吧！ 而且，什么叫生两个孩子，将来养老压力也小一些？我生孩子是来疼的，不是当养老保险的！ 她心疼的抓过何丽娜的手，捏了捏，在她耳边道：“娜娜，很快就会过去的，只剩下半年了，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何丽娜低下头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很想大声告诉妈妈，能不能不要总是把高考挂在嘴边，她的压力已经够大了！ 其实她的成绩并不差，在全年级也能排到前一百名内，但是，和自己理想学校的分数线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如果想冲击理想学府，至少要考进全年级前二十才行。 她很努力的学习，每天只睡五个小时，作业写完后还额外加练。 但越是努力，她就越绝望的发现，或许自己的天赋，只能把自己举这么高了。 全年级前一百名，是整个学校最精英的一批学生，汇聚了各个班级中的天才人物。 虽然她在班级中也是排名前三的佼佼者，但放在整个年级来看，就不算什么了。 比她优秀的同学多得是，而且人家也在努力，自己百倍的努力，最终结果却收效甚微。 到了她这个分数线，想要提高一分都是极为困难的，更不用说挤到前二十名那个层次了。 考前二十名的那些同学个个都是妖孽！ 宏志班的那几个尖子生，天天课间在操场上打篮球，搞社团活动，但一考试就是全年级前十名。 自己连上厕所都是小跑着，一考试却和人家差几十分，难道天赋的差距就真的不可弥补吗？ 而且，最让她受不了的是班上那些女生的风言风语，她实在想不通，都是一个年纪的女生，为什么她们的心思能那么恶毒？ 居然说我为了考试成绩去找班主任开小灶，甚至还陪他……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苦？就为了那点分？高考成绩就能评价我这个人吗？ 三百六十行，哪行不活人？难道我非要考那个学校不可吗？ 换个目标，会不会轻松一些呢？但是，我会因此而后悔吗？ 何丽娜不知道，她有些迷茫，就像是迷失在大海中的小船，一面是未知的危险风暴海域，一面是回家的暖风洋流海线，该如何选择呢？ 忽然，一段突然出现的交响乐将她唤回神来。 大中小提琴加上大中小号和定音鼓混合起的澎湃之声如同突然涌出的海浪，将她整个人浇了个通透。 她有些懵，这是什么曲子？刚才主持人好像说要唱歌，但为什么会出现交响乐呢？ 和她一样刚刚回神，不明所以的人不在少数，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阵急切紧张，如同要将人的心都提起来的小提琴合奏骤然响起。 如同疾风暴雨般汹涌的小提琴合奏声通过场馆四周的扩音器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所有人都在寻找，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在身旁人的提醒下，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大屏幕上正在演奏的八中乐团。 八架小提琴被八个女同学架在颌下，整齐划一的奏响。 以往给人柔美之感的小提琴此刻却如同开锋的战刃般尖锐锋利，奏响雄乐。 台下的四架摄像机详细的记录着乐团每个同学的动作，经过导播的切换投在大屏幕上。 一张张稚嫩但严肃认真的面孔出现，观众席上不时出现骄傲的惊呼：“那是我闺女！” “那个大号手是我儿子！多帅！” …… 两个八拍过后，鼓乐和管乐开始加入，气势汹涌的交响乐席卷了整个场馆，无数人在惊呼疑问，这是什么歌？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人心？！ 黑洞乐队的四人站在台前位置，四个八拍后，电吉他和贝斯加入，直接将气势推向顶端！ 镜头一切，曹吾的面容出现在大屏幕上。 他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眼神却坚毅无比，间奏一顿，他张口唱道： “多少次挥汗如雨，” “伤痛曾填满记忆！” “只因为始终相信，” “去拼搏才能胜利！” …… 因为场地的关系，他在编曲时选择了升key，此刻他宛如枪花主唱罗斯附体，高亢的唱腔在每一位观众的耳边炸响！ “总是在鼓舞自己，” “要成功就得努力，” “热血在赛场沸腾！” “巨人在东方升起！” 小提琴再起！这下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是一首写运动员的歌！ “相信自己！” “oh~！” “你将赢得胜利！” “创造奇迹！” 卢青松和巴图也担任了和声的工作。 副歌一起，看台上的何丽娜浑身一震，仿佛有一颗种子在她心底埋了下来，那颗种子，就叫相信自己。 第八十一章 开幕式（末） 八中乐团下场后很久，观众席上依然有人在热切讨论着不久前听到的那首歌。 从未经受过如此坚硬厚重风格音乐洗礼的观众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有多兴奋，只能用欢呼和呐喊来宣泄，以至于黑洞乐队的表演过后，整个场馆内的气氛都维持在高潮水平，之后的节目也赢得了一再的掌声，效果相当不错。 而下场后的八中乐团的同学们也没闲着，他们已经被退场后的运动员们围了起来，尤其是黑洞乐队的几人，已经被请求合影的人群淹没了。 好不容易合完影，不知是谁带头，大家一起高声合唱了起来。 “相信！自己！” “oh~！” 虽然只会唱这两句，但大家依然唱得很开心。 被隔在人群之外的崔老师微笑着看着他们，对于这些运动员孩子的激动，她能够理解。 体育生真的很辛苦，被训练占去大多数时间的他们并没有多少闲暇时间去了解普通学生爱好的流行文化，或许会比一般同学显得有些跟不上时代。 但是，他们和所有人一样，都向往被认同的感觉。 在此之前，很少有人专门为运动员写一首歌，即便是写，也得先挂上爱国的头衔，否则就像是名不正言不顺一般。 而这首歌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就是为运动员而写的，从运动员个人出发，歌唱他们的梦想和坚持，鼓励他们超越自己，而不是一味的为国争光，这就让他们一下子产生了共鸣。 而且，这又是那么好听的一首歌！ 这首歌在整个音乐圈里，都属于最重，最猛的歌，但居然是一个和他们同样年纪的高中生写出来的，这又怎么不让他们吃惊？ 今天过后，整个hn省的中学生运动员都认识了一个叫做黑洞的高中生乐队，以及乐队中的核心——曹吾。 曹文皓和张佳倩找了一圈，终于在入口通道外的走廊这里找到了曹吾他们。 “儿子！”张佳倩喜气洋洋的跑过来，给了曹吾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爸！你们看到我们的演出了吗？” “当然看到了！要不是你爸找不到停车位，我们早进来了！”张佳倩抱起曹吾的脸便是吧唧一口：“我儿子真棒！” “哎呀妈呀！”饶是曹吾几十年的心理素质，仍是老脸一红：“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是我儿子，我亲一口不行啊？”老妈恍然大悟：“噢！是不是你的小女朋友也在这，怕她看到吃醋？是谁？是谁？叫来我看看！” 老妈貌似有些过于兴奋了，曹文皓走了过来，将她搂了过去，另一只手搂着曹吾，冲一旁的崔老师笑道：“崔老师，能不能帮我们合张影啊？” “好啊！”崔老师欣然应允。 曹文皓带了数码相机过来，崔老师接过后，走到不远处，对准焦，咔嚓咔嚓几声，便定格了一家三口幸福的笑脸。 “崔老师等一下！” 曹吾叫了声，探身冲巴图、卢青松和王乐乐招了招手：“哥儿几个！来咱们拍一张！” 随意的站成一排，曹吾双手搂着巴图和卢青松的脖子，乐乐半蹲在前面，张开双手作拥抱状，几人大声喊道：“茄砸！” 闪光灯闪过，这张令曹吾无数次午夜梦回，喝醉酒后愧疚得抓心挠肝时才会拿出来看一眼的照片，便记录在了相机的储存卡中。 “崔老师，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学校？”曹文皓问道。 “明天下午。”崔老师笑道：“这样我们明天上午还能帮咱们学校的运动员们加加油。” “行，那今天晚上我请客，请孩子们吃顿饭。” 曹文皓是个明白人，他这是在帮儿子还人情。 这些孩子们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帮曹吾他们完成了一场精彩的演出，花个几千块钱请他们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崔老师转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没有推辞，笑道：“那我给孩子们说一声。” 得知曹吾爸爸晚上要请大家吃大餐，同学们高兴得大声欢呼起来。 这几天为了演出安全，大家都吃得比较简单，生怕吃坏了肚子。 眼下演出成功了，晚上还有大餐吃，大家顿觉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能够在省级的运动会开幕式上演出，一般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这个机会，这次能够登上这样的舞台，大家也都明白是沾了黑洞乐队的光，因此对曹吾等人格外的热情。 这时，卸了妆的楚怀亮也在经纪人的陪同下走到了曹吾等人的身后，笑道：“你们好，能认识一下吗？” 张佳倩愣了下，有些惊喜的回过身来，捂着嘴道：“你好你好，楚……楚明星，我很喜欢你的歌。” 楚怀亮的形象有点像曹吾原时空的蔡国庆，形象阳光，充满正能量，在hn省有不少中老年女粉。 “您好，您好，您是这位小主唱的妈妈？”楚怀亮很客气。 “对，我是他妈！”张佳倩拉着曹吾笑道。 听到楚怀亮没有叫出儿子的名字，曹文皓提醒道：“我儿子叫曹吾。” “哦！曹吾！”楚怀亮恍然大悟，点点头道：“您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刚才那首歌我没听全，但是真是棒！” 他的行程比较满，昨天晚上才赶回来，连夜排了下舞蹈走位，今天便直接登台了。 所以他并没有听到黑洞乐队的排练，下台后听到他们的演出，登时惊为天人。 “我想问一下，你们唱的这首歌是谁写的啊？” “是他！”巴图一拍曹吾的后背，瞬间便将他卖了。 “啊？”楚怀亮颇为吃惊，他没有料到，这会是一首高中生创作的原创歌曲。 好容易缓过神来，他很是热情的握住了曹吾的手：“真是天才啊！能写出这么精彩的一首歌，继续加油！你未来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借您吉言。”曹吾客气笑道。 犹豫了下，楚怀亮还是笑道：“那个，我有一张新专辑在筹备中，如果你有合适的歌，不妨联系一下我们公司，价格不是问题。” 第八十二章 柔道比赛 曹吾最终还是没有直接答应楚怀亮的邀歌，而是将牛莉的电话给了他经纪人助理。 在和牛莉的星空音乐签约后，她建议一切和作品相关的事宜都由公司出面洽谈比较好。 而且曹吾也不太舍得把自己手中的那些好歌卖给别人，写一首水平一般的还会砸招牌。干脆让牛莉安排人去谈，如果价钱合适，卖他一两首也不是不行。 第二天一早，大家又来到了奥体中心。 学校多给了今天一天假，当做是同学们辛苦演出的奖励。而为了安全起见，崔老师也没有让大家出去玩，而是一起来体育中心给参赛的同学加油。 开幕式结束，各个项目分散在小场馆中，基本上都能找到空座。 中心发的通行证还在，崔老师交代了下集合时间，大家便自由活动，自行寻找喜欢的体育项目看比赛去了。 曹吾和黑洞乐队几人，还有刘静姝一起去看女子柔道比赛，给娜仁托娅加油。 柔道比赛是在主场馆西面的次级室内运动馆里举行。 该场馆有两千个座位，但曹吾等人进去后却吓了一跳，因为场馆内几乎已经坐满了。 放眼看向观众席，有整整一半的位置都坐着穿着绿色校服的长青中学的学生，其余的座位上则零散坐着其他学校的师生教练。 长青中学这是包场了吗？ 找了几个座位坐下，曹吾抬眼看了看比赛顺序，娜仁排在第五个出场，而对手刚好就是长青中学的选手。 长青中学的柔道项目在全省中学都是首屈一指的，这次光是参加女子比赛的就有六名选手，从1到6进行编号，顺序也大致和实力相对应。 娜仁托娅的对手是长青中学的1号选手，也是冠军角逐中最主要的几个竞争对手之一。 原本应该在决赛遇到的选手却要在第一场就分出胜负，娜仁托娅的运气着实有点差。 此刻场上正有一对选手搏杀着，两人紧紧撕扯在一起，一名穿着绿色柔道服的女选手被对手压在身下。 观众席上的长青中学学生在一个头上绑着红丝带的男孩带领下，山呼加油，气势十足。 而被压在身下的长青中学选手也一直没有放弃挣扎，她用双腿紧紧箍着对手的腰部，两只手则紧紧扯着对手的衣领和袖子，不让对手腾出手来使用关节技。 在澎湃的加油声中，那选手仿佛凭空生出力气来，猛的抓住对手的一个破绽，直接松腿，用一只脚踩在对手的胸口，用力一蹬，将对手从身上蹬开，趁机一个翻滚，爬了起来。 这是一次漂亮的挣脱，所有观众都自发的鼓起掌来。 长青中学的学生们喊得尤为大声，甚至有些过分的大声。 有几个调皮的男生还将手指放在口中，吹着流氓哨，尖锐刺耳，一些家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乐乐捂着耳朵，蹙眉道：“吵死啦！有必要这么大声吗？” 刘静姝有些担忧：“我们是不是来的人少了些？要不要把他们都叫来？” 拉拉队对运动员的鼓舞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开启的方式有很多，而正面激励就是最直接有效的一种方式。 曹吾曾看过一个电影片段，一个自认为只能负重爬二十码的橄榄球运动员在教练疯狂的鼓励下，背着一个队友爬过了整个橄榄球场。 原本曹吾和乐团排了一首加油的曲子，但因为往场馆里带乐器很麻烦，要过两道安检，他们就没有带乐器进来。 但看目前的状况，场馆内俨然已经变成了长青中学的主场，如果不想办法反制的话，恐怕会对娜仁托娅的士气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你和乐乐先在这看着，巴图，青松，咱们走。” 曹吾交代了下，就带着两个男生出去了。 “嗷！漂亮！” 那名长青中学选手将对手结结实实的摔在台上，取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 “长青牛逼！天下第一！” 看台上，长青中学学生们大喊着有些嚣张的口号，刘静姝和乐乐只得捂着耳朵，等待曹吾他们回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场场比赛落幕，马上就该娜仁托娅上场了，曹吾他们还没回来。 长青中学的选手上了三个，全部取得了胜利，这让长青中学的士气涨到了高潮。 嘭！ 随着五十九中的选手被育才中学的一号种子选手制服，第四场比赛结束了。 娜仁托娅要上场了，刘静姝和乐乐兴奋的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娜仁！加油呀！” 但加油声刚出口，就被长青中学巨大的齐呼给淹没了。 “娟姐出马！雄霸天下！” 冯娟是长青中学柔道队的一号种子选手，即便娜仁托娅已然算是身躯魁梧之辈，但冯娟却还是比她大一号。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胖大的身躯，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头人形暴龙！ 娜仁托娅面色凝重，走上赛场中央，和冯娟相对而立。 对方的体型和四周巨大的加油声给了她巨大的压力，她强迫自己收拢思绪，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对局上。 随着裁判员一声令下，娜仁托娅和冯娟齐齐躬下身，双眼紧盯对方，双手晃动，想要从对方身上寻找破绽。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猛的抓向对方的衣襟，但娜仁托娅稍稍慢了一丝，被冯娟抢先抓住衣领，别开了手腕。 冯娟刚刚抓紧娜仁托娅的衣领，便是猛力一扯。 娜仁被她扯得往前一冲，但很快控制住了平衡，没让她的立技产生效果，紧跟着顺着她的力道方向猛的一松，继而一扯，将她扯了个趔趄。 但冯娟也很快维持住了平衡，两人僵持在了一起。 此时场上才过了五秒钟，可两人已经瞬间交手了一次，惊险无比。 只是第一下的试探，娜仁托娅心中便凝重了几分，对手的力量要比她大，而且对方肯定也发觉了这点，这一仗不好打。 呼！ 娜仁托娅一声闷哼，她只是稍稍动了下心思，冯娟就再次发动了进攻。 一步踏前，脚下却被绊了一下，她暗叫不好，下一刻却被冯娟摔倒在了台上。 第八十三章 日出峨眉 “唔！” 观众席上一阵惊呼，却是娜仁托娅在快要落地的时候，猛的一个扭身，将躺姿变换成了俯姿，趴在了地上。 柔道比赛有四种分数，分别是“一本”，“有技”，“有效”和“效果”，判定方式都是以运动员肩背着地面积和接触时间为条件的。 例如一本，就相当于拳击中的ko，需要有速度、有力量地把对方摔成大部分的肩背着地，并且把对方的背固定在垫子上达30秒;逼迫对方的肘关节或勒绞对方颈部使之拍垫子认输。 而其余几个分数也是按照肩背着地面积和被制时长来区分高低的。 娜仁托娅虽然被摔倒，但在临倒地前却做出了个漂亮的防守动作，没有让自己的背部着地。 几个懂行的观众拍着手大声叫好，这种反应和速度在中学生比赛的赛场上属实少见。 裁判举手叫停，让双方选手分开，重新组织进攻。 “娟姐加油！”有长青的学生大喊了声，马上带动一片同学一起大声喊起了加油。 乐乐不服气的站起身来，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喊：“娜仁加油！”但却被淹没在声浪中，气得她一屁股坐了回去，抱着胳膊生起了闷气。 娜仁托娅晃了晃脑袋，将那些烦人的声音赶出脑袋，她需要将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了对手的身上。 冯娟是个很难缠的对手，单说力量就要比她强，而且技术也不差，她必须要提起一万个小心，绝对不能出错，才有可能赢下这场比赛。 冯娟再次欺身上前，双手如虎爪般向她的衣襟抓来。 她屏息凝神，瞧准后猛的拍开冯娟的双手，探手反抓住了她的衣襟，猛的向后拉去。 冯娟被抓住衣襟，手下却没有停滞，而是顺势前探，往娜仁托娅的腰带抓去。 娜仁心神一凛，忙松开一只手回挡防守。 腰部是整个人力量的核心区域，也是平衡的中心区域，柔道运动员的腰部是重点防守区域，如果被抓住腰带，那么很可能会被一下掀翻。 这样的情况是很危险的，如果处理不当，对方很可能会拿到一次“有技”，要知道，一场比赛拿到两次“有技”就可以宣布胜利了。 谁知道，她防守的下意识反应却被冯娟猜到了，冯娟猛的回手，一把攥住了她肩头的衣服，猛的一扭，同时脚下一勾，娜仁便再次倒了下去。 “哎呀！防守呀！” 场边的卤蛋教练都快要急得跳起来了，他在一旁看得紧张，都恨不得上去自己来了。 “漂亮！” 观众席上一片喝彩，却是娜仁托娅在千钧一发之际，再次扭转了姿势，只是臀部着地，并且在着地瞬间便用手一撑，转向一边，赶在冯娟如山峰般压下来之前把姿势调整了过来。 又是一次精彩的防守！ 见两次进攻无果，观众席上长青中学的学生们开始组织加油。 那个头顶红绸带的男生居然举起了一面旗子，一边挥舞着一边带领学生们大喊。 “长青！” “加油！” “冯娟！” “加油！” 几百人的齐喊在主场馆里根本不会有多大动静，可这里是副场馆，空间有限，而且是封闭式的，加油声在场馆内回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靠近长青中学区域的几个观众有些受不了了，一个育才中学的男生忍不住喊道：“你们小点声好吧？我们这看比赛呢！” 长青中学学生们闻言不乐意了。 “我们这也加油呐！怎么啦？你有意见？” “你们吵得人家都没法好好比赛了，小点声不好吗？” “笑话！加油有悄咪咪加油的吗？” “就是！谁让你们学校来的人少？一点都不团结！” “活该比赛打输！” 那男生气得满面通红，愤然离席，起身走了。 长青中学的学生们如同打赢了一场战争，欢呼雀跃，加油声再起。 刘静姝皱着眉头盯着那些个第一排带头的男生们，满面怒容。 “他们太过分了！”乐乐忍不住道。 “等曹吾他们回来。”刘静姝冷声道，她也动了火气。 “噢！娟姐牛逼！” 长青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喝彩，却是冯娟抓住了一次机会，将娜仁托娅摔倒在地，而娜仁这次没能控制住身形，被她压在了身下。 娜仁托娅脸涨得通红，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控制。 呲啦！ 她的柔道服被两人的角力扯破了，她低吼一声，猛一用力，将冯娟掀开，挣脱了出来。 但她被压技控制的时间已经超过了25秒，裁判还是给出了一次“警告”，冯娟拿到了一次“有技”。 裁判做出了暂停的手势，要求娜仁托娅在规定时间内换上柔道服。 往场边走去，娜仁托娅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没想到自己第一场比赛就陷入了这样的劣势。 观众席上，长青学生们的加油声更加热烈了，他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娜仁加油呀！”乐乐急得连蹦带跳，大喊加油，却更显得势单力薄。 就在此时，一群穿着香城八中校服的学生或背或挎着一件件乐器，鱼贯而入。 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小号，长号，一个黑胖子甚至还抬着个大堂鼓，背着个大锣，夸张的造型引得全场侧目。 这是搞什么？！ “大姐头！接着！” 曹吾扬手丢了样东西过来，刘静姝伸手稳稳接住，却是她的唢呐。 “情况怎么样？”曹吾一边迅速的接着电吉他音频线，一边问道。 “不太乐观。”刘静姝短促答道。 曹吾点点头，道：“那就抄家伙！” 在排练《相信自己》之前，曹吾和两个社团的社员们排练了一首合奏曲，就是专程为娜仁托娅准备的。 赛场边正在卤蛋教练的帮助下迅速换着柔道服的娜仁托娅，看到在观众席上一字排开，举着各自的乐器准备好的同学们，愕然的长大了嘴巴。 曹吾举起手来，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口中喊道：“巴图！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大堂鼓奏响，雄厚的鼓声在场馆内回荡，音乐社的弦乐组同学们纤手一扬，提琴加入。 刘静姝站在看台栏杆边，身形笔直，举起唢呐，运气吐声。 唢呐独有的音色响起，但所有听到它的长青同学们心中却生不出一丝笑意，只感觉到一股萧杀的气息弥漫！ 山为萍！云为涛！《日出峨眉》！再现江湖！ 第八十四章 赢了 若论唢呐演奏，刘静姝绝对是得了刘万祥老爷子真传的，从她那几乎听不到换气声的唢呐声中就能听得出，她的循环呼吸法练得相当扎实。 激昂的唢呐声如同一轮红日上升，浩浩荡荡，大气磅礴。 刘静姝剑眉如锋，一张居然现出几分不怒而威的神色。 观众席上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这是在搞哪一出。 长青学生们也在四下询问打听。 “怎么个情况啊这是？” “那个男生吹的是唢呐吗？” “怎么可能？唢呐怎么会这么好听？我在农村听过唢呐，又吵又土，应该是国外的乐器吧？” “真的好帅啊！对会吹的男生没有抵抗力呀！” “我怎么看那好像是个女生？” “女生？！哇！血槽空了！” …… 看台上的观众不清楚状况，可娜仁托娅则看得真切，这是同学们给自己加油来了！ 她惊喜的捂着嘴巴，这一刻，她全然忘却了被人拿身材开玩笑喊肥牛的羞愤，和独自一人在暗无天日的训练室里练到脱力后潮水般吞没她的孤独感。 这一刻，她只感觉到了满满的幸福！ 那是她的朋友们！他们一直在身边！ 第一段唢呐结束，曹吾一撸琴颈，电吉他加入，顿时引起一片惊呼。 “天呐！我认出来！他们是昨天开幕式上的那支乐队！香城八中的乐队！” “好厉害啊！乐器这么全，怪不得能上开幕式表演呢！” “不对！他们是来给那个娜仁托娅加油的！不能让他们比下去呀！” 头戴红绸布的长青男生想要组织反攻，但很多同学的注意力都被乐队吸引了过去，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裁判催促选手上场了，娜仁托娅缓缓吐出一口气，用力勒紧了腰带，再次踏上赛场。 就在同一刻，刘静姝的唢呐再起，如同在为踏上沙场的将军送行。 赛场对面的冯娟一脸懵逼，不带这么玩儿的啊！犯规了啊！怎么还自带出场bgm呢？这还怎么打？ 双方再次站在赛场上，但在八中乐团的搅和下，双方气势调了个，仿佛变成娜仁托娅占了上风一般。 裁判一声令下，双方低喝一声，齐齐躬身紧盯着对方。 而看台上八中乐团中的四名长号手也准备加入战斗了！ 所有乐器停歇，只剩下巴图战马奔腾般的鼓点和民乐社一名男同学的铜钹声。 一如乡村锣鼓队的节奏，却没人笑得出来，所有人只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暂歇。 就在下一刻，四个小姑娘同时举起长号，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掌前推，金色的伸缩管如同长剑出鞘一般，齐齐指向对面的长青中学看台！ 长号又称拉管，是构造上唯一未经过技术完善，很少改进的铜管乐器。 它和唢呐一样，也曾经是军乐队的重要乐器，同时还大量用于爵士乐队，被称为“爵士乐之王”。 而它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它嘹亮的音色，从这一点来看，长号已经可以算是西洋乐器中的“流氓”代表了。 四把长号瞬间将整首曲子的气势推向了巅峰！ 正处在八中乐团对面的长青学生们集体懵逼了，甚至忘了观看场上的比赛。 对于没有经过民乐熏陶的他们而言，这首曲子对他们的冲击，不亚于曹吾上辈子第一次看到至尊宝化身为齐天大圣，《小刀会序曲》随之奏响时的震撼！ “这……这……” 头戴红绸布的长青男生只感觉浑身都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喝啊！” 赛场上一声大喝，众人将目光投过去，却见是冯娟将娜仁托娅摔倒在地，合身压了上去。 “好呀！”红绸布男生激动得挥舞起大旗：“娟姐加油呀！娟姐！” 冯娟气喘如牛，一手扣住娜仁托娅的腿部，一手则曲肘顶住肩颈，拼命将她往地上压制！ 娜仁托娅则咬紧牙关，反手勒住冯娟的脖子，双腿紧紧锁住她的一条腿，不让她的固技使用成功，死命的挣扎着！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僵持，不知是冯娟锁住了娜仁托娅，还是娜仁托娅锁住了冯娟。 “娜仁！防守！防守核心区域！”卤蛋教练在场边着急大喊。 看台上，刘静姝也是心中一急，唢呐声再起！ 感觉到力量在一点一点流失，耳中听到唢呐的金铁之音，娜仁托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挣扎的力道陡然减轻！ 冯娟心中一喜，直接骑在了娜仁托娅的腰部，控制住了她的核心位置。 “哎呀！”卤蛋教练一拍脑袋，已然是绝望了。 冯娟满头大汗，力道却丝毫不减，她用一只手箍着娜仁托娅的胳膊，想要腾出一只手来固定她的脖子，直接“一本”。 但谁知道，就在她动作的同时，娜仁托娅也同时动了！ 她猛的用力顶起腰胯，将骑在她腰上的冯娟顶得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去。 冯娟反应迅速，用一只手撑了下地，很快往后仰去，想要重新坐回娜仁托娅的身上。 娜仁托娅耳边仿佛又听到了爷爷坐在马背上的叮嘱：驯马的时候被甩离马背，应该想着掌握平衡，保护自己，而不是重新爬回马背上。 因为，那很可能会迎上烈马的疯狂反扑。 而现在，就是反扑的时候了！ 娜仁托娅双脚抬起，直接蹬在了冯娟的腋下，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扯！ 紧跟着，她的腰腹间猛然爆发出一阵庞大的力量，直接将冯娟扯得向前扑去！ 冯娟想要用手撑地，但双手却被娜仁托娅抓住，只能下意识的一低头，用脑袋触地防止受伤。 娜仁托娅大喝一声，借着冯娟身体重量的带动，整个人在地上倒滚了一圈，直接倒转了局势，反骑在了冯娟的身上！ 冯娟的反应速度很快，她没等娜仁完全控制住她的腰腹，便用力将她推开。 但娜仁托娅没有选择使用压技，而是顺势锁住了冯娟的一只手，猛的向后倒去！ “啊！”冯娟痛喊出声，她感觉整个手臂都要断了！ 柔道是奥运比赛上唯一的允许使用窒息或扭脱关节等手段来制服对手的项目。 冯娟被十字固锁住，如果不拍地认输，她的胳膊真的会被娜仁托娅掰断的！ 然而，即便疼得大喊，她仍没有选择放弃，只是拼命挣扎着，想要脱离控制。 然而，作为最著名的搏击地面技巧之一，十字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挣开？ 娜仁托娅双手紧紧勒住冯娟的胳膊，双腿拼命压着她的胸颈，用尽了力气！ “啊！”娜仁托娅闭着眼睛，大喊一声，猛一用力。 咯嘣！ 冯娟痛喊一声，挣扎的力道陡然减弱，一旁的裁判赶忙上前暂停了比赛。 气喘吁吁的娜仁托娅喘息着站起身来，在裁判宣布她获得胜利后，她终于放松了下来，瘫坐在了赛场上。 卤蛋教练赶忙跑上前来，欣喜的扶着她大喊：“你赢了！娜仁！你赢了！” 是啊，我赢了！娜仁托娅咧嘴笑了笑，接着像在寻找着什么，探着脑袋看向观众席。 曹吾，刘静姝，王乐乐，巴图，卢青松……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在看台上冲她大喊，笑着挥手。 挣扎着爬起身来，娜仁托娅跌跌撞撞的跑到看台旁，一只只手伸到她面前，欢笑声将她包围。 “娜仁你赢了！” “太棒了！” “你是八中的骄傲！” …… 娜仁托娅再也忍不住，笑着红了眼眶。 这一刻，她比获得了冠军更加开心！ 第八十五章 等我穿鞋 省体育局有意向购买《相信自己》的使用权，曹吾联系了牛莉，让她过来洽谈。 曹文皓赶回来参加了开幕式后就回去了，因此曹吾便和老妈一起回了家。 刚到家，曹吾便直奔猫笼前，“臭豆腐”在笼里喵喵直叫，看起来大了一圈，已经有些模样了。 将它抱出来放在腿上逗弄，它亲昵的抱着曹吾的大拇指舔着，软乎乎，麻酥酥的很是舒服。 不知为何，“臭豆腐”和曹吾很亲，走哪都喜欢缠着他，就连睡觉时曹吾有几次醒来，它都在自己的脚窝里，吓了曹吾一跳。 后来害怕睡觉翻身压到它，曹吾就每天晚上把它放回笼子里，等它再大一点再给它买猫窝。 老妈在厨房做饭，一边洗菜一边跟曹吾说话：“你们元旦那天放不放假？” “应该不放吧！”曹吾挠着“臭豆腐”的下巴：“可能是在学校过。” “那是不是还得搞元旦晚会，你又要表演节目？” 曹吾愣了下，感觉很有可能。 不是吧！我这才刚忙活完！ 张佳倩又道：“不过在学校过也好，我那天得录节目。” “是嘛？您这是要变成带明星呀！”曹吾呵呵乐道：“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进国家队了？” “别瞎说，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没点数么？”张佳倩笑道。 “不能妄自菲薄呀！”曹吾抱着猫来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嘛！” 张佳倩听他这话，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李老师听了我唱的那首《小河淌水》，对你是赞不绝口呢！” “那是您唱得好！”曹吾一记马屁送上。 “就你嘴甜。”张佳倩很是受用，笑道：“多亏了你，妈妈也有一首保留曲目了。” “您放心，有我这么个天才儿子，绝对不缺您的歌唱！” “去去去！少吹牛了，赶紧洗手过来帮忙，把猫放下。” 曹吾笑嘻嘻的洗了手，猫儿却还是围在他脚边，引得张佳倩嫉妒不已：“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全忘了是谁把它带回家的了。” 张佳倩无意间一语成箴，回到学校后，崔老师果然找到他说起了元旦晚会的事。 开幕式当天，学校里组织全校学生观看了直播，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的那首《相信自己》，元旦晚会不唱一遍，肯定不合适。 不过这倒也在曹吾的接受范围之内，他短期内实在不想再排新歌了，太累。 《相信自己》造成的轰动性远远超出了曹吾的想象，在回到学校后不久，就已经有记者找上门来了，而且不止一家媒体。 牛莉和体育局商议的结果也出来了，最终价格定到了五万。 黑洞乐队刚刚签约就为公司带来了进账，这让牛莉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只是，这钱公司只能分不到一半，让她很是心痛。 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拿到使用权，体育局紧锣密鼓，找人加班加点的做了一个宣传片。 做宣传片的人是个聪明人，他搜罗了省运会往届比赛视频中所有项目夺冠的镜头，将它们混剪在了一起，再配上《相信自己》的背景音乐，顿时激发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恐怖魔力！ 这首歌伴随着省运会的直播和宣传片的播放，迅速传遍了整个hn省，但这只是其次。 形象大使陈玉芳也在她的官微上分享了这条视频链接。 运动员是个很残酷的行业，奖牌的数量是有限的，一切全凭成绩说话，成王败寇，能者上，庸者下。 鲜花和掌声永远只会给能拿到奖牌的人，但他们身后，却是有着无数默默奋斗努力的运动员们。 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得下来的。 比梦想更现实的是，有第一名就会有第二名，就会有第三名，就会有最后一名。 谁都想有好的成绩，谁都不想认输，但总得有人排在后面啊！ 选择做运动员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事，而是要赌上小半辈子的命运。 出不了成绩，却已无退路，会让对胜利的渴望随着这种不被知晓，却还得加倍努力的辛苦中逐渐消磨殆尽，最后变得绝望。 训练变得吊儿郎当，教练也放弃了他们，每天只是浑浑噩噩度日，晚上回到宿舍玩手机，已然成了一部分运动员的现状。 等待退役仿佛成了他们仅剩的目标，谁也不知道，他们心中是否真的甘心，除了他们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一首叫做《相信自己》的歌伴随着一段宣传片开始在体育圈内疯狂转载。 sd省某处训练基地中，熬完了一天训练的乒乓球运动员郭明远回到了宿舍中。 刚刚洗完澡的他穿着个大裤衩，脖子上搭着毛巾，吹着口哨，将毛巾甩到了床头的横梁上。 “老郭，我给你发了个视频链接，你看看。”他对床的杨松柏冲他说了声。 郭明远一挑眉，笑问道：“又有好东西啦？哈哈！你小子从哪弄来这么多好资源？求种子啊！” 往常和他一样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杨松柏却罕见的严肃道：“你先看看吧……” “这么神秘？”郭明远嘀咕了句，打开了床上的电脑，猥琐的带上了耳机。 打开视频，熟悉的澳门皇家赌场上线的声音却没有出现，轰然而响的交响乐前奏却吓了他一跳：“我去！什么玩意儿！” 然而，屏幕上的画面却让他闭上了嘴巴，那是一个个年轻的面孔，正站在领奖台上望着红旗冉冉升起。 省运会的宣传片？杨松柏怎么会让我看这种东西？郭明远有些不解，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背景音乐确实很好听。 或者，不只是好听这么简单。 慷慨激昂的曲调如同电子起搏器在激活着他早已麻痹的心，听着鼓舞人心的歌词，看着屏幕上那一个个努力拼搏的身影，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久违的炽热。 视频播放完毕，郭明远却愣愣的瞧着屏幕出神。 杨松柏已经趁着这段时间穿戴整齐，他走过来拍了拍郭明远的肩膀，沉声道：“我去加练了，你去不去？” 郭明远恍若未闻，但面上神色却变换不定。 最终，他猛的一拳砸在了床板上，低吼道：“妈的！等我穿鞋！” 第八十六章 晋升三流 配着《相信自己》的宣传片迅速在体育圈疯传开来，无数运动员们表示，这就是一首写给他们的战歌！ 对，他们将它叫做战歌！ 同时，有很多教练也发现，原本一些吊儿郎当混吃等死的年轻运动员，居然偷偷摸摸的加练起来，仿佛重又恢复了几分刚进队时的精气神。 在了解到他们的改变居然是一首歌，不禁让教练们大呼神奇。 于是乎，许多教练也在他们的社交媒体上转载了视频链接，并@了黑洞乐队的官微表示感谢。 这些桃李满天下的教练们一起转载一条视频的现象可不多见，此举也引起了更多运动员的关注，其中也不乏一些优秀的奥运冠军们。 女子摔跤冠军陈玉芳，男子拳击蝇量级冠军范涛，女子400米蝶泳冠军姜艳红…… 一传十，十传百，随着一个个奥运会冠军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这条视频链接，《相信自己》开始在体育圈爆红起来。 京城奥运会刚过去一年多，在赛场上为国争光的奥运冠军们受到的关注依旧很高。这样一个反常的现象被敏锐的记者们发现，并开始争相报道。 新闻的曝光也逐渐引起了音乐圈的注意，在充斥着情歌爱恨的音乐圈中，这首积极正向的歌就像一股清流，还夹杂着冰块，给听腻了软绵绵的情歌的听众们来了记透心凉。 许多无意间点开视频的网友在听到《相信自己》后，仿佛在三伏天里喝了杯冷饮，爽得直打摆子。 在发现这首歌的演唱者是黑洞乐队时，还有许多网友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居然听过他们的歌。 有的网友听过《倔强》，有的听过《都选c》，更多的则是对出现在排行榜上没多久的《梦回唐朝》和《别来纠缠我》情有独钟。 然而当这些碎片印象被串联起来后，很多人赫然发现，这么多好听的歌，居然是同一个乐队唱的！ 而这个乐队，自己居然没有了解过！ 如同发现了一座宝藏，网友们开始自发的安利起来，而之前就已经关注黑洞乐队的粉丝们更是骄傲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与此同时，正在为公司宣传渠道和资源发愁的牛莉，却突然接到了许多在森林音乐时联系过的媒体的电话。 就在几天前还不接她电话的娱记们却一口一个美女，叫得格外亲切。 而且，他们打电话过来的目的都差不多，都是想采访黑洞乐队。 牛莉原本以为安排张嵘去做的公关工作奏了效，但等她打开排行榜才发现，原来是因为黑洞乐队的知名度已经升级到三流乐队的序列里。 还没正式出道的三流乐队！ 只是了解到这一事实后，那些因为顾忌森林音乐而不和牛莉接触的娱记们便再也顾不上什么森林还是树林了。 一共只发布了几首歌的小样，连正规录音室制作的单曲都没出过，就已经进入三流乐队的序列里，虽然只是排行榜最后一名的垫底位置，但上榜就是上榜。 而且，这其中的含义大家都明白，凭什么人家几首小样就能红起来？ 歌曲质量啊！ 音乐最重要的是什么？ 好听啊！ 就像是花几千万雇佣最顶尖的制作团队，用最专业的录音棚录一首“又长又宽的面”，也比不上一把吉他娓娓道来的《同桌的你》一样。 音乐本身就是最值钱的东西，怪不得牛莉那么坚决的要辞职，她这是挖到宝了呀！ 时来运转，牛莉心情很不错，但紧跟着，一个随之而来的好消息一下将她砸晕了。 中华篮球协会，简称cba的官方机构联系到了她，表示有意向购买《相信自己》的独家使用权，作为cba的官方主题曲！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那可是cba！关注度最高的国内赛事！居然要买黑洞乐队的歌作为主题曲！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老娘要发啦！哇哈哈哈哈！ 起初牛莉想要严守这个消息，但转念一想，单靠星海音乐这边肯定是守不住的，干脆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把星海音乐的名头打出去！ 也正如她所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小道消息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cba居然要买《相信自己》的独家使用权？还是作为主题曲，那岂不是每年cba都会免费帮黑洞乐队宣传三个月？ 目前cba正在打常规赛，如果他们谈得顺利的话……我去！黑洞乐队这是要起飞呀！ 这个消息传出的第二天，就有记者直接跑到了香城八中，想要采访黑洞乐队。 这就导致曹吾等人刚回到学校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这天放学后，就被等候在校门口的记者们包围了。 娱乐记者的竞争要比新闻记者严酷得多，娱乐热点降温的速度很快，这就逼迫着他们永远要追逐更新的热点。 而入行的低门槛也让娱记采访新闻时往往会面临着更多同行的竞争。 因此，曹吾等人放学出门看到的不是周记者那样温文尔雅的采访，而是蜂拥而来的十几个一脸狂热的记者，以及他们手中快要杵到自己脸上的话筒。 “黑洞乐队你们好，我是南方都市报的记者！请问你们对于《相信自己》这首歌的走红有什么感想？” “有消息称cba想要购买《相信自己》的独家使用权，是真的吗？” “可以透露一下这首歌的创作背景吗？” …… 记者们各式各样的问题连珠炮般涌来，曹吾几人一脸懵逼，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值放学时分，记者们堵在校门口，把许多放学回家的同学也堵在校门口，搞得怨声载道。 不能堵在这里，曹吾猛的大喊一声：“啊！！！” 别说记者们，就连一旁看热闹的同学们也吓了一跳。 曹吾冲巴图使了个眼色：“分开跑！”随即便和心领神会的巴图几人四散分开，拔腿就跑，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剩下的记者们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眼，紧跟着便像提前约好一般，随便抓住个同学就采访起来。 “同学你好，你和黑洞乐队的几个人认识吗？” “同学你好，能做个采访吗？” “同学你好，请问你喜欢听黑洞乐队的歌吗？诶？你怎么骂人呢？你叫什么名字？张浩哲是吧？好！我记住你了！” 第八十七章 卢青松的改编任务 黑洞乐队火得让曹吾始料未及，一连几天，都有记者守在大门口想要采访他们。 还是郑校长安排了下，让保卫科的保安们加强安保工作，情况才好一些。 即便如此，也还是给曹吾等人的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因为体育圈的争相转载，《相信自己》一举登上了围脖热搜，曝光度进一步提升。 牛莉因此忙得连轴转起来，她要帮黑洞乐队在官媒上发布动态，感谢喜欢《相信自己》的歌迷，尽量吸引更多的关注，让更多的人路转粉。 还要协调安排采访，曹吾等人躲在学校里也不是办法，刚刚挤进三流乐队榜单中，得维持一定的曝光度。 音乐、经纪类的公司属于轻资产型公司，前期的投资已经算少了，但也快要抽干牛莉的现金流了。 她对外的名片上印着很高大上的头衔，星海音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但整个公司目前连她在内只有六个员工。 六个人，人吃马嚼，即便她打白工，一个月也得发出去两万多的工资，更不用说最烧钱的渠道公关费用了。 音乐圈和娱乐圈不分家，都绕不开媒体的宣传。 哪怕是只做地下音乐，玩音乐节，那想让别人听到你的歌，也得往音乐平台上发不是？ 媒体宣传是把双刃剑，艺人们对它爱恨交织。 他们需要媒体帮自己迅速被大众熟知，大红大紫，却又怕被逮到软肋。 公众人物就是将人放在阳光下用放大镜观察，优点会被放大，缺点也同样会被放大。 是人就会犯错，哪怕圣人也会拉屎，没有人的内裤是干净的。 区别就在于，有的人会未雨绸缪，提前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某些一线艺人，每年花费在买新闻上的钱是数以千万计的，这其中并不只是买热搜做宣传的钱，更多的是从狗仔手中买回对他不利的新闻稿件。 狗仔名声不佳，依然有大把的人在做，成名的艺人身边总是会有人24小时跟拍，并不是因为爱好，而是因为有利可图。 挎个相机，开着车跟拍一个月才能花多少钱？只要拍到分量够足的猛料，那就是成百上千万的纯利润！而且绝对不愁卖！ 没有人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保持警惕，而有的时候，语言的艺术会赋予一件事截然相反的意思。 狗仔的恶劣是众所周知的，不过这也是相对的，如果真的能一直洁身自好，那么再多的狗仔也拍不到什么。 如果做不到，那也不用抱怨，拿多少钱，受多少罪，再正常不过了。 当然也有人选择反击，就像曹吾原时空中的某杨姓女星就深谙媒体喉舌的重要性，很早就开始培养自己的班底，以至于后来在整个行业，她手底下的娘子军也是威名赫赫，一度将她推举到舆论巅峰长达近一年之久。 这个时空中也不乏这样的套路，甚至更加成熟。 牛莉也有意向组建自己的风控团队，但苦于家底太薄。 她那点家当，是这些年用存款理财投资赚到的所有积蓄了，还向家里借了钱，连维持工资都够呛，更不用说拓展渠道前期要花的大笔花销了。 幸好黑洞乐队一下弄到了两笔进项，虽然还都没影儿，但至少牛莉心里已经放松不少了。 黑洞乐队那边的情况比较紧急，牛莉便派了张嵘赶了过去 张嵘是个瘦高个的年轻人，戴着个眼镜，却因为嘴角和颌下的痤疮显得有些凶恶。不过因为上次和古城乐队冲突那次他出了不少力，曹吾对他的印象倒还不错。 张嵘这次过来是准备长待的，他甚至租了套单身公寓作为落脚点。 他过来后，便将所有来香城的媒体们统计了一遍，选择了三到五家比较有实力也相对正派些的媒体，和黑洞乐队约了采访时间，剩下的则都打发了回去。 有他出面处理，曹吾等人的压力减轻了不少，至少等在校门口的记者们都不见了。 这让他们放松了许多，这几天来，很多同学看他们的眼神都变得怪了起来，就连班上的同学，都和他们有些疏远了。 这也在曹吾的预料之中，当一个你身边熟悉的朋友突然变成了正儿八经的明星，多多少少总会有些距离感的。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这段时间他们和班上同学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只能通过时间来抹平。 或许，这就是成名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曹吾，你听我改编的这个版本怎么样？” 课间时分，卢青松拿着手机坐到曹吾的身旁，笑着将耳机塞到了他耳朵里。 这次元旦晚会，黑洞乐队作为压轴嘉宾登场，怎么可能只唱一首歌？崔老师告诉他们，除了《相信自己》以外，他们必须再唱一首歌。 曹吾不想排练新歌了，便询问了下巴图青松和乐乐的意思，卢青松表示《都选c》还没有在学校上台演出过，可以唱这首。 巴图和乐乐都没有意见，曹吾也表示同意，不过他提了个建议，就是这次演出最好是能将歌曲重新编排一下。 乐乐和巴图很鸡贼，当即表示要将这份荣誉让给青松，还不待青松反对，曹吾也拍手叫好，三比一，青松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 改编是件比创作还要难的活，因为改编要求水平必须得达到原曲的水准之上才行，不然很容易被人说不如原版好听。 对于这项工作，青松很重视，连着三天，他几乎每天都拿出一版改编过后的版本来给曹吾听。 然而每次曹吾都点头称赞好听，没有提一点意见，这样反倒让青松心里更加没底了。 轻轻点着脑袋听完整首曲子，曹吾笑着点头道：“嗯！好听呢！这个版本不错！” 卢青松抿嘴笑了笑，继而又皱眉埋怨道：“你每次都说好听，能不能提点意见啊？你这样我心里很没底啊！” 曹吾笑着将胳膊搭在他的肩头，沉思了下，道：“我没有瞎说，改编就是再一次的创作，你有自己的想法和灵性，我不想影响到你，而且你的改编确实很好听，你要对自己多点信心才行。” 说着，他开玩笑的拍了拍卢青松的屁股，笑道：“放手去干！我们全力配合你！” 卢青松腾的红了脸，嘟囔道：“那我给你改得面目全非，你可别怪我。” “那样更好！”曹吾笑道：“给巴图和乐乐打个样儿，最好以后咱们乐队的歌，都出四个版本，每个人一个风格，那多好玩？” 第八十八章 李奶奶夜宴 “李奶奶好！” 门刚打开，曹吾便乖巧的打招呼。 “快进来快进来！小吾都长这么高了啊？”李奶奶笑眯眯的招呼曹吾和张佳倩进来。 她比前两年瞧着瘦了些，高了些，虽然头发已经全部白了，但面色却很红润，精神健硕。 将曹吾拉过来，扶着他的两只胳膊，上下打量了下，李奶奶乐呵呵道：“这一转眼不见，都长成大小伙子啦！越长越漂亮，随你！” 张佳倩笑道：“也是这两年才长高的，上次带他来，他才到您耳朵呢！” “得注意补钙！”李奶奶亲切的拍着曹吾的后背：“先去坐，我炖了牛尾汤，一会你多喝两碗。” “快进来说，门口多冷！”李奶奶的女儿邱慧也在家，她一手牵着兴冲冲想要跑过来的小儿子，一边招呼两人进来。 曹吾有些惊讶道：“果果都长这么大啦？” 他没见过果果，上次来李奶奶家的时候果果还没出生，他只在老妈手机的相册里看到过这小家伙。 照片里的果果连牙都没长出来，没想到现在居然都会满地乱跑了。 小家伙很调皮，坠着他妈妈的手想要挣脱自己玩。 邱慧松开手，他便噔噔噔地朝张佳倩跑了过来。 “你看他对你多亲？” 张佳倩摊开手，笑道：“来！干妈抱抱！” 谁知道小家伙跑到一半，看到了曹吾，却跌跌撞撞的一个拐弯，掉头跑了回去。 “哈哈！他认生呢！” 小家伙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邱慧抱起果果，拉着曹吾进了客厅坐下。 “下个星期二就该进棚排练了吧？”邱慧问道。 她也在电视台工作，担任一档人文频道旅游类节目的外景主持人，很受观众喜欢。 张佳倩点头道：“通知的是这个时间，你那边怎么样？主持人定下来了吗？有你吗？” “怎么可能有我？”邱慧不在意道：“我资历太浅了，而且产假又休了那么长时间，工作没丢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让我主持晚会？” “那你也闲不下来，还是得去单位。”张佳倩道。 “是啊！咱们这种工作性质，越是节假日越是忙。”邱慧笑道：“不过也好，我可以去陪你。下星期你过去，我介绍个化妆师给你，保证让你在台上艳压群芳。” “去去去！我才用不着！” “呸！不知羞！” 两人闲聊着，曹吾百无聊赖，便在一旁逗果果玩。 果果胆子还是比较大的，虽然刚见到曹吾比较怕生，但在曹吾给他看了几张手机里猫咪的照片后，他便黏着曹吾不放了。 小孩子都对毛茸茸的小东西没什么抵抗力，没过一会儿，他居然开始和曹吾商量起用几颗糖可以换到“臭豆腐”的买卖来了。 “过来吃饭吧！”李奶奶端着一条蒸鱼出来，招呼大家吃饭。 李奶奶做饭时不喜欢有人帮忙打下手，做饭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放松和享受。 她每次都会将所有材料准备齐全，摆放得整整齐齐，炒菜时也是有条不紊，可以说是处女座的典范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去开门，小吾你坐着。” 曹吾刚想去开门，就见李奶奶快步去开门，而张佳倩也拉着他，冲他使了个眼色。 “你怎么鼻子这么灵呢？刚做好饭你就来了。” 来者是一位声如洪钟的老爷子，张佳倩和邱慧貌似都认识他，起身热情打招呼：“孟叔，过来啦！吃了没？来一起吃个便饭吧？” 孟大爷的嗓门有点大，见屋里这么多人，朗声笑道：“呦呵！家里来客了呀？那我改天再来吧？” 他嘴上这么说，可脚下却没半点要走的意思。 “那就不送了。”李奶奶撇撇嘴，扭头走了回来，但却忘了关门。 孟大爷尴尬笑了笑，忽然夸张的摸了摸裤兜，惊讶道：“哎呀！我好像忘了带钥匙了！” 邱慧笑着起身过来拉他，道：“您就别客气了，快坐吧！” 孟大爷半推半就，笑呵呵的坐了下来，口中夸赞不停：“嗯！真香！老李你好手艺呀！” “吃你的吧！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李奶奶嗔怪道，夹了筷子青菜到他碗中。 孟大爷赶忙将菜扒到嘴里，只是貌似他牙口不太好，嚼了半天，腮帮子鼓鼓，还不忘含糊道：“嗯！好吃！” 李奶奶因为职业的关系，这么多年来吃饭口味一直都比较清淡。日常吃饭都是以青菜米饭为主，偶尔开荤也是买点鱼虾之类的白肉。 而这孟大爷一听就是北方口音，吃这没盐没油的菜还猛夸好吃，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曹吾瞧这情况不对，小声问了问张佳倩。 张佳倩在他耳朵旁解释了下，曹吾才算明白，原来这位也是李奶奶的追求者之一。 李奶奶的丈夫邱老师在十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她一个人拉扯着邱慧长大。 这些年来虽然也有人给她介绍过，但因为孩子和其他的原因，她便一直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然而退休后，她参加了市里的老年艺术团，却将团里一些单身老大爷的魂勾了去。 李奶奶年轻时就是个大美人，加上从事职业的关系，整个人透露着一种优雅自信的气质。 在她刚刚进入老年艺术团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全团单身老大爷的注意，追求者甚众，而孟大爷就是追求最热烈的一个。 “小张，这就是你宝贝儿子？长得真俊！肯定特招女孩喜欢吧？怪不得能写出小河流水那样的情歌呢！” 孟大爷开着玩笑，又道：“不过呀！你写的这个版本调定得有点高，情感表现得有些直白，而且还有过分炫技的嫌疑。最好是降两个key，这样会让情感更真挚，表现起来也比较自然。” 曹吾惊讶道：“孟爷爷也懂音乐？” “略懂，略懂！”孟大爷得意的一捋胡子，却抓了个空。 “小吾你别听他吹牛，他就是个外行。” 李奶奶白了孟大爷一眼，道：“你知道什么？这次表演是要上晚会，肯定怎么直接怎么来了。而且小张第一次上这么大的舞台，炫技怎么了？就该把本事都使出来，让大家都记住她才好，你说对不对？小吾？” “对对对！您说得都对。”曹吾夹了筷子豆腐放进碗里猛扒饭。 第八十九章 唢呐活芯专利 “我怎么就外行了呢？”孟大爷不服气道：“好歹我也是hn省香城市tx区芙蓉街道民间艺术团资深音乐爱好者不是？” “您先把调唱准了再跟我提资深吧！” “老李同志，你不能拿你歌唱家的标准来要求我呀！” …… 两个老小孩斗着嘴，张佳倩凑到曹吾耳旁小声道：“你可别听孟叔开玩笑，他以前是省音协的副主席，主抓音乐权益保障的工作，前几年退下来了，但也还是音协的名誉副主席，他可不是什么外行。” 曹吾点点头，孟大爷三两句就说出改编后的《小河淌水》的核心所在，并且给出的建议也十分精准，可见绝对也是个老梆子。 李奶奶说不过孟大爷的胡搅蛮缠，索性不再搭理他，只是和张佳倩、曹吾闲聊。 她对曹吾写的《小河淌水》赞不绝口，说这是她近几年听到的最好听的一首民歌，夸得曹吾都不好意思了。 吃过了饭，又闲聊了会儿，张佳倩帮着把厨房卫生收拾干净，便带着曹吾准备离开了。 孟大爷也起身准备告辞了，临走前还故意夸张的摸了摸口袋，找到了那把丢失的钥匙。 来到楼下，孟大爷突然拍了拍曹吾的肩膀，笑道：“小伙子不错，将来想加入音协，我给你做推荐人。” 张佳倩闻言很开心，连声道谢，孟大爷坦然受之，溜溜达达的走了。 跟着老妈朝小区外走去，曹吾忽觉鼻尖一亮。 抬头望去，路灯下莹光闪闪。 下雪了。 香城的第一场雪下在了十二月的尾巴，虽然不大，但也足以让好几年没见过雪的香城人开心一阵子了。 不过最开心的还要属孩子们，随处可见搜寻碎雪团雪球打雪仗的小孩，一场初雪为香城凭添了几分欢乐气息。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国内也兴起了过平安夜，圣诞节的潮流，尤其在初中以上的校园中尤为常见。 平日里几块钱一斤的苹果用几毛钱的包装一包，就敢卖十块钱一个，简直是抢钱。 但不得不说，学生的钱还真是好挣。 在苹果商人刻意的宣传下，平安夜送苹果不仅仅代表着送平安，还有着表达心意的意思。 如此一来，各个学校周边的小卖部里的苹果都卖脱销了。 有的学校里，收到苹果的多少仿佛已经成了检验个人受欢迎程度的标准。 就如同香城八中，曹吾从校门口走到班级的路上，就收到了十来个苹果，还个顶个的大，差点把他的书包背带都挣断了。 然而，回到班里后，他才知道自己这不算什么，卢青松桌上的苹果都堆成山了。 在八中，黑洞乐队中最受欢迎的并不是曹吾，而是长得清秀俊美的卢青松。 尤其是在《闪光少女》逐渐走红后，甚至有同学直接喊他王文师哥了。 见到他气喘吁吁的抱着鼓囊囊的书包进教室，卢青松露出了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笑。 乐乐收到的苹果也不少，不过她本来就喜欢吃，收到的苹果已经被她消灭掉好几个了。 巴图有些悲催，他一早上尽帮曹吾和卢青松接受苹果了，自己倒没收到几颗，这让忿忿不平的他再一次定下了减肥的目标。 刘万祥老爷子来学校了，就在中午放学的时候。 他让刘静姝单独将曹吾叫了出去，却是唢呐活芯已经做出第一套成品，而且他托人打听过，国内外压根就没有唢呐活芯这种东西，这是一种全新的乐器改进部件，可以申请专利。 他让曹吾回去和家里人准备一下，赶紧去把专利申请了。 曹吾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快就打听清楚活芯的底细了，但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申请专利。 对一样乐器进行改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到的事，那是得对这样乐器有着极为透彻的了解和绝对专业的实力才有可能做得到。 他原本是不愿让这神器埋没在他的记忆力，便有意想通过老爷子将这东西重新制作出来，自己最多挂个名。 他将这想法说了出来，可刘万祥老爷子却怎么也不肯同意，态度相当坚决。 老爷子说这是必然会流芳百世的伟大发明，自己没那个福分，而且还郑重其事的收了曹吾一千块钱的工本费，意思就很明显了。 这倒让曹吾有些为难了，不申请专利吧，东西已经做出来了，申请吧，怎么解释呢？ 思来想去，他只得决定等过两天老爸回来后，让他带自己去把专利申请下来再说。 至于怎么解释，管他的！要问就说自己是神童，想低调可是实力不允许，爱咋咋地！ 然而，还没等曹文皓回来，曹吾就临时决定去京城找他了，因为有件重要的事得去处理。 牛莉和中华篮协的领导谈妥了，愿意将《相信自己》的独家使用权卖给他们，价格为一万元。 这个价格虽然有些低，但娱乐行业绝对不能只看账面收益。要知道就算不给钱，牛莉都愿意答应。 那可是cba！每年三个月庞大体育赛事！ 要知道即便是每年常规赛期间插播广告的价格就已经是三十万每次起步了，总决赛的黄金时间段甚至超过了五十万每次！ 这样一个庞大的宣传平台居然选了自己公司乐队的歌作为主题曲！那几乎相当于每年免费帮黑洞乐队宣传三个月！ 这会省下多少宣传费牛莉已经懒得算了，她这些天做梦都会笑醒来。 森林音乐的赵彬已经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了，求和道歉的话说了一大堆，但目的只有一个，他想重新签下黑洞乐队，以二流乐队的分成比例！ 不过牛莉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开玩笑，这样一个会下金蛋的乐队抱在怀里，她怎么会舍得拱手让人？ 别看黑洞乐队如今刚刚跻身三流乐队，但只要cba官方的宣传主题曲换上《相信自己》，黑洞乐队的身价绝对会再一次爆炸式提升！ 她已经无数次感谢过自己的直觉了，正是因为她的直觉，她才坚定的选择了黑洞乐队，而此举也为她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别看星海音乐目前账上的流动资金才十几万，但在行业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打听签下黑洞乐队的神秘新公司是什么来历了。 第九十章 前往京城 这世界上从不缺聪明人，很多人都发现了黑洞乐队的潜力。 cba官方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中生小乐队，而不去选择那些粉丝更多，号召力更强的一流甚至大师级乐队？ 还不是因为他们拿出了一首足以让人忽略这其间所有差距的顶级好歌？ 而且在听了黑洞乐队之前发布的几首歌后，很多人发现，这首《相信自己》并不是他们昙花一现的神来之笔，迄今为止，他们拿出的每一首歌都相当有水平！ 能够源源不断的拿出好歌，就是他们的潜力和价值所在！ 而黑洞乐队的价值核心，就是那个叫曹吾的男生。 目前黑洞乐队所有发布的作品，词曲创作人都写着曹吾的名字，这是个什么概念？ 先来看看他写出的这几首歌吧！ 《倔强》是他们发布的第一首歌，和第二首《都选c》比较像，从这两首歌里还能找到从节奏布鲁斯一脉相承的传统编曲手法，但已经和目前国内流行的迷幻摇滚有所不同了。 至于随后发布的《梦回唐朝》，则已经脱胎换骨，几乎到了一个可以开宗立派的水平了。 要知道，迷幻摇滚已经统治国内乐坛十余年了，能写的歌，能编的曲基本上都写得差不多了。 现在国内排行前十的乐队有一半都是在搞迷幻摇滚的。 在两年前国内大师级的飞翔乐队的吉他手陆远就在公开场合发表意见，说摇滚乐已经止步不前了。 成名的乐队都是在重复自己，而新人大部分都在模仿前人成功的轨迹，亦或是搞些歪门邪道，博人眼球。 如果摇滚乐再如此发展下去，恐怕会被那些“小痞子”和“音乐文盲”迎头赶上甚至超越。 他口中的“小痞子”是指玩hip-hop的歌手，“音乐文盲”则是指那些玩流行的。 他对hip-hop的怨念是因为他和一个hip-hop打过架。 至于流行音乐，他纯粹是因为鄙视。 在他看来，那些人就是些只会用几个4536251和弦套子的“音乐文盲”。 他号召所有音乐人应该积极探索摇滚乐新的方向，开拓更广阔的天地。 然而，号召了两年，却并没有起什么效果。 创新是需要成本的，就在去年，包括飞翔乐队在内的几个老牌乐队相继推出探索求变的新专辑，却扑了个干净。 就连成功的老牌乐队都没能改变市场，新人更不敢随便创新了。 因此，现在国内音乐圈中，出头的新人靠的依然是迷幻摇滚，老人们还是在玩迷幻摇滚，因为市场还是认可迷幻摇滚。 然而，这一首《梦回唐朝》却让所有听到的音乐人眼前一亮，因为这是一种全新的风格，全新的编曲模式，而且貌似还挺受欢迎。 那时候就有人开始尝试接触联系黑洞乐队，但却发现黑洞乐队已经和一家新成立的星海音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签订了意向合约。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在一个行业长期做下去，还是要讲规矩的。 因此，在确定黑洞乐队已经有东家以后，大部分音乐公司便停下了接触的动作，转而去想别的办法。 在他们得到的消息中显示，黑洞乐队所有成员都还在上高中，这样的话，可操作空间就比较大了。 圈里已经有人在模仿《梦回唐朝》的编曲模式写歌了，但编曲理念可不是那么好模仿的。有几个三流乐队尝试着写了几首，但几乎就是《梦回唐朝》的翻版，很快就被乐评人举报抄袭，全部下架了。 然而，即便在那个时候，还是没有几个公司想歪招的。 但是，当《别来纠缠我》和《相信自己》相继出世，加上cba想要买下《相信自己》的独家使用权当作主题曲的消息开始流传，那些音乐公司全都坐不住了。 一座金矿被发现，哪还有人管什么规矩不规矩！ 很快，就有音乐公司的人带着二线艺人的合约跑去香城接触黑洞乐队，想要挖人，但却扑了个空。 曹吾又请了两天的假，准备去趟京城，和篮协签约需要乐队人员到场。 巴图、乐乐他们也想去来着，但齐慧敏他们坚决不同意他们三天两头请假的行为。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曹吾全权代表，去京城处理签约的事。 曹吾也觉得这样不太好，找老马请假的时候，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才刚从省会回来没多久，又要请假出去，校领导都没这么忙。 但马广华也只是板着脸批了假条，没说什么。 曹吾请假是有正当理由的，能将作品卖给cba作为主题曲，这也是在为学校争光。 作为黑洞乐队的班主任，马广华应该觉得与有荣焉才对，但他却不知为何，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窝得他很不爽。 曹吾没来得及准备齐唢呐活芯的材料就得走了，他便拜托刘万祥老爷子帮他准备一下剩下的材料，顺便帮他去专利局递交一下材料。 申请专利是挺麻烦的，需要准备包括请求书、说明书、权利要求书、说明书附图、说明书在内的一系列材料。 这需要准备材料的人对发明本身十分熟悉才行，也就刘老爷子能帮他这个忙了。 专利局审核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样等他回来后就差不多可以收到专利证书了。 为了节省时间，张嵘帮他订了飞机票，连夜飞到了京城。 牛莉也提前赶到了京城，和曹文皓一起在机场接他。 等接到曹吾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牛莉住在篮协附近的酒店，但曹吾没住酒店，而是和老爸回了他的出租屋。 这也是老妈交代的任务。 曹文皓在ft区一个老小区里租了个小公寓，面积不大，但位置在四环里，租金可不便宜。 曹吾一进门就吸着鼻子闻了闻，满意道：“不错，除了臭袜子味儿，没什么可疑的味道。” “臭小子，哪有臭袜子味儿？尽瞎说！”曹文皓笑骂道，将他的箱子提了进来。 “老爸，这房子一个月租金多少啊？” 曹吾好奇的四处打量着，在他的记忆中，对于这个出租屋的印象不是太深刻。 他记得这里是公司租的，合同是倪叔签的，他偶尔也会来住，但房租却是老爸付的。 他自己好像五六岁的时候来过这里，但貌似过完年后这里的房租就会涨。 老爸嫌贵，就搬家了，往外搬了一环，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越搬越远了。 “一个月四千五。”曹文皓将箱子提进卧室：“过完年房东还想涨到六千呢！” “啧啧！六千也很便宜了呀！” 第九十一章 买房？ “还便宜？五十多平分小破房子还要四千五的租金，而且过完年房东还想涨到六千。这两年京城的房价真是看不懂。” 京城的房价是07年破万的，到了今年年底已经逼近两万了。 三年时间涨了一倍，连带着租金也一个劲的往上涨，很多外地人对此颇有怨言，殊不知，这只是疯狂的开始。 “爸，你落了京城户口是吧？”曹吾忽然问道。 “落了，和你倪叔开公司那会儿就把户口转过来了。”曹文皓坐到椅子上，咂了口茶水：“你问这干嘛？” “那您怎么没想着在京城买套房子呢？” “买房？”曹文皓想了想，道：“你和你妈都在香城，你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也都在hn，我在京城买房干嘛？” “投资啊！”曹吾道：“您看现在京城的房价涨得这么凶，以后肯定还得涨，买几套放那升值也行啊！” 等过完元旦就是进入10年了，京城房价的疯涨即将开始，现在正是进场的好时候。 “想什么呢？”曹文皓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房子是拿来住的，涨成这样已经不靠谱了，你还想让它继续涨啊？国家肯定会出面管控的。再说了，我有那么多钱吗？还买几套？” 曹吾心知肚明，如今有好多人都抱着老爸这样的想法，认为房价涨到两万一平已经很夸张了，但殊不知，再过五六年，京城的房价会涨到六万以上的均价，而一些黄金地段的学区房更是飙升到几十万一平。 例如曹吾前世看到过的一则新闻，xc区文昌胡同一栋11平米，都快要塌了的小破房，挂牌价就是460万。 而且这还不算完，想要购房的买家为了拿到这套房子，互拼价格，直接将成交价抬到了530万，生生加出了七十万。要知道，就这加出来钱就已经能在二三线城市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了。 这样一间老房子之所以敢喊出这样的高价，正是因为它的位置。 西城、东城、海淀、朝阳是京城房价最贵的区域，因为这四个城区基本上已经囊括了整个京城最好的学校了。 而这间老房子所在的文昌胡同就是在京城乃至全国最好的小学之一，试验二小的隔壁。 实验二小属于德胜学区，可以直升京城四中，而进入京城四中，基本上就相当于半只脚已经迈入了青华京大了。 京城四中，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中学，每年都有50%以上的学生考入青华京大，高晓松就是从这学校毕业的。 因此，拿到这栋等值于四十斤黄金的房子，就相当于给孩子买了条直通最顶尖高校的捷径。 这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 曹吾不知道上辈子记忆中的涨价大潮是否会在这个世界发生，但他知道，教育资源的集中必将会导致房价的攀升。 资源可以换到钱，钱却不一定能买到资源。 “买吧！”曹吾忍不住劝道：“京城是国内的中心，所有的资源都会向这里集中，这是必然的趋势。我觉得现在京城的房价上涨的空间还很大，现在入场还来得及，钱的话我来想办法……” 说着说着，曹吾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嘴巴。 曹文皓安静的听他说着，面上的笑容有些复杂。 半晌，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那咱们就买！只是……” “儿子，咱们好久没聊天了，要不？聊会儿？” “那来五块钱的呗！”曹吾笑笑，心中却有些忐忑。 曹文皓顿了下，说道：“从我上次回家，我就发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长大了，懂事了，无论为人处世都有大人的风范了。只不过，你好像也没有以前活泼了，像是心里老装着事儿。” 曹吾哑然无声，不知该怎么接。 “我不会问你，你愿意说自然会和我说，咱们可是铁哥们，不是吗？”笑了笑，曹文皓又道：“买房这事儿，我回去和你妈商量一下，你长大了，也该为你的婚姻大事考虑了，这是老爸疏忽了。” “爸，我不是那意思……”曹吾急忙道。 “我知道，这是个好商机嘛！”曹文皓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老爸有出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哪会考虑这些事儿，只顾着玩了。” “你有自己的爱好，自己的想法，也开始逐步有了自己的事业。但是……”曹文皓忽然一个转折，颇为认真的说道：“你要记住，无论你想做千万富翁，还是流浪歌手，我和你妈都会支持你，但你一定要确定那是你真正想要的。” “你走了一条和我们截然不同的道路，我和你妈都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只能告诉你，千万不要害怕失败，无论怎样，老爸都会在你背后支持你。我还不老！” 点了点头，曹吾只觉心里酸溜溜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曹文皓起身坐到了他身旁，搂着他的肩膀，笑道：“这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得说。钱这东西，得挣，但也不能看得太重。再有钱也不过一日三餐，身下两平，满足欲望带来的快乐不是真的快乐，因为欲望是无穷的，你得学会分辨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那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你问我啊？”曹文皓想了想，说道：“我的快乐就是每天工作完，回到这里，给你妈打个电话，听她扯扯淡。” “你说老妈说话是扯淡，我要回去告状。”曹吾笑着开玩笑道。 “臭小子，还有点良心没有？”曹文皓学着张佳倩的样子，逮过曹吾的脑袋就是一阵猛搓，搓了两下，他忽然停了下来，疑惑道：“哎呀！你这头发怎么掉得这么厉害啊？” 曹吾一愣，赶忙捋了捋散乱的头发。他看着曹文皓手中的几根头发，心疼道：“不会吧？又掉了？” “我也没使多大劲儿啊……”曹文皓有些愧疚道。 “没事儿，可能是最近有些累吧？”曹吾安慰道。 “那你赶紧睡吧！别熬夜了。”曹文皓站起身来：“我给你关灯。” 钻进被窝，曹吾闭上了眼睛，今天老爸又给自己上了一课。 的确啊！钱什么时候能挣够呢？自己好不容易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好好陪陪爸妈比挣钱可重要多了。 只是，我的头发啊！ 算了，别的钱挣不挣再另说，这波房价的风口自己得赶上，反正刚才老爸也同意了。 到嘴的肉，不吃说不过去啊！ 而且，植发好贵的说！ 第九十二章 倪永吉 牛莉和篮协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曹吾便和曹文皓去了他单位，牛莉稍晚点过来找他。 鹦鹉工作室是04年由倪永吉和曹文皓成立的配音工作室，算是国内最早一批搞配音的专业公司了。 这几年来，工作室也制作了不少作品，不过大部分是电视剧和动漫作品，电影作品比较少。 并不是工作室没有电影配音的能力，而是大部分电影拍摄都比较封闭，而且导演们也喜欢现场收音体现真实感。 就算是有后期配音的工作，大头也被八大电影制片厂拿走了，剩下的才是市场上这些民营企业争夺的份额。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专业人才开始创业，配音资源也越来越市场化，制作方也开始向一些实力比较强的私人工作室倾斜了。 听老爸说最近工作室就在抢一个大单子，是一个进口的欧洲史诗长片的国语配音，有好几个业界知名的大工作室都盯着这块肉。 “曹哥，来啦！” “早啊！曹哥！” 来到工作室，来往的员工看到曹文皓都笑呵呵的打招呼。 曹文皓边走边给曹吾介绍，工作室目前加上他一共有九个配音演员，四男五女，加上其他员工，上下将近二十人。 “曹哥，这是谁啊？”几个岁数不大的年轻女孩笑问道，好奇的打量着曹吾。 “这我儿子，曹吾。”曹文皓给曹吾介绍道：“她们是我的同事，也是配音。” 曹吾点头打招呼：“姐姐们好！” “你好你好。”女孩惊讶道：“曹哥你儿子都这么大啦！挺帅呢！随你！” “曹哥你缺不缺儿媳妇啊？我觉着媛媛合适。” 女孩们笑嘻嘻的开着玩笑，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老曹，来这么早啊？” “倪总早！” 女孩们笑容一敛，宛如见到老鹰的兔子般乖巧的打了个招呼，便跑开了。 “小吾？你怎么过来啦？放假了吗？”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他比曹文皓矮半头，身形偏胖，穿着正装，肚子却顶得扣不上扣子。 “倪叔早，我来办点事。”曹吾打了个招呼，这位就是老爸的合伙人，倪永吉。 “哈哈！你能有什么事办？是不是逃学了？”倪永吉挤了挤眼睛，笑道：“你楠楠姐也偶尔逃课过来找我，没事儿！学校压力太大，就出来放松放松，挺好！” 曹吾笑笑，没接话。 倪永吉口中的楠楠姐是他女儿，那位奇葩可不是偶尔逃课那么简单，因为旷课打架等等原因已经换过四五个学校了，可在倪永吉心目中，自家女儿仍然是最听话乖巧的。 “对了，老曹，那边要的宣传片配音准备好了没？” 曹文皓点了点头“好了，样片素材传到你电脑上了。” “好！我这次出差时间有点长，没在公司盯着，都是你在弄。那边要求高，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倪永吉朝办公室走去，曹文皓让曹吾去休息室待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休息室是一间隔出来的茶水间，靠窗两边摆着盆景，中间是一套红木座椅和茶几，上面摆着一套紫砂茶具。 休息室内侧有一台现磨咖啡机，曹吾进来后不久，之前和他打招呼的那几个女孩中叫媛媛的那个也进来接咖啡了。 咖啡机需要预热一会儿，媛媛便和曹吾随口闲聊着。 她是个没心机的，只是聊了一会儿，曹吾就连她早上吃了几个包子都知道了。 “我爸最近在搞得那个单子，客户很难搞定吗？” 媛媛点了点头，道：“听说是挺难搞的。那部片子是明年上映的进口片。英国电影，好像是改编自当地什么逊人的史诗传说，片方很重视，要求宣传片要最大化的体现出史诗感。” “那得用很低沉雄厚的男声。” “是啊！你爸爸最擅长这个声线。” …… 两人正聊着天，忽然一个女孩推门进来道：“媛媛，倪总又和曹哥吵起来了……” 她忽然看到了休息室里的曹吾，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曹吾一皱眉，问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吵架啊？” 女孩犹豫道：“好像是曹哥这次的作品倪总不满意，但时间又来不及重做了，倪总就发脾气了……” 曹吾起身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还没走到就听到了倪永吉的声音。 “你让我怎么给客户解释？我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拉回来的大单子，你就弄出这么个玩意儿？” “我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重视，再重视，你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曹文皓低声愠怒着说了些什么。 倪永吉拍着桌子又提高了几分声音：“我怎么小点声？客户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你让我拿什么给客户看！” 停顿了下，他忿忿道：“你要是不行，以后就多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 办公室外，曹吾冷着脸听着，一言不发。 媛媛忐忑的站在他身旁，颇为担心这个小伙子会忍不住冲进去，但曹吾却没有。 闭上眼睛舒了口气，曹吾转脸问道：“媛媛姐，你有这个单子的详细资料吗？” “啊？”媛媛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才道：“有啊！” “我想看看。” 曹吾的表情很认真，媛媛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帮他拿了过来。 曹吾转身回到休息室，拿着材料翻看起来。 他虽然很不爽倪永吉对老爸说话的语气，但这是老爸工作上的事，自己不好插手。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坐视不理。 倪永吉越来越不像话了，方才听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是在打压老爸。 让他给年轻人机会，不就是说他水平不行，让老爸让位吗？ 联系到上次老爸回家自己和他说起的撤股的事，就不得不让曹吾怀疑这是不是倪永吉的故意而为的反击手段了！ 真是好手段啊！故意在关键时期出差，将重要项目交给老爸，故意让他搞砸，然后在最后一天回来，不给老爸弥补的机会，进而借此打压…… 曹吾冷笑了声，没想到自己来趟北京，居然碰上了这么一出。 第九十三章 进度条争点气 曹吾虽然愤怒，但却没有失去理智，倪永吉使的手段虽然下作，但却合理合规，是通过公司业务和经营管理来向老爸施压，想要反击的话，也还是得从倪永吉用来难为老爸的这件事着手。 仔细看了看材料，曹吾逐渐梳理出了这部电影的信息。 这个故事改编自自英国撒克逊人的长篇史诗，讲述了丹麦王的一生。他是一位拥有强健体魄和惊人战力的武士，电影着重讲述了他经历过的三场对其影响重大的战役。 第一场战役是为了拯救被巨人掠夺的村庄，他带领一群武士渡过海洋向其挑战的。 第二场是巨人的母亲为了复仇向他发起了挑战，打响了更大的战役。 第三场战役发生在多年后，是他与一条恶龙的终极之战，最终战胜巨龙的他变成了不朽的传奇。 看完材料，曹吾发现了一点问题。 这是一部带着神话色彩的撒克逊人奋斗史，是一部纯粹的男人戏，几乎没什么感情线，宣传片也应该走大气磅礴，气势恢宏的大片路线。 但材料上给出的要求则是体现丹麦王波澜壮阔的一生，以及他的爱恨情仇。 曹吾听了曹文皓制作的版本，可以说很完美的达到了片方的要求，但为什么倪永吉却大发雷霆，表示不满意呢？ 这其中的意思就值得推敲了。 曹吾沉思着，思绪飞转，思索着对策。 忽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曹文皓和牛莉走了进来。 曹文皓的面色不太好看，他挤出一丝微笑冲曹吾说道：“对不起啊儿子，我不能陪你去签约了，公司有点事得我来处理。” “我知道。”曹吾点点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曹文皓愣了下，摇头道：“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打算。” 曹吾没有接话，直接道：“是倪叔在给你使绊子，你发现了吗？” 曹文皓苦笑了下，道：“刚才在办公室就看出来了，但有什么办法？已经没时间了……” “不一定。”曹吾摇摇头，冲牛莉问道：“莉姐，你开车来的吗？” “嗯。”牛莉点头道：“我租了辆车。” “从这多久能到篮协？” “半个小时吧！快的话二十分钟。” “够了。”曹吾点点头，又冲曹文皓道：“爸，我要用一下你们录音室的设备。” “你要干什么？”曹文皓皱眉道。 “当然是帮你重做宣传片了。” “不用，你得去签约了，那是大事……” 曹文皓还想劝，却被曹吾摇头阻止了“爸，我是您儿子，看到倪永吉那么说你，我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 “签约不是非要今天签约不可，cba要是能找到比《相信自己》更适合的主题曲，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曹吾顿了下，带着一丝央求道：“爸，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曹文皓有些纠结，看了看身旁的牛莉。 牛莉看到曹吾坚定的眼神，也只得咬牙道：“只要能在一点半前下楼出发，就没问题！” 得到牛莉的保证，曹吾松了口气，看向曹文皓。 曹文皓见状，也只得叹了口气道：“你想试试，那就试试吧，但甲方一点钟就到了，已经来不及了……唉！” 曹吾却没有在意，快步跟上他，朝公司录音棚走去。 作为一家专职配音的公司，鹦鹉录音棚的设备十分齐全，整体构造也很专业。 棚内隔开的几个小录音室里有配音演员正在录音，来到这里，曹吾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的工作单位，熟悉和陌生的感觉如同交错的时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有些惆怅。 不过现在可不是惆怅的时候，曹文皓将曹吾带到这里，找了间空着的录音室送他进去，又叫了个助手过来帮忙，便匆匆离开了。 打开了电脑中的kontakt，坐在合成器前，曹吾深吸了口气。 “莉姐，你帮我注意些外面的情况，那个片方的人到了后一定要通知我。” “行，我帮你看着。”牛莉点点头，又加了句：“注意时间啊！” “知道了。”曹吾又看向老爸的助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道：“会剪视频吗？” 小伙子点头道：“会！宣传片就是我剪的。” 曹吾点头道：“那就好，你帮我把现版本里那些所有女性角色的镜头全删了。” “啊？全删啦？我剪的时候找那些镜头可费了不少功夫呢！” “全剪了！一个不留！”曹吾认真道：“速度尽量快点。” “好说！剪不好剪，删可太好删了。” 点点头，曹吾将注意力放回到合成器上，同时在脑海中搜寻着能够用来当做这部片子宣传片的曲子。 曹吾不知道片方的真实要求，只能从故事本身推测，这部电影适合怎样的宣传片和配音效果。 在他看来，这是一部纯粹的男人戏，一部史诗巨制，在这样一部宏大的史诗电影的宣传片中硬加儿女情长的戏份本就是不合适的，如果将老爸做的那个版本拿去给片方看，片方肯定是不会喜欢的。 而时间紧迫，他只能尽量用自己擅长的方式进行弥补，例如，一首全新的配乐。 kontakt是一款功能强大的采样器软件，它可以采集许多音色，用于编曲的使用。 它也是一些编曲高手只用一台合成器就能制作出交响乐团般宏大配乐的倚仗。 例如夜愿乐队的键盘手托马斯，就是一个将合成器玩得出神入化的大神。 即便条件充分，但时间的紧迫也让曹吾不敢确定自己可以在一个多小时里完成一段配乐。 即便他心中已经有了腹稿，但也不能出一次错才能做到。 这是他重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难题。 不过，这样才好玩嘛！ 曹吾的十指微微颤动，他已经有些兴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完全沉浸在了编曲工作中，在牛莉敲击话筒提醒他片方已经到了的时候，他刚好抬起头来。 搞定了！ 最终的成曲将近两分钟，但别小看这两分钟，能在一个多小时里做出两分钟成曲的制作人还真没多少。 将文件导出，看着进度条一点一点往前挪，曹吾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成片导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问牛莉道：“那边什么情况？” “曹先生已经和片方的人进会议室了。” 曹吾算着时间，老爸制作的那个版本是三分多，不到四分钟，算上说话，调试设备的时间也就十分钟。 如果片方对老爸那个版本满意那自然万事大吉，如果不满意，那他就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了。 靠！进度条争点气啊！ 第九十四章 方案B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进度条却爬行缓慢，还有好长一截才能到头。 不行！来不及了！曹吾拉开录音室的门，便朝外跑去。 还没跑到大厅，他就看到一行人脚步匆匆往门口走去。 两个穿着正装的男人面色严肃，快步向外走着，当先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对一旁倪永吉和曹文皓的道歉和劝说置若罔闻。 “斯考特先生，真的对不起，这是我工作的失误，请再给我两天时间，不！一天就够……” 曹文皓口干舌燥的一再挽留，声音有些嘶哑低沉，可对方却只是摇着头，脚下不停。 曹吾快跑两步，抱站在道路中间：“请留步！” 他拦在路中央，一行人只得停了下来。 “现在又发生了什么？”白人男子皱眉摊手疑问：“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好吗？” 他们全程在用英语交流，曹吾微微喘息着，也用英语微笑道：“斯考特先生？是吗？如果你不想白跑一趟的话，就请给我五分钟时间好吗？”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斯考特语气不善，但脚下却没有再动。 曹吾笑道：“以鹦鹉工作室的专业性，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只准备了一套方案吧？” “你是说？”斯考特看了看身旁的倪永吉：“你们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倪永吉的笑容有些尴尬，但忽然面色一整，道：“没错，这也是我一再挽留你的原因，斯考特先生，不如让我们回去，听这位……嗯……员工介绍一下他的方案b？” 斯考特烦躁的挥了挥手，道：“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我会看一下你们的方案b，但你们最好能拿出点有水平的东西来，至少应该满足合同上的要求。” 曹吾闻言，眼睛不由得眯了眯，看向倪永吉，果然是这家伙使了绊子。 曹文皓颇为担忧的看向曹吾，但好歹先把客户稳住了。 “斯考特先生，我想，你让包括鹦鹉工作室在内的五个工作室分别制作一段宣传片，无非是想要检验各个工作室的专业水平。”曹吾笑道：“我想，用一段宣传片来检验水准未免有些草率，不如，让我们去录音室，让我们专业的配音师为你现场展示，这样效果会更直观。” “不错的建议。”斯考特直言不讳道：“那还在等什么？” “这边请。”倪永吉当先带路，没有丝毫犹豫。 让斯考特去看看他口中的那个可笑的方案b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不相信这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曹吾一个小屁孩能搞出什么好东西来。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大单搞黄了，曹文皓难辞其咎，这笔损失肯定是要记在他头上的。 在商言商，既然你曹文皓要砸锅分家，就别怪我用手段了。 弄黄这么一个大单他也很肉疼，但如果能因此把曹文皓的价值压到最低，将他清出去，把公司完整的控制在自己手中，还是很值得的。 这么多年来，看在当初一起创业的面子上，自己已经够照顾曹文皓了！ 反正现在配音演员多得是，少他一个也没什么！ 曹文皓没有跟上去，他站在原地，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落寞。 曹吾走上前，将一张纸塞到他手中，安慰道：“情分已尽了，没什么可惋惜的，走吧！最后证明一次您的实力，让他知道他放弃的不只是友情。” 回到录音室，万幸，成曲已经在这段时间里导出来了。 将音频合并到剪辑好的视频中，曹吾让斯考特先生戴上了耳机。 倪永吉微笑着看着忙活的曹吾，什么也没说，就像整件事都和自己无关一样。 曹文皓在一旁看着曹吾刚才给他的纸条，那上面潦草的写着一篇散文不像散文，诗不像诗的文字，而且还是用英文写的。 曹吾忙活完，跑过来道：“老爸，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只是，这是英文的啊？” “没时间翻译了，您就照着念吧！这样他听着也直观些。” 曹吾的记忆中并没有和这部电影相关的信息，他只能搜寻到一段曾经听过的配乐和独白，比较符合他心目中对这部电影的印象。 不管成功与否，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曹文皓进到录音室内，戴上耳机，冲玻璃门外的曹吾比了个手势。 曹吾按下播放键，电脑中新剪的宣传片段和一段恢宏的配乐同时出现，坐在调音台前，戴着监听耳机的斯考特顿时眼前一亮。 录音室内，一上午没有喝水的曹文皓口中干渴，嗓音有些沙哑低沉。 他没有在意，整个人的心神都集中在手中的纸上，努力想要进入到那些句子描绘的世界里。 “it had already bee day。” “新的一天来临了。” 第一句独白才出口，斯考特就坐直了身子，认真的起来。 曹文皓低沉厚重的声音如同在讲述一部史诗，屏幕上，宣传片中丹麦王推开石屋的木门，高高举起巨剑，振臂高呼，在他前方，亿万年火山喷发沉积下来的火山岩散落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峡湾内，壮丽的北欧风景如同画卷般铺开。 “as he opened the big wooden door，” “当他打开沉重的木门，” “and stepped out of the shadows，” “并且走出阴影，” “the sun had shown behind the eastern forest，” “太阳躲在东边森林的后面，” “bright and warm in a cloudless sky。” “无云的天空依然灿烂温暖。” …… 曹吾誊写自记忆中的这段独白仿佛直接摘选自电影演绎的长篇史诗中的片段一般，神奇的契合了整部电影的气息。 一直到曹文皓出来前，斯考特的“哇偶”“卖糕的”就一直没停过。 待曹文皓从录音室出来，斯考特直接跑了过去，大声兴奋道：“天呐！曹先生，你的声音华丽得像是一首壮丽的诗篇！” 曹文皓清了清嗓子，问道：“那这部电影的配音……” “必须由你们来做！”斯考特哈哈笑道：“相信我，曹先生，姑娘们听到你声音的一瞬间，就会爱上你！” 新年快乐！ 码了八百字，写得乱七八糟，不行，索性请假吧！ 大年三十，祝愿大家开心快乐，身体健康！ 第九十五章 音乐节邀请 “我相信中国观众看到这部电影后，也会爱上美丽的北欧风光的。”倪永吉插话道。 斯考特满意道：“那就签约吧！我希望尽快看到成品。” “好的！那我们去办公室吧！”倪永吉很开心，没想到扔出去的肥鸭子还能自己飞回来。 他陪着斯考特朝会议室走去，还不忘回头冲曹吾比了个大拇指。 曹吾笑笑，没在意，等他们离开后，他便回到电脑旁，将方才工作的素材全部删除干净。 牛莉催促道：“时间快到了。” “再给我十分钟。”曹吾摇摇头，又道：“莉姐，等会儿他们出来，你要……” 倪永吉一行进会议室没多久，便出来了。 合同都是准备好的，双方只是进入签个字而已。 倪永吉很开心，盛情相邀斯考特，要请他吃饭。 斯考特婉拒了，他要回去向公司复命。 送他们走后，倪永吉哈哈笑着来到曹吾面前，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大声道：“真没看出来啊！我的好侄子，你都能做电影配乐啦？真棒！这次你帮叔叔保住了个大单子，叔叔要好好感谢你！说吧！想要什么礼物？叔叔给你买！” 曹吾微微一笑，不露痕迹的将他放在肩头的手抖落：“倪叔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商言商而已。” “嗯？”倪永吉愣了下，没听懂。 这时，牛莉上前，微笑着递过一张名片：“倪总你好，我是曹吾的经纪人，如果您对我公司艺人的作品还算满意的话，可以约个时间，咱们好好谈一谈版权购买的事。” “……艺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倪永吉彻底糊涂了。 一旁的曹文皓开口道：“老倪，你出差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小吾搞了个乐队，还签约了经纪公司，现在已经是三流乐队了。” “乐队？签约？”倪永吉更迷糊了。 “总之，倪叔你如果想用我的配乐，就和我经纪人谈，她会给你打个折的。”曹吾笑着掸了掸肩膀：“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中午还得和中华篮协签个约，这段时间我经纪人会在京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和她谈。” “别啊！”倪永吉有些急了，如果合同签约前还好说，可现在斯考特就是看在曹吾的配乐和曹文皓的配音的份上，才和公司签约的，如果曹吾的配乐出了问题，那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曹吾可没时间和他扯淡，他直接和牛莉出门上车，朝篮协赶去。 就让他缠着老爸想辙去吧！ 签约的地点在首钢体育大厦，篮协对这次签约比较重视，是由篮协副主任张海洋主持签约的。 千万别觉得副主任官小，篮协最大的领导就是主任了。 而这位主持签约的副主任张海洋更是体育总局宣传司的负责人，能够出席已经很给面子了。 而且这次篮协还安排了好几家大型媒体，不光有《中华体育报》，《篮球杂志》，《京城晚报》，《体坛周报》，甚至还邀请了京城电视台，这阵容已经很豪华了。 牛莉的电话几乎没停过，虽然牛莉已经安排了公司员工过去对接，但时间越来越紧，那边也快脱不住了。 紧赶慢赶，曹吾和牛莉总算及时赶到了地方。 “呦！黑洞乐队？” “快看！相信自己来了！” …… 被一大批体育明星宣传了一次，黑洞乐队在体育圈也算是有了些名气。 体育大厦里，一路上有许多人认出了曹吾的模样，虽然大部分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几乎都能叫出黑洞乐队或者《相信自己》的名字。 “莉姐！你们可算来了！” 上到九楼，刚走出电梯，一个守在电梯旁来回踱步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赶紧跑了过来。 “这是胡晓军，负责公司宣传工作。” “你好你好。”胡晓军冲曹吾打了个招呼，赶忙道：“咱们赶紧过去吧！时间马上到了。” 在接待室待了几分钟，篮协领导便过来了。 “牛总！又见面了。”张海洋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些。 “张主任，这位就是黑洞乐队的队长，曹吾。”牛莉介绍道。 “你好你好！”张海洋热情的和曹吾握了握手，笑道：“真是年少有为，《相信自己》这首歌写得真好，体现了运动员永不言弃的精神，国内就缺这样正能量的音乐！” “张主任过誉了。”曹吾有些汗颜。 “不，一点都不过誉，要是这首歌能提前两年写出来就好了，能登上去年的京城奥运会也说不定。” 看起来张海洋应该是很喜欢《相信自己》这首歌，从见面一直到进会议室前，都对这首歌赞不绝口。 会议室里，各个媒体悉数到场，张海洋和曹吾在闪光灯下签下了独家授权合同。 曹吾带着一沓授权书，一起交给工作人员拿去盖章了。 随后张海洋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大致意思也就是表达了篮协与时俱进的理念，以及黑洞乐队是一个年轻的，正能量的乐队，《相信自己》是一首为cba运动员量身打造的优秀歌曲，十分契合中华篮球运动员的体育精神之类的场面话。 签约完毕，张海洋便离开了，但还有一堆采访等着曹吾。 虽然独家授权只卖了一万，但隐性的红利却远不止一万，这些媒体的专访只是第一波。 接受完采访，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牛莉没办法请记者们吃饭，但车马费都给足了。 曹吾回程的机票是晚上八点半的，牛莉便直接将曹吾送去机场。 “篮协要求《相信自己》得重新录制一版录音室版的，但不用来京城，直接在香城录就行了。” 去机场的路上，牛莉和曹吾商量着后续的工作。 “莉姐，这几天你就在京城，和倪永吉谈配乐的事。” “那我报价报高点？” “你跟我爸商量吧，看他的意思。” “了解，对了，已经有商演联系到我了，不过我都帮你们推掉了。” “嗯，推得好，我们现在不是接商演的时候，翻过年就是期末考试了。” “呃……我考虑的是他们的报价太低了，等cba宣传片播出来，你们的出场费至少能翻两倍。” “我的姐，不能老想着挣钱啊！” “我的哥！我得养人啊！公司账上快没钱了！” “……” “对了，有个事儿跟你说说，广州音乐节主办方联系我了，想请你们参加明年一月十五号的音乐节，你的意思是？” 第九十六章 女大不由娘 “新年快乐！” 元旦晚会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落下帷幕。 黑洞乐队唱了两首歌，现场气氛炸裂。 这一次，曹吾没有做主唱。 第一首《相信自己》，主唱由巴图担任，在气势恢宏的交响乐伴奏下，巴图粗犷的嗓音让这首振奋人心的歌曲感染力发挥到了极致。 第二首《都选c》，呈现的是是经过卢青松改编后的r&amp;b版本。 帅气的面孔，温柔的声音，站在话筒前的卢青松就是白马王子的理想形象。 现场反响甚至比《相信自己》还好，小女生的尖叫声都快将音响的声音盖过去了。 直到演出结束，巴图和卢青松仍没从兴奋劲中缓过来，抱着齐慧敏拍摄的录像画面直乐，眼馋得乐乐直挠琴，不住嘀咕下次该轮到她了，谁也别和她抢。 曹吾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齐慧敏开着车，忍不住偷偷瞄了眼。 说实话，她真有些看不懂乐乐的这个同学。 写歌，拍微电影，上运动会开幕式，齐慧敏不知道这小子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没被发现。 就在两个月前，她还怕影响到乐乐，私底下找人家谈过话。 现在想起来，当时真的有些冲动和不理智。 倒不是因为她势利眼，看到黑洞乐队有了点名气就改变了态度。只是在这两个月里，她发现曹吾真的只是把乐乐当妹妹看。 反而是乐乐，现在整天都把他挂在嘴边，让她愈加担心起来。 其实她倒希望乐乐能多些朋友，也不反对乐乐谈恋爱。但她只是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相貌平平的男孩外表下其实拥有着一颗骄傲的心，以及一股巨大的能量，他将来的发展绝对不可限量。 而这样一个男人，绝对不是傻乎乎的乐乐可以栓住的。 她绝对不会让乐乐受到和自己一样的伤害！ 知女莫如母，乐乐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但内心其实很敏感。 她之前也察觉到，因为自己和乐乐爸爸离婚的事，从上高中开始，乐乐就变得没有以前那么爱说话了，以前的朋友，来找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甚至她像是在有意躲着那些朋友。 别看在家里，乐乐还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齐慧敏知道，她只是把心事都埋在心里而已。 乐乐很难接受一个人，但一旦接受，就会无条件相信那个人。 因此，她一旦受伤，也会比一般人更伤，更疼。 乐乐和她说了一月份乐队要去参加广州音乐节的事，她一开始是拒绝的。 其实，在乐队和经纪公司签约的时候，她就持反对意见了，如果不是乐乐闹得厉害，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她不反对乐乐玩音乐，玩乐队，但当个爱好就好，当职业就有些夸张了。 眼下，她更希望乐乐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考个大学，要不是乐乐英语成绩不是太好，她都想让乐乐考雅思出国留学的。 倒不是她对大学有什么执念，她只是想让乐乐多一条退路。 她的公司是做婚庆策划业务的，平日里她见多了一些风光不再的老艺人，忍气吞声的接婚礼单子，面对着嘈杂的酒席，自顾自唱着成名曲的样子。 她深知在那个圈子里混下去有多么的不容易。 风光时你是大爷，落魄时连狗都不如。 谁都想风光无限，但那是用能耐和品行，以及吃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吃不了的苦才能换来的。 乐乐能行吗？ 哪怕能行，可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苦呢？何必呢？ 然而，现在的乐乐是不会明白这一点的。她只知道，和乐队成员在一起，就是最开心的事了。 唉！女大不由娘啊！ 曹吾睁开眼来，刚好看到齐慧敏皱眉的表情，以为她是在担心音乐节的事，便笑道：“齐阿姨你别担心，我会照看好乐乐的，保证把她从广州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乐乐耳朵尖，听到叫她名字，便凑了过来：“哎呀！老妈你就别担心啦！乖乖在家等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哦！你想吃什么？” 齐慧敏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努力了下：“最近公司真的不忙，我还是能抽出时间……” “哎哎哎！”乐乐摇着食指：“你看！又说跑题了吧？我们现在在说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快说，想吃什么？榴莲酥好不好？” 卢青松笑道：“榴莲酥是台湾省的特产，而且这边也买得到，没必要。” 巴图也插话道：“我觉得还是带烧腊比较好，那年我哥去香港表演，带的就是烧腊，香得很呐！” 这个时空中的香港和台湾省早就回归了，压根就没有什么通行证之类的东西，近海包括南方地区的人多少都去过几次。 曹吾笑道：“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买东西，得提前规划好，不然就耽误吃小吃的时间喽！” “对对对！我已经计划好了，先去吃茶餐厅，菠萝包和姜汁撞奶，然后打包冻鸳鸯，一边逛街一边吃鱼蛋……嘶！咕叽！” …… 回到家中，老爸老妈还没回家。 老妈参加电视台的元旦晚会直播，老爸过去陪她了。 泡了一杯茶，拿出牛莉给他的音乐节参演嘉宾的名单，曹吾坐在沙发上，看着上面一个英文乐队名，愣愣出神。 从了解到的消息他得知，这个乐队是几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凑在一起组的乐队，刚刚成立一年多，但在广州当地还是有点名气。 他们并不是专业的音乐人，组乐队也是玩票性质，只是为了完成年轻时的音乐梦想。 曹吾原本没打算参加这次音乐节，牛莉给他这个名单，是想用名单第一位的滴血琴弦乐队吸引他来着。 但曹吾最终答应参加，却并不是为了滴血琴弦，而是那个混在一堆名不见经传的乐队中的老男人乐队。 深吸了口气，曹吾将名单放到了茶几上，心情复杂。 从曹吾第一次看到那个名字起，他就再也无法维持平静的心情了。 时空仿佛在那一刻交汇了。 茶几上，红色的名单印着参演乐队和成员的名字。 在一个叫做六眼飞鱼的乐队下方，一个英文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乐队:beyond 成员:黄家驹…… 第九十七章 真的是你们吗？ 一月份的gd省正处在冬季，一年中最冷的时期，但气温也在十五度以上。 广州大街上的人们穿着清凉，对冬天没有一丝起码的尊重。 曹吾等人直接从香城飞到了广州，准备参加明天的音乐节。 音乐节是指持续数天和数周的，一种或几种艺术的庆祝聚会，通常是在特定的地方用统一的内容，举行连续性的演出。 例如民族音乐节，现代音乐节，摇滚音乐节等等。 目前最受欢迎的还是摇滚音乐节，广州音乐节就是国内摇滚音乐节中的一个。 国内音乐节发展历史已经超过了30年，几乎每个省份都拥有自己特色的音乐节，有些偏远落后，但民族能歌善舞的地区，甚至通过音乐节刺激旅游业，成功摘掉了贫困的帽子。 千万不要小看音乐节的力量，国内音乐爱好者甚众，单是酷猫每年的消费用户就已经接近一亿，这些都是潜在消费群体，即便能吸引十万人，也能产生上亿的消费了。 要知道，通常音乐节都会举办三天以上，而且来音乐节玩的游客不可能只买门票，就算是最基本的住宿和餐饮就已经能够将成本收回，并且大赚一笔了，各地政府自然喜欢这桩买卖。 但是，人人都知道的好买卖，也就算不上多好的买卖了。 在十几年前，各地政府一股脑蜂拥扶持自己区域内的音乐节，一度将音乐节数量推到了五百以上，全年每天都有音乐节。 但乐迷也是得上班的，能够去音乐节玩的时间基本上也就是在那些假期里。 而为了吸引更多的乐迷，各个音乐节的日期也都定在了大大小小的假期中，这就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例如档期撞车。 音乐节靠什么吸引乐迷？当然是音乐人。 而两个音乐节时间怼在了一起，乐迷怎么抉择？自然是哪个音乐节上的大牌多去哪个了。 那几年，是国内地下音乐最辉煌的日子，但凡是发过专辑，甚至是单曲的地下音乐人都能在音乐节上混口饭吃，很多名气大些的地下音乐人的出场费甚至直逼主流音乐人，甚至一些主流音乐人都蠢蠢欲动，开始跑音乐节捞金了。 但任何行业进入快速发展时期，都会陷入混乱，混进去些浑水摸鱼的家伙。 很多地区搞音乐节压根就是为了圈钱，管理制度混乱，问题从生。 这个现象也引起了很多乐迷和地下音乐人的反感，因为音乐节本质上就是一群不被主流文化接受的地下音乐人组织的活动，给自己一个展示的舞台，和歌迷有个近距离接触的场所，但眼下的发展已经背离了大家的初衷。 很多地下音乐人开始拒绝参加音乐节，很多音乐节主办方只得转而去请主流音乐人，这也导致了情况陷入了越来越坏的循环。 一些地方音乐节为了拉客抢人，开始想些歪点子。 有些音乐节主办方开始请些漂亮女孩，帅气小伙在网络上通过各种社交软件诱骗人前来音乐节，很有奇效，甚至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不过这种手段太容易被模仿，很多主办方发现这种手段奏效后，纷纷效仿，有些急功近利的家伙，甚至直接明目张胆让性工作者拉人，一下将圈内搞得乌烟瘴气。 那段时间，网络上到处都是年轻男女在各地音乐节上被骗财骗色的消息，音乐节一下变成了臭水池，人人避而远之。 后来，为了不让音乐节这一文化品牌被糟践，国家文化和旅游部出手管理，整顿肃清，叫停了上百个不合规的音乐节，并建立了一个音乐节组织管理委员会，由京城文化局牵头，联合京城迷笛音乐节等五大音乐节主办方，对全国音乐节进行管理，风气很快扭转。 而且，在迷笛等五大音乐节主办方的争取下，管理会也给予了各地音乐节主办方最大的自由，平日不会过多插手音乐节的组织管理，但会不定期抽查，并且对新申办的音乐节审查十分严格，逐渐将国内音乐节带上了正轨。 目前还存在的国内音乐节总数在一百五十个左右，摇滚主题的就有六十多场。 而在这些音乐节里，也按照规模和口碑划分出了三六九等。 五大音乐节作为“常任理事”，不在排名之内，广州音乐节靠着地理优势，勉强排在了二线的末尾。 因为靠近沿海，接触国外音乐比较方便，广东有许多爵士，蓝调，乡村的大牛货，摇滚好手也不少，在国内也是声名赫赫。 不过，靠近沿海的不止gd省一家，还有个台湾省在前头，倒也没有让它杀到前列。 说来也奇怪，虽然摇滚是从沿海传到内地的，但国内唱摇滚的貌似都以普通话为主，而且还都得带点京味儿。 如果是其他省也就算了，但gd省也是如此，就让曹吾有些想不通了。 他来之前专门在逼乎搜了下，发现也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 而且，居然有个语言爱好者煞有介事的分析，说从语言角度看，自古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西北河北地区的传统戏剧也比较硬派。 而南方地区的吴侬软语更适合抒情婉转的曲风，戏剧也是如此。 那篇分析的第一条回复就帮曹吾回复了意见：放你娘的屁！ 那家伙显然对摇滚乐不太了解，以为所有的摇滚乐都像激流摇滚那样迅猛呢！ 殊不知摇滚是一种不屈的精神，一种反抗的态度，和语言有毛的关系！ 但那个语言爱好者却在下面反驳：那你找一个用方言唱摇滚的我听听？你当是民谣呐！ 一句话就将反驳的话语都堵了回去。 的确，当今乐坛，有用方言唱流行的，有用方言唱民谣的，就是没有用方言唱摇滚的。 听着耳机中那些广东歌手艰难的唱着儿化音的歌词，曹吾纠结得直嘬牙花子。 摘下耳机，曹吾看向窗外，心思却飞到了天河体育中心，明天的音乐节将会在那里举办。 beyond，真的是你们吗？ 第九十八章 你就是黄家驹？ “喂？曹吾，那个黄家驹的联系方式要到了，发你手机上了。” “好的，收到。” 曹吾一脸严肃的放下了电话，皱眉思索片刻，用微微颤抖的手用力往床上一甩，道：“对a！” “对2！大王！顺子！哈哈！我赢啦！”乐乐拍手仰头哈哈大笑。 卢青松的脸被口红涂成了大花脸，埋怨道：“你走单牌啊！我这还有炸弹，把她的大王骗下来，我就走完了！” 曹吾摇了摇头，没有辩驳。 “过来！过来！一个都别想跑！”乐乐直起身子，美滋滋的在曹吾和卢青松的脸上各画了盘蚊香。 “该我了！该我了！”巴图兴冲冲的坐了过来。 起身喝了口水，曹吾拿起手机看了看。 短信提示挂在屏幕上，上面显示着一个手机号。 刚到宾馆，曹吾就让牛莉帮忙问主办方要那个beyond乐队黄家驹的电话了，然而，当号码摆在曹吾面前，他却忽然没了拨通的勇气。 起身进了洗手间，曹吾用冷水冲了把脸。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用力拍了拍脸颊，他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般说道：“打一个吧！不管是真是假……” 嘟……！嘟……！ “哈喽？边锅啊？”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但曹吾却眼眶一酸，差点破了功。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如果家驹能够活着，他的歌声会是怎样的。 是沧桑一些？还是依旧高亢？ 一切的想象在现实面前都会烟消云散，曹吾在听到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后，就已经无比的确定。 他就是家驹！ “喂？能听到吗？” 电话那头换上了普通话。 曹吾赶忙道：“啊……喂？是黄家驹吗？” “是我，你是？” “家驹你好，我是明天参加广州音乐节的黑洞乐队主唱，我叫曹吾……我是你的歌迷，我喜欢你三十多年了，我就是因为你才喜欢上摇滚的……” 曹吾心情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电话那头也听迷糊了：“后生仔，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你是黄家驹吗？” “我是啊！” “那我就没打错！”曹吾压住兴奋的心情，咽了口口水，忐忑问道：“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那个，你现在在广州吗？” “在啊！我在明记食粉。” “太好了，能等我一下吗？我去找你。” “好哇！我和我乐队在一起，你来吧！我等你。” 激动的挂上电话，曹吾拽下毛巾擦了擦脸，冲出了洗手间。 “哇！做么野？”乐乐吓一跳，用刚学的粤语问道。 “呃……”曹吾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乐乐他们。 先不说还不确定这个家驹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乐乐他们恐怕也不认识。 “我去吃宵夜，要带吗？” “不是才吃过饭吗？我不要了，青松你呢？” “我也不用。” “给我带份炒粉。” …… 跑出酒店搭了辆出租车，曹吾冲司机师傅道：“去明记，谢谢。” “哪个明记哇？广州有好多明记的。” “当然是粥粉最好味的那家明记啦！” “那就是龙津西路那家明记小食喽？靠近半溪酒家那家喽？” “是啊是啊！” “哇！你粤语讲得好标准，香港那边的口音？” 曹吾笑了笑，他那个年纪的人，甭管会不会粤语，都能来两句半像半不像的“钢铁锅，含眼泪喊修瓢锅”，他的粤语，基本上是听粤语歌和看香港电影学来的，而初衷则是为了学beyond的歌。 “到了！” 付完钱，曹吾下车，抬头看了看这家不起眼的小店，推门进去。 广东人都爱吃，也会吃，向来以老饕的形象屹立在祖国的大地上，让周边省份瑟瑟发抖。 广东的路边摊文化历史悠久，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都有几家只和至亲好友分享的餐馆，广东人不看酒楼档次，只注重好不好吃。 黄家驹坐在小凳子上，红光满面，和乐队成员碰了一杯冰镇啤酒，一饮而尽。 曹吾行至侧面，上下打量了下，却有些不敢相认。 在他的记忆中，家驹的样子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却怎么也和这个不修边幅，留着胡子，喝啤酒吃炒粉，年近五十的男人对上号。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黄家驹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曹吾。 疑惑了下，他恍然大悟道：“咦？你莫非就是电话中的那个后生仔？” 听到这个声音，曹吾神色有些复杂，点了点头，笑道：“是我，你就是黄家驹？” “是啊！快坐！”黄家驹热情的拉过一张凳子，拍了拍凳面，冲厨房喊道：“老板！再来一份炒粉。” “我吃过了的。” 曹吾坐下身来，环视了一圈，这张桌子上坐着四个人，除了黄家驹外，其余三人曹吾瞧着十分面生。 “宵夜嘛！没关系的，你这么年轻，要多吃点，长身体的喔！这家粉店的炒粉很好吃，我每次来广州都要吃的。” 黄家驹帮曹吾倒了杯啤酒，笑着介绍道：“呐！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阿毛，这是大飞，这是机车仔。这位年轻人，不得了了，他就是明天要和我们一起登台的黑洞乐队的主唱，曹……诶？你叫曹什么来着？” “我叫曹吾。” “啊对！曹吾！”黄家驹搂上曹吾的肩膀，笑道：“我听过你们的歌，真的好厉害，你真是高中生？” “如假包换啊！” “哈哈！厉害厉害！来！我敬你一个！” 曹吾诚惶诚恐的将酒杯放低，一口饮尽。 他这么给面子，黄家驹很是开心，又帮他满上：“阿吾，你那首梦回唐朝是怎么写出来的？实在太厉害了，我一辈子都写不出那么好的歌。” “哪里哪里！”曹吾像是在商场中被抓到的小偷一般，大汗淋漓。 “不要太谦虚嘛！”黄家驹笑道：“以后我们就是朋友，音乐上还要多交流交流才好。” “一定一定。”曹吾擦了擦汗，抬头愣愣的看着黄家驹，坐到这会儿，他总算能将面前这位大叔的面孔和记忆中那张面孔对照起来。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的！”黄家驹开了个玩笑，哈哈笑道。 曹吾没有笑，他忽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记忆中那个神一样的男子，这让他有些难过。 第九十九章 华语乐坛不能没有你！ 大部分玩音乐的人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样高冷，拧巴，不容易相处。 相反，内心敏感，情感丰富的性情中人，才是大部分音乐人的真实写照。 几杯啤酒下肚，曹吾便和黄家驹等人打成了一片，大家举着酒瓶高声唱着老歌，气氛很嗨。 身遭的食客却也没有反感，反而因为他们桌上欢乐的气氛而扫清了一天的劳累，面上也添了些笑容。=。 “家强呢？”曹吾低声问道。 “家强是谁？” “你弟弟啊？” “哈哈！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弟弟？我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倒是有两个姐姐……” 曹吾总算确定，面前的黄家驹，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家驹了。 而面前的阿毛，大飞，机车仔，也跟黄贯中，黄家强，叶世荣没什么关系。 就好像，只有黄家驹独自出现在这个世界中一般。 或许是中年人的通病，提到家人，黄家驹忽然打开了话匣子，大谈起了当年。 “孤子拉心肝，我两个阿姐也最疼我，我第一把吉他就是我大姐送我的。” “我小时候家里穷，两个姐姐嫁得早，我十五岁就出来帮工，补贴家用，呐！二十多年前，我就是在对面的半溪酒家做伙计，大飞也是，那时我们就在这里食粥粉啦！这么多年，我们每次来广州，都会来这里……” “那时候工作很累的，每天都要洗碗擦地，跑腿打杂，只有晚上才能弹弹吉他。” 桌对面的大飞笑道：“那时候前厅的阿美很喜欢你哦！经常晚上来找你，你走以后还在向我打听你的行踪，对你念念不忘呦！哈哈！” “别提了，我七八年前见过她一次，孩子都上大学了。”黄家驹惋惜的摇摇头：“已经变成黄脸婆喽！我也变成阿叔了，时间过得真快。” …… 曹吾在一旁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这样平平淡淡的活着，和辉煌的死去，哪一个是他真正想要的呢？ 黄家驹拍了拍曹吾的肩膀，笑道：“珍惜眼前吧！如果让我再活一次，回到你这个年纪，我肯定也会像你一样，玩玩音乐，搞搞乐队，多好！” 曹吾笑了笑，忽然问道：“对了，为什么你们乐队要叫这个名字呢？” “我起的。”机车仔笑道：“原本想叫be young，年轻乐队，但感觉一群老男人叫年轻乐队有点不要脸，干脆就改成beyond，超越乐队了。” 曹吾抽了抽嘴角，暗自吐槽，难道一个老男人一把年纪了还叫机车仔就不丢人了？ “明天你们准备唱哪首歌？” “大厦。”黄家驹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道：“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写的，去年才制作出来。” “我们凑钱一起录的。”阿毛染着黄毛，笑容却很憨厚：“攒了好几年的私房钱，全砸进去了。” “没白砸！”大飞笑道：“如果不是录了这首歌，我们才不会被邀请上音乐节呢！” 黄家驹带着几分得意道：“是啊！说不定还有经济公司看上我们，把我们签下来呢？” “哈哈哈！一大把年纪，还在想出道？你公司不管了？”机车仔打趣他道。 “不是还有我老婆嘛？” “诶？干脆让嫂子开个经纪公司，把我们签下来呗？好不好？” “切！那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漂亮女歌迷了？” …… 一场酒喝到半夜，除了曹吾之外，黄家驹几人都有些喝多了。 打车将他们送到所住的酒店，黄家驹下车后搂着曹吾的脖子，喷着酒气，絮叨不停：“谢谢，曹吾小兄弟，谢谢，谢谢你说你是我的歌迷，你是我的第一个歌迷，我很开心……” “我已经快五十岁了，找这帮老哥们一起玩乐队也只是为了圆我一个儿时的梦……” “我们都是业余的，玩个开心而已，能参加这次音乐节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我很开心，能认识你这个朋友，下次有空来香港，我再请你喝酒！” …… 黄家驹的话语无伦次，但曹吾听着却有些心酸。 “加油！你的音乐一定会被更多的人听到的。” “哈哈！”黄家驹大笑一声：“多谢鼓励！但是啊！我已经老啦！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要加油的是你！你的歌很棒！很厉害！厉害到我一辈子都写不出那么好的歌……不对！或许我年轻的时候能写出来，但现在……哈哈！你加油！你要加油！曹吾小兄弟！明天台上见！” 将他们送进房间，曹吾走出了酒店。 抬头看了看没有几颗星星的夜空，他罕见的摸出刚才黄家驹散给他的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这是另一个世界，他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家驹，曹吾不住的提醒自己。 但想起黄家驹那张被时间流水冲刷得有些苍老的面孔，他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 我不想看到曾经的偶像变成这样，上辈子，是你激励我踏上音乐之路，并且在每一个想要退缩的夜里用歌声给自己激励，那么这辈子，就让我帮你重新站上那个巅峰吧！ 华语乐坛，不能没有你！ 回到酒店房间，曹吾刚打开门，背后门禁响动，卢青松探头出来问道：“你回来了？” “哦，是啊……”曹吾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道：“哎呀！忘了给巴图带饭了。” “嗯？你叫我？”巴图捧着个外卖盒子，腮帮子高高鼓起。 也是，谁饿着巴图也饿不着。 “乐乐回房间了？” “她去睡了。” “那我去叫她，刚好把莉姐也叫起来，我有点事儿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乐乐和牛莉住一个标间，曹吾将她们叫醒，让她们穿好衣服，便和巴图，卢青松一起进去了。 “莉姐，乐乐，兄弟们，有件事儿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曹吾严肃道。 “怎么了？”牛莉有种不祥的预感。 “记得咱们一开始排练的那首歌吗？” “记得啊？叫什么理想的那个。”牛莉点头道：“练了几次，你不就说要换成现在这首吗？” “明天的演出……我想唱那首歌。” 第一百章 广州音乐节（一） 最具煽动性的音乐类型是什么？摇滚！ 听摇滚的都是什么人？年轻人！ 年轻人最喜欢做什么？搞对象！ 而音乐节，就是将这三者完美结合的一场活动。 天河体育中心的安检通道要到九点才开放，而还没到八点，体育中心大门外就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群，其中九成都是年轻人，并且以大学生居多。 虽然人多，但现场秩序井然，因为广州市出动了全城一半的警力维持秩序。 这届音乐节网上售票的数量在一个星期前就破了五万，如此庞大的人群，又都是年轻人，隐藏风险极大，不由得广州市政府不重视。 而一场音乐节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也早在三天前就开始体现了，天河体育中心周边的酒店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被订完了，周边的所有餐饮场所也都备足了材料，准备迎接这一波顾客浪潮，全城的三蹦子，电毛驴全都集中了过来，音乐节前后一个星期之内，天河体育中心就别想有正常的交通了。 今年音乐节的盛况也出乎了主办方的预料，因此黑洞乐队到广州后甚至都没见到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只能通过电话联系。 体育中心大门外的广场上，人群散落，大多三三两两随意坐在可坐之处。 草坪已经被坐满了，来自天南地北，甭管认不认识，都坐在一起欢笑聊天。 平日在自己的生活中，习惯了用耳机掩藏内心炽热情感的人们终于来到了一个遍地知音的地方，哪怕还没进场地，气氛已经很嗨了。 来参加音乐节的人起码都是喜欢听歌的，会乐器的人的密度也远高过其他娱乐场所。 随处可见弹着吉他，乌克丽丽，电子琴，吹着萨克斯，甚至是口琴的身影，而他们身旁往往也围满了人，时不时收获一阵欢呼和口哨声。 这是唯一一个你掏出乐器不会被别人说装逼的地方。 曹吾等人背着乐器，步行向工作通道走去，虽然主办方会提供乐器，但他们还是喜欢用自己的家伙事儿。 “呀！是黑洞乐队！” 一声惊呼，曹吾被一个半脑袋青春痘的哥们儿拦下了。 “真的是你们！我特喜欢你们的歌！能给我签个名吗？” 那哥们儿激动得青春痘都紫了，举着个硬皮本，眼睛直往乐乐脸上瞄。 “呃……”曹吾一脸为难，他背着电吉他，手中还抱着巴图的一只小军鼓，实在腾不出手来，其他人也差不多。 牛莉提着擦片跑了回来：“是歌迷吗？我来帮你们拍合影吧！” 她可不放过每一个宣传自家乐队的机会，于是乎，曹吾四人便狼狈的背着乐器，和这位青春痘哥们拍了张合影。 人是有从众效应的，用中国人的话来讲就是好凑热闹，这位哥们的举动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在两个女孩认出了卢青松，尖叫着跑上来要合影后，一大片不明所以的歌迷便乌央央的将黑洞乐队包围了起来。 “帅哥你好！帮我签个名吧！” “我能和你们合张影吗！求求你们了！” 这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人认识黑洞乐队，大部分人都是上来凑热闹的，不过在和身旁人打听过后，很多人都发现自己最近好像听过他们的歌，便也跟着喊。 “相信自己，签个名呗！” “倔强乐队，跟我合张影吧！” “大家不要挤，保持秩序好吗？”牛莉口中喊着，但手中却冲曹吾等人比划，让他们把乐器放下来，和歌迷互动。 这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曹吾等人也累了，便将乐器都卸了下来。 咔嚓！ “下一个！” 咔嚓！ “这是谁的手机？” 一直堵了将近十分钟，人群才散去。 而散去的原因不是没人拍照了，而是因为滴血琴弦乐队到了。 准确的说，是滴血琴弦乐队的车到了。 一辆加长林肯从一堆三个轮儿或者两个轮儿的交通工具中骨涌出来，停在了大门口。 车还没停稳，就有歌迷尖叫着涌了上去。 不怪歌迷眼尖，实在是这车太扎眼了，也不知是从哪个婚庆公司弄来的婚车，顶上还粘着个气球。 车门开了一丝，主音吉他手张鑫露出半张脸，说了句“大家好”，就被无数只手给吓回去了。 “妈呀！这火力太凶猛了，咱下去估计得脱层皮呀！”贝斯手孟宇豪吞了口口水。 经纪人韦炜举着电话道：“等一会儿吧！我打电话叫了保安，一会儿护着你们进去。” 鼓手雷小健挠了挠后脑勺，问道：“那咱们就这么干坐着？” 韦炜道：“那肯定不行，多少得跟大家打个招呼呀！把天窗打开，你们谁上去跟大家打个招呼。” 几人面面相觑，一齐将脸转向一个抱着psp奋战的清秀男孩：“苗小凤，该你干活了！” “嗯？什么？”苗小凤懵懂的抬起头来。 指了指头顶的天窗，孟宇豪嘿嘿笑道：“上去跟歌迷们打个招呼。” 打了个冷战，苗小凤猛摇头：“不行！长安音乐节那次就是我先出去的，这次该你们了！” “别了吧！大家都是来看你的嘛！谁让你是主唱呢？” “不行不行。”苗小凤继续猛摇头：“广州的歌迷太彪悍了，上次音乐节我来，头发都被揪掉好几撮，还有人挂在网上卖，说是有我的dna，可以克隆一个我。这次我要是再单独出去，恐怕就不用他们克隆了。” “炜哥，他不上去，怎么办？”孟宇豪给经纪人告状。 韦炜犹豫了下，道：“那要不你们谁上去打个招呼？宣传互动工作还是要搞的嘛！” “那就让张鑫上，他粉丝也多。” “拉倒吧！你的粉丝也不少，你怎么不上去呢？” 几人吵着嘴，忽然间，像是商量好的一般，齐齐扑上去，将苗小凤按在身下。 “你们要干什么？”苗小凤惊恐问道。 “少废话！司机师傅把天窗打开！”几人坏笑着，将苗小凤从天窗口塞了出去。 “哇！！！是小凤哥！要死啦！！！” “好帅啊！妈呀！！小凤哥！” 苗小凤挤出了个微笑，挥了挥手：“大家好……” 这次音乐节，最大的宣传点就是滴血琴弦，作为最年轻，也是风头最劲的一线乐队，几乎有一半以上的歌迷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一露面，顿时让现场陷入疯狂，无数人蜂拥向前，高举双手，兴奋的想要触摸自己的偶像。 车不算高，他左躲右躲，还是被歌迷们的狼爪摸到了。 “诶？诶？别拽我衣服……谁摸我屁股？我的手表呢？” 看着不远处滴血琴弦乐队座驾旁的疯狂，牛莉很是羡慕：“等我结婚了，也要租一辆那车！多拉风！” 第一百零一章 广州音乐节（二） 天河体育中心门外，黄牛四处转悠着寻找肥羊，今年他们已经狠赚一笔了。 穷游的学生党们叫卖着自拍杆和纹身贴，为改善未来三天的住宿和餐饮条件而努力。 而当地小贩则在兜售着纸尿裤和便携式尿袋。 音乐节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吃喝，而是拉撒。 千万别觉得穿纸尿裤有什么丢人。 当你在数千人的包围中冲杀到舞台前排，抢到最嗨的位置，疯狂甩头，痛饮啤酒，继而感到膀胱微涨，回过头去，却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和潮水一般的人群，你就知道它是个好东西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少喝水，看个人选择。 挨个经过安检，牛莉带着黑洞乐队进了工作人员通道。 作为大型活动，户外音乐节同时接受公安与文化两个系统的审批与管理，需要严格管控，防止出现安全隐患。 防火防水防踩踏，就是音乐节安防工作最重要的核心了。 因此，安检人员除了检查易燃易爆物品外，还要检查是否携带水杯之类的容器。 音乐节、演唱会之类的大型活动，一般都是不允许带饮料入场的，就是怕歌迷听歌太激动，把瓶子扔出去砸到人。 而且，场地内都是有饮料食物售卖的场所，也是主办方回收成本的重要方式，很多小音乐节卖不出票去，都是通过诱骗商贩交场地费入驻来回本的。 天河体育中心巨大的广场被分割成了三个舞台，分别是一个主舞台，和两个副舞台，被一些流动木屋隔开，那是些卖零食，餐饮，礼品的摊位。 这届音乐节是由百威啤酒赞助的，随处都能看到它的标志，就连曹吾等人胸前挂着的通行证上都有它绿色的字样。 之所以要搭建不同的舞台，主要是为了区分不同的音乐风格。 广州音乐节虽然是摇滚主题，但也得照顾民谣、r&amp;amp;b、流行等风格的听众。 因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摇滚乐，多几种音乐风格，就能多吸引一批粉丝，何乐而不为呢？ 三个舞台按照dou、rye、me区分的编号，对应七音符的前三个。 中央的dou舞台是主舞台，除摇滚外的其他风格音乐都会在这个舞台上表演。 rye、me两个舞台则都是摇滚舞台，黑洞乐队的舞台就是rye，刚好和beyond在一个舞台上。 “家驹哥！” 曹吾刚到舞台后方便看到了黄家驹等人，便开口打招呼。 “嗨！你们好啊！”黄家驹抱着吉他，笑着点点头。 “这是beyond乐队，我昨天认识的朋友们，黄家驹，大飞，阿毛，机车仔。”曹吾介绍道。 乐乐一躬腰：“叔叔们好！” 黄家驹等人当时脸就绿了。 牛莉在一旁看到，捏了捏乐乐的屁股，笑道：“喊哥哥！” 大飞猛点头：“对，对，音乐人不分大小。” 乐乐回头用眼神质疑，是在开玩笑吗？ 曹吾赶忙岔开话题：“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早点来调试乐器啊！”黄家驹弹了个音，道：“对了，你们是在我们后面演出吧？那刚好一起调音，把参数告诉调音师，他好统计。” 曹吾他们来的已经算晚了，大部分乐队都已经到了舞台后方。 当然，如果不是昨天一直排练到凌晨，他们也早过来了。 “when i'm walking down the street，” “当我走在大街上，” “all the glass boxes round n' round，” “我被周围的玻璃盒子团团包围，” …… 黄家驹和乐队成员一起排练着演唱曲目。 或许是这个世界音乐风格的缺失，黄家驹这首歌的编曲明显变成了迷幻摇滚的风格，呢喃，迷离，完全没有了原版硬派的金属感觉。 曹吾听得有些别扭，不过倒不是因为不好听，只是听到的和记忆中有些偏差，让他有些不习惯而已。 一曲唱罢，黄家驹得意的问道：“怎么样？阿吾？” “宝刀不老！”曹吾由衷赞叹道：“基本功扎实，编曲风格多变，尤其是你这嗓子，绝对不减当年。” “哈哈！搞得你听过我当年唱歌一样。” 曹吾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家驹哥，你为什么没写粤语摇滚呢？” 黄家驹想了想，道：“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写过，不过都忘了，现在写不出来……而且，人们已经习惯听英文和国语的摇滚了，现在的粤语歌手基本上都是民谣和流行圈的，粤语摇滚……唉！还是算了，没人听的……” 曹吾有些震惊，他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黄家驹口中说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没人听？”他错愕问道：“而且，没人听就不唱了？” “唱歌，不就是给人听的么？”黄家驹也惊讶道：“而且。想出专辑，就要唱大家喜欢的歌啊！” 曹吾惊讶的盯着他，半晌，才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你真的是老了。” 黄家驹理所当然道：“我都快五十岁了，当然老了。” 曹吾摆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再说，转头便走。 黄家驹一脸懵逼：“这小子，怎么回事儿？说翻脸就翻脸？” 入口通道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正在准备的乐队纷纷伸长脖子探望，却是滴血琴弦乐队的六个人过来了。 和商演和晚会不同，音乐节上欢乐的气氛对于音乐人来说，就是一场盛大的节日。 在这里可以和粉丝近距离接触，可以和音乐上的朋友一起玩音乐，没有人能够拒绝这场狂欢。 因此，即便滴血琴弦的登场时间是在下午，但还是早早便跑来后台了。 他们和其他人一样，穿得很普通，不存在什么演出服之类的东西，六个人都是简单的t恤加牛仔裤的搭配，最多加了件外套。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都没有拿乐器，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帮他们运送，这也是一流乐队在音乐节上唯一的好处了。 滴血琴弦乐队六个人的人缘都挺不错，而且他们本就是从音乐节上脱颖而出的，很多后台的乐队都和他们认识，他们便随意的坐在相熟的朋友身旁闲聊了起来，完全没有一点所谓的名人架子。 苗小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老朋友，迈步走去。 后台比较拥挤，他侧人让人时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苗小凤下意识的道了声歉，下一刻抬眼看向撞到的人，他却愣住了。 “没关系。”那人低声回了句，给他让开了位置。 苗小凤却没有继续前行，而是盯着那人，眼神炽热，伸出手来：“你好，我叫苗小凤，能认识一下吗？” 那人有些疑惑，但还是礼貌的伸出手来，点点头道：“你好，我叫卢青松。” 双手刚触及，便像电打般分开了，因为他们真的被电打了。 不知是卢青松还是苗小凤身上带着静电，两人刚握手，便听到了啪的一声。 而这股静电像是直接打进了苗小凤的心里，他感觉心脏都要麻痹了，忍不住在心底狂呼：“好可爱的男孩子！” 第一百零二章 广州音乐节（三） 被苗小凤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卢青松倏的缩回了手。 发觉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苗小凤尴尬的咳嗽了下，道：“咳……卢青松，很好听的名字……那个，你也是玩乐队的？” “是啊是啊！” 巴图的大脸杵了过来，他一脸激动的伸手攥住苗小凤的手，一顿猛摇：“偶像啊！我可太喜欢你们的歌了，我兄弟还买了你们的新专辑！” 说着，他把曹吾也拽了过来。 曹吾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清秀的大男孩，暗自比较了下，发现对方至少要比自己高出半个头。 一米八几的身高，身材却很匀称，丝毫不显单薄。 深陷的眼窝让他的一双眸子如同湖水般清澈深邃，高挺的鼻梁下方是薄薄的嘴唇，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愈发显得粉润。 很明显，滴血琴弦乐队的走红和这位大帅哥的颜值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你好，我们是黑洞乐队，很荣幸能和你们同台。”曹吾笑着伸出了手。 “你们好。”苗小凤重又恢复了如沐春风却又带着点距离的笑容，伸手和曹吾、乐乐握了握，一触及分，继而惊讶道：“哦！原来你们就是黑洞乐队，我听过你们的歌，太厉害了。” “真的？”乐乐高兴得蹦了蹦，没想到滴血琴弦都听过咱们乐队的歌！ “当然！我是你们的粉丝！你们到目前为止发的所有歌我都听过，我最喜欢那首《别来纠缠我》，听着太过瘾了。”苗小凤没有乱讲，他确实很喜欢这个今年新出现的年轻乐队，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碰面。 “你就是曹吾吗？那些歌都是你写的？”苗小凤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曹吾身上，他隐约能够察觉，面前几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这个平平无奇的男孩围在中央。 而那个叫卢青松的可爱男孩子居然下意识的躲在他身后，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发现这一点后，他见到看好的年轻乐队的兴奋之情也消散了不少。 “你们这次准备唱什么歌？梦回唐朝？还是别来纠缠我？相信自己很适合，气氛肯定会很好。”说着话，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曹吾身后的卢青松身上飘去。 察觉到他的眼神，卢青松皱了皱眉，又往曹吾身后挪了挪。 “不，是一首新歌。”曹吾想了想，稍带着一丝落寞道：“一首粤语歌。” 看到卢青松的小动作，苗小凤嘴角抽了抽，挤出一丝笑容：“哦，是吗？那很厉害啊……” 又随意聊了两句，他便匆匆离开了。 走出不远，苗小凤懊恼的砸了下掌心，暗自嘀咕：“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男生有心动的感觉？是我单身太久了吗？我可是直男啊！不对，肯定是错觉！” 然而，他此刻的脑海中却忍不住回想着卢青松那一双秀美的眸子和小鸟依人般躲在曹吾身后的样子…… 啊！天呐！我这是疯了吗？ 检票通道开始放人了，已经有歌迷来到广场上，兴奋的举着自拍杆拍照了。 离演出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离黑洞乐队上台还有两个半小时，曹吾叫过队员们，抓紧排练，不愿浪费一点时间。 牛莉在一旁看着他们的排练，眼神中有些担忧。 时间倒退回昨晚酒店的房间中。 曹吾的提议遭到了牛莉的强烈反对，演出前临时换歌是件很麻烦的事，不光是排练时间不够的问题，主办方也要调整节目时间，会造成一系列的问题。 然而，曹吾的态度却很坚决。 “莉姐，乐乐，巴图，青松，你们是知道的，其实我一开始就打算唱那首歌，但临时却换成了现在的这首。你们问过我为什么，但我没说。” “其实，那时候的我还不敢确定一件事，然而，现在，那件事我已经确定了。” “我知道，乐队不是我一个人的，对于我临时改主意的事，我向你们道歉……” “但是，这首歌是我来参加广州音乐节的初衷，我来广州，就是想在舞台上唱出这首歌，给一个人听。” 牛莉揉着太阳穴：“我能问问是唱给谁听吗？”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房间内沉默了片刻，卢青松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就换吧！我支持你，反正琴谱我已经练熟了。” 曹吾感激的看了看他。 “行！那就换呗！”巴图一拍大腿道：“那首歌的鼓谱又不难，而且我们都排练过两天，一晚上应该可以突击赶出来，乐乐你说呢？” “你都没问题，我当然没问题啦！”乐乐满不在乎道：“我的贝斯更简单，就当个根音战士就好啦！” “谢谢……”曹吾认真道。 说罢，几个人齐齐看向目瞪口呆的牛莉。 身上一软，瘫倒在床上，牛莉哀嚎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签了你们这群祖宗啊！” “莉姐，帮帮忙呗！”曹吾笑道。 “就是，就跟主办方说一声，就把演出曲目换掉就行，反正时长都差不多。”卢青松也劝道。 牛莉还在犹豫，乐乐见状，直接一头杵了过来，抵在她胸口扭来扭去，撒娇道：“哎呀！好姐姐！你就答应了吧！” “去去去！”牛莉抱着她的脑袋推开，无奈道：“我真是醉了，你们赶紧排练，我去联系主办方！” …… 后台处，看着排练的乐队，牛莉暗自叹了口气：“非要把那么好的一首歌换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一个小时根本不足以放进所有的人，但三个舞台前已经围满了人，整个广场也人满为患了。 舞台周围围着一圈铁栅栏，保安警卫们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在栅栏前，防止激动的人群冲击舞台。 时间到了，舞台上，主办方负责人上台宣布演出开始。 他是个戴着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有些斯文。 拿着话筒走到台前，他并没有做长篇累牍的发言，因为他深知歌迷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一手指向观众，他直截了当的大吼道：“欢迎大家来到广州音乐节！大家等急了吗？那么就请大声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观众齐声欢呼：“广州！” “你们来干什么？” “听歌！” “听什么歌？” “摇滚！” “好的！那就让我们用欢呼声请出开场乐队，天兵！” “哇吼！” 如果能够从高空俯瞰，就可以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海浪般涌向舞台正前方，保安大哥们甚至得踩在栅栏上才能挡住人潮的涌动！ 音乐节开始了！ 第一百零三章 广州音乐节（四） 天兵乐队是一支在圈内小有名气的二流摇滚乐队，发行过四张专辑，现场有不少人都听过他们的歌。 乐队中的吉他手是个老炮儿，混迹摇滚圈多年，上台后直接来了段solo，眼花缭乱的指法瞬间点燃了全场，所有人和他一起高唱！ “你伤透了我的心！” “最后一次看你的眼睛！” 音乐节的气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高潮！ 明明在家听cd就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为什么还要跑来音乐节上吃苦受累呢？ 答案是气氛。 和演唱会一样，音乐节聚集的是兴趣爱好相同的同好者，在这里，大家都一样，都是冲着好听的音乐来的，每个人都是知己。 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乱蹦乱跳，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而不用担心旁人的目光，因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在这种场合下，歌曲本身的魅力会被放大到极致。 天兵乐队原定是唱两首歌，但两首歌后，歌迷们兴起，高喊“encore”，主办方眼镜男见状，临时决定，让他们再唱一首成名曲。 那是一首现场一半人都会唱的歌，现场挥舞的手臂汇成一片海洋，天兵主唱唱嗨了，直接丢开话筒，纵身一跃，跃向人海。 落地前，他被无数双手托举起来，像是躺在由无数只手组成的垫子上，被运往人群后方！ 他们之后是一支以轻摇滚闻名的乐队，轻柔的音乐让兴奋的人群稍稍平静了些，换上了结伴而来的情侣们抱着互啃。 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又结束了一遍排练，曹吾抬头擦了擦汗，却看到黄家驹和队友已经开始准备上台了。 “阿吾，我要上台了！祝我好运吧！”黄家驹走到曹吾面前，举起手掌，仿佛根本不记得方才曹吾不合时宜的举动一般。 曹吾愣了下，还是和他击了下掌。 黄家驹笑了笑，挎着吉他往台下走去。 其实冷静下来以后，曹吾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举动不太合适了。 他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或许是在经历过和偶像见面的狂喜后，却忽然发现面前的人压根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这种反差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吧？ 黄家驹看着台上正在演出的乐队，眼中泛着光。 现在在台上的是个叫做六眼飞鱼的三流乐队，这也是主办方的安排。 其实，beyond这支乐队是没有资格登上广州音乐节的，他们没有经纪公司，也只发行过两首歌，还是自费录制的。 他们能上台是因为这个世界中的黄家驹是广东区域做啤酒饮料最大的几个经销商之一，和主办方负责人老乔，也就是开场时那个眼睛男比较熟悉，他们才被安排到了两支专业乐队中间，为的就是让他们上台后的气氛更好一些。 曹吾一直没有发觉这些，是因为他一直都沉浸在见到偶像后的兴奋心情中，自动忽略了这些。 但黄家驹自己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已经过了那个崇尚理想、青春、奋斗的年纪了，参加音乐节，也是为了完成他自己一个多年的梦想而已。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会不清楚吗？他就是个普通人，对于这点他比任何人的认识都深。 台上的乐队演出完毕，主唱微微喘息着介绍即将登场的乐队，这也是每个乐队除了演出之外的职责之一。 “接下来，即将登场的是来自广东本地的一支乐队，他们是来自香港，平均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上的一支年轻乐队。之所以说他们是年轻乐队，是因为他们才成立了一年而已。我很欣赏他们，他们能够有勇气站上这个舞台，就已经体现了摇滚精神，摇滚永远年轻！” “永远年轻！” “让我们有请香港乐队，beyond！” 观众们很给面子，献上了一阵不算稀疏的掌声。 接好乐器，黄家驹站在话筒前，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突然打鼓般的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大家好，我们是beyond乐队。”他深吸了口气，压下躁动的心，道：“一首大厦送给大家。” 按弦，轻捻，拨片挑拨，前奏响起。 “when i'm walking down the street，” “当我走在大街上，” “all the glass boxes round n' round，” “我被周围的玻璃盒子团团包围，” …… 一曲唱罢，气氛还算ok，这样一首歌词压抑，又是英文的歌曲受众面显然要比一般的国语摇滚少，但在现场的气氛下，还是有不少的观众在为他们鼓掌，这已经让黄家驹很满意了。 “多谢！多谢大家的支持！”他将吉他举过头顶，挥了挥：“我想说，我们还不老，摇滚永远年轻！” 顿了下，他又靠近话筒前，道：“接下来上场的，是黑洞乐队，他们出道不到半年，就已经写出了好几首很厉害的歌，例如，倔强，都选c，梦回唐朝……还有，相信自己。” 他每说出一个名字，台下观众就传来一声齐呼，不少人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喜欢听的几首歌，居然都是这支黑洞乐队唱的。 “接下来，就让我们有请，黑洞乐队！” 台下，巴图等人忙活着往台上搬乐器，架子鼓太占地方，得几个人分两趟搬才行。 “加油哇！”黄家驹下台来，和曹吾擦肩而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 “看你们的了！” 阿毛、大飞他们也像曹吾等人比了个大拇指。 “卢青松！加油哦！” 那个苗小凤忽然从一个乐器架子后伸出脑袋来大喊了句，搞得卢青松一脸懵逼。 整理好乐器，站在台上，曹吾看着台下的观众，深吸了口气，说道：“大家好，我们是黑洞乐队，我们接下来要唱的这首歌，我要送给一个人。” “他是我的音乐启蒙老师，也是我一生追逐的偶像和目标。这首歌不是我写的，是由和我一样，千千万万将他当做精神领袖的歌迷们共同谱写。” “我想我是幸运的，能够当着他的面，将这首歌唱给他听。或许，他已经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他，但我仍然感谢有他陪伴我整个青春。” “这首歌，就当是对以往的我的一次告别吧！” “一首《我们的天空》，送给他，送给大家。” 卢青松十指滑动，如同潺潺溪流般的钢琴声响起。 曹吾一手握着话筒，用一种独特的唱腔缓缓唱道： “这一些，传颂着经典的歌，” “藏着了，太多太多寄望，” “你一生，为理想无惧争斗，” “感动我，一生每天去想你。” “每一天，在路上艰苦奔波，” “留下了，许多许多血汗，” “在这刻，迷途在远方他乡，” “感谢你，歌声里伴我跨过，” “朋友与你分隔天共地，” “缘分让我跟你相识过。” “朋友与我在这天空里，” “在这空间高歌歌唱热爱的歌。” “每首相依的心灰色轨迹真的爱你岁月无声，” “再见理想冷雨夜可知道喜欢你。” “登入了每天我们的天空里，” “唱出声音不再犹豫海阔天空，” “想你。” …… 台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的黄家驹忽然被兴奋的大飞推醒：“家驹！他唱歌的样子和声音，都好像年轻时候的你啊！” 第一百零四章 广州音乐节 （五） 很多人都没听明白歌词副歌部分那些貌似散碎的歌词是什么意思，但曹吾那种独特的唱腔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更重要的是，歌曲中那股淡淡的忧伤仿佛化作了丝丝细雨，将众人的心都蚀穿了。 曹吾没有去想是否唱准了音，技巧是否用对，此刻的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将这首凝聚了所有歌迷对家驹的思念的歌唱给他本人听。 台下，愣愣出神的黄家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开始，在微微颤抖着。 虽然曹吾并没有提及半个字，但他却在听到的第一瞬间就清晰的感觉到，曹吾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一股酥麻麻的暖流涌过全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黄家驹感觉到，这首歌仿佛携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力量，冲击着他的心灵。 这个孩子，真的好像年轻时的他。 忽然间，他忍不住想起，如果二十七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没有将吉他锁起来，跟着老板跑渠道，学做生意。而是一直坚持做音乐，今天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无法想象。 几十年的摸爬滚打，已经耗尽了他不切实际的想象力，他只知道，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因为，他不愿错过那个陪伴他一生的女人。 只是，一切都不算晚，不是吗？ 舞台上，曹吾空出一只手来，曲起中指和无名指，伸直其他三根手指，高高举起，随着节奏挥动。 在前世的演唱会，音乐节的现场，观众们总会用各种手势来表达对台上乐队的喜爱，而不同种类的音乐也会有不同的手势。 例如曹吾比出的这种，就是摇滚音乐中最常见的手势，代表爱与和平，也是所有摇滚乐队最常使用的手势。 然而，在这个世界中，却没有这种讲究，大家只是跟着音乐挥手挥拳而已。 在看到曹吾比出这个手势后，很多人虽然不明白意思，但还是觉得好玩，纷纷开始模仿。 很快，台下便成了一片爱与和平的海洋！ 舞台最前方，一个青春痘哥们儿正举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纸箱拆下的纸板，上面写着黑洞，在那一个劲的晃，口中大喊乐乐的名字。 更为兴奋的则是许多广东本地的观众，他们没有预料到会在摇滚舞台上听到粤语的声音，纷纷比着爱与和平的手势，兴奋不已。 一曲唱罢，曹吾向台下鞠躬，准备下台，却不料台下观众们开始自发高呼。 “encore！” “encore！” …… 台下，黄家驹也和观众们一起高呼安可，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他忽然发现，原来，唱粤语歌才是最吊的。 老乔找到站在舞台后方的牛莉，说道：“牛总，观众反响不错，让黑洞再唱一首歌吧！” “可以吗？”牛莉惊喜道，为了给滴血琴弦的出场保留几分观众的体力，主办方对演出时间卡得很紧，除了给开场的天兵乐队一次返场的机会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乐队能够返场呢！ “可以，时间还宽裕。”老乔点头问道：“你们有准备吧？” “有！唱之前报上去的那首歌就行。” 牛莉兴奋之下，竟然直接上了台，跑到曹吾身旁，凑到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曹吾点点头，上前一步，对着话筒道：“感谢大家对我们黑洞乐队的支持，我们是一个年轻的组合，很荣幸能够来这里唱歌给大家听……刚刚得到消息，主办方又给了我们一首歌的时间，你们还想听吗？” “想！” 爱与和平的海浪再次掀起。 曹吾回过头去，牛莉已经下台了，乐乐，巴图和青松则微笑着看他，这半个月的排练，总算没白费。 点了点头，曹吾回过头来，认真道：“一首《曾经的你》，送给大家，祝愿未来的你们，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卢青松轻触合成器琴键，音效声响起。 台下，苗小凤正流着口水，脑袋却被张鑫敲了一下。 “看什么呢？该准备上台了。” “等一下，让我听完这首歌。” 牛莉满足的靠在后台架子旁，沐浴着冬日的阳光，注视着台上拨动琴弦的曹吾，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发丝被清风扬起。 她是黑洞乐队最大的歌迷。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第一句歌声响起，便是一片哗然，曹吾略显沙哑的嗓音简直和方才判若两人，很多人忽然惊觉，原来这个年轻的大男孩唱功居然这么厉害。 后台处，牛莉骄傲的昂了昂头，倍觉与有荣焉，但很快，她的心思便沉浸在歌里了。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di li li li di li li li den da！” 副歌一起，观众区域中惊喜的呼声便汇成了一片海洋，每个人脸上都现出惊喜的神色！ 好听！ 听到一首好歌后的第一感受，就是如此直观！ 然而，包括黄家驹，苗小凤，张鑫等人在内的许多后台音乐人表现出的却是惊讶，思索，和茫然。 张鑫皱眉看着舞台，口中喃喃道：“这编曲……” 在场都是专业的音乐人，大家都能听出这首歌的编曲依然是用了传统摇滚的骨架曲式，又加了不少流行的元素，例如木吉他的扫弦节奏和电子乐的填充等等。但却丝毫不会给人过于偏向流行的感觉。 这依然是一首十分优秀的摇滚乐。 然而，普通歌迷观众是不会管这些的，对于他们来说，听歌只有一个要求，好听！ 如果非要再加一条，那就是歌词了。 作为一个文明古国，中华的文学从来没有断了传承。自古以来，中华都是一个诗词大国，加上从小到大学校里的文学培养，让每一个上过学的人都拥有一定的文学鉴赏能力。 今天参加音乐节的大部分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而在听到第一段主歌后，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一个念头——这歌词写得真好！ 第一百零五章 广州音乐节（末） 在这样一个底下全是摇滚迷的舞台上发布一首顶尖摇滚乐所造成的轰动要远超过直接发布到音乐平台上。 黑洞乐队已经下台了，换上了后面的乐队，可观众们仍在兴奋的议论着方才听到的歌。 “哥们儿，刚才那首歌叫什么来着？” “叫曾经的你！” “对对对！太好听了！” “歌词也写得好，我最喜欢最后那句，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这笑容温暖纯真，贼有感觉！” …… 台上乐队卖力的演唱，却得不到回应，那主唱灵机一动，也学曹吾比出了那个爱与和平的手势，没想到还挺管用。 很多没听过瘾的观众高举着爱与和平手势，随着音乐节奏挥舞，气氛倒也不错。 这样一来，后来上台的乐队都有样学样，每唱一首歌都得比出这手势划拉两下。 后台处，甭管认识不认识的乐队都跑来黑洞乐队身边聊了几句，顺便恭喜他们又火了一首歌。 这无关利益，纯粹是为听到一首好歌而感到开心。 等人群散去，beyond乐队才上前来。 “恭喜恭喜，这首歌肯定要大火！” “当然啦！阿吾要记得请客啊！” 大飞和机车仔开着玩笑，黄家驹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他搂着曹吾的肩膀，将他拉到一边，问道：“阿吾，你在台上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曹吾眨了眨眼，反问道：“你猜？” “你这臭小子，玩我啊？”黄家驹笑道，接着，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那个，你会写粤语歌？” “那首歌不是我写的，不过……我的确会写粤语歌。”曹吾点了点头。 “真的？”黄家驹有些惊喜，问道：“那你能不能……” “不能。”曹吾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黄家驹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跟你约歌，我花钱买……” “还是不行。”曹吾摇了摇头。 黄家驹不解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给别人都能写，唯独不能给你写。” “是吗？大飞，过来一下！” “大飞也不行！” “这么快就变卦？你这臭小子不老实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曹吾认真道：“其实，你自己就能写，为什么要找别人写呢？你有那个能力的呀！” “我要是年轻个几十岁，当然没问题，可是……”黄家驹失落的摇了摇头道：“酒色财气最伤人，这么多年都在琢磨赚钱，我现在已经满脑子铜锈，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了……” 曹吾默然，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唉！”黄家驹叹了口气：“算了，我也就是想一想，都这个岁数了，要摇什么滚？玩两年就该退休抱孙子了，不折腾啦……” 他摇了摇头，转身落寞的朝乐队成员走去，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曹吾看着他的背影，虽然明知道他在用苦肉计，但依然纠结万分。 选择不同，人生也不同，或许，正是因为放弃音乐这个选择，才让黄家驹拥有了现在这个普通但却幸福的人生。 但是，曹吾却还是有些不甘。 他为那些经典的音乐不甘，为这个世界优秀的歌迷听众不甘，那些好歌不应该被埋没，家驹也不该被埋没。 “等一下！”曹吾开口喊道。 黄家驹回过头来，笑得像个奸计得逞的老狐狸：“怎么？改变主意了？” “给你写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签到我的公司才行。” “真的？”黄家驹大喜过望。 “曹吾。”牛莉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脖子上挎着个相机的男人。 “这位是著名乐评人周华林先生，他想给乐队做个小专访。”牛莉站到曹吾身旁，微笑介绍道：“周先生，这位就是我们黑洞乐队的主唱，曹吾。” “我刚才在台下看到了，曹先生的唱功很厉害。”周华林笑着和曹吾握了握手。 曹吾一挑眉，有些惊讶，这个周华林还是第一个将他唱功作为主要关注点的人。 “采访不都安排在下午了吗？”他小声问道。 牛莉向他这边侧了侧脸，也小声回道：“这个周华林是刚才主动找到我的，他是圈里很有名的一个乐评人，好好接受采访，我去找乐乐他们。” 刚下台，乐乐就被粉丝围住了，又是签名又是合影，还没回来。 对于许多来音乐节寻找爱情的宅男们来说，乐乐简直就是他们的完美女神。 巴图原本是过去护着乐乐的，却被一群浑身铆钉的哥特风女孩围了起来，摸着他健壮的手臂流着口水。 曹吾拉住牛莉说道：“咱们公司还能签个乐队吗？” “签谁啊？”牛莉瞪大了眼睛：“我养活你们就够不容易了。” “beyond。”曹吾指了指和大飞他们说话的黄家驹道：“我来给他们写歌。” “签他们？”牛莉有些想不通：“有好歌自己唱不好吗？为什么要给他们？那么大岁数了，市场受众面很窄啊！你看上他们什么了？” “粤语摇滚的市场。”曹吾道：“不只是粤语摇滚，其实各个地区的方言都有自己的特性，都很适合做摇滚乐。你不觉得现在国内的摇滚乐风格类型太单一了些吗？” “你是说？”牛莉隐约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但却说不清楚。 “音乐的核心还是文化，一味的模仿注定不会长远，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也是摇滚乐未来的方向。”曹吾没有过多解释，直接道：“能签就签吧！想要成为顶级经纪公司，总不能只靠黑洞一支乐队吧？” 牛莉犹豫了下，问道：“你能拿出比《我们的天空》更好的粤语歌吗？” 曹吾认真道：“我可以保证，水平绝不会低于《曾经的你》。” …… 后台处的人员通道旁，周华林和黑洞乐队成员找了块草坪坐了下来，开始了简单的采访。 乐评人中，周华林向来以言辞犀利著称，他第一个问题就如同刺刀般尖锐。 “这首曾经的你，真的是你写的？我怎么觉得，以你的阅历，写不出这样的歌词啊？” 周华林看着曹吾的表情，像是要找出什么破绽一般。 第一百零六章 返程 “当然是曹吾写的了，你问这话什么意思？”巴图听到他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 这个问题很没礼貌，完全是带着主观判断在提问。 曹吾冲巴图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回过脸来，他冲周华林微微颔首，道：“谢谢。” “……？” 曹吾的道谢让周华林略微有些疑惑。 “您的言下之意是很喜欢这首歌词，以至于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既定作词者的形象，这是对这首歌极高的赞誉，所以我要道谢。”曹吾笑得很灿烂。 周华林却没有被带偏节奏，再次问道：“那么，对于我刚才的问题，你的回答是？” “不是。”曹吾摊了摊手。 “哦？”周华林挑了挑眉毛，道：“那么这首歌是谁写的呢？” 曹吾不慌不忙道：“是一个叫许巍的人。” “那这个叫许巍的人，在哪儿呢？”周华林身子微微前倾。 “在另一个世界中。”曹吾摊摊手。 “另一个世界？”周华林皱起眉头，这个回答的确超出了他的预料。 曹吾笑道：“是的，在那个世界中，摇滚乐要比这里更加发达，甚至已经过气了，其实我所有的歌都是从那个世界抄来的。” 周华林盯着他的眼睛，曹吾则坦然自若，微笑着平视着他。 “哈哈哈！”周华林忽然笑了，用指节轻轻叩了叩写字板，道：“用瞎扯来回应我的问题，是在讽刺我的问题也是瞎扯么？很聪明的回答，也很有摇滚人的脾气。” “我的问题确实鲁莽了。”周华林坐直了身子，认真道：“我为我无礼的问题向你道歉。” “没关系。”曹吾摆了摆手。 周华林笑道：“还是要请你原谅，我的确有些主观判断的问题，实在是因为我太喜欢这首歌了。” “我从来没想到有人能将流行和摇滚结合得这么完美。”他稍稍有些激动：“我对你们是有所了解的，从那首《梦回唐朝》开始，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们了。” “我没法向你们描述我第一次听到《梦回唐朝》的激动，我只能告诉你，那天晚上，我把它单曲循环了116遍。” “那首歌的编曲太华丽了，而且将传统文化完美的融合了进去。但是，哪怕没有加入戏曲的念白和唱腔，它的编曲模式也开创了一种崭新的模式。它和你们随后发布的《别来纠缠我》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都是加重了乐器的失真效果，通过重复的乐句让歌曲的节奏性放到最大，这是一种全新的风格……” 他毫不掩饰的溢美之词让黑洞乐队四人都不好意思了。 仿佛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周华林咳嗽了下，道：“那个，还是开始咱们的专访吧！曹老师，我在台下注意到，你在唱《我们的天空》时，比出了这样的手势。” 他用右手比了一个爱与和平的手势，问道：“这个手势有什么含义吗？” “千万别叫我老师，我真受不起……”曹吾解释道：“其实这个手势也是我提起的那个人教给我的，它的含义是爱与和平，这也是那个人心目中对于摇滚精神的认识，我只是在向那个人致敬而已。” “那我还是叫你曹吾同学吧……” “可以看出，你的那位偶像绝对是个拥有大爱的人。”周华林点点头，又问道：“算上今天的两首歌，你们已经发布了七首歌了，有没有考虑整合成一张专辑发售呢？” “目前公司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但具体制作估计得等到明年暑假了。” “是了，差点忘了你们还在上学了。那这张专辑的歌还是会由你一手打造吗？” “当然不会，如果制作专辑的话，我最多会再拿出两到三首歌来。乐乐、巴图和青松他们也有自己的原创歌曲，我们会整合到一张专辑里……” 提问完对曹吾的问题，周华林在写字板上画了个圈，又转向了乐队其他成员。 “王乐乐同学，我注意到你有在视频网站上发布一些贝斯教学类的视频，而且播放量都不低，我想问为什么你会选择贝斯这样乐器呢？” 他显然是做足了功课来的，乐乐歪头调皮道：“为了低调！” “实话！” 巴图的捧哏很专业。 乐乐哈哈笑道：“没有啦！就是比较喜欢贝斯这种低沉的音色，听上去就很有安全感，而且也很酷，不是吗？” “你的微博是你自己在打理吗？为什么你的粉丝都叫你妹妹？” …… “卢青松同学，我听过你改编的那版《都选c》，你个人喜欢的音乐风格会更偏向轻一点的类型吗？” “什么是重金属？” “为什么你没有开通官方微博？据我所知，你在酷猫等音乐平台上的粉丝数量是最多的。” …… “巴图同学……” …… 好不容易，专访总算做完了。 众人起身，周华林和每个人都握了下手，道：“现在我相信了我大学老师的话，音乐绝对不是靠经验取胜的行业，天赋在这一行业内的重要性是无与伦比的，希望你们能够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我相信你们有这个潜力。” 他最后和曹吾握了握手，认真道：“你给我的感觉很成熟，完全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从和你的谈话中我能感觉到，你对音乐是认真的，对摇滚是热情的，从你身上，我能看到一种奇怪的东西。” “什么？” “情怀！”周华林笑了笑，挥挥手道：“下次见。” “有缘再见。” “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 在周华林第二天发布在酷猫音乐平台音乐专栏上的文章内，充满了对黑洞乐队的赞赏，他甚至将黑洞乐队比喻为中华摇滚乐的新希望。 同样的文章并不仅此一篇，黑洞乐队当天接受了一下午的采访，诸多记者和乐评人都对乐队在广州音乐节的这次首秀极为赞扬，尤其是那首让所有人印象深刻的《曾经的你》。 赞誉的文章接二连三的发布，让很多关注黑洞乐队却没能参加音乐节的歌迷们心痒难耐，不知道《曾经的你》到底是怎样的一首歌，让这么多媒体和专业乐评人如此推崇。 有幸在现场听到这首歌的歌迷们兴奋的在黑洞乐队的官微下方，音乐评论区，贴吧内发文，声称这绝对是一首不亚于《别来纠缠我》的好歌，更是勾得所有人心痒难耐，催促黑洞乐队赶紧发歌。 但乐队这会儿可录不了歌，曹吾他们正坐着绿皮火车，往香城晃悠呢。 第一百零七章 脑有缝 去广州的时候赶时间，所有人都是飞过去的，但回去的时候再飞就有些奢侈了。 机票钱倒是其次，关键是乐器的托运费用，加上保险已经快比人都贵了。 火车条件倒也不差，牛莉给他们买了软卧，是隔开的小房间，倒也安静，还能睡觉，比飞机可舒服多了。 火车上的信号不太好，可乐乐等人还是兴致勃勃的玩着手机，倒不是在玩游戏。 玩游戏哪有回复粉丝评论来得爽？ “要吃枣吗？”卢青松起身提着一塑料袋青枣，拿着保温杯，问曹吾道：“我去接点热水，给你也接一杯吧？” “好啊，谢谢。”曹吾点点头。 巴图抬头道：“帮我也带一杯啊！” “大哥，我只有两只手。”卢青松拿起曹吾和自己的杯子去接开水了。 巴图问乐乐道：“乐乐，你喝不喝？我去给你接？” 乐乐头也不抬：“不！我要喝阔落！” “唉！好嘞！我去给你买！”巴图嘿嘿笑道，这些天他都在跟乐乐学吉他。 贝斯又叫低音吉他，乐乐本就是从电吉他转到贝斯的，教巴图自然绰绰有余。 帮乐乐买了可乐回来，巴图便借了曹吾的吉他，接上效果器和耳麦，在乐乐的指点下“53231323”起来。 昨天晚上逛完香港回酒店，牛莉便宣布了启动黑洞乐队第一张专辑制作的计划。这张新专辑，会在魔都十分专业的一个录音棚里录制，这个录音棚在圈里很出名，许多一线乐队甚至是大师级乐队都去那里录过歌，例如滴血琴弦去年的新专，就是在那里录制的。 得知这个消息，大家都很开心。 乐乐和卢青松都写过自己的歌，多少有点经验，但巴图就比较惨了，他压根就不会写歌。 学习弦乐、键盘乐这种乐理性更强的乐器，写歌会更容易些。 巴图擅长的是打击乐，更适合做rap，但他却对嘻哈音乐不感冒。 于是乎，他便开始学习吉他和钢琴，但着实没什么天赋，进度不快。 他原本想放弃来着，但大家都不同意，曹吾让他尽量尝试，实在不行他会出手帮忙，巴图这才坚持下来。 但是，巴图这个人，只要他决定要做的事，那就别怕他做不成，因为他有种死磕的精神，从小便是如此。 曹吾和牛莉坐在一块，商量着签“beyond”乐队的事。 昨天曹吾等人去香港玩，黄家驹等人全程做东陪同，又是请吃饭，又是开酒店，而且半个字也没提签约的事，只是当做和朋友一起玩。 但他的潜意思牛莉和曹吾也都明白了，他是在表示，他们不是想着靠公司牟利，而是想借助公司的平台，成为真正的乐队。 然而，交际归交际，签约的事牛莉还在考虑。 毕竟运营一个乐队和两个乐队完全是两码事，无论是资源的倾斜，还是利益的分配都得商量好才行。 生意就是这样，丑话都说到前头，总比最后再撕破脸皮好。 但让牛莉惊讶的是，和自己谈签约时狮子大开口的曹吾居然愿意将宣传资源分给beyond一部分。 又是写歌，又是让资源，如果不是查过背景，牛莉都要怀疑他们是亲戚了。 “对了，sx卫视《大唐飞歌》栏目组的人早上给我打电话了，想请咱们参加，要不要商量一下……” “别了吧？莉姐，这马上期末考试了，能腾出时间来参加音乐节已经很不容易了，录节目就算了吧！” “那节目真的不错，收视率很高，出场费给不少钱呢！” “钱以后有的是时间赚，但电视节目是面向全国观众的，如果宣传处理不好很容易变成坏事。你想想，看电视的是不是都是中老年人居多？一些思想守旧的观众看到我们几个高中生上电视节目，难免不会出来一些不务正业之类的舆论来，咱们的风控团队还没有搭建，能应付得了吗？再说了，黑洞到现在连一张专辑都没出，所有的知名度都是虚的，上节目也只能是以参赛选手的身份上去，有什么意思？还是等我们第一张专辑出来再说吧！先把名气落实在销量上，说话才有底气，上节目也好有个宣传作品的理由么？” “……” “别舍不得啦！以后公司做大了，咱们也搞几个节目来玩玩，绝对比现在那些节目都好看。” “曹吾，你吹牛前是不是都打过草稿？为什么我总是分不清你的话是真是假呢？” “很简单，因为我从来都不吹牛！” 叮铃铃！ 电话响了，曹吾在下铺找了找，从靠窗的枕头下拿出了卢青松的手机。 是一个标注地京城的号码，卢青松的标注是“脑有缝”。 什么人会叫脑有缝？ 曹吾接通后，却听电话那头是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卢青松同学，你回到香城了吗？” “喂？你好，你找青松吗？他不在。” “你是谁？卢青松呢？” “我是曹吾，青松他洗枣去了。” “什么！！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曹吾被电话那头突然放大的声音惊了下，结巴道：“这……吃……枣还得分早晚吗？” “吃……吃枣？”那个声音愣了下，有些尴尬：“红枣吗？” “青枣……” “哦，好吧……我一会儿再打来。” 挂了电话，曹吾一脸懵逼，继而对卢青松的备注技巧产生了好奇。 这个人还真的像是“脑有缝”啊！ 曹吾不由得想看看卢青松给他的备注是什么了。 偷瞄了下其他人，发现没人注意自己，曹吾便点开了输入密码，没想到第三遍就试出来了，是卢青松的生日。 打开通讯录，里面的号码不多，他便输入了乐乐的手机号，发现卢青松给她的备注是“可乐”。 嗯，倒还贴切。 让曹吾没想到的是，巴图的备注居然是“棒槌”，差点让他没憋住。 憋着笑，他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却发现卢青松给他的备注很简单，就一个字，“他”。 这是什么意思？ 曹吾还没等琢磨，卢青松已经在外面推门了。 迅速把手机塞了回去，曹吾起身帮他开门，卢青松一手端着一杯开水，手腕子上还挂着袋洗好的青枣，不方便开门。 “三q！”曹吾接过水杯，说道：“刚才有个叫‘脑有缝’的人打了个电话过来。” 卢青松愣了下，哦了声，便放下水杯，拿着手机出去了。 曹吾吹了吹水杯中的热气，忽然想起了为什么会对那个“脑有缝”声音那么熟悉了。 那个人应该是滴血琴弦乐队的苗小凤，昨天下午在香港逛街吃小吃时和他偶遇了，还一起逛了一个多小时的街呢！ 第一百零八章 几日不见，如隔好多秋 “没有去现场，好气啊！希望能早点听到新歌，期待！” 方绿筱偷偷贴吧里水了一发帖子，下课铃声刚好响起。 马广华收起教案，准备出门，却听到教室外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回来了！” 方绿筱抬头看去，却见是曹吾几人推门进来了。 “老师，我们回来了。” 马广华面沉如铁，内心很是不爽。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自己的课结束了才回来，成心的吧！ 不过他这就冤枉曹吾他们了，他们早上就到了，只不过一进学校就被郑校长叫过去了，根本没来得及进教室。 “怎么才回来？”马广华黑着脸问道。 “我们早上就到了，郑校长叫我们过去问点事儿，就耽搁了。” 这个理由马广华没法不接受，便只得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他刚出教室，教室里就沸腾了，大家一窝蜂的涌了过来，询问着音乐节的事。 对于常年被关在学校里的学生而言，音乐节这类活动离生活可太远了，而且还是在广东，大家都很好奇。 巴图显摆的掏出相机，一边翻看着照片一边吹嘘。 乐乐则装了一书包好吃的，班上每个同学都有份。 方绿筱坐在座位上，并没有上去凑热闹，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曹吾的身上，嘴角忍不住浮现的微笑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刘静姝就没什么讲究了，她直接哈哈笑着跑上前去一把搂住曹吾的脖子，索要滴血琴弦乐队的签名照。 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方绿筱忽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她有些羡慕刘静姝，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像她那样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呢？ 等人群散去，曹吾准备回座位，经过方绿筱座位时，方绿筱忽然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 “曹吾！” 曹吾回过头来，笑道：“大班长，好几天没见，这是隔了多少个秋啊？” 方绿筱微微红了脸颊，这个呆子，乱说什么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本是出自《诗经·郑风·子衿》中的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描写的是恋爱时，情人的思念眷恋之情。 这要我说什么？难道要我回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不过我怎么不往了？音乐节前一天我明明发了条加油的短信，是你不嗣音，没有回我消息，还在这里说这种话…… 曹吾低了低头，疑惑的看了看方绿筱，却见她粉脸红扑扑的，只是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发烧了吗？怎么脸这么红？” “啊？有吗？”方绿筱吓了一跳，用手背贴了贴脸颊，果然觉得滚烫。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好丢脸。 “哦……没什么，你这些天拉了不少功课，我最近刚好有空，可以帮你补习一下。”方绿筱说完又加了句：“我是班长嘛，当然要照顾班里的同学，不然期末考试平均分低了，就是我失职了。”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这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会不会伤到他的面子？ “了解！”曹吾恍然大悟，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拖班里后腿的。” 曹吾走后，方绿筱忍不住趴在了桌子上，脚下轻轻的跺了跺。 我这是怎么了？只是几天没见，怎么一点矜持都没啦？ 黑洞乐队回学校的消息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但引起的波澜要比以往小得多。 明星之所以被追捧，就是因为有过人的才能和神秘感。黑洞乐队的才能大家都清楚了，而这段时间以来，黑洞乐队这几个家伙东跑西颠，隔三差五就弄出来条新闻，大家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也就懒得凑热闹了。 曹吾几人倒是很开心，能落个清净。 不过在校园之外，黑洞乐队的名气却在持续发酵当中。 愿意花钱参加音乐节的人大多是资深的歌迷，拥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黑洞乐队的一首《曾经的你》惊艳了不少人，很多原本是冲滴血琴弦来的歌迷忽然发现了一支年轻的乐队，演唱了一首不亚于滴血琴弦水平的原创新歌，那种惊喜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要跟别人分享。 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口口相传的好口碑而关注了黑洞乐队，进而听到了他们以前发布的歌，却发现迄今为止，黑洞乐队发布的每首歌都堪称经典，这不仅让被介绍而来的歌迷们没有失望，反而更加惊喜，感觉挖到了宝一般。 如此引发的一连串口碑效应如同多米诺骨牌扩散开来，一传十，十传百，黑洞乐队彻底在摇滚圈爆了！ 黑洞乐队的歌曲播放量持续飙升，现如今听摇滚的歌迷如果说没听过黑洞的歌，简直都不敢说自己是摇滚迷！ 而在音乐节将现场录像上传到网络后，更是引发了又一轮的高潮！ 广东地区的歌迷被那首《我们的天空》给圈了粉，一夜之间，广东当地的各类社交媒体都被黑洞和《我们的天空》刷了屏。 已经有广东地区的歌迷联名向黑洞乐队呼吁了，要他们多唱些粤语歌，最好是能发张粤语摇滚专辑，呼声还不低。 那首live版的《曾经的你》更是惊艳了无数屏幕前的歌迷，无数人在视频下方评论，声称被这首歌圈了粉。 要知道，能接受重型摇滚的人毕竟是少数，轻摇滚的受众面更广，就拿黑洞之前发布的歌来举例子。即便《梦回唐朝》、《别来纠缠我》广受好评，被许多乐评人称为年度最佳摇滚乐，但播放量还是没有《倔强》高。 很多年轻人，尤其是女孩子会更喜欢《倔强》这类的轻摇滚，而这首《曾经的你》便为黑洞乐队狠狠刷了一波好评。 无论承不承认，数据都可以证明，音乐受众的女性数量是远远高于男性的，而女性听众更喜欢的是抒情的轻音乐，很少有喜欢摇滚的。 无论哪种风格的摇滚乐，女性都是稀缺资源。 无数摇滚男孩想要将自己的女朋友，女神，女性朋友带进摇滚圈，却屡战屡败时，这样一首歌的出现简直是男生的福音。 而且，这首歌中淡淡的忧伤，孤独感，完美的契合了男孩们想要在心仪的女神面前装逼的期待。 一夜间，有无数人开始学习这首歌。 当一首歌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这首歌要火了。 国内最大的几家ktv资源管理公司最为敏锐，已经开始派人和星海接洽，想要购买卡拉ok使用版权了。 第一百零九章 尴尬 牛莉和他们谈了几次，不过她并不着急出手。 任谁也瞧得出来黑洞乐队这些歌的潜力，现在卖版权简直就是贱卖。 她对黑洞的第一张专辑信心十足，单说黑洞目前发的这几首歌，每一首单拿出来都够作为一张专辑的主打歌了，而现在居然要将这些歌集中到一张专辑里，那专辑销量怎么会低？ 而且，黑洞乐队在各个平台上的音乐播放量水涨船高，加上音乐节的出场费，公司第一次扭亏为盈，虽然账面上只赚了325块6毛7，但也是个好兆头不是？ 所以，公司不缺钱了，版权自然也不着急卖了。 她已经将黑洞第一张专辑列为今年的工作重心，她要靠这张专辑把黑洞乐队捧到二线巅峰！ 一线她没敢想，不过超过姜灼的排名是绰绰有余了。 那丫头跳槽到远大后，频频在电视露面，参加了三个综艺节目，其中两个还是和远大嫡系的一个台柱子一起。 钱虽然赚了不少，但因为在节目上表现不佳，加上有人推波助澜，被网友攻击，败了不少路人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远大音乐想要快点从她身上赚回挖她的违约金，而且很可能将她当做炮灰，用来捧那个嫡系的台柱子了。 只要能将那个台柱子捧到一线的位置，损失一个二线艺人也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口碑风评这个东西，是可以扭转的嘛！最多憋屈几年，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公司当然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两天娱乐新闻上的姜灼看起来就有些憔悴了。 不过这和牛莉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她最近都在忙公司扩张的事。 她重新租了个间办公室，就在森林音乐东边的一栋办公楼里。 那里原先是个富二代投的广告公司，装修花了大价钱，但行业竞争太厉害，赔了半年多，倒闭了。 牛莉捡了个漏，以一个很合理的价格租了下来，签了三年的合同。 内部装修不用换，只要换个门头，打扫下卫生就行。 牛莉召集员工们一起把办公室收拾干净，便都搬了过来。 换了新根据地，公司组织架构也得随之提升了。 公司已经和beyond乐队签了一个一年的合约，得有个专业的乐队经纪人来带他们，培训也得跟上。 年前曹吾他们就可以筹备制作专辑了，期间还能跑几场商演，这样的话企宣、市场、造型也都需要人。 因此，牛莉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准备招聘的事。 一月底之前，国内又办了两场音乐节，而在两场音乐节上，都出现了乐队比出爱与和平手势的情况，这个手势被当做了摇滚乐专属，开始在全国摇滚圈内扩散。 然而曹吾他们暂时没精力关心这些事，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期末考试。 “这道题，在平面直角坐标系中……” 方绿筱耐心讲着题，曹吾坐在一旁，听得两眼发直。 数学，一生之敌！穿越了都躲不过，真是一门伟大的学科！ “听懂了吗？”方绿筱问道。 “哦，差不多了……”曹吾含糊道。 他的记忆力在逻辑理解上帮不上什么忙，但现在看来，现学也不是个办法。 “懂了就是懂了，没懂就是没懂，什么叫差不多啊……”方绿筱嘀咕了句，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腾的红了。 这家伙，刚才该不会是一直盯着我看，根本没听讲啊？ 曹吾起身笑道：“谢啦！大班长！我先回去了，有不懂的题再来问你。” 方绿筱垂着刘海，压根没抬头，“哦”了一声当做回答。 曹吾没在意，抱着书就回去了。 罢了，还是通过题海战术来解决吧！我就不信了，背它几百套卷子，还能搞不定个高中数学？ 方绿筱坐在座位上，有些委屈的思索着，我有那么吓人吗？ “曹吾！中午我们去外面吃吧？”刘静姝用一根手指顶着数学书滴溜溜的转着，从门外进来。 每节课下课在楼道里吹牛皮是刘静姝最喜欢的社交活动，而作为社交达人，学校周边好吃的饭馆，隐蔽的网吧，流动臭豆腐摊的出摊位置，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行啊！叫巴图他们一起吧！” 中午放学，一行人朝学校隔壁的小吃街晃去。 “咱们吃什么？”乐乐永远拥有着对美食的激情。 “吃烧烤？”巴图提议道。 曹吾摇摇头：“别吧！青松有点感冒，吃烧烤太亏了，根本吃不出烧烤的香味。” 卢青松忙道：“我没关系的，吃什么都行。” 乐乐提议道：“那就吃酸辣粉吧！通气，出点汗就好了。” “这个可以。”大家都没意见，便杀向了杨姐酸辣粉，这家店从一个只有十几个板凳的小摊变成现在几十平的门面，已经开了十几年了，堪称历届八中毕业生的信仰。 不过男生吃酸辣粉分量不够饱，青松又去买了些炸串来。 口味和收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甭管趁多少钱，爱吃的东西还是不会变的。 正等着出餐，乐乐眼尖，忽然看到方绿筱从门外走过，便站起身喊道：“方绿筱！” “你们吃酸辣粉啊？”方绿筱看到他们，微微一笑，进来打招呼。 曹吾问道：“你准备吃什么啊？要不要一起？” 方绿筱想了想，欣然答应：“好啊！” 六个人坐在桌子上，面面相觑，方绿筱的加入，好像让他们有些拘束。 说起来，方绿筱和班上每个人的关系都还不错，但好像没有和谁关系特别好，也没有什么死党、闺蜜，向来独来独往。 卢青松率先打破沉默，招呼道：“快吃吧！炸串该凉了，方绿筱，你也吃点吧？” “谢谢。” 方绿筱略一犹豫，还是拿起了一根油腻腻的炸香肠，咬了一小口。 刘静姝坐在她对面，也拿了一根鱼柳，一口便咬到一半。 但看到方绿筱小口的模样，她不由得放小了口，只咬了三分之一。 方绿筱只吃了一口，便停下了，她笑着开口道：“你们五个人经常一起出来吃饭啊？” “是呀！”刘静姝笑道：“我可是黑洞乐队最佳第五人，替补席首座！” “那……替补席还有位置吗？”方绿筱忽然问道。 “啊？” 众人傻眼，巴图口中的鱼丸吧嗒掉到了桌上，他赶忙捏起塞回了嘴里。 “哦……我是说，我也会古筝，你们如果有需要古筝的演出，我也可以帮忙……”方绿筱越说越小声，她感觉自己脸上的血管都要爆炸了。 好尴尬！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方绿筱很后悔，自己是不是有点上赶着？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想要蹭热度蹭名气的人？ 妈呀！如果我热脸贴了冷屁股怎么办？好丢脸！怎么办？ 曹吾感觉到尴尬的气氛在蔓延，赶忙笑道：“好说好说，音乐不分类型，将来我们肯定会有中国风的歌……” 他越说越感到干巴。 “粉来喽！小心烫！” 老板娘的大嗓门为大家解了围。 “好香！” “快吃快吃！” 众人接过粉，便埋头吃了起来，谁也不说话了。 第一百一十章 闺房 方绿筱吃了几口，便说有事，结账离开了。 “咦？她怎么怪怪的？”乐乐还没瞧明白是怎么回事，疑惑问道。 巴图嘿嘿乐道：“你没看出来呀？她是喜欢……” “巴图！” 一直沉默不做声的卢青松和刘静姝一起喊了声。 “干嘛呀！”巴图吓了一跳：“唱双簧呀你们这是？” “帮我拿一下醋。”卢青松道。 “这么近还要我帮忙吗？”巴图嘀咕了句，将醋壶递给了他，回头继续给乐乐解释：“其实呀！是……” “巴图！”刘静姝皱眉叫住了他，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嚷嚷我干嘛？”巴图嘟囔着，坐回了身子。 他倒不是怕刘静姝，而是怕她的闺蜜，娜仁托娅。 一旁的曹吾仿佛没发觉他们在吵嘴一般，抱着碗吸溜吸溜的喝着汤，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乐乐有些闹不明白，但看到大家都各怀心事，一言不发，也只得撇撇嘴，埋头吃起粉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晚上放学后，方绿筱和往常一样回到家，却发现家里今天有些热闹。 厨房内，妈妈和保姆阿姨一起忙活着，爸爸则和一个男人在客厅聊天。 见到那人，方绿筱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叔叔，您来了？我婶呢？” 如果有外人在此，一定会惊讶的发现，那人正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香城市市长，方中正。 方中正的坐姿很随意，看到方绿筱后，笑呵呵道：“筱筱放学了？你婶出差了，没在家，不过，我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哦！” 方绿筱有一丝疑惑，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一喜，开心道：“我雅茹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她就被人从背后蒙住了眼睛。 刚蒙住背后人就松开了，一边埋怨道：“哎呀爸！你净拆我台！” 方中正笑道：“筱筱胆子小，你别闹她。” “到底我是你闺女还是筱筱是你闺女啊？这么偏心。”方雅茹绕到方绿筱身前，亲昵的环着她的腰，笑嘻嘻道。 “我要是能有筱筱这么好个闺女就好了，你要是能有筱筱一半的大家闺秀气质，我都烧高香了。” “切！老顽固！懒得搭理你！”方雅茹拉起方绿筱的手向她的卧室走去：“走！咱们聊咱们的！” 方绿筱的闺房简直不像个女孩子的房间，她的床，书桌，衣柜都是红木的。 墙上没有什么明星海报，而是被各类奖状贴满了，另一面墙上则挂着她自己写的毛笔字。 靠里的墙边还放着古筝，整个房间古色古香，如果不是书桌上还摆着个电脑，都要以为这是古代哪个大小姐的房间了。 “天呐！每次进你的房间我都有种穿越的感觉。”方雅茹一屁股坐在床上，还觉不舒服，索性直接躺在了床上。 方绿筱拉过椅子，准备坐在床边陪她说话，谁知刚过来就被方雅茹拉着一起倒在了床上。 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儿，两人趴在床上闲聊起来。 “就不问你学习了，没什么惊喜。”方雅茹偏过头来，笑嘻嘻问道：“谈恋爱了没呀？” “没有。” “怎么可能？你们学校的男生都瞎了眼？放着这么个大美人不知道追？” “当然不会！我只是不想这么早谈恋爱。” “那有没有能瞧得上眼的？” “……” “不回答就是有喽！是谁是谁！”方雅茹怂恿问道。 方绿筱脸颊微微泛红，故作镇定道：“没有啦！不可能的，我怎么会谈恋爱？” “哦~~！脸都红了！还说没有？”方雅茹兴奋喊道。 妈呀！出大事了！家里出了名的乖乖女居然情窦初开了！ “你别喊！”方绿筱红着脸拍了拍她，小声道：“人家可没说过喜欢我……” “什么？！还是单相思！”方雅茹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压着嗓子嗷嗷直叫，满脸都写着八卦两个字。 “嘘！小点声……”方绿筱用葱白的手指压着嘴唇，哀求道。 “好！那你得好好跟我说说，这位在我家筱筱芳心里纵火的纵火犯是谁？”方雅茹拉过枕头抱在怀里，盘腿坐下，手中就差一罐爆米花了。 方绿筱犹豫了下，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班上的一个同学，我感觉他挺厉害的，有点佩服他而已。” “厉害了！居然能让你佩服？他的学习很好吗？” “还行，但学习不是重点，他和班上几个同学一起组了个乐队，写了好多很好听的歌，还签了经纪公司，前段时间还参加了音乐节，现在他们乐队已经是二流乐队了，粉丝也越来越多……” 说起这些，方绿筱的眼睛仿佛都在泛着光。 然而，方雅茹听着，面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淡，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厉害的吗？”她疑惑道：“我怎么听着你这像是追星啊？” “啊？是吗？”方绿筱也愣了下，她没有经验，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分别，喃喃道：“我不知道……” 方雅茹认真道：“你要分辨清楚这两者的不同，如果你是把他当做偶像，那就会产生羡慕，渴望成为他的感觉。如果是爱情的话，那是不同的，你会想要去关心他，想要去了解他那些光辉之下的平凡。你能确定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吗？” 方绿筱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你回忆一下，第一次对他产生特别的注意是在什么时候？” 方绿筱想了想，道：“应该……是那次放学回家，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他，他买了根火腿肠喂流浪狗……我也说不清了，我只是觉得，他好像和一般的学生不一样，有一种……怎么说呢？更加成熟的感觉。” 方雅茹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和他在一起，是更关注他的才华，名气，还是别的？” “我是挺喜欢他的歌，但也只是喜欢而已……”方绿筱思索着，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这段时间关注他，是发现他脱发有些严重……他最近一定很累……”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期末考试 “什么？你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大秃瓢？！” “哪有！没那么严重！”方绿筱赶忙解释道：“他就是发际线高了点而已。” “哈哈！我开个玩笑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方雅茹哈哈笑道：“好啦！看来你很在意他嘛！那就在一起呀？”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欣赏他而已。”方绿筱稍稍有些失落，道：“再说，人家未必看得上我呢……” “哎？你怎么妄自菲薄呢？”方雅茹不满道：“你就已经够优秀了，我还觉得他配不上你呢！” 方绿筱没接话，只是默默无声。 方雅茹瞅着她闷闷不乐的模样，小声问道：“你真喜欢他啊？” “我本来没觉得，但被你一问……”方绿筱嘀咕道：“好像是有点儿……” “喜欢就去追啊！”方雅茹将枕头丢开，双手撑着身子前倾，问道：“他有女朋友了？” “那倒没有。” “那就赶紧下手啊！不然你还想让给别人啊？” 方绿筱瞧着她，抿嘴笑道：“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教唆妹妹早恋啊？” “这怎么能叫教唆呢？”方雅茹振振有词道：“我这是在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教你经验，要学会把握自己的幸福。” 方绿筱疑惑道：“可是妈妈说高中最好不要早恋，会影响学习，上了大学，里面会有更多优秀的男生。” “别听她瞎说。”方雅茹撇撇嘴道：“那照她这么说，干脆等到七老八十再选好了，那时候绝对能挑出接触过的男生中最好的一个。” “再说了，大学里的人就一定更优秀吗？那倒不见得，我反倒觉得大学无非就是换了个大些的池塘，鱼都大了一圈罢了。到了社会上，跃龙门靠的还是家庭背景，关系实力。大部分上了大学出来的大学生还是给别人打工，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未必吧？”方绿筱不太认同：“那照你这么说，上大学岂不是没什么必要？那我们这么努力考大学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必要！上更好的大学，就可以给更好的老板打工啊！可以早点赚够钱实现自己的梦想啊！” 方雅茹侧身躺下，翘着脚道：“不过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就可以省去这一步，直接完成梦想啦！” 方绿筱打趣道：“官二代的底气这么足呢？” “什么叫官二代？”方雅茹翻身坐起，不满道：“我可从来没靠过我爸，我大学的学费可都是我写稿子挣回来的！”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好吧？”方绿筱笑道：“可是，我听说你高中时也没谈过恋爱啊？怎么今天开始教育我了？” “正因为我高中时没有谈恋爱，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和我一样，学成个书呆子。”方雅茹道：“你听过那个故事吗？一个人从麦田的一端走向另一端，想要挑选出麦田中最大的一颗麦穗。但他每见到一颗麦穗，就觉得再往后走还会有更大的，最终走到头却一无所获。” “那麦穗就象征着幸福，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最大化的幸福，只有相对的幸福。如果那个男生真像你说的那样优秀，那么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即便你到大学里，也很难找到像他那样优秀的男孩子。而且，就算有，也都是名草有主，压根轮不到你。” “所以说，在寻找到自己的幸福后，一定要主动把握，不要让幸福溜走……” 方绿筱显然不认同她的说法，但也没吭气，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反正接下来的几天，方绿筱又恢复了以前的淡雅模样，仿佛那天在酸辣粉店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曹吾他们也将那天的事忘到了脑后，因为期末考试就要开始了。 唐学文这次的手段升级了，他没有再带那些“法宝”，而是在脖子上挂了十几个吊坠，从三清天尊，佛祖菩萨到十字架，六芒星应有尽有。 他甚至还请人在后背写了“逢考必过”四个大字。 如果不是曹吾拦着，他还准备买个关公的纹身贴贴在前胸，也不管镇不镇得住。 曹吾也被这个奇葩同桌搞得很无语，看来得想办法帮他戒了网络小说，不然这小子可就废了。 考试前这段时间，曹吾也没闲着，他做了将近有三百多套数学模拟题，虽然只是把答案誊在卷子上，在用记忆力背下来，但也给他累个够呛。 然而，忙碌总归是有回报的，考场上，他发现背过的题占了考卷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就算空下其他题目，他也能拿到一百分左右。 他对这个成绩已经很满意了，其实能够就已经满足他的要求了。 考完试后，学校需要三天左右批改试卷。 因此，在公布成绩前这段时间，是属于学生们的狂欢party。 考完试当天晚上，13班一大半的同学便都集中到了钱贵。 全香城的ktv这几天生意都爆好，随处可见疯闹的学生们，钱贵作为全国最大的连锁ktv当然也不例外。 然而，这家店的店长得知是黑洞乐队过来，还是留出了最大的一个包厢，免费提供给了他们。还免了他们当天的酒水和果盘费用。 曹吾知道这应该是钱贵领导的意思，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黑洞乐队歌的ktv版权。 不过这家店的店长却没有像一些网络小说中那样跳出来丧眼，例如出面送张会员卡之类的。 他只是让一个服务员送来了些果盘酒水，并告知了这个消息，这让曹吾有些意外。 在略一思索，弄明白店家意图后，曹吾也不禁感叹。 只是一个小小的店长，就如此知分寸，既不显得殷勤，又给足了面子，钱贵做到全国连锁果然不是碰运气的。 服务员将酒水放下后，便都出去了。 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服务生避开同事，进到一个空包厢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苗先生吗？是我……对，他过来了。” 电话那头，一个声音低声道：“好，我一会过来，记得来找我领小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拼酒 简单唱了两首歌后，曹吾便将话筒让给了别人，然后拉着张涛他们喝酒。 张涛他们也正有此意，想把曹吾灌醉，杀一杀他的锐气。 但他们一群半大小伙子，哪里是曹吾这个老梆子的对手？ 曹吾略施小计，纵横捭阖，几轮快酒就将他们放翻了好几个。 然而，他们今天是全场的核心，再怎么躲，他还是喝了不少。 张涛大着舌头，一手搂着曹吾的肩膀抱怨：“曹吾啊！你这家伙不老实，居然骗我！” 曹吾疑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少装蒜！我都问过了！你压根就不是乐乐的表哥！” 曹吾噗嗤笑出了声：“你还记着这茬呢？” “怎么不记得？”张涛拍着胸脯嚷嚷道：“你伤害了我的感情！是不是得罚两杯？” “罚一杯吧！我真喝不了了。”曹吾揉了揉太阳穴。 “一杯也成！”张涛的目的就是灌曹吾酒，他愿意喝就行。 曹吾理亏，这酒他得喝，张涛看着他仰头喝干，嘿嘿笑着，感觉倍有面子。 “哈哈！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他凑到曹吾耳边嘀咕：“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对乐乐没有想法了，我也有女朋友的人了！” 他冲曹吾挑了挑眉毛，笑得很是猥琐。 正说着话，方绿筱忽然端着一杯酒坐了过来，笑道：“你们一堆男生都没喝过曹吾一个人啊？我也来帮忙！来，曹吾，我敬你一杯！” “哦～！”张涛他们嚷嚷起来：“曹吾，大班长第一次主动敬酒，这酒你不能不喝！” 曹吾刚喝了一杯下肚，这又是一杯。 但他也没办法，只能端杯。 “曹吾，我祝你写出越来越多的好歌！”方绿筱的一双眸子在包厢内的彩灯照耀下，泛着亮莹莹的光。 “谢谢，我祝你的愿望能够成真。” “哈哈！曹吾你可太鸡贼了！”张涛哈哈笑道。 方绿筱举杯一饮而尽，曹吾只得跟上。 放下杯子，曹吾打了个嗝。 方绿筱开了瓶酒，帮曹吾满上，曹吾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赶忙喊帮手：“巴图！青松！过来喝酒了！” “这些天麻烦大班长给你们补课，是不是该敬人家一杯？”曹吾冲巴图使眼色，却被方绿筱看到了。 巴图嘭的起了瓶酒：“班长，我敬你一个，我干了，你随意！” 方绿筱抿嘴一笑，说道：“好，张涛，你们那边也别停啊？” “班长监督了！快把瓶子都端起来！别让班长看扁了！”张涛一众嚷嚷着，一起向曹吾发起进攻。 苦笑了下，曹吾端起杯子，却被卢青松挡住了。 “我来帮他喝！”卢青松抢过杯子，一饮而尽，却不小心被呛得咳嗽了下。 “车轮战是吧？我们这边也有人！”张涛将杯中酒喝干，身后的刘建新便端着杯子上来了。 曹吾知道卢青松的酒量，白酒一杯倒真的不夸张，那还是练过许多年的酒量。 他对酒精过敏，这才一杯啤酒下肚，他整张脸便红了个通透。 刘建新嚷嚷道：“来！前桌！我敬你一个！” 曹吾按住卢青松的手，道：“行了，你别喝了，我来吧！” “不用！我可以！”卢青松夺过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他已经开始晃了。 嘴唇紧抿着，他站起身来，向包厢门口走去。 “你没事吧？”曹吾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卢青松口中快速的蹦出了一个字，便开门出去了。 曹吾有心要跟上去看一下，却被张涛拉住了，只能作罢。 两杯啤酒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方绿筱和巴图喝了酒，又端着杯子找上了曹吾。 “我敬你，曹吾。” 曹吾刚连喝了三杯，感觉肚子都快要炸了，看到方绿筱的杯子，他都要哭了。 正在发愁，他面前的杯子却被一只手端了起来，递到了方绿筱面前。 曹吾回头一看，却是刘静姝。 方绿筱看着她，笑容不变，但语气却仿佛清冷了些许：“刘静姝，我在敬曹吾呢，你这是干嘛？” “哎呀！我没注意，我是过来敬你的，你看我！”刘静姝一拍脑袋，面上却没什么笑意：“我这杯子都端起来了，要不？咱们先走一个？” 方绿筱没接话，两人的杯子悬在半空，仿佛楚汉两界，泾渭分明。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仿佛擦出火花电芒一般。 “好！”方绿筱展颜一笑：“那我们先走一个，干。” “干！”刘静姝喝了声，一仰头便喝了个干净。 没让杯子落桌，她抓起一瓶酒，就手满上，又端到了方绿筱面前：“好事成双，一杯不过瘾，再敬你一个！” 这次方绿筱没犹豫，也给自己倒满，和她一碰，仰头饮尽。 这次她喝得更快些，刚喝完，她也又一次加满，端到刘静姝面前：“这次换我敬你！” “好！干！”刘静姝一抹嘴，仰头喝干：“再来！”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弥漫，就连唱歌的其他同学都察觉到了。 张涛瞧出了不对劲，赶忙喊着让大家帮忙把喝醉酒的同学送回去，没一会儿，包厢里便走了个干净。 玩得正嗨的乐乐还有些纳闷，怎么一下人都走光了。 她本想过去看看刘静姝她们在干嘛，却被巴图给拉了出去。 开玩笑，那方圆一尺之内已经变成炼狱了，怎么可能再凑过去？ 曹吾啊！不是兄弟不讲义气，你自己惹出来的事儿，自己搞定吧！ 曹吾坐在针锋相对的两人中间，汗如雨下，冷汗流得酒都快醒了。 刘静姝和方绿筱两人已经喝得满面酡红了，但仍是谁也不肯服输。 玩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变成这样了？再这么喝下去会出问题的呀！ 刘静姝又倒了一杯，曹吾抓住了她的手，劝道：“行了，你不能再喝了。” 方绿筱看了眼曹吾的手，没有说话。 刘静姝歪头看着曹吾，呵呵一笑，把酒杯递到他面前：“好！那你帮我喝！” “啊？”曹吾傻眼了。 看着刘静姝直勾勾的眼神，曹吾苦着脸点点头：“好！我喝！” 将杯中酒喝完，曹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却看到方绿筱也给自己满上了。 “不是，你也别喝了吧？该走了都……” 话刚出口，曹吾就后悔了，这不是惹火烧身吗？ 方绿筱看着他，甜甜一笑，也把杯子递了过来：“那你替我喝！” 曹吾都能感觉到身旁刘静姝的杀气，半边身子都起鸡皮疙瘩了。 方绿筱见曹吾迟迟未动，眉宇间闪过一丝失望，酒力上涌，不由得微微晃了晃。 抿了抿嘴唇，方绿筱端起酒杯朝口边送去。 见她这样还要喝，曹吾很是无奈。 唉！死就死吧！ 曹吾探手夺过她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刘静姝看了眼他，又看了看方绿筱，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曹吾刚喝完，刘静姝又倒了一杯，“嘭”的放到了他面前。 “喝！” 曹吾苦笑着端起杯子，郁闷得想哭。 喝吧！总之不能让这两个女孩再喝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包厢外，在厕所里难受了半天的卢青松刚刚缓过来了点，洗了把脸，朝包厢走去。 突然，一个黑洞洞的空包厢伸出一只手，“唰”的将他拉了进去。 卢青松惊叫一声，却被一个人伸手捂住嘴，按到了包厢墙上。 “是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开房 “苗老师？你……你怎么来香城了？”卢青松惊讶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香城呢？”来人正是苗小凤。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 他并没有松开，只是放轻了些。 卢青松被这个姿势搞得有些尴尬，无奈道：“我们不太熟吧？苗老师？” “不许叫我苗老师。”苗小凤严肃道：“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只是交朋友？” “那就要看你了。”苗小凤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如果你想更进一步，我也不介意。” 卢青松突然一挣，但却没能挣脱，又被苗小凤按了回去。 他急道：“苗先生，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你以为我就是吗？”苗小凤的神色有些古怪：“在遇到你之前，我自认为也是个直男，但自从遇到你，我连做梦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能体会我的感受吗？” 卢青松吓呆了，苗小凤咬牙切齿道：“我去做过心理咨询，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我只是找到了真实的自己，我以前喜欢女人，只是因为我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男人……我……！真是胡扯！” “所以，我要来找到你，我要证明，我还是从前的那个我！我没有变！” “那我替你作证，你没变，你还是从前的你，行了吧？” “不！”苗小凤痛苦的摇了摇头：“我骗不了我自己！一见到你，我就失去了理性，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你！就连你身上的气息，都在无时无刻的吸引着我！” “我……刚从厕所出来……”卢青松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还吐了……” 苗小凤一脑袋黑线：“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大哥，你放过我吧！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卢青松苦苦劝道：“我还没成年呢！” 苗小凤激动道：“我可以等！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而且，我从你的眼睛中就能看出，你和我是一类人。”苗小凤靠近了些，认真道：“我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我……”卢青松彻底无语，他微微一低头，忽然猛的抬膝。 “唔！”苗小凤猛的瞪圆了眼睛，如同个虾米弯下腰去，双手无力的放了下来。 卢青松仓皇逃窜，拉开包厢门就跑了出去，直接跑到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车就跳了上去。 坐在后座上，卢青松还在哆嗦，妈呀！太吓人了！今天遇到个变态！ 对了，没跟同学们打招呼自己就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都这个点儿了，大家应该都回去了吧？ 给他们发个短信好了。 钱贵包厢内，曹吾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他却毫无察觉，因为他已经窝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了。 刘静姝和方绿筱七扭八歪的躺在他身旁，一人拽着他一个袖子，仿佛睡着了还在拔河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吾从头痛中醒来，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差点没认出来自己身处的地方。 好容易找回记忆，他将刘静姝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拨开，艰难的坐起身来。 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巴图、乐乐和青松都给他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回家了，问他到家了没。 看了看左右两个睡得正香的女孩，曹吾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 天呐！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他记得这两位姑奶奶拼酒拼到最后，他看不下去，自己替她们喝，但喝到后来，他也喝不动了，这两位姑奶奶又接着喝，喝到最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起身想要去厕所放水，刚出包厢门，就看到了一个服务生搬了把椅子坐在包厢门口不远处玩手机。 见他出来，服务生起身微笑道：“曹先生，您醒了？” “啊……”曹吾颇为尴尬，指了指厕所的方向：“我去下洗手间。” “好的，我在这看着，您去吧！” 上了个厕所回来，洗了把脸，曹吾清醒了许多。 回到包厢后，他又犯了难，这两个家伙怎么办呢？ 找出她们的手机看了看，除了一些同学发的消息之外，居然没有家里人的电话，难道都跟家里打过招呼吗？ 曹吾不知道密码，也拨不出电话，坐在那犯愁。 门口服务生忽然敲了敲包厢门：“曹先生，咱们ktv顶上就是格林豪泰，电梯可以直通上去的。” “哦……”曹吾木然的点了点头：“好吧！” 也只能这样了。 醉酒的人死沉，曹吾问服务生借了个运酒的手推车，将两个家伙拖了上去，推到了电梯上。 上到三楼，服务生跑去前台帮他开房间。 将她俩搬到标间的床上，曹吾和那服务生都累出了一身汗。 “真是麻烦你了，多谢。”曹吾喘息道：“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开个单间？” “没房间了，这就是最后一间房。”服务生擦着汗道。 “啊？”曹吾愣了，忙道：“哥你别开玩笑，我们是同学，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真的没房间了。”服务生道：“学校放假，又是临近过年，这段时间全城的酒店都爆满，而且已经这么晚了，就这间房还是我们店长打招呼让酒店帮你们留的呢！” “这……”曹吾傻眼了，电影中的情节怎么上演到自己身上了？ “水……水……”刘静姝翻了个身，沙哑着嗓子哼唧着。 曹吾起身拿过酒店赠送的矿泉水，拧开后递到刘静姝嘴边，喂她喝了几口。 服务生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辞：“我就先回去了，店里缺人。” 送他出了房间，曹吾站在电视旁，看着两个女孩，头大如麻。 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为什么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虽然回到了这个年纪，和刘静姝她们也是同龄人，但他一直将自己放在一个成年人的位置上思考问题，从来没想过和她们发生什么。 上辈子他和刘静姝只是好朋友而已，方绿筱则压根从高中毕业后就没联系过，没想到这辈子这两个女孩都对自己产生了想法，曹吾很是无奈。 叹了口气，他上前帮这两个姑奶奶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出去问前台要了两个盆，放在了她俩的床边，又洗了条毛巾出来帮她们擦了擦脸…… 忙活完，外面天都亮了。 曹吾伸了个懒腰，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看了看。 已经五点了，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就走吧！ 靠在椅背上，他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四章 前往魔都 脸上麻酥酥的痒，曹吾伸手挠了挠，却摸到了什么东西。 睁开眼来，方绿筱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红着脸退了回去，手中捏着根用餐巾纸搓成的小纸棍。 “嘘！”曹吾刚想开口，方绿筱赶紧将食指放在唇边，指了指背后还在另一张床上像八爪鱼般睡着的刘静姝，小声道：“去外面说。” 曹吾揉了揉眼睛，肩肘处发出了咯吱吱的响声。 掏出手机看了看，才七点多，他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起身跟着方绿筱走出门外，顺手虚掩房门以免被锁在外面，曹吾问道：“你感觉好一点了吧？” “好多了。”方绿筱小声道：“昨晚……谢谢你啊！” “没事，应该的。”曹吾笑道：“让你们喝醉了，当然得负责照顾好你们。” “不过话说回来，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喝酒了，昨天幸亏是我，要是换作别人，出了什么危险，你得后悔一辈子。” 方绿筱脸一红，心中也有一丝懊恼。 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昨天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居然和刘静姝拼起了酒。 拼酒倒还好，重要的是夜不归宿，这可是她从来没有做过的出格事。 她是被手机的震动吵醒的，昨晚她跟家里说的是要去雅茹姐家，但却没有给雅茹姐说，看来是被家里发现了。 这是她第一次喝断片儿，原来喝醉酒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她居然完全不记得被曹吾抢过杯子之后发生的事，她只记得当时的自己犯了倔脾气，只是不想输给刘静姝，却完全没想别的。 就像曹吾说的，自己真的太大意了，一点都没考虑后果。 但是，如果昨晚真的发生什么，自己会特别后悔吗？ 亦或者，自己是因为在他身旁，才会放松警惕，喝到人事不省的？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她开口问道：“曹吾，我昨晚就想问你，我……” 手机震动声再次传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面色一黯，忙道：“我得先走了。” 曹吾猜得到她想问什么，他还真有点怕她问出口。 “哦，好的。”他闻言道：“那你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方绿筱点点头，便匆匆往电梯口走去。 中途中，她忽然停下脚步，回身问道：“曹吾，你假期在家吗？” 曹吾摇摇头：“我应该会和乐队一起去魔都，录唱片。” “我过几天也会去魔都玩，到时候去看你们呀？”方绿筱无论何时都站得笔直，如同一颗小白杨。 “好啊！欢迎。”曹吾笑了笑。 “拜拜！”方绿筱脸上笑容绽放。 “拜拜。” 曹吾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才叹了口气，回身进了房间。 坐在椅子上，曹吾活动了下脖子，却看到刘静姝半掩在枕头里的眼睛，正亮晶晶的瞅着他。 “她走了？”刘静姝闷声问道。 “嗯，走了。”曹吾伸了个懒腰，问道：“你要起来吗？” “哼！” 刘静姝看了他一眼，哼了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挠了挠脑袋，曹吾困意上涌，打了个哈欠。 看了眼方绿筱空出的床，他略一犹豫，便起身躺了上去，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听到他的动静，刘静姝回过头来，看到他躺到了方绿筱躺过的床，顿时炸了毛。 一骨碌爬起来，她拉着曹吾的胳膊，一边拽一边嚷：“起来！不许你睡这！” “她都走了，我躺一会儿怎么了？”曹吾坠着身子，无奈道：“你就让我眯一会儿吧！我才睡了两个多小时。” “不行！总之你不能睡这！” “那我睡哪儿？” “睡我那！” 刘静姝将曹吾生拉硬拽到了她的床上，自己则气鼓鼓的坐到了椅子上，偏过头去不理他。 谁知没过一会儿，她床上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刘静姝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但就是生气。 好气！ 总之，看到曹吾那欠揍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且，我在这窝气，你却在那睡得呼呼香，凭什么？ 她站起身来，犹豫的看了看方绿筱睡过的床和自己的床，还是快步走到自己的床边，赌气似的躺到了曹吾旁边的空处，还用屁股把他往里顶了顶，差点把他挤下去。 睡梦中的曹吾条件反射的翻了个身，本能的将胳膊搭了过来，架在了她的脖子下方。 登时，刘静姝便像被点中了穴道，一动不动了。 他是故意的吗？我要不要推开？ 刘静姝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却又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莫名的羞耻。 我们是哥们儿，只是休息一会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但心中的烦躁还是在不停的积累，她只觉得呼吸也被曹吾压得不畅了。 终于，她忍不住了，抓起曹吾的胳膊就是啊呜一口。 “嘶！”曹吾被疼痛惊醒，怒道：“你干嘛？属狗的啊！怎么咬人呢？” 刘静姝丢开他的胳膊，昂然道：“活该！手往哪儿放呢？一边去！” 说罢，她便转过身去侧躺着，只留曹吾抱着胳膊，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 话说这丫头什么时候躺过来的？ 刚睡着就被弄醒，困意实在难以抵挡，曹吾只得也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两人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道宽宽的缝隙，泾渭分明。 又过了一会儿，刘静姝那边的呼吸声也逐渐平缓了下来。 忽然，刘静姝翻了个身，右手下意识的扫了扫，摸到了曹吾的胳膊，便攀了上去，紧紧搂着，鼻孔中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睡得香甜。 …… 三天后，魔都红桥机场，黑洞乐队四人拉着行李，走出了出站口。 “黑洞！这里！” 接站口处，张嵘举着个写着黑洞乐队的接机牌，朝曹吾等人招手。 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几个陌生的年轻人，正一脸兴奋的拿着手机和本子一起等候。 “这几位也是来接人的，他们是你们的粉丝。”张嵘笑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鸟枪换炮 居然有粉丝接机，虽然不多，但曹吾他们也有点受宠若惊。 一个黑乎乎的瘦小姑娘凑到他们面前，举着本子道：“你们好，能帮我签个名吗？我是你们的粉丝。” 曹吾低头看了看，却见她厚厚的本子上签着许多明星的名字，最后一个是一个二线演员的名字。 够专业！ 还有一对情侣在她身后，给她签完名后，情侣走近，男生有些激动道：“你们好，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们，我是从相信自己开始关注你们的，你们的每首歌我都很喜欢！对了，我女朋友也是你们的粉丝。” 他身旁的女孩看着乐乐，捂嘴笑道：“乐乐，我最喜欢你了，你弹贝斯的样子真帅！”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经历了一次音乐节后，乐乐已经有些经验了，但被人这么当面夸，她还是忍不住乐开了花。 帮几个粉丝签了名，曹吾一行才和张嵘一起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公司租了辆商务车作为他们的代步工具，张嵘有驾照，这是一个经纪人最基本的技能。 “牛总这次招了不少人，公司架子这次算是搭起来了。”张嵘边开车边介绍公司情况：“现在公司分科三个部门，经纪部，企宣部和市场部。我是目前是经纪部的负责人，主要负责艺人包装及推广，演出策划与执行，演艺经纪与代理的相关工作。” “企宣部负责人是牛总挖来的一个人，以前也是森林音乐的，是王部长的副手，叫徐志强。他在音乐企划与制作、媒介运营与传播这块比较有经验。” “牛总自己兼任了市场部的负责人，主要负责联系你们的广告制作与代理，唱片发行与推广相关的业务。” “这次牛总托了好多关系，才租到这个录音棚，这个棚在魔都很有名，许多知名歌手和乐队都在这个棚录过音，可以说是音乐人的圣地了。牛总从去年十一月就开始预约，到这个月才约到时间，你想想看……” 张嵘将曹吾一行送到了酒店，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他们将住在这里。 放下行李，曹吾等人又再度登车，往瑞通大厦行去，那是公司所在的位置。 公司在瑞通大厦第28层，和一家儿童早教中心相邻。 整块的玻璃幕墙充满现代化气息，纯黑的艺术字体贴在玻璃门上方，星海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这里便是传说中的大本营了。 这是曹吾等人第一次来到公司，他们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办公室并不算太大，顶多也就三百平米，划成了五个片区，分别是办公，接待，会议，休息，排练。 办公区内，十几个员工正在电脑前忙活，大致看去，平均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 牛莉正在一个员工的桌旁，扶着隔板弯腰说着些什么。 见曹吾等人进来，她便迎了上去，笑道：“来了？辛苦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公司员工。” 他们进来后，办公区的员工们便都好奇的伸头探望。 进了公司，大家当然知道公司的核心业务是什么，因此对于黑洞乐队这颗神奇的摇钱树，大家还是充满好奇的。 大家都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除了牛莉带出来的五个元老之外，这次她又招了六个人，目前公司一共有十二个员工，这让本就捉襟见肘的公司财政状况再次出现了赤字。 广州音乐节主办方将剩余的出场费打了过来，续了一波血，但想要养这么多人，还得增加创收渠道才行。 ktv版权的事牛莉已经谈出了些眉目，目前来看钱贵中标的可能性最大，如果签约，那将会有一大笔钱进账，不过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然而录制专辑，铺销售渠道，运营宣传都需要钱，而且黑洞乐队的时间紧张，没时间接商演和广告，不然单靠这两样就够养活公司了。 认识了一圈，曹吾暗暗将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在了心里，乐乐则有些忍不住了。 她拉住牛莉问道：“莉姐，你不是说这次来有惊喜吗？惊喜是什么？” “这就等不及了？我还说先组织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呢！”牛莉笑道。 不过看到几人兴奋的样子，她还是摆摆手道：“走吧！惊喜在这边。” 绕过休息室，曹吾等人来到最靠里的房间，这个房间不是用玻璃隔开，而是用了板材，而且看起来还挺新。 推开房间门，乐乐等人的眼睛都直了。 巴图“嗷”的一声就冲了进去，直奔房间最中央的那套泛着珠光漆色的崭新架子鼓而去了，看了眼鼓面，他高兴得蹦了起来：“是珍珠的export套鼓！还有沙滨b8x的套擦！乖乖！这一套得上万了吧？” “啊！”乐乐尖叫着就跑到了一把立在琴架上的贝斯旁，整体木制纹理的琴身散发着一股中古世纪的气息，这是warwick的经典款thumb bo5，全新的得将近两万，乐乐上去就抱着不撒手了。 牛莉带着曹吾和卢青松进来，介绍道：“roland的fa06合成器，高素质的音色，高颜值的外观，青松喜欢吗？” “喜欢！” 卢青松的眼睛从打开门就没有移开过那架合成器。 “还有……”牛莉继续说道，但才开口就被曹吾接过了话头。 “还有吉普森神话的les paul traditional，经典的双双拾音器音色厚实而有力抗干扰、缺角葫芦形造型，是每个吉他手梦寐以求的吉他。”曹吾眼神中满是怀念。 前世中他也拥有过一把，为此省吃俭用了一年多，但在一次运输中摔坏了，他心疼了好久。 上前拿起，连接好拾音器、音箱，他试了试音色，效果很不错。 这是一款经典的电吉他，早期大部分玩硬摇滚、重金属、核类音乐的都会选择吉普森，双拾音器刮低音弦的冲击感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怎么样？这个惊喜还满意吗？”牛莉笑道。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莉姐我真是爱死你啦！”瞧乐乐那兴奋的模样，估计今天晚上非得抱着贝斯睡不可了。 巴图压根没听到牛莉的问话，他已经坐在鼓凳上，掏出鼓槌敲了个节奏了。 “脆生！”巴图忍不住喊道，到底是珍珠鼓，和这套鼓比，他自己那套二手迈斯已经可以扔了。 “莉姐，你该不会把音乐节的出场费全买了设备了吧？”曹吾拨着琴弦问道。 “当然！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牛莉一握拳，自信满满道：“这张专辑，我要让你们一炮打响！” 第一百一十六章 档期之争 一大清早，曹吾等人便赶到了yp区一处商业广场高层。 8k录音棚是上海最著名的几个录音棚之一，和一些接爱好者单子的小录音室不同，8k主要接的是专业歌手的单子，录音价格都在200块每小时以上，如果找老师做混音、做伴奏还会更贵。 黑洞自己倒不用请人做伴奏，只用把现有的版本重新录出来就好了。 一般而言，录音棚内都会提供基本的乐器以供录音者使用，但来8k的客户都是专业人士，有自己的习惯，多半都会使用自己的乐器。 8k录音棚的员工不多，只有五六个人，负责录音的是一个留着长发，三十多岁的男人，看面相有些凶，不怎么喜欢说话。 一起来的张嵘忙活着往棚里搬乐器，曹吾等人也一起帮忙，牛莉则去找录音棚负责人了。 巴图很看重自己的新装备，即便零零散散一后备箱，他也不让张嵘搬鼓，只让他帮忙拿些鼓架，钹架之类的零件。他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抱着鼓往里挪，生怕磕掉点漆。 除了架子鼓的零件多以外，曹吾和乐乐只用背着琴就行，顶多帮青松搬下合成器而已。 回到棚外，曹吾忽然听到了牛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绝对不行！我们的档期也很紧的，胡总，你是答应过我的，可不能变卦啊！” “我没变卦，这不是打个商量吗？”牛莉面前的中年男子是8k的负责人，姓胡，他正忙着苦口婆心的劝说牛莉。 “吴晗坤这边确实是有一段新歌要改，时间赶得紧……三天！最多三天！我绝对把棚给你们腾出来！”老胡苦着脸卖惨道：“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人家是一线歌手，我们一个小录音棚，惹不起啊！” 牛莉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冷笑道：“哦？一线歌手你惹不起，所以就把答应我们的时间拿来给他们？那就是说我们是软柿子喽？”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损失的时间，我在后面给你补上嘛！” “补上？排在我们后面的是一线乐队蓝风筝，你能保证帮我们一个小小的二线乐队从人家一线乐队的档期里补出来三天吗？你要是能保证，我就答应！” “这……”老胡犯了难。 曹吾几人背着琴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便问道：“莉姐，怎么了？” 牛莉压着火气，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吴晗坤？就是那个偶像歌手？”曹吾有点印象，这个人是从韩国回来的一个偶像歌手，他听过这人的歌。 虽然说他是歌手，但在曹吾看来，不如把他背后的调音师称为歌手更贴切，这人的走红完全只靠一张脸。 “还没商量好啊？” 一个胖乎乎的女孩走了过来，冲老胡问道。 “黑洞乐队这边的档期也很紧张，所以……”老胡陪着笑，尽量两边不得罪。 “真麻烦。”女孩皱眉小声嘀咕了句，扭头直接向牛莉道：“你好，我是吴晗坤的经纪人贺静，具体原因胡总应该跟你都说明白了，那我也不多废话，这样，你们这三天的花费，我全包了。而且，你们这次录音的花费，我也可以出20%，这条件应该可以吧？” 她虽然说着商量的话，但语气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有些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感觉。 牛莉哼了一声，道：“不好意思，胡总刚才也告诉你了，我们的档期也很紧张，真让不了。” 叮铃铃，贺静的手机响了，她接通后嗯嗯啊啊两句，挂了电话，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这样吧！你们这次录音的花费，我全包了，我只要三天时间！” 牛莉摇了摇头：“一天都不行。” 这已经不是让不让三天的事了，当着她的面都被抢了档期的话，传出去她这个经纪公司还怎么干？ 贺静皱眉道：“牛总是吧？我希望你不要太过分，敲竹杠也得适可而止才行，不然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应该是你们不要太过分吧？”牛莉被她气笑了：“请你听清楚了，这档期我们让不了，也不会让！够不够明白？” 贺静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下，又扭头看了看曹吾几人，嗤笑了声，道：“一群小屁孩，还扯档期，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你说什么？”牛莉上前一步，杏眼圆睁。 “贺静！”棚外忽然传来一个男声，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瘦高男子走了进来，摘下口罩，他赫然就是吴晗坤。 “怎么回事？”吴晗坤走上前来。 他的个子不算高，但唇红齿白，清秀非常，比卢青松都要俊俏半分，怪不得会那么招女孩喜欢。 “我都已经承担他们录音的所有费用了，但他们还是不答应！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见他进来，贺静反倒忿忿不平的告起了状。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狮子大开口了？”牛莉抱着胳膊，严肃道：“我们不缺你那点钱。” “这位小姐。”吴晗坤想了想，摘下了帽子，说道：“我的新歌是在这里做的，所有编曲、后期的数据都在这里，只能在这调整。而且我新歌的发布日期已经公布出去了，如果不按时发布，会影响到我的个人品牌形象价值。所以，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让给我三天……不，两天就够了，行吗？” 他的态度很诚恳，如果那个贺静一开始就有他这种态度，牛莉未免不会考虑一下，但现在已经被架到这了，她是没法退缩的。 “不好意思，吴先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的时间也非常紧张。”牛莉解释道：“我们黑洞乐队的成员都是学生，这好不容易有了个假期，我们要抓紧时间做第一张专辑，时间很赶，真的让不出来时间了。” 贺静忍不住冷嘲热讽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一个破二线乐队，专辑能有几个人买啊？搞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吴晗坤拦住了她，没让她继续往下说，一旁的巴图不乐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话给我小心一点！”牛莉也上前一步喝道。 就连乐乐也对她怒目而视，很是气愤。 曹吾皱起眉头来，前世他当制作人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这个贺静说话未免有些太难听了。 “嚷嚷什么呢！”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监听室的门被打开，那个长发录音师站在门口，怒气冲冲道：“干嘛呢？都几点了？时间都很多是不是？还录不录了？” 老胡赶忙上前，凑到他身旁小声道：“是这么回事儿……” 他将事情解释了一遍，那长发录音师皱眉道：“这有什么可嚷嚷的？定好的日程计划，就按计划来，改什么改？” 贺静上前两步，忙道：“岳老师，是这样……” “有你什么事儿？”长发录音师一瞪眼，然后冲吴晗坤道：“你那歌等年后再说！” “可是……” 吴晗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了：“可是什么？不想等你就找别人做去！老子不伺候了！” 这人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乐乐凑到曹吾跟前，小声道：“这个录音师好牛啊！连吴晗坤都骂。”、 曹吾小声道：“手艺人不受气，人家有那本事，就有那底气。” 跟这种人是没法讲道理的，吴晗坤无奈，只得道：“好吧，那我们年后再过来，我会让人提前预约的。” 说着，他转身向外走去，路过牛莉时，他点了点头，送上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冲他这个眼神，牛莉开口提醒了他一句：“吴先生，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经纪人，不然你迟早要吃亏。” 吴晗坤愣了下，不置可否，快步走出去了。 贺静则回头瞪了她一眼，才匆匆跟了上去。 “哇！莉姐你好霸气！”乐乐扑了过来，将牛莉抱住。 牛莉得意笑道：“那当然！有莉姐在，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赶紧过来录音！” “哎！好嘞！”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专辑 将乐器搬进了录音室，曹吾等人来到监听室里。 转了一圈后，曹吾就已经认可这家录音棚的实力了。 别的不说，就这上千万的设备和装修就不是外行人舍得投的。 那长发录音师看上去虽然粗糙了些，胡子都没刮干净，但监听室里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让曹吾很是满意。 他原来做制作人的时候也碰到过一些吊儿郎当的同行，监听室里乱七八糟，设备上还放着烟灰缸，烟灰都掉进设备里也不打扫。 那样的家伙，要么是有真本事，要么就是个纯二逼。 曹吾向来认为，做音乐应该怀有一颗敬畏之心。 地球上99%的生物都是通过声音来交流的，那些都是最原始的音乐。在文字出现之前，那是生命之间唯一能够进行心灵交流，让其他的生命感受到自己的爱、恨、愤怒、开心的方式。 在这基础上，人类进化出了语言。语言，就是更复杂的原始音乐。 它被设定了具体的意义，但它本身还是有能够打动心灵的力量的。 这是一种纯粹的力量，从生命伊始便存在在生命本身基因里的力量。 直到文字的出现。 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禁止吸烟”的标志，长发录音师板着脸说道：“录音棚里不允许抽烟，这是第一个规矩。” 牛莉笑道：“岳老师，我们乐队没有抽烟的。” “嗯。”长发录音师不置可否，又说道：“我叫岳千帆，我这个人很讲规矩，一码是一码，既然答应了你们的档期，我就不会再换。” “你们这次是做专辑，而且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非常赶。所以，想要按时完成专辑的录制，你们就要全力配合我的要求。” 对于这个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岳千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我听过你们的小样，应该是找高手做的编曲和后期调音，但还是能听出来，器乐演奏水平都有些差强人意，除了吉他还好些，别的都得好好练。” 巴图和乐乐都有些不服气，像是瞧出了他们有意见，岳千帆道：“别不服气，录专辑和你们平时玩乐队、玩现场不一样，每种乐器都得分开录制，才能保证清晰度，不会受到干扰，这对演奏者的水平要求很高，鼓通常要保持好几个乐段节奏不乱，差千分之五秒都会很明显。贝斯吉他在没有鼓节奏的情况下能保证不出错么？” 乐乐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在曹吾家录的时候都不用这么麻烦……”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安静的监听室里还是比较明显的。 岳千帆有些意外，看向曹吾问道：“你们那些歌都是你录的？” 曹吾点点头：“我爸是搞配音工作的，家里有个小录音室，有点设备，为了省钱，我们就在我家录的。” 岳千帆无语，他原本只知道这些歌都是曹吾写的，没想到他对录音、后期这块也有研究。 而且他听原曲小样的时候就发觉做后期的人水平不低，但他还真没想过会是曹吾做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先录你吧！”岳千帆道：“没鼓可以吗？” 乐队录音一般都是先录鼓，有了鼓点节奏后，其他乐器再跟进就容易多了， 曹吾指了指玻璃隔窗后面，录音室里的耳机，道：“给个节奏就行。” 岳千帆点点头，他已经确定曹吾是真懂行了。 录音室一共有两个，他让一个助手把巴图带去了另一个录音室里录鼓，又让乐乐和青松去排练室里抓紧时间练习自己的谱子，他自己则留下来录曹吾的吉他。 这一个月里，他至少要将新专辑一共十首歌的伴奏全部做出来，有了伴奏，唱就容易多了。 一个月，十首伴奏，三天就得出一首伴奏。 即便已经有现成的编曲，这个工作量也不是一般的大。 这样的情况下，就得先把有把握的工作先搞定，再慢慢啃硬骨头。 翻开录音计划表，岳千帆不由得搓了搓后脖子，这是他让自己慢慢兴奋起来的习惯性动作。 别的不说，这个黑洞乐队拿出来的歌还真是一首比一首牛逼。 他从事这一行不少年了，录过的歌手、乐队也不少，听过的歌那更是数不胜数，能够达到黑洞乐队这些歌水平的还真没多少。 一个如此年轻的乐队，风格怎么会如此多变？ 在他接触过的那些年轻乐队中，也有不少号称天才组合，但他多少都能看出一些前辈的影子。 音乐风格很少有先天具有的，大多数都是由他人影响和传承而来，。 但在黑洞乐队，尤其是这个曹吾身上，他却没有看到这种影子。 就好像是横空出世一般，他写出的这些歌几乎每首都是不同的风格，而且此前从未出现过。 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天才？ 这张暂定名为《新人生路上的摇滚》的专辑一共收录了十首歌，曹吾写的就有七首。 《倔强》、《都选c》、《梦回唐朝》、《别来纠缠我》、《相信自己》、《曾经的你》这六首都是已经发布了demo版的。 前两首或许还能稍稍听出点节奏布鲁斯的意思，但从《梦回唐朝》开始，岳千帆就完全听不懂了。 那种磅礴大气，气势恢宏的编曲他从没接触过，甚至连往那方面想都没想过。 而像《别来纠缠我》那种猛烈得如同炸药罐被点燃的风格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认识，这种全新的感官体验也是他愿意让黑洞乐队插队的原因。 但是，最让他惊讶的是，写歌并不是曹吾的特权，这张专辑中，还收录了其他成员的三首歌。 分别是乐乐的《阿尔卑斯山的雪》，卢青松的《52赫兹》，还有巴图的《黑马》。 而且，这三首歌也是全新的风格。 《阿尔卑斯山的雪》这首歌的编曲甚至比《梦回唐朝》还要复杂，它运用了大量交响乐的配乐和女高音吟唱来铺垫，带着浓浓的北欧音乐风格，讲述了一个女孩等候为了村庄前去圣山屠龙的父亲归来的故事。 卢青松的这首《52赫兹》则是一首可以被称为电子音乐的新世纪音乐，它几乎所有的配乐都是通过合成器来制作的，而且整首歌只有四句歌词，讲述了一头独自遨游大海的鲸鱼的孤独。 巴图的《黑马》风格有些类似《别来纠缠我》但又不尽相同，要比那更快，更重，而且，开篇的“呼麦”两个字让岳千帆没看明白，那不是民族音乐里都很少用到的蒙古族独特演唱技巧么？难道也能融合到摇滚音乐里？ 至于曹吾最后添进去的那首新歌，就让岳千帆彻底搞不懂了，那还能叫歌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简直就是享受 巴图他们的歌，曹吾并没有过多的帮忙，只是在风格灌输上花了不少心思。 这三首歌的风格已经不仅仅是独特，而是有些超前了。 他们三个人中，就连最有悟性的青松，都改了二十多遍，才逐渐找到了点感觉。 这个过程固然艰难了点，但最终的成效是十分显著的。 这近半年以来，在曹吾有意无意的影响和引导下，巴图三人对音乐的理解已经开始逐渐超越这个时代了。 乐乐的天赋非常好，对音乐也有悟性，在刚刚加入乐队排练不久，曹吾就发现，她的演奏风格已经开始偏向流行朋克了。 在曹吾给她讲了朋克三和弦理论后，乐乐已经写出好几首很不错的朋克歌曲了。 朋克是一种很简单随性，大众化的音乐形式，歌曲一般只使用最基本的三个音构成的和弦，甚至可以说是摇滚乐的简化版。 很多刚入门的乐队都喜欢说自己是朋克乐队，三四个人，会几个和弦就能玩，门槛很低。 但是，如果因此而小看朋克就大错特错了。 朋克更多意义上是一种态度，它继承了早期摇滚乐反叛的精神，而且发展得更加极端。 朋克代表着藐视一切权威，反主流和思想解放，甚至逐渐演变成了行为艺术。 这种“革命”的精神十分契合年轻人的心理，是最容易引起没有话语权的年轻人的共鸣，但并不是非常适合国内环境。 而且乐乐在歌词方面，受阅历和思想深度的束缚，暂时还有欠缺，放到专辑中很容易被《别来纠缠我》盖过去。 因此，不如另辟蹊径，走一条新风格的道路，或许会让人眼前一亮。 乐乐这首歌的编曲曹吾帮了些忙，但整体骨架都是乐乐自己搭建的，歌词也是出自她之手，本质上还是她的原创曲目。 新风格的小众音乐或许不太容易很快被大众接受，但会更容易吸引一些小众乐迷，而这类乐迷比一般乐迷黏性会高得多。 青松的乐理知识是最扎实的，对新鲜事物的接收速度也是最快的。 他的这首歌都没让曹吾帮什么忙，所有的乐器都用合成器模拟。 这种全新的编曲模式仿佛与他契合度很高，虽然整首歌风格偏抑郁，但他却做得很充实，很开心。 巴图小的时候被他爸爸逼着练过一段时间马头琴，但他对那哑哑的嘶鸣声不感冒，便改玩儿了架子鼓。 然而，就在上个月，他却重新捡起了马头琴，在家里练的时候还被老爸骂了一顿，因为他的手法基本上都忘完了，拉出来的声音比杀鸡好听不到哪儿去。 他之所以重新捡起马头琴，是因为曹吾让他尝试自己写歌的时候，用合成器模拟了一段马头琴，唱了一段什么从南到北的民谣，瞬间刷新了他的认知。 在他的记忆中，马头琴往往和蒙语唱出的骏马，羊群，成吉思汗分不开，显得没有那么与时俱进。 家里每次吃饭喝酒老爸就要来一段，久而久之，他甚至觉得有些土，让他感到厌烦。 但曹吾演示的这段民谣中，那段如同神来之笔的马头琴却一下让他领略到了马头琴的魅力。 这种固有认知被击碎的震撼是十分巨大的，带来的后果就是巴图疯狂的迷恋上了自己民族的音乐，让他爹十分惊讶，想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怎么威逼利诱，打都打不过来的儿子怎么突然转了性。 巴图找了个老式随身听，带着许多老爸放在家里的老磁带，带在身上，没事儿就拿出来听。 那都是些蒙古族传统的音乐，里面的呼麦，长调，胡笳，马头琴，口簧，等等乐器都让他认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怎样的一个世界。 那些都是烙印在他灵魂最深处的记忆，永远无法抹去。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少数民族都那么能歌善舞，仿佛天生就带有音乐细胞。 那是因为本民族的音乐会让人更有归属感，就像乡音一样，很多人在外地碰到老乡都会感到亲切，就是因为这种归属感。 他们的三首歌和曹吾加的新歌都放到了最后录制，岳千帆建议先把熟悉的老歌录出来。 让岳千帆意外的是，除了前两天乐乐没找到感觉，耽误了些时间以外，前六首歌的伴奏几乎以一天一首的速度录了出来。 更让他惊讶的是曹吾的专业性，即便他对此已经做了足够的预期。 那家伙简直就是个专业的录音师，很多时候，他甚至不用说话，曹吾就能领会他的意思，然后进行适当的调整。 而且，他的吉他也像是玩了几十年的老炮儿一般，稳极了稳极了，几乎不超过五遍就能出棚，这让岳千帆每次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这可太罕见了。 在录《52赫兹》录到一半的时候，前六首歌的伴奏就都做出来了。 有了伴奏，进度就大大加快了。 曹吾单独进一个棚录唱，乐乐他们则在另一个棚录其他歌的器乐伴奏。 反正曹吾录得快，给他留两轨，到时候把吉他加进来就行了。 然而，等到曹吾进棚之后，岳千帆才发现自己惊讶早了，曹吾的唱功丝毫不亚于他的器乐水平，甚至还有些许超过。 唱功这东西不是谁嗓门高谁就厉害，唱功最基本的一点就是音准。 甭管什么歌，作为一个专业歌手，至少不能唱跑调吧？ 曹吾进棚三天，破音倒是破了几次，但音准却从来没错过一次，这种功力，即便是很多资深的老歌手都很难达到。 而且，音准只是一方面，曹吾技巧的全面也让岳千帆惊讶到有些麻木了。 头声，混声，胸腔共鸣，气息控制，颤音，花音，高音，超高音……就没有他做不到的技巧。 给这样的歌手录音简直就是享受。 录音工作才过去一半，岳千帆就已经确定，黑洞乐队今后的地位绝不会低于一线，甚至冲上大师都有可能！ 而且，他也已经预见，这张专辑的出现，无论是对于市场，还是对于乐坛，都会是一场大震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停电 “喂？”曹吾迷迷糊糊的拿起电话。 “曹吾，你睡了吗？哦，都已经两点了，你应该睡了，我是方绿筱，我来魔都了，就是跟你说一声，没什么事，你先睡吧！” 曹吾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呆滞了五秒，才拿起电话看了看。 黑暗中的手机屏幕差点把他的眼睛晃瞎，看了眼通话记录，他才确定刚才有电话打进来。 好像是方绿筱，她说了什么来着？曹吾的记忆神经还没苏醒，脑中一片空白。 把手机塞回枕头下，曹吾又趴回了枕头上，一秒钟就进入了睡眠状态，直到被闹钟再次叫醒。 打着哈欠，他洗漱完毕，来到酒店大厅，却发现乐乐已经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打盹了。 曹吾放轻了脚步，坐在了她对面，等其他人下来。 乐乐太累了，他也一样，他们的新歌录制陷入了困局，最近几天他们每天都加班到十二点才出棚。 这三首歌并不是来自曹吾记忆中的现成曲目，而是乐乐几人的原创。 在编曲方面，曹吾花了很多心思，但并不是一手包办，而是尽量沿着他们原本的编曲思路进行完善。 原创音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那是真难。 曹吾可以说是用了几十年经验和超前的音乐理解在为他们做编曲，如果单论编曲的技巧和华丽程度，他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三首歌不比前六首任何一首差。 问题出在了唱上面。 安静的录音棚，高保真的电容话筒，会将声音的每个细节放大，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 乐乐已经在棚里耗了三天了，却连半首都没录出来，没人说她什么，但她的压力已经很大了。 往常最喜欢赖床的小姑娘居然第一个下楼，就足以看出她已经着急了。 叮铃铃！ 电话响起，乐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该走了？” 摆了摆手，曹吾接通电话：“喂？莉姐，怎么了？什么？停电？停多久啊？好……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曹吾道：“今天大厦进行线路检修，得停半天电，所以，我们可以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真的？”乐乐眼前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那这样不是更耽误进度了吗？” “没关系。”曹吾笑着坐到了她身边，安慰道：“这几天你太累了，这样疲劳录制对身体也不好，适当的休息对录制效果有好处。” 乐乐垂头丧气道：“是我太笨了，每次你和岳老师给我讲得都很清楚，但唱的时候还是会出问题。” “你已经很厉害了。”曹吾认真道：“要知道，岳老师是以一个职业歌手的标准来要求你，你的唱功已经超过99%的同龄人了。” “可为什么你就能一遍过，我都录了三天了，一首歌都录不下来。” “你别和他比呀！他就是个牲口。” 巴图和卢青松也下来了。 曹吾把休息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巴图闻言惨叫一声：“啊？怎么不早说？我就不下床了！你不知道我今天起来得有多困难。不和你们说了，我得上去补觉去了。” 曹吾冲着他的背影问道：“你不是还想去外滩转一转吗？” 巴图头也不回：“去什么外滩？现在我的床就是我的外滩！” 卢青松也笑道：“那我也回去了，这几天实在太累了。” 说罢，他也回身向巴图追去。 曹吾起身朝乐乐伸出手：“走吧！回去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你看你都瘦了……” 把乐乐送了回去，曹吾也回到了房间，重新钻进了被窝。 可刚躺下，电话又响了。 我去！不会又来电了吧？ 拿起电话，却是方绿筱打来的，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方绿筱好像就打了个电话。 但他睡迷糊了，忘了说的是什么。 “喂？曹吾你起床了吗？” “呃……”曹吾倚着床头，不知道自己算是起了还是没起。 “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呀！” “你来魔都了？” “是呀！我在yp区。” “这么巧，我也在yp区，xx酒店，你怎么来魔都了？” “来走亲戚，先不和你说，到地方再聊。” 摸了摸软绵绵，热乎乎的被子，曹吾留恋的叹了口气，还是起床把床铺了。 方绿筱没一会儿就到了，向曹吾问了房间号后，她便上来了。 听到门铃响，曹吾打开房门，就看到方绿筱巧笑嫣然的站在门外。 她好像对白色情有独钟，穿着一件过膝的白色羽绒服，围着个淡灰色的围巾，两个露出的耳朵尖冻得通红。 今年魔都的冬天格外冷，曹吾是知道的，赶忙将她让了进来。 房间里开着空调，暖和多了，方绿筱坐在椅子上搓着手，好奇的打量着房间的布置。 曹吾倒了杯开水递给她，让她暖着手，问道：“你家亲戚也在魔都？” “对呀！上次在酒店，我不就告诉你我会来魔都了吗？”方绿筱转念笑道：“放假前见你就是在酒店，没想到再见你还是在酒店，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吗？” “回哪里？”曹吾疑惑问道。 “回香城过年啊？”方绿筱道：“你该不会连过年都忘了吧？” “已经该过年了吗？”曹吾还真忘了，这些天他们每天都是两点一线，酒店→录音棚，录音棚→酒店，而且每天回来都是深夜，忙忘了时间。 “是呀！”方绿筱起身从包里掏出了个盒子，递给曹吾道：“呐！送你的新年礼物！” “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新年礼物？这怎么好意思呢？”曹吾嘴上客气着，手底下却不慢，拆开包装，原来是一款精致的耳机。 “蓝魔？”曹吾有些惊讶，这款耳机是今年的新款，无论是外观造型还是音效质量都是十分出色的，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我见你经常戴耳机听歌，所以就选了一款耳机送给你，喜欢吗？”方绿筱笑眯眯的问道，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曹吾，似乎意有所指。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曹吾起身开门。 “surprise！” 门外，张佳倩和曹文皓笑面如花。 曹吾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哦！我说怎么会突然停电！原来是你们过来了！” 张佳倩满面笑容，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曹吾身后的房间里，一个女孩正窘迫的站在床边的椅子旁，手足无措。 第一百二十章 我喜欢你 “阿姨好，叔叔好。”方绿筱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啊！你好你好！”张佳倩愣了下，也打了个招呼，然后小声问曹吾：“我们是不是来得不巧？” “哪有！”曹吾赶忙介绍道：“爸，妈，这是我同学，我们班的班长，叫方绿筱，她来魔都走亲戚，过来找我玩的。” “是吗？那可太好了。”张佳倩压根没听进去，进来放下包后，就热情招呼道：“别站着，快坐！” 方绿筱坐下后，张佳倩一双眼睛便盯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越看越满意。 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方绿筱不安的避开眼神，但却下意识的坐得更直了些。 “小方是吧？”张佳倩温柔问道：“你属什么的呀？” “得得得！”曹文皓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拉起张佳倩道：“我早上还没吃饭，走，陪我吃点东西去。” “我还没说完呢……”张佳倩还待说些什么，但还是被曹文皓拉出去了。 “阿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不至于吧？”曹吾回身坐在床上，问道：“你过年期间都会在魔都吗？” “嗯，和我爷爷奶奶一起过。”方绿筱脸上的红晕褪下去不少，她问道：“你们的专辑录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完成了一半吧！”曹吾伸了个懒腰：“最近可累坏了，天天没日没夜的，过得连星期几都不知道了。” “我会一些按摩的手法，挺有效的，每次给我爷爷按完，他都觉得放松了不少，你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吧？” 曹吾刚开口，方绿筱却直接起身走了过来：“真的，很有效的，不信你试试。” 说着，她直接坐到了床头侧面，拍了拍腿边的空处，笑道：“躺这就行。” “这不合适吧？” 曹吾婉拒道，但却被方绿筱直接伸手拉倒，躺了下来。 只不过距离太近，他直接躺到了方绿筱的腿上。 “不好意思。” 他刚想起身，方绿筱却直接伸手轻轻按上了他的脑袋：“没事儿，这样更方便。” 曹吾只觉得浑身都绷得僵硬，他自诩几十年的油滑老男人，此刻却现出如此少年作态，不禁有些尴尬。 方绿筱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而且知书达理，文静乖巧，但今日曹吾却发现，这些只是她的表面。 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很大胆，热情，果敢，激进的人。 和刘静姝不同，那丫头表面上大大咧咧，像个假小子一样，但其实是个很传统，甚至有些守旧的女孩。如果碰到喜欢的男孩，她反倒会害羞，装作不在意，甚至会伪装成要好的哥们儿陪在人家身旁，绝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方绿筱却是那种表面很保守，但一旦认定一个目标，便会立即付诸行动，往往会有些冲动，甚至不计后果。 就像是现在，天知道如果换做别人，她还会不会剩下渣来…… 方绿筱没有瞎说，她的手法的确有其独到之处，曹吾逐渐真的感觉到原本发胀的脑袋慢慢变得轻松了不少，他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方绿筱低头问道，从曹吾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粉嫩的红唇上每一丝细纹。 “很舒服。”曹吾满足的闭着眼睛，好奇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学按摩？” “有一次爷爷说他高血压，经常头痛，我就去学了下。” “真孝顺。”曹吾夸赞道。 方绿筱笑了笑，道：“孝顺倒谈不上，只是习惯性的想要让别人感觉到开心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 方绿筱动作稍稍放缓，轻声道：“从我记事开始，就开始学各种各样的东西，古文，陶笛，画画，算术，每天都会有各种任务，必须完成，完成不了倒不会有什么体罚，但我妈妈那种极度失望的叹气就已经足够让我难受了。上学后更是如此，如果考试没考好，我妈妈就像是天塌下来一般。” “久而久之，我就养成了习惯，不用她再设定什么目标，我总会提前设定好，并且努力达到。” “我会努力学习，练琴，练书法，学绘画，哪怕那些我根本就不喜欢。” “我会主动观察，设想别人会对我有什么要求或期盼，我就主动去完成它。并不是为了赢得赞许，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失望。” “我和爷爷没什么感情，因为我们从小到大见面不超过十次，但我还是为了他的头疼学了按摩，因为这会让我爸妈在家里人面前有面子……” 方绿筱原本没想说这么多，但一开口却停不下了。 曹吾只是安安静静的听她说着，她忽然停了口，自嘲笑道：“对不起，你应该不喜欢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吧？” “不，这是更真实的你。”这一次，曹吾睁开了眼睛，并且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应该更勇敢的表达自己，就像今天这样。” “我也想啊，只是……”方绿筱微微笑道：“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真正要好的朋友，也没人愿意听我发这些牢骚。” “我听人说过，一个人是由他所有好的和不好的曾经凝聚而成的，无论你的过去有多么不开心，但是它塑造了如今的你，我不想劝你感恩什么过去，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要认识到自己的优秀。” 方绿筱沉默半晌，轻声道：“谢谢你啊……” “没关系，都是朋友。你送了我那么好的耳机，我送你两句人生格言不是应该的嘛？” “对了，说起耳机，我还没跟你说呢，今天早上我去买的时候去早了，商场还没开门……” 方绿筱的语气轻快了不少，说着去买耳机的趣事，但手下却没停。 曹吾刚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答应着，但很快就没了回应。 “最后我才到了你这，司机师傅还问我是不是喝醉了呢！你说好不好笑？” 曹吾没有回应，方绿筱低头小声喊道：“曹吾。” 没回应。 方绿筱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脑袋从自己的腿上移了下来，放到床上，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 她的腿被压麻了。 拿起包，放轻脚步走到门口，一点一点的打开房门，她回头看了看熟睡的曹吾，稍稍放大了些声音喊道：“曹吾！” 依然没有回应。 她再次放低了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我喜欢你。” 咔嚓，房门关闭。 良久，曹吾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终于回家啦！ 齐慧敏也来看乐乐了，中午牛莉请大家一起吃了个饭。 乐乐眼睛红红的，有些发肿，应该是哭鼻子了，餐桌上齐慧敏心疼得一个劲的给她夹菜。 巴图家里没人来，不过他也不介意，蒙古族本身就不怎么过春节，他只管朝着桌上的孜然羊排猛攻。 卢青松家里人也没过来，他妈已经显怀了，妊娠反应很厉害，没法坐飞机，路怀良在家照顾，也没时间过来。 但卢青松却丝毫没有不开心，全程笑呵呵的看着大家聊天，只是在看到曹吾、乐乐和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时，他的眼底总有一丝掩藏不住的羡慕。 家长们在酒店开了房间，住了几天，一方面是想陪陪孩子，一方面也是想趁着孩子们录音的空闲在魔都转转。 当然，想出去玩的只有曹文皓和张佳倩这两个没良心的，齐慧敏则每天都陪着乐乐泡在棚里。 她的陪伴给乐乐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但在这种压力下，乐乐居然很快找到了状态，把歌录了出来。 巴图和青松的歌没录，因为已经该过年了。 年三十大家是在一起过的，公司员工们都放了假，但牛莉没有回家，还是和乐队待在一起。 岳千帆很尽责，表示愿意大年初一就开工，因此，过完年三十，家长们就都回香城了。 张佳倩临走前一个劲的叮嘱，让他无论多忙，都要按时吃饭。 曹文皓则隐晦的让他注意安全措施，还说他已经和倪永吉谈得差不多了，一旦从公司撤股，就给他在京城买套房子。 年后到开学只剩下一个多星期，巴图和青松得抓紧时间把歌录出来。 不过好在他们状态都不错，花了六天就录完了，其中青松只花了两天。 等到大家的歌都录完后，终于该录曹吾最后加到专辑里的那首歌。 那首被所有人都觉得不算一首歌的歌。 这一次录制，乐队所有人都进了录音棚，岳千帆抱着胳膊坐在监听室看着他们。 乐队几人挨个调试好乐器，准备完毕，曹吾冲岳千帆比了个ok的手势。 曹吾、卢青松和乐乐都回头盯着巴图，巴图举起鼓槌，控制着动作，双手鼓槌敲击，打出节奏，同时口中低声喊道：“一！” 青松紧随其后：“二！” 乐乐跟上：“三！” 曹吾殿后：“四！” 所有乐器只出一个音，刚奏响就戛然而止。 这首歌结束了。 监听室外，岳千帆无奈的将按钮拉回来，他还是不认为这算首歌，简直就是胡闹。 但有时候，偶尔胡闹一下，也挺好玩。 谁说一首歌就必须好几分钟了？我录个五秒的不行吗？要人声有人声，要器乐有器乐，怎么不算歌呢？ 这首歌玩的就是思维，打破你的固有认知，而且，还有噱头。 单靠最短的歌的名头，就值一次全渠道宣传了，这张专辑的宣发，可以就以这个为话题嘛！ 而且，这首歌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曹吾之所以建议将这张专辑起名为《新人生路上的摇滚》，就是致敬了原时空中摇滚教父崔健那张横空出世，也是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张原创摇滚乐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其中广为人知的同名主打歌刚开始的第一句就是脱胎自军队口号的“一，二，三，四。” “耶！” 乐队四人兴奋的抱在一起连蹦带跳。 “结束啦！” “终于录完啦！” 监听室里，牛莉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工作，已经让她身心疲惫了。 但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唱片后期缩混，设计，压制，印刷，包括宣传发行都还没弄，她还有的忙呢！ 不过，前期制作终于告一段落了，她也轻松了不少。 她来到调音台旁，冲着话筒道：“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咱们夜游黄瀑江，我请客！” “不！” 抱在一起的四人异口同声道：“我们要回酒店睡觉！” 睡了一个下午，曹吾他们差点没起来。 长时间的疲劳后，突然的放松和紊乱的生物钟会让身体更加疲惫。 洗漱干净，大家坐着牛莉的车，径直往外滩赶去。 虽然天气还有些微凉，但外滩还是人满为患。 其实外滩没什么意思，东方明珠上也只是看看夜景，走走玻璃走廊，但巴图和卢青松还是第一次来，大家还是一起上去了一次。 在旋转餐厅里喝了点东西，看了看夜景，大家便下来了。 旋转餐厅的东西并不算好吃，价格还贵，曹吾几人还是对牛莉说的几家本帮菜餐厅更感兴趣。 出了外滩，曹吾接到了方绿筱的电话，她问曹吾什么时候回香城。 自从那天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后，两人的关系变近了不少，这些天晚上忙完后，方绿筱经常会打来电话。 也没什么事，只是闲聊，一般都是方绿筱在说，曹吾在听。 得知曹吾他们工作结束，过两天就会回香城，而且现在正要去吃饭，方绿筱便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参加。 曹吾当然没意见，问了问大家，也没人反对。 牛莉推荐的那家本帮菜馆生意爆好，而且都是当地人居多，吃饭还要排队。 方绿筱的运气不错，曹吾他们刚落座，她就到了。 那次过来她只见了曹吾，乐乐他们都没见到她。 一个多月没见，再见到老同学，大家都很开心，乐乐还特意坐到她旁边，问东问西， 这家店上菜速度倒还挺快，很快就摆了一桌。 魔都菜的特色就是浓油赤酱，看上去黑乎乎的，但吃起来还不错，颇合嗜甜的乐乐的口味。 牛莉已经给曹吾他们订了票，方绿筱问了航班号，说回去会想办法订一趟航班，大家一起走。 过了春节高峰期后，航空运输其实已经开始进入淡季，方绿筱还是和他们订到了一趟航班上。 牛莉给他们买的那些乐器都放在了公司，没有携带，托运和保险太贵。 而且以后外出参加活动搬来搬去也不方便，索性就放在公司，用的时候让张嵘开车送就好。 两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缓缓降落，五个人拉着行李箱兴奋的跑出航站楼。 终于回家啦！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开学了 “臭豆腐”长大了，已经有点大猫的样子了，但还是记得曹吾的气味。曹吾一进门，就喵喵叫着跑了过来，直接顺着他的腿爬到了他的肩膀上，亲昵的舔着他的耳垂。 “都长这么大了？”曹吾惊讶道。 “已经能爬会跳了呢！”张佳倩提着菜刀从厨房里出来，问道：“书你带回来了吗？” 曹文皓拉着箱子，挎着包，在门口换鞋，闻言从包中掏出一本书，递了过去：“带了，这不是？” 曹吾低头看了看，那书上赫然写着《斗破苍穹第九册》。 张佳倩伸手想去接，但手中还提着刀，又缩了回去，道：“哎呀！你先拿卧室里去，没看我占着手吗？” 曹文皓将书塞回包里，无奈道：“好好好，真想不通，有那么好看吗？” “那当然！你不懂。” 曹吾抱着猫，疑惑问道：“妈你怎么不在网上看啊？” “网上？”张佳倩疑惑道：“网上能看吗？” “当然，在起点网上，那里的更新比实体书快多了。”曹吾笑道。 这个时空中，原本被盗版垄断的实体书也都被正版渠道所替代，除了一些偏远地区还有盗版存在以外，大部分地区的书店都是合法经营，卖的也都是正版书籍。 简直就是天堂，嘿嘿！ “行，那我回头去网上看，就不用等你爸给我买了。”张佳倩回身道：“老曹！记得把箱子里的脏衣服都拿出来放到卫生间啊！我待会洗。” 曹吾换上拖鞋回到卧室，一个鲸鱼出水躺在床上，舒服的呻吟：“还是家里好哇！” “臭豆腐”打着呼噜，抱着曹吾的胳膊轻轻的咬着。 曹吾一手逗弄着它，一边想着牛莉临走时说的话。 这张专辑花了不少钱，即便岳千帆已经按照最低价来算，还打了个八折，一个小时的录音费也得400块。 他们每天录音的时间基本都超过了10个小时，一天就得4000，总共42天的录制，光是录音费用就将近17万，这还不算后期制作，唱片设计，还有岳千帆的制作人费。 如果全部加起来，这张专辑的制作费就已经超过了20万，这还只是前期。 公司的账面上又空了。 如今大部分唱片的主要销量已经变成了网络渠道，数字专辑已经成了大部分音乐公司的收入来源，但实体专辑依然是个不可忽视的重要项。 一张数字专辑的定价可能在8-15元不等，但一张实体专辑的定价往往超过30块每张。 而且，实体专辑的意义不在于它能带来多少收入，而是它能有效区分出质量粉丝群体。 娱乐行业的收费模式，其实就是粉丝经济的具体体现。 舍得花钱买数字专辑的人不算太多，而舍得买实体专辑的人就更少了。 但买了实体专辑的人群中，愿意花钱买演唱会门票的人数比例就比买数字专辑的人多多了。 所以，即便进入网络时代，大部分音乐公司依然没有放弃传统实体唱片的制作，因为那是一项很重要的数据来源。 实体专辑的发行是需要垫资生产的，数字专辑的收入又不能很快拿到，而且还有个宣传费用摆在那里，无法忽视，牛莉告诉曹吾，乐队今年得开始接商演，来养活公司。 她试探的问了曹吾，有没有休学专职搞乐队的想法，曹吾的态度很坚决。 休学是不可能休学的，而且他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早涉足音乐圈。 好不容易回到了少年时代，却没有好好享受校园时光，反而搞得比上辈子还忙，他多少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而且，大学是一定得上的，哪怕上两年再退呢？到时候介绍的时候起码也能说，这是一支不满于当下教育环境的年轻乐队，他们身上有一种反叛的精神。 否则的话，几个高中生攒的乐队，恐怕没那么容易被主流舆论接受啊！ 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除了他以外，乐乐，巴图和青松都有不同程度的小退步，齐慧敏和巴图妈妈多少都有些意见。 年三十吃饭的时候，齐慧敏在餐桌上也表达了下她的意思，说支持孩子们的梦想，但也不能完全放弃学业。 曹吾也颇为认同，他在饭桌上也表了态，说这学期会和乐队成员抓一抓学习。 如果这学期刚开始，他们就忙着跑商演，跑音乐节了，那他说话不成了那什么了吗？ 但是，他也没法眼睁睁看着牛莉一个人苦熬，公司那么多人，每个月发工资都是难题，如今全靠牛莉一个人在撑着，她也不容易。 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开学了，曹吾重又回到了学校，感觉很舒畅。 过年的气氛还没消散，很多同学带了好吃的来学校里跟朋友分享。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摸底考试却让大部分同学的心情掉进了冰窟。 一个寒假的狂欢，很多同学甚至连书都没翻，等到卷子发下来都傻了眼。 考试过后，马广华大发雷霆，说班里的平均分比期末考试整整低了二十分，让大家把心都收回来。 他还点名了巴图的名字，这次考试巴图考砸了，总分掉了五十多分。 “巴图这次考的不怎么样啊？时间都拿去玩乐队了吧？挺好！嗯！你们不能学啊！” “人家巴图啊！上一次音乐节，就挣我一年的工资，能比吗？比不了，连我都比不了，你们还不好好学？” “再说了，就算人家不玩音乐，不上学，老家还有一片草场呢！你们能比吗？更比不了。” …… 巴图红着脸，头埋得很低，看不出表情。 曹吾看不下去了，举手道：“老师，巴图只是这次考砸了，这学期加加油就补回来了，没必要这么冷嘲热讽的吧？” “我冷嘲热讽？”马广华笑容消失了片刻，继而皮笑肉不笑道：“我说谁呢，咱们班的大明星啊？演了几次出，就学会目无师长了？嗯？” “我只是就事论事。” “好，既然是就事论事，那你作为你们乐队的队长，是不是该带动乐队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你有跟我犟嘴的劲头，是不是该教教你乐队的成员，怎么才能像你那样，三天两头的请假，还能考全班前三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先发制人 对于曹吾突然跟自己顶嘴，马广华先是惊讶，继而心虚，随后因为自己竟然心虚，变得更加暴怒。 他心里清楚，这个乐队为学校争了光，是校领导跟前的香饽饽，他收拾不了。 但他就是遏制不住的嫉妒，那种感觉像是一条毒蛇不停噬咬着他的心，却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我是一个老师，正在关切学生的学习，我是占着理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针锋相对的冲突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在下课铃声的打断下结束了。 下课后，巴图来劝曹吾，让他别跟老马置气。 曹吾倒不会和老马一般见识，而且他们也不占理。 他只是有些奇怪，他们好像也没得罪那家伙吧？怎么从去年到现在，那家伙就一直对黑洞乐队，尤其是自己意见很大，自己好像也没得罪他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有一种人，只要你不围着他转，跪舔他，他就会觉得被冒犯。 还是找个机会和郑校长提一下，帮13班换个班主任吧！ 下午，黄烈忽然来学校找了刘静姝，出去见了他一面，刘静姝回来后表情严肃的找到曹吾，道：“曹吾，我爷爷忽然病了，说要见你。” “病了？见我？怎么回事？”曹吾有些疑惑。 “不知道，你放学能不能跟我回趟家？” “行，我和家里说一声。” 放学后，和刘静姝一起来到刘万祥家里，刚进屋，曹吾就看到了老袁头，就是刘万祥托他打活芯的那个老铜匠。 老袁头正坐在客厅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见曹吾进来，他赶忙起身道：“小曹，你来了就好，你可得相信我，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 黄烈那小子是个闷葫芦，话也没说清楚，刘静姝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爷爷忽然病倒了，而且急着想见曹吾。 老袁头叹了口气，指了指卧室道：“你还是问老刘吧！” 卧室内，刘万祥躺在床上，脑袋上搭着条毛巾，见曹吾和刘静姝进来，挣扎着坐起身来。 曹吾赶忙上前搀扶，一边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小曹，我对不住你啊！”刘万祥抓着他的胳膊，羞愧难耐：“你让我帮忙办的事儿我没办好，这可怎么办啊？” “不着急，您慢慢说，怎么回事儿？” “那唢呐活芯的专利，被人申请了！” “申请了？” 曹吾愣了下，继而有些纳闷，刘万祥是提前查过，确定唢呐配件专利里没有活芯，而且世面上也没出现过这种东西，才会想着帮他申请专利的，可现在却突然被人申请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您看了申请人是谁吗？”曹吾问道，难道是郭先生出现了？ “我看了，是……”刘万祥忽然有些难以启齿，他咬咬牙，还是道：“是管志军，我让老袁头托人找他打听过唢呐活芯的事，他是市民乐协会会长，去伊斯坦布尔访问过，所以我才想到找他问问，但没想到……” 管志军？曹吾皱起了眉头，其实他对这项发明专利的所有并不太在意，只要能让郭先生的心血重现天日就行。 但如果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这项专利落入了一个沽名钓誉的贼偷之手，那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还是怪自己，没有对这件事太过上心，才会被小人趁虚而入。 “这事儿不怪您，您放宽心，身体要紧。”曹吾安慰道。 听他这么说，刘万祥更是过意不去了，恨恨的砸了拳床，悔道：“都怪我呀！我就知道拖了这么久没发下来证书，肯定不对劲，但怎么也没想到专利能被人偷了呀！” 曹吾安慰他之余，也不免有些疑惑，专利局是国家事业单位，管理是相当严格的，相关流程都是电脑系统提交，一系列的领导审核，柜台各处都布着监控，按理说专利丢失的风险是很小的。 但这事儿就实实在在发生了，他也只能想办法解决。 “您别着急，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曹吾想了想，问道：“您是怎么发现专利出问题的？” “那次你去北京前把材料交给了我，我就第一时间去专利局提交申请了。但提交上去之后，需要等一个月才能进行初审。” “我等了一个月，过去问了下，他们说这个发明需要找三位以上资深的专家过来进行审查评定，目前适合的专家还没找齐，需要再等一个月。” “我又等了一个月，再过去后，他们还是这套说辞，我就感觉不对劲。昨天我找人帮我查了下，却发现国知局已经受理这一专利申请了，而且已经进入实审阶段了，再有最多一个月就要进行授权了，我这才知道出了问题……” 曹吾安静听着，一直皱眉思索着，他已经大致听明白了，这应该是专利局内部有人在搞鬼。 那个管志军的能量这么大？居然能把手伸到专利局里？ 曹吾不得而知，但他知道，这件事得尽快处理。 然而，就在他请牛莉帮忙联系律师咨询的时候，香城市各大纸媒上却刊登了一条新闻，《我市民乐协会会长发明唢呐活芯，千年乐器得以改进》。 文中详细介绍了活芯的构造和原理，重点讲了管志军的发明思路，文中还提到，管志军已经申请了文化部的科技进步奖，一旦获奖，将会是国内民乐界的一大进步。 这篇文章出来，便被相邻省市的报刊大肆转载，要知道，在传统纸媒没落的如今，纸媒的受众已经变成了各大事业单位，政府部门，各市的民乐协会也在其中。 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新动静的民乐协会被这项发明惊动了，已经上千年没有大变动的唢呐居然可以换一种演奏方法，还能吹出半音，这在民乐圈引发的震动不亚于当年刘翔拿到冠军后在体育圈造成的动静。 就连音协都主动发声，对此表示了赞扬和支持。 管志军出名了。 然而，曹吾却从这篇略显仓促的报道中看出，那家伙是在先发制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如何破局 “管教授，您可以向我们展示一下吗？”主持人提问道。 “没问题。”管志军拿出一个安装好活芯的d调唢呐，讲述道：“这里是它的内管，里面连有气牌和气嘴，还有有螺栓槽，外面套了个弹簧，它就可以伸缩了。可以直接插在外管里，拆卸很方便。它并不改变传统唢呐的结构，只是取代原来的铜芯。它可以与任何品牌的唢呐相匹配，无需再买乐器，换上就能用。用的时候直接用嘴唇压缩气嘴，让它的内管缩短其音程，这样它每个音孔就可以吹出半音了。这样不但可以增加唢呐的音量范围，还能吹奏各种传统唢呐无法演奏的变调乐曲。演奏者不仅可以演奏传统技法，相对也提高了演奏者对半音、复杂调性转换、大幅度滑音的演奏能力。” “您说的太专业了，相信很多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也和我一样，没有听懂，不如管教授您现场为我们演奏一段如何？” “那好，我就吹一段传统唢呐曲《六字开门》，我吹两次，先用传统技法吹一次，第二次会用到半音和调性转换的技巧，大家听听看能不能听出差别来。” 说罢，他便来到舞台中央，吹了两段，画面切到观众席上，给了几秒钟观众鼓掌的镜头。 “嘿！这个不要脸的！变奏的版本都没练熟，就上台表演，也不嫌丢人！”刘万祥看着电视里管志军的画面，咬牙恨道。 “反正没人听得出来，能有几个变调的音，就已经够他证明了。” 曹吾看着电视上的管志军说道。 他调查了一下这个管志军，发现这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他是八十年代末正儿八经中华音乐学院管乐系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后被hd师范大学音乐系聘请任教，但没几年就赶上了改革开放，他脑袋一热，居然下海了。 他脑子不错，挣了不少钱，结果在9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赔了个干净。千禧年后，他跑到zj省开了个家具厂，东山再起，又红火了几年，但因为离婚，打了场官司，大半身价都被老婆和孩子拿走了。 无法，他又重操旧业，进了所大学的音乐系当了个老师，混了几年居然评上了副教授。 他靠着这个副教授的头衔，进了民乐协会，一步一步坐到了会长的位置上，职称也转正了，也算是个厉害人物。 曹吾有些想不通，他目前已经算是有吃有喝，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为什么还要贪图一个乐器发明呢？有必要这么冒险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管志军混到如今的地步，基本上已经算是到头了，但他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梦想，是加入音协。 中华音乐家协会，是全国性、专业性的音乐家组织，如果能进到音协里，那他这辈子可真就吃穿不愁了。 然而，或许是他半路下海的经历，导致他一直到现在，还没能加入音协。 眼看他就要退休了，如果再不拼一把，这辈子可就没机会了。 “绝对不能让他这样猖狂！我要报警！”刘万祥忿忿不平的起身，他一想到被耍了两个多月，还在亲朋好友和曹吾面前丢了人，就觉得恼火，恨不得揍那管志军一顿不可。 曹吾说道：“报警当然是要报，但咱们得商量好怎么应对他的反驳才行，咱们得拿出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我去提交材料的时候，都是在监控下面的，去专利局一调录像就一清二楚了！” “一般监控录像的储存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月，就算是机关单位，也不会超过三个月，您算算，从您提交材料到现在，时间有没有三个月？” 刘万祥想了想，面色有些发白：“差不多了……” 曹吾点头道：“那就是了，录像应该已经被覆盖掉了，或者被他想办法处理掉了，不然他也不敢这么高调的露面。” “那这可怎么办？”刘万祥慌了。 “您别急，我来想想办法。” …… 刘静姝将曹吾送了出来。 走到门口，刘静姝咬了咬嘴唇，忽然道：“曹吾你放心，这事儿我们家会负责的，你的损失，我们会赔给你的，就算我爷爷赔不起，我也会赔给你的。” “说什么傻话呢？”曹吾惊讶道 刘静姝低着头，一言不发。 曹吾见状，上前一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认真道：“谁说要你们赔了？别瞎想，这事儿我想办法解决。” 刘静姝眼圈泛红，她向来以假小子的作风示人，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但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脆弱。 她恨自己没能力帮曹吾解决难题，一种挫败感让她难得的现出了一丝我见犹怜的女儿态。 曹吾没来由的心头一荡，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我的东西，没人能够抢走。” “哦……”刘静姝有些慌乱，错开眼神催促道：“那你快走吧！不然太晚回家，阿姨该担心了。” 曹吾看着她碎散的刘海下明亮的眼睛，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舍不得走了。 刘静姝等了片刻，心情平复了许多，见他没动静，便笑道：“还是，你想和我挤一晚上？” “哈哈！下次吧！”曹吾笑道，转身朝外走去：“走了！你早点睡！” 张嵘已经被得知了情况的牛莉派来了香城，曹吾坐着他的车往家里开去。 车上，曹吾揉着太阳穴，闭目思索着。 那管志军是个聪明人，心思缜密，自己这方在发觉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掉到他的坑里了。 眼下该如何破局，是个难题啊！ 不过他从来没有失去信心，正如他对刘静姝说的，想拿我的东西，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吧！ 第二天晚上，张佳倩带着曹吾来到了李奶奶家。 但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拜访李奶奶，而是孟大爷。 李奶奶听了曹吾的解释后，也是义愤填膺，随即便打了个电话。 没过十分钟，李奶奶家的门便被敲响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老子是刘万祥！ 孟大爷在听完曹吾讲述后，好半天都没开口。 好歹吃了几十年干饭，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件事儿的麻烦性？ 但在老李面前，他又怎么能开口说出拒绝的话呢？ 斟酌了半天，他叹了口气道：“可惜啊！我已经退休了。” 李奶奶不高兴了，道：“你又在拿退休说话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孟大爷赶忙道：“我只是说，如果是我没退之前，这件事很好处理，但现在我只是挂了个虚职，没什么话语权了，我就怕帮不上什么忙啊！” “没关系。”曹吾道：“孟大爷您只要愿意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我们就很感谢了。” “这是当然的。” “那个管志军我听过，是个会钻营的人。”孟大爷思索着：“他爱人的弟媳妇儿好像就在专利局工作。” “怪不得。”曹吾恍然大悟，看来，从刘老爷子第一次托人找到他打听，他就注意到活芯的事儿了。 “现在的情况对你们很不利，你们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来，他已经提前两个月提交了专利申请，现在他完全可以说你们是直接从网上下载了他的材料。” 张佳倩闻言道：“有摄像头啊！就算他能把专利局里的录像销毁，但外面的道路监控他是没法销毁的。” 孟大爷道：“一般的道路监控录像的存储时间也不会超过三个月，而且就算在外面拍到了你们人的影像，也不足以说明你们提交了申请，因为系统里的记录很可能也被清除了。” 张佳倩沉默了，孟大爷说的很有可能。 “但是，就算没有证据，这件事也要做。”孟大爷的神情变得严肃：“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这么不顾吃相，骗夺这项发明专利，是想积攒履历，争取今年的音协名额。我在音协的时候，负责的就是音乐家权益保障相关的工作，如果让这种蛀虫进了音协，那也是我的失职。” “只可惜啊！我已经退休了，帮不上什么忙。” “有您这个名誉副主席名头在，就已经很有帮助了。”曹吾笑道。 “哦？你有什么计划？” “我是这样想的……” —— 2月20日，天气晴。 知识产权局，也就是俗称的专利局依然像往常一样上班。 管志军一大早就来到了知识产权局。 他的心情很不错，从初审顺利通过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今天是三个月期限刚满的第一天，专利实审的最低期限也必须是提交日满三个月后才行。 初审通过后，专利就已经可以得到临时保护了，这也是他肆无忌惮的接受采访，上电视节目的底气。 那个什么刘万祥，到现在都没发现专利被自己侵占的事儿，也是够蠢的。 不过他最后的机会已经随着初审的通过而宣告破灭，只要今天他第一时间通过实审，就再也没人能拿这事儿做文章了。 只要能将这项专利拿到手，今年的音协会员他是唾手可得。 音协会员是个虚职，但里面随便一个会员，都是音乐学院副院长以上的的职位，职称也起码是个专家教授，要知道，这可是全中华音乐界最顶尖的一批人。 只要他能进去，不敢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起码他在位的这段期间，一家人的吃喝门路是不用考虑了。 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他从早上起来，眼皮就一直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抓紧时间吧！他安慰自己，无论如何，先把实审过了，一切都好说。 “会长，到了。” 司机老赵跟了他将近五年了，是他用过的所有司机中干的时间最长的一个。 因为他懂分寸，即便再熟，他都没叫过管志军的名姓，向来以头衔相称。 打开车门，朝专利局门口走去，忽然，管志军面前一暗，身前多了两个身影。 “你好，是管志军先生吗？” 管志军心中咯噔一声，因为拦住他去路的是两个警察。 “是，两位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有人报警称，你盗窃了他们的发明专利，请你和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这不可能的。”管志军笑得有些干，道：“不过我一定配合警方调查，但我能不能先进去送个东西啊？很快的。”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呃……好吧！”管志军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专利局大门，还是回过身来跟着两个警察同志往路边的警车走去。 “两位是哪个分局的？”管志军套着话。 “tx区。”警察同志言简意赅。 管志军识趣的没再多问。 司机老赵看到了他这边的情况，迎了上来：“会长……” “跟着两位同志的车。”管志军吩咐道：“抓紧时间，一会儿还得回来呢！” 跟着两位警察来到tx区分局，做了份笔录。 有心算无心，管志军准备的很充分，回答得不错，基本上没什么纰漏。 从警察局出来，坐上车子，管志军吩咐道：“赶紧去知产局！” 车子发动，刚拐上道，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被电话铃声惊得心中一颤，管志军拿起一看，却是自己的秘书小黄，他心下稍定。 “喂？怎么了。” “管会长，您快回来看看吧！忽然来了好多记者，说要采访你关于专利侵占的事。” 轰！ 管志军脑子里炸了。 果然出事了。 “你先安抚一下那些记者，我一会儿就回去！” 挂上电话，司机老赵看了眼后视镜，问道：“要回协会吗？” “不！还是去知产局！开快点！” 嘎吱！ 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了知产局门口的停车场外。 不待车停稳，管志军就拎着公文包往办公楼走去，脚下步履焦灼。 刚进了大厅，一群人人忽然围了上来，吓了他一跳。 “管会长你好，请问你对有人声称你盗窃了他人的唢呐活芯专利的传闻有何看法？” “管会长，我们有记者朋友看到了你刚从tx区警局出来，您是因为什么事而去警局的呢？” “管会长，你此行是为了做专利实审吗？” …… 还有人在给朋友打电话，依稀能够听到“管志军来专利局了，快来！”之类的声音。 被他们吵得头昏脑涨，管志军有些烦躁的大喊：“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机关单位能随便采访吗？打申请了没有？保安？保安！” “管会长对专利局的规章流程很了解啊？”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管志军循着声音源头看过去，却是一个面生的年轻人，身旁还站着一位老者。 “管志军！就是你偷了我的专利！”那老者一声大喝，常年吹唢呐练出的气息使他声若洪钟，一声大喝，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 “你是谁？”管志军被人群挡着，没看清。 “老子就是刘万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专利纠纷 在来之前，曹吾已经和刘万祥商量好了，这项专利的申请人一定要定成刘万祥。 一来整个流程都是刘万祥在申办，如果再加个委托人会更麻烦。 二来，对于发明唢呐活芯而言，刘万祥的可信度还是要比曹吾更高。 见到正主，管志军忽然镇定了下来，他偏过头去，冲记者们说道：“不好意思，我需要办点私事，请你们不要妨碍我好吗？” 记者采访也需要得到当事人的同意，但记者们却不愿散去。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单位里人的注意，很快，办公室里走出了一个领导模样的男人，他来到门口处冲记者等人客气道：“你们好，这里是公共场所，请你们不要妨碍办公，到外面去处理纠纷好吗？” 管志军忙道：“我是来进行专利实审的。” “好的，那就请其他不办业务的人先出去一下，好吧？” 曹吾忽然上前，来到他面前道：“您好，请问您是？” 男子回身答道：“我叫贾明，是办公室副主任，主要负责行政方面的工作，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贾主任您好，这位管志军先生于三个月前提交了一份有关唢呐活芯的发明专利，但那份专利是由这位刘万祥先生发明的，他属于窃取行为，我想请问，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窃取专利？”贾主任疑惑的看了眼管志军，说道：“那你们这属于专利纠纷的问题，这样，你们去三楼的法律事务处吧！那里会有专人处理这类的案件。” “那我的实审呢？”管志军有一丝着急。 “按照规定，遇到专利纠纷案件时，相应专利审核流程暂停，你们先去处理纠纷吧！” “请吧！管先生！”曹吾盯着管志军，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他请了记者去协会采访，也是想让事情不要闹太大，但这家伙居然铁了心要吃掉专利，就不要怪他走法律程序了。 管志军面色如常，哈哈笑道：“真是长见识了，现在的骗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直接到知产局来堵人抢专利了。好！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对我的专利下手！” 说罢，他便当先大步上了电梯，曹吾和刘万祥跟上。 记者们被那个贾主任拦住，劝了出去，但仍等在门口不愿离去。 而且随着去民乐协会扑空的记者们赶来，门口的记者甚至越来越多了。 电梯中，盯着管志军，刘万祥哼了声，道：“姓管的，你倒是慧眼识珠啊？我托人找你打听了一次，你就惦记上了？” 管志军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他是怕曹吾二人录音，刘万祥又冷嘲热讽了几句，但他依然一声不吭，刘万祥也只能作罢。 法律事务处里办业务的人不算少，但很快也轮到了曹吾他们。 “您好，办什么业务？”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柜台前问道。 刘万祥上前道：“我要控告这个人，管志军，他盗窃了我的专利！” “哪项专利？申请专利号是多少？” “cn101120***32。” “这是一项实用新型专利，产品是一个配件，起到对传统乐器唢呐进行改进的作用，提交申请人是管志军，你就是管志军？” “我是。”管志军上前，淡然笑道：“同志你好，我是香城市民乐协会的会长，我叫管志军，这项发明是我的专利，我于09年11月20号左右来这里提交了专利申请，已经通过了初审，今天过来是做实审的，但刚进大厅，就碰到了这两个不认识的人，他们非说我窃取了他们的专利，没办法，我只能上来跟你们对接一下，麻烦了。” 年轻人看了看各执一词的两人，又看了看电脑屏幕，道：“按照规定，管志军的申请是合法的，没什么问题。” 刘万祥急了，大声说道：“怎么可能？明明是我申请的！你们柜台的工作人员说要等专家齐了以后再初审，我等了一个月，还让我继续等……” “先生。”那年轻员工皱眉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们是不会组织所谓的‘专家’进行初审的，负责初审和实审的都是我们专业的审查员。” “什么？”刘万祥傻眼了。 曹吾一皱眉，上前问道：“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你判断管志军的申请是合法的，依据是什么？” 年轻员工解释道：“按照专利法第九条，我们对发明人权益的保障有四层保障制度，第一层就是先申请制，简单点说就是谁先申请谁算数。这份专利的申请有两份，第一份是在去年11月20号的上午12点17分，申请人为管志军，第二份是11月20号的下午16点53分，申请人为刘万祥，申请被驳回。” “不可能！我20号那天一大早就来了！提交申请的时间绝对没过上午11点！” 曹吾听着刘万祥的话，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你好，你这里能看到负责处理申请的人是谁吗？”曹吾问道。 “是郭怀婷，我认识的，一个老员工，今天她刚好在上班。” “我去找她！就是她在搞鬼！”刘万祥气冲冲的下了楼，来到一楼大厅就趴在窗口询问郭怀婷是哪一个。 然而，找到郭怀婷时，他却纳闷了，那天给他处理申请的分明是个瓜子脸女员工，但这个郭怀婷却是个圆脸。 曹吾和管志军也下来了，和曹吾的严肃不同，管志军则显得气定神闲，悠然自得，仿佛丝毫不放在心上一般。 “小曹，那天给我办申请的人不是她！”刘万祥黑着脸说道。 “您确定？” “确定！” 曹吾也皱起了眉头。 “你们也太不专业了吧？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来讹我的专利，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吧？哈哈！”管志军笑道。 听他口口声声把他的专利挂在口边，刘万祥便是一肚子气，可却没法发作。 曹吾忽然来到了墙上挂着的考评栏前看了起来，那里有每个员工每天的考评，贴着每个人的照片。 “刘爷爷，您来这里看，有没有那个人。” 刘万祥上前来细细看了一遍，最终却摇头道：“没有。”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五大音乐节 “我说，你们俩差不多得了，我还忙着呢！没工夫陪你们在这瞎闹。”管志军笑着说道。 曹吾恍若未闻，只是紧盯着考评栏，目光逐渐集中到员工栏的一处空缺上。 他忽然转身，来到了那个名叫贾明的办公室处。 “贾主任，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你们单位最近有没有女员工离职啊？” 听到他的问题，管志军面色一变。 “有一个叫蒋艳艳的，年前就离职了。” “如果我没猜错。”曹吾回头道：“这位蒋艳艳，就是你爱人的弟媳妇儿吧？” 管志军面色一沉，显然是被他说中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管志军摇了摇头，笑道：“凡事得讲求证据啊！” 曹吾点点头，没有说话，重又回到楼上。 “我们单位只负责审查，不负责专利执法。”法律事务处的那名年轻员工说道：“你们这个情况，现在只有两种办法。第一，打官司，第二，去公证处做公证。”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瞎胡闹，我还得浪费时间陪着他们？”管志军皱眉道。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从专利局出来，管志军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但他没时间接，他知道那是秘书小黄和协会中人打来的。 记者已经堵满了专利局门，管志军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冲刘万祥和曹吾道：“咱们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刘万祥板着脸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花钱消灾，你早干什么去了？东西没偷走就想花钱买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你还真以为我不敢跟你去做公证啊？”管志军冷笑道：“老哥，我劝你见好就收，不然一分钱都拿不到！” “废话少说！想用钱买平安，没门！” 在司机的帮助下，管志军艰难上了车。 关上车门，老赵问道：“咱们去哪儿？” “去公证处！”管志军咬牙道：“我几十年的管乐教学经验，用得着怕他？” 从刘万祥口中得知了最新情况，记者们也闻风而动，一起跟到了公证处外。 公证处，民事公证员对知识产权类公证案件已经司空见惯，安排他们三天后带齐材料来公证处进行公证。 三天内，关于这件专利纠纷的新闻在民乐圈传遍了，许多音乐家和从业者都对此事表示了关注。 三天后的公证，以管志军的失败告终，曹吾的记忆中甚至有第三代活芯的构造图，对目前产品的优缺点都比管志军更加清楚，最终不出意料的获得了公证员的一致认可。 这结果在民乐圈内掀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对管志军的盗窃行径大加指责，他的名声一落千丈。 拿到公证书后，管志军的专利申请被作废了，刘万祥重新提交了申请。 管志军不堪侮辱，愤然反击，在媒体公然质疑公证处权威性，并表示自己是被对方谋算，夺走了专利，自己会以法律武器保卫自己的利益。 舆论愈演愈烈，管志军一再表示，自己才是唢呐活芯的发明人，这样一件专业配件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草台班子里的老唢呐匠能够发明的。 在他再三的强调下，有一部分舆论被扭转，转而质疑刘万祥是否有能力发明唢呐活芯。 管志军趁势向刘万祥发出邀请，想要和他比试一番，刘万祥愤然应允。 此事引起了音协的关注，派出调查组进行调查。 管志军提出，既然是一样新型配件，就不能再用它来演奏那些传统老曲，双方必须重新写一首新曲，才能展现真实功力。 在曹吾的帮助下，刘万祥以一首《小刀会序曲》打头的完整《将军令》赢下比试。 民乐圈霎时间因完整版《将军令》的出现而震动，各大媒体纷纷跟进报道，并将刘万祥视为民间传统文化的传承人，一时间推向神坛。 管志军再次败北，并且被音协调查组调查出他在协会中徇私舞弊，贪墨金钱以及作风问题，罢免了他协会会长的官职，并被无数受害者告上法庭，焦头烂额。 一场闹剧持续了近一个月，待所有事毕后，曹吾已经和队员们一起踏上了前往魔都的列车。 半个月前，公司接到了邀请，国内五大音乐节之一的草莓音乐节向黑洞乐队发出了邀请，请他们参加今年草莓春季场的演出。 五大音乐节因为知名度太高，一年一次的频率是无法满足乐迷们的需求的。 而且单单一个城市也无法承载等候一年后的乐迷的激情。 因此，包括迷笛、草莓在内的五大音乐节一年内会举办四次，分为春夏秋冬四场，分别在不同的城市举办，从而满足更多地区，更多歌迷的需求。 春季场是草莓规模仅次于夏秋两季的场次，这场音乐节的举办地是在zj省的jh市，一共有五个舞台，前后三天一共有上百个歌手或者乐队出演，为近十万人献上一场音乐盛宴。 专辑的后期已经制作完成了，牛莉计划在这场音乐节之后就正式推出上线。 因此，黑洞乐队这次上台也有个任务，就是为自己的第一张新专辑做宣传。 初春的zj省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jh市又是一座旅游城市，因此走在大街上都能感受到浓郁的春意。 曹吾几人在公司待了三天才过来，主要是为了排练新歌。 这次音乐节黑洞有三首歌的时间，曹吾本计划让乐乐、巴图和青松演唱他们各自的新歌，但好巧不巧，乐乐感冒了，青松也被传染了。 专辑中一多半都是已经发布的老歌，还有两首都在公开场合演出过，不适合再唱，他们决定先唱一首老歌，然后让巴图唱一首他的《黑马》，最后再拿一首新歌出来。 一下火车，进了宾馆，巴图便窝在房间里练起琴来。 这次演出是他的首秀，虽然也经历过许多次大型演出，但作为主唱他还是第一次。 更重要的是，这次演出会有一位重量级嘉宾，他可不想在这位嘉宾面前丢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音乐无法遏制 每次音乐节前夕，举办地所在城市总会早早的被乐迷们包围。 尤其是在这样一座美丽的城市，春意盎然，活力四射，只是看风景都足以赚回票价了，更何况还有可能在这里偶遇喜欢的偶像。 曹吾几人入住的这家酒店貌似住了个大腕儿，他们下去吃饭的时候居然看到大厅里有许多乐迷，个个手中拿着专辑，像是在等谁。 这里倒是没人认出他们来，不过在吃饭的湘菜馆里，他们隔壁桌的一对情侣却认出了他们。 他们索性邀请那对情侣一起拼桌，边吃边聊起来。 聊了之后才知道，那对情侣是一对小有名气的旅行博主，他们的工作就是天南海北的旅游玩耍，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对当地的住宿，餐饮，景点，人文等方面进行感受和评估，然后转化成文字发布在种种社交媒体上，供网友参考。 虽然他们赚得不多，但也足够生活，而且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充实。 他们参加的音乐节不少，也见过不少大牌乐队，但最近令他们影响深刻的还是黑洞。 没错，上次广州音乐节他们也在场，而且还看了黑洞的演出，只是没能见到。 他们很确信会再次见到黑洞，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快，而且还是面对面。 他们是从《梦回唐朝》开始关注黑洞乐队的，对于这样一个年轻却惊才绝艳的乐队，他们拥有强烈的好奇心。 因此，在做完自我介绍后，他们就开始向黑洞乐队几人提问，但问的都是一些例如“看到什么颜色最开心？”“如果把自己和队友比作动物，每个人会有怎样的答案？”之类的奇怪问题。 但大家聊得很开心，结束后，大家还互换了联系方式，希望有机会还能遇到。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还是很开心，但并不是因为遇到了自己的歌迷，而是因为认识了两个有趣的朋友。 这或许就是音乐和旅行的意义，那些在路上偶然遇到或者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许都有着与众不同的有趣灵魂。而那些遗憾错过的朋友，或许会在天涯的另一端再次遇见，让人感慨命运的捉弄和缘分的奇妙。 回到酒店，大家整顿心情，老老实实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写作业。 没有错，齐慧敏还是没忍住，请了家教，而且是给乐队每一个人。 乐队每次外出活动期间，也要完成规定的课业，这是她联合所有家长，向乐队提出的要求。 好在老师们给每个成员布置的课业内容都比较有针对性，量也不是太大，基本上只用两个小时就能完成，也不会太过影响到大家的排练。 牛莉没和他们在一起，她去机场接人了。 这次演出，巴图特意邀请了重量级的嘉宾，他的爸爸，香城市歌舞团首席马头琴手阿尔斯楞先生作为助演嘉宾。 阿尔大叔很忙，但还是抽出了时间来为儿子的演出帮忙。 现场演出不同于录音棚内，巴图特意将这首歌做了一定程度上的改编，用马头琴替换了主音吉他，作为主要乐器登场。 曹吾会顶替他的位置，担任架子鼓手，青松和乐乐不变，他自己将担任这首歌的主唱和节奏吉他手——他的吉他水平暂时还只能玩玩riff。 阿尔斯楞一到酒店，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巴图进了房间，进行加急训练了。 他甚至比巴图更重视这次演出，在他看来，这是蒙古族音乐第一次在摇滚的舞台上出现，他绝对不允许出现失误。 黑洞乐队上台的时间是最后一天，时间段不是太好，但没办法，前两天上台的咖位实在太大，几乎清一色的一线乐队。例如已经打过交道的滴血琴弦乐队，他们也参加了这次音乐节，虽然他们被誉为近两年最火的新晋一线乐队，但还是被排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前两天的大牛太多了，还有不少从国外邀请回来的大牌乐队，黑洞已经是少有的几个能够登上草莓音乐节的二线乐队了。 不过这样也好，能多出两天排练的时间，演出会更有把握。 只是有那么多大牌乐队的精彩表演，他们实在舍不得错过，因此便和其他许多乐队一样，把乐器搬到主办方提供的排练室里，上午去现场看表演，下午回排练室排练，晚上再回酒店。 广州音乐节的规模和草莓的规模是没法比的，就从人流的密度上就看得出来，哪怕五个舞台前都围满了观众，但大大小小的通道里还是人满为患。 因为规模够大，草莓的音乐类型也比一般音乐节更加丰富，除了最大头的摇滚，民谣各占据了一个大舞台之外，另外三个舞台，一个是爵士、r&amp;amp;amp;b和soul的地盘，一个是嘻哈和流行的专场，另一个则是来自国内外各种小众风格和小语种音乐的舞台。 这五个舞台距离不近，尽可能的拉开战线，但摇滚和民谣的舞台前还是拥挤不堪。 参加了这届音乐节，曹吾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音乐有些低估，台上许多知名的一线乐队的演出，都十分的精彩，甚至有许多风格迥异但十分有意思的尝试，而且反响还不错。 就如同台上这个让全场观众齐声高唱的黑雨伞乐队，曹吾相信，他们的歌拿到自己的时空中，一样可以大红大紫。 果然，音乐的生命力是无法遏制的，哪里都不缺乏优秀的天才。 两天的狂欢，观众的数量依然没有减少多少，因为作为国内规模最大的音乐节之一，来参加的大牌实在太多，几乎每个乐队都有其吸引歌迷的理由和能力，实在无法选择哪天登台的乐队含金量更高。 因此，对于一个合格的歌迷来说，当然是看完每一天才过瘾啊！ 第三天，摇滚舞台前依旧人山人海，今天有一支来自德国的大牌乐队会演出，黑洞乐队排在他们之后，中间隔了三个乐队。 这支德国乐队是一支少有的女主唱乐队，主唱嗓音爆发力十足，现场效果炸裂。 他们演出完后，底下的观众就散了一部分，都跑去赶隔壁民谣场了。 随后的三支乐队卖力演出，拉回来一些人，但也有限。 而就在这个时候，轮到黑洞乐队上场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嗨就完事儿了！ “大家好，我们是黑洞乐队。” 曹吾的声音被音响放大，传遍整个舞台前方，观众们用热情的欢呼声回应。 站在近两米高的舞台上，他能够看到最远处的观众，但却已经看不清五官。 目之所及，尽是人头。 不知后排是谁大喊了一声：“黑洞！”随即一只手高高举起，比出了一个爱与和平的手势。 “黑洞！” “黑洞！” “黑洞！” 有约莫几百个年轻的面孔挤在前排，比着摇滚的手势又蹦又跳，拼命冲台上比划。 居然有这么多粉丝到场，曹吾有些意外，也比出手势回应了他们。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也比出了同样的手势，很快，观众席便成了一片爱与和平的海洋。 “感谢大家的支持。”曹吾笑了笑，故意顿了下，问道：“要说两句吗？” “不要！” 观众们嘻嘻哈哈的起哄。 “那我就说两句。”曹吾笑道：“下个月我们的第一张专辑《新人生路上的摇滚》的数字版将会在各大音乐平台上线，到时候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观众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气氛很好。 “需要我补充几句吗？”曹吾又故意问道。 “要！” 观众们学聪明了。 “那好，我补充几句……”曹吾哈哈笑道：“不开玩笑了，请大家欣赏我们新专辑里的一首歌，人生，谢谢。” 曹吾回头冲队员们点了点头。 巴图敲击鼓槌。 “一！” “二！” “三！” “四！” “哐！” 曹吾四人齐刷刷的卸下乐器，往后台跑去。 “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 观众们一片哗然，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然而片刻后，曹吾四人又重新上台了。 观众们以为是在开玩笑，哈哈轰笑了起来。 曹吾却重新站在话筒前，板着脸道：“不要笑，我们这演出呢！” “我们没开玩笑，这真的是我们新专辑里的一首歌，叫做《人生》。” “其实人生不就是这样吗？白驹过隙，无非就是多往后数了几秒。黑洞乐队，提醒大家，人生匆匆，要记得享受当下。” 许多观众都被逗乐了，然而也有不少观众若有所思起来。 “主办方给了我们三首歌的时间，但我想，刚才那首歌，应该不占名额吧？” “哈哈！不开玩笑了，许多人是从《相信自己》开始认识我们的，这首歌也会收录在我们的专辑中，接下来，《相信自己》，送给大家。” 的确，是《相信自己》让很多人第一次认识了黑洞乐队，当曹吾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场下就已经沸腾了。 广州音乐节那次，就有不少歌迷提意见问为什么没唱《相信自己》，明明那么适合音乐节的气氛。 这一次，他们得偿所愿了。 气势磅礴的交响乐前奏在第一秒钟就把气氛点燃了，即便有那么多优秀的摇滚乐队和经典曲目在这个舞台上上演，但这样汹涌猛烈的曲子还是第一次出现。 远处民谣舞台的一些观众开始往这边跑了，现场的观众则随着节奏高高跃起。 也不知是谁带头，不少人随着前奏的鼓点大声呼喊。 cba！ cba！ 待到曹吾唱到副歌，他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到了，观众们齐唱的声音就已经盖过了音响的声音。 早在去年年底cba上线新宣传片后，无数观众就记住了这首大气磅礴的歌，但苦于版权问题，除了黑洞乐队，没人能翻唱这首歌。 而ktv版权也被牛莉捏在手中，还没往出卖，可憋坏了黑洞乐队的粉丝们。 这一次终于能听到现场演出，他们要过一次瘾！ 相信自己！ 喔~！ 你将赢得胜利！创造奇迹·！ 太爽了！这才叫摇滚呐！ 过瘾！ 歌曲结束了有半分钟，兴奋的歌迷们仍未停歇，依旧连蹦带跳的高呼着“相信自己”，还是在曹吾的提醒下才逐渐停了下来。 一首歌的时间，全场超过一半的歌迷都已是满头大汗，参加音乐节是真的能减肥！ “喘口气！”曹吾扶着话筒和挤到前排，汗流浃背的歌迷们开着玩笑：“这就不行了？还能不能再嗨一首？” “能！” “怎么不行？” “敢不敢再来一首《别来纠缠我》？” “不，来首新歌吧！” 听到有新歌，歌迷们瞬间兴奋了起来，但曹吾却转身向右方的鼓手台走去。 坐在架子鼓后方的巴图站起身来，有些紧张的下了台，和曹吾拥抱了下，拍了拍，忐忑的站在了话筒前。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今天的巴图穿了一身蒙古族的传统服饰。 吞了口口水，他刚想开口，就被歌迷兴奋的呼喊声憋了回去。 黑洞乐队的鼓手居然篡位了！ “巴图！你好man！” 不知是哪位爱好巴图这一口的女粉丝一声高喊，引得全场起哄。 巴图脸一红，伸手虚按了下，道：“别闹，我爸在呢！” “哈哈！在哪呢？”那位大胆的女歌迷大声问道。 巴图回手一指，居然真的有一位穿着蒙古传统服饰的大汉龙行虎步，走上台来。 “噢！”观众席沸腾了，那位大胆女歌迷居然被她朋友们给托举了起来，冲台上招呼：“叔叔！快来接你儿媳妇儿！” 歌舞团除了劳军慰问演出，何时见过如此大规模的观众，而且还一个比一个能闹腾，上台来的阿尔斯楞居然还有一丝小紧张。 这是给儿子撑场面，可不能掉链子，阿尔斯楞带了张椅子，坐在了巴图旁边不远，试了试马头琴音色。 巴图应对这样的场面还没什么经验，他定了定神，便道：“接下来，一首我原创的《黑马》，送给大家。” 观众席渐渐安静了下来，巴图闭上了眼睛，微微靠近话筒，吐气开声。 低沉如虎狼低吼的声音忽然响起，歌迷们纷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做到的？ 低频的呼麦声被音响放大，使得靠近前排的观众的胸腔都在颤动，这种现象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惊讶的时候，苍凉的马头琴加入，同时还有遥远但又清晰的吟唱声加入，却是阿尔斯楞的长调恰如其分的加入，气氛一下就烘托起来了。 咚！咚！ 曹吾猛踩两下底鼓，随即宛如马蹄奔驰的鼓点便铺撒开来，乐乐的贝斯声垫着鼓声响起，马头琴旋律一变，迅猛加入。 巴图低沉的嗓音唱起了蒙语的歌词，手中吉他riff也随之而起。 “草原之上，苍鹰狩疆，” “清水甜美，牧草清香，” “腾格里的天空下，” “自由的黑马在飞翔，” “猎狗奔跑，羊群吃草，” “天鹅起舞，孩童洗澡，” “雪白的蒙古包外，” “自由的黑马在奔跑，” 飞翔！奔跑！ 自由！欢笑！ 飞翔！奔跑！ 自由！欢笑！ …… 副歌部分巴图用了金属乐的编曲模式，重复的riff扫弦和迅猛的节奏让所有歌迷忍不住随着节奏甩起了头。 阿尔斯楞大叔的马头琴出神入化，本身自带的混响如同加了电音一般，让每个听到音乐的歌迷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前排的歌迷们扶着栏杆站成一排，疯了一般前后晃动着身体。 他们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虽然听不懂蒙语，但是，在这种节奏下，嗨就完事儿了！ 第一百三十章 最后一曲 观众席中，李可兴奋的挥着手，随着音乐的节奏晃动着脑袋，她已经彻底玩嗨了！ 这次的粉丝活动是她组织的，虽然只联系到了五百多个同好者，但能够在草莓音乐节的现场喊出黑洞的名字，她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是从古城乐队校园行那次活动关注并且喜欢上黑洞乐队的，时至今日，她已经成了黑洞乐队的铁粉。 黑洞每一首歌都好听！每一个成员都很厉害！而且，他们每次出现，都能够给大家惊喜！ 从惊艳了老粉丝的《梦回唐朝》到被cba推向全国观众的《相信自己》，再到她听哭了一个晚上的《曾经的你》，黑洞乐队俨然已经成为了她心目中的图腾！ “马头琴居然这么好听？” “开始的那段声音也太6了吧？确定是人声？” 听着身边许多不认识黑洞乐队的观众惊讶的声音，李可感到无比的自豪！ 她并不惊讶，黑洞乐队就是如此，每当你觉得他们已经足够优秀的时候，他们总是能拿出新的东西来，让你眼前一亮。 “谢谢大家！谢谢我的爸爸！” 阿尔斯楞大叔笑着起身，举着马头琴挥了挥。 大家对于方才他惊艳的演出印象深刻，纷纷用欢呼声和手势回应，这是对一个优秀音乐人的尊重。 架子鼓是件挺费力气的乐器，曹吾重新站到了话筒前后，气息仍未喘匀。 “多谢大家的支持。”曹吾尽量调整着呼吸：“说实话，我没想到这次会有这么多歌迷，也不是歌迷了……就是有这么多听过我们歌的朋友。我很感动，因为这正是我想做的事。人生所贵在知已，四海相逢骨肉亲。接下来的这首新歌，献给你们，是你们的支持一路指引我们走到现在，也将会陪伴我们接下来的旅程，你们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曹吾第一次取下了电吉他，从后台拿了把古典吉他出来，坐在了阿尔斯楞大叔留下的椅子上。 乐乐也换了把民谣吉他出来作为伴奏。 调低了话筒，拨动琴弦，清泉般干净透彻的琴声响起，缓缓抚平了《黑马》遗留下来的躁动。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oh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 台下的李可捂着胸口，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前往香城参加古城乐队活动，却无意间发现了这支年轻乐队的周末。 她感觉这就是写给她的歌！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哦，越过时间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 这是一首流行摇滚，舞台上的曹吾一改以往演出或激昂，或振奋，或愤怒的模样，反而坐在椅子上，抱着吉他款款而谈。 他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沧桑和忧伤，那种男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几乎要把李可迷死了！ 一只只手臂高高举起，但却没有像上首歌一样挥动，而是如同风中摇摆的麦穗般轻轻挥舞。 “这舞台掌控力，表现力，号召力，啧啧！简直绝了！” “键盘手这小伙子挺厉害啊！点卡得准极了！” “那贝斯手小姑娘才是真不错，她到现在咳嗽了好几次了，可你听见过错一个音吗？”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后台处，有人忍不住赞叹道，听声音像是一个知名一流乐队的贝斯手。 牛莉靠在舞台侧方的架子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和笑意，看着舞台上演出的几人。 如果说最开始她想要签下这支乐队，只是为了挣钱和证明自己。 但在这近半年的接触过程中，她已经不自觉的转变的心态。 这是一支有追求的乐队，一支有底线的乐队，一支能够不断创造奇迹的乐队。 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从一个经纪人变成了一个大姐姐。 看到大家在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她只感到了开心和欣慰。 一首唱罢，台下黑压压的人海汇聚成一声声的“encore”，想要将他们挽留。 许多被男朋友从民谣舞台拉过来的女生们也被这首温柔的摇滚融化了，骑在男朋友的脖子上振臂高呼安可。 后面还有许多乐队等着上场，黑洞乐队不好占用时间，还是不听的道谢致歉，回到了后台。 许多演出完或者等候上台的乐队都上前来和黑洞乐队认识了一下，其中不少都可以算是乐坛老前辈了。 有才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忽视，能够在这个年纪登上草莓音乐节本身就证明了黑洞的实力。 成员们认真的和每一个过来的前辈打招呼，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圈里玩，多条朋友多条路，总是好的。 “这首歌又要大火了。”牛莉抽空回身冲曹吾低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牛莉微微一笑。 忙碌中，卢青松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站在了乐队前面。 “恭喜你们啊！演出完满成功。”苗小凤笑道，身后还跟着滴血琴弦乐队众人。 大家上次在广州就认识了，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晚上聚会你们去吗？”滴血琴弦主音吉他手张鑫笑问道。 “去啊！”曹吾点点头：“到时候咱俩喝两杯？” “行啊！哈哈！” 卢青松低着头，躲着苗小凤炽热的眼神。 但苗小凤却没有过多停留，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和乐队成员离开了，他这才舒了口气。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卢青松有些恼怒，但又没法发作。 晚上怎么办？干脆不去了吧！ 今天晚上是音乐节的宴会，主办方包下了一家景区内的酒店，来招待参加音乐节的音乐人们。 前两天上台演出的乐队都没走，就是为了今天晚上和大家聚一聚，这也算音乐圈内档次比较高的圈子聚会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间四月天 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 四月的jh也颇有些林徽因的幽娴，略显温润，却不阴冷，或许是因为热情的人们。 音乐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甚至更甚于酒。 这两样东西加起来，自然是世上最欢乐的地方。 古人喜好曲觞流水，饮酒赏乐，今人热衷酒过愁肠，蹦迪k歌，大抵也是这样。 jh的美食很多，最著名的不过火腿了。 宴席上便上了金腿薄片，蜜汁火方之类的名菜。 只不过大部分人意不在此，入席没多久，便觥筹交错起来。 这其中自然不包括黑洞乐队。 有乐乐在，餐桌上的主题永远在美食上。 牛莉是坐不住的，她匆匆吃了两口菜，便端着酒杯出动，找那些开宴没多久，就已经喝得脸红的经纪人攀谈去了。 对于音乐人来说，这次宴会的属性大多是吃喝玩乐，对于经纪人来说，则是最好的社交场合。 这里汇聚了摇滚圈一多半的顶尖力量，这就是资源所在地啊！ 这些事原本乐队出面会更好，但黑洞乐队根基尚浅，虽然白天时认识了不少前辈，但并不代表关系已经近到可以推杯换盏。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都是学生，没有哪个乐队会没眼色的来找他们喝酒，除了相熟的朋友。 和他们坐在一桌，同属二流的乐队已经全体出动认大哥去了，滴血琴弦的吉他声张鑫和鼓手雷小健则跑来他们桌坐下，边喝边聊。 “没见老苗啊？”曹吾能喝点，但也只是倒了杯啤酒。 张鑫喝的是白的，和他碰了下道：“他肚子疼，回去休息了。” “春天是容易生病啊！我们队的卢青松也没来，他都感冒好几天了。” “他们都去敬酒了，你们怎么不去啊？”张鑫撇了撇嘴，意思是指和他们坐在一桌的乐队。 “算了，这么多人，谁记得住谁啊？”曹吾笑道：“有缘分自然玩得到一块儿。” “哈哈！说得也是。”张鑫凑到曹吾身旁，右手搭在他的椅背上，口中道：“其实天底下圈子都一样，污泥都在下面，层次越低越黑暗，越直接。到了顶部以后，就会美好起来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混到我们这个层次的人，已经算是金字塔尖了，都是有头有脸的，最值钱的已经成了自身的品牌了，作品反倒变成了维持品牌的手段。不管哪个圈子，想要出头，还是要得会做人。” “受教了。”曹吾整了整面色，他知道张鑫这是好心。正所谓交浅不言深，张鑫能对他说这番话，说明已经拿他当朋友了。 “当然，一样米养百样人，哪里都有千般好，但却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人，交情这事儿吧！就像你说的，看缘分，也不用刻意。” 张鑫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道：“走，带你去认识几个哥哥！” 曹吾跟着起身，身为队长，这种事本来就是得他出面，有张鑫带着，就容易多了，这份人情，他得记着。 酒店内，卢青松看了看时间，收拾利落，出门准备去吃晚饭。 时至如今，餐饮已经趋于融合，时兴的小吃已经占据街头小巷。 不过卢青松有时间，便在酒店附近的小巷中寻找当地小饭馆，想要吃些原汁原味的。 然而，转悠了一会儿，他却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走过一条人迹稀疏的小巷，他忽然肩膀一沉，被人一把拉了进去。 下意识的一拳挥出，拳头却被一只手攥住。 “是我。” 黑暗中露出苗小凤的脸来。 “怎么是你？你没去宴会？”卢青松有些恼怒。 “去了，发现你不在，我就来找你了。” “苗先生。”卢青松顿了下，感觉好像语气不够凶狠，又道：“苗小凤，我上次那一脚应该已经表明我的意思了吧？你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的？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烦我，我就报警了！” “你怎么这么排斥我呢？我哪里让你厌烦？你说，我改！” “我哪里这么招你，你说，我改！” “你哪儿哪儿都招我。” “你！”卢青松无语了。 “你懂我的心意，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 “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我不是那样的人！”卢青松有些忍不住了，大声吼道。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 “我揍你啊！” “你揍吧！如果这样你会好过一些。” “我！”卢青松扬起拳头，真想给这张脸上来一锭子。 苗小凤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但眼皮却忍不住抽搐着，显然没闭严实，眯着眼睛乱瞄。 卢青松忽然转身，掉头就跑，但没跑几步就被苗小凤追上了。 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卢青松脚下一滑，重心不稳，不由得倒在了苗小凤怀中。 好死不死，他们的嘴唇重重的撞在了一起，甚至能够听到牙齿磕到的清脆咯嘣声。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白光闪烁，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咔嚓声。 回头看去，路灯阴影处，一个黑影仓皇逃窜。 “站住！”苗小凤冷汗当时就下来了，拔腿就追了上去。 卢青松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愣愣出神，片刻，忽然扶地干呕起来。 “呕！呸！呸！呕！” 他拼命的用袖子擦着嘴，心中寒意却在升腾。 刚才那人，是谁？ 一直到黑洞乐队踏上归途，苗小凤才给他发了个短信：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媒体或个人联系到我，这件事错在我，我会一直关切，对不起。 黑洞乐队新专辑的宣传活动正式开展了，这次音乐节的出场费用来支付了宣发的费用，新专辑封面的照片开始在各大音乐平台出现，并通过私信的方式通知了每一个关注了黑洞乐队的账户。 各个社交媒体，新闻网站上也开始出现了软文，但由于资金紧张，没有多少。 不过好在草莓音乐节的话题度实在太高，一连占据了好几天新闻头条。 而许多参加了这次音乐节的黑洞粉丝开始自发的疯狂安利，这张《新人生路上的摇滚》已经未发先火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嗨到天亮 5月1日，劳动节，《新人生路上的摇滚》数字版专辑在这一天全面上线，登陆各大音乐平台。 年后到六月初的这段时间，属于唱片销售的淡季。 春节期间清空了年终奖，在亲戚朋友面前挣足面子的打工族开始勒紧裤腰带为今年的衣食住行奋斗，而唱片消费一大主力人群，学生们，也面临着课业的压力，还有最重要的关口——高考。 因此，大部分唱片销售的时间都会选择在六月中旬之后，那是牛莉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段的原因只有一个，宣发费用便宜。 三、四、五三个月，是宣发公司业务的淡季，价格方面自然有所优惠。 但奈何星海目前的家底子太薄，只能选最便宜的套餐，也就是发几篇软文，找几个大v转一转。 然而，效果却不怎么样。 倒是以陈玉芳为首的一些曾经为《相信自己》站台的奥运冠军，包括普通运动员们，却很讲义气的纷纷转载了黑洞专辑发布的官宣消息。 这人情可太大了，曹吾几人深受感动，亲自给陈玉芳等人电话致谢，那些没有联系方式的友情转发，他们也在社交媒体上表示了感谢。 即便这样，也只是炒起了一点热度。 宣发公司表示他们已经尽力了，星海给的这点钱也就够用这么两天。 牛莉很气愤，索性停了宣传。 她很清楚这张专辑的质量有多高，她不信，单凭专辑质量本身，还卖不上10万份了？ 这张专辑的数字版定价是10块，只要能卖到10万份，公司就能收回成本。 这是黑洞乐队市场检验的第一战，是真正决定黑洞市场价值的时刻，她已经紧张得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了。 4月的最后一天，公司上下加了一个通宵的班，和各大渠道对接好了专辑上线的一系列事务后，牛莉给公司放了一天假，让员工们回家休息，她自己则留在公司盯着。 专辑销量是没有实事数据的，要到晚上十二点过后才会有统计数据出来，员工待在公司也是闲待着，还不如让他们回去休息。 牛莉已经有好几天没睡好觉了，黑眼圈很严重，但今天她却丝毫感受不到困意，满心只是紧张和忐忑。 今天的销量能有多少？能有五千吗？ 数字唱片和实体唱片关于销量定义是不一样的。 传统实体唱片的销售标准是，两万以上才能算作黄金唱片，白金是四万。 但黄金数字唱片销量是要在这上面加个零的，至于白金唱片，更是得卖到百万份以上，才能够评定。 专辑上线的前一周是黄金销售时间段，基本上决定了这张唱片的生死，不由得牛莉不担心。 到了下午，许多回去休息的员工自发的回到公司，坐在电脑前联系着渠道，打探消息。 有他们盯着，牛莉便趴在办公室桌上准备眯一会儿。 谁知一闭眼再睁眼，已经是夜里了。 走出办公室，牛莉发现工作区灯火通明，一片忙碌，原来是所有员工都自发的回来加班了。 “牛总你醒了？”市场部的邵亚婷帮她倒了杯水。 “你们怎么都回来了？为什么不叫我啊？”牛莉喝了口热水，有些发麻的手臂逐渐苏醒了过来。 “回去也睡不着。”邵亚婷笑道：“晚上出销量，大家心里都吊着这事儿，早点知道也放心。” 牛莉笑了笑，看了眼员工们，问道：“晚上都没吃饭呢吧？叫大家一起，出去吃，我请客。” “好！”邵亚婷也不客气。 小公司就是这样，上下级关系近，没什么隔阂，大家经常一起聚餐，也没什么见不见外的。 他们经常聚餐的地方是公司不远处的一家盱眙龙虾馆，他家还有羊蝎子火锅和烧烤，味道都很不错。 五月份小龙虾已经开始上市了，这两年的小龙虾价格还不贵，一斤七八块，敞开了吃也吃不了多少钱。 从去年年底大家就一直在忙专辑的事儿，今天终于要有个眉目了，大家都很开心。 睡了一觉，牛莉心中的焦躁褪去了不少，加上有美食和啤酒，她索性将销量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既然已经尽人事了，剩下的就听天命吧！ 一盘盘的龙虾端上来，一件件的酒瓶清下去，大家也好久没有像这样出来放松过了，一个个战斗力惊人。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牛莉的电话忽然响了。 拿起一看，是酷猫音乐平台和她对接的主管。 心中一凛，牛莉接通了电话。 “喂？葛总……嗯……什么？！真的？你确定？……好，我知道了。” 她接电话的时候，桌上逐渐安静了下来。 牛莉挂了电话，看着大家直勾勾的眼神，脸上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公布一个消息，刚才的电话是酷猫的葛总打来的，《新人生路上的摇滚》第一天的销售数据已经出来了，首日销量，四万一千零五十四份！” “哇~！” 餐桌上沸腾了。 “破了四万？！首日白金！” “那是按传统销量算。” “我不管！就是首日白金！” “……没错！就是首日白金！” 第一天的销量就破了四万份，这个成绩并不算特别突出，但也是放在所有一线乐队的所有专辑的首日销量数据中对比得到的结果！ 而且，还是在下半年上线的销量！ 这可是五月份！同行避之不及的销售淡季！能在这个时间段拿出这个销售成绩来，全国的乐队也没有几个能做到！ 黑洞做到了！ 拼死拼活忙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几个女员工已经忍不住捂着嘴，红了眼眶。 就连牛莉都有些眼眶发酸，她吸了口气，直接提着酒瓶站起身来：“兄弟姐妹们，这一天终于来了，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个成绩，是我们大家每个人的付出换回的结果，我谢谢你们！这一瓶酒，敬我们自己！” “敬我们自己！” 酒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甭管能喝不能喝，这一刻，所有人的手都连在了一起。 嘭！牛莉放下酒瓶，大声笑道：“下一场！继续！” “不醉不归！” “嗨到天亮！” 第一百三十三章 唱片热卖 黑洞乐队第一张专辑不俗的销量很快在圈内引起了轰动，还有很多乐评人和从业人士的注意。 在调查过后大家便很容易的发现，这张专辑质量本身就已经十分出众了。 要知道，大部分音乐听众并不会去了解一首歌的风格，背景，歌手，制作公司，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听。 但这是个很宽泛的要求。 音乐行业并不像影视、文学行业有迹可循，容易找到卖点，听众的口味也纷杂不一，难以捉摸。 很多时候，一首精心准备的歌怎么也红不了，随手写来凑专辑的歌却莫名的大红大紫，这是件很奇妙的事。 无数人想要从中找出规律，但都是盲人摸象。 这是项庞大的工程，涉及到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从人的受教育程度，到口味偏咸还是偏辣，都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而最有效的自然是研究成功案例了。 一夜间，无数唱片公司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黑洞这支进入大众视野不久的年轻乐队，以及它背后的公司。 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即便这张专辑中一半以上的歌都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和传播度，但这应该恰恰是这张专辑了劣势才对啊？ 一张专辑，不应该是给听众惊喜的吗？ 然而，就是这样一张把已经发布的歌拼凑拼凑，再添几首新歌，就拿出来卖的专辑，居然首日的销量破了四万？ 这说出去谁敢信？ 要知道黑洞目前发布的歌全部的播放量加起来都还没过五千万，这个比例太夸张了。 更让他们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第二天，销售量50079份！第三天49153份！ 连续三天“破白金销量”！ 虽然这个白金销量是按传统唱片来计算，但再用一天，不半天，这张数字唱片的销量就可以实打实的卖出一张黄金唱片的销量了！ 又是一张白金唱片要诞生了吗？ 所有从业者震惊不已！ 他们只是一支二线乐队啊！ 成立不过半年！ 就拿出一张白金唱片了？ 怎么可能？！ 他们有这么多的粉丝基础吗？ 一定是谎报了销量！ 但是，类似的疑问还没冒泡，就被迅速扑灭了。 因为，人们开始在大街小巷中听到黑洞乐队的歌，而出现频率最多的地方，是在校园里。 一夜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中学校园里响起了黑洞乐队的那首《相信自己》。 原来如此！快要高考了啊！ 当今乐坛中，又有哪首歌更适合为高考学子加油助威呢？ 可是，全国才有多少所学校？销量不可能冲到这么高！ 别说别人，就连牛莉对于这张唱片能卖到这么火也感到十分意外，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 两天回本！第三天就有了近五十万的利润，这简直是在印钱啊！ 不过，她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从第三天开始，她就发动全公司的人走上街头，趁着周末，花了三天时间做了一次问卷调查。 问卷主要调查了黑洞乐队在大众间的知名度，粉丝比例，消费粉丝比例，粉丝年龄层次，身份背景，专辑购买诱因等等数据。 而调查中反应出的数据很有趣。 原本被认为是购买主力的学生所占的比例并不是太高，只有317%，占比最高的居然是22-45岁的成年男性，他们购买专辑的诱因，居然是因为cba！ 今年cba的季后赛在四月底刚刚结束，球迷们的热情还未褪去，而那首作为cba的宣传曲陪伴了他们整个赛季的《相信自己》更是征服了所有的球迷！ 整个赛程期间，不知道有多少个在电视机前为自己支持的球队加油的球迷，被这首激动人心的歌鼓舞得热血澎湃。 他们看完比赛，叫上三五好友，去街边撸完串，想在ktv里一展歌喉。 但在搜索相信自己时，蹦出来的却是：目前暂无该歌曲的版权，已为您推荐该乐队的其他歌曲。可选择《倔强》、《都选c》…… 没有错，牛莉卖出的版权只有最早的两首，其他歌的ktv版权依然捏在手里。 当那些不能和兄弟搂着肩膀在ktv大吼“相信自己！喔~！”的大老爷们的憋屈之情无处发泄的时候，这张专辑出现了。 哪怕是为了公放权，也要入手啊！ 这个世界中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很大，《专利法》中有规定，没有公放权的个人是不能在公共场合公放音乐的。 当然，这条规定的执法并没有那么严格，大多数情况下是靠公民道德约束和自觉性，但至少是有明文规定的。 不过，获得公放权也很简单，只需要购买正版的产品就可以了。 公放权是把双刃剑，它一方面保护了创作者的权利，但一定程度上也妨碍了人们对文化作品传播程度的判断。 因为网络上的评论是可以引导的，一些在公共平台上发布作品的新人很容易因此误判市场，毕竟在没有收费，出售公放权之前，他们的作品只会出现在听众的耳机里，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满大街抢人耳机去听别人听的是什么歌，对听众接受程度和市场认可度的判断就没有那么准确了。 这也是很多在宣传期炒得风生水起的乐队，唱片上线后销量却不怎样的原因。 随着唱片销量的提升，黑洞乐队的知名度和乐队排名也随之水涨船高，连连冲刺，直接攀升到了排行榜前列。 唱片销量在一个星期后才开始逐渐走低，不过也维持在三万左右，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月销量破百万是没什么问题了。 这个恐怖的销量，再次让许多业内人士惊掉了眼镜。 黑洞乐队的相关数据，也很快摆在了诸多唱片公司老板的办公桌上。 官微粉丝293万，贴吧关注数量107万，千度搜索指数10179…… 很多人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这支年轻的乐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积攒了如此丰厚的粉丝基础。 很快的，黑洞乐队声名鹊起，无论在圈内，还是圈外，颇有点当年滴血琴弦的势头。 无数媒体闻风而动，四处打探黑洞乐队的消息，想要对他们进行采访，可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人，只能把以前别人发的稿子转载了一遍又一遍。 第一百三十四章 爆红 《新人生路上的摇滚》在发布第29天时销量正式突破百万，而黑洞乐队的排名，也在这一天正式突破二线，进入了一线的行列！ 史上最年轻的一线乐队！ 一张专辑进一线！ 这个消息不仅震动了整个音乐圈，并且在一夜间占据了所有社交媒体以及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 一个全部由未成年的高中生组成的乐队！居然在仅仅出道半年，并且只发布了一张专辑的情况下，进入了一线乐队的行列！ 该消息造成的轰动，不亚于当年花儿乐队走红的盛况。 香城八中彻底被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记者围死了，曹吾家的小区也被人曝光，随处可见外地牌子的车停在路旁，停车坪上，里面还都坐着人。 巴图、乐乐和卢青松也都一样，一夜间，他们的生活照满网乱飞，热度不断走高。 张嵘和牛莉也赶到了香城处理，但依然应接不暇。 虽然之前也有过记者采访，但和这次的规模完全没法比。 媒体实在太多了，牛莉帮他们安排几次采访，发了几篇通稿，阅读量飙升，愈发引来了更多的媒体和记者。 曹吾他们实在疲于应付，因为在新鲜劲迅速过去后，大家都有些不厌其烦了，这已经严重干扰到了大家的生活。 于是，他们便让牛莉推掉了所有采访，每天深入浅出，期望这波热潮能尽快散去。 然而，他们这样一支乐队本身就充满了话题热度，从有关新闻一出现在媒体上，便很快引发了许多人的讨论。 《高中生组建最新一线明星乐队》 《黑洞乐队首张专辑销量破百万，成员俱为高中生》 类似的新闻标题占据着各大媒体的首版，并且因为总能吸引人点进去看，而迅速被挪到了头条置顶位置，久居不下。 “看看人家家的孩子，多厉害？上高中就已经是大明星了！” “我听过他们的歌，真的很好听。” “看了这条新闻，又看了看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我忍不住揍了一顿。” “真的假的？我上高中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厉害的同学？” 这个话题已经演变成了全民话题，讨论的范围越来越广，也开始有不同意见出现了。 “高中生乐队，一线明星，这样宣传真的好吗？这是让每个孩子都学着去玩音乐，不好好学习？现在的媒体能不能有点道德底线？” “现在的娱乐公司简直了，随便拿几首歌，找几个人，就包装成明星了？找人也找点靠谱的吧？找几个小孩子算怎么个事儿？” 类似的言论开始出现，并且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这也引起了不少粉丝的不满，和他们争论了起来。 “真酸！键盘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人家凭本事红的，有本事你们也写一首好歌出来啊？” “什么好歌？鬼哭狼嚎的，也就脑子没长全的小学生喜欢听。” “您这样的音乐鉴赏能力，建议回娘胎重修。” “呵呵！脑残粉！” “嘻嘻！键盘侠！” 网友们议论的点迅速跑偏了，而对热点最为敏锐的媒体们也纷纷开始转换了方式。为了博取眼球，一些夸张的新闻很快出现在了网上。 《震惊！高中生乐队一张专辑月入千万！》 《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就问你怕不怕？》 《你的同龄人正在抛弃你！》 《同样是高中生，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这些明显带有引战倾向的新闻发布者统统是一些不良媒体，但耐不住人们就是喜欢点进来看。 而文中带着优越感的语句很容易便点燃了焦虑者们的不安和愤怒。 “歌伶误国！一个唱歌的乐队，一个月赚得比一家企业都多，这样下去，谁还做企业？” “媒体不该为孩子树立特例榜样！” “税交清了吗？” …… 舆论纷纷扰扰，全民讨论，但好在有许多黑洞的粉丝在帮忙解释，科普，而且黑洞乐队到目前为止发布的歌没有一首写情情爱爱，全都是些正能量，积极向上的歌，也为他们赢得了不少好感度。 舆论对他们的意见主要集中在他们的年龄和收入这两个点上。 不过，年龄不是问题，收入也经得起查。 牛莉索性召开了一次发布会，将公司的账目对外做了一定的公示。从成立至今，她表示公司的账目每一笔都经得起推敲，税也是全额缴足的。她呼吁，黑洞乐队是一支年轻的正能量乐队，不应该被恶意诋毁。 包括滴血琴弦在内，以及在音乐节上认识的许多圈中好友也为黑洞乐队发声，表示黑洞乐队的走红和收入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的。 黑洞乐队终于将这场风波挺了过去，勉强站稳了一线的位置。 这是每一支进入一线的乐队必经的考验之一，必经在金字塔的模式中，你上去了，势必会挡住一大批人的路，如果自身实力不过硬，很容易证道失败。 不过好在黑洞乐队的作品质量实在够高，积累了很好的口碑，以及数量和质量都不错的粉丝，他们才挺了过来，并且吸了一大波粉。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种种的烦恼，别说曹吾他们本人，就连张佳倩，曹文皓，齐慧敏他们都开始被狗仔骚扰了。 而躲在学校里的曹吾他们也不太平，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全校师生“监视”着，每节课下课13班的教室前后门都会被来要签名和合影的同学堵住，而且压根管不住。 长此以往，别说班里的同学有意见，就连上课的老师们也怨声载道，每次想提前来备课都不行，挤得进不来。 曹吾四人连上厕所都是个问题，乐乐都不敢多喝水了。 曹吾和卢青松更是连门都不敢出，尤其是卢青松，来递情书，表白的女生都该排队了。 这还算好的，起码是在学校里，大家都是同学，至少不会太过分。 出了学校，他们几乎已经变成上街的大熊猫了。 除了无处不在的狗仔之外，还有不少年轻狂热的粉丝跑来了香城，守候在学校附近。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脑残粉的存在。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暴 时间转瞬即逝，已经到了六月份，整个学校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应对高考上，高一、高二的学生们放了假，为高考生腾出考场。 《相信自己》在这个夏季席卷了全国，几乎成为了每个学校，每个家长为每个高考生加油打气所必听的歌，这也让黑洞乐队的热度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高考期间，全城交通管制，嚣张的狗仔们也收敛了不少。 但曹吾几人还是没有选择出门，而是在家里和和牛莉商量到底要不要搞演唱会。 这不是牛莉的意思，各个社媒上，粉丝对于举办演唱会的呼声很高，希望能够近距离的接触偶像。 不过曹吾的意见是最好别搞，起码是今年。 一场演唱会，起码得二三十首歌打底，乐队目前只有一张专辑的十首歌，是撑不起一场演唱会的。 而且前段时间的舆论闹得凶，如果他们刚上到一线，就忙着办演唱会，很容易让别人抓住把柄，说黑洞急着圈钱，这对乐队形象很不好。 但牛莉的意见却不同，她认为，演唱会搞不搞另说，但粉丝活动是一定要搞的。 一来，他们刚刚进入一线乐队的行列，而且面对着那么多新的歌迷，这个时候最需要见面活动来稳固形象，博得好感。 二来，前段时间的舆论对乐队有些不利，虽然被挡过去了，但乐队最好还是出面跟歌迷解释一下，起码可以增强歌迷的凝聚力…… 商量了几天也没个结果，加上公司最近也忙，牛莉就先回魔都了，曹吾几人则继续回学校上学。 这一个多月过去，守在家和学校附近的狗仔少了不少，但也不是没有，不过曹吾几人上学总算轻松了不少。 安安稳稳上了几天学，大家也都开始准备期末考试，生活重新走上了正轨。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风暴正在孕育。 一大早，曹文皓开车将曹吾送进校园里便掉头走了，他准备在香城开一家视频制作公司，目前正在筹备阶段，比较忙。 一路往教室走去，曹吾总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虽然一直以来，黑洞乐队的所有人在学校里都很引人注目，但今天这些同学们的眼神却变得很奇怪，惋惜，好奇，幸灾乐祸，尽皆有之。 回到教室里，曹吾发觉，他的感觉是对的，今天班上同学看到他进来，居然都纷纷躲避着他的眼神。 刘静姝风风火火的跑进了教室，来不及放下背包，便跑到了曹吾的桌前，喘息着问道：“新闻你看了吗？” “什么新闻？”曹吾愣了下，这一个多月来，他们都不怎么看新闻。 “你快看看吧！卢青松出事了！” 曹吾一凛，掏出手机，点开了搜狼新闻娱乐版块，刚进去，一个个大标题就如同一柄巨锤轰在了他的脑袋上！ 《新晋一线乐队黑洞键盘手卢青松被爆同性恋！》 《乐队“联姻”，黑洞卢青松与滴血琴弦苗小凤当街热吻！》 一张照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上！虽然是侧面，但还是能清晰看到，那两个抱在一起的男人正是卢青松和苗小凤！ 轰！ 怎么会这样？ 曹吾懵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我不知道？ 怪不得那个苗小凤和黑洞走这么近！ 怪不得卢青松不愿意参加那晚的宴会！ “**！”曹吾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消息是谁爆出来的？ 忽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下，回头看去，却是卢青松来了。 他挎着包，打招呼道：“来这么早啊？” 曹吾仰头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跟看到鬼似的……”卢青松笑容一窒，他忽然看到了曹吾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 他在原地愣了足有五秒，脸色由红转白，继而变得惨白。 忽然，他转身就朝教室外跑去，速度飞快。 “卢青松！”曹吾拔腿便追，但卢青松仿佛充耳不闻，直接跑出了学校。 嗡！ 曹吾的手机响了，是牛莉打来的电话。 “曹吾！网上的新闻你看到了没？” “看到了！”曹吾边跑边回答。 “那是真的吗？卢青松的取向，真的是……？” 曹吾站在路口，搜寻着卢青松的身影，咬咬牙，道：“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牛莉焦急问道：“你们现在在哪？” “我刚到学校，现在在校外，卢青松看到了新闻，跑出来了，我来找他。巴图和乐乐还没到。” “你先找卢青松，别让他做傻事，巴图和乐乐那边我来通知，这几天你们别去学校，就呆在家里，我下午就过来！” “知道了！” 卢青松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跑，他只是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原本熟悉的城市变得陌生，大街上都是面无表情的人群，偶尔看过来的眼神中也带着冰冷的刀子。 他只想跑。 他只想逃。 不知跑了多久，他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开始放缓。 忽然，一个女人拦住了他，那张满是脂粉的脸上满是兴奋。 “卢青松同学，我是xx新闻网的记者，请问网上关于你和滴血琴弦主唱苗小凤当街激吻的新闻是真的吗？” 很快，另一个男人也冲到了他面前。 “卢青松同学，请问你真的是同性恋吗？” “……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黑得不透一丝光的镜头像行刑的枪口般将他团团包围。 卢青松茫然的转着身，面前掠过一张张陌生的脸庞，鲜红的嘴唇和雪白的牙齿在碰撞，他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那些猩红如蛇的舌头在扭动。 “让开！都他妈起开！”曹吾冲进了记者群，将快要杵在卢青松脸上的话筒和镜头推开。 见他过来，记者们更加兴奋了。 “曹吾同学，请问你看了今天的新闻吗？” “我看你大爷！” “哎？你怎么骂人啊？” 曹吾拉着卢青松就跑，记者们长枪短炮的在后面跟着，围观的路人们在指指点点，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人是谁啊？怎么有那么多记者采访他们？” “黑洞乐队啊！你不认识？咱们香城最近才出的一线乐队！还是高中生组成的，可厉害了！” “是吗？要是我儿子能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你们还没看今天的新闻吧？那个被拉着跑的小孩，叫卢青松的，他是个同性恋！” “什么？真的假的？不会吧？” “怎么不会？照片都放出来了！” “噫！真恶心！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这不是变态么？” “那这么说，拉着他跑的那个小孩也是了？” “不知道，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他们是一个乐队的。” “我就说不能让这些孩子整天玩这玩那的，这个年纪，不好好念书，能学好？” “他们爸妈得多伤心啊！” “就是！唉，可惜了了！” “可惜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找上门 牛莉在当天下午就赶来了，卢青松没回家，他家已经被记者包围了。 曹吾家中，卢青松坐在电脑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路怀良搂着妈妈，脚步匆匆往小区内走着，身旁围着无数的记者。 “你们别问我！我们没那样的儿子！” “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应该是死了！” 卢青松看到妈妈捂着脸躲着镜头的样子，双手不由得颤抖。 “别看了。”曹吾忍不住上前，关上了电脑。 卢青松无动于衷，只是愣愣的坐在电脑前。 咚咚！ 卧室门别敲响，张佳倩端着个餐盘，小声冲开门的曹吾说道：“让他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身体会熬坏的。” 曹吾接过餐盘，回身来到电脑桌前，将菜饭摆在卢青松面前，小声道：“你吃点东西吧！” 卢青松恍若未闻。 “你不能这样呀！天塌下来还有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饭还是要吃的呀！”曹吾夹起一块肉，递到他嘴边，道：“要不我喂你？” 卢青松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猛的挥手打开，筷子和肉掉到了地板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卢青松一低头，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你别这样，会让阿姨多想的……” “我怎么样？”曹吾有些愤怒，皱眉道：“都是自家人，我喂你吃点东西有什么不合适吗？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窝在自己心里，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是一个乐队，一个大家庭，出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扛！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卢青松只是低着头，微微颤抖着身子，不说话。 曹吾也觉得自己话说得有些重，沉默片刻，他捡起地上的筷子和肉，起身小声道：“我去给你重新拿一双。” 走到门口，卢青松忽然开口了。 “谢谢……”他顿了下，才接着道：“谢谢你们没有把我当怪物……” “瞎说什么呢！”曹吾笑了笑，关上房门，出了卧室。 看了眼手机，乐乐和巴图发来了许多短信，都是问青松情况的。 这几天外面铺天盖地的舆论浪潮，他们也都呆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 给他们回了个消息，曹吾便去厨房拿筷子了。 客厅内，牛莉正在和曹文皓说话。 她的样子有些憔悴，这几天她几乎没怎么睡觉，一直在忙着解决问题。 “已经调查清楚了，把这张照片爆出来的是滴血琴弦的一个狂热粉丝，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私生饭，那个粉丝就是那样的人。她对苗小凤有种痴迷的爱，以前就因为跟踪被滴血琴弦的经纪人驱赶过一次，但没有过多在意，谁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她这么做对她的偶像有什么好处呢？曝光照片，对那个苗小凤也有伤害的啊！”曹文皓实在不理解所谓私生饭的心理状态。 “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将卢青松从苗小凤的身边赶走，其他的她不在乎。” “还有这样的人？真是想不通！”曹文皓叹了口气道：“能查到那人的身份吗？像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告她！” “暂时查不到，那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跟买她照片的记者也只是单线联系，并且是间接接触，只知道是个女的。” “那个苗小凤就没出面说些什么？他也是成年人了，把青松那孩子扔在外面挡枪？” “我联系过他们乐队，他们也在应付铺天盖地的舆论，自顾不暇，那个苗小凤，我暂时还没接到他的消息。” …… 叮咚！ 门铃响了。 曹吾刚从厨房出来，便冲想要起身的曹文皓比了个手势，来到了门前，凑到猫眼上看了看。 门外是一个穿得挺严实的男人，戴着个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样子，只看得到下巴上满是络腮胡。 “是谁？”曹吾隔着门问。 “是我。” “你找谁？” “我找曹吾，他在吗？” 咔哒，曹吾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警惕的看着门外的男人：“你把帽子摘了。” 那男人摘下帽子，露出脸来。 曹吾一愣：“苗小凤？” “卢青松在你这吗？”苗小凤看上去有些憔悴，焦急问道：“我联系不到他，他还好吗？” “你还有脸问？”曹吾一咬牙，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领，压低声音怒吼道：“你把青松害惨了！” “小吾！”曹文皓从屋子里出来了，将两人分开，他还是第一次见儿子发这么大的火。 “是我的错，对不起。”苗小凤看着曹吾，带着一丝哀求道：“能让我见见他吗？” “你先把烂摊子收拾好再说吧！” “曹吾。”牛莉拍了拍曹吾的肩膀：“让他进来吧！总得商量个解决方法出来啊！” 曹吾盯着苗小凤，半晌，才侧身让开。 “我能先见见他吗？”进屋后的苗小凤又问道。 “我去问问！”曹吾没好气的说了声，便回到了卧室门前。 敲了敲门，曹吾进去，冲仍保持着出门前姿势坐在电脑前的卢青松问道：“青松，苗小凤来了，说想见见你，你要见他吗？” 卢青松动也没动，一言不发。 “你不想见？” 曹吾见卢青松仍不说话，便点点头道：“那我跟他说。” “等一下。” 正待曹吾转身，卢青松忽然沙哑着声音开口了。 他回过身来，惨白的脸上说不出喜怒哀乐。 “让他过来吧……” 曹吾将苗小凤带了过来。 见到卢青松的样子，苗小凤愣了下，继而惭愧低声道：“对不起，青松，是我害了你。” 卢青松只是面无表情，乌黑的眼珠空洞异常，但脊背却如同寒冬中的松柏般挺得硬直。 “坐吧。”他说道。 苗小凤坐在了床帮上。 卢青松回头冲不放心的站在门边的曹吾道：“曹吾，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曹吾看了看苗小凤，又看了看卢青松，点点头，回身关上了门。 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半个小时左右，苗小凤出了卧室，关上了门。 “我们来谈谈如何善后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发布会 人是群居动物，人们追求趋同性，由此缔结了无数的圈子。 大圈套小圈，便构成了整个社会。 常人无法想象，当网络上和现实中铺天盖地的舆论会对一个人造成多大的压力。 在国内仍显保守的环境中，同性之间的感情依然是个被人忌讳的话题。 但越是压抑就越是好奇，这东西就像女人的内裤一样，突然被掀开，马上就会引来满城风雨。 前两年最火的滴血琴弦乐队，粉丝无数的帅气主唱，今年爆红的黑洞乐队，年轻的高中生键盘手，这样两个充满爆点的新闻迅速点燃了所有媒体和吃瓜群众的八卦之情。 全民热议的浪潮甚至盖过了南非世界杯的热度，就连一些国外的媒体都报道了这则新闻，在国外引起了广泛讨论。 看热闹和发议论，是从古至今，所有人类共同的爱好。 广大网民们得知这条新闻传到了国外，更是引发了类似于家丑外扬的愤怒之情，纷纷在网络上谩骂不已。 “真他妈恶心！为什么把这些家伙抓起来坐牢？” “这些人是心理有问题吧？小时候肯定受过心理创伤。” “73年之前同性恋还是精神疾病呢！” “国家不出台法律管一管吗？这些变态的手已经伸向孩子了！那个叫什么松的孩子还是个高中生啊！” “纯粹就是欠揍！这要是我儿子，吊起来打一顿就好了！像这样给家里绝后的孩子，用不着可怜！” 此外，更多的人则是不在意的调侃。 “太夸张了吧？都什么年代了？人家自由恋爱嘛！激动什么？” “异性只为繁衍后代，同性之间才是真爱嘛！” “音乐圈玩得大啊！佩服佩服！” 网友们的热情被点燃了，全国上下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张照片的两个主角身上，可任何一方，都还没有站出来进行过声明。 无数的媒体想要联系到这两个人，但却找不到任何消息。 此时，这两个主角之一的苗小凤，正在曹吾家的客厅和牛莉商量着善后的事。 “目前的情况，只能冷处理。”苗小凤疲惫的叹了口气，道：“现在关切这件事的都是普通的网民，他们的关注点会很快转移的，等到大风波过去，再开个发布会把事情解释清楚……” “你的意思就是先当缩头乌龟？”牛莉皱眉道：“那现在就任由那些人变态、神经病的骂青松？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态度？” “我挨的骂少么？”苗小凤皱眉道：“这是最合理，也是将损失降到最低的解决办法了，你想怎么解决？” “现在，马上，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把这件事说清楚。”牛莉严肃道：“这件事原本就错在你，你想脱开干系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脱开干系，不然我今天就不会来这里了。”苗小凤冷声道：“就算现在召开发布会，怎么说？否认照片的真实性？那些人会信吗？” “信不信是他们的事，说不说是你的事！”一旁的曹吾冷声道：“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招惹青松？” “我……”苗小凤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不管你抱有怎样的目的，这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把这烂摊子收拾了！” 沉默半晌，苗小凤点了点头，道：“好吧，下个星期一，我们联合开个发布会，把事情解释清楚……” 星期一，香城市希尔顿酒店会议室内，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三百多家媒体，以及闻讯赶来的两个乐队的歌迷粉丝们，加起来足有五百多人。全市只有这个会议室，才有相应的接待能力。 座位连记者都不够坐，但没人在意，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两个当事人出场，这可是全国都在关注的新闻热点，哪怕倒贴车马费，记者们也愿意来获得第一手信息。 楼下，曹吾、巴图和乐乐陪着卢青松在客房里等候。 巴图和乐乐小心翼翼的和卢青松聊着天，生怕说错话。 但今天的卢青松却有些活泼健谈，仿佛这件事压根和他没关系一样。 门被推开，牛莉进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上去吧！” 众人起身，跟在她身后，往楼上会议室走去。 苗小凤和滴血琴弦的经纪人，已经到了，坐在发言台前，被闪光灯闪得睁不开眼睛。 黑洞乐队全员到场引起了现场的震动，所有镜头和闪光灯从他们进门后就一直定在了他们身上，一直到他们落座。 滴血琴弦乐队经纪人和牛莉交换了下眼神，敲了敲话筒，开口道：“各位媒体的朋友，各位歌迷朋友，今天邀请大家来这里，原因想必大家心里也清楚。半个月前，一张照片在全网流传，被吵得沸沸扬扬，内容呢，是我公司艺人苗小凤，和星海文化的艺人卢青松接吻的画面。在这里呢，我想澄清一下，这张照片的内容纯属子虚乌有，是对我们两家公司艺人的抹黑！我公司找技术人员鉴定过，照片是被加工过的，请广大媒体和歌迷朋友擦亮眼睛，不要被有心人士利用了。” “不可能！那张照片我看过，没有问题！是真的！”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大喊道。 记者们随即也纷纷举手想要提问，现场嘈杂声一片。 经纪人没有搭理，直接将话筒挪到了身旁的苗小凤身前。 咳嗽了下，苗小凤开口道：“大家好，我是苗小凤。” 他开口后，大家逐渐安静了下来。 “这件事是个误会，我们乐队和黑洞乐队一起登台表演过，我很欣赏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和卢青松同学……”他顿了下，说道：“也只是认识而已，我为这件事影响到他的声誉而感到抱歉。卢青松同学还只是个高中生，也请广大媒体不要再跟踪报道此事，还校园一片干净的天空。” 他的话得到了许多现场歌迷粉丝的认可。 “都跟你说了，小凤哥是直男，还不信。” “都到这个时候了，小凤哥还在维护别人，真是太善良了。” 然而，质疑声也有不少，但话筒移到了另一个当事人，卢青松的面前，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卢青松坐在发言台前，缓缓环视了一圈，并没有急于开口。 他知道，只要他否认了那张照片的真实性，这场风波就算过去了。 “大家好，我是卢青松。”他的声音传遍了会场：“在这里，我想说一件事，那张照片的确是假的……” 现场黑洞乐队的歌迷粉丝们眉头总算舒展了，齐齐松了一口气。 “但是。”卢青松并没有停下：“我还想说，我的确喜欢男生，但并不喜欢苗小凤。” 全场寂静，继而“轰”的一声炸了锅！ 第一百三十八章 疯子 滴血琴弦的经纪人黑着脸骂了声，起身离开。 但没人搭理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卢青松吸引了。 曹吾、巴图、乐乐和牛莉都愣了，明明在发布会前都说好的，卢青松也都答应了，但他怎么……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已经冲过来了。 曹吾和巴图在前，乐乐和牛莉在后，将卢青松护在中央，往门口挤去，但却举步维艰。 不光是记者们在往前挤，一些疯狂的粉丝也在拼命叫喊着想冲过来质问卢青松。 然而，引发现场骚乱的卢青松却像平静异常，只是淡然的看着一张张因愤怒、兴奋而扭曲的面孔。 “让开！让一下！”曹吾拼命分开人群，他看着那些因为挖到大新闻而兴奋不已的记者们，只感到一阵阵心悸。 “去死吧！死玻璃！” “恶心基佬！” “还想拉我们小凤哥下水！怎么不去死啊！” 人群中，愤怒的粉丝朝他们丢来所有能丢的东西。 曹吾艰难的护着队友前行。 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双不一样的眼睛。 那是一双冷漠，但却夹杂着复仇得逞般快感的眼睛，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却被曹吾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回过头去想要寻找，但却刚好看到一只手握着个打开的保温杯高高扬起，杯中的不明液体被倒出，往卢青松脸上落去。 卢青松的余光有所察觉，下意识的偏了下脑袋，那液体只落在了他右半边脸上，下一刻，他的口中便传出了痛呼声！ “青松！”曹吾一个扭身，将向后倒去的卢青松拉住，但随之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息！ 是硫酸！ “卢青松！”牛莉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惊叫出声。 她和乐乐因为是女孩子，被挤得不是太紧，和青松有一定的距离，没有被溅到，但巴图的背上却被溅到几滴。 “都闪开！有人受伤了！”曹吾搀着青松，拼命大喊，他能感觉到卢青松的身体在颤抖。 可现场太过嘈杂，后排的记者根本没听到他的喊话，还在往前挤着。 “都让开！都让开！”曹吾急疯了，但喊声收效甚微，他怒发冲冠，直接抬脚猛的踹在了堵在最前面的一个胖记者的肚子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和他身后的记者们踹成了滚地葫芦。 “黑洞乐队打人啦！”不明真相的后排记者大喊道。 同仇敌忾的记者同胞更是蜂拥向前，要为同行讨个说法。 “艹！都给老子滚开！”曹吾挥拳连砸，不管是相机还是人脸，只要是挡在他身前的东西都被他砸开了。 人群被他疯狂的样子吓到了，逐渐分开了一条路，而后排的记者们总算看清了状况，原来是有人受伤了。 扶着卢青松跑到会场的饮水机旁，曹吾直接拔掉了纯净水桶，对着躺在地上意识模糊的卢青松便浇。 牛莉也冲了过来，随便从打扫卫生阿姨留在墙边的水桶中拿出个脏兮兮的毛巾，便朝卢青松的脸上抹去，他被泼到的半张脸已经开始泛白了。 曹吾一边抱着水桶浇水，一边冲呆滞的记者们大吼：“哪有水龙头！厕所在哪儿！快叫救护车！” 才反应过来的记者们这才开始动作，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找水的找水，还有人跑上前来帮忙搬人，其中就有被曹吾踹了一脚的胖记者。 七手八脚的将卢青松搬到了卫生间，曹吾一脚踹烂了陶瓷水池，脱下外套垫在下方，将卢青松的脑袋放到了水龙头下方，打开龙头就冲了起来。 救护车来得很快，急救医生在得知情况后，亲自上手帮忙又冲洗了十来分钟，才让护士们帮忙把卢青松往楼下搬去。 义愤填膺的歌迷粉丝们不知何时散了个干净，楼道里，苗小凤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抓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发，将她按在地上怒吼质问：“谁让你这么做的！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年轻女子一声不吭，在看到卢青松被抬出来后，才大声道：“我不会让他毁了你的！绝不！” “你是个疯子！疯子！！”苗小凤无力的放开了手，跌跌撞撞的追上了医生，问道：“他怎么样？” “先去医院。”医生言简意赅。 曹吾等人上了曹文皓等在酒店外的车，跟随救护车往医院赶去。 一到医院，卢青松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所有人都在手术室外安静的等候。 没过多久，卢青松妈妈得知了消息赶了过来，她刚找到手术室外，便一下瘫软在了地上，痛苦失声，连连咒骂道：“是你们害了我儿子！都是你们！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曹吾沉默着，面沉如水。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一出来便被围住了，七嘴八舌的询问卢青松的情况。 “你们不用太过担心，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皮肤接触到的硫酸浓度不是特别高，而且得到了相对及时的冲洗，没有造成进一步的腐蚀。但是，他的脸，想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很难。” “我儿子毁容了？”卢青松妈妈失魂落魄的瘫软了下来。 曹吾忽然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你去哪儿？”牛莉慌忙问道。 “警察局。”曹吾头也不回，那个女人被苗小凤报警送到了警局，他要去看一看，那究竟是何方神圣。 医院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记者们在车里赶了稿子发回单位，便再次来到医院门口等候最新的消息进展。 见曹吾出来，记者们呼啦啦的围了上去。 “曹吾同学，卢青松的情况怎么样了？能透露一下吗？” “卢青松为何会被泼硫酸，是因为情仇吗？” …… “滚开！”曹吾一声大吼。 他死死的盯着这一个个记者的面孔，咬牙冷冷道：“你们都是吃人的魔鬼！闪开！” 记者们被他气势所慑，乖乖的让开了一条路。 当天下午，这件事迅速占据了所有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 《黑洞乐队卢青松亲口承认出柜后被泼硫酸！》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失踪 “解气呀！这下破了相，可没人跟他搞基喽！” “那个苗小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想在发布会上骗人，这个卢青松至少还敢承认，比他像个爷们。” “是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性子这么刚呢？” 许多人被这条新闻震惊了，没想到会闹成现在的局面。 当血淋淋的现实出现后，终于有人开始为卢青松发声了。 “你们够了吗？那是一个高中生！被一个疯子泼了硫酸！他也是受害者！” “他伤害过谁了？你们天天在网上骂他，他有反驳过一句吗？” “人类的悲喜从不相通，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但是，这样的言论依然只占少数，因为大多数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卢青松的妈妈天天守在医院，曹吾等人也排了时间，来替换她休息。 一直到三天后，卢青松才从昏迷中醒来。 他的脸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孔、嘴巴和一只左眼。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只能进食流食。 卢青松妈妈整天以泪洗面，他却握着她的手，小声安慰。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这是他见到曹吾后的第一句话。 “别这么说。”看到他这个样子，曹吾心中止不住发酸。 “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曹吾说道。 “算了，别再为我瞎忙了，不值得……”卢青松小声笑道，露出的左眼发亮：“不要因为我一个人，影响了大家。” “你别想太多，好好养伤，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卢青松的体质还不错，恢复得很快，医生说最多一个月，就能拆纱布了。 然而，外面的风波依然没有停歇。 或许是因为卢青松受伤的事戳到了一些人的良心，许多人开始将矛头对准了在第一次发布会上说谎的苗小凤身上。 有人认为是他玩弄了卢青松的感情，卢青松才会在发布会上那样说。 也有人说泼硫酸的女人就是他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摆脱卢青松的纠缠。 更有甚者，居然根据当天一些记者拍摄的照片，信口开河，造谣说曹吾也出柜了，还和苗小凤争风吃醋，才会出现这样的闹剧。 牛莉虽然一再劝曹吾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但自己也忍不住被那些八卦谣言气得义愤填膺。 而就在这个时候，卢青松居然失踪了！ 这天早上，曹吾带着早餐来替换卢青松妈妈，却发现卢青松不在床上，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妈，曹吾，巴图，乐乐，莉姐，所有关心我的人，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我一个任性的决定，让大家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真的对不起。” “但是，我不后悔，经过这次事，我才真正认清了自己，认清了一些事。我决定最后再任性一次，那就是暂时的离开。” “妈妈，不要来找我，弟弟还小，需要你的照顾。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前天让你带来的音乐盒里有我攒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够我花了，我出去散散心，等我散够了，就回来看您。” “曹吾，对不起，这次事件全由我而起，是我给乐队带来了困扰，我想，我是时候退出乐队了。不过请你放心，我依然热爱音乐，在我旅行的路上，音乐会一直陪伴着我。” “乐乐，你要少吃点糖，不然等下次见面，你就要满嘴蛀牙了……” “巴图，你要坚持你的民族音乐，那是你最擅长也应该发展的方向……” “莉姐……” “张阿姨，曹叔叔……” “最后，再次对我为大家带来的麻烦致歉，我爱你们。请不要来找我，请让我一个人舔舐伤口，期待和大家再见的一天，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 “卢青松留。” 卢青松妈妈看到这张字条后便昏了过去，再醒来后，她疯了一般的跑到了警局，报警找人。 信息时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亲密而又疏远，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又何其困难。 警局立案后，迅速出动警力寻找，联系了各个车站，火车站，机场的安保人员，但卢青松就像融入大海中的一滴水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卢青松失踪的消息也迅速被媒体得知，开始全网寻人，但随之而来的许多真真假假的消息却给警方寻人带来了更大的难度。 有人说在香城西边的工业园区看到了卢青松，也有人说在东边的车站看到了相似的人，但没有一个信息能够确认。 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要将卢青松妈妈击垮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网络上还有人在拿卢青松的取向说事儿！ 不久后，星海文化组织了一次发布会，邀请了广大媒体到场。 这一场持续了近两个月的风波让全国许多媒体都吃了顿饱饭，得知黑洞乐队又要搞一次发布会，很多媒体都赶来了。 地点依然是在香城希尔顿酒店的会议室，依然是那一排发言台，只不过这次，却少了卢青松的身影。 “大家好，我是黑洞乐队的曹吾。” “这次请大家来，是想给大家介绍一个人。”曹吾拿着话筒，半靠在发言台上，面对着每一个媒体和镜头。 “他是个普通的小孩，从小就普通，和一般小孩差不多。他有个疼他的爸爸，爱他的妈妈。他比一般的小男孩要文静一些，会弹钢琴，但也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在篮球场挥洒汗水。因为一些事，他的爸爸妈妈离婚了，这件事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他变得更加内向。但一些朋友的出现，让他重新变得开朗了起来。 “他和朋友们玩音乐，唱歌，写歌。每一首新歌，他总是第一个练熟。他喜欢帮助同学，照顾朋友，细心的察觉到朋友的健康状况，并送上热水药物。” “他热爱音乐，并且安守本分，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从不争抢风头。” “他没谈过恋爱，和女生多说几句话都脸红。” “他喜欢小猫，每次见到‘臭豆腐’都爱不释手。”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你们的口中，却变成了变态！恶心，肮脏的怪物！”曹吾突然放大的怒吼声让全场鸦雀无声。 “我很想知道，他究竟哪里让你们感觉到不舒服？让你们如此的讨厌？就因为他和你们在思想上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曹吾指着所有的镜头，大声质问道：“那我想问！你们在和你们的女朋友在床上happy的时候，有没有让她喊过爸爸！有没有舔过她的丝袜！告诉我！” “是，卢青松的取向和你们不一样，他喜欢男生，可他从来没说过他喜欢你们！他也不可能喜欢你们！” “他到目前为止，和男生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那张被你们看到的照片上和苗小凤的画面，还是不小心撞在一起的！”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向谁表露过他的想法！他也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为什么你们就要如此不留情面，凶狠的伤害他！” “他做错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 送别 现场雅雀无声，只有曹吾沉重的喘息声。 所有记者都不敢面对他的眼神，不安的低下了头。 “这场闹剧持续了这么久，我不知道在座的有几个没有推波助澜过，我只是想借助你们的镜头和笔，告诉每一个关注这场闹剧的人，你们每一个！都是吃了卢青松人血馒头的刽子手！” 有不少人因为曹吾的这句话忍不住抖了下。 曹吾缓缓收回了如同长枪般尖锐的手指，放缓了语气。 “接下来，我和鼓手巴图，贝斯手乐乐，将代表黑洞乐队，为不知身在何处的青松唱一首歌，希望你们把机器都打开。” 众多记者这会儿才注意到，发言台后方摆着几样乐器。 巴图起身，走到了架子鼓旁，一言不发的坐在了鼓凳上。 乐乐挎上了贝斯，默然直视着镜头。 曹吾缓缓拿起吉他，站在了空荡荡的合成器键盘旁边。 拨动琴弦，一阵琴声伴随着鼓点和贝斯响起，合成器设定好的配乐旋律缓缓流淌，宛如青松依然站在这里一般。 “那美丽的天，总是一望无边，” “有粒种子，埋在云下面，” “营养来自，这满地污泥，” “生根发芽，仍然顺从天意。” “无数个雨点，在我面前洒满大地，” “站在这里，只有一个问题。” “向阳花！如果你只生长在黑暗下！” “向阳花！会不会害怕！” 所有的记者尽皆动容，他们无比清楚的听了出来，他们就是那满地污泥！ 他们也无比清楚的知道，是谁让歌曲中的向阳花生长在了黑暗下！ “那美丽的天，总是一望无边，” “有粒种子，埋在云下面，” “营养来自，这满地污泥，” “生根发芽，仍然顺从天意。” “无数个雨点，在我面前洒满大地，” “站在这里，只有一个问题。” “向阳花！如果你只生长在黑暗下！” “向阳花！你会不会再继续开花？” “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害怕？” “向阳花！你会不会再继续开花？” “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害怕？” “向阳花！你会不会再继续开花？” …… 曹吾闭上双眼，一粒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青松，不管你身在那里，请你不要害怕，因为你还有我们。 一曲唱罢，全场寂静无声。 曹吾睁开眼睛，将话筒从话筒架上取了下来，靠近嘴边，道：“我宣布，今天起，直至卢青松回归，黑洞乐队，无限期休团！” 哐当！ 话筒被他丢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嗡鸣声，也引起了在场记者们的轰动。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说黑洞乐队要休团？还是无限期？他疯了吧？” 记者们涌上，纷纷提出疑问。 “这次卢青松离开，你们完全可以重新找个键盘手，重组乐队啊？为什么要休团？” “你们可是最年轻的一线乐队，还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你们，就这么休团，你不觉得可惜吗？” “你经过你们公司的同意了吗？休团是你的意见，还是大家的意见？” 众多疑问纷纭，但曹吾只是闭口不言，向外走去，奇怪的是巴图、乐乐和牛莉也一言不发，只是跟着他向外走去，很快便离开了，只留下了错愕的记者们。 一个月后，曹吾家中，曹吾、巴图和乐乐汗流浃背的从录音室里出来，来到客厅休息。 从冰箱里拿了几瓶饮料递给他俩，曹吾坐在沙发上，冲乐乐问道：“你考虑清楚了？” 乐乐点了点头，这几个月来，她整个人成熟了不少，虽然个子依旧不是太高，脸还是娃娃脸，但气质上已经有点不同了。 “想清楚了，毕竟去瑞士也是我从小的梦想，去国外待两年也好，省心。” “那就预祝你考试顺利。”曹吾笑着和她碰了碰杯。 乐乐笑着抿了口水，扭头问巴图道：“你呢？决定艺考了？考哪里？” “当然是中音了！”巴图笑道：“我爸也想让我考中音，好好学一下民族乐器，别的不说，至少得把马头琴学出来。曹吾你呢？要不跟我一起考中音吧！你肯定能考上。” 曹吾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想走远一点。” “那就和我一起出国吧！”乐乐道。 “出国还是算了。”曹吾想了想道：“新疆，西藏，这两个地方选一个吧！” “不是吧？也没必要跑那么远吧？”巴图忍不住道：“青松也不可能躲到那里去吧？” 乐乐用脚踢了一下他，巴图赶紧闭上了嘴巴。 曹吾恍若未觉，笑道：“没什么，是我想去那边看一看，不说这个了，核嗓你练得怎么样了？” “不行啊！”巴图苦着脸道：“吼得我嗓子痒痒。” “那是你技术不到位，走，我给你讲讲方法。”说着，曹吾便拉起巴图，重又进了录音室。 乐乐没有跟上，而是拿着手机翻看。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的风波早已平息，网友们的关注点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只有乐队的歌迷粉丝还在贴吧，官微，音乐平台评论区内留言，表示会帮着寻找青松，请求他们不要休团。 越来越多的人从冲动中冷静了下来，发觉了自己在这场闹剧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继而对青松产生了无比的愧疚和同情。 这场风波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青松，而所有的旁观者，也都是帮凶之一。 《向阳花》这首歌已经成为了黑洞乐队播放量最高的歌，而这首歌的评论区，也被无数被忽视，被抑郁症折磨，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被歧视鄙视的人当做了避风港。 每天都有许多人在这里发表一天的心情，在这里，没有人会嘲笑他们，而是送上祝福和关心。 《新人生路上的摇滚》的销量悄无声息的突破了三百万，并且正在坚定的向四百万的白金销量突进。 单是这一张专辑的销量，就为公司带来了三千多万的利润，牛莉是舍不得让黑洞乐队休团的，但在曹吾给出了条件后，她还是答应了。 又是半年过去了，香城机场，曹吾和巴图送乐乐进了候机室，才转身朝外走去。 “乐乐这一走，就是年底才能回来了，唉，还真有些舍不得。”巴图叹了口气道。 “又不是再见不着了？矫情什么？”曹吾笑着搂上了他的肩膀。 巴图也笑嘻嘻的和他勾肩搭背，朝外晃荡。 “曹吾，你说，青松会回来吗？” “当然会了。” “什么时候啊？” “快了。” “快了……” （第一卷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自驾出发 “一定要保持联系，电话要24小时有电，每天晚上给我或者你妈告诉一声你的落脚点，无论遇到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曹文皓婆婆妈妈的嘱咐着。 “知道啦！我会注意安全的。”曹吾笑着和老爸拥抱了下，锃光瓦亮的光头在太阳下闪烁着光芒。 这一年多来，他的脱发问题越来越严重了，于是索性剃了光头，舒服还好打理。 他要出发去上大学了，目的地新疆。 张佳倩哭得眼睛都肿了，曹吾就没让她来送。 离开学还有半个月，他就准备出发了，是因为他想自驾一路开过去。 他买了辆二手的帕萨特，中规中矩，不招摇，安全性也不错。 驾照他去年年底就拿到了，但还没过实习期，不能上高速。 不过他也没想着上高速，提前这么长时间，他就是为了能够多留出些在路上游玩的时间。 万一碰到特殊情况，需要上高速，也没关系，他是老司机了，可以保证行驶安全，最多找个有驾照搭顺风车的，还能认识些朋友。 行李已经放在车上了，曹吾上车，跟老爸打了个招呼，便启程上路了。 夏日的闷热被车窗挡在了外面，车内空调凉爽，曹吾吹着口哨，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扭开了收音机。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辜的仰望，” …… 熟悉的歌声从收音机中传出，曹吾指间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音乐声降低，转为背景，主持人温柔的声音响起。 “这首在全国范围内爆红的粤语歌曲《喜欢你》的演唱者是来自广东省香港市的beyond乐队，这是一支由四个平均年龄在46岁的老男人组成的乐队。他们的工作来自各行各业，因为音乐走到了一起，在不惑之年，用歌声感动每一位听友。” “提起这支乐队，就不得不提起他们签约的经纪公司，星海文化。说起星海文化，大家可能不熟悉，但如果说起两年前如同彗星般划过音乐圈的黑洞乐队，大家一定不会陌生，他们的经纪公司，就是星海文化。” “那是一支神奇的乐队，由四个天才般的高中生组成，出道半年，就进入了一线乐队的行列。他们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专辑，在全国范围内，卖出超过六百万份数字版。销量排在国内唱片历史销量纪录的第九位。而仅仅发售了十万份的实体唱片，也被歌迷们当做收藏品，在一天之内抢购一空。” “然而，这样一支天才般的乐队却如同彗星般一闪而逝，因为一次网络暴力事件而无限期休团了，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无数歌迷都在期待他们有一天能够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他们的故事和脍炙人口的歌曲也在广大歌迷的口中流传。” “喜欢你，那双眼迷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我们不得不钦佩星海文化的眼光和实力，在培养出黑洞乐队这样惊才绝艳的天才乐队之后，他们居然能够慧眼识珠，从广大乐队中发掘出beyond这颗明珠。” “这支以粤语歌出道，并且被广大歌迷所熟知的中年乐队，用他们优秀的音乐突破了语言的限制，让每一位歌迷领略到了粤语歌曲的魅力。” “收录了这首《喜欢你》的专辑《再见理想》，从上个月发售至今，已经突破了八十万份的销量，不禁让人惊讶，仿佛又见证了当年黑洞乐队的神话。” “我们在六月份的xx音乐节上采访了beyond乐队的主唱兼队长黄家驹，他也向我们讲述了beyond与黑洞这两支乐队的不解之缘。” “一段广告，马上回来。” …… 关了广播，曹吾随意的靠在座椅上，轻轻的舒了口气。 今天第一天出发，就不要赶太远了，在cd市落脚好了，那里的米粉很出名，晚上可以去尝尝。 他没有走高速，而是从县市间穿行，虽然走得慢，但比高速上可有意思多了。 开了将近四个小时，他才到了cd市。 不过他并没有进市区，而是在郊区旁的一个小镇子里停了下来。 这个叫作桃源的小镇依山傍水，风景很不错，进到镇子里，就连气温仿佛都凉爽了不少。 在镇子上找了家安全的酒店开了个房间，洗了个澡，曹吾便背着小包出来了。 虽然腹中饥饿，但曹吾并没有随便找家饭馆解决，而是顺着街道溜达。 天色已经渐晚，卖煎饼、炸臭豆腐的小商贩都出摊了，街边随处可见悠闲纳凉的人。 约莫有十来个老头围在路边的石凳旁，看着当中央的两个老头下棋，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 曹吾饶有兴致的凑上前去看了半晌。 “不下了不下了！下么子咯！”被将了军的老头恼羞成怒，起身嚷嚷着，随即便有人顶了他的位置。 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老头提起布包，吆喝道：“走了！回家吃饭！” 曹吾迈步跟了上去，笑着搭话问道：“老嗲嗲，您是本地人啊？” “是啊！”大爷疑惑的回头瞧了瞧他，问道：“听你口音，是香城人啵？” “咦？您怎么知道？” 大爷哈哈笑道：“我怎么听不出来？我老婆就是香城人。伢仔你来桃源走亲戚么？” “是吗？”曹吾一挑眉毛笑道：“我来这里玩，想跟您打听一下，哪家饭店的菜好吃啊？” “那就多咯！桃源的黑猪肉是出了名滴！”大爷说起吃的，如数家珍：“从这条路直走，过两条街右拐，有家胖头饭馆，那家店开了二十多年了，菜烧得相当地道，我们本地人经常去吃的。再或者你打辆出租车，让他把你拉到步行街，那里附近有几家米粉店也是很好吃的，我家儿媳妇经常去那吃……” “不过这桃源最好吃的东西，都不在街上。”大爷得意的卖了个关子。 “那在哪里啊？”曹吾笑着接茬。 “当然是在我家！我老婆子做的辣子酱，夹糊塔子吃，天下一绝！”大爷说得兴起，一把拉起曹吾的手：“走！去我家吃！你尝尝就知道！” “这不好吧？”曹吾吓了一跳。 大爷十分热情，连说带劝，非要带曹吾回家吃饭。 第一百四十二章 背包客 大爷很热情，但曹吾还是一再婉拒了。 拦了辆出租车，曹吾来到了大爷所说的那家胖头饭馆，点了几样他店里的招牌菜，味道果然不错。 吃过了饭，曹吾问了下路人，就往大爷说的步行街那里溜达而去，散散步，化化食儿。 沿着穿小镇而过的河边小道走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脚步缓慢，面上带着微笑，并不着急。 走了两站路，人流忽然密集了起来，曹吾扫了眼，步行街已经到了。 街口正对着一个小广场，晚上纳凉休闲的人们熙熙攘攘，随意溜达着。 几个穿着轮子发光的旱冰鞋的半大小孩，在空地上扭来扭去，滑得好极了。 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妇在气球摊前问了下价格，虽然有些贵，但看在孩子渴望的眼神，还是掏钱买了一只。 十七八岁的小情侣坐在长椅上，一起吃着一小袋糖炒栗子，无比甜蜜。 曹吾很喜欢这种环境，满是生活的烟火气。 忽然，一阵音乐声传来，曹吾看了看，朝着人群密集的地方信步而去。 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曹吾站在圈子旁，从脑袋缝中看去，却是一个留着长发，胡茬唏嘘的男人，正抱着一把吉他，站在话筒前。 他的身旁放着音响，面前有个琴盒打开着，里面零散的放着些零钱。 男人半闭着眼睛，没有看琴盒，随着音乐开口低唱。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以四海为家。” …… 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是酒吧歌手最喜欢的烟酒嗓，唱起这首歌的时候颇有些沧桑的感觉。 “di li li li di li li li den da！” 唱副歌时，他仰着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嘶吼着，歌声中有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的感觉。 人群中有小小的声音在随着他合唱，继而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第二段副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全场大合唱。 一曲唱罢，赢得了满堂喝彩。 男人喘息着，低声道谢。 好几个人上前往男人的琴盒中放了些零钱。 男人忽然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走上前来，往箱子里放了一张一百。 有些惊讶，男人看着他的背影道了声谢，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个背影有点眼熟。 不过他没在意，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每天在大街上唱歌，见的人太多了，难免有眼熟的，不过大多数是认错了。 今天的收获不错，一首适合自己的歌果然重要。 男人调整好了呼吸，准备开始下一首的演唱。 曹吾溜达进了步行街，每一家店都进去看了看，但什么也没买。 一家玩具店里有抓娃娃的机器，他一时兴起，花了一百块抓了一只拳头大的熊猫公仔。 虽然感觉有些亏，但看着公仔这么可爱的份上，也就算了。 逛得有些肚子饿了，曹吾看了看表，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走到了步行街的尽头，对面果然有一排小吃店，连着开了好几家米粉。 找了一家客人最多的，曹吾要了碗米粉，加了个牛肉浇头，吃得大汗淋漓。 时间差不多了，曹吾吃完后就出门搭了辆出租车，回到了酒店里。 吃饱喝足后上床睡觉，简直是人世间最舒服的事了。 给老妈打了个电话保平安，聊了会儿之后，曹吾便一觉睡到大清早。 昨晚的米粉没吃过瘾，他又开车杀会昨晚的那家店，吃了碗米粉，才开始上路。 今天他准备前往zjj。 zjj的风光是全国出名的，虽然离得不是太远，但曹吾还真没去过。 依旧穿县过市，专走乡间小道，虽然路不太熟，经常要停下来问路，但曹吾还挺享受这种感觉。 就比如曹吾正在行驶的这条乡荫小道，道路平整，一侧青山，一侧绿水，不远处稻田中还有耕牛在劳作，这是在城市中绝看不到的原生态美景，如果不是路比较窄，不太好停车，曹吾真想停下来好好拍几张照片。 开出去不远，曹吾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个背着巨大旅行包，戴着遮阳帽，拄着手杖前行的身影。 是个徒步的背包客。 放缓车速，曹吾驶到近前，放下车窗看了看，是个中年大叔。 “大叔！要不要捎您一段啊？”曹吾笑问道，他看到大叔已经满头大汗了。 大叔看了眼前面，略一迟疑，便爽朗笑道：“那就谢谢你啦！” 曹吾停下车，让大叔坐了进来，车里凉爽的空调让大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喝道：“舒坦！” “您真有毅力，这么热的天还出来徒步啊？” “嗯！”大叔掏出水瓶喝了口水，笑道：“我这才刚开始呢！我准备一路走到西藏去！” “呦！那您可太有勇气了。”曹吾赞叹道。 “你呢？开车去哪儿？” “去新疆，上大学。” “自驾游？你也挺厉害啊！” 和大叔闲聊着，继续往前走，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大叔便道：“差不多了，就把我放在这好了。” “还有十来公里就到xx镇了，我把你放呗？” “不啦！”大叔笑道：“能在你车上凉快凉快，我就已经很满足啦！我得趁着路好走，多练练脚力，不然什么时候能走到西藏去？” 曹吾停下了车，大叔下车道了声谢，却没关上车门，低身问道：“要不你也停下吃点东西吧？我带着吃的呢！” 想了想，曹吾点头道：“也好。” 他把车往前开了开，停在了一个岔路口的边上，便和大叔一起在路边找了块草多树大的地方席地坐下。 大叔掏出了包里的饼干，桃酥，八宝粥之类的方便食物，热情招呼。 曹吾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 虽然老爸叮嘱他在外面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食物，但刚才在车上聊天，他感觉这大叔并不是个坏人。 吃了点东西，大叔话匣子也打开了，忽然聊起了自己。 “小曹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大岁数，却突发奇想，要徒步走去西藏吗？” “为了梦想吗？” “嘿嘿！一部分吧！咱们刚认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呀！最多再活三年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是九二年退伍的，回城转业，进了钢厂的车间，你婶子就是在厂里认识的。她是个好女人，给我生了个争气的儿子，比你大些，已经结婚了，但还没孩子。” “我这一辈子，苦日子过了不少，下岗潮那会儿，我掏过厕所，去猪厂喂过猪，蹬过三轮儿，什么苦都吃过。没办法，你婶子身体不好，家里就指着我挣钱，我不累点儿，谁养孩子？” “苦了大半辈子，临了了，总算能过几天好日子，没想到却检查出来了脑癌。” “医生说能治，但只能做部分切除，需要长期治疗。即便有保险，我那点家底子也经不起这么耗。你婶子和你哥都劝我治，但我知道，如果要治，就得卖房子。我苦了大半辈子，就挣了这么套房子，卖了，你婶子住哪儿去？而且，治也不一定治得好，只是延缓时间而已，我觉得没必要。” “我也看开了，这就是命。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一辈子没出过省，从结婚到现在，就围着家里老婆孩子转，最后这几年，我想为自己活一回。” “你别看我穿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其实我从来就没玩过什么徒步，这已经是我做过最时髦的一件事儿了。” “我走得慢，但我不急，哪怕最后我没走到西藏，死在了半路上，我也值了。” “不过如果能走到，还是走到的好，我就想死在那高原上，没有坟墓，没有墓碑，就让野狼把我吃了，也算能有点用。” “如果能被老鹰吃了，那就最好了，让我长进它的肉里，变成它的翅膀最尖端的羽毛，真正体会一把飞翔的感觉……” 大叔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曹吾听。 曹吾安静的听着，只是心中，却有一种感觉在翻涌。 “让你见笑了。”大叔哈哈笑道：“你是我碰到第一个主动捎我的人，我脚力不行，都走了半个月了，才走到这，不敢多坐车，得多练脚力。” 曹吾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他起身道：“叔你等一下。” 说罢，他跑到车后备箱里拿出了吉他，回到大叔跟前，笑道：“您请我吃东西，天高路远，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无以为报，我就给您唱首歌吧！” “你还会唱歌呢？好啊！” 拨动琴弦，一段和弦伴着坡下的小溪流淌。 听着树丛间的鸟鸣，曹吾微笑开口。 “这是一首写在路上的歌，” “主角是一名背包客，” “鸟儿歌唱绿色，” “小径百草遮，” “生命的旅程，无畏的洒脱，” “oh，你比寂寞更快乐，” “比普通更独特，” “爱你的人呐，永远记得，” “oh，你是最美的焰火，” “绽放璀璨花朵，” “爱你的人呐，永远在这。” …… 歌声平淡却真挚，大叔忽然红了眼眶，低下头去，但很快便抬起头来，用最灿烂的笑容回应。 一曲唱罢，大叔鼓掌笑道：“好听！你这首歌比那些大明星唱得还好听！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曹吾笑道：“这是专门为您写的歌。” “真的？”大叔有些惊喜，继而有些犹豫，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那你能不能再唱一遍？我想录下来，在路上听。” “当然可以。”曹吾重新唱了一遍，大叔举着手机，将整首歌录了下来。 “太谢谢你了，今天能够碰到你，我真是幸运！” 大叔要继续上路了，曹吾也将前行。 临别前，大叔送了曹吾一瓶矿泉水。 “我没文化，但常听人家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咱们这辈子能碰到一次，是缘分。你送我一首歌，我没什么能还的，就送你一瓶水吧！如果有机会，下辈子我再请你喝酒！” 扶着方向盘，沿着小路继续开着，大叔的身影早就看不到了， 那瓶普普通通的矿泉水，就放在档杆后的储物盒中，曹吾估计自己会将它一直保留下去。 哼着刚才唱的那首歌，曹吾指尖敲打着方向盘，那首歌是他刚才有感而发，随手写得。 正如他对大叔说的那样，那是为大叔写的歌，他不会将它拿来商用，最多是当做一段记忆，记录下来。 死亡虽然让人惧怕，但也会让人看清许多东西。 大叔的话与他这两年逐渐产生的想法不谋而合。 老天让他重生一次，为什么不去体验更多不同精彩的人生呢？ 于是，他才选择了遥远的新疆作为自己大学四年生活的地方。 人生在世，就是要尝试不同的东西，才对得起自己呀！ 前方，道路没有尽头，曹吾还在路上。 就这样走走停停，已然是半个月过去了。 曹吾穿过了不同的城市，乡村，终于进入了sx省境内。 中华广袤的地理环境从饮食条件就能够看得出，最近两天曹吾已经吃了好几顿面食了。 不过他很喜欢面食，加上一路走来，挑馆子已经有了些经验了，选的面都很好吃，即便顿顿吃，他还是觉得没吃够。 今天他打算直接开到长安市，领略十三朝古都的风土人情。 而且，从这里开始，他就不打算一个人走了。 因为再往前的地理环境导致聚居地间的距离会大大增加，他需要上高速了。 长安市的美食很多，而且羊肉美食已经开始增多了，让曹吾美美过了把瘾。 他计划在这里停留两天，一边联系包车去gs省的人，一边游玩。 他在汽车站附近转了一圈，和那些跑小车的司机混熟了，请他们吃了顿饭，让他们介绍个靠谱的客户，出钱多少不是问题，主要是得安全，还得有驾照。 那些司机都是地头蛇，有自己的圈子和客户群体，而且曹吾只是接顺路的一单，不抢他们生意，办事还上道，因此很上心，很快就帮他联系到了不少客户。 根据给出的条件，曹吾选中了一个，是个女孩。 和他一样，那女孩也是个将要报道的大学生，只不过她是去兰州上大学。 见面那天，是女孩的妈妈送她过来的。 她妈妈的腿不太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但眼神很是犀利， 她盯着曹吾上下打量了好久，将女儿拉到一边，用她以为的小声嘀咕着，但曹吾却听得一清二楚。 “丫头，要不咱换个车吧？沃后生剃个光头，看着不像个好怂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欧阳玉阁 曹吾有些哭笑不得，就因为发型，自己就被归类到坏怂的范围里去了？ 女孩身材高壮，胖乎乎的很有肉感，听到妈妈这样讲，她哈哈大笑起来：“人家是大学生，咋到了你嘴里头，就成了个坏怂了？” 她妈妈仍有些担心，连连絮叨：“要不还是等一天，等你刘叔回来送你得行？” “刘叔回来得撒时候了？这人就是刘叔介绍哈的，再说就半天时间，到地方我姐就来接我，你有撒不放心的么？” 曹吾走上前来，笑着掏出身份证来，说道：“阿姨，你要是不放心，你就看看我身份证，我是香城人，要是我没把你女儿安全送到，你报警都行。” 女孩锤了锤曹吾的肩膀，硬气道：“就这娃的身板，我一人能放挺两个，你就薄担心了！” 那阿姨这才作罢，又拉着曹吾嘱咐了半天，这才放他们上路。 “你妈妈挺疼你的。”曹吾开车驶入车道。 “嗯啊！我屋头就我一个娃，不疼我疼谁？”sx人性子直爽，说话都直来直去，女孩拉上安全带，问道：“你叫撒名来着？” “曹吾。” “咦？跟我喜欢的一个乐队主唱一个名。”女孩偏头看了看他，惊讶道：“呀！长得也像得很！你该不会就是那个黑洞乐队的曹吾吧？” 曹吾笑了笑，不在意道：“我知道那个人，经常有人说我像他，不过他可没有我这么酷炫的发型。” “哈哈！你这光头还算发型呢？”女孩锤了他一拳，哈哈笑道：“你这么一说，确实不太一样，你比他白，也比他胖点。” 她手劲儿还挺大，曹吾揉了揉胳膊，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么喜欢锤人，干脆叫铁锤妹妹好了。” “诶？你咋知道我小名的？”女孩惊喜道：“我大名叫范冰冰，小名就叫铁锤！我哥哥姐姐都叫我小名，铁锤妹妹！” 曹吾差点没握稳方向盘：“你叫范冰冰？” “嗯啊！是不是有点土？不过名字嘛！爹妈起的，就是个代号，叫什么是什么吧！” 这个世界中没有范冰冰这号明星，但和记忆中对照，曹吾还是有些无语。 不过范冰冰却是个话痨，找着他攀谈：“你多大了？” “十九。” “那比我小，我二十，你微信上说你是去新疆上学？上大一吗？” “嗯。” “那你得管我喊学姐，我都该上大三了，你吃锅巴不？” …… 范冰冰的嘴一路上都没停过，曹吾开着车，精神极了，半点瞌睡都没打，就是耳朵快磨出茧子了。 好容易到了地方，将范冰冰卸在目的地，她还意犹未尽。 “我请你吃饭吧！你开车这么辛苦，顺便介绍我姐给你认识，是个大美女哦！” 开了一天车，曹吾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闻言便点头道：“说地方。” “你往前开，左拐，直走……到了！我打个电话啊！喂！姐！我都到啦！你快下楼！咱们去吃饭！我带了个大帅哥给你认识！” 有时候大大咧咧的性子的确能快速消融隔阂，让人迅速熟悉起来，就像曹吾经过这半天的相处，已经感觉和这胖版范冰冰认识好久了。 诚如范冰冰所言，她姐姐的确挺漂亮，但也就是普通lv的漂亮而已，还没到让曹吾惊艳的地步。 不过这姐妹俩的性格倒是真像，都挺自来熟，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 “你好，我是她表姐，我叫杨蜜。” “杨幂？”曹吾吓一跳：“哪个幂？” “蜂蜜的蜜，怎么？听起来很怪吗？” “不怪，不怪，听着就很甜，是个萌妹子的名字。”曹吾擦了把汗，这姐妹俩名字可真够厉害的。 “哈哈！铁锤妹妹，你朋友真会说话！” “哎呀！都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小名。”范冰冰道：“他叫曹吾，是去新疆上学的，自己一个人从香城开车过来的，厉害吧？” “曹吾？怎么跟那个歌手一个名？”杨蜜疑惑道。 “长得也挺像呢！” “确实有点像，但没有那个曹吾帅。”杨蜜拍了拍曹吾肩膀，哈哈笑道：“我说话直，你别介意啊，其实你也不错，但跟我偶像比还差点。” “不敢不敢。”曹吾无奈点了点头。 “冰冰，想吃什么？” “吃羊肉啊！我早就想老马家的羊肉了！” “行，曹吾，我给你指路，你往前开。” 她们口中的老马家是一家专做羊肉的馆子，羊肉，羊汤，羊杂，都有，所有的羊肉都是从宁夏运过来的盐池滩羊，在当地还挺出名，吃饭还得排队。 好容易等到位置，几人坐下，铁锤妹妹便熟门熟路的点了一堆东西。 等位时间长，但上菜倒还挺快，肉一上来，杨蜜便招呼曹吾，让他放开吃，别客气。 曹吾尝了尝，羊肉果然不错，嫩滑香软，完全没有膻味。 吃了几口，杨蜜忽然接了个电话，说有朋友要来。 没一会儿，一个短发女孩便进了店。 “你们有朋友在啊？”女孩落座后瞧着曹吾，笑着问道。 杨蜜介绍道：“冰冰的朋友，曹吾。曹吾，这是我朋友，欧阳玉阁。” “你好。”曹吾和女孩握了握手，稍触即分。 女孩素面朝天，但颜值很能打，更显干净清澈。她的眼睛很亮，笑容也纯粹，看到她，曹吾忽然想到了前世的一个叫做焦俊艳的女演员。 “你票订上了吗？”杨蜜和欧阳玉阁聊着天。 “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的票特别不好订，我准备明天去火车站窗口问问，应该有票。”欧阳玉阁捏着羊肉小口吃着，一边说道。 “这段时间到八月底，都是学生报道的高峰期，票当然不好买啦！” “咦？对了。”杨蜜想起了什么，看着曹吾问道：“曹吾，你就是要去新疆上学的对吧？” “是啊！”曹吾饿得狠，正狼吞虎咽呢，闻言点头含糊道。 “你去哪个城市啊？” “乌鲁木齐，我上新大。” “那刚好，我这朋友也要去新疆出差，没买到票，你捎她过去呗？” 曹吾擦了擦嘴，看向欧阳玉阁，问道：“你去新疆哪儿出差？” “能到乌鲁木齐就成，我在那可以转车。” “你有驾照吗？” “有的，过实习期两年了。” “那就没问题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抵达 吃完了饭，往车前走去，铁锤妹妹掏出钱包来：“曹吾，车费多少钱？我给你。” “算了吧，没多少钱，你请我吃饭，就相抵了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铁锤妹妹嘴上客气，但手上可不矫情，啪的就把钱包合起来了：“够意思，你放假来长安玩，我带你好好转转。” 将铁锤姐妹俩送杨蜜家，杨蜜下车，冲曹吾笑道：“把我欧阳妹子安全送到家啊！” “放心吧！” 曹吾驶入车道，扭头看了看副驾驶，问道：“你家在哪儿？” “我住在单位宿舍，你往前开。” 刚才在饭桌上就聊到了，欧阳玉阁是一名警察，经侦部门的，这次去新疆就是对一个跨省经济案件做前期调查。 这也是曹吾为什么一口同意下来的原因，还有什么比带上一个警察出门更安全的呢？ 第二天一早，曹吾便来到了欧阳玉阁宿舍前接上了她，两人专程去吃了碗牛大才上路。 有人换着开车，曹吾就不用走走停停了，而且黄土高原的环境看久了也就没意思了，两人开了一天，直接开到了酒泉才停下修整。 欧阳玉阁出差期间的住宿费用都是可以报销的，两人找了家差不多的酒店好好歇了一晚上。 再往前开，就该过嘉峪关了。 嘉峪关也叫玉门关，过了嘉峪关，就是古时所称的塞外了。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从嘉峪关直到哈密之间，有六百多公里人烟稀少的戈壁滩，如果是内地的高速，半天也就开到了，但眼下连霍、京新高速都还没开通，走老路的话至少得两到三天，这还是曹吾做足了前期调查和准备工作的。 怕自己打瞌睡，曹吾便没话找话的跟欧阳玉阁闲聊着。 欧阳玉阁倒也健谈，有问有答，两人聊得很开心。 开到中午一点，曹吾将车停在路边，两人拿出带的食物吃了起来。 在路上吃饭，自然没有热饭菜能吃了，不过他们带的真空包装的肉食，罐头，火腿肠，面包之类的方便食品，倒也丰富。 天气很热，但和南方的闷热不同，这边的天气是干热，夹杂着风沙干土的燥热。 在这种环境下，水要比食物重要的得多。 曹吾带了不少水，后备箱和后座上放了好几桶。 吃过了饭，休息了一会儿，欧阳玉阁便主动替换了曹吾，开车上路了。 曹吾坐在副驾，将座椅放倒，闭上了眼睛，他确实开累了。 别看一直坐着，开车其实是件很辛苦的事，曹吾出来半个月了，虽然每天晚上都能睡个好觉，但还是觉得浑身乏力，这是精神上的疲惫。 两人换着开，终于在天黑后到了瓜州县，这是他们计划好的落脚点。 开了一天车，两人都累够呛，没什么胃口。 酒店旁边都是些炒菜或牛羊肉馆子，曹吾觉得腻，欧阳玉阁便带着他在小巷子里转了转，找了家回族小餐馆，要了两碗叫做炮仗子的汤面食，酸香可口，两人吃得胃口大开。 歇了一晚，两人再次上路。 过了瓜州，道路两旁便荒凉了起来，茫茫远的平原上土黄一片，偶有灰蒙蒙的红点绿点，那是倔强生长在戈壁滩上的骆驼刺和红柳树丛。 柏油路笔直，像是直通天际，连着开个把小时，都感觉自己还在原地没动一般。 路上车辆也少极了，曹吾甚至感觉这整条路上就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在跑。 嘭！ 一声巨响，曹吾只觉车身一震，车重心开始往右侧偏去。 爆胎了！ 他赶紧松开油门，双手紧握方向盘，控制着方向。 感受着手中的力道，他心中已经有了数，应该不是前胎爆了，不然以他车的速度，很可能已经翻车了。 欧阳玉阁也被声音惊醒了，惊讶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应该是车胎爆了。”曹吾没有踩刹车，而是控制着方向，让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拉起手刹，按亮双闪，曹吾下车检查，果然，是右后侧的轮胎爆胎了。 真倒霉，怎么在快到的时候爆胎了，还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不过还好有全尺寸备胎，曹吾打开后备箱，取出三脚架往车后方走去。 “要帮忙吗？”欧阳玉阁也下车了。 “不用。”曹吾放好三脚架，便回来把备胎取了出来。 欧阳玉阁没有上车，而是很有眼力见的帮曹吾把千斤顶拿了出来。 换个轮胎对于曹吾只是小事一桩，只是天太热，没一会儿便出了一头汗。 “给你擦擦汗。”欧阳玉阁递过一张抽纸。 曹吾手上全是土，不由得犹豫了下。 “你别动，我给你擦吧！”欧阳玉阁见状，便大方道，一边伸手帮曹吾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谢谢啊！”曹吾笑了笑。 “别动，还有。”欧阳玉阁拿着纸在他脑袋上画圈，一圈一圈往上绕，最终在头顶结束。她忽然噗嗤一声笑道：“没想到光头擦汗还挺方便的。” 曹吾无语，继续埋头干起活来。 没一会儿，便换好了轮胎，欧阳玉阁进了驾驶位，让曹吾休息。 两人继续前行，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两人终于进入了哈密市。 旅程马上到达终点，曹吾精神也有些振奋，便叫着欧阳玉阁一起，去夜市吃烤串。 哈密因瓜果著称，著名的哈密瓜享誉国内外，夜市上就有不少推着瓜果叫卖的小贩。 这个时空中，新疆并未推行双语教育，经过两代人的同化和政府的合理管理，新疆并未发生过那些可怕的事。 在这里，各族人民如同石榴籽般团结友好，共同致富，是个和谐美好的地方。 要了些红柳烤肉串，凉皮黄面，又让卖瓜大叔切了半个哈密瓜，两人便开吃了。 一路上都没什么信号，欧阳玉阁吃了一会儿便开始回电话，回短信，忙活完，烤肉都凉了。 曹吾让烤肉摊老板帮忙回炉热一下，又点了两杯新疆的卡瓦斯饮料。 那是类似啤酒，但经过蜂蜜调制的饮料，也叫格瓦斯，是从俄罗斯传入国内的，东北一些地区也有相似的饮品。 回到座位上，欧阳玉阁忽然举着手机，冲曹吾笑问道：“这是你吧？”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他在宣传专辑时期拍的照片，也是网上流传最多的版本。 “不是。” “不要嘀咕一个警察的眼力。”欧阳玉阁笑着收回了手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独身主义者 曹吾笑笑没说话。 欧阳玉阁收起手机，笑道：“放心，我不会泄露你身份的，其实我也只是偶然看见过你的照片，有点印象而已。” “来，吃肉。”曹吾递过去一串烤肉。 欧阳玉阁接过去，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我有点好奇，你们当时决定休团，不觉得可惜吗？那时候正是你们事业的上升期，如果你们继续做下去，很可能今天已经红遍全国了。” 说罢，她又加了句：“如果涉及到你的隐私，不想回答也行。” 曹吾咬了口肉，嚼了片刻，吞下肚去，说道：“还好吧！我对成名啊，挣钱啊这些看得不是太重，玩音乐是我的爱好，成名只是附加，有人喜欢当然最好，没人听也无所谓。挣钱的方式有很多种，我做别的行业一样能挣到钱，如果乐队因为一些事情做得不开心，那么就休息一段时间，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的那些歌迷呢？你们休团了，他们怎么办？” “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不再把自己当做世界的中心，哪怕心底那样认为。”曹吾笑道：“这世界上厉害的音乐人有的是，多我们一个不多，少我们一个不少。”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舍得吗？” “没什么舍不得的，有句老话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我们足够强大，就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掩埋我们。” “内心强大的悲观主义者。”欧阳玉阁举杯和他碰了下。 曹吾喝了口饮料，笑问道：“你对心理学还有研究？” “瞎说的，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点，都还给老师了。”欧阳玉阁忽然问道：“我能问个有些私密的问题吗？” “问吧！” “你谈过恋爱吗？” 曹吾沉默了，欧阳玉阁摆摆手，笑道：“没事儿，我就是随口问问。” 喝了口饮料，曹吾用牙签插起一块甜得齁人的哈密瓜，放入口中，半晌才道：“其实，我是个独身主义者。” “独身？”欧阳玉阁有些意外。 所谓的独身主义者，就是那些自愿选择一辈子不要婚姻、不要生育，不追求异性或同性，没有两人世界生活的人。 “为什么会这么说？不相信爱情？” “相信，但我不需要。” “不会吧？”欧阳玉阁不信，又问道：“你从小到大就没喜欢的女生？” “当然有，但那都不是爱情，是欲望。” “你向往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镜花水月。” “什么意思？” “爱上了镜子中的鲜花，水中月亮的倒影，即便不能在一起，也还是喜爱，哪怕只能一辈子注视，陪伴。” “太浪漫化了，现实中没有这样的爱情。”欧阳玉阁摇摇头。 “所以啊！”曹吾摊摊手：“我就只能做个独身主义者了。” “你那是还没遇到合适的。” “但愿吧。”曹吾笑笑，但经历过两次人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注定遇不到的。 “其实我身边也有像你这样的朋友。”欧阳玉阁想了想，说道：“明明条件都不差，却一直保持单身，恋爱都懒得谈，家里人都着急死了，再过两年你就知道那种感觉了。” 曹吾点了点头，上辈子他就是因为这事儿和爸妈闹得有些不愉快的，这辈子得好好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其实独身也挺好的，该有的一样不缺，不需要的一样没有，多自由。” “年轻人的想法啊！”欧阳玉阁又端起了杯子。 “说得你好像多老似的。”曹吾和她碰了下。 他还从没跟别人说起过这些想法，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和一个才认识了几天的女孩说出了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走吧！独身主义者。”欧阳玉阁站起了身：“老板！买单。” 从哈密到乌鲁木齐的路就好走多了，起码车多了不少，路上也出现了大片的农田，开车也没那么寂寞了。 又是一天，晚上八点，两人总算到达了终点，乌鲁木齐。 将欧阳玉阁送到了碾子沟汽车站，她订了附近的宾馆，明天一早从这里出发。 “曹吾，拿着，这是车费。”临别前，欧阳玉阁递过来几张一百。 “算了吧，你帮忙开车出力了，就不收你车费了。” “注意组织纪律，不许贿赂人民警察！”欧阳玉阁板起脸来，将钱塞到了他手中，自己却忍不住扑哧笑了：“好啦！再见了，独身主义者。” “有缘再见。” “没缘也能见。”欧阳玉阁摇了摇手中的手机：“我有你电话，再来新疆，就该你请我吃饭了，拜拜！” “再见。” 曹吾回到车上，左右看了看，自己也该解决今晚的住宿问题了。 报到得明天一早了，今晚还是得在外面住。 新疆夏季的白天很长，已经晚上九点了，天依然很亮，曹吾索性开着车在市区里瞎转悠，一方面熟悉路线，一方面也找找今天该在哪里落脚。 找了家附近餐饮集中的酒店，开了个房间，停了车，曹吾便出来找食了。 走在乌市的大街上，有种来到异国他乡的感觉，满街都是深眼窝高鼻梁的少数民族同胞。 而且，美女是真的多啊！ 曹吾虽然是独身主义者，但美女还是比较喜欢看的，养眼。 路过了家维族餐厅，曹吾便被各色美食混合的香气给勾了进去。 琳琅满目的菜色让他挑花了眼，站在收银台前仰着头看了半天也没能决定。 漂亮的维族服务员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问道：“一个人吗？” “是，一个人，有没有什么特色的，帮我推荐一下呗？” “一个人么，就吃炒面，拌面，汤饭，丸子汤。” 曹吾犹豫了下，还是选了个野蘑菇汤饭。 从过了兰州开始，他就吃了一路的面食，有点想吃饭了。 但汤饭端上来后，曹吾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这里的汤饭也是一种面食，和他在路上吃过的炮仗子有些类似，是在各种菜烩成的汤中下入粗面段的一种面食。 既然选了，就吃吧！ 不过这碗汤饭却意外的好吃，汤中的菌菇不知道是什么种类，有一种陌生的香气，混合着番茄汤汁，为曹吾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吃饱喝足，回酒店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曹吾才起来。 把车开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修理厂做保养，顺便把备胎换下来，他自己则坐公交车去了学校，看看今天能不能报名。 第一百四十七章 坑货室友 新大是疆内少有的几所211重点大学之一，但和许多边陆大学一样，新大的规模环境的确比不上内陆的一些大学。 不过好在曹吾报的是俄语专业，算是新大最具特色的几个专业之一，师资力量还是很强的。 离开学还有不到十天，学校已经可以报名了，曹吾拿着资料跑了一上午，终于拿到了宿舍的钥匙。 他是最早来报到的学生之一，空荡荡的宿舍楼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原本分到的是个六人间，他让宿管老师换了下，调配到了四人间，也多花不了多少钱。 接下来的几天，他便开始在市区里闲逛，大巴扎，大小西门，人民广场转了个遍。 他很喜欢去人民广场，那里有好多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朋友，弹坦布尔唱歌的维吾尔族大叔，卖瓜果的哈萨克族帅哥，还有许多汉族和少数民族一起跳着极富新疆特色的广场舞，很是欢乐。 曹吾还向那维吾尔大叔借了坦布尔来把玩，他对这些民族乐器特别感兴趣，前世也研究过。 大多数人对新疆乐器最熟悉的还是冬不拉，那是哈萨克族的传统乐器，而坦布尔则是维吾尔族的传统乐器。 坦布尔有五根弦，样子有点像瘦一些，脖子长一些的琵琶，它们同出一源，都是鲁特琴的衍生。 大叔的坦布尔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很好，十分合手。曹吾试着弹了个和弦，果然，音色也调得脆生极了。 看到曹吾抱坦布尔的样子，维吾尔大叔笑呵呵道：“你会弹的嘛！弹一个嘛！” “我就会弹一点点。”曹吾笑道，他上辈子录歌的时候，有人用过这个乐器，他也玩过几次。 “弹一个嘛！”维吾尔大叔很热情，一旁一群坐在一块抽烟的维吾尔族小伙子瞧得稀奇，也围过来看热闹了。 被这一群半大小伙子围观，曹吾还有些不自在，但在新疆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知道了，这些少数民族的小伙子大多都很单纯，讲义气，喜欢玩闹，很适合做朋友。 坏人不分肤色，民族，只分人。 “你会不会弹撒！”维吾尔族小男孩都叫做巴郎，一个年轻小巴郎半开玩笑的激他道。 曹吾拨动着琴弦，寻找着记忆中的感觉。 乐器的乐理大多数是相通的，一样通，样样通，加上曹吾也玩过，很快便找准了品位。 弹个什么呢？民歌？那自己肯定没人家大叔弹得好，有了！ “听这个啊！” 一阵带着异族风情的乐曲声响起，风格有些类似拉丁风情，但用坦布尔弹奏出来却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si sabes que ya llevo rato mirándote，” “tengo que bailar tigo hoy，” 混着节奏，曹吾开口唱出一段听不懂的歌词，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弹奏坦布尔，而且还弹了一首歌出来，维吾尔小伙子们瞬间兴奋，欢呼起哄了起来。 单弦拨动，单一的节奏确定了拍子，小伙子们拍着膝盖，跺着脚，帮他打起了拍子。 新疆人的性格很直爽，没有扭捏含蓄，通常愿意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感受，开心如此，悲伤也一样。 简而言之就是心大，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容易便因为一件小事开心起来。 就像此时，哪怕曹吾唱着发音蹩脚的西班牙语歌词，但小伙子们就因为他能弹坦布尔，就嗨了起来。 曹吾唱的这首歌是上辈子一段时间火遍全球的《despacito》，这是一首路易斯·冯西和洋基老爹合唱的歌曲，一经推出便在全球火了起来，借着短视频的浪潮，引发了全世界各个国家的模仿和翻唱。 可以说，它见证了抖音开始火爆的那段时间，吉他，古筝，琵琶，笛子，二胡，唢呐，无数乐器都翻奏过这支曲子。 一夜间，有无数人都学会了一句西班牙语，despacito，当然，也就这一句。 这首歌的旋律很有趣，唱起来也很舒服，加上欢快的节奏，让人忍不住就要随之起舞。 这不，几个小伙子直接就跳了起来。 真是能歌善舞的民族啊！曹吾抖着脚尖，一边唱着，一边看着开心的年轻人载歌载舞，这种氛围真的让人感到无比的轻松。 一曲唱罢，维吾尔大叔将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个流氓哨，为曹吾喝彩，吓了他一跳。 兴奋的小伙子们还想要拉着他一起跳舞，曹吾赶忙落荒而逃，走出好远，还能听到大叔在悠扬的唱着阿拉木罕，气氛欢乐极了。 真是个适宜人居住的地方啊！ 新疆的作息和南方有很大的不同，这几天曹吾算是见识了，他习惯性的早上七点起床，却发现连早餐店都才开门，而且还没几个人吃饭。 问了下才知道，这里的上班时间是上午10点，晚上七点才下班，所以晚饭都会在八九点才吃。 不过好在这里一般会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学校里甚至有三个小时，人们吃完了饭可以睡个午觉，倒也很惬意。 玩了几天后，曹吾的舍友总算陆陆续续的到了，第一个到的是个男生，白白胖胖的，戴着个眼镜儿，文质彬彬，不过一开口就知道是个闷骚的家伙。 “哦吼哎！你这个头刮得叫个光啊！攒劲的很嘛！”男生很是自来熟，坐到曹吾床对面就问道：“兄弟哪儿的？” “香城。”曹吾笑问道：“你是新疆本地的？” “听口音就听出来了嘛！”男孩伸出手笑道：“我叫李启文，库尔勒的，库尔勒香梨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曹吾跟他握了握。 “我们家就是种梨子的。”男孩热情的从箱子里拎出了一塑料袋水灵的香梨，连把儿都是翠绿的：“你尝尝看，甜得很！” 曹吾拿起一个，啃了一口，果然清脆，甜度惊人，话说新疆的瓜果糖分真的有些超标啊！ “嗯，的确好吃。”他点了点头。 “你咋不洗？”李启文惊讶的看着他。 曹吾不嚼了：“你没洗？” “当然！洗了怎么带？会坏的！” 曹吾瞬间无语了。 “么事儿么事儿。”李启文安慰他：“最多拉个肚子，吃不死人的。” 完了，看来大学四年，要和一个坑货住在一起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问这个干吗？ 曹吾的另外两个室友是踩着报道截止日期来的，一个是个普通话说得比维语还6，而且帅得惊人的维吾尔族小伙子，叫木合塔尔。 另一个则是甘肃ww人，名叫张传江。 宿舍人聚齐之后，照例是一起吃了顿饭，木合塔尔就是乌市人，对周围很熟悉。 他带大家来了一家据他说是全乌鲁木齐最地道的新疆菜馆，他叔叔的饭馆。 不过他倒没有说谎，这家叫阿依江的餐厅的饭菜的确地道，就连李启文这个地道新疆人都赞不绝口。 他们点了一堆烧烤，全是肉，没有菜，主食是刚出炉的烤包子。 肉嫩味美，没有膻味，烤包子皮薄极了，烤得金黄酥脆，里面满满的纯肉馅，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大块的羊肉混着胡椒的香气，灵魂都要陶醉了。 不过最让曹吾惊艳的是他家的奶茶。 在他的记忆中，他对奶茶的定义就是甜奶茶，那次去香港，他也是专程冲着奶茶去的。 不过，这里的奶茶是咸口，而且尤其的好喝，风味独特。 混着茶叶熬煮的新鲜牛奶被煮得略微泛红，香浓可口，曹吾一晚上没喝什么酒，奶茶倒是喝了一大壶。 张传江个头不高，身材粗壮，人很实诚，嘴不太会说，就一个劲的给大家敬酒。 阿依江餐厅的生意很好，从下午五六点曹吾他们过来后，就一直爆满。 虽然大部分顾客都是少数民族，但也有不少经常在这吃的汉族客人，看上去和老板的关系都不错，还认得木合塔尔。 但不管是少数民族还是汉族，略微年轻点的女孩都在或明或暗的偷瞄曹吾他们这桌，不过目标不是曹吾，而是木合塔尔。 这小子长得是真帅，个子也高，绝对不比一些出名的男模差。 喝得尽兴，这小子还忍不住吹嘘，他小的时候就在叔叔的餐厅里端盘子，就靠他这张脸，给餐厅招揽了不少生意呢！ 吃饱喝足，李启文借口上厕所，起身去结账，却被老板，也就是木合塔尔的叔叔阿依江劝了回来，死活不肯收钱。 “你们都是木合塔尔的朋友，以后嘛！放假了就来这吃饭！不收你们钱！管吃管喝！有酒有肉！你们好好玩！”阿依江留着个萨达某式的胡子，挺着肚子热情招呼。 “自己家饭馆嘛！就不要掏钱了嘛！”木合塔尔倒是不替叔叔心疼。 李启文也不矫情，收起钱包，大手一挥：“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转场！咱们唱歌去！我请客！” 这几天学校周边的ktv全线爆满，都是搞活动的大学生。 跑了好几家，几人才找到了一个有空包厢的ktv。 坐进去后，李启文靠在沙发上，咂咂嘴道：“我们几个大男人唱歌，有什么意思？诶？木合塔尔，你有没有认识的妹子，叫几个过来一起玩啊？” “以前倒是认识好多。”木合塔尔摇摇头，道：“和我女朋友谈恋爱以后，就不怎么联系了。” “我靠！你这个牲口，给哥几个留口汤喝啊？”李启文笑道：“那就把你对象喊来，我倒想看看，是怎样的天仙，能把你这尊大神降服了。” 木合塔尔也不矫情，点头道：“那我打个电话，她也和她们宿舍同学玩呢！” “你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咱们系有一个女生和我是高中同学，我给她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把她们宿舍同学叫过来，搞次联谊嘛！” 说着，他回头冲张传江问：“老张，你有对象没？” 张传江红着脸摇头：“没有。” “那你可得把握机会，我那同学刚跟对象分手，正需要人安慰呢！” 张传江一看就是那种未经人事的纯情小男生，闻言笑道：“你自己怎么不趁虚而入啊？” 李启文拍着胸膛，大义凛然道：“我没事儿！先紧着兄弟们！曹吾！你也要把握机会啊！” 曹吾笑着摇摇头：“我就算了吧！” “怎么？你有对象？” “没有啊。” “那你还不抓紧？”李启文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早点下手，不然只能捡别人挑剩下的喽！” 张传江挠挠脑袋道：“我觉得还是学业为重吧！恋爱的话，到社会上再找也不迟么。” 李启文撇撇嘴：“羊圈里都套不住羊，还想去大草原上套吗？到时候就得拼你的马和蒙古包了。” 张传江讪笑了下，没再吭气。 “喂？在哪儿呢？”李启文的电话打通了。 先到的是李启文口中的同学和她的舍友们，一共四个女生。 那个女同学叫李雪，长得的确不错，及格线以上，比较耐看。 另外两个室友也是俄语系的，长得一般，但也不难看。 最后一个打扮成熟的女生叫冯果，是经贸院的，分到了李雪她们宿舍，颜值有些出众。 李雪和李启文的关系很好，进来后和大家认识了下，便找李启文喝酒去了。 冯果从一进来，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木合塔尔的身上，没办法，这小子立体的五官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更加魅力十足了。 “帅哥，你也是俄语系的吗？”她一屁股坐在木合塔尔身旁，便聊了起来。 木合塔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着，不时的看看手机。 另外两个女生比较害羞，坐在那里不动，也不点歌。 张传江从女生们进来便成了泥塑菩萨，浑身僵硬，怂得要死。 曹吾看不下去了，踢了踢他的鞋子，使了个眼色：“去帮人家点点歌啊？” 说话间，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打开手机看了看，却是方绿筱发来的微信。 “你报道了吗？” “嗯，你呢？”曹吾问道：“你一直没在群里说，你上了哪所学校啊？” 方绿筱却没回答，而是又问道：“你在乌鲁木齐？” “是啊。” “哪条路？” “嗯？”曹吾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你问这个干吗？” “你就告诉我你在哪儿吧！”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快说快说！” “呃……我在xx路的钱贵ktv呢！不是，你问这个干吗啊？你到底在哪？” 方绿筱却没再回复。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为难 木合塔尔的女朋友到了，她有个很普通的名字，叫阿娜尔古丽，和她的名字一样，她也是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女孩，并没有什么过人的姿色。 但自从她进来之后，木合塔尔便和她腻在了一起，根本不搭理冯果。 冯果见状，不由撇撇嘴，暗道无趣。 看了看和李启文相谈甚欢的李雪，又看了看浑身不自在的张传江，目光最后在曹吾的光头上停留了一会儿，冯果还是决定起身，去点几首歌。 曹吾没注意到她的眼神，他正在皱眉琢磨方绿筱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生日聚会她没参加，该不会是她订了个礼物补上吧？还是说……应该不会。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是方绿筱打来的。 “喂？曹吾，你在哪个包厢？” “哪个包厢？你要干嘛？你是不是买什么东西了？” “你快说是哪个包厢？” “你等会儿我看看啊！” 曹吾出门，想看看包厢号，一出来，却看到了走廊不远处举着电话的方绿筱。 她穿着一条很简单的牛仔短裤，修长的腿笔直，上身则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干净清爽。 她剪了短发，和曹吾记忆中有些不同，瘦了点，但眼睛却明亮了不少。 一眼看到了曹吾，方绿筱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快步朝这边跑来。 曹吾惊讶的长大了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没减速，一下跳到他身上的方绿筱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哎呦！你慢点儿。”曹吾下意识的想要托住她，但触手的滑腻却让他触电般缩回了手。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方绿筱松开搂着曹吾脖子的胳膊，站在他面前问道。 “你怎么跑这来了？”曹吾惊讶问道：“你还没开学吗？” “当然开学啦！”方绿筱一脸得意。 “那你怎么……等一下。”曹吾惊愕的瞅着她：“你该不会也考到新大来了吧？” “嗯！”方绿筱笑道：“不过跟你不是一个系。” “你考砸了？”曹吾有些闹不明白，以方绿筱的水准，不说清北复交，同济武汉还是比较有把握的，离家也近，她怎么跑来新大了。 “没！六百多分呢！我一个暑假都没联系你，就想着给你个惊喜呢！”方绿筱看着他的神色，有些失望：“你怎么感觉不是很开心？” “不，只是有些意外。”曹吾不好意思驳她的面子，但还是有些惋惜道：“六百多分，你为什么志愿填到了新大啊？” “你猜！”方绿筱小脸红扑扑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曹吾。 曹吾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不禁很是为难。 他当然知道方绿筱喜欢自己，在高三刚开始的那年，他就跟方绿筱聊过一次，半遮半掩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方绿筱显然也听懂了，一直到毕业，她都和曹吾保持着原来的同学关系，不亲近，也不疏远。 不过，从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她显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曹吾很想告诉方绿筱，她这样选择，实在不值得。 但人家千里迢迢，跨越大半个中国追过来，他实在说不出让人寒心的话，正想着怎么开口，方绿筱却主动搂上了他的胳膊，问道：“你们在唱歌吗？” 李启文出来上厕所，猛的看到曹吾身旁的方绿筱，失神了片刻，才惊讶道：“曹吾，这是你对象？” 不等曹吾开口，方绿筱便主动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方绿筱，你是曹吾的同学吗？” “我是他室友。”李启文冲曹吾挤了挤眼睛，热情道：“你们快进去，别在外面说呀！” 进到包厢内，众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方绿筱很大方的跟大家打招呼：“你们好！我也是新大今年大一的新生，应用数学系的，和曹吾是高中同学。” “可以嘛！老曹！有这么漂亮个对象，也不说？”木合塔尔开着曹吾的玩笑。 方绿筱赶忙解释道：“我们还不是对象，只是高中同学。” “哦，还不是呢！”李启文敏锐的抓住了语病，和木合塔尔起哄瞎喊。 曹吾无奈赶他：“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还不赶紧去？” “嫂子来了，不先喝一杯，能去厕所吗？”李启文给方绿筱递了一瓶啤酒。 方绿筱大方的接过，和他碰了下：“你和曹吾住一个宿舍，得多照顾照顾我老同学啊！” “放心！曹吾有什么动向，我第一时间向你汇报！”李启文嘿嘿笑着喝了酒，才出去上厕所了。 喝了些酒，张传江也放开了不少，正和那个叫做潘倩倩的女生合唱一首歌。 “曹吾。”方绿筱忽然凑到曹吾耳旁：“我想听你唱歌。” 曹吾点了点头，冲回来的李启文道：“启文，帮我点一首《梦开始的地方》。” 这是一首这个时空的音乐人写的歌，歌词阳光，积极向上。 受《相信自己》的影响，这两年有许多土著歌手开始唱关于友情，拼搏精神等正能量的歌，这首算是其中比较好听的，曹吾很喜欢。 “不，我想听你唱《曾经的你》。” 曹吾有些为难，但看到方绿筱明亮的眸子，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明天，一定要跟她说清楚，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人家。 至于今天…… “就听嫂子的！”李启文跑到点歌台前，问道：“唱什么歌来着？” “曾经的你。”冯果提醒道，说罢，她的眼神若无其事的在曹吾面上扫过。 “对对对！黑洞乐队的歌，我听过！这不是吗？” 这两年，牛莉把黑洞乐队第一张专辑歌曲的ktv版权都卖出去了，价格很不错。 当时录制专辑的时候，牛莉是有心拍mv的，但由于钱不够了，就只能在录音室里摆了个摄像机，拍摄他们录歌的画面，随便剪了下当做mv。 曹吾垂下了眼神，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过乐队的mv了，是因为他不敢看卢青松的脸。 “哇靠！这个主唱长得好像曹吾啊！”李启文惊讶叫道：“曹吾，你要是戴个假发，就能cosplay他了！” 第一百五十章 生日礼物 曹吾没说话，他不用看提词器，只是用耳朵听着前奏，开口唱道。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 “你别开原唱啊！开伴奏。”木合塔尔冲李启文比手势，让他换成伴奏。 李启文张大着嘴，惊讶的摊开手，他调的就是伴奏啊？ 一首唱罢，包厢内掌声雷动。 李启文猛拍手，夸赞道：“曹吾，你都能去参加模仿秀了！唱得真好！” “是吧？”曹吾笑道：“我模仿这首歌在我们高中都是出了名的，都说我唱得像。” “确实像！”李启文点点头，说道：“我唱那首《祈祷》也特别像，我来唱一个！” 方绿筱凑到他耳旁小声问道：“你瞒不了多久的。”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我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两人说着悄悄话，坐在远处的冯果则妙目流转，若有所思。 唱完歌回去，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谁知道辅导员还在宿舍楼等着他们。 辅导员是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男生，见他们半醉着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加了微信，提醒了他们明天上课的具体事宜才走。 上了几天课，因报到而热闹的校园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日的规律平静。 中午一下课，曹吾刚出教学楼，就看到了在门旁等着他的方绿筱，不由揉了揉太阳穴。 唱完歌后的第二天，再见到方绿筱的时候，曹吾就准备跟她摊牌了。 但还没等他开口，方绿筱就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说了，说我也不会听的。”如今的方绿筱俨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和高中时期的她判若两人，十分大胆主动。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来新大是我的选择，和你没关系，我不会后悔。” “我知道你还不喜欢我，但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不信，你就试试！” 接下来的几天，曹吾的噩梦就开始了，方绿筱只要一有空闲，就来找他，给他烦得要死。 但班上的男生都快嫉妒死他了。 这一届的新生中女生高颜值的比例相当高，但即便这样，方绿筱也是其中拔尖的一个。 这才刚开学，这样一个大美女就被拐跑了，还是跟了个大光头，这简直不能忍。 很多男生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高中时怎么只知道死读书，以至于上了大学无从下手。 这好的都名花有主了呀！ 方绿筱像是铁了心跟曹吾耗上了，哪怕曹吾发脾气，她也只是默不作声，笑嘻嘻的跟着他，为他招来无数因他不知怜香惜玉而愤怒无比的单身狗的怒视。 曹吾很无奈，烈女怕缠郎，这反过来也一样啊！他有些束手无策了，只能任由她去。 食堂里，方绿筱拿着他的饭卡，帮他排队打饭。 看着妹子辛苦的端着两大份饭艰难的回到座位前，而曹吾却像个大爷一般坐视不管，无数男生心中不由齐齐骂了声“牲口”。 曹吾的本意是让她知难而退，但是，被这样伺候了几天，他居然有些习惯了。 人真是贱骨头啊！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明天的饭卡决计不能再给她了！ “曹吾，明天是我的生日。”坐下后，吃了一口饭，方绿筱忽然说道。 “啊？是吗？”曹吾回忆了下，还真是。 “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啊？”方绿筱双眼发亮，看着他。 “请你吃饭。”曹吾头也不抬的说道。 “没诚意。”方绿筱嗔怪的拍了下他，笑道：“我想要一份特别的礼物。” “什么礼物？”曹吾顿了下说道：“太贵我可买不起啊！” “不要钱的。”方绿筱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我要你给我写首歌！一首只属于我的歌！” 曹吾看着她，冷不丁开口：“可是我写歌是要钱的。” 方绿筱气鼓鼓道：“多少钱！我给你！” “打住，我不要你的钱。”曹吾摇了摇头：“换个礼物吧！” “不！我就要这个礼物。”方绿筱软下身来，拉着曹吾的胳膊哼唧道：“你就给我写一首嘛！短点都没关系。” “不行。” “写一首嘛！” “不行。” “真不写？” “不写。” 嘭，方绿筱猛的趴在了饭桌上，将脸埋在胳膊里，闷声闷气的哭喊：“呜呜！我真可怜，一个人大老远跑来新疆上学，好不容易过生日，但唯一的高中同学都不给我送生日礼物，呜呜！好伤心！”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食堂中同学们的注意，无数人疑惑的把目光投来。看到是个女孩在哭，身旁又坐着个尴尬不已的光头男生，自然而然的便把罪过归在了曹吾头上。 “你少耍花招啊！就算装哭，我也不会答应的！” “呜呜呜！” “你差不多得了！大家都看着呢！” “呜呜呜！” “好好好！我服了行吧？给你写！给你写还不成吗？” “真的？” 方绿筱抬起头来，眼角哪有半点眼泪。 “你真是个……”曹吾气氛的指着她，但感觉到四周传来的杀人般的目光，便一把拉起她往外走去。 出了食堂，方绿筱反倒沉默了下来。 “怎么不说话了又？”曹吾回头看她。 方绿筱脸颊泛红道：“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签我手。” 曹吾触电般的放开，在衣服上蹭了蹭。 方绿筱却不在意，跳上前来搂着他的胳膊，大声道：“你拉我出来干嘛？我都没吃饱！” “那你回去继续吃！”曹吾没好气道。 “才不要！早被收走了！”方绿筱拉着曹吾往校门口走：“我们去外面吃！我宿舍一个女孩告诉我一家超好吃的炒米粉店，咱们去尝尝！” 曹吾不情不愿的被她拖去了米粉店，看着她满头大汗的将一份爆辣炒米粉吃完，才得以回学校。 只不过，回去的路上，换成他搀着方绿筱了。 “哎呦！辣得我胃疼。”方绿筱捂着肚子，辣得直打嗝。 “那你还往完了吃！要不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酸奶可以解辣，你帮我买瓶酸奶呗？” 喝了酸奶，方绿筱总算舒服了些，至少不再打嗝了，但她却有些忧心忡忡：“今天晚上，我恐怕要住在卫生间里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香 “要不你还是请个假吧？” “不用。”方绿筱抬起头来狡黠笑道：“你关心我啊？” 曹吾唰的缩回了手。 方绿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埋怨道：“你干嘛！” “到了，你还想让我背你进去吗？”曹吾指了指面前的教学楼。 “哦。”方绿筱愣了下，展颜笑道：“放学等我，咱们吃去吃丸子汤好不好？” 曹吾没搭腔，转身就走。 方绿筱在他身后喊：“别忘了我的歌！你答应我的！” 第二天中午，方绿筱居然没来找他，曹吾有些奇怪，本想发条信息问问她，但想了想又打消了念头。 下午没课，曹吾便出了学校。 在一家蛋糕坊订了个蛋糕，他便来到了学校东边的幸福小区，那里是他开学前弄好的秘密基地。 他原本是想租一个长期停车位，但转了好多小区，都没找到愿意长期出租停车位的。 除非他往新市区那边跑。那就没有必要了。 于是，他索性在临近学校的地方租了个房子，面积不大，八十多平，但环境很不错，收拾得很干净，是房主第一次出租。 最重要的是价钱便宜。 从10年开始，国内的房市已经开始走高了，曹吾用自己的分红在京城三环内全款买了两套房，今年的价格已经翻番了。 但炒房热潮还没有烧到新疆来，鸟市的核心地段房价都还没破万，租金就更便宜了。 就拿曹吾租的这个房子来说，一个月房租才一千，还带停车位，很划算了。 公司那边已经踏上了正轨，牛莉把前期停顿的业务都做起来了，各个部门都已经完善，但在专业技术上，还需要进行曹吾进行培训指导。 所以，他还是需要有一个独处的地方的。 而且，曹吾带来的一些设备很贵，放在宿舍里也不方便，就把这里当一个临时的编曲工作室也不错。 做完伴奏，已经天黑了，曹吾拿起手机，却发现已经有好几个方绿筱的未接电话了。 给她回过去，方绿筱那边有些吵。 “你在哪儿呢？宿舍吗？”方绿筱大声问他：“我过去找你啊！” “没，我没在宿舍，在外面呢！”曹吾问道：“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 “外面？学校外面吗？”方绿筱道：“你说地方就行，我过去找你。” 曹吾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个地址。 没过一会儿，方绿筱便到了，她手中提了不少东西，一个蛋糕，几个大食品袋，曹吾接过看了看，居然是一整个大盘鸡和两份皮带面。 有些意外，曹吾问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吃的啊？你不办聚会吗？” “这个生日，我只想和你过。”方绿筱将食物放在茶几上，揉着被勒得通红的手，惊讶道：“你居然弄了个秘密基地？可以呀！” “车没地方停，索性就租了个房子，也方便办公。”曹吾笑道：“忘了给你说了，我也给你订了个蛋糕。” “没事儿！你的那份我明天吃，绝对不浪费！”方绿筱笑嘻嘻的坐在沙发上，两腿并着一翘一翘的，四下打量着：“你这还真不错哎！” “你想干嘛？”曹吾坐到了她对面。 “你猜？”方绿筱一歪头，又是这句话。 曹吾摇了摇头，避开问题，笑道：“大寿星，我来帮你点蜡烛。” “不，我想先听歌。”方绿筱坐了起来，期待问道：“你写好了吗？” “写好了，不过……”曹吾犹豫道：“要不还是先吃蛋糕吧！吃完了饭再唱。” “不！我就要现在听，今天我最大！” “……好吧！”曹吾拉过音响，抱着吉他刚想坐下，方绿筱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这来唱。” 曹吾只得坐在她旁边，稍稍错开些位置，沉吟道：“这首歌叫《小翅膀》。” “小翅膀？好可爱的名字。”方绿筱满心期待。 吸了口气，曹吾播放了伴奏，吉他扫弦。 “小翅膀，” “不漂亮，” “没有羽毛做衣裳，” …… “那里是该去的地方，” “可靠近就会被烧伤，” …… 起初，方绿筱还听得很开心，但逐渐的，她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了。 曹吾有些心虚，不敢看她的眼神，咬咬牙，还是硬起心肠继续唱。 一曲唱罢，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曹吾低垂眼神，没有去看方绿筱。 过了好半晌，方绿筱忽然大声道：“好听！” 曹吾惊愕的回过头去，却看到方绿筱眼角泛着晶润的光，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她忽然靠近，搂住了曹吾的胳膊。 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曹吾有些懵了。 “我听懂了，你是在劝我，不要飞蛾扑火。”方绿筱搂得很紧：“但我也告诉过你很多次，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欢我，我就努力让你喜欢上我，我不管是不是飞蛾扑火，我只知道，我愿意。” “曹吾，我喜欢你。” 曹吾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一股酸涩却混着一丝回甘的热流涌入心头，他却瞬间意识到，他动心了。 看着他的眼睛，方绿筱忽然感觉到，他的眼神变得和以往不同了。 那种平静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忽然，她有些紧张的追问道：“曹吾，你喜欢我吗？说实话。” “不喜欢。”曹吾避开她的目光。 “回答错误，重新说一遍，看着我的眼睛。”方绿筱松开他的胳膊，双手抱着他的脸，扳了回来。 面对面看着方绿筱，曹吾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方绿筱咬了咬嘴唇，忽然凑近，吻在了他的唇上。 轰！ 曹吾浑身一震。 方绿筱的吻技很生涩，半寸香舌笨拙的探索着，好半天才因为缺氧退开。 通红着脸，方绿筱再次盯着曹吾的眼睛，大声问道：“曹吾，你喜欢我吗？说实话！” 曹吾动了动嘴唇：“我……喜欢，但是，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耶！”方绿筱兴奋的扑进曹吾的怀中，差点将他压倒在沙发上。 “我说了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你那么开心做什么？” “嘻嘻！你也说过不会喜欢我呀？现在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十一假期 方绿筱窝在曹吾怀里就不肯起来了。 抱着香玉满怀，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是，曹吾只是抱着她，不越雷池半步。 咕噜！ 方绿筱红着脸坐起身来，她的肚子响了。 “饿了吧？”曹吾微笑着松开她：“吃饭吧！” “没胆……”方绿筱小声嘀咕了句，起身把蛋糕盒子打开，插上了蜡烛。 点燃火柴，引燃蜡烛，方绿筱的眼睛被火光照得明亮，满是幸福。 双手合十，她许了个愿望，微笑吹灭了蜡烛。 忽闪了下，一根蜡烛顽强的重燃了。 方绿筱恼怒的又吹了一口，才吹灭它。 “许了什么愿望啊？这么难实现？”曹吾开玩笑道。 “不告诉你！” 方绿筱拔掉蜡烛，认真道：“这是我从小到大，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 曹吾默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生日快乐。” 方绿筱忽然起身，拿起了曹吾放在沙发旁的吉他，像模像样的拨了几下。 “你什么时候学会吉他了？”曹吾有些惊讶。 “这个假期呀！”方绿筱笑道：“想不想听我唱首歌？” “好啊！” 方绿筱低头弹奏，熟悉的旋律响起。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 “那就让我不一样，” …… 她唱的是《倔强》，虽然嗓音温柔，但曹吾却能够听出她歌声中的坚定和倔强。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紧握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唱着歌，方绿筱面带微笑，她知道，曹吾就是她最后的倔强。 两人一直到十点多才从出租房内出来，宿舍十一点就要锁门了。 尽管方绿筱羞答答的暗示她晚上可以不回去，但曹吾还是装作没看到，将她送回了宿舍。 随后的几天，两人每天都黏在一起，方绿筱晚上回宿舍，也要给曹吾打好久的电话才肯睡觉。 开学半个多月后，学校准备的迎新晚会召开了。 这次晚会是他们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准备的，和高中的晚会不一样，大学里的晚会可精彩多了。 只是街舞社团穿着清凉的学姐们的热舞，就足以让没见过世面的大一新生们鼻血直流，晚上睡不好觉了。 这次晚会上，唱歌类节目有不少，让曹吾有些意外的是，居然有三首黑洞乐队的歌出现在了这个舞台上。 第一首是《曾经的你》，演唱者是新闻与传播学院的一个大二女孩。 第二首是《别来纠缠我》，是大三的一个学生乐队，打扮得倍儿“摇滚”，器乐演奏得很不错，就是主唱起得有些高，高音的地方唱劈了。 但现场的反响十分热烈，兴奋的同学们大声合唱，将他的失误遮掩了过去。 第三首是一个花式篮球节目的背景音乐，用的是《相信自己》。 十几个穿着整齐篮球队服的运动型帅哥们人手一颗篮球，随着音乐节奏做着花式运球动作。 节目后半段他们更是用蹦床玩起了花式扣篮，卡准了“相信！自己！”那句歌词的两计暴扣，让现场气氛达到了整晚的最高潮。 这个节目引起了许多同学的热烈讨论，也在晚会后随之而来的社团纳新日上为篮球社吸纳了不少社员。 曹吾并没有参加什么社团，下半年他要帮beyond设计第二张专辑，时间可宝贵着呢。 九月份过得很快，感觉没上多久的课，就到了十一假期。 曹吾不准备回家，他想趁这段时间开车在疆内转一圈。 放假前，宿舍里聊起假期安排的时候，李启文和张传江都不准备回家，得知曹吾的计划，他们也很感兴趣，想要一起去。 木合塔尔原本不准备参加，但除了曹吾以外，只有他有驾照，于是李启文逮着他劝了半天，他最终还是决定一起参加。 方绿筱早就听曹吾说了，她也准备一起。 李启文家里有车，加上方绿筱，两辆车座位还有空闲，而且怎么能只许曹吾带女伴？ 木合塔尔带上了他女朋友，李启文邀请了李雪，而张传江居然邀请到了那次ktv认识的冯果。 八个人约好时间，在放假前一天一起从鸟市出发，往吐鲁番开去。 没来过新疆不知道祖国有多辽阔，和内地不同，疆内城市间的距离往往在上百公里以上。 八、九、十月份是新疆最适宜游玩的时间段，也是瓜果最甜美的时候。 在吐鲁番吃了一天甜美的葡萄，曹吾等人掉头往西，来到了石河子旁边的一个小县城，沙湾县。 这里是大盘鸡的发源地，吃到最正宗的大盘鸡后，曹吾才发现，他以前吃的那些所谓的大盘鸡只不过是土豆炖鸡罢了。 吃一顿，没吃过瘾，几人第二天又打包了两份放在车上，还买了几个馕饼，准备路上当午餐吃。 在沙湾县停留了一晚后，他们决定直接开到那拉提去。 连霍高速还没修好，他们只能走独库公路。 这是一条连接了南北疆的公路，全长561公里，横亘崇山峻岭、穿越深山峡谷，连接了众多少数民族聚居区。 为了修建这条公路，数万名官兵奋战了10年，其中有168名筑路官兵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这条路很危险，一面傍山，一面临河，还有一段叫做“老虎口”的险路。 不过，这条路上的风景也是美不胜收。 曹吾等人驾车沿奎屯河的干支流向天山深处盘旋上升，翻越了海拔3390米的哈希勒根达坂隧道，这曾是全国海拔最高的隧道，在新疆最热的十月份，这里居然还有积雪，可想而知当年修建铁路，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路过独库公路纪念碑时，曹吾等人还停车瞻仰了一番，才继续上路。 翻过了天山，前进了七十公里左右，终于看到了水草丰盛的那拉提大草原。 经过一整天疲惫的驾驶后，看着连绵不绝的青翠草原，洁白的羊群，还有天边即将落下的血红夕阳，简直是一种享受。 停下车来，看着如同windows开机画面般的美景，此刻曹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一只羊来吃！要饿死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听墙根 旅游旺季期间，景区外的酒店爆满，而且价格也偏贵。 不过曹吾几人没打算住酒店，他们预定了一家农家乐。 这家农家乐是当地一家哈萨克族开的，宽敞的小院子，大片的葡萄藤叶长满了葡萄架，形成了一个葡萄棚子。 哈萨克大叔从羊圈内抓了一只小羊，曹吾打电话时他才宰杀下锅，曹吾等人到了后，又等了半个小时，才吃到饭。 用大叔的话来讲就是，没结婚的羊娃子，香得人直流哈喇子。 大家的晚饭就是这一整只羊，羊腿上的肉最多，剔下来穿了羊肉串烧烤。 大叔的儿媳妇用肋条和脖子闷了一锅手抓饭，蝎子骨、腿骨之类的骨头则被放进了一个大锅里炖煮，只放了一把盐，此外没有任何调味品。 大叔和儿子一起忙活着清洗内脏，肝、肚、心、肺、肠，都是烧烤的好材料。 大家洗了手，坐在桌旁，穿着羊肉串，餐厅出身的木合塔尔自告奋勇，为大家烤肉。 他的手艺不错，大家也都饿了，最重要的是肉质极为新鲜，所有人都吃嗨了。 长长的烧烤架上架着两口锅，一口煮着骨头汤，另一口煮着奶茶。 奶是大叔自家的羊奶，加了点砖茶和粗盐，刚烧开就已经奶香扑鼻了。 但刚开锅还不能喝，大叔说要再煮一会儿，才会更加浓稠好喝。 很快，手抓饭出锅了，羊肉汤也煮好了，大叔的儿媳妇端出了切好的馕饼，帮他们盛了奶茶，一桌原汁原味的哈萨克风俗美餐便就位了。 新疆是肉食爱好者的天堂，一桌美食，唯一的蔬菜是手抓饭中金黄色的黄萝卜，这也是新疆本地的特产。 大叔儿媳妇的手艺很好，手抓饭粒粒分明，每一粒米都浸满了羊肉的鲜香和黄萝卜的甘甜，就连声称要减肥的李雪都连吃了三碗。 羊肉汤鲜极了，只加了点盐，就已经好喝得快要把舌头吞下去了，大叔儿媳妇怕他们腻，帮他们拿来了切好的洋葱丝，香葱段和香菜，加到汤中后，啧啧！ 没有喝酒，但大家都像是醉了一般，这是吃醉了。 吃得太饱，血液集中到了胃部，大脑缺氧，就是曹吾他们目前的状态。 大叔家院子里就有两个蒙古包，里面电视，空调，卫生间，淋浴应有尽有。 床是大通地铺，能睡好几个人，大家一致同意，男生一间，女生一间。 开了一天车，曹吾已经精疲力尽了，洗漱完就早早睡下了。 睡梦中，他却突然被推醒了。 睁开眼来，借着月光，他赫然发现是方绿筱蹲在他身旁。 “大晚上不睡觉你跑这来干嘛？”曹吾揉了揉眼睛：“影响别人睡觉。” 方绿筱伸出葱指点了点他的脑袋：“你以为都像你这么傻呢？你看看旁边还有没有人？” 曹吾撑起身子，回头看了看，却见原本躺在他身旁的三个男的连影子都不见了，连被子都抱走了。 “我靠！”曹吾低声感慨：“这精神头儿，到底是年轻啊！” “他们去哪儿睡了？”他疑惑问道：“外面蚊子可不少。” “木合塔尔和李启文搭了帐篷，张传江嘛……”方绿筱拉起曹吾：“你跟我来。” 蒙古包外，葡萄架的阴凉下，两个小帐篷里黑漆漆的。 方绿筱小心翼翼的放轻脚步，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蹲到了窗户边，回身冲曹吾招手。 曹吾瞧着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听墙根了？ “张传江在里面。”方绿筱用口型对他说道。 “还有谁？”曹吾也用口型回问。 “冯果。”方绿筱又冲他招了招手。 无奈上前，蹲下身来，曹吾兴致勃勃的将耳朵贴在窗户下方。 张传江羞涩的声音传出：“果儿，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别这么说。”冯果压低的声音显得很媚。 张传江的呼吸变得粗重：“果儿，我……我想……” “你们男生都是这样吗？脑子里整天就想这些东西？”冯果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张传江想要解释，却找不出借口。 方绿筱蹲在外面，差点笑出声，赶忙伸手捂着嘴，拼命将笑意憋回去。 “陪我聊会儿天吧！”冯果问道：“对了，这次出来玩，食宿方面，包括汽油，都是曹吾掏钱，他家很有钱吗？” “不太清楚，他平时很少聊起家里。”张传江道：“不过听他说，他家里好像是开公司的，应该挺有钱的。” “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人家的钱啊？”冯果若有所指。 “不会的。”张传江赶忙解释道：“我都记着帐的，花了多少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他的。” “想什么办法？” “我申请奖学金，在食堂勤工俭学，假期打工，总之……”张传江认真道：“我欠人人情，是一定要还的。” “哦。”冯果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平淡。 张传江的呼吸再次急促了起来。 “你又想干嘛？”冯果笑了笑，道：“想追我，就要拿出些诚意来，别动不动就这副色鬼样儿，没出息。” “嘿嘿。”张传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吧唧！听声音好像是冯果亲了张传江一口。 “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但曹吾知道，张传江今晚是睡不着了。 听着没什么热闹了，曹吾点了点方绿筱的脑袋，指了指后方，示意她回去。 回到蒙古包内，方绿筱仍然有些兴奋，小脸红扑扑的。 “胆子真大，从哪儿学会听墙根了？” “第一次。”方绿筱嘻嘻笑道：“和你在一块儿，总是什么都想尝试一下。诶？对了，你猜李启文他们在帐篷里干什么呢？” “打住。”曹吾见她跃跃欲试，赶忙道：“以后这样的事儿少干，对身体不好。” “什么意思？”方绿筱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拍了曹吾一把，啐道：“呸！流氓。” 曹吾躺回地铺上，伸了个懒腰，叹道：“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方绿筱眨了眨眼睛，也脱鞋趴在了他身旁，用胳膊肘撑着身子，问道：“你说，刚才张传江和冯果是谁亲了谁啊？亲了哪儿？” “我怎么知道？”曹吾闭着眼睛。 方绿筱咬了咬嘴唇，小声在他耳旁问道：“你想不想试试？” 曹吾一声不吭，像是睡着了一般。 “曹吾？”方绿筱问了声，没有得到回答，有些失望。 曹吾忽然开口，用冯果的语气说道：“想泡我，就拿出点诚意来。” “……”方绿筱唰的红了脸，这话什么意思？说我像色鬼吗？ 她猛的锤了曹吾的小腹一拳，曹吾吃痛，哎呦一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方绿筱一脸娇羞，粉嫩的红唇越靠越近。 呼吸一促，曹吾忽然伸手搂住了她，一个翻身。 “呀！你压到我头发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工作 原计划大家还要去往喀什，但假期已经过半，他们才堪堪转完北疆，如果再继续前往南疆的话，恐怕是赶不回来了。 于是乎，他们索性就停留了两天，在那拉提好好玩了一圈。 曹吾学会了骑马，第二天晚上他雇了个向导，和方绿筱一起往草原深处走了一段，远离聚居地，避开光污染，去拍星空，这是他此行最想要完成的目标之一。 他对星空有种迷恋，所以在牛莉提议将公司起名为星海时他也欣然同意。 是夜，万里无云，月亮没有升起，整片天空星光璀璨，那种壮观的景象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如果不是蚊子太多，曹吾能在外面拍一晚上照片，他带的相机在路上基本上没怎么用，今晚直接拍满了一张储存卡。 草原深处的毒蚊子是专叮牛马等大型牲畜的，毒性很强，虽然做了防护措施，曹吾还是被叮出了好几个大包。 他们原计划就地露营，但这里的蚊子实在恐怖，曹吾便让向导连夜带他们回去了。 回去的路他们就没再过多停留，只在奎屯停留了一晚，总算及时赶回了学校。 这一趟玩下来，所有人都累够呛，曹吾决定，下次去南疆绝对不开车了，飞过去在当地租都行。 新疆实在太大了，这一趟他感觉都够开回香城了。 回校后缓了好几天，曹吾才缓过劲儿来。 没缓过来也不能休息了，公司那边已经将beyond第二张专辑提上日程了。 他们第一张专辑中收录了十首歌，除了《冷雨夜》和《喜欢你》曹吾帮着操刀制作以外，其他诸如《我是愤怒》、《曾是拥有》等歌曲都是家驹全程亲自参与制作，他已经逐渐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 这一年中，他写了不少歌，每写完一首都会第一时间发给曹吾，并且会第一时间打给他，兴奋的问他感觉怎么样。 曹吾已经无数次在半夜接到他的电话了。 不过此举也是成效斐然，曹吾亲眼见证了一首首经典的歌再次被家驹创作出来，《旧日的足迹》、《再见理想》、《无尽空虚》、甚至是《大地》。 这种见证历史再次发生的奇妙感觉也让曹吾欲罢不能。 而且，最让曹吾惊喜的是，经过这个时空中几十年的沉淀，家驹还写出了不少相当好听的崭新歌曲。 《酒后的记忆》、《皱纹》、《乌云背后》，这些都是曹吾原时空中从没出现过的歌，而且相当有水平，这不禁让曹吾有种吃独食的快乐。 虽然歌是写出来了，但荒废了许多年再次捡起音乐，家驹的底子比原时空还是薄了不少，在编曲方面还得曹吾亲自操刀。 因此，从十一假期过后，曹吾的课余时间都泡在了出租房内，和公司远程连线，帮beyond做着专辑。 牛莉比两年前成熟了不少，已经开始有了不小的气场。 从带着几个老同事，租了间小破办公室，独自一人跑来香城签下黑洞乐队，到今天做出了一个业内知名的一线音乐公司，其中的辛苦只有她知道。 如今星海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公司了，公司去年买下了魔都浦东一处新盖起的办公楼中的整整一层，请了设计公司进行设计装修。 如今星海运营，行政，企宣，市场、艺人部门都已经成熟，而且也有了公司的录音棚。 牛莉计划从明年开始挖掘新人，培养公司的班底，为此她早早组建了公司的培训、造型、版权等部门，为将来做好了准备工作。 公司已经有两百多人了，养活这么一大批人可不是笔小开销。 星海的员工福利很不错，在业内也是出了名的，高工资，多假期，每年两次的出国公费旅游，想进星海的人都挤破了头。 beyond最近几年第二支首张专辑破白金的乐队，第一支是黑洞。 两支创造了神话的乐队出自同一家公司，就已经证明了公司的实力。 虽然已经休团，但黑洞乐队的传说从来没有消失过。 这支从一出现就带着争议冲到乐坛最显眼位置，又激流勇退，充满话题性的乐队，永远是大众最喜欢的谈资。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90后开始在网络上占据话语权，黑洞乐队的知名度和乐队形象居然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同样备受争议，被誉为垮掉一代的年轻人对黑洞乐队的经历感同身受，并且对于黑洞乐队用休团来对抗舆论的行为倍感推崇。 黑洞乐队居然渐渐在90后年轻人心目中形成了对抗世俗，反对标签文化的精神领袖。 虽然只有一张专辑，但这只专辑中所有歌曲的播放量已经破了百亿，实体专辑也正式破了白金销量，数字专辑更是破了千万份的最快销售纪录。 黑洞乐队正式的粉丝数量已经突破了千万，听过黑洞歌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这让他们成了音乐圈的传说，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被人提起，并且惋惜不已。 但这一切，仿佛都和曹吾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做专辑。 新疆的饭菜养人，曹吾比来时已经胖了十斤，穿着衣服虽然看不出来，但脸已经圆了一圈。 不过也有好处，他已经很少被同学怀疑长相了。 进入十二月，方绿筱的学习紧张了起来，来找曹吾的频率降低了些，不过晚上的电话依然照打。 木合塔尔和他女朋友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好，连架都没炒过，他们是青梅竹马，奔着结婚去的，听说一毕业就准备领证。 李启文正式和李雪走到了一起，他已经给未来的孩子取好了名字，叫李木子，如果是女孩，就在木左边加个三点水。 张传江在追冯果，但冯果却若即若离，好的时候对他很好，冷起来连短信都不回，吊得张传江失魂落魄，茶饭不思。 这天下午，曹吾在宿舍收拾完换洗衣服，正准备回出租房工作，但却忽然接到了张传江的短信，他说他朋友来找他玩，他在xx酒店开了个房间，但钱不够，让他帮忙送些过去，还写了房间号。 曹吾不疑有他，便来到了那家酒店，敲开房间门，他却看到了穿着睡衣的冯果。 第一百五十五章 包养我 “张传江呢？”曹吾探头看了看，屋里没有张传江的身影，这小子，和冯果开房就开房么，还不好意思说。 “出去了，你先进来吧。”冯果的睡衣有点薄，甚至能够隐约看到两颗红豆。 曹吾皱皱眉，移开目光，打量了下房间。 窗帘是拉着的，床头开着暖色日光灯，床上像是撒了香水，冯果坐上去后，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散。 “坐吧。”冯果指了指床对面的椅子。 曹吾有心将钱交给冯果就走，但这样会伤了张传江的面子，于是他便坐了下来。 冯果翘起了二郎腿，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小腿，轻轻晃荡，引人注意。 曹吾目不斜视，问道：“他出去干嘛？” “着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好尽快离开吗？”冯果伸手撑在右侧，向右偏了偏脑袋，姿势有些诱惑：“和我呆在一起就那么不自在吗？” “我还有事儿。”曹吾并没有正面回答，但也不置可否，因为他感觉不舒服。 冯果咬了咬嘴唇，忽然站起身来，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按在曹吾椅子的扶手两侧，身子压低，看着他的眼睛，展颜一笑，问道：“我该叫你曹吾，还是大明星曹吾呢？” “你什么意思？”曹吾从这个角度能从她的领口看得清清楚楚，不得不说，冯果的底子的确不错。 看着曹吾的眼神，冯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松开手向后退去，重新坐在了床边。 一闪而过的风景在心底荡起涟漪，想要激发一丝失落和心痒，但曹吾却不为所动。 这个冯果有两下子，怪不得能把张传江迷得魂不守舍。 但她的举动却让曹吾警觉了起来，她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只是好奇罢了。”冯果笑问道：“像你这么大的明星，为什么跑来这么远的地方上学呢？” “这是我的自由。”曹吾想了想，忽然问道：“那条短信是你发的？” “果然聪明。”冯果打了个响指。 曹吾直接起身，向门口走去。 冯果一愣，赶忙起身拦在了他的面前。 曹吾理也没理她，伸手拨拉开她，继续向前走去。 “你再走我就喊了！”冯果咬咬牙，大声说道、 曹吾脚步未停，冯果闭上眼，大声喊道：“强奸啊~！” 停下脚步，曹吾回过身来，眼中带着嫌弃和厌恶，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冯果得意的神色更盛，抱着胳膊说道：“你回来，坐下。” 曹吾盯着她看了片刻，回身坐到了椅子上，双肘搭在椅子扶手上，双手十指交叉：“说吧！你到底想干吗？” “如果我想呢？”冯果媚眼勾魂，拍了拍床边，说道：“你坐这来。” “不要得寸进尺，有话快说。”曹吾不为所动，像是没有听出她开的黄腔一般。 冯果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但很快变得坦然。 她将双手放下，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我需要钱，我想让你包养我。” “凭什么？” “就凭这个。”冯果解开了睡衣，傲然站立：“我还是原装，可以先验货。” “你还真是不知羞耻啊！”曹吾冷笑一声，心中对这女人的警惕更深了几分。 “在床上的时候，我会更不知羞耻。”冯果舔了舔嘴唇。 “厉害。”曹吾轻轻鼓着掌，看着她的果体，就如同看着一块木头：“我很好奇，你给自己开的价码是多少？” “一个月两万。”冯果抬起了下巴，自信道：“绝对物超所值。” “一个月两万，的确划算。”曹吾眼神如刀，上下扫着，划得冯果的肌肤都有些刺痛，但她却咬了咬牙，更挺了挺胸膛。 “但是，我为什么要选你？”曹吾摊开手，笑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知道我不会缺女人。我那么多女粉丝，天天在网上喊着要给我生猴子，我何必花钱来包养你呢？” 冯果像是对他这个问题早有考虑，微微一笑，诱惑说道：“我可以在这期间和张传江保持恋爱关系，但却不会有身体接触，我的人还是你的人，身份却是张传江的女朋友。怎么样？刺激吗？” 曹吾面色一变，腾的站起了身，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抽过去。 冯果见他暴怒，却没有退缩，而是直视着他，大声说道：“sm是要加钱的！” 曹吾气笑了，他摇了摇头，叹道：“你在把我当傻子，也在把张传江当傻子，我没空陪你胡闹。” 说罢，他便想推开她出去。 但冯果却一移身子，他差点按在她胸口上。 曹吾一皱眉，冷声道：“你如果执迷不悟，我会把这事儿告诉张传江的。” “你说啊！我就说你想非礼我，还想败坏我的名声，你看张传江听谁的？”冯果一点都不怕，又道：“今天你如果敢走出这个门，我就联系媒体，我相信黑洞乐队主唱的女朋友，这条新闻应该值不少钱吧？呃……” 她忽然被掐住了脖子，曹吾冷着脸，将她按在了墙上：“你找死！” 冯果虽然疼痛，但眼神却丝毫没有半点退让，而是挺起胸膛继续道：“方绿筱还是原装吧？你们谈了这么久，还是不让你碰，她哪里比我好？我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只需要花点钱就行，这是笔很划算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对这个软硬不吃的女人，曹吾是没辙了，他平息了下怒气，松开了手，皱眉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卖了？” 冯果喘息着，眼神平静说道：“我需要钱，一大笔钱！” “你需要钱，我可以借给你。”曹吾想了想，问道：“你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我家里没人生病，没人出车祸，我爸妈身体都很好，我只是纯粹的贪心。” 曹吾无语了。 “是不是很想不通？”冯果冷笑了声，说道：“我家里人都很健康，但也只是健康而已。像你这种家境优渥，又能自己赚钱的人，恐怕没尝过穷的滋味吧？我知道，即便我奋斗一辈子，都赚不到你财富的零头，那我何必要那么辛苦？没错，我就是贪心，爱钱，但我不要施舍！我可以交换！商品就是我的身体！” 冯果挺起胸膛，直视着他，说道：“如果你嫌贵，那一个月一万就好，至少你不是个糟老头子。” 说着，她忽然伸手抓起曹吾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是个狠人 将手抽了出来，嫌弃的在身上擦了擦，曹吾直视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冯果神色复杂，不甘问道：“为什么？我不够有吸引力吗？” “你看错人了，不光是看错了我，也看错了张传江。”曹吾停下脚步，淡然道：“你应该庆幸第一个找上的是我。” “别再脑子犯浑想什么包养不包养的事了，你以为出卖身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么？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傻乎乎的有钱人。” “放弃简单，坚守才难，有些东西，一旦丢掉，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咔哒！他打开房门。 “曹吾。”冯果忽然叫住了他，语气有些复杂：“如果我是真的因为喜欢你呢？” “喜欢我的人多了，你配吗？” 房间门被关上了，冯果愣了良久，才狼狈的抓过衣服穿上。 我错了吗？她这样问自己，只是一瞬间，她就有了答案。 我拼命学习，考上大学，以为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但进入大学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凭什么？凭什么有的人就可以拿出那么多钱来吃喝玩乐，自己却要饿一个月才能买得起一支小小的口红？ 我想要更好的生活，有什么错？ 是生活的错，不是我！ 她的心逐渐被羞耻和愤怒填满，她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用最低的姿态，但曹吾弃之如履的态度却狠狠践踏了她最后的自尊。 “曹吾！你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冯果如同一只受伤的母狼般低吼着。 发泄了半晌，她才逐渐平复了心情。 拿出包包中的化妆品，来到洗手间，抹去泪痕，重新画成美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报复？曹吾最后那句话问的好，自己配吗？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和实力去报复？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忘记今天的耻辱。 虽然计划没有成功，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她已经得知，曹吾是个很重视朋友的人。 掏出电话来，她拨通了张传江的电话。 “喂？你在干嘛呢？……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曹吾从酒店出来，径直回到了学校。 他感觉身上还有香水的味道，便回到宿舍换了套衣服。 方绿筱下午有课，曹吾来到了她教学楼下面等她。 下课了，曹吾靠在门柱上，在人群中搜寻方绿筱的身影。 在看到方绿筱的第一时间，她也看到了曹吾，面上一喜，便快步跑了过来。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爷您居然亲自来接我了？” 曹吾没搭腔，只是忽然伸手揽住她，将她搂入怀中。 “怎么了？”方绿筱察觉出他情绪不对，疑惑问道。 “没什么。”曹吾没松手，小声道：“刚才看到了恶心的东西，心情有些不好。” “哦。”方绿筱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那就多看看养眼的东西，比如说我这个大美女。” “你是东西吗？”曹吾抬起头笑问道。 “你觉得呢？”方绿筱不上当。 刮了刮她的鼻尖，曹吾搂着她往外走去：“饿了吧？带你吃好吃的去。” “什么好吃的？” “新市区有家海鲜自助，带你尝尝去。” …… 接下来的几天，冯果都没有再出现，曹吾也没见到学校附近有什么记者之类的可疑人物，想来她是没有像她说的那样随便乱说。 不过对于那天的事，曹吾还是心有余悸的，冯果这女孩真狠，对自己更狠。 一个二十出头年纪的女孩，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也是个狠人。 她会就这样算了？ 张传江这几天的心情很不错，每天早上洗漱，都要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再对着镜子研究下巴上的两颗青春痘，比上课都认真。 这天，上课的时候，他坐到了曹吾的身旁，和他小声聊着天。 “曹吾，你家公司具体是干什么的？” “也不算什么公司，就是个影视、动漫配音的工作室。” “那很厉害啊！挣钱吗？” “还行吧！”这两年ip热，网剧也开始形成规模，老爸的工作室订单不断，钱确实挣了不少。 “那我能不能学啊？”张传江有些意动。 “学？那个不太好学啊！”曹吾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也不是学啦！我就是想体验体验，打打工，就当是勤工俭学了。”张传江不在意的说道。 “勤工俭学？什么时候啊？” “就寒假么。” “寒假？你不回家过年吗？” “过年才几天，寒假将近两个月呢！我总不能都呆在家里吧？” “不是，你也可以在家附近打工么，跑香城去，那么远，不划算吧？” “这有什么划不划算的？就当是去开阔下视野么，你放心，我能吃苦，什么活儿都能干。”张传江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希冀和若有若无的讨好，曹吾忽然有些警觉。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嘿嘿！”张传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你就是黑洞乐队的那个曹吾吧？” 笑容一淡，曹吾问道：“你听谁说的？” “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是不是吧？”张传江有些兴奋的挪了挪屁股，好奇问道：“哎，你的身家真的过千万了？” 曹吾轻轻皱眉，没有回答。 张传江见状，赶忙道：“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乱说的。” 见他这副模样，曹吾在心底叹了口气，道：“是冯果跟你说的吧？她还说什么了？” “不是不是，是我在网吧上网时看新闻发现的。” “和谁去上的网？” “冯果。” 果然。 曹吾有些为难，但有些不好拒绝，便问道：“你家里人知道你的打算吗？” “知道！他们很支持我！还让我过去好好看看，争取在那边发展呢！” 曹吾想了想，又问道：“冯果跟你一块去？” “没有啊？她要回家的。” 这就怪了，曹吾百思不得其解，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见曹吾左思右想，张传江有些不高兴了：“不方便你就直说，没什么的。” 曹吾闻言，只得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你过去的话也是从最基本的干起，从头慢慢学，一开始会很没意思的。” “没关系！我学东西很快的！”张传江又高兴了起来。 见他这副单纯的样子，曹吾不禁感慨，这家伙哪天被人卖了自己都不会知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志愿者活动 “曹吾，你回来了？吃饭了没？”张传江见曹吾回到宿舍，热情招呼道：“冯果包了饺子，你尝尝吧？” 曹吾看了看桌上放着的饭盒，和坐在张传江床上的冯果，不动声色道：“不了，我吃过了。” “那可惜了，还挺好吃的。”张传江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幸福无比。 冯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曹吾搭话聊天：“曹吾，这周末准备去哪儿？” 将鞋带解开，曹吾才答道：“参加志愿者活动吧！” 张传江解释道：“方绿筱参加了志愿者协会，把他也拉进去了，上星期就说要参加活动来着，没去成，怎么着？这次去哪儿？” “儿童福利院。”曹吾道。 “在新市区那边吧？”冯果道：“那挺远的。” “嗯。”曹吾收拾着东西，没再吭气。 冯果忽然笑道：“对了曹吾，那天你说的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什么话？”张传江好奇问道，曹吾也有些疑惑。 “你说张传江对我是真心的，我也这么觉得。”冯果看向张传江，眼神温柔：“我能感觉到那种好，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 曹吾面色微冷，看向张传江。 张传江嘿嘿傻乐，低头大吃水饺。 曹吾搞不清楚冯果到底想干嘛，他也不想管。 就算她想什么歪点子，从张传江身上也骗不到什么，还能让他长个记性。 回到了出租屋，方绿筱已经到了，正在厨房里忙活。 她是会做饭的，虽然手艺一般，但愿意进厨房，就是一种心意。 从背后搂着她，曹吾吸了吸鼻子：“嗯，真香。” “你是说我还是菜啊？” “当然是你，排骨哪有你香？” “去！拿我和猪比啊？” “跟你商量个事儿行不行？” “什么事儿？” “明天的活动，我能不去吗？” “不行。”方绿筱转过头来，认真道：“别的事儿我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儿你得听我的。” “那好吧。”曹吾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他将方绿筱扳回去，双手搭在她肩上，问道：“还有多久开饭？” “一会儿就好啦！去外面等着吧！” 第二天一早，他们来到了学校门口，协会的车会在那里接他们。 方绿筱买了许多东西，糖果，方便食品，故事书，装了满满一大箱子，花了她不少钱。 但她是有奖学金的，小金库也不少，这点钱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曹吾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在那了。 方绿筱已经去过一次了，和早来的志愿者们也都认识，介绍认识了一下后不久，车就到了，几人坐上车往市区外开去。 他们要去的这家福利院和市中心那几家优质福利中心不同，它是一家私立的儿童福利院，接收的都是一些正规福利中心都不愿意接收的问题儿童，大多都是些很难被领养的儿童。 方绿筱来之前特意嘱咐他，不要带钱包，因为有志愿者在院内丢失财物的先例。 在去的路上，方绿筱给他讲了这家暖阳儿童福利院的历史。 创办这家福利院的是新大的一位叫做铁木尔的少数民族老教授，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是当地最早一家福利院。 当初创办的时候，老教授纯粹就是看到大街上一些流浪儿童没人管，整天偷抢拐骗，不愿他们成为祸害，就找了个地方，管这些孩子衣食住行，不让他们出去胡闹。 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到地方，福利院在一些老旧小区中间，有三栋高低不一的楼，看样子像是苏联时期留下来的建筑了。 车开不进去，就把大家卸在了大门口，大家抱着东西往福利院走去。 大家没有穿戴什么制服之类表明身份的东西，这是院长的要求，因为那样会让孩子们紧张不安。 这次来的大多是资深的志愿者，新加入的只有曹吾和另一个大二男生，他也是被他女朋友拉来的。 刚进大门，就看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维吾尔族老奶奶，拄着拐杖在门口等他们。 负责组织这次活动的大三学姐热情打招呼：“古丽奶奶，你怎么又来接我们呀？身体还好吗？” “身体好得很，能吃能睡。”古丽奶奶是铁木尔教授的夫人，老爷子去世后，福利院就由她来管理了，她也是现在的院长。 “把东西都放在办公室吧！”古丽奶奶冲院子里喊了声：“那迪尔！” 一个高高壮壮的维族小伙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古丽奶奶随手指了指曹吾怀中的箱子，吩咐道：“帮着搬东西。” “不用了。”曹吾刚想婉拒，却只觉手中一轻，那迪尔已经将箱子接了过去。 “他是古丽奶奶的孙子。”方绿筱介绍道。 老志愿者们熟门熟路跟上，曹吾和方绿筱则陪在古丽奶奶身旁，慢慢走着。 “你第一次来？”古丽奶奶问曹吾道。 “嗯，跟我女朋友来的。” “哦，你是小方的对象啊！”古丽奶奶恍然大悟，点头道：“真好，都是好孩子。” 绕过院门花池，曹吾看清了那迪尔跑来的地方，那里是一个篮球场。 此刻，球场上正有三个人在打篮球。 古丽奶奶指着其中一个四肢畸形不协调的男人介绍道：“那个是胡康康，83年送来的，得了小儿麻痹症，被家里人遗弃了，是院里最大的孩子，今年三十一了。” 看向另一个流着口水哈哈大笑的胖子“那个叫马田，重先天愚型患者，智商只有五六岁。” “巴哈尔古丽！”古丽奶奶冲最后一个人喊道，那人个子起码有两米以上，但却瘦得惊人，脖子也很长，脑袋很小，听名字居然是个女孩？ 听到古丽奶奶的喊声，她大步走了过来，古丽奶奶嘱咐道：“你不要被砸到了，去玩别的啊，乖。” 巴哈尔古丽低头听话，很老实。 “孩子们都在上课呢，我带你们过去。”古丽奶奶带着曹吾和方绿筱朝里走去。 曹吾回头看了看，巴哈尔古丽晃晃悠悠的又往篮球场走去，胡康康和马田咧嘴笑着，将篮球丢给了她。 她举手就放进了篮筐里，另外两人啪啪的鼓着掌，没有叫喊，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的开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好人 “福利院目前一共有127个孩子，大部分是智障、残障儿童，我们给他们分了大、中、小三个班，有老师带他们。” “我们的老师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爱心人士，也有像你们这样好心的志愿者，你们都是好人。” “我们有专门的宿舍，食堂，教室，澡堂，社会上有好多爱心人士在向我们捐助，衣服，书籍，药品，钱款。我常常说，这些孩子是全国爱心人士的孩子，有那么多好心人的捐助，我们福利院才能走到今天……” 曹吾默默的听着，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里面大大小小的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大声唱着儿歌，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在他来之前，在心中做过预设。 儿童福利院，应该是收养了许多孤儿，像个集体宿舍一样，孩子们在福利院里做游戏，玩耍。院里有人负责联系收养，会有因为无法生育的父母，经过了解和考察后，过来收养…… 但他看到的场景却完全和预想不同，更加的……残酷。 教室里很吵闹，因为大部分孩子都是智力有残缺的，他们不会听人说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甚至有人直接尿在了裤子。 更多的则是一些身体上有缺陷的孩子，要么是像胡康康那样，得了小儿麻痹症，身体畸形，要么是受过伤，缺胳膊少腿，让人心生畏惧。 曹吾有些悲哀的发现，这些孩子，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人领养了。 教室中根本没有讲台，代课的老师就像个全职保姆，要带着他们做游戏，唱歌，还要看到每个人的状态，判断他们有没有拉屎撒尿。 这里并不是幻想中的伊甸园，而是现实中被人忽视的角落。 “为什么不送他们去学校？”曹吾刚问出口，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我们全省的特殊教育学校只有10所，承受能力有限，而且也只能接收视障、听障和少许残障的儿童，智障儿童暂时无法接收。”古丽奶奶解释道：“而且，这类学校的费用比较高，福利院负担不起。” “不过去年国家已经批复了我们省30所特殊教育学校的建设项目，其中就有三所培智学校，乌市就有一所，马上就能开放了，到时候这些孩子，就有地方可去了。” “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曹吾看到，正在给孩子们讲故事的那位四十多岁的胖女老师，被一个智障儿童忽然打了一巴掌，但她却没有生气，只是认真的给那个孩子讲道理，耐心让她学会道歉。 古丽奶奶受过的苦一定比这更多，铁木尔爷爷想必也是，但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这些孩子的不好，任何时候都在为他们考虑。 曹吾忽然有些羞愧，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受不起古丽奶奶的那一句好人。 志愿者们将带来的东西分好了份，拿来了教室，送给每一个孩子，方绿筱也上前帮忙了。 智力残缺的孩子们很开心，放肆的欢笑着，表达自己开心的心情。 曹吾却发现，那些残障的孩子却不是那么开心，只是默默的接受礼物，小声的道谢，但眼中却是冷漠和疏远。 看出了他的疑惑，古丽奶奶解释道：“志愿者很不好当，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会做太久。这很正常，人总是趋利避害，喜欢美好的事物，天天面对这些孩子，难免会受不了。” “这些孩子其实很敏感，他们喜欢和人交流，接触，但在经历过几次熟悉的志愿者朋友突然不告而别，再也不来看他们后，他们就改变了。” “那会让他们更加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不同，从而变得更加孤僻，警惕，敏感。” “但是，你只要耐下心来，和他们多接触几次，你就会发现，他们都是最好的孩子，他们对爱的渴望远超常人，也无比迫切的想要付出自己的爱……” 听着古丽奶奶的絮叨，曹吾忽然生出一种冲动，他想要做些什么。 “古丽奶奶，院里有什么困难吗？”曹吾认真道：“我能帮上忙，一定帮。” “困难？没什么困难。”古丽奶奶摇了摇头，笑道：“我们吃得饱，穿得暖，每天都生活得很快乐。” 古丽奶奶看了看他，拿起他的手，拍了拍：“你是个好孩子，有心了。其实这些孩子对钱没什么欲望，他们最缺少的是陪伴和关心，你如果真的想做些什么，就经常来看看他们，这是最好的帮助。” 曹吾茫然的点了点头，他看到方绿筱正抱着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给她讲着新买来的书中的故事，他忽然有些明白，方绿筱为什么非要他过来了。 “我去看看他们。” 曹吾跟古丽奶奶打了个招呼，便走进了教室，那位胖老师正在安抚一个哭闹的孩子。 那孩子和马田长得很像，也是个先天愚型患者，也就是唐氏综合征，曹吾原时空中有个很著名的唐氏综合征患者，名叫舟舟，他也是这种长相。 “要帮忙吗？”曹吾蹲下身来，那孩子见到他，有些害怕的止住了哭声，一头钻进了老师的怀中。 被孩子的鼻涕抹了一胸口，那胖老师却没有在意，笑呵呵道：“他该吃药了，每次吃药就像上刑，一样，哈哈。” 曹吾帮她把药片倒出来，放在她手心，口中一边问道：“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哎呦，九几年吧？九三还是九四？忘了。” “您结婚了吗？” “没有，我也是个孤儿，小时候在孤儿院碰到的护工都不好，所以长大后，我就想当个好护工，不让这些孩子吃我当年吃过的苦。”胖老师很健谈。 “您觉得辛苦吗？” “不辛苦那是假的，但干什么不辛苦？人只要活着，就得受苦。想挣钱，就得受挣钱的苦，想懒散，就得受清贫的苦。人生在世，怎么都是一辈子，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足够了。我觉得照顾这些孩子挺好的，我没孩子，他们就都是我的儿子女儿，多好？你别看他们智力有问题，但都可知道疼人呢！上次我感冒发烧，他们每个人都跑来抱我，说要把我的感冒吸走，让我舒服一点，哈哈！多好玩？”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正的快乐 “我们吃穿用度花不了多少钱，就是缺人手。这些孩子平均都有人尿床，衣裳被褥天天都得洗，很辛苦。我们之前雇的阿姨最多的也就干了一年多……” 喂完了药，胖老师便组织孩子们搬着小板凳，来到院子里，一起做游戏。 因为身体条件等先天原因，他们能做的游戏不多。 但即便是玩着最普通的老鹰捉小鸡，他们也无比的开心。 志愿者们分作两组，一组当鸡妈妈，一组当老鹰。 孩子们很喜欢做游戏，哪怕有人不慎摔倒，也只是爬起来拍拍土，继续加入游戏当中。 不过老师只让他们玩了一会儿，就换了个游戏。 让所有孩子捂着眼睛，胖老师将一颗乒乓球藏在了曹吾的口袋里，然后让孩子们睁开眼睛，在这个院子中寻找。 这个游戏比较温和，也很受孩子欢迎，还能锻炼思考能力。 孩子们手拉着手，在院子中乱跑，左找找，右看看，有些索性忘了游戏，蹲下来看蚂蚁搬家，踮起脚看蜜蜂采蜜，他们总能找到开心的方法。 一直黏着方绿筱的大眼睛女孩叫潘月月，很普通的名字，但长得却很可爱，粉嫩嫩的，如同一只瓷娃娃。 她是院里少有的几个看起来正常的孩子，但方绿筱却告诉他，月月有先天性心脏病。 方绿筱很喜欢她，从来以后，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这次她带了几件小女孩的贴身内衣，就是专门给月月带的。 曹吾原本有些疑惑，她为什么没有买裙子、头花之类的东西，但他现在明白了。 在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中作特殊打扮会让月月变成被嫉妒的对象，这里的大多数孩子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好恶，方绿筱是怕月月受欺负。 在方绿筱的帮助下，月月在曹吾这找到了乒乓球，获得了奖励，两颗大白兔奶糖。 虽然其他的孩子也都有一颗，但月月依然开心，她有两颗呢！中午吃一颗，晚上还能再吃一颗！ 做完了游戏，胖老师让孩子们将小板凳摆成一圈，志愿者们要给他们表演节目。 志愿者中有会乐器的，院里也有捐赠的乐器，那迪尔帮着拿了两把吉他和一架电子合成器出来。 合成器型号比较老，音效也比较少，但也够用了。 杨怀玉，就是那个和方绿筱一样，带着男朋友过来的女孩，她学过琴，负责给大家伴奏。 这次来的志愿者大部分都是来过两次以上的资深志愿者，他们知道孩子们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因此大多数唱的歌都是儿歌。此外也都是唱流行和民谣。 方绿筱是给曹吾报了节目的，为了伴奏方便，组织者就将需要杨怀玉伴奏的歌放到了一起，曹吾的节目紧随其后。 在来之前，曹吾有想过唱什么歌，他原本打算唱一首倔强得了，但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 轮到了他，曹吾走到合成器前，坐下试了几个音，想了想，说道：“这首歌，我想送给古丽奶奶，铁木尔爷爷，还有所有负责照顾这些孩子们的老师，护工，和所有的志愿者。” 调出钢琴音色，曹吾十指温柔，琴声更温柔，歌声也与以往唱歌有了些不同。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 一直到坐在返程的车里，这个旋律依然回响在曹吾的脑海中。 “筱筱，谢谢你。”曹吾忽然冲靠在身侧的方绿筱认真说道：“今天我过得很充实。” 音乐是世界的语言，它能跨越一切障碍，做到心与心的直接交流。 孩子们虽然听不懂歌词，但也喜欢上了这首温暖中带着力量的歌曲，瞬间拉近了和曹吾的距离。 离开前，大大小小的孩子抱着他，不愿让他离开，曹吾终于明白，方绿筱为什么会想要来这里，并且要拉着他也一起来。 在这里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情感，以及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快乐。 “那你下周还来吗？” “当然。”曹吾笑道：“我可是答应了他们，要教他们唱这首歌的。” “明天会更好，这首歌真好听，名字也好，歌词也好，一定是有大爱的人，才写得出这样的歌。”坐在他们前排的杨怀玉笑道。 曹吾老脸一红，赶忙岔开话题问道：“你对象呢？” “他有事儿，先打车走了。”杨怀玉神色一黯，随即笑道：“你的琴弹得真好，是专业的吧？” “学过。” 见他谈兴不高，杨怀玉便回过身去，闭眼休息了。 回到市区已经是晚上了，虽然在福利院吃过了午饭，但曹吾还是饿了。 找了家湘菜馆，点了几个菜，大吃了一顿，曹吾有在隔壁的新疆菜馆打包了几个胡辣羊蹄带回去给方绿筱啃。 用各种香辛料将羊蹄炖煮得酥烂脱骨，汤汁香辣刺激，被方绿筱带着吃了一次，他也喜欢上了这种小吃。 回到出租屋洗漱完毕，写了会儿作业，编了会儿曲，曹吾便上床准备休息了。 方绿筱贴着面膜，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来，拿着手机刷起了朋友圈。 曹吾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了起来。 先天性心脏病……魔都三甲医院……专家推荐…… 他打开微信，点开张嵘的语音通话。 “喂？嵘哥，睡了吗？” “哦，这两天有空的话帮我个忙行么？你帮我了解一下，魔都治疗儿童先天性心脏病的医院哪家好一点，最好能联系个专家，预定个床位。我这边有个小孩是先天性心脏病……六岁多，嗯……病例我明天给你，你先帮我问问……嗯，好，麻烦了。” 挂了语音，曹吾没抬头的说道：“筱筱，明天咱们去一趟旧货市场，买点洗衣机、烘干机的给福利院送过去……” 半天没等到回应，曹吾疑惑的扭过头去，却猛然看到一张惨白的脸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脑袋就往嘴上啃。 “唔……！”曹吾好容易从方绿筱的嘴下挪出个缝儿，含糊道：“你能不能先把面膜取了？” 方绿筱一把扯下面膜，伸手将毛毯一扬，便将两人盖了起来。 “哎呦！你轻点！你这是要干嘛？” “嘶！” 这天晚上，方绿筱格外的主动。 第一百六十章 天堂的歌声 鸟市的第一场雪下起来了。 在没有那个被称为刀郎的男人的时空里，大街上再也听不到《2002年的第一场雪》，也没人在意八楼到底在什么地方，未免有一丝遗憾。 就在同一天，beyond第二张专辑面世了。 这张叫做《再见理想》的专辑，依然是一张纯粤语专辑，却在全国大地上掀起了一股粤语风潮。 无数人在ktv中用蹩脚的粤语唱着“心中一股闯劲勇闯”，众多乐评人也对这张专辑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公司为这张专辑做了充足的准备，宣传发行都花了不少钱，下了大工夫，牛莉想要冲击一次《新人生路上的摇滚》的销量。 这张专辑是数字版和实体版同时发行，第一天数字版的销量就破了十万份，后劲十足。 不幸档期撞车的黑雨伞乐队新专辑《岁月过往》被《再见理想》压得没半点脾气。 无数从业人员也在紧锣密鼓的分析着这张专辑，从排版到编曲作词，想要找出成功的秘诀，进行复制。 很快，就有人发现，这张专辑和beyond上一张专辑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同一个音乐制作人，曹吾。 这个创造了全国一度最有话题性乐队的年轻人虽然将乐队休团，但他的身影仿佛无所不在，稍一露面就将乐坛掀得天翻地覆。 无数音乐公司想要联系到他，把他挖到自己公司旗下，但却找不到他半点消息。 这也引得黑洞乐队的粉丝再一次讨论起乐队何时重启的话题。 这段时间，曹吾的日子过得很舒服。 平日里就是上课，周末和方绿筱在出租屋腻歪腻歪，再去福利院陪孩子们过个周末，很开心。 志愿者队伍是不固定的，没有固定的组织者，加上有的人或许来两次就不来了，后来就变成了方绿筱牵头组织活动了。 这很正常，就比如杨怀玉的男朋友，来过一次后，就没再来，杨怀玉对此有些在意，两人还吵过几架。 后来方绿筱劝过她一次，志愿者的行为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善行，这不应该变成一种道德绑架。 志愿者当然愿意接受所有人的好意，但并不能强迫别人付出，毕竟人总是要先顾全自己，才能顾得上别人，这是最基本的。 方绿筱显然把志愿者活动当成了一份主要的工作来做。她和香城市当地的慈善机构取得了联系，每周都会有人将捐赠物寄过来，后来太多了，她还将一部分分给了其他学校的志愿者协会。 曹吾则把课余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教会那些孩子们唱歌上面。 他将每一个孩子按照声音的不同分为了高、中、低三个声部，组成了一个儿童合唱团。 孩子们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热情。 曹吾已经能够叫得出每一个孩子的名字，孩子们也很愿意听他的话，如今的他颇有点池塘底教养院马修老师的感觉。 孩子们进步飞快，从一开始连位置都站不对，到后来已经能够完整唱一遍下来。 有一次合唱时，胖老师无意说了句，这帮孩子都能上台表演了。 曹吾没怎么在意，但古丽奶奶却听到了耳朵里。 过了约莫四五天的样子，方绿筱忽然激动的找到了曹吾，她说古丽奶奶找到了残联，想要让孩子们登上残联元旦晚会的舞台。残联的领导这个周末会来福利院观看孩子们演出，如果成功的话，孩子们就可以上台表演了。 曹吾也为孩子们感到开心，他特意请了两天假，帮孩子们做了两天的加急培训。 领导来的前一天，志愿者们都来福利院，帮院里做了一次大扫除。 方绿筱自掏腰包，帮孩子们买了整齐的制服和鞋子。 周日早上，曹吾一大早就和方绿筱开车来到了福利院。 残联领导下午过来，曹吾便和孩子们又排练了几遍。 其实大家已经唱得很好了，但穿上新衣服的孩子们热情高涨，一遍一遍的唱个不停。 中午吃饭，每一个孩子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们撅着屁股，伸着脑袋，不愿让新衣服被染脏。 下午四点，残联领导一行人到了福利院。 这次来的是残联党组书记兼理事长钟晓燕，她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慈眉善目，面上总是带着和煦的微笑。 她和古丽奶奶很熟悉，一见面就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关切福利院的情况。 她并不是空着手来的，还带着一车的捐赠物资，包括两百床新打的纯棉网套，以及一车块煤，她说一定要让孩子们过一个暖和的冬天。 大部分孩子们都认得她，纷纷上前喊钟奶奶，钟晓燕亲切的摸着每一个孩子的脑袋，连连答应，很是开心。 演出安排在了最大的教室里，合成器已经支好了。 钟晓燕将古丽奶奶搀扶坐下，才和随行的办公室主任一起坐在椅子上。 孩子们穿着崭新的衣服，昂首挺胸，站成前后三排。 合成器已经支好了，曹吾坐在合成器前，看向古丽奶奶。 “开始吧！”古丽奶奶温和笑着摆了摆手。 曹吾回头冲准备就绪的孩子们点了点头，按下琴键。 月月站在第一排的中间，画着红嘴唇，随着节奏左右摇晃着脑袋，认真的用带着奶音的声音唱道：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 从月月的第一句歌声开始，钟奶奶便红了眼眶，惊喜的捂住了嘴。 合唱声起，钟奶奶更是捂住了胸口，和同样惊喜的办公室主任交换了个眼神。 孩子们唱得很认真，旁若无人，虽然他们的身体是残缺的，但声音却无限美好。 这是来自天堂的歌声！ 钟奶奶实在无法想象，这些连吃饭排泄都很难自控的孩子，居然能唱出这天使般的歌声。 一曲唱罢，钟奶奶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良久，她才起身，来到孩子们面前，将每一个孩子都揽入怀中，紧紧拥抱。 最后，她来到曹吾面前，紧紧握着他的手，向他郑重道谢。 “感谢你为这些孩子们做的一切。”钟奶奶很激动：“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一首歌。” 第一百六十一章 直脾气 钟奶奶没有同意将这个节目放在残联的元旦晚会上，她认为这个节目应该被更多的人看到。 她表示要回去找徐书记，将这个节目报了上去，希望能让孩子们参加省里的元旦晚会。 残联的意见哪个领导都不敢忽视，徐书记抽空观看了一次孩子们的演出后，做了个惊人的决定，他他要将这个节目推荐给春晚节目组！ 得到这个消息，全福利院都震动了，所有老师和护工都开心无比，就像是已经站在了春晚舞台上一般。 但古丽奶奶还是依旧的淡定，表示徐书记只是将节目推荐上去，能不能上还不一定呢！ 节目审核要在京城进行，这样的话孩子们就得去京城，光是来回的路费就不是个小数目。 曹吾本想赞助一部分，不过古丽奶奶却没有接受他的建议。 古丽奶奶表示，这些年福利院接受的捐款虽然不是太多，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负担一次孩子们的集体出行，还是没有问题的。 徐书记让政府出面，给福利院安排了一架航班，机票按照淡季优惠价格来算。 福利院的孩子几乎没有出过远门，就连踏出福利院都是去临近的公园玩，他们对最近几天院里老师和护工们的紧张兴奋似懂非懂，还不太清楚要干什么。 参加合唱团的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院里需要有人照看留下的孩子们，只能由古丽奶奶带着几个老师和护工随行照看。 古丽奶奶请曹吾同行，他是这个节目的创作人，孩子们也都习惯了在他的带领下唱歌，没有他，这个节目没法演。 曹吾原本有些顾忌，但看在古丽奶奶和孩子们的份上，也欣然同意了。 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一起前往京城。 他在京城的那两套房子是已经简装好了的，也通了暖气，古丽奶奶和孩子们过去刚好住他那里，也省得多花住宿费了。 12月中旬，古丽奶奶一行到了京城。 这是孩子们第一次坐飞机，出远门，来到京城后，大家都兴奋不已，看着高楼大厦，瞠目结舌。 钟奶奶联系了全国残联办公厅，残联专门安排了一位组织联络部的干部来协助他们，叫做孙晓楠。 徐书记安排了专人在京城接他们，负责联系春晚节目组，对接孩子们节目评审的工作。 12月份，时间已经很晚了，春晚早就开始筹备，临近彩排了，这个时候，添加节目和减少节目都是麻烦事。 好在这次是徐书记强烈推荐，才给了他们一个审核的机会。 赵江涛是徐书记的秘书，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算是年少有为了。 京城遍地都是官，赵江涛副科级别的职位在这里什么都算不上，这次由他来对接联系春晚节目组，是因为他和栏目组的节目统筹之一是校友。 春晚栏目组并没有什么职位，但作为全国最大最重要的节目，隐性实力却是很强大的。 一般的官员是不敢在春晚导演组跟前拿架子的，不然人家随便编排一个小品，用个谐音地名，这边节目播出，那边就得接受调查。 不过节目统筹在这里面还算不上号，也就管管节目选送，编排调度之类的事。 这位叫做章飞根的节目统筹不光和赵江涛是校友，还是一个省的老乡。 当晚赵江涛便请那个章飞根吃了饭，送了点所谓的“特产”，回来后便拍胸脯保证，说没问题了。 然而，在第二天的审核现场，这位章飞根看完节目后，却久久没有回话。 见他面色有些为难，赵江涛赶忙叫他起身，往门外的楼道走去，想要问问怎么个情况。 曹吾和古丽奶奶见状，也起身跟了上去，孙晓楠则和胖老师一起在房间里陪着孩子们。 门外，赵江涛陪着笑问道：“章组长，这节目你看怎么样？” “歌是好歌，比我们排上去的那首歌要好。”章飞根摇摇头道：“但是，你没给我说清楚啊？你说是残障儿童的节目，我以为是瞎子和盲人呢！结果是一些傻子和奇形怪状的。春晚是面向全国观众的，让这一群上去，不是成心倒全国人民胃口么？” 赵江涛还没说什么，古丽奶奶却从他身后冲了出来。 站在章飞根面前，古丽奶奶潮红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怒容，跺着拐杖怒到：“他们不是傻子！” 章飞根有些厌烦的瞥了她一眼，敷衍道：“我这人说话直，你别在意，但事实就是事实……” 话还没说完，一只砂锅大的拳头便在他眼前越放越大。 砰！ “哎呦！”章飞根一声痛呼，捂着眼睛向后倒去。 曹吾捏着拳头，冷冷的瞪着他：“我这人脾气也直，见到没有教养的人，就想替他爸爸教训教训他！” “你他妈的找死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动手打人！”章飞根爬起来，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等着！我要报警！” “你报！一点医药费老子赔得起！”曹吾是真动怒了，是因为失望，他没想到堂堂春晚节目组里，居然会有这种思想狭隘的货色存在。 赵江涛这才反应了过来，赶忙拦住曹吾，一边回头冲章飞根解释：“章组长，这是个误会！误会啊！” “误会？这也叫误会？”章飞根指着自己睁不开的左眼，咬牙切齿道：“这节目不用谈了！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那些傻子上节目！” “还有你！”章飞根指着曹吾：“你完了！老子要告你！” “怎么了？”孙晓楠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古丽奶奶被曹吾突然动手惊得有些恍神，见她出来，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孙晓楠在房间里也听到了章飞根挨打后喊的话，和古丽奶奶说的话一对照，便明白了事情经过。 她严肃道：“章先生，您在公共场合侮辱残疾人，我建议您向那些孩子道歉。” “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管我？”章飞根指着她的鼻子大声道：“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没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家 “什么情况？”一个路过的中年妇女停下了脚步，看向章飞根：“小章，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窦导。”章飞根见到此人，面色一变，赶忙打了个招呼，继而告状道：“我来审核节目，只是提了点意见，就被这个人打了一拳，哪有这样的人！” “只是提了点意见？章组长可真是会颠倒黑白啊！” “组长？” 来人正是歌舞杂魔节目的导演窦菊华，她听到曹吾的称呼，疑惑道：“小章你什么时候成组长了？” 章飞根脸一红，一时语窒。 “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给我讲一下，这里我来负责。” “窦导演，都是误会。”赵江涛赶忙上前委婉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虽然他尽力遮掩，但窦菊华还是听出来了，动手的原因是因为章飞根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 “不管怎么说，打人终究是不对的……”窦菊华想要和稀泥。 一旁的孙晓楠则站了出来，严肃说道：“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这位章同志出言不逊在先，我可以作证。” 窦菊华打量了下她，问道：“您是。” “窦导演你好，我是全国残联组织联络部的孙晓楠，这是我的证件。” “残联……”窦菊华有些头疼，残联可是在全国人大都有席位的官方组织，这事儿处理不好，会很麻烦的。 “这样吧，我这会儿刚好有点时间，你们那个节目，我亲自看一遍，能不能过，我能决定。”窦菊华想了个办法。 曹吾等人也没什么意见，章飞根也没法反对，所有人便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排练厅内，孩子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玩闹着。 将他们重新组织起来，再次站在一起，当着窦导演的面又将节目表演了一遍。 窦导演是春晚栏目组的资深老人了，一共参与过三届春晚的策划，也算是见过不少节目了，但这个节目依然给了她极大的惊喜。 什么都不用说，就只是这首歌，就足以载入史册了！ 这是首完美符合春晚需求的歌曲，博爱，大气，而且听听这名字，明天会更好，不是刚好满足全国人民对新的一年的期许么？ 窦导演当即拍板，同意收录了这个节目。 但曹吾和章飞根的冲突还得解决，在窦导的调停下，曹吾大方的给章飞根道了个歉，赔了点医药费，将此事了解。 反正该办的事都办到了，他也占了便宜，道句歉也没什么，不疼不痒的，比章飞根的熊猫眼可强多了。 曹吾不怕他报复，反正这次节目他不敢搞鬼，之后曹吾还不一定会上春晚，他也搞不到自己，怕他个毛？ 回到住所后，古丽奶奶将他叫了过去，和孙晓楠坐在一起，说要商量点事儿。 主要是孙晓楠想和他商量，她表示能不能将节目扩充一下，增加几个全国各地的残疾人代表，一起表演，算作是残联选派的节目。 这虽然有点摘桃子的嫌疑，但这次残联也帮了忙，孙晓楠也替他出了头，加几个人也没什么，就是会多少抢了孩子们的风头。 不过古丽奶奶倒不反对，孩子们只要有好吃的，就更不会反对了。 而且能够得到残联的重视，对福利院的好处可不止是这一次表演机会，曹吾便同意了。 节目报上去后，会有专业的制作人和统筹来接手，曹吾便回新疆了。 离过年还有几个月，加上有残联的工作人员照看，孩子们的演出已经不需要他帮忙了，他要赶紧回去准备考试。 紧张但又充实的复习过后，曹吾大学第一学期的考试终于结束了，他也迎来了久违的寒假。 到木合塔尔叔叔家餐厅聚了次餐，几人便准备回家了。 曹吾懒得再把设备拉回去，索性又交了半年房租，把设备都放在了出租屋里，只带了把吉他。 回去都是冰雪道路，开车太危险，曹吾便没打算开车。 给自己和方绿筱订了飞机票，两人第二天一早出发。 来的时候开车开了将近一个月，回去坐飞机也要五个小时，可想而知路程有多远。 元旦那天，欧阳玉阁居然给他发了祝福短信，问他回家的时候经不经过兰州，请他去杨蜜家玩。 曹吾回绝了，也没说下次的话，因为短信被方绿筱看到了。 方绿筱很聪明的没有追问，但曹吾还是解释了下，说是自驾来的路上认识的朋友，下次介绍给她认识。 这是两个人在一起必要的坦诚。 一大早天没亮就出发，回到香城已经天黑了，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回到家乡的感觉还是很开心的，曹吾打车把方绿筱送回了家，腻歪了会儿，才重又打车回家。 打开家门，来迎接他的是扑鼻的饭菜香气，和“臭豆腐”在腿上亲昵的磨蹭。 张佳倩做了一桌子菜，都是曹吾爱吃的。 听到动静，她从厨房出来，看到曹吾，先是愣了下，继而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曹吾一头雾水，将行李搬了进来。 张佳倩憋着笑上前，捏了捏曹吾的脸蛋，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我记得你给娜仁的教练起的外号，叫卤蛋是吧？啊哈哈哈！” 呃……曹吾明白了，是因为自己吃胖了。 “没办法，新疆菜分量大嘛！”曹吾尴尬道：“我托运了一只小巴依羊羔，明天给你们做正宗的烤肉吃！” “化了没呀？”张佳倩注意力转移到了箱子旁的羊肉礼盒上。 “有冰块，放冰箱就行。”曹吾抱起礼盒，往冰箱走去，一边问道：“老爸呢？” “在公司加班，一会儿就回来。”张佳倩转身又进了厨房：“你饿了就先吃两口菜。” 将羊肉收进冰箱，行李箱放进卧室里，曹吾回到客厅，一手抱着“臭豆腐”，一手捏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 老爸没多久就回来了，见到曹吾后，他也愣了下，才表示他壮实了不少。 其乐融融的吃了顿饭，又陪二老聊了会儿天，曹吾便抱着“臭豆腐”回卧室睡觉了。 躺在熟悉的床上，曹吾舒坦的叹了口气。 可算是回家了。 感觉真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朋友 “巴图！你小子又胖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你声音怎么了？” “有点感冒。” “给我传染点儿。” 曹吾和巴图紧紧拥抱了下，哈哈大笑起来。 “乐乐到了吗？”巴图问道。 “早到了，在里面呢！”曹吾搂着巴图的脖子，往餐厅内走去。 曹吾也是今天才到的魔都，因为巴图和乐乐都要在魔都转乘，他索性就直接来这了。 牛莉在厉家菜订了雅间，招待他们，这顿饭只有他们四人。 牛莉这两年的变化挺大，为了公司劳心劳力，但久居高位，自然也培养出一些管理习惯和说话方式来，也就是所谓的气势。 她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今天才没有带人，哪怕是张嵘都没有一起过来。 乐乐一点都没变，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对美食的那种热爱，出国什么样，回来还什么样。 只是言谈举止比以前成熟了不少，这点从她出国前就已经看得出来了。 厉家菜是真正的宫廷菜，创始人厉善麟先生的祖父厉顺庆在清同治和光绪年间任内务府大臣，官至二品，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不过，今天大家的兴致却完全不在菜上。 “kaprun是个镇子，在萨尔斯堡州，zell am see地区，在奥地利境内。镇子上一点儿都不冷，白天气温都在零下一两度，晚上也才零下七八度。阿尔卑斯山上倒是冷一些，但也不超过零下二十度。我那几个同学都是老手，他们经常去滑，我是第一次，不过我底盘儿低，没摔多狠……我是含着棒棒糖滑的，超级好玩！今年寒假你们也去吧？我带你们玩！” …… “它叫小黑，我爷爷送我的，已经快一岁了，你们看，它小的时候，多好看？我爷爷家在市区，它是放在附近一个镇上的牧民家里代养的，我一放假就去看它……等小黑再长大点，我爷爷就请老师傅帮我按照小黑的模样做一把专属于我的马头琴……琴弦当然是用小黑的尾巴来做……” “我第一天是在cd市外的一个叫做桃源的镇上住的……到了长安我就没再一个人走了，带了个人一起到的兰州……这是我们在独库公路纪念碑前的合影……这是那拉提草原……” 大家兴致勃勃的讲着这一年的经历，牛莉在一旁微笑着，安安静静的聆听。 “干杯！” 美食美酒加三两好友，这便是最幸福的生活吧？ 没喝多少，大家却都有些醉了。 欢笑过后的沉默最是让人失落，大家都知道缺了些什么，但却没人说出口。 巴图忍不住了，忽然问牛莉道：“莉姐，青松还是没消息吗？” 牛莉啜饮了口黄酒，点点头道：“我一直让人在各个省市的主要报刊上刊登寻人启事，网上也在组织粉丝寻找，但一直没有消息。” 巴图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乐乐瞅了瞅他，又瞅了瞅曹吾，笑道：“这么大的国家，只要他不想出现，我们还是很难找到他的。不过我相信他应该过得挺好，起码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他遇到坏人，他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护身符，那样的话，也会有人联系他家人或是莉姐。既然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想必他是故意躲起来了。我想，总有一天他会想通，回来找我们的。” “没错。”曹吾点了点头，举起酒杯道：“这一杯，我们敬青松。” “敬青松。” 大家一饮而尽，曹吾忽然来了兴致，提议道：“既然他在故意躲着我们，那他一定也在关注我们的消息，不如我们录个视频，发到围脖上，问候一下他吧？” “好啊！”巴图和乐乐欣然同意。 牛莉掏出手机：“我帮你们录像。” 坐在桌前，几人看着镜头，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曹吾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唱一首歌吧！” “什么歌？”牛莉眼神微动，心中颇为期待。 “朋友。” 曹吾问服务员要来了纸笔，匆匆写下了简谱，递给了巴图和乐乐。 牛莉可惜道：“没带乐器。” “没事儿，打击乐器用不着专门带。”巴图拿过茶壶和几个玻璃杯，倒入不同量的水，就变成了一个打击乐器台子。 “我给你和声。”乐乐自告奋勇。 “那就开始吧！”牛莉重新开始摄像，曹吾冲着镜头笑道：“放假了，我们乐队三个人聚餐，就少你了，青松。两年多过去了，你还好吗？借着这个机会，唱首歌给你听吧！” 巴图拿着两根筷子，敲着杯子，随手打出一段四四拍的节奏。 曹吾眯起眼睛，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请你告诉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 “请你告诉我。” 这是一首很老的歌了，但却与曹吾几人此刻的心情完全相符。 他将歌词中所有的忘记和离开都换成了告诉，就是想让听到这首歌的青松至少能够传来一个安好与否的消息。 曹吾感冒后的嗓子有些沙哑，加上又喝了酒，有些脸红脖子粗，但无形中却多了些酒场上的江湖气息，豪迈中亦不乏真诚。 这是一首男人歌，其中蕴含的友情力量在酒精的刺激下格外打动人心。副歌部分，巴图双手握拳在桌面上砸出沉闷的声音，口中也和着曹吾高声嘶吼！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有了新的彼岸！” “请你告诉我！” “告诉我！” 乐乐脚尖轻点，轻声和声唱着，为这醇厚如酒的歌中融入一丝画龙点睛般的温柔。 一曲唱罢，巴图有些冲动的来到镜头前喊道：“青松！不管你在哪儿，哥都希望你好好的！有空就回来看看！” 曹吾端起一杯酒，冲镜头举了举：“青松，新年快乐！” 手机后，牛莉看着屏幕上比记忆中成熟了不少的几人，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样子有所改变，但他们的内心，依然是当年那些纯真少年。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后手 许久未露面的黑洞乐队居然集体出现，录制了视频，而且还唱了一首新歌，这条消息在春节的前夕引起了轰动，黑洞乐队的粉丝们奔走相告，居然使得这条新闻登上了热搜。 一个两年来都没有什么动静的乐队，突然露面就直接登顶热搜，这恐怖的话题性让许多娱乐公司都望洋兴叹，羡慕不已。 要知道，在娱乐圈，话题性就是人气的象征。就像是许多综艺明星追求有梗一样，这也直接关系到艺人的赚钱能力。 音乐圈要好一点，直接用音乐本身说话，要公平得多。 但这就是症结所在，单凭一张专辑，黑洞乐队就赚足了两年的风头，至今黑洞乐队的歌还在各个音乐平台的畅销榜上，遥遥领先。 大街小巷也随处可以听到他们的歌，虽然他们休团了，但他们的歌却一直在帮他们刷存在感。 圈里嫉妒的人不少，但也没话讲，人家是靠实打实的音乐品质和销量冲上去的。 也正是在黑洞休团的这两年，大家才发现《新人生路上的摇滚》这张专辑的质量有多高，高到近两年发售的专辑的销量比前些年低了个档次，因为每张专辑面世，那些乐评人都不由自主的拿出来和《新人生路上的摇滚》比较一番，但都相形见绌。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专辑，还是新爆红的beyond乐队的《冷雨夜》，而他们和黑洞乐队也是同出一源，都是星海文化的签约乐队。 连续两个乐队的成功，已经让不少公司察觉出，国内音乐市场的风向已经改变了，听众的口味开始加重，而这些都是因为黑洞乐队的出现。 已经有公司跟风找了几个高中生组了个白洞乐队，想抢口饭吃了。 同样是三男一女，音乐风格在尽力模仿黑洞，但写出来的歌却实在上不了台面，反而更加衬托出黑洞乐队音乐的好听来。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积累了不少粉丝，成功的案例也让越来越多的音乐公司开始挖掘编曲人才，搜寻新人，想要打造出堪比黑洞的摇钱树来。 统治国内乐坛十多年的迷幻摇滚开始过时，硬摇和重金属乐队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而他们都声称自己受到了黑洞乐队的影响。 作为开创了一个潮流的先驱，黑洞乐队虽然沉寂，但粉丝数却丝毫没有降低，反而日渐增多，他们也将自己的偶像称为最低调的王者，每天盼着他们复出。 这条视频是近两年来黑洞乐队发布的最新消息，唯一不好的是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打了马赛克。 但黑洞乐队的粉丝已经很满足了，他们反而因此更加兴致勃勃的研究起照片的细节来。 有人从包间内的布置推断出他们是在魔都厉家菜的某个雅间里拍的视频，更辨认出了他们所吃的菜色和所饮的酒水。 有人从视频拍摄的角度分析出了拍摄者的身高，继而得出结论，视频拍摄者是星海文化的老总，业内近两年风头最劲的女强人，牛莉女士。 当然，更多人的注意力都在乐队三人身上。 虽然打了马赛克，大家还是可以分辨出每个人，从而得出不少结论。 巴图又胖了，但技术比以前更强了，只是敲桌子和杯子的几下，却偏偏有种化繁为简，大巧不工的感觉。 乐乐和以前一样可爱，而且，她已经成年了，可以嫁人了。这个事实让她那一票死忠粉兴奋不已。 曹吾好像也壮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有在健身，而且，从马赛克中可以分辨出，他要么是发际线退到了后脑勺，要么就是剃了光头！ 很多人在网络上研究细节，但线下已经有人付诸行动了。 视频上传当天，就有人向魔都厉家菜预定位置，而且点名要黑洞乐队吃过饭的那个雅间。 …… 然而，在发布了这样一条视频之后，黑洞乐队几人却再次消失。 很多闻风而动的记者跑到香城，前往几人家住小区附近蹲守，但因为这几个家伙深入简出，根本没拍到什么照片。 记者们气得牙痒痒，向来都是娱乐公司求着他们发新闻。现在他们上赶着来拍，却连根毛也拍不到，真气人。 但也没办法，最近黑洞乐队的热度又起来了，他们只能继续蹲守，关于他们的一首材料已经被记者们罕见的炒成高价了，在业内传为一时谈资。 借着这股势头，牛莉又隐晦的向曹吾提了次，想要问他是否有复出的意愿。 曹吾回绝了。 公司现在是挣钱的，beyond两张专辑已经够公司吃一阵子了。 而且大家都在天南地北的地方上学，青松也没消息，乐队也没有复出的理由。 牛莉早有预料，只能作罢，只是有些看着金矿却没有开采证的感觉。 不过她也没什么意见，曹吾是公司最大的金矿，目前双方合作得很开心，曹吾也没有另起炉灶的打算。 这个时候，她可不愿意和曹吾交恶，不然曹吾再随手捧出几支比肩beyond的乐队来和星海文化竞争，不是得不偿失么？ 现在的确也不是复出的好时机，公司现在全力将beyond这块招牌做大，就已经能在行业里混得开了。 黑洞乐队俨然成了粉丝口中说的低调的王者，明面的王炸，有他们在，公司就相当于拥有一张免死金牌，能够度过一次大危机。 这也是牛莉这两年大肆扩张，甚至不惜得罪一些人所留的后手。 张传江在曹吾去魔都前就已经来到香城了，暂时住在他家。 他很懂事，有眼色，老爸老妈都很喜欢他，他也很聪明的没在老爸老妈跟前提放下了的事。 老爸带他去了工作室，询问他想做什么工作。 他很踏实，没有选择那些技术性强的工作，而是帮工作室和客户联系售后，同时一边学习，办事很稳当。 一直到过年前，他才返回老家过年。 临行前，曹文皓给他包了个大红包，并不是看在曹吾的面子上，而是他这段时间的工作做得确实不错，深受曹文皓的好评。 离过年还有不到五天，方绿筱突然把曹吾喊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红灯笼 “我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哈？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她到我房间来问我了。” “你怎么说？” “我没承认。” “然后你就来找我了？” “对啊？” “唉……” “叹什么气？” “跟阿姨的聪敏相比，你还是太嫩了呀！” “什么意思？” “你回头看看。” “呀！妈！你怎么在这？” “阿姨好。”曹吾起身打招呼。 “你也好。”方绿筱的妈妈看上去十分年轻，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身形气质都完全符合书香门第这四个字。 她低头问道：“不请我坐下吗？” 不敢看她的方绿筱赶忙起身，坐到了里面。 方妈妈大方坐下，将手包放在了内侧。 “服务员。”曹吾举手想要让咖啡厅服务员过来，给方妈妈点一杯饮品，但却被方妈妈劝阻了。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该走了。”方妈妈笑着打量了下他，说道：“你比高中时候成熟多了。” “是胖了点。”曹吾下意识的抹了把脑袋。 方妈妈笑了笑：“其实我早猜到是你了。” “那是，筱筱都追到新疆去了，您肯定猜得着。” “这假期都过去一半了，就没想着去家里看看我们？” “这不是等春节呢么？”曹吾忙道：“大年初二我去给叔叔阿姨拜年。” “算了吧，别把你叔叔气出病了。”方妈妈开了个玩笑。 她回身将方绿筱散在耳旁的碎发捋了上去，叹道：“从小我们就把我们家方绿筱当成个大家闺秀来培养，用各种严格的标准来要求她，就是想中和一下她的倔脾气。” “你肯定也察觉到了，方绿筱骨子里的脾气是很倔的，一旦认定的事，就必须要做到。” “是的。”曹吾点了点头，如果方绿筱不是个倔脾气，也不会毅然将志愿填到新疆了。 方妈妈的表情认真了起来：“说实在的，我是不看好你们的。” 听到她这话，方绿筱原本害羞的笑容霎时间隐去了，急忙抓住她的手臂，小声喊道：“妈！” “你先让妈妈说完。”方妈妈轻轻按在她的手上，看着曹吾，继续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从上高中那会儿我就看得出来。但是，聪明人往往有个共同的缺点，就是不踏实。” “筱筱是个很传统的女孩，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谈恋爱就是跟你，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她顿了下，继续道：“当然，我也不是要拆散你们，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磨合，只是，我能感觉到她有多喜欢你，但你却不够喜欢她。” “当然，感情需要时间来培养，我会给你们时间去考虑，我只希望，你能够在考虑清楚，是否愿意和筱筱共度余生，再决定是否知会我和你叔叔。而且，如果你们有一天要分开，就好聚好散，谁也别记恨谁。到时候通知我一声，我来带她回家。” “阿姨您言重了。”曹吾看了眼方绿筱，她已经红了眼眶。 “言尽于此，我也该走了。”方妈妈起身笑道：“过年就是过孩子年，你们好好玩吧！筱筱，晚上如果你不回去，就发条信息给我，注意安全。”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目送她出了咖啡厅，曹吾松了口气，看向抹着泪花的方绿筱，安慰道：“好啦，别哭了。” 方绿筱起身坐到了曹吾这一侧，搂着他的胳膊抬头问道：“你会离开我吗？” 笑了笑，曹吾没有回答。 晃了晃他的胳膊，方绿筱又问道：“曹吾，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曹吾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有回答，依然沉默不做声。 然而，方绿筱面上的笑容却逐渐绽放了。 因为，这个问题她之前问过曹吾，而他每次都是很坚定的给出的否定的答案。 但是，这次，他没有回答。 幸福的将脑袋靠在曹吾的肩膀上，方绿筱闭上了眼睛，她心里清楚，曹吾没有回答，就代表着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我想吃哈根达斯。”方绿筱嘟囔道。 曹吾举起空闲的一只手，掏出钱来递给路过的服务员，说道：“你好，帮我买两份哈根达斯好吗？香草和巧克力，谢谢。” …… 过完年后，巴图找到了曹吾，说要跟他商量个事儿。 见到曹吾的时候，巴图罕见的支吾了半天，不好意思开口。 曹吾见他这样，笑道：“搞什么？这可不像你啊？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巴图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是这么回事儿，我回老家上学，都是住在我爷爷家里。我有两个堂弟，是我叔叔家的孩子，他们知道他的身份，也想玩乐队。” “好事儿啊！这是传承呀！”曹吾笑道。 巴图犹豫了下，道：“主要是，他们还想拉我一起。我推脱不掉，就想来问问你的看法……”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慢慢的没了声音。 曹吾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问道：“就这事儿？” “昂！”巴图吧嗒了下嘴巴。 “嗨！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曹吾笑道：“这是好事啊！” “蛤？”巴图愣了下。 曹吾坐直身子，认真道：“咱们那次商量休团的时候，我就说过，休团期间，并不影响大家做音乐。而且，一个人玩几个乐队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我只是觉得……”巴图想了想措辞：“有点不厚道。” “这有什么厚不厚道的？”曹吾笑道：“乐队走到一起，靠的是爱好，谁也没法绑着谁。你放心去搞，说不定你们还能搞出个比黑洞更出名的乐队呢！” “对了，你们想玩哪种类型的音乐？” “蒙古风格的摇滚吧。” “硬摇吗？” “嗯，有那想法。” “挺好，后期还能往重金属上转，乐队起名字了吗？” “还没，我想叫黑马乐队来着，我那两个弟弟不同意。” “哈哈！的确一般，对了，我提个名字，你回去可以参考一下。” “好啊！叫什么？” “叫九宝怎么样？” …… 和巴图分开后，曹吾又给乐乐打了个电话：“喂？乐乐，巴图刚来找我了，他想和他两个堂弟组个乐队……” 他将事情给乐乐说了一遍，谁知乐乐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在学校玩贝斯的时候，也有人邀请我加入乐队来着，不过我都回绝了。” “没必要啊？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我跟巴图也是这样讲的，如果有机会和想法，你们完全可以做自己的乐队嘛！说不定你的乐队能火遍整个欧洲呢！” “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么？而且也觉得有些……” “不厚道是吧？你和巴图一样。我像那么小心眼的人吗？青松这边没消息，乐队一直休息，这样也不是办法。再闲下去，你们的手艺都要荒废啦！” “那我试试？” “放心去试，需要我帮忙就打电话。” 挂上电话，曹吾走在街头，看着挂满一路的红灯笼，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是隔得远了，亦或是都长大了，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丝疏远。 当初自己选择休团，到底是对是错？ 他无法回答，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青松，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第一百六十六章 “黑山羊” “过年好！发红包！” “叫爸爸就给你发！” “儿子！大过年的也不孝敬你爹？” 宿舍舍友见面，不互相损两句是说不过去的。 宿舍四人带着女朋友，照例去老据点聚餐后，却没有去唱歌，而是被李启文神神秘秘的带到了沙区哈密路。 “前几天鸟市开了家夜店，space club，他们把黑山羊请来了！我朋友已经去过了，现场嗨翻了！”李启文在路上就已经兴奋起来了。 这个时空中是有迪斯科的音乐风格的，七八十年代曾经风靡全国，最早是从假盘国传入的。 那个时候，国内遍地都是迪厅，流行的是那种“丢丢丢”的音效。 但在摇滚崛起后，迪斯科便式微了，不过夜场却没有消失，那些玩迪斯科的歌手、dj门转头玩起了混音，把摇滚乐混一下，变成适合夜场的风格，一样混得风生水起。 这也是为什么迷幻摇滚能在国内火这么久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它的曲风很适合改编，因此，许多早期玩迪斯科的老人也都是编曲大师，转到幕后做了音乐制作人，圈里有很多人都是这样转过去的。 dj是个很挣钱的职业，尤其是成名之后，不用说别的，双方受众的消费能力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当然，他们没有摇滚巨星，流行巨星，说唱巨星那么挣钱，但论平均比例，他们远远超过其他音乐种类。 因为许多dj本身就是富二代，常年混迹夜场的老炮儿，舍得砸钱，也有拥趸，每年的百大dj评比就是一次烧钱大赛。 能够进入百大dj排行榜的，无一不是牛叉人物，要么是真有钱，要么是真有实力，李启文口中说的黑山羊就是去年突然火起来的一个dj。 曹吾开着车，李启文和李雪坐在后座，方绿筱坐在副驾驶。 他忽然玩心一起，扭头严肃问方绿筱道：“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 “当然！”方绿筱回答的理所当然。 抛梗没人接，曹吾尴尬的咂了咂嘴，回头看路。 找个位置停下车，几人步行往space走去，离着老远，就能够听到里面低沉的合成器鼓声了。 木合塔尔和张传江两对儿是打车来的，他们比曹吾他们先到，在门口等他们。 二月底的鸟市雪还没开始化呢，但来来往往的姑娘们都只穿着裤袜，生猛无比。 到了这里，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新疆美女多，满大街走的都是俊男美女，原本相貌出众的木合塔尔，站在门口，倒不是那么显眼了。 “几位，有预定的卡座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安排一个。” 大家刚在门口驻足，就有少爷迎了上来，热情的将他们带了进去。 上了楼梯，音乐已经开始震耳欲聋了，来往的妹子穿着也清凉了不少。 有女朋友在身旁，李启文强忍着心痒，目不斜视。 曹吾则边走边打量着，品头论足。 “这个不错啊！个子高，腿长，就是颧骨也高，不讨喜。” “还是这个好看，性感路线，瞧那个若隐若现的小蛮腰。” 方绿筱揽着他，也兴致勃勃的评价着，一边还吐槽他的眼光。 “什么眼光？那个高个子的才叫美好吗？瞧瞧人家那气质。这个妆太浓啦！卸了妆也就一般般。快看快看！那个女生胸部好大！” 她大呼小叫的声音引来了周围路人的关注，待看清她的容貌，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方绿筱没有化妆的习惯，这次来就简单描了个眼线。 但她的底子实在太好，虽然个子没有特别高，但整个人身材十分匀称，加上姣好的脸庞，妥妥将一众夜店妹碾压成了渣渣。 然而，进入到场子里面，她的吸引力就明显降低了，而曹吾的关注度则直线上升。 一路走来，曹吾出了点汗，脑袋尤为的油光水滑，在场子里彩色的灯光照耀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炫目光彩，让人几乎以为房顶的彩灯球掉了下来。 曹吾也觉出了不对，赶紧让带他们进来的少爷帮他们找了个卡座坐下。 “太好了，我们来得很及时，黑山羊还没有出场。”场子里的音乐声很大，大家必须扯着嗓子喊才能交流，李启文给身旁的李雪大声普及：“这个黑山羊最近特别火，他的曲子大部分都是原创，特别好听，现场每次都爆满，气氛特别嗨。” “男的女的？” “男的。” 夜场中央舞台后方已经搭建起了一个高高的台子，上面架设好了播放器、打碟机、混音台等设备，背后是一整块led屏，但此刻却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音乐忽然一停，现场灯光全灭，就在惊叫声还没响起时，led屏幕忽然亮起，一个仿佛泼墨染黑的，长着长长尖锐羊角的公羊头像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和屏幕上黑色公羊头一模一样头套的人从dj台的侧面缓缓出现，站在了混音台的后方。 所有人将才按捺下去的惊叫再次化为尖叫出声，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黑山羊！” “黑山羊！” “黑山羊！” 所有人齐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兴奋不已。 那名男子穿着一身漆黑的皮衣，上面镶满了银色的钉子，但并不是圆形图钉头那种，而是尖刺露在外面的那种银钉。 默默的听着所有人的呼喊，那人忽然抬手，止住了大家的喊声。 将话筒拿起，斜向下放在嘴边，那人慵懒的问道：“你们干嘛呢？” 大家有些愣住了，但一些来过的人却明显得更加兴奋了。 “你们愣着干嘛呢？”那人突然大吼：“你们他妈的准备好他妈的嗨到天亮了吗！！！” “准备好了！” “大声点我听不见！” “准备好了！” “准备好做什么？” “嗨到天亮！” “跟我一起倒数！” “三！” “二！” “一！” 戴上耳机，“黑山羊”一掌拍下，重到让人心脏抽搐，瞬间将血液挤入脑部的沉闷节奏便借由场地四周的巨大音响传出，炸响在所有人耳中！ 没有人能够在这种强劲的音乐下还能安稳坐在椅子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千分之五秒 极致明艳的灯光打在人们随着音乐扭动的身躯上。 幽蓝。 血红。 枯黄。 如同西经路上的魔窟。 舞池中的肉体摩擦，汗水蒸腾，混杂着迷乱和情欲。 飘散的干冰烟雾冷却不了舞池中躁动的心，燃到炸裂的电音鼓声让人无法思考，纯粹被本能驱使，在黑暗中狩猎，被狩猎。 舞台上方，漆黑的山羊头套下，是一双没有感情的漆黑眼珠，仿佛无底的深渊。 嘶哑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气声低吼从他的口中发出，念出迷幻的词句。 “pulling yue~!” “cut yers~！” “i'm the devil~！” &o my world~！” 边缘的卡座旁，曹吾的脸在变幻无常的灯光下显得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拔掉舌头！剪断手指！这首地狱是黑山羊一贯的开场曲目。”李启文晃着脑袋，大声给曹吾科普道：“他就是这种黑暗邪恶的风格，超级屌！” 李雪则已经玩疯了，就差爬上桌子跳了。 曹吾盯着台上的“黑山羊”，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电子音乐，顾名思义，就是是使用电子乐器以及电子音乐技术来制作的音乐，迪斯科也是早期的一种。 夜店中的舞曲，其实和迪斯科音乐一脉相承，dj的全称是disco jockey，其实是一种职业，并不是音乐风格。它也可以理解成迪斯科舞厅、夜店中的司仪或音乐主持人。 这个时空中的电子音乐还没有完全从迪斯科舞曲中走出来，占据各大夜店的电音其实还是将一些摇滚乐进行remix后的作品，也就是俗称的土嗨，原创的音乐其实不算多。 很多时候，能够做出一首原创的edm就已经能够算做专业的dj了。 而这首《地狱》，在曹吾看来，似乎有些超前。 做电子音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很难。 简单到它只需要一台电脑，一个耳机就能做，如果你有思想的话。 但如果想要做得精深，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想要做出一首优秀的电子舞曲，你得先熟练掌握制作软件，包括软件内各个乐器和效果器。继而明确你想做的音乐风格的结构和配器特点，期间要研究大量的音色，分析它们是否适合自己的音乐风格。 你要自己编写和弦，琢磨音色搭配，将它们混合重组……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而且，音乐这东西，需要大量的聆听，初期阶段都是以模仿为主。 很多时候，当你辛辛苦苦做出一首音乐，兴冲冲的拿给别人听，但人家可能很快指出，你的歌和某某大师的某一首贼像，这就构成了抄袭。 能够发现新天地的都是天纵之才，就比如说台上的这位“黑山羊”。 他的音乐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虽然稚嫩，但已经可以算得上一首正儿八经的商业edm了。 不过这不是让曹吾思索的点，他是发现这首《地狱》中的一小段和弦很像他记忆中黑暗城堡的master of disharmony。 而这个乐队在这个时空中根本不存在！ 不过，这首歌的片段却在这个世界中出现过一次，是在他和乐队排练时，那时候他在和卢青松交流合成器。 就在此时，台上的“黑山羊”忽然将身上的皮衣撕开脱下，赤裸着上身举起了双手。 一个巨大的纹身占据了他的整个胸膛，那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但脑袋却是一头黑色山羊头！ 鼓声加急，他忽然跳上了混音台，手中抱着一瓶香槟。 音乐声忽然停歇，众人看向台上，他一手托着瓶底，一手抵住橡木塞，停顿一秒，忽然按下，同时脚下一跺。 呯！ 音乐随着橡木塞的飞出再次更猛烈的响起，“黑山羊”大拇指半堵着酒瓶口，大股的泡沫混着酒液喷溅而出，撒到了狂欢人群的头顶。 “耶！” 所有人更疯狂了！ 用力摇晃着酒瓶，甚至将瓶子夹在裆部以下，“黑山羊”双手比着中指，将胯下的酒瓶顶出，喷溅的白色泡沫很是邪恶。 回应他的是一片中指！ “fuck the world！” “黑山羊”大吼一声，猛的将酒瓶拔下，向后扔去，正好砸在led屏幕上黑山羊标志的额头位置，砸坏了一片二极管！ 但那片损坏的二极管形成的黑影却像是在黑山羊的额头上添加出了第三只邪恶之眼一般，显得更加黑暗可怖！ 音乐声更大，就连胸腔都在跟着颤抖！ 曹吾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家伙绝不可能是青松。 方绿筱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刚进来还挺兴奋，但这会儿已经被吵得有些头晕，犯恶心了。 阿娜尔古丽也不太喜欢这种风格，提出想回去了，但李启文和李雪却玩得更开心了，一时半会还不想走。 曹吾也想离开，但一种隐约的感觉却让他留了下来。 拜托木合塔尔将两个女生送回学校，曹吾叫过一个少爷，要了离舞台最近的一个卡座，他想近距离看看那头疯狂的“黑山羊”。 也有其他不适应这种黑暗风格的顾客离场，但随时都有更多的客人进来，而且留下的顾客显然对这种风格十分感兴趣，比刚才更加疯狂了。 那个少爷带着曹吾来到了离舞台最近的一排卡座中的一个，但离着舞台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曹吾索性直接往舞台边缘挤了过去。 周围都是迷乱沉醉在无意识的发泄中的男女，甚至有个看上去明显未成年，画着烟熏妆的女孩忽然搂住了擦肩而过的曹吾，满口酒气的趴在他胸前，随着节奏扭动身躯。 将她轻轻推开，她顺势就倒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曹吾挤到了最前侧，盯着台上的“黑山羊”，像是要从他身上发现什么。 原本在黑暗的后方卡座，他并没有那么显眼，但来到灯光炫目的舞台一侧，他的光头就有些夺目了。 而且他又不像其他人一样跳舞，只是随着节奏晃着脑袋，眼睛却一直停留在舞台上，很快“黑山羊”便发现了他。 曹吾看到了“黑山羊”的眼睛，那是一双和这个狂热的场地格格不入的平静眼神。 “黑山羊”的目光只和他接触了一刹那，很快便移开了，就像是看曹吾身旁的其他人一样，没有丝毫异常。 然而，曹吾却敏锐的听出，他在切换音色的时候，迟钝了千分之五秒！ 第一百六十八章 查个人 “黑山羊”一直到凌晨两点才下台，换上了鸟市本地的一对双胞胎。 这个点儿，跳舞的都玩累了，喝酒的都喝醉了，把妹的都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夜猫子和酒鬼，以及夜场的工作人员。 李启文和李雪早就不见了，曹吾一个人喝了一桌子啤酒，清除困意。 “黑山羊”下台后，曹吾便直接往厕所去了，一是撒尿，二是等“黑山羊”，他知道那家伙肯定会过来。 要知道甭管是谁，在台上几个小时，现在也该开闸放水了。 穿过搂着啃个不停的情侣，曹吾进了厕所。 里面弥漫着呕吐物和烟酒的气息，很是“迷人”，曹吾憋着气撒了尿。 刚提上裤子，厕所门一开，两根尖锐的黑色山羊角很是突兀。 “黑山羊”的鞋很厚，和地板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站在和曹吾隔着两个隔段的小便器前，拉开了裤链。 哗啦啦的水响，曹吾默默系好裤腰带，迈步向外走去。 经过他身后的时候，曹吾有意的放缓了脚步，扭头看去。 他的皮肤在厕所冷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惨白，后背上也有一大片纹身。 那是一颗巨大的眼珠，瞳孔的位置是一个满口利齿的婴儿，很是邪恶，让人心生寒冷，不愿站在他身后。 曹吾忽然停下了脚步，喊道：“青松。” “黑山羊”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开闸放水，水量惊人。 曹吾犹豫了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喊了声：“青松？” “嗯？”“黑山羊”一个转身。 哗！ 差点滋了曹吾一鞋！ “黑山羊”转回身去，但脑袋却依然朝向曹吾，动作很是诡异。 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干嘛？” “青松？”曹吾没顾上鞋子，又喊道。 “黑山羊”点了点头：“憋尿的时候撒出来，的确很轻松，要签名等一哈儿，我现在没空。” 他的口音像是川普，而且挺正宗。 曹吾盯着他，试探问道：“你是青松吧？我是曹吾啊！” “黑山羊”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哈皮……” 曹吾皱了皱眉，继而眉头一展，笑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走出了厕所，曹吾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这个家伙哪儿哪儿都不像青松，但他就是有种感觉，感觉他就是青松。 不行，我一定要看到他的脸。 靠在了厕所出口的墙边，曹吾向厕所门口张望。 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年轻女人从他面前走过，站在了厕所门口，掏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 捏着响铃的手机，“黑山羊”走了出来。 女人挂了电话，上前帮他取下了头套。 头套不太好取，而且貌似还不是很透气，摘下头套后，“黑山羊”已经满头大汗了。 打开水龙头洗着脸，曹吾能够看到“黑山羊”那半脑袋脏辫儿，但长相却看不太清。 女人站在他身后等着，待他揩了下脸上的水后，便递上了一块毛巾。 用毛巾擦了擦脸，他的脸终于显露在了镜子上。 透过镜子，曹吾看清了他的长相，却吓了一跳。 他没有留脏辫的右半个脑袋上纹着密密麻麻的鳞片，那是一条盘在他脑袋上的黑色蟒蛇，头部在他的脸颊，长大了嘴，吐着黑色的信子，正好对着他的嘴巴，像是要咬掉他的嘴唇一般。 这个纹身让曹吾有些不舒服，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他还是压着内心的感觉，仔细看了看那人的长相。 不是青松，青松是瓜子脸，他是国字脸。 曹吾有些失望。 那女人收起毛巾，又从包里掏出了什么，像是口香糖，塞进口中咀嚼了两下，凑上前去。 那男人一口将她的嘴唇含住，用力的吮吸着，脸颊的黑色蟒蛇头涌动着，如同活物，令人发寒。 将女人口中的口香糖吸到自己口中咀嚼着，男人嘴角勾起玩世不恭的微笑，搂着女人往外走去，和曹吾擦肩而过，只留下一个纹着巨大眼球的背影。 不是他，不是他。 曹吾失望的走出了space，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方绿筱回宿舍了，但这个点儿他是进不去了，他便让司机开回了出租屋。 洗了个澡，冲去了浑身的酒气，曹吾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但过了困点儿，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半梦半醒间，一条黑色的蟒蛇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他无法控制的描绘着它的细节，灵魂仿佛要落入它那黑色的冰冷眼球中，那里有一个专吃舌头的婴儿在等着他。 他想逃离那个婴儿，但那婴儿却带着狰狞的笑意越靠越近，满口锋利的牙齿上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味，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忽然！他想起了那个气味是什么！ 嗬！曹吾猛的坐起，外面天色已经亮起，他却穿上衣服，快速朝外跑去。 那个味道！是槟榔！ 卢青松这个家伙，这几年到底吃了多少槟榔？ “师傅！去哈密路space！”曹吾跳上了出租车。 他已经确定那个“黑山羊”就是卢青松了，虽然他嚼槟榔把瓜子脸都嚼成了国字脸，满身纹身纹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但他还是认出来了，他就是卢青松！ 冲进space，昨夜疯狂过后，只剩下一地狼藉，几个打扫卫生的大妈在扫着地，曹吾跑上前去，焦急问道：“阿姨，你们经理呢？” “楼上。” 曹吾跑上楼去，却正好碰到了昨晚给他安排卡座的那个少爷，正打着哈欠，换上便装，准备下班。 “诶？哥你怎么回来了？丢什么东西了吗？” “不是，我问一下，今天那个‘黑山羊’还会来表演吗？” “没啦！昨晚是最后一晚上，他昨天晚上就连夜走了，那些家伙时间贵得要死，我们哪能天天请啊？”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在新疆了。” 出了space，曹站在大街上，被清晨的冷风吹了下，清醒了不少。 他定了定神，掏出手机拨通了牛莉的电话。 “喂？”牛莉的声音有些慵懒，她还没起床。 “莉姐，能帮我查个人吗？” “查谁？” “去年新火起来的一个dj，外号叫‘黑山羊’。” “你查他干嘛？” “我怀疑……不，我确定，他就是青松！”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未来 三天后，牛莉将搜集到的资料都发了过来。 “发你邮箱了，你看一下，不过我觉得，这个人肯定不是卢青松。”牛莉看过了那些资料， 但是却只搜集了“黑山羊”成名始末，以及个人的一些资料。 在看到这些资料以后，牛莉很自然的对曹吾的猜测产生了怀疑，因为这个人和卢青松太不一样了。 不，他甚至和一般的普通人都不太一样。 他从成名前就一直在ms市的一个夜店里工作，他有暴力倾向，那时候就经常打架，下手很黑，进过好几次号子。 他烟酒不离手，风流成性，一夜情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资料显示他原名叫杨山，这也是他“黑山羊”外号的来历。他是西川zg人，因为他说一口流利的zg话，但暂时没有详细的住址信息。 曹吾看完资料，也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 再次拨通了牛莉的电话，曹吾提出了最后的疑问：“这些资料只搜集到了他来新疆之前的行程信息，之后的资料为什么没有了？” “他还没有回到ms，之后的行程还没有打听到。” “知道了，这段时间帮我留心些他的消息。”曹吾没有多说，心中有了些猜测。 如果他再次露面，是青松的概率就很低了，但是，如果他就此躲藏起来的话……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又过了两天，“黑山羊”便回到了他工作的夜店中，然后自此启程，前往了zj省，他在那里还有几场演出。 一个著名dj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几乎天天要赶场。 这次牛莉亲自去了现场，找机会看到了他的真容，回来后她就给曹吾打了电话。 “我见到他了。”牛莉很认真的说道：“他绝对不可能是青松。” “你看清楚了吗？”曹吾不甘追问。 “看清了，所以我才确定他不可能是青松。” “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喝女娲之吻。” “什么女娲之吻？” “一种鸡尾酒，必须由美女调酒师制作，她会将一颗生鸡蛋的蛋黄吮出，含一口白酒，渡到顾客口中，再用舌头在顾客口中搅匀，就像女娲的蛇尾，据说很通透。” “……” 曹吾沉默片刻，叹道：“好吧！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牛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夜店门头，其实，她在心底也有那么一丝怀疑，但更多的则是害怕。 她怕青松真的变成杨山那样。 回到魔都，她又投入了工作，很快，她便忘却了此事。 但五月初的时候，她却又接到了曹吾的电话。 “莉姐？我想问一下，公司海外业务的拓展，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在起步阶段，对了，巴图和乐乐搞的乐队已经和公司签约了，我计划下个月去趟瑞士，考察一下欧洲市场，如果可以的话，索性就在那边成立个分部，运作乐乐的乐队。” “东南亚这边的市场怎么样？” “还可以，新摇滚卖得挺不错的，假盘国，印第安尼西亚卖得最好，beyond第一张专辑的口碑也做起来了，总体而言还不错。” “那如果我们在东南亚地区做一个音乐节，大概需要多少花费？” “音乐节？”牛莉愣了下，想了想，说道：“一般的音乐节花不了多少钱，但如果想在国外搞，上档次的话，那可就多了，而且钱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没门路。” “那赞助呢？” “赞助要好得多，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搞音乐节了？”牛莉有些纳闷。 “我查了一下，国际上现在成规模的电子音乐节只有七个，两个在美洲，三个在欧洲，一个在澳洲，一个在鹅国。东南亚地区暂时还没有大型的电子音乐节，这块市场还是空白的。” “电子音乐？你是说disco舞曲这类的音乐吗？迪斯科音乐节有不少啊？” 在曹吾的世界中，是金属乐的出现让迪斯科的浪潮变为过去式，但在这个时空中，摇滚乐发展的滞后让迪斯科音乐依然在全球范围内拥有一席之地。 “不，是更新的电子乐，你听了杨山的音乐吗？” “听了。” “什么感觉？” “他的音乐里，人声好像变成了配乐，或者说变成了一种可以控制的音色，而且和弦编写也很出色，很有煽动性。” “没错，他的那种音乐，已经不算迪斯科舞曲了，而是电子舞曲，也就是edm，electronic dance music，我们要做的电子音乐节就是主要做这种音乐。” 牛莉忽然反应了过来，皱眉问道：“你还是在怀疑他的身份？” “我不能不怀疑……”曹吾叹了口气，说道：“这是这几年青松唯一的消息，我必须要确定才行。而且，这也并不完全是为了青松，我认为，电子舞曲之于迪斯科舞曲，就如同金属之于迷幻摇滚，它是未来。迪斯科当年席卷全球的力量你也知道，我们提前布局，绝对是有必要的。” 牛莉有些无语，她对曹吾很了解，当然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她想了想，问道：“如果他不来参赛呢？” 曹吾滔滔不绝的话语一窒，顿了下道：“他肯定会来的。” “我先让人考察一下吧，看看具体可操作性如何，再回复你。” “可以。” “顺便问一句，如果能够举办，你会参加吗？” “……” 牛莉笑笑，说道：“如果你参加，我就保证把那个杨山请来。” “姜还是老得辣啊！” “你说谁是老姜呢？” “好了好了，先这么说定了，我该上课了，挂了。” 微笑着挂上了电话，牛莉思索起曹吾所说之事的可行性来。 操办音乐节的事，她也早有想法，但她是想申办国内的摇滚音乐节来着。 但审批一直卡着，批不下来。 曹吾的话倒是给她打开了一条新思路，国内没有办法，国外可以搞啊！只要钱花到位，未尝没有可能。 而且，她相信曹吾对音乐的理解。 曹吾说电子舞曲是未来，那么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曹吾对音乐市场的嗅觉是敏锐的，这两年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的硬摇和金属乐队就可见一斑。 不过此事可不可为，还不确定，先派人去考察一下再说。 第一百七十章 ZoukOut 福利院的孩子直到五月底才回到鸟市，上了春晚之后，他们便被邀请到了各个省市进行表演，各地残联全程协助。 孩子们俨然成了大明星，还有国外的节目邀请他们参加，颇有点当年千手观音爆红时的盛况。 六月初，公司派去新加坡的员工传回了消息，当地有一个音乐节项目，因为投资方没有后续资金跟上，项目搁浅了。 投资方是当地一个大型物流公司，实力雄厚，跟政府关系很好，所以才能在圣淘沙岛申请到位置最好的一片沙滩。 想要举办音乐节的是投资方大股东的儿子，叫张冲。他是个摇滚乐迷，一直梦想办一个自己的音乐节，但恰逢今年公司应收账款爆雷，资金链断裂，导致音乐节搞到一半便搁浅了。 但这位张公子又不甘心好不容易跑下来的项目黄掉，便想寻找合伙人一起做，恰好在马来西亚碰到了前去考察的公司员工。 瞌睡遇上了枕头，牛莉得知消息后，便第一时间通知了曹吾。 场地是现成的，舞台也临近收尾，张公子表示可以将舞台搭建完毕，星海这边要负责的是设备和音乐人。 牛莉第一时间便飞去了新加坡谈，那位张公子原本还不怎么愿意把音乐节改成电子音乐节，但在得知了星海文化就是黑洞乐队的老东家时，他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是黑洞乐队的粉丝，家中就有《新人生路上的摇滚》实体典藏版专辑。 在得知黑洞乐队不会到场，他多少有些失望，但能把黄了的买卖拯救起来，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相对于那些大牌dj的出场费而言，场地和舞台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投资。 张冲当初在筹备的时候，选购的都是国际一线的顶尖品牌音响，音质方面绝对强悍。电子音乐设备价格不菲，但和那些大牌dj的出场费相比，就显得九牛一毛了。 牛莉抓紧时间让人联系国内外的大牌dj，尽量请两到三位来撑场面。人情之外，生意就是生意，既然要搞，就不能赔钱赚吆喝不是？ 但他们搞得确实仓促了些，很多顶尖的dj的档期都需要提前半年以上进行预订，他们却需要能够尽快参加登台的，这就有点难受了。 不过，曹吾给她吃了个定心丸，表示只要能把那个杨山弄来就行，其他的交给他。 他并没有吹牛，电子音乐他也不是没做过，水平暂且不说，起码teo，house，trance等等风格的经典听了不少，随便拿点出来就能撑起一台音乐节了。 有他的保证，牛莉就放心多了，曹吾从来不说瞎话，既然他说得出，那就做得到。 眼下牛莉要做的，是怎样保证这次音乐节不亏本。 音乐节的收入从哪来？门票，赞助。 星海自己就是赞助商，但并不代表他们不能找其他赞助商。 和张冲和当地政府签了协议后，牛莉便拿着协议回国找到了魔都市政府。 在魔都的这几年，星海算不上什么纳税大户，但好歹也算个明星企业，可什么政策都没享受到，就连申请个音乐节都审核半年审不下来。 这下星海把业务拓展到了国外，作为魔都的企业，给政府长了脸，政府当然要给点面子。 由政府牵头，星海文化和魔都百威啤酒销售分公司搭上了线。 百威啤酒是世界五百强，赞助个音乐节跟玩似的。 得知星海文化有这么个项目，百威啤酒魔都分公司愿意出资100万，获得冠名权，并且场地内只允许有百威啤酒一家饮品，双方一拍即合。 有百威的100万，音乐节的宣传费用就出来了，当地媒体张冲都熟，花不了什么钱，这100万牛莉主要打算花在国内。 牛莉有个野心，她并不打算只办一届，如果这次成功的话，她打算将电子音乐节打造成星海文化的另一块招牌，树立公司在华人音乐圈中的地位。 因此，对于音乐节的事，她格外上心。 文化、消防之类的批文张冲已经搞定了，星海剩下工作的就是找音乐人。 给全球百大dj排行榜上的后八十人统统发了邀请，前二十的价实在太高，实在划不来。 不过就算能请来后八十人其中的一两位，这次音乐节就算是能回本了，他们每个人的号召力起码能带来上百万人的关注，上万的真实观众。 国内许多dj对这次音乐节都很感兴趣，不过也并不是谁来了都要。曹吾这些日子就在抓紧时间听这些人的作品，从中挑选出创新能力出众，对电子音乐理解更深的dj，作为牛莉重点关注对象的参考。 期末考试结束了，曹吾出了考场，便接了方绿筱一起回到了出租屋收拾东西。 方绿筱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边天应该很热吧？你说我是在国内买泳衣还是到那再买？我专门买了一组防晒霜，能带上飞机吗？乐乐和巴图也会去吗？” 这次音乐节，曹吾已经确定要上台了，但他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也不会一个人上，那样太明显。 于是乎，他选择了自己的副手，方绿筱。 电子音乐的困难主要在于前期的合成音色，和弦编排等工作，真正上台后就是将制作好的音色和弦播放出来，再用一些诸如打碟之类的技巧，达到更好的现场效果。但其实大部分工作前期就已经完成了，如果dj懒的话，他甚至可以将音乐编排好，趴在台上睡大觉。 曹吾制作的几首电子舞曲需要提取女声音色，他便提取了方绿筱的声音，进行合成，效果还不错。 方绿筱这个学期的课业繁重，平日里和他见面的机会都少了许多，刚好借这个机会，他也想带她出去放松放松。 已经定名为zoukout的新加坡电子音乐节的宣传工作早已开始，在飞往新加坡的航班上，曹吾就碰到了一对华侨情侣在讨论这件事。 在樟宜国际机场落地之后，张嵘已经在机场接他们了，他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头黑山羊已经上钩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树屋 香港某酒店中，柳飞飞用房卡打开了房间门，将早餐放在了桌上，回身关上房门，冲关着门的卫生间喊道：“小松，该出发了。” 卫生间中哗哗水响，没有回答。 水声停了，片刻后，一个男人围着浴巾，光着脚走了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胸前的恶魔耶稣十字架纹身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宛若活物。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杨山。” “这不是没外人么？”柳飞飞不在意道：“再说，你再藏着掖着，身份证上的名字改不掉吧？” 换手拿着毛巾擦拭，遮挡了右脸的纹身，杨山露出了左半张脸来。 如果曹吾在这里，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他的国字脸居然变成了瓜子脸，而且没了纹身的干扰，赫然就是失踪了几年的卢青松！ 卢青松看了眼桌上的早餐，没有动，而是从桌上拿起一盒烟，捏出一根点上，仰头躺在床上，深吸一口，徐徐吐出，道：“飞姐，我不想去。” 柳飞飞一皱眉，靠在桌沿上，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票我都订了，你怎么又说这种话？” 卢青松右手微蜷，将烟递到口边，指关节上纹着f和u还有ck四个字母。 “我总感觉不对劲。” “我都已经查过了，这次的主办方是当地一个大型物流公司老板的儿子，赞助方是百威啤酒。”柳飞飞坐在他身旁，劝说道：“这个音乐节是去年就申报的，你是上个月碰到的老朋友，时间都对不上，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卢青松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抽着烟。 “你还是这样，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柳飞飞叹了口气：“国内的活儿你也推，国外的也不想去，你还想像以前那样躲着么？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卢青松依然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又续了一根烟。 “我不是要躲，我只是……”他烦躁的晃了晃拳头，叹了口气。 “这次登台的有全球百大dj中的吉姆·轮佛和阿莱克斯，如果能和他们同台演出一次，你在国内的排名就不止现在这个水平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所谓排名的。”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天赋被埋没。”柳飞飞上前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卢青松右脸的纹身，黑色油墨掩藏不住坑洼的老伤和肉疤，她喃喃道：“我喜欢看到你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你……” 她轻轻凑上前，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卢青松平静的看着她，眼中古井无波，不回应也不反抗，等她自己退开后，才说道：“我不喜欢这样。” 妩媚一笑，柳飞飞勾了勾他的下巴：“我喜欢就行。” 说罢，她转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道：“快穿衣服吧！我已经叫车了，半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看着她走出去，卢青松一口一口的将手中烟抽完，在烟灰缸内按熄，坐在了桌前。 掏出了已经有些泛黄的身份证，看着高一时拍的证件照，那个清秀的自己，卢青松喃喃道：“为什么非要追着我不放呢？已经回不去了啊，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就不能让我自己安安静静过完这半生么？” 经过四个小时的飞行，下午两点四十五分，两个人在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落地了。 新加坡是一个岛国，也叫狮城，是全球最国际化的一个国家。 它是华国之外唯一以华族人口占多数的国家，国人多来自东南沿海省份。 走在大街上，如果不听语言，几乎和国内没什么差别。 圣淘沙被誉为新加坡最迷人的度假小岛，素有“欢乐宝石”的美誉。 圣淘沙四面环海，拥有新加坡最美的沙滩，这次音乐节场地就设在西乐索海滩，那里也是新加坡海滩排球盛行的发源地。 从机场到圣淘沙岛只需要二十分钟车程，但卢青松两人并没有搭乘出租车，而是选择了坐轮渡。 湛蓝的海水和清凉的海风能够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放松下来，雪白的海鸥围绕着轮渡，一旦有人拿出食物，它们便会直接飞下来掠夺，宛若霸道无比的海盗。 主办方给音乐人安排了住宿，卢青松两人是在海滨别墅。 来之前他们并不知道海滨别墅是怎样的住宿环境，以为是个叫海滨别墅的酒店，但到地方以后才知道，那里真的是别墅式的酒店。 海滨别墅只有11套房，许多大牌明星来这也都会选择住在这里，通常需要提前一到两个月预定。 它每套别墅都有各自的设计理念，各有不同。 比如说，海景套房就在海洋馆的旁边，躺在床上就可以在房间内就观赏到世界最大的海洋馆——sea海洋馆。 而树冠豪阁则直接建在树上，离地十二米高，通体由木制材料建造，是最真实，最豪华的树屋。 这样的树屋全岛只有两座，分别是紫檀单卧阁楼和香灰丽单卧阁楼，卢青松两人就被安排在了香灰丽单卧阁楼中。 看着隐匿于周边森林的树冠下，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两栋豪华树屋，饶是卢青松也被震住了，柳飞飞更是兴奋不已，连呼百威啤酒太有钱了，并且对这次音乐节无比期待。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主办方只安排了四间海滨别墅，除了他们和两位前来参加音乐节的全球百大dj之外，只有一对从没人听过的无面人组合有资格入住，而且就住在他们隔壁。 当晚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来到了树屋中，跟卢青松和柳飞飞q流程，商议诸如出场次序，所需设备之类问题。 电子音乐人不需要带多少设备，甚至一台电脑走天下都行，只是每个人有自己熟悉的机器，如果能够有同样的设备，会更加顺手。 对流程和设备没有太多要求，卢青松却有一个疑问：“这个无面人组合是哪来的？为什么我从没听过他们的音乐？” 工作人员不慌不忙道：“他们是来自越南的一个组合，并没有什么名气，但音乐才华很惊人，我们老板很喜欢他们的音乐，所以就把他们请来了。” “哦，关系户。”柳飞飞一听就明白了。 卢青松也没什么疑问了，工作人员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难得的盛会 “身份信息拿到了吗？” “拿到了，一个是柳飞飞，一个是卢青松。” “我就知道！”曹吾兴奋的一挥拳：“果然是他！” “你要去找他吗？”牛莉心情有些复杂，她着实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真的是卢青松，他这几年的改变未免有些太大了。 想了下，曹吾按捺下急切的心情，摇头道：“不急，既然确定了他的身份，就好说了。先忙眼下的事。” 公司是第一次操办大型规模的活动，牛莉将整个市场部都调了过来，但大家都没什么经验，方方面面小问题都不断。 曹吾是昨天到的，一落地就到了现场帮忙。 方绿筱帮不上什么忙，便窝在酒店里，熟悉曲目编排，为明天的演出演练。 来参加音乐节的游客已经住满了岛上的酒店，有一半以上的游客都是冲着吉姆·轮佛和阿莱克斯来的，剩下的则都来自国内。 吉姆·轮佛和阿莱克斯两个人的团队都很认真负责，到了之后便和dj一起到现场进行调试，确保演出万无一失。 牛莉让张嵘全程陪同，顺便偷师一下人家专业经纪团队是怎么带艺人的。 深夜，虽然还有收尾工作没有做好，但牛莉还是将曹吾赶了回来，他还要准备明天的演出。 曹吾脸上带着白色的面具，悄无声息的回到树屋，香灰丽的树屋里已经漆黑一片，应该是睡下了。 方绿筱没有开灯，摸着黑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卡点，模拟着演出动作。 没有察觉到曹吾回来，她看到一张白面具出现在黑暗中，差点惊叫出声。 还好她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捂住了嘴，曹吾赶忙上前，小声道：“是我。” “你吓死我了！”方绿筱埋怨道。 “你怎么还不睡？” “我想再过两遍曲子。” 指了指隔壁，曹吾小声问道：“他们睡了？” “早就睡了，身份查到了吗？到底是不是青松？” “是。”曹吾笑着点了点头。 “呀！真的是他！”方绿筱惊喜的站了起来，压着嗓门道：“那咱们要不要过去找他？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今晚不合适。”曹吾摇摇头：“明天，等演出结束，他想跑都跑不了。” 两人收拾了下，上床休息，明早他们还要早些起来过去最后调试一遍设备，得抓紧时间休息。 一夜无话，清晨被闹钟和林间清脆鸟鸣叫醒，两人起床洗漱完毕，下了树屋却刚好碰到同样出来的卢青松和柳飞飞。 曹吾和方绿筱吓了一跳，还好两人出门带了面具，并没有被认出来。 卢青松并没有戴黑山羊头套，穿了个帽衫，将脑袋罩了起来，遮挡住了脸上的纹身。 但看到他圆润的下巴，曹吾却忍不住在心中暗骂道“这个锤子！浪迹江湖几年，连易容术都学会了，方下巴都能变尖下巴了！”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卢青松疑惑的回过头来，打量了他们一眼，忽然开口道：“你们昨晚住隔壁？” “优乃哇！待个体谢？”曹吾嘴里叽里咕噜的瞎说着类似越南口音的话，指了指自己和身旁的方绿筱，摊开手示意自己听不懂。 “啊啊！”方绿筱也手忙脚乱的比划着，慌得一批。 “are you dj？” “噎死！噎死！” “vietnams？” “噎死！噎死！”曹吾和方绿筱猛点头。 卢青松想了想，说道：“maybe wego to the beach together？” “ha？”两人又摊开了手，示意听不懂。 柳飞飞用胳膊肘杵了杵卢青松，小声嘀咕道：“他们听不懂，跟他们掰扯什么，赶紧走了。” 说着，她便冲两人摆了摆手笑道：“bye-bye！” “拜拜！拜拜！”曹吾两人挥挥手，看着他们坐上了主办方安排的游览车，走远不见。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曹吾和方绿筱才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吗？嗯？好奇怪呀！哈哈！真想看看他晚上见到我们摘下面具是什么表情，吓死他！” “吓死他也活该，这家伙，跑出去几年，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不说，连个消息都不给，还把我们当兄弟吗？晚上我可准备了个大惊喜，得好好收拾他一顿！解解气！” 音乐节开场时间设定在了下午两点，午饭饭点过后一个小时，正是人流量最大，又有精力可发泄的好时候。 西乐索海滩已经人满为患，由于时间紧迫，门票只在网络上销售了一部分，张冲又在全岛安排了十几个售票点，尽量多卖出点票。 吉姆·轮佛和阿莱克斯的号召力相当恐怖，即便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售票时间，单是网络上就卖出了接近八千张票，圣淘沙岛上的售票点这几天也大排长龙，卖出了近一万张门票，这样加起来就已经有一万七千多人聚集在西乐索海滩，那个场面相当壮观。 场地内只搭建了一个舞台，张冲在设计的时候花了不少钱，搭建起的舞台科技感十足，灯光焰火效果都是顶尖的。 星海接手后，又在舞台上加盖了个dj台，用各种led灯光进行装饰，夜晚时全部灯光开启后，酷炫无比。 现场有新加坡当地的新闻媒体正在进行采访，一个记者用流利的英语询问前来参加音乐节的一对年轻情侣：“你好，请问你们来自哪里？” “我们来自芝加哥。” “请问你们来新加坡后感觉如何？” “非常棒！这里的气候很舒服，有美丽的沙滩，很棒的音乐，非常完美。” “关于这届音乐节，你们有什么期待吗？” “我们是阿莱克斯的粉丝，得知他会参加zoukout，我们就在网上买票过来了。很期待能听到他的音乐……哦！法克！开场了！我们要进场了！” 舞台上方有一对搭建成翼状的钢架，上面铺着led屏幕，已经亮了起来，舞台后方的巨大led屏幕上已经出现了百威啤酒的广告，这代表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人声涌动，一万多人挤在舞台前，就像是一片真正的海洋。 许多人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高举过头顶，拍摄着舞台画面。 更多的人则在高声齐呼着阿莱克斯的名字，他将会第一个出场，这对粉丝们来说，是一场难得的盛会。 第一百七十三章 浪到不行 嗡！ 宛若汽笛的声音响起，电子屏上换上了阿莱克斯专属的logo，炫目的灯光在变换，扩散，人们看到一个穿着简单t恤的棕发男人从舞台左侧走了出来，欢呼声便再也没有停过。 “阿莱克斯！” “阿莱克斯！” 所有人都在齐呼同一个名字，高举的双臂如同浪潮涌动。 这是新加坡当地举办的第一个电子音乐节，当地政府很重视，许多媒体都来到了现场，甚至有电视台调来了摇臂车进行全程直播。 洞哒！次次次次洞哒~！ 电子鼓声开始加入，bpm开始逐渐上升，经典的电子管音色出现，许多人都听出了这是阿莱克斯成名曲的前奏，忍不住大声欢呼。 “hello！singapore！” 站上dj台，阿莱克斯将耳机挂在脖子上，拿起话筒大喊了声。 “ye！” 场子瞬间便热了！ 音乐声一急，阿莱克斯戴上耳机，一手按住，一手高指天空，大吼：“everybody！” 鼓声一重！节奏大盛！ 甩头！ 咚！ 咚！ 咚！ 那是全场上万人随着节奏跳起后落地的声音！ 电子舞曲！拥有最嗨的现场！ 站在最高的舞台上！所有的人随着你的音乐而舞动！那一刻，你就是真正的王者！ 不同于圈里如今最流行的house，阿莱克斯玩的是相当硬派的hardstyle。 hardstyle遵从了hard通常都在160-200之间，极其硬派的鼓点和较高的bpm都让hardstyle充满了激情，让人只想疯狂踩点，疯狂发泄！ bpm也就是节拍数，代表每分钟多少拍，例如阿莱克斯正在演出的这首歌就是一首180bpm的歌，节奏不算太快，但鼓点够重！作为开场曲，很快便将整个场子烧热了！ 舞台侧方，其他dj也都沉浸在了音乐中，欣赏着阿莱克斯的演出。 这次参加音乐节的一共有十组dj，其中有五组都来自国内。 当然，如果将曹吾两人算上，那就是六组了。 但除了阿莱克斯和吉姆·轮佛之外，其余人只是在当地有些名气，和这两位大神完全无法相比，大多都是怀着崇敬的心在观摩学习。 除了卢青松。 戴上黑山羊的头套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重新成为了那个掌控黑暗的男人。 今天的他没有穿上衣，满身的纹身像是为他增添了许多杀气一般，身旁无人敢靠近。 看着台上被炫目灯光包围的阿莱克斯，他的眼中像是要喷出火焰来，充满了渴望！ 十组dj，每组有五首歌的时间，约等于半个小时。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半个小时一闪而过，音乐换到了缓冲的节奏上，观众们发出懊恼的声音，他们还没嗨够呢！ &'s wele，d***lack goat！” “hoo！” 欢呼声四起，虽然很多人都没听过这个dj的名字，但现在大家只要够劲的音乐！最好不要停歇！ 黑山羊在西方文化中代表魔鬼和地狱，戴着黑色山羊头套的卢青松走上舞台，就像是一尊真正从地狱走出的魔鬼一般，邪气凛然！ 整个舞台包括led屏幕的背景光芒都换成了白边的黑色，一枚生着血红眼睛的黑色山羊头像出现在屏幕上，鼓点节奏一遍，降到了100以下，显得沉闷无比，让人心生不适。 和阿莱克斯握手撞了下肩膀，卢青松站在了dj台前。 已经调试好的音乐就在设备中，只要他轻轻一点就会出现。 伸手按在调音按钮上，往下一拉，节奏瞬间归零。 “oh！what？” 观众们疑惑的发出疑问的声音，台上的黑山羊却不为所动。 咚！ 很快，一声低沉的鼓点从无中生出，像是狠狠砸在了所有人心头！ “唔！”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这是要升阶了！大家瞬间兴奋了起来！ 咚！ 第二声鼓点砸出！ 第三声！ 第四声！ 庄板，广板，慢板，柔板……鼓点节奏在匀速上升，仿佛也将每个人的情绪从慢到快，一点一点的带了起来！ 咚！ 咚！ 咚！ 咚！ 节奏越来越快，就在情绪上升到了极限时，种种音色瞬间加入，所有人瞬间被引爆了！ “ye！” 最前排的一个白人大胡子跳上了栏杆，举着拳头冲台上大喊：“let's get started！mother fuck！” 咚！ 咚！ 咚！ 咚！ 甩头！ 咚！ 咚！ 咚！ 咚！ 痛饮啤酒！ 卢青松的音乐仿佛带着一种魔性，能够勾引出每个人内心最深处，最疯狂的念头，在肾上腺素的激发下爆炸出来！ 黑暗！邪恶！ 标准的trap电音！ 舞台前的栏杆已经趴满了人，那是全场最好的位置。 不分国籍，不分人种，不分肤色，所有沉醉于音乐中的人们统统忘却了自己！ 双手抓牢！ 摇吧！ 最嗨的高潮部分，卢青松瞬间将bpm拉到了80！鼓点加重到了极限！ 仿佛能够把人肠子震碎的沉重鼓点让整个沙滩的沙粒都跳跃了起来！ 所有人都疯狂了！ 用最大幅度摇晃着身子，最前排的观众差点要把栏杆拆了！ 所有维持治安的保安，警察全部上阵！用身体压！用脚踩！拼命控制着不让栏杆被推倒！ 但兴奋的观众们热情无限，像是要将整座沙滩掀翻了！ 舞台上的音乐像是点燃了大家体内的暴力基因，只是甩头已经发泄不了这种情绪了，有几个喝醉了酒的年轻小伙子已经在人群中相互殴打了起来！ 栏杆后的警察哪怕看到也无法管，他们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支援！我们需要支援！” 一个中年新加坡警察拼命扶着栏杆，大声吼着向警局寻求支援，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疯狂的音乐节现场！ 这些人是疯了吗？这种快吵死人的音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 然而，更让他惊恐的是，他的一些年轻同事们，居然忍不住也摇了起来！ 找准了节奏以后，栏杆已经不再是阻碍，反而变成了最好的工具！ 他们和栏杆另一面的观众们将栏杆当做了船桨，疯狂的甩着脑袋，帽子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浪到不行！ 回到台下的阿莱克斯也被卢青松这强大的音乐风格和舞台掌控力震住了，忍不住赞叹道：“son of a bitch！这音乐还真他妈的够劲！” 第一百七十四章 瞬间燃烧 空中的摇臂将这疯狂的场面记录了下来，看着疯狂的人群，摄影师和记者瑟瑟发抖，更有甚者，居然已经跑到人群中一起嗨了起来！ 现场观众已经彻底被这位不知名的dj征服了！ 这种纯正的黑暗风格，他们此前从未接触过，一旦耳朵沾染，便再也戒不掉了！ 卢青松赤裸的身体肌肉线条分明，粒粒汗珠反射着舞台上五颜六色的光芒，胸前的十字架宛若活物，恶魔耶稣的山羊头眼睛和他本人的眼睛如出一辙，散发着危险诱惑的气息。 轰！ 舞台前方的喷射口中喷涌而出的火焰随着音乐的节奏跃动，为炎热的夏季更添几分躁动，让人无法停歇脚步，只能让汗水加速流出，挥发热情。 “pulling yue~!” “cut yers~！” “i'm the devil~！” &o my world~！” 《hell》的出现，让观众们更加疯狂了。 千把人的夜店氛围和上万人的音乐节现场是无法比拟的，卢青松在编曲上加重了鼓声，整体风格显得更加凶狠。 舞台一侧带着白色面具的曹吾和方绿筱随着节奏齐刷刷的点着头，两人穿着同样样式的黑色连体帽衫，戴着帽子，完全看不出男女和长相，动作整齐划一，看上去十分鬼畜。 他们的衣服是定制的，一个胸前印着no，一个印着fao face”，也就是他们的组合名称，无面人。 卢青松的声音嘶哑却又尖锐，如同毒蛇吐信，飘飘渺渺，藏在音乐中躲躲藏藏，显得很不真实，却又邪恶无比，让人心生一种被窥视的不安。 曹吾在给方绿筱解释，这是一种极端嗓的表现模式，属于高频嘶吼。但能够用这么低的声音表现高频嘶吼，他还没见到有其他人做到过。 “这小子这几年还真没闲着。”曹吾看着台上的卢青松，面具下藏着笑意。 极端嗓是金属乐中的技巧，卢青松巧妙的将它和电子乐融合了起来，形成自己的风格，单凭这点，他就已经可以开宗立派了。 第三首， 第四首， 接下来的歌曲全部是中文舞曲，观众们这才发现，原来这位“black goat”居然是个中国人！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卢青松将音乐调到缓冲的节奏上，顿时，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便袭来了。 “black goat！” “black goat！” 现场观众们齐声高喊着他的名字，今天起，这个名字将铭刻在他们的心头！ 卢青松高举双手，伸出食指，和头顶的黑色山羊角一般指向天空，享受着属于他自己的荣耀！ “黑山羊！” “黑山羊！” 这是来自国内的乐迷，他们兴奋无比，这是第一次有国内dj在国际性的舞台上击败全球百大dj！ 没错！在他们看来，黑山羊已经把阿莱克斯秒成了渣渣！ 听听现场的欢呼声就知道了，今天是黑山羊的成名日！ “好强！”方绿筱忍不住赞叹道：“我们赢不过他的。” 敲了敲她的脑袋，曹吾笑道：“当然赢不了，他已经自成一派了，而且咱们也不是来赢比赛的啊！玩得开心就行。” “也是！”方绿筱开心了起来，笑道：“真没想到，卢青松居然把电子音乐做到这个水平了，真替他高兴。” “吉姆·轮佛就没那么开心了。”曹吾笑道。 另一位百大dj已经上台了，同样赢得了全场欢呼，但或许是观众们耗费了太多的力气，后劲有些不足。 吉姆·轮佛走的是hard house的风格，音乐节奏鲜明轻快，但经过方才黑山羊暴风烈火般洗礼过后的观众们居然有些意兴阑珊，大部分都在摇晃着身躯，完全不像刚才疯狂的样子了。 不过好在吉姆·轮佛也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老梆子，一顿让人眼花缭乱的搓碟打盘，很快便将场子重新炒热了。 这就是全球百大dj的硬实力。 一组一组的dj上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随后登场的国内dj并没有复制卢青松的神话，他们的风格大多数走的是hardbass的路线。 这种类型被称为“钢筋混凝土嗨”，就是因为鼓点密集低音沉重，节奏简单，听起来很商业化又很没有内容。 不过好在现场冲阿莱克斯来的俄罗斯乐迷不在少数，这种风格的电子音乐最受他们喜爱。 在这些光着膀子疯狂甩头的战斗民族的带领下，现场气氛还是很嗨的。 无面人是倒数第二个上场的，排在一个来自美国的dj后面。 “走吧！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21世纪dubstep的魅力！”曹吾当先跳上舞台，和方绿筱一起往dj台走去。 &'s wele，the no face！” 美国dj大声向观众们介绍曹吾两人，他是唯一一个在调试时听过无面人音乐的dj，当时的他惊为天人，差点就要当场拜师学艺了。 对无面人推崇备至，他没有交话筒，而是又吹了两句，诸如无面人组合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音乐人，他们的音乐超级强无敌之类的，但其实他连曹吾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e o's burhem！”dj交过了话筒，和曹吾、方绿筱碰了下拳头，才甩着露出半截内裤的牛仔裤下了台。 音乐节已经进行了三个半小时了，但观众的热情依然没有消退，站在舞台上，曹吾冲有些紧张的方绿筱递上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者深吸了口气，抓起话筒，中气十足的大喊道：“shout to all my lost boys！（召唤我所有迷茫的拥趸们）” “ye！” 现场观众用欢呼声回应！ “where are you！” “ye！” “where are you！” “ye！” &'s burned up！” 轰！ 现场中央的巨型篝火堆瞬间被点燃，火苗蹿到十几米高，保安们组成的人墙将兴奋的观众们挡在了外面，不让他们冲进来。 轰！ 轰！ 舞台前方的喷射口中也随之喷出大股的火焰，每喷出一股，观众们便欢呼一次，就在欢呼声中，如同不插电电吉他般的音色开始出现，带着沉闷的节奏声燃了起来！ “shout to all my lost boys！” “sh-sh-sh-sh-sh-shout to all my lost boys！” “we rowdy！” 曹吾的双手在碟机上舞动，方绿筱戴着耳机，在混音台上调整音色，让像是隔着一层音障的鼓点逐渐变得清晰，继而在下一秒，让所有人躁动起来的情绪瞬间燃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完美结束（欠东明的加更） dubstep的特点很鲜明，也是许多电音爱好者第一个学会识别的电音类型，曹吾也一样。 dubstep的主要特点在于鼓点稀疏、bpm低，节奏变化有规律但呈现阶段性变化。 虽然bpm明显低于其他类型电音的150-180区间，但是dubstep的采样丰富，依靠次重音来提高听众的节奏感，这也就是最开始听dubstep的爱好者都错误的以为dubstep节奏快的原因。 这首《bangarang》在曹吾的演绎下，并没有堕了s神的名头，现场观众第一次听到音色如此丰富，节奏如此多变的电子音乐，兴奋无比。 但最惊讶的还是舞台下的其他dj，这首电音仿佛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吉姆·轮佛和阿莱克斯已经凑在一起讨论曲子中的音色是如何提取的了。 音色就是电子音乐的基石，它就像一道菜中的所有原料和调味品，音乐人只是用厨师的技巧将它制作出来，但没有音色，就应了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al，吉姆·轮佛用到了这个词，试验电子。 试验电子是一种电音类型，但绝不仅仅是一种电音类型，甚至可以说，我们现在能听到的所有电音类别，曾经都是试验电子。 它代表一种漫无目的的无畏尝试精神，音乐人不满足于现有的自然音色，用种种工具创造出更多与众不同的音色来，这便是试验电子的本质。 做试验电子的音乐人是值得尊敬的，他们为后来者提供了无数经验和成熟音色。 就像是创造出食醋，酱油，味精，料酒的先者，他们让后来者能够创造出更美味的食物。 试验电子音乐人是电子音乐的驱动者和源动力。 台上的音乐一起，台下的卢青松便站在那一动不动了，看着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能这么玩？”柳飞飞惊讶的张大了嘴，但还是说道：“不过他们现场感差了点，还是没你厉害！” 卢青松没有搭腔，他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缓缓向四周张望，密密麻麻的观众，紧张的安保人员，忙碌的后台的工作人员，到处都是人。 后台处有很多华人面孔，突然，一个在和技术人员沟通问题的男子吸引了卢青松的注意力。 那个人，姓魏，卢青松有印象，他是星海文化的员工，他离开的那年年初招进公司的。 果然！就知道一个国际音乐节给我发邀请，肯定有问题。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猛的将他向后拽去。 柳飞飞依然看着台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消失了。 “bangarang!(bass!)” 台上的激情还在燃烧，诸多从未听闻的音色出现，混着强劲的节奏撩拨着每个人的神经，高举的双手齐齐舞动！ 曹吾有条不紊的操控着调音台，一边踩着鼓点带动所有人一起挥动拳头，用力的砸在空气中，像是能够敲击到震动的音波！ “big white girl doe yo dick off！” 被覆盖得听不出原声的男声反复的rap着同一句歌词，方绿筱也玩了次升阶，从沉闷得如同沉入湖底的声音慢慢浮出，鼓点逐渐猛烈得如同机关枪！ 骤然，鼓点一停，方绿筱抓起话筒。 “yo skrill，drop it hard！” 电气化的音色混着机械失真爆发出惊人的冲击力，让所有人再次高高跃起！ 咚！ 咚！ 咚！ 咚！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居然能在同一天晚上听到两种崭新风格的电子舞曲！ 有人精疲力尽！ 有人饥肠辘辘！ 有人甚至尿了裤子！ 但是，只要音乐不停！ 就要继续嗨！ 咚！ 咚！ 咚！ 咚！ “这是我见过最疯狂的音乐节现场！没有之一！” 场地外，尽职尽责的记者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拿着话筒，拼命大声喊着，才能让声音传入话筒。 上万人的观众形成了一条宽阔的隔离带，被人群包围着的舞台上，五颜六色的光柱旋转，跃动，像是一台喷射着激情和荷尔蒙的巨型机械，播种着躁动的基因！ 百威啤酒的物流从仓库紧急调来了十几个集装箱的啤酒，才能跟得上现场消耗的速度！ 酒精是最好的热情助燃剂，就连百威当地经销公司的负责人都被这场音乐节的疯狂程度震惊了。 强劲的音乐无缝衔接，带着浓重印度风情的音色开始加入，场地内印度籍的观众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国家的音乐居然也会有如此强大的感染力，自豪感油然而生！ 无面人组合的音乐就像是传说中的天山折梅手，永无止境，没有规则约束，货车鸣笛声，玻璃瓶破裂，任何声音都能够被他们信手捏来，完美的融入到音乐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台下的dj已经顾不上研究了，只剩下了自叹弗如和崇敬之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音乐节的时间马上快到四个小时了。 连蹦带跳四个小时，强度太大，哪怕是运动员也受不了。 无面人的音乐节奏开始逐渐变得缓和，bpm在一点点的降低，一首结束后，音乐声停了下来。 观众们以为是设备故障，议论纷纷，嘈杂不已。 “大家好，我们是来自华国的无面人。”曹吾用英语介绍道：“接下来，最后一首歌，名字叫做faded。” 观众们的声音开始降低，充满期待的等着无面人最后一首歌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曹吾站在了合成器前，调出电钢的音色，缓缓弹奏，海鸥声在琴声间飞舞，就在观众们疑惑为什么这首歌不怎么像电子乐的时候，方绿筱举起了话筒。 带着混音效果，缥缈若仙的歌声传出。 “you were the shadow to my life，” “did you feel us。” “a，” “you fade away。” 这首在曹吾前世火遍全球的电音代表在这个时空再次出现，第一时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不同于此前燃爆的音乐风格，这首歌的bpm只有90，搭配着天籁般的女声，如同一阵清泉，抚慰了所有人躁动的灵魂，让疲惫的身躯放松了下来，享受这一刻的轻松写意。 仿佛掐着秒表，整整三十分钟，音乐恰到好处的结束，两人在全场的欢呼和口哨声中走下舞台。 演出完美结束。 第一百七十六章 绑架 卢青松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只知道自己被蒙着脑袋带上了一辆车，开了好久，然后被人带到了一个地方，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who are you？do you speak english？” 卢青松的呼喊声没有得到回应，将他带来的人把他绑起来就离开了。 蒙着眼睛，卢青松只能用听觉来分辨周遭的情况，但四周十分安静，这种未知不可控的感觉让他浑身发毛。 绑架勒索？买凶寻仇？他脑中开始不由自主的蹦出不好的设想来。 “有人在吗？”他大声喊道：“anybody here” 依旧没人回答，卢青松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得想想办法。 “hello！”他又大喊了几声，确定无人回应，便开始尝试着挣脱束缚。 他的双手被绕过背后绑在椅子上。尝试挣了下，发现根本挣脱不了，他便转换思路，开始拼命向前弓起了身子。 他的身体和腿都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只能拼命的将头往下垂，希望能用膝盖夹住头套，先把头套摘下来。 滴答！ 滴答！ 忽然有两声细微的声响传来，动作迅速停住，屏住呼吸，卢青松仔细分辨声音来源的方向。 “谁在那？who？”他警醒喊道。 无人回答。 突然，一阵奇怪的哒哒声传来，像是有人光着脚走路，但脚步十分紧密，从远处迅速靠近。 什么东西？卢青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脚步声停在了他面前，他能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谁？”卢青松能够感觉到面前有一个活物，正在盯着他！ 呼哧！ 呼哧！ 卢青松能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气息正在喷到他脸上，他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他的脑海中开始回放这辈子看过的所有怪物电影。 嗵！ 嗵！ 又一个沉闷的脚步声传来，面前的活物忽然转身向那个脚步声飞快跑去。 嗵！ 嗵！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面前。 唰！ 他的头套被摘掉了，刺眼的光亮从头顶的白炽灯上洒下，让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借着余光，他能看到一个庞大的身躯正站在他面前，沐浴着灯光，整个人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光与暗的对比让他无法看清这人的长相。 呼哧！ 呼哧！ 喘息声再次靠近，一条湿热的舌头舔在了他的脸颊上，将他额头的汗水舐去。 扭头一看，却是一条体型巨大的黑背狼狗，正在狗视眈眈的盯着他。 视力逐渐恢复，他微垂着眼帘，迅速的打量了下四周，他好像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喘息着，他低声问：“能告诉我，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吗？” “black goat？”男人的声音低沉，忽然伸手掐住了卢青松的脸，让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 卢青松这辈子也没见过谁比这位大汉更生动的演绎满脸横肉这个词，又黑又粗的眉毛如同两把钢刀插在他额间，但卢青松却可以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家伙。 他说的是英文，卢青松也开始用英文回应他：“是的，大兄弟，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们需要钱。”男人闷声闷气道。 我们，卢青松记下了这个词，没有半点犹豫，问道：“需要多少？” “一百万。”男人顿了下，补充道：“刀勒。” 点了点头，卢青松道：“好的，我可以给你。” “嗯？”男人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下，才继续说道：“一百万刀，或者被‘将军’吃掉。” “将军”显然就是蹲在他脚边的那只大黑背了。 卢青松看了眼“将军”，点点头道：“没问题，一百万刀，你可以把手机还给我吗？我打个电话，让人把钱送来……” 嘭！ 话还没说完，一只如同铁锤般的拳头便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嗬！” 卢青松瞬间变成了一只烧熟的大虾，涨红着脸弯下腰去，剧痛将肺中的空气都挡在了咽喉处，只能发出“嗬嗬”的出气声。 “不要给我耍花样。” “hey！my friend！”一个怪异的腔调忽然出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出现在远处。 两个人带着包着整个脑袋的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处的窟窿眼，根本看不到长相，只能看出是一个高大胖子，一个矮小瘦子。 高大胖子用一种刻意搞怪的语气嚷嚷道：“怎么能对我们的客人这么粗暴呢？” 华国人？卢青松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若有所思。 “我该叫你黑山羊，还是黑洞乐队的卢青松呢？我的大明星？”高大胖子手中晃着一个明晃晃的崭新手钳，凑上前来，盯着卢青松的脸和身躯认真的打量了一圈，才开口道：“一百万太少了，起码要五百万，才对得起你的身价呀！” 卢青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忽然点头道：“好啊！让我打个电话，我让人把钱打给你。” “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高大胖子冷笑一声，说道：“我要现金，旧钞！” 他身旁的瘦子掂起手中的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在掌心上，卢青松看着他的手，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笑容。 “你笑你马呢？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撕票啊？”高大胖子恼羞成怒。 卢青松的笑意更盛，高大胖子气愤上前，怒道：“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并没有动手打他，高大胖子上前来，将手放在了他的腋下，顺着肋条骨一抠一抠的往下挠，猛攻他的痒痒肉。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卢青松猛的爆笑起来，拼命的躲闪着，但却无法挣脱束缚，他只得边笑边喊：“我错了！啊哈哈哈！巴图！我错了！” “我靠！被他看出来了！”高大胖子也不装了，直接扯下头套，赫然就是巴图，他冲瘦子喊道：“乐乐！弄他！” “好！”乐乐摘下头套，也跑上前来，猛挠卢青松另一侧的痒痒肉。 “啊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你还知道错了？”巴图咬牙切齿，抱着他的脑袋，曲起指头来猛弹他的脑瓜崩，一边骂道：“你知不知道，你跑出去这些年，我们每天都在担心你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嗯？” 绳索的活扣被挣开了，双手一松，卢青松忽然站起身来，紧紧搂着了面前的巴图，他已经笑出了眼泪，口中喃喃道：“对不起……我错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暴揍 是夜，海滩边，吹着清凉的海风，时隔几年，黑洞乐队四个人再次坐在了一起。 两桶冰块就放在沙滩上，里面插着两支香槟，牛莉送来了四瓶，另外两瓶抓在青松和巴图的手中。 巴图也学会了抽烟，和卢青松躺成一排，看着星空吞云吐雾。 曹吾摇晃着杯中的香槟，浅浅啜饮着，等待着卢青松先开口。 然而，还是巴图最先忍不住，扭头问道：“你就不想说说，这几年你都跑去哪儿了吗？” 吐出了口烟雾，卢青松喃喃道：“没什么好说的，无论我跑去哪儿，你们不还是找到我了吗？”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也是关心你啊！” “我知道……” 曹吾将杯中酒饮尽，一边倒酒，一边问道：“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又是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沉默片刻，卢青松笑道：“你是说纹身么？一开始是为了唬人，但后来上瘾了，就越纹越多，越纹越大……” “唬人？你在外面受欺负了么？” “进入社会，又有谁没受过欺负呢？很正常。”卢青松吸了口烟道：“不过也挺好，他们把我身上的那层壳打碎了，让我找到了自己，现在我的状态很舒服，舒服到都不想回去了……” “什么意思？” “嗯？”卢青松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想了想，说道：“你们知道那种感觉么？就像是一直在扮演某个角色，突然有一天，你跳出来了，可以做自己了，哪怕这个自己没那么优秀，甚至有些不讨人喜欢，但那种舒服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 “你回来一样可以做自己呀？”乐乐不解道：“为什么非要一个人飘在外面呢？” “自由啊！”卢青松笑道：“你们别老觉得我这几年都在外面受苦，其实我过得可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有吃有喝，有穿有住，潇洒得不得了！” 巴图和乐乐却没有笑，只是沉默。 “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我行么？”卢青松淡淡道：“我不喜欢。” “没人可怜你，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曹吾开口道：“你自己潇洒了，有考虑过我们么？有考虑过你家里人么？你知道你妈妈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吧？”卢青松轻笑道：“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地球少了谁都一样转，我哪有那么重要。要我说，你们还是找个别的键盘手吧！真没必要为我耽误时间……” 啪！ 高脚杯在卢青松的脑袋上碎裂，他猛的坐起身来，怒目而视，喝道：“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揍你一顿。”曹吾猛的冲了上去，挥拳就砸。 嘭！ 卢青松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一个趔趄，却还是站稳了身子。 回过头来，他的眼中仿佛要冒出火焰来，闷哼一声，他转身冲了过来，挥拳砸去。 他的速度很快，曹吾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拳打在了腮帮子上。 没有说话，回手就还了一拳，两人厮打在了一起。 乐乐想上前劝阻，却被巴图拦住了，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疙瘩，没人能帮忙，只能他们自己解开。 不知道打了多久，两个人都鼻青脸肿，变成了猪头，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手。 呲牙咧嘴的坐在沙滩上，卢青松掏出烟来哆哆嗦嗦点上，却被曹吾夺了过去。 重又点了一根，卢青松吸了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骂道：“妈的，你真打啊！” “你小子下手也挺黑啊！” 两人互相看了看，忍不住哎呦哎呦的捂着伤口笑了起来。 “跟我们回去，票都已经给你订好了。”曹吾从带血的嘴角撕下烟来，抿了抿又吸了口。 “不回。”卢青松摇头。 “你怎么这么犟呢？是不是没挨够揍？”曹吾皱眉道。 “我现在挺好的。”卢青松问巴图要过酒瓶，对嘴喝了一口，叹道：“电音这条路，是我一个人拼到现在的，我不想放弃。” “没说让你放弃电音，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黑山羊’。但你首先是卢青松，其次才是那个面具下的人。” 卢青松回头看着他，认真道：“我说真的，重新找个键盘手吧！我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曹吾怒气又升起了：“哪里不合适，你告诉我，你的伤口？你的纹身？还是你的名声？” 卢青松没有吭声，又喝了一大口酒。 “你这家伙！”曹吾咬着牙，推了他脑袋一把，恨铁不成钢道：“白瞎了你这么唬人的纹身了。你就这么怂？让他们赶走，就不敢杀回来了？” 卢青松没有反抗，只是垂着脑袋，任他念叨。 曹吾也没办法了，抢过他手中的酒瓶，喝了一大口，猛的丢出，指着他问道：“我就问一句，你现在还听不听摇滚了？” 卢青松眼神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吾！青松！” 呼喊声随着海风传来，远处，牛莉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越走越近，来到了几人跟前。 巴图和乐乐都站起了身子，看着来人，卢青松则只是面对大海出神，没有回身。 “小……小松？” 一个激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卢青松一愣，缓缓转回身来，半晌，才喃喃喊道：“妈……？” 青松妈妈已经半白了头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大了一轮，她有些局促，带着歉意的看着青松，眼里泛着泪花。 看着妈妈苍老的模样，卢青松忽然慌了神，踉跄着起身，跑到她面前，猛的停下脚步，有些怯怯的不敢上前。 探出手来，摸了摸狰狞的黑蛇纹身下的伤疤，青松妈妈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卢青松有些不知所措，忽然，他感觉到手指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个眼睛大大的三岁小男孩，正在好奇的伸着小手摸着他手指关节上的纹身。 触电般的将手缩了回去，将指上的“fuck”藏了起来，卢青松忽然红了脸。 “这是你弟弟。”青松妈妈赶忙说道：“叫卢青云。” “卢青云……”卢青松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曹吾冲巴图和乐乐比了个手势，和牛莉一起往酒店走去。 巴图跟上来，小声问道：“他不会再跑了吧？” “跑？”曹吾一瞪眼：“腿给他打断！嘶！我的牙！”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刚正面 “陈总，这是宣发企划，您抽空看一下。” “放这吧。”程天赐头也不抬的说。 助理带上门出去了，细细将最新一版的专辑封面看完，他拿起桌上电话，拨通后道：“就这一版吧！发给市场部，让他们去对接吧！” 挂了电话，他拿起桌上的宣发企划看了起来。 箭乐队，是公司今年主推的新乐队。 虽然是新乐队，但六个成员却都是公司的老人了。 八爪鱼和赤红是公司五个一线乐队其中的两个，这两支乐队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进入一线的行列了，那个时候他们创造的利润一度占到公司总利润的40%以上。 但这几年新人辈出，主玩迷幻摇滚的他们逐渐过气了，开始吃老本。 刚好这次赤红的主唱因为个人原因选择封麦，公司索性将两只乐队整合了起来，组成了一只新的乐队，希望能焕发新生。 当然有人不同意整合，例如八爪鱼的贝斯手和赤红的键盘，但这是公司的决定。 迷幻摇滚已经是过去了，现在的歌迷希望听到更快更重的音乐，音乐人如果不适应市场，还等着市场反过来适应音乐人么？ 现实是很残酷的，跟不上市场就要被淘汰，他们两人本就是乐队中混日子的代表，走了也好，剩下的六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强强联手，肯定一炮而红。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进来。” 陈天赐抬头看了看，却是箭乐队现在的队长，贺兰山。 “怎么样？他们都回来了么？”陈天赐笑问道。 “回来了，明天可以出发。”贺兰山年龄三十出头，并不算老，但整个人却相当老成，为人处世也十分上道儿，情商很高，跟公司每个人关系都很好。 这是很难得的本事，因此陈天赐才安排他做了乐队的队长。 “你看着点，别让他们晚上玩得太过了，明天有发布会，别闹笑话。” “不会。”贺兰山笑道：“闲了这么久，大家都憋着劲儿呢，不会掉链子的。” 陈天赐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多亏了有你，才能这么快稳定局面，那几个都是刺头儿，也就你能安抚住他们。” “他们也就是心直口快了点，人都很好，起码对音乐的态度都是认真的。” “嗯，这几天我都在听你们的那首《呐喊》，说实在的，如今市场上这么多做新摇滚的，也就你抓到了精髓。”陈天赐啧啧赞道：“这张专辑质量真不错，我估计一年上白金不是问题。” “但愿吧！”贺兰山并没有太开心，而是认真道：“开始做新摇滚，我才发现，黑洞乐队的确是改变了一个时代的乐队。” “再改变不是也凉了么？”陈天赐不在意道：“风格是他们开创的，但不代表后来者没法青出于蓝啊？我倒是觉得，你们这张专辑比起那张新摇滚来，一点也不差嘛！” “是新人生路上的摇滚。”贺兰山纠正了下，继而自信道：“这点我倒不用谦虚，他们那张专辑中也就一两首我自认为比不上，但其他的和我们这张专辑还是有点差距。” 点了点头，陈天赐道：“这个月一共有五张专辑上市，但除了核心和雪夜之外，其他三张不足为虑。” “雪夜的实力很强，他们比我们出道要早，但我们过气了，他们还是很红，完全是凭借音乐的硬实力。核心乐队正如其名，有唐开元那个神级吉他手在，他们就倒不了，这两支乐队都不好打啊！” “分析得很到位，不过，我们不是也有你这位铁嗓在吗？”程天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真金不怕火炼，只要能打赢这一仗，等粉丝沉淀一下，公司再加把力推一推，争取把你们打造成公司第一支大师级乐队。” “多谢陈总栽培。” “好说好说。”陈天赐哈哈笑道。 咚咚咚！ 又有人敲门，节奏有些急。 “谁啊？进来。” “陈总。”来人是他的助理：“陈总，刚刚得到的消息，黑洞乐队这个月月底要复出了。” “什么？！”陈天赐腾的站了起来，皱眉道：“消息准确么？” “准确，是他们官方公布的消息，已经上头条了。” 电脑是开着的，陈天赐回到电脑前，找到头条新闻一看，第一条果然是黑洞乐队的新闻。 《键盘手回归，黑洞乐队携新专复出》 “靠！早不复出，晚不复出，偏偏等到这会儿复出。”陈天赐一拍桌子，恨恨道：“冲出个鬼！” 贺兰山也走上前来，看了看屏幕上的新闻，配图是乐队四人的合影，上面果然有失踪几年的键盘手卢青松清晰的侧脸。 “真厉害。”贺兰山啧啧叹道：“几年没有动静，只是一条复出的消息就瞬间登上头条，这号召力太恐怖了。” 陈天赐忧心忡忡：“得想个对策，首付款已经给宣发公司打过去了，宣传预热已经开始了，该怎么办才好？” 贺兰山面上的微笑淡了些，陈天赐口口声声的称赞自己和新专辑，但现在看来，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一旦碰到黑洞乐队，心里还是没底啊！ 不过也可以理解，就连他自己得知了这个消息，也稍稍恍了下神。 这几年黑洞乐队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传说，一张专辑杀入销量排行榜的名头不是虚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一群相当有凝聚力的粉丝歌迷。 他们的平均年龄并不高，是网络上最活跃的一群人。 黑洞乐队在他们的心中，是开创了一个时代的天才乐队，更是不屈从权威的叛逆代表，这几年，他们一刻也没有停止向其他人安利自己偶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同好者，这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 不过，凭借粉丝就足够了吗？音乐圈的话语权，永远掌握在实力更强的音乐人手中。 贺兰山扶上陈天赐的肩膀，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您刚才的那句话说得很对，真金不怕火炼，对手又不止他们一个，就拼实力呗？我不信我们会比他们差。” 陈天赐皱眉道：“也只能这样了，没事儿，他们歇了几年，已经延误了时机，新摇滚风格已经被咱们摸透了，他们不占优势，没什么好怕的，就跟他们刚正面！” 第一百八十章 摇滚乐势力 “李可，明天周日，一起去聚餐啊？” “徐姐，我白天有课……” “放心，安排在晚上啦！照顾你这个才女嘛！” “徐姐你别这么说，我会骄傲的，嘻嘻！” “李可，今年的半年会，我们分公司的节目可就靠你了。” “保证完成任务！” “到底是玩音乐的，我就喜欢你这种自信的劲儿，好啦！我先走了，明天见。” “徐姐拜拜。” 从公司出来，李可便戴上了耳机，朝地铁站走去。 “箭乐队首张全新摇滚专辑震撼发布！两大一线乐队强强联手！缔造音乐盛宴……” “我们请到了著名乐评人周琴老师，请她为我们点评一下箭乐队的这张专辑……” “这张专辑的质量相当高，赤红和八爪鱼都是著名的一线老牌乐队，这次强强联手，自然……” 地铁的小电视上播放着广告，箭乐队的宣传铺天盖地，这半个月来，李可已经记不清看到过多少次他们的广告了。 但是，这张专辑却没有勾起她的购买欲望，因为她有更好的选择。 下了地铁，李可匆匆赶回了家，连饭都没顾上吃，因为今天是黑洞乐队新专辑发布的时间。 官方公布的上架时间是晚上八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李可便拿了瓶酸奶，边喝边在贴吧和群里灌水。 她是黑洞乐队的老粉了，在贴吧里和群里都有些名气，一露面便被爱闹的网友刷起围观大佬来。 “前排围观。” “可儿姐你的吉他教学视频怎么还不更新啊？鸽了两周了。” 很是惭愧，李可赶忙打字解释：“已经录了，还没剪完，明天就能上传了。” 她开始学吉他也是这两年的事，诱因则是黑洞乐队的休团。 和她一样因为黑洞乐队而开始学起乐器的粉丝有很多，刚开始学的时候，她也不免庸俗，更多的是想变成偶像那样。 但后来学着学着，便真的喜欢上了吉他，尤其是指弹，她逐渐走上了一条和偶像不太一样的道路。 她因此也在网络上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等她开始做指弹视频，也慢慢积累了一些粉丝，甚至还因此获得了一份工作之外的收入。 几年前的她，压根没想过自己会开始玩音乐，甚至可以通过音乐赚钱，这或许就是偶像的力量吧！ 看到网友的回复，她倒是想起了些什么，从卧室拿了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来。 安置好单反，对准桌面，打开视频录制功能，她将盒子放在桌面上，对准镜头说道：“大家好，我是可儿，今天呢，给大家做一期开箱视频。前面的视频我好想说过，前段时间我入手了一台台式耳放，加拿大百事通的bha-1，昨天到货了，今天开箱给大家看看。” 说着，她开始动手拆包装，一边熟门熟路的介绍道：“新看我视频的朋友可能不太了解，耳放就是耳机功率放大器。也有人会问了，为什么耳机还需要放大器？那是因为比较大的耳机阻抗很高，小的随身听是带不起来，推不动，就要耳放来进行放大……” “好，现在我们能看到它的全貌了，外观的话，是银色的铝制外壳，重量很压手，36公斤，而且这个金属质感很漂亮啊……” “百事通是一家以hi-fi放大器闻名的老牌专业公司，它产品的价格比较实际，这台是七千多，比起其他牌子的算便宜得多了……” “我们现在就来试一下它的功能……” “简单说一下，这台耳放的‘力气’是很大的。我换了几个耳机，第一个是拜亚动力的旗舰t1，出名的比较难推的一个耳机，但插上用低增益模式，音量开到9点位置，我觉得就够了。音量开到10点，居然音压很大了。音量开到12点的话，我要摘下耳机了。根本用不上高增益模式，低增益模式就已经这样了……” 视频录到一半，手机闹钟响了，李可赶忙停下手中的工作，登陆酷猫平台，果然看到了系统发出的通知，来自黑洞乐队的新专辑上线了！ 专辑封面她有些没看懂，那应该是乐队四个人的合影，但他们都带着黑色的圆形头套，根本看不清脸。 顾不上琢磨这个，李可第一时间就付了款，然后急匆匆的跑去卧室拿来音乐播放器，连在电脑上，点击高解析度版本，下载！ 网速稍有些慢，李可心急如焚，却也没有点击播放，她要用最好的设备来听这张期待数年之久的新专！ 终于，下载完成了。 李可赶忙将音乐播放器连在耳放上，又将耳机插入，点击了播放。 有儿童的说话声传来，像是在校园里的声音，混杂着低沉的贝斯和合成器尖锐的音色。 忽然一停，鼓声节奏进入，如同老僧念经，又像病痛呻吟的嗡嗡声响起，显得有些诡异。 “矛盾，虚伪，贪婪，欺骗。” “幻想，疑惑，简单，善变。” “好强，无奈，孤独，脆弱。” “忍让，气愤，复杂，讨厌。” …… 李可忽然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不是曹吾的声音。 而且，这是在rap吗？为什么一直在念词？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主唱平淡却又诡异的唱腔听得李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有些不理解这首歌的含义。 黑洞乐队是换人了吗？ 带着一丝疑惑，第二首开始了。 如同收音机没有信号的沙沙声占据了李可的脑海，继而，急促的鼓点便如同潮水般涌来，李可戴着高保真耳机，被音浪冲击得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我们生活的世界！” “就像一个垃圾场！” “人们就像虫子一样！” “在这里面你争我抢！” “吃的都是良心！” “拉的全是思想！” 啪！ 李可忽然按下了暂停键，带着一丝惊疑和颤抖，捏住鼠标点开了歌曲信息。 果然，这两首歌的主唱都是卢青松！ 从第三首开始，主唱才又变回了曹吾。 再次点开了第一首《高级动物》，李可再次细细听了一遍。 这一遍，她却越听越心惊，直接听出了一声冷汗！ 黑洞乐队！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这张专辑的列表。 如果有同样从曹吾那个世界过来的人，看到这张列表，估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高级动物》 《垃圾场》 《蚂蚁蚂蚁》 《一无所有》 《朋友》 《烽火扬州路》 《国际歌》 《赤裸裸》 《随心所欲》 《飞得更高》 专辑名称《摇滚乐势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乐评 黑洞乐队的新专辑，在发售第一天，便冲到了销量排行榜的榜首，同时引起了相当广泛的讨论。 各个论坛、贴吧，围脖、逼乎上都有人在讨论这张专辑。 最先听到这张专辑的不仅仅是李可这样的铁杆粉丝，还有各大音乐公司的老板，各大媒体的乐评人。 粉丝之间对这张专辑的口碑褒贬不一，但媒体和乐评人却是一边倒的赞扬，而且还是盛赞，几乎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都拿了钱。 追逐热点的娱乐记者已经将星海文化包围了，但黑洞乐队不接受采访，他们只得把以前的新闻稿拿出来加工一下，热热剩饭。 星海文化的楼下，几十家媒体的记者都在这里蹲守，想要碰碰运气，哪怕拍张照，也能交差。 “张哥，给。”小梁把买回来的外卖递给车上的老张，靠在车边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老张狼吞虎咽的吃着，一不小心噎住了，赶忙喝了口水将饭顺了下去。 小梁吐了口吐沫，忿忿不平道：“这黑洞乐队也太傲了吧？这么多媒体上赶着来采访他们，他们倒好，一个都不见，一个采访也不接，这不是瞧不起人么？” 老张满足的将饭盒装进塑料袋，扔到挡风玻璃前，抽了张纸擦了擦嘴，笑道：“没办法，谁让人家牛逼呢？你要是能单靠作品上头条，引起这么大的讨论，你也可以这样耍大牌。” 小梁不解道：“我就想不通了，那张专辑我也听了，也就那样啊！而且那什么《高级动物》，《垃圾场》，听上去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好听的？” 老张摇了摇头：“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作为音乐板块的记者，你的音乐品味有待提升。恰恰相反，我认为这两首歌和那首《蚂蚁蚂蚁》是这张专辑里最有分量的三首歌。” “怎么说？” 掏出手机来，找到篇稿子，老张递了过去，说道：“这是谢小柯的乐评，你先看看。” 谢小柯是个很著名的乐评人，他曾经担任过音乐之声动感101节目的主持人，十大音乐公司之一的音乐总监，捧红过现任流行乐坛八大歌王之一的费宇，是圈里元老级的人物。 虽然已经退休了，但他依然在《南方周末》、《音乐天堂》等十数家媒体开通了专栏，他的乐评在圈里很有分量。 小梁接过一看，谢老在开篇第一句就写道：“这是我近十年来听到的最好的一张专辑。” “黑洞乐队是个天才乐队，从《新人生路上的摇滚》我就在关注他们，后来经过一些事，他们选择休团，我还有些惋惜，觉得又是一个一闪而过的流星，但没想到，他们用这样一张专辑，重新杀了回来！” “黑洞乐队为摇滚乐开拓了新的道路，这两年跟风创作者无数，但很少有人能够学到他们的精髓。半个月前，新成立的箭乐队那张《呐喊》中，有几首歌有那么几丝神韵，不过在我看来，也只是照猫画虎。” “在听到这张专辑后，我真的想见一见黑洞乐队的主唱，曹吾。我很想知道，他是怎样写出这些歌来的。” “《新人生路上的摇滚》中，《倔强》和《都选c》还稍显稚嫩，但已经能够听出他们尝试开拓的想法，《梦回唐朝》则直接开创了一种全新的音乐风格。” “《相信自己》的编曲尤为出色，将西方交响乐和摇滚乐结合在了一起，虽然惊艳，但西方不是没有做过。马丁·莱门1989年的那张《win》中就有类似的试验音乐。” “《曾经的你》杂糅着民谣和乡村的元素，词虽然被大多数人称赞，可在我看来，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 “最让我惊讶的还是《梦回唐朝》，华国人对歌词的重视超过旋律，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传统，也是现状。我们经常会被一句歌词打动心灵，从旋律中体会情感的能力却稍差了些，我自己便是如此。” “当初《梦回唐朝》的歌词就让我十分震惊，但听到这张专辑中的第一首，《高级动物》后，我不夸张的说，我整整单曲循环了十七遍，才回过神来。” “这篇乐评我三天前就想动笔，但今天才写出来，是因为这几天我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的情绪中。大家都知道我这辈子也写了不少歌，摇滚也挺多。以前我还挺沾沾自得，认为自己写出了几首经典，但我如今才发现，我的那些歌，和这首《高级动物》比起来，实在是拿不出手。”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天才吗？以前我是不信的，现在我相信了。只有旷古绝今的惊世之才，才能写出这样的一首歌来！” “高级动物说的是什么？是人类。歌中用了48个形容词来描述人类，这48个词，各个身披利刃，将人类的本质剖析得淋漓尽致！” “我甚至能够想象得到，曹吾在写这首词的时候，一定是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冷冷的看着我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纵观历史，我们会发现，这48个词几乎完美的描述了人类所有的特性，即便在科技进步的今天，在思想方面，我们也没有比古人先进多少。” “最后的那句幸福在哪里，更是让人心中发冷，人类从古至今，都在追寻所谓的幸福，但有几人真正得到了幸福？就算自认为得到幸福的，又怎么知道那不是欲望得到满足后暂时的快感？幸福真的存在吗？我们不得而知，但这恰恰正是人类之所以能够成为《高级动物》的凭仗所在吧？因为就像第二首歌《垃圾场》里写的那样，我们虽然吃得都是良心，但好歹也能拉出点思想来。” “如果说听到《梦回唐朝》，让我为遇到一位优秀同行而感到高兴的话，这首《高级动物》就让我产生敬畏之心了。” “说完文学性，再谈谈编曲方面，这首歌的编曲很怪。它不像《垃圾场》，能够听出点《都选c》的影子，简单重复的riff，鼓和贝斯的处理有些像《别来纠缠我》，但更加简单直白，钢琴声虽然杂乱，但却是精心设计过，充分描绘了一个混乱的社会。” “它也不像《蚂蚁蚂蚁》带着浓重的节奏布鲁斯风，它有些激进，但却丝毫不让你感觉过了头，只是有些诡异。它诡异感的源头来自于和寻常摇滚乐模板不同的结构和合成器复杂音色形成的乐段。通过简单的鼓点，重复的音色环绕和人声的渲染，营造出一个奇妙的氛围，让人欲罢不能。” “我认为，就凭这一首歌，曹吾就已经足以站在大师级音乐制作人的行列中了！” “我喜欢《高级动物》，我不否认。但并不代表这张专辑中的其他歌就不优秀。相反，它们每一首都足以拿出来当做一张专辑的主打歌来销售，但却被放进了一张专辑中，这简直让人心生嫉妒。” 第一百八十二章 演唱会计划 “《一无所有》这首歌的歌词很简单，但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恕我才疏学浅，暂时没咂摸出味儿来。” “《朋友》是黑洞乐队在去年过年时拍的视频里唱过一段的歌，显然曹吾已经将它扩充成一首歌了。这首歌无论是歌词还是编曲，都很简单，但简单中才能见出功力来。这首歌有一股侠义之情，君子之交淡如水，平时或许不经常联系，但一旦发生什么事，只需要一句话，真正的朋友总会挺胸而出。质朴，真挚，这是我听过描写友情最好的歌曲之一。” “《烽火扬州路》显然是延续了《梦回唐朝》的路线，只不过这次他们是把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编曲唱了出来。宋词之所以叫词，原本就是需要编写成乐曲进行演绎的，这也给那些模仿黑洞乐队的跟风乐队提供了一个新思路。华国历史上那么多唐诗宋词，他们也可以挑一些拿出来唱嘛！” “黑洞乐队的胆子很大，《国际歌》也敢拿出来改。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改得还挺好听。我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专门问了下我邻居家上高中的小男孩，他居然没有听过国际歌。这让我很惊讶，我们的年轻人不该遗忘国际歌，不该遗忘那段历史。不过让我欣慰的是，在我给他推荐了这首歌后，他也很快喜欢上了这首歌。这也让我联想到了日渐落寞的传统文化，它们没落的原因，是不是我们太过固守成见，不愿意为年轻人做出改变呢？黑洞乐队是一支有社会责任感的乐队，值得我们所有年轻音乐人学习。” “《随心所欲》和《飞得更高》如出一辙，一首偏新摇滚，一首偏流行，但都是不可多得的优秀歌曲。” “最后一首《赤裸裸》，是黑洞乐队两张专辑中唯一一首情歌了，这个比例可太罕见了。现在很多的音乐人恨不得每首歌都得写点爱情，不然就打动不了听众似的，如今看来纯粹是水平不行。” …… 从小梁兜里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根烟点上，老张道：“你知道黑洞乐队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采访么？” “耍大牌么？” “错了。”老张摇摇头：“是因为他们和媒体有过节。” “什么过节？” “还能有什么过节？”老张嘿了声道：“他们为什么休团？当年那个键盘手的事为什么闹得那么大？连我当年都写过那件事的稿子，又有哪几个娱乐媒体是干净的？” “那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等着有意义么？” “当然有意义。”老张笑道：“我们在这里等虽然等不到黑洞乐队，但却能让星海文化看到。星海老总牛莉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坐视不理的。公众人物和媒体是共生的，谁也缺不了谁，我们把姿态摆正，剩下的交给星海文化去衡量就好。” “厉害厉害。”经过老张的解释，小梁才算恍然大悟。 拿回手机，老张笑道：“等着吧！应该快了。” “牛总，你找我啊？”张嵘推门进来。 牛莉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一篇篇满是赞誉的乐评，应了声：“坐吧！” 张嵘探身看了看她的屏幕，坐到椅子上，说道：“最近这些乐评有些凶，感觉这些人的意见前所未有的统一啊？会不会有点捧杀？” “你也看出来了？”牛莉笑了笑：“当然会有一点，但影响不大。” 她自信的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楼下的车水马龙：“欲带皇冠，必受其重，金字塔尖并不是那么好站的，想要登顶巅峰，自然要面临各方面的风风雨雨，这点赞誉，还不至于捧杀黑洞。” 从桌上捧起昨天出厂的典藏黑胶版唱片，牛莉笑道：“之所以这张专辑会引起一片赞誉，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过硬的质量，他们想黑也找不到点而已。” 对于这点张嵘也很赞同，他叹道：“曹吾拿出来的这几首歌真的把我惊到了，今年的十大专辑，这张专辑稳进。” “今年的十大？我觉得不止。”牛莉摇了摇头：“上线五天，数字版破五十万，实体版破三万，黑胶版破四千，只要这个销量势头保持下去，冲入世纪百大专辑都不是问题。” 听她这话，张嵘像是想起了什么：“世纪百大唱片五年评选一次，明年就会有新的评选和排名。黑洞上一张《新人生路上的摇滚》已经稳进这一届的百大，如果这一张运作得好，估计也能进百大。这样的话，黑洞就是第九个多张专辑进入百大的乐队了！” “不仅如此，还是所有专辑都进入世纪百大的唯一一只乐队。” 张嵘兴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光这个名号就能吃十年！” 牛莉坐了回去，笑道：“我叫你来，是想商量个事儿，我计划给黑洞做一次巡回演唱会。” “早就该做了。”张嵘点头道：“但时间上怎么安排？” “当然是利用假期，现在离寒假还有几个月，足够我们筹办了。”牛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靠椅扶手：“按照五天一场的频率，去掉过年期间，两个月可以办11场，这十一座城市该如何选择？” 张嵘想了想，道：“香城是必不可少的，魔都、京城算两个，广州也算一个吧！其他的……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和你考虑的差不多，只不过广州的我计划放在香港市，那里是家驹的家乡，到时候也可以把beyond叫过去当惊喜嘉宾。其他的我还在考虑，目前有想法的是这几个城市。” “台北，黑洞乐队的专辑在台湾省地区销量很高，当地歌迷不少，而且地跨海峡两岸，胡建省的歌迷也可以坐船过去。” “其他几个是正州，武汗，陈都，桂阳，申阳，哈尔冰，长安，兰州，乌鲁木齐。” 张嵘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桂阳还是算了吧，摇滚乐在那不吃香，东三省放两个城市有点多，要不还是在申阳和哈尔冰中选一个吧？” “有道理。”牛莉点了点头：“我这边安排人去当地接洽，你和曹吾他们对接一下，问一问他们的意见。” “行。”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惊喜节目 经过商议后，最终确定的十一座城市是京城，魔都，香城，香港，台北，正州，武汗，陈都，常春，长安，兰州。 公司并不准备找演出机构合作，而是准备自己操作。 虽然没有办过，但上次音乐节，市场部多少积累了些经验，这次工作也算是对他们的考验了。 确定城市之后，市场部便带着任务全员出动了。 筹办演唱会，第一项工作就是报批，也就是向当地的文化管理局提出申请，在得到批文之后，才可以进行出票和宣传。 时间有些紧，如今文化活动的审批已经规范流程化了，报批工作的审核很快。 很顺利，已经确定的城市都拿到了批文，星海文化便第一时间在官网、官微、贴吧等平台上公布了演唱会的消息。 演唱会的消息迅速在粉丝间引起了大规模的热议，无数人在帖子下疯狂留言，询问演唱会地点和门票发售时间。 “感动！黑洞终于重生了！” “在哪儿开啊？欢迎来我大合胖啊！” “超级期待！已经入手《摇滚乐势力》的黑胶典藏！准备带女朋友去现场！” “兄弟们手慢点，给我留两张！” “同上！帮我爸和老舅也留两张！他们都是cba球迷！” “已预约。” 预约通道开放后，人数在一个小时内就破了万。 公司上下开始全部启动，为这次演唱会做准备，联系场地，核算成本，纷纷忙碌了起来。 演唱会的宣传工作一般分三波，第一波是通过新闻发布会和发布第一波通稿，交待演唱会的时间，地点，歌手情况等一些演唱会基本信息，售票工作也同时开始。 公司联系了演唱会当地的一些重要平面媒体和电视电台媒体，发布了一些相应的软性新闻。 第二波宣传，是在半个月后开始的，公司在一些当地主要的报刊杂志或网络发了通稿，内容有演唱会的准备工作，舞台音响，乐队成员的近期情况，票房情况等。 硬性的广告宣传也要在这个时候跟上。 当地电视台开始播放黑洞乐队参加音乐节的演出录像，电视台下方也有相应的滚动广告，一些节目中也出现了明确的口播广告。 一些当地的商场电子屏上，也开始出现黑洞乐队成员录制的vcr视频。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曹吾他们都在上学，没法跑宣传，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尽一份力。 视频中的卢青松却是侧面面对镜头，没有露出整张脸来，引得一些粉丝想起了当年的事，连呼心疼。 乐队本人无法出现，公司市场部便另辟蹊径，加大了广播宣传的投入。 他们联系了当地的音乐电台，交通电台，用乐队成员录制的宣传音频来作为广告，搭配点播歌曲的方式进行宣传，目标群体是出租车乘客。 第三波要放在演唱会开始前的几天了，主要目标客户是对乐队感兴趣，却又临时决定买票的人。这一阶段的临场票房会有一个小高峰。 与此同时，演唱会的主角们也没闲着，巴图和乐乐都在课余时间和各自的乐队排练这次演唱会的歌，一来是让他们准备得更充分，二来也能磨合乐队，一举两得。 卢青松则来到了新疆，和曹吾一起排练。 第一次办大型的巡回演唱会，大家都不想出岔子，因此排练得格外认真。 每个周末他们都会通过网络视频交流一次，曹吾为这次演唱会下了血本，甚至根据每座城市设计的特殊的惊喜节目。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秋去东至，终于放假了。 演唱会的第一站在香城，这是黑洞乐队成立的地方。 香城站的演唱会地点在体育中心，一共八千张票，票价从380到1280元不等，通道打开后不到三十分钟就售完了。 没有买到票的歌迷纷纷在网上抱怨说票太少，公司不得不出面解释。 因为是冬天，所有的场地都安排在了室内的场馆，票都不算多。不过后六场的票都还没有发售，大家还有机会。 无意造成的饥饿营销效果惊人，很多没买到票的歌迷开始寻找黄牛的渠道。 星海文化和黑洞乐队都在呼吁大家不要购买黄牛票，效果有限。 凭身份证以及绑定银行卡进行购票的方式对黄牛的打击很大，但还是会有少量的票落入到黄牛的手中。 这一部分票最高被炒到了三千元，比最好位置的票价还贵出一倍，即便这样，还是有人购买，黄牛票的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 时间进入十二月份，天气转凉，香城的市民开始发现街上的人非但没少，反而多了起来，而且大多都像是游客一般。 他们在香城的大街小巷逛着，拍照，吃美食，一些平时生意一般的小饭馆都因此多挣了好多钱。 一些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政府出了什么利好外来人口务工的政策呢！ 陌生人出现最多的地方是在香城八中附近，每天都有人在八中门口合影，来往的老师学生都见怪不怪了。 不用问他们也知道，这些人是冲着黑洞乐队来的，黑洞俨然已经成了香城八中的金字招牌了。 随着一些记者以及街头一些做采访视频的人出现，就连一些不明就里，对黑洞乐队不怎么关注的人，也知道了有一支从香城走出去，火遍全国的年轻乐队要回来开演唱会了。 十二月二十号，演唱会开始的前五天，黑洞乐队四个人齐聚香城，开始演唱会的排练工作。 五天的排练时间，不算多，甚至有些紧张。 因为乐队成员都在各自的地区进行排练，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磨合。 不过好在摇滚乐比较简单，并不像流行还要搭配舞美，只需要一直唱就可以了。 唯一耽误时间的是和交响乐团的合奏排练。 为了更好的现场体验，公司下了血本邀请了著名的魔都交响乐团，作为伴奏嘉宾。 正儿八经的交响乐团合奏时那种惊心动魄的气势是用语言无法描述的，而且魔都交响乐团作为亚洲地区历史最悠久的交响乐团，每一个乐手都是大师级别的，第一次合奏排练《相信自己》的时候，就连曹吾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过瘾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香城演唱会 二十五号一早，李可在酒店吃过早饭，便和相约结伴而来的朋友们一起往香城体育中心赶去。 她和朋友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大家都是黑洞乐队的粉丝，便相约一起来了香城。 演唱会是下午四点开始，但李可等人依然早早就出发了，因为她们知道如果中午再去恐怕就入不了场了。 早上十点，香城体育中心所在的城区就已经开始堵车了，虽然平日里也堵，但今天堵得格外的厉害。 半个香城的出租车都挤在了这里，一个红绿灯一个红绿灯的慢慢挪，车上是从全国各地赶来，心急如焚的粉丝。 公交车更是举步维艰，交通广播电台播报的路况也都是香城体育中心附近堵车的情况，交警部门紧急出动，进行疏导，但还是有不少上班族迟到了。 李可和两个同性的朋友坐上车是10点15分，但到地方已经是11点45分了，平日二十分钟的路整整走了一个半小时，还好她们提前出发了。 不过提前出发的可不止是她们，虽然只有八千张票，但香城体育中心外何止八千人？ 李可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个来自马来西亚的二十人旅行团，听说他们是黑洞乐队的铁杆歌迷，这次集体包机从国外飞过来，就为了看黑洞乐队的演唱会。 如此火爆的盛况，哪怕星海文化没有约媒体，记者们就已经自发的跑来这里挖新闻了。 以往黑洞乐队的名头只是在网络间流传，但许多包括媒体在内的人是嗤之以鼻的，认为都是炒作。 但清清楚楚看到了黑洞乐队演唱会的上座率，大家才对黑洞乐队的号召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有票的观众已经开始入场了，但体育中心外的人丝毫不见减少，随处都有人在高声询问旁人，是否有空余的票，他们愿意价钱购买。 李可亲眼见到，有一对情侣没忍住诱惑，将两张880的票卖了出去，一张五千！一共一万！ 真是太疯狂了！ 李可不禁琢磨，自己最前排1280的票能卖多少钱？ 她当然是不会卖的，票根她都准备收藏起来传给后代呢！ 与此同时，曹吾他们坐在租来的保姆车里，从后门进来了。 前车上，张嵘向牛莉汇报着赠票的情况。 演唱会门票虽然紧张，但该拿出来做人情的还是要有。 曹吾几人和张佳倩、曹文皓坐在后车里，他俩是这次演唱会的特邀嘉宾之一。 张佳倩已经知道了曹吾和方绿筱的关系，拉着她坐在一起，很是亲昵。 所有场次中，香城站是规模最大的，不管是因为这里是黑洞乐队成名的地方，也是因为这一站的演艺人员数量最多。 不光有魔都交响乐团的整体成员，因为要邀请张佳倩作为嘉宾，曹吾还请公司出面，邀请了市歌舞团的合唱团来为老妈助演。 曹吾准备将这一场演唱会打造成史无前例的音乐饕餮盛宴！ 占据半个足球场面积的舞台搭建在中心位置，忙碌的工作人员来回跑动，进行最后的线路排查。 一块巨大的升降白布掩盖着舞台中心位置，无法看到幕后。 观众席顶端的位置，摄影师们架起长枪短炮，对准舞台等候。 一般明星开次演唱会，都是上赶着来求他们，让他们多拍观众坐满的区域，把他们请到最前排最好的位置。 星海文化可倒好，把他们直接安排在了最后一排，说是不让挡到观众。 可他们也得受着，谁让人家牛呢？ 况且他们还都是平日里和星海文化关系不错，才能进来，其他媒体连门都不让进，全拦在了外面。 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因为演唱会拍几张照片，拍一段视频就够了，反正星海文化在演唱会结束后也给他们安排了专门的采访，比中心外等着捡垃圾的那些媒体可强多了。 不知不觉，星海文化无意识的在媒体中塑造了一条鄙视链，那就是能采访到黑洞乐队的才是牛逼团队，不然就都是渣渣！ 后台处，化妆师们在忙着给所有参演艺人化妆，每一秒钟都透着紧张。 牛莉几乎是小跑着来回奔波，第一次举办演唱会，大大小小的问题不断，不过好在还没有出现影响演唱会正常举办的大问题。 日头偏西，观众陆续进场，观众席上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体育场外仍有不少没买到票的歌迷聚集，不舍得离去。 负责现场的导演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向观众通报一声剩余时间，同时也是对后台的催促。 下午四点整，灯光准时打亮了舞台中央的白布，顶端的电子屏上也出现了画面，摄像头直对着白布中心的光影。 现场观众意识到演唱会即将开始，欢呼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整理着肩带，大家没有紧张，只是兴奋。 这个场景让他们想起了当初上学时参加省运会的场景，只不过那次观众是冲着运动会来的，而这次所有的观众都是为了黑洞乐队而来！ 现场导演用话筒做出通知。 “黑洞乐队全国巡回演唱会香城站演唱会即将开始，倒计时五秒。” 全场观众和着导演齐呼。 “五！” “四！” “三！” “二！” “一！” 由缓至急的鼓点响起，电吉他声带起熟悉的旋律，观众们惊讶的喊出了这首歌的名字！ “是国际歌！” “居然用国际歌开场！黑洞牛逼~！” 白布没有拉开，但灯光照射出了黑洞乐队的身影，大家顾不上分辨身影，从曹吾开口唱出第一句歌词，现场就变成了一片合唱的海洋！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一曲唱罢，白布唰的撤下，露出了舞台上的黑洞乐队全员。 “哇！” 尖叫声如雷！ 坐在旋臂上的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了观众席，舞台顶端的屏幕上开始出现了观众的面孔。 被照到的观众兴奋的挥着手，有些则羞涩的躲着镜头，引起一阵欢笑。 就这样欢呼了整整一分钟，画面才切到了台下的现场摄像的摄影机。 拉了个近景，摄影师给了每个人一个特写。 巴图，坐在架子鼓后方，手中的鼓槌在指间灵活的旋转。 乐乐，和以往一样可爱，引起了全场一片狼嚎。 切到曹吾，观众席上出现了一阵爆笑，他不由尴尬的摸了把锃光瓦亮的光头。 最后切到卢青松，却是一阵惊呼。 “这是卢青松？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有没有希望 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身材修长，长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短辫。 卢青松的神情有些恍惚，观众席顶端的闪光灯连连闪烁，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去死吧！死玻璃！” “恶心基佬！” “去死吧！” 慌乱，无助，疑惑。 不！我没有！ 他想分辩，却无法开口，铺天盖地的闪光灯将他的世界照得惨白一片，没有丝毫藏身之处。 一张张兴奋，愤怒的面孔围着他旋转，血色的嘴唇，森白的牙齿，仿佛都要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我做错了什么？这是他几年来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我只不过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优秀的人产生了些许好感，只不过和大部分人的选择不太一样，就一下变成了罪犯。 我连自己的思想都不允许有吗？ 惨白的光芒再次闪耀着他的眼睛，他想逃走，可脚却像钉子一样扎在舞台上。 “你现在还听不听摇滚了！” 一声利喝让他惊醒了过来。 什么是摇滚精神？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理解方式，当初曹吾问他，到底还听不听摇滚，在他听来，是在问他是不是屈服了。 服了吗？ 就这样藏起来？ 凭什么！ 我要回来！ 我要顶着所有偏见！愚昧！恶毒！ 回来！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不怕！ 卢青松忽然看向了摄像机镜头，像是在看着每一个人，眼神坚定！ 一抬手，乐乐应势而动，贝斯声响起。 合成器前，曹吾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点着黑键。 咚咚！ 顶级的收音设备完美的呈现出巴图的鼓声，稳定如节拍器的他，丝毫不亚于当年巅峰时期的赵牧阳！ “矛盾，虚伪，贪婪，欺骗。” “幻想，疑惑，简单，善变。” 卢青松半眯着眼睛，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散的用沙哑的声音念出歌词。 轻柔的语气，却仿佛带着无数把刀子，和他的眼神一起，扎进了所有人的心中。 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一天，和那件轰动全国的事。 卢青松脸颊的黑蛇仿佛在质问所有人，当初的你，是否也在网络上亮出毒牙，肆意撕咬？ 随着面部肌肉的抽动，那条黑蛇仿佛活了过来，那一个个冰冷的词汇仿佛就是从它口中说出一般。 前所未有，上万人的现场，居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舞台上那个坚硬得如同花岗岩般的身影，听着他吐出那些如同冰川般寒冷的词语，惊出一身冷汗。 无数人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首歌，是写给所有人的。 你的一生中，是否恶言伤人？ 你的一生中，是否偏见视人？ 你的一生中，是否鄙视旁人？ 你的一生中，是否以己度人？ 谁也逃不过这首歌，谁都是歌中人！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卢青松梦呓般的歌声在鼓声和贝斯声中飘飞，如同一条滑腻腻的蛇游过每个人的脖子，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首歌？ 这首歌！ 这首歌！！！ 很多人第一次真正听懂了这首歌，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这就是音乐被划归艺术的原因么？ 一首歌唱罢，现场居然落针可闻，不少人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解开了上衣的扣子，他们听出了一身汗！ 卢青松彻底唱开了，他弯腰从地上拿起了电吉他，挎在了脖子上。 效果器就在他脚边，一脚踩下，失真的吉他声如同噪音。 乐乐也甩着拇指，敲着贝斯弦给这噪音中再加入一层喧嚣！ 巴图加入，随意solo，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只是让人更加烦躁！ 曹吾调出电钢的音色，给这场闹剧中加入最令人抓狂的高频杂乱钢琴声！ 嘈杂混乱的噪音让所有人无法遏制的愤怒，不安起来，坐在座椅上不自然的扭着屁股，如坐针毡。 拿起脚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如今是冬天，卢青松却直接将剩下的水从头淋下！ 就像是他走在zg街头，饿昏的那个雨夜…… 快步跑上巴图的架子鼓台，卢青松忽然从上面一跃而下！ 随着他应声落地，音乐从凌乱中瞬间变得整齐有序！ 卢青松开始在宽阔的舞台上奔跑！ 最前排的观众们开始忍不住了，他们跳上座椅，大声呐喊！眼中有一丝疯狂之色！ 奔跑！ 后排的观众也站起了身，挥舞着不知何时因愤怒而握起的拳头！ 谁都有过委屈，憋屈的经历，因为一些原因，只能憋回心底！ 但有的时候，我们都会忍不住想。 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得憋着忍着！ 我他妈的要发泄！ 这就是朋克存在的意义！ “我们生活的世界！” “就像一个垃圾场！” 轰！ 愤怒的火焰翻卷，卢青松的短辫散开了，头发凌乱的散落下来，有些狼狈。 就像是那次被客人开玩笑的拍了屁股，用酒瓶给客人开了瓢后，被老板让人打得鼻青脸肿，关在杂物间后的样子。 他伸出了拳头！ 拳面朝外！ 上面纹着fuck！ “人们就像虫子一样！” “在这里面你争我抢！” 钱难挣！屎难吃！ 但为了生活，钱要挣！屎也要吃！ 憋屈吗？ 当然憋屈！ 平时没有地方发泄，这里就是发泄的地方！ 操！ “吃的都是良心！” “拉的全是思想！” “你能看到，你不知道！” “你能看到，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 卢青松跑到合成器旁，猛烈的敲击着琴键，状若疯狂！ 很多男性观众开始跟着唱起这首原本他们不太喜欢的歌，哪怕唱得破音，曲调全无，只是嘶吼！ 然而，大部分女性观众，在看到卢青松在台上疯狂的样子，却只是神色复杂，眼中带着一丝心疼。 “有没有希望！” “有没有希望！” “有没有希望？” “有没有希望？” 原曲中，这句歌词只有四遍，可卢青松却一直在重复，重复了无数遍，直到他精疲力竭。 排练中的他并不是这样的，可如今的他，却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中。 曹吾、巴图和乐乐却没有阻止他，只是配合他一遍遍的重复。 “有没有希望？” “有……有没有希望……” 卢青松瘫坐在舞台上，喘息着，胸膛起伏。 陷入疯狂中的观众逐渐回过神来，看着狼狈的卢青松，神色有些复杂。 忽然，他站起身来，重新回到了合成器旁。 曹吾默默让开，卢青松颤抖着手抚过琴键，沙哑着嗓子，对着话筒说道：“下一首，52赫兹，送给大家。” 第一百八十六章 逝去的时光 《52赫兹》是卢青松写的第一首歌，主题是孤独。 原本这首歌的歌词就没几句，但卢青松现场演出的这个版本更是进行了一次大改，改得面目全非，不但将所有的歌词替换成了无意义的人声哼鸣，还将整体编曲进行了大幅度的修改，变成了一首新世纪音乐。 这并不是在曹吾的指导下完成的作品，而是他自然迸发的灵感。 前所未有的新奇曲风类型，新鲜到所有人都能听出明显的区别来。 在人们沟通时，最重要的三个要素是语言、语气和肢体语言。 但其中语言起到的作用只占到了7%左右。 剔除了歌词成分后，所有观众的注意力百分之百的放在了音乐和他整个人的状态上来，那是心灵间最直接的接触，音乐就是心门的钥匙。 一时间，有无数人眼圈泛红。 卢青松的状态一点点平静了下来，他逐渐沉浸在了音乐里，专注于自我的表达。 他不再愤怒，也不再质问，他仿佛化身为那头孤独的鲸鱼，甚至开始享受孤独。 曹吾看了眼巴图和乐乐，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卢青松真的回来了，这是一个崭新的他。 一曲唱罢，全场雷动！ 品味并不分高低贵贱，每个人都喜欢美的事物，一首足够好的音乐，就连刚刚出生的婴儿都能为之开心或悲伤。 所有人都不吝啬掌声，将它送给音乐本身。 舒了口气，卢青松抬起头来，洒脱的笑了笑。 曹吾三人也上前来，几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从卢青松那接过吉他，曹吾站在了话筒前。 “感谢大家来看我们的演唱会，这是香城，我们的家乡，也是我们的音乐出现的地方。转眼间，我们都长大了，黑洞乐队也陪伴了大家四年的时光。这四年，是你们一直在支持着我们，也正是因为你们，我们才能重新聚首。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外表，却改变不了我们内心的本质。一路走来，不忘初心，一首《倔强》，送给大家！” “啊！” 一些老粉开始尖叫起来，这是黑洞乐队的第一首歌。 前奏一响，大家恍惚间回到了几年前。 有的还没毕业， 有的还没分手， 有的亲人还在身旁， 有的还没吃胖， 一种淡淡的厚重感压在心头，闷闷的幸福，轻柔的惆怅，那是我们逝去的时光。 夕阳落山了，观众们都打开了荧光棒，随着耳熟能详的歌曲轻轻的挥舞着，这首歌是他们的青春。 《都选c》、《曾经的你》，观众席上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合唱。 舞台后方，伴奏区内，来自魔都交响乐团的乐手们从演出开始就坐在那里，静静等待自己出现的时刻。 灯光未打亮的黑暗处，合唱团的叔叔阿姨们也开始登场，站在位置上等候。 唱完《曾经的你》，曹吾换下了木吉他，重新挎上电吉他，与此同时，舞台后方灯光亮起，交响乐团出现在舞台之上。 歌迷们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欢呼了起来。 曹吾回身鞠了一躬，向大家介绍：“感谢魔都交响乐团的艺术家们，为黑洞乐队进行伴奏，一首《相信自己》，送给大家。” 一个年迈的乐团指挥家先生走上舞台，站在了舞台正前方的指挥台上。微笑着冲观众席礼貌鞠躬，他回过身来，优雅的捻起指挥棒。 包括黑洞乐队在内的所有乐手，都认真的看着他，等待开始的指令。 观众席上，歌迷们兴奋不已。 “居然真的请了交响乐团来伴奏！要炸了！” “魔都交响乐团啊！亚洲地区第一支交响乐团！太有牌面了！” 指挥棒一挑！气势磅礴的音乐骤然而起！ 交响乐团的震撼，不亲临现场是无法领会的！ 已经熟悉无比的音乐点燃了每个人的血液，无数人振臂高挥！ “黑洞！” “黑洞！” “cba！” “cba！” 曹吾升了key，金属质感的音色宛如年轻时的蝎子主唱！ “每一次挥汗如雨！” “伤痛曾填满记忆！” “只因为始终相信！” “去拼搏才能胜利！” 整齐的合唱！这是黑洞乐队传唱度最高的歌之一。 在备战高考的时候， 在深夜加班的时候， 在病痛煎熬的时候， 是这首歌给了他们信心！ “相信！” “自己！” “wo~！” 曹吾只唱了个开头，后半段歌就在歌迷的合唱中结束了。 一曲唱罢，曹吾摘下了吉他，和乐乐换了位置。 乐乐的铁粉们兴奋了起来，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与此同时，一个微胖的高大身影走上台来，微笑着来到了伴奏区的侧面，站在了早就立在那的话筒前。 曹吾跑了过去，把他拉到了舞台正前方，笑着给观众们介绍。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曹文皓同志，我的爸爸！” “哇！” 观众们有些惊喜。 有那大胆的女生居然大声向台上喊了起来。 “爸爸！我是你儿媳妇儿！” “哈哈！” 全场哄笑起来。 曹吾摆了摆手，笑道：“别闹！排队啊！” “哈哈！” 在歌迷们的要求下，曹文皓简单说了两句，无非是些感谢的话，便回到了伴奏区。 他是被乐乐请来和自己合作《阿尔卑斯山的雪》的。 指挥棒轻挥，低沉的大号声响起，弦乐铺垫，壮丽山河的乐曲声如画卷般铺开。 “it had already bee day。” 曹文皓浑厚的男低音通过音响传递到了每个人的面前，激起一片惊呼。 惊讶的和身旁人交换了个眼神，观众们都被这个华丽的音色惊艳到了。 乐乐站得离话筒有些远，这让她的吟唱声变得飘渺不定，宛若飘荡在阿尔卑斯山巅的云朵。 这几年间，乐队中整体水平提升最大的就是乐乐。 她不光学习了鼓，小提琴，二胡，唱功方面也有了极大的提升。 去瑞典上学后，她在当地也在跟随当地的一位萨米族老师学习北欧音乐。 她对《阿尔卑斯山的雪》也进行了改编，加入了更多的北欧元素，将这首歌的水平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第一百八十七章 死亡金属 乐乐的改编完美的将曹文皓的朗诵融入到了音乐中，低沉厚重的朗诵和缥缈的吟唱并存，歌为主，朗诵为辅。 曹文皓的声音在交响乐的衬托下更显华丽，乐乐的歌声中带着思念，仿佛正在目送身负希望和责任的父亲踏上不归之路。 一曲唱罢，全场雷动，乐乐甜甜一笑，神色间却有些兴奋，看向舞台另一侧。 巴图也咧嘴笑着，站起身来，高举着鼓槌，看向同一侧，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曹吾笑着跑到话筒前，高声喊道：“有请今晚的重量级特邀嘉宾，张佳倩女士！我的母亲大人！” 咔！ 舞台上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灯光形成的灯柱交错，划破已经快要暗淡的夜空。 张佳倩一袭深紫色晚礼服，提着裙角，款款走上舞台。 曹文皓微笑着迎了上去，和她拥抱了下，贴在她耳边小声道：“真漂亮！” 挤了挤眼睛，张佳倩小声笑道：“不能给儿子丢人不是？” 和声区的灯光也都亮起，合唱团的成员站得整齐，微笑看向美得不可方物的张佳倩。 摄影机对准了张佳倩，这是不少人第一次见到曹吾的母亲。 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张佳倩看上去依然像是三十出头一般。 今天的她盛装出席，在造型师和化妆师的打扮下，她一出场，便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天呐！曹吾的妈妈好美！” “我婆婆当然好看！” “那是我婆婆！” “啊！阿姨！让我当你儿媳妇吧！” 来到舞台前，张佳倩微笑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平时没心没肺的她，居然有些拘束。 实在是因为她有些紧张，曹吾专门为她写的这首歌对于她来说挑战性很大，她生怕唱砸了。 “老妈加油！”曹吾冲她比了下拳头。 “阿姨加油！”乐乐和卢青松也给她鼓气，巴图则直接来了一段即兴solo，帮她热了下场子。 深吸了口气，张佳倩调整了下心情。 “感谢大家一路以来对黑洞乐队的支持。我是曹吾的母亲，也是乐队所有人的干妈……” “妈妈！”台下一个女生的尖叫引来了一片哄笑，随即便是一片认婆婆的喊声。 “这么多人都想当我的儿媳妇啊？”张佳倩笑道：“不过我觉得当干女儿更好。” “唔？”她话中的意思让记者们警觉起来，兴奋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一些聪明的观众也听出来了，惊呼声四起。 这话里的意思，是说曹吾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张佳倩还没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继续说道：“我同时也要感谢为这次演出担任和声的合唱团，他们都是来自市歌舞团的员工，也都是我的同事，感谢他们！” 灯光聚焦在了和声区，合唱团微笑着挥手打招呼。 “这首歌是我儿子专门为我写的一首新歌，全新的风格，又是英文歌，如果我唱得不好，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惊讶于方才那句话的观众们很快就被新歌吸引了注意力，新歌？还是一首英文歌？ 所有人的胃口都被提了起来。 交响乐团，合唱团和声，全新风格的英文歌，这是演唱会宣传时从来都没有提到的，买到了票的观众都在庆幸自己的幸运。 这次演唱会可真是赚到了！ 曹吾、乐乐、卢青松都将效果器的失真调到了最大，为了这首歌，公司甚至专门从厂家定做了放大器，就为了巴图能够拥有更猛的鼓声。 现场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想要知道这是怎样的一首歌。 卢青松按下合成器，轻灵的钢琴声乐段出现，就在大家以为这又是一首和《阿尔卑斯山的雪》相似的歌后，突然加入的电吉他，贝斯，和猛烈的鼓声吓了大家一跳！ 失真效果让电吉他声宛若狂暴的电流！ 乐乐的贝斯更是弹得像钢筋一样坚硬！ 最重的还是巴图的鼓，他脚下双踩，底鼓厚重的声音经过放大器后，震得人心跳都要停止了！ 就在此时，张佳倩开口唱了。 “this is me，for forever，” “这一直都是我，” “o ones，” “迷失中的一个，” “the o a name，” “这个没有名字的，” “without a as pass，” “像罗盘一样没有诚实之心的，” …… 张佳倩的歌声像是本音，但却带着一丝美声的感觉，宽阔的音域给了她自如的发挥空间，加上她多年专业训练下完美的控制力，第一句就让现场观众听出了深厚的实力。 舞台下方，第一排的贵宾区，李奶奶站在下面，旁若无人的站着，举着双手，用口型帮张佳倩控制。 虽然这样是徒劳的，现场人太多了，张佳倩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演唱上，但她还是用心的帮她把着关。 为了唱好这首歌，张佳倩在李奶奶家住了半个月，李奶奶也是尽心尽力的在为她指导，此刻站在舞台上的她，完美的演绎了这首《nemo》。 观众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比《别来纠缠我》还要凶狠的节奏，搭配着张佳倩柔美的女高音，却没有丝毫的违和，反而诞生出了一种别样的魅力。 这是什么？ 我听到了什么？ 死亡金属，第一次出现在了华国的舞台上！ 交响乐团雄浑的音乐声也无法压下狂暴的鼓声和吉他！ 暴躁的贝斯如同钢铁巨兽的神经，颤动的血管！ 旋律死亡金属，是死亡金属乐中比较大众的分支，也是无数人金属乐的启蒙。 它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及刺激感让人欲罢不能！ 在场的观众第一次领略到了它的魅力，兴奋得快要爆炸了！ 张佳倩展开双臂，如同绽放羽翼的天使。 “oh how i wish f rain！” “哦我多希望来一场慰藉的暴雨，” “all i wish is tain，” “我所希望的就是再梦一场。” “ond for all，and all for once，” “就最后一次，我倾尽所有，” “nemo my name forevermore，” “nemo，我今后直至永远的名字。” 鼓声，吉他声暂缓，贝斯和键盘停歇，大中小提琴合奏的华丽篇章徐徐奏响，令人震撼的合唱团吟唱如同来自云端的天堂。 咚咚咚！ 就在大家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巴图爆裂的鼓声再次出现，将所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他的半截袖已经被汗水浸透，但他依然高举鼓槌，打得酣畅淋漓！ 乐乐厚重的贝斯手在下方铺垫，更显低沉！ 四十人的合唱团为歌曲添加了一份庄严肃穆！ 曹吾抱着吉他冲到了舞台最前端，面对着所有观众，激昂的电吉他solo奏响！ “nemo，sailing home！” “nemo，回家吧！” &ing go！” “nemo，让它去吧！” 所有观众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听着前所未有的壮丽音乐，震撼得无以复加！ 这简直是全世界最过瘾的演出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Beyond助演 现场演出是件很费体力的工作，特邀嘉宾除了为主咖增添人气以外，更重要的是为主咖赢得一些休息时间。 一曲《nemo》下来，巴图已经湿透了，曹吾等人也是满头大汗，于是便换上了应邀而来的beyond乐队。 黑洞和beyond的关系歌迷们都知道，很多人同时是两个乐队的粉丝，见他们出场，很给面子。 “大家好！” 家驹很老派的挥手上台，赢得了一阵欢呼。 beyond在圈里的口碑不错，朋友无数，已经为不少乐队当过演出嘉宾了。 beyond前后两张专辑拥有不俗的销量，第一张专辑的《喜欢你》、《冷雨夜》、《我是愤怒》、《曾是拥有》，第二张的《再见理想》、《大地》、《旧日的足迹》、《无尽空虚》都有着广泛的传唱度，尤其是在粤语地区，beyond已经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这次演唱会上，就有许多专门冲着他们来的粤语地区歌迷，见他们上台，尖叫声已经快将舞台淹没了。 插科打诨，开着玩笑，家驹很快将台上的气氛变得无比融洽。 “听前奏猜歌怎么样？看你们能不能听出来。” 家驹抱着吉他，乐队成员默契无比的奏响了前奏。 观众们一下便喊出了歌曲的名字：“喜欢你！” “我都好钟意你哋！”家驹笑着轻晃身躯，轻声和所有歌迷一起唱出了熟悉无比的歌词。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辜的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 一曲唱罢，歌迷们意犹未尽，随即第二首前奏响起，大家又在第一时间听出了歌名，《再见理想》。 这是第二张专辑中家驹最喜欢的一首歌，是他回到从小长到大的老街时有感而发写下的。 他曾经一度忘记了自己的理想，但在年近知天命的年纪，《再见理想》，因此每次唱起这首歌时，他都感慨万分。 “心中一股闯劲勇闯，抛开那现实没有顾虑。” 这首歌尤其受上班族的喜欢，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会唱。 一曲唱罢，家驹抱着吉他跟他们闲聊。 “我也经常潜伏在黑洞乐队的贴吧看你们水贴，我发现你们都在抱怨黑洞乐队不出情歌，是不是？” “是！”观众们笑着大声回应，向黑洞乐队提意见。 “那我回去帮你们催曹吾，让他多写几首情歌好不好啊？” “好！” “你来帮他们写！”有个男歌迷大声喊道。 “唔！好主意啊！”家驹哈哈笑道：“只不过曹吾歌词写得那么好，我写的歌他恐怕看不上啊！” 说到自己了，曹吾只得拿着话筒上台，笑道：“不敢不敢，家驹哥能给我们写歌就已经很难得了。” “哎？我怎么能班门弄斧呢？”家驹开玩笑道。 曹吾扭头看向观众，装模作样道：“好像刚才家驹已经答应给黑洞写歌了是吧？他现在是想反悔吗？” “不行！”观众们起哄，一万个不答应。 “你看！有这么多见证人在这，家驹哥，我们就等你的新歌了啊！” “哇！你这是要赶烧鹅上架子咯？”家驹开玩笑的瞪大了眼睛。 “是赶鸭子上架。”大飞上前来假意提醒。 “我衷意食烧鹅，得唔得？” 几人开着玩笑，家驹笑道：“既然上来了，要不我们合唱一首吧？” “哇！” 观众们兴奋了起来，黑洞和beyond强强联手，赚大了！ “好啊！唱什么歌？” 家驹想了想，道：“既然你们都唱新歌了，我们也不能落后，我们也唱两首新歌，怎么样？” “不是吧？玩这么大？” “那当然！敢不敢？” “敢！当然敢！唱哪两首？” “不再犹豫，怎么样？” “哇！我不会啊！” “少装蒜！词就是你写的！” 家驹没有开玩笑，这首歌的曲是家驹作的，词他写了几个版本都不满意，就让曹吾写了一版。 “那好吧！”曹吾拿来了自己的古典吉他，给beyond做节奏吉他手。 两支话筒架在舞台前，曹吾和家驹并排站立，面向观众。 “哇！帅炸了！” 观众们挥舞着荧光棒，兴奋无比。 电吉他前奏响起，曹吾拨动琴弦跟上，鼓声加入，和谐无比。 “无聊望见了犹豫，” “达到理想不太易，” “即使有信心，” “斗志却抑止，” 家驹标志性的嗓音唱完第一段，曹吾开口接上。 “谁人定我去或留，” “定我心中的宇宙，” “只想靠两手，” “向理想挥手。” 舞台上，家驹，曹吾，阿毛，大飞和机车仔一起开口。 “问句天几高心中志比天更高！” “自信打不死的心态活到老！” 忽然，巴图、乐乐和青松也拿着话筒跑上了舞台，两只乐队站在一起，高声齐唱。 “oh……我有我心底故事，” “亲手写上每段，” “得失乐与悲与梦儿，” “oh……纵有创伤不退避，” “梦想有日达成，” “找到心底梦想的世界，” “终可见。” 这首歌是beyond下一首专辑的同名主打歌，目前专辑还在制作当中。 很多乐评人都说，beyond和黑洞的音乐风格其实很像，都是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给年轻人鼓励，也正是因此，他们的歌才更容易被人接受。 有人在国内最大的音乐论坛做过调查统计，光是那一个贴吧里，就有一万多人是因为黑洞和beyond乐队开始学习音乐的，这是偶像对粉丝的正面激励，只要守住这一点，星海文化的招牌就垮不了。 “这首新歌也好听！” “期待能早点听到新专辑啊！” “今天真是赚大了！” “两大乐队合作！我回去跟我舍友说，他肯定要嫉妒死了！” 家驹和曹吾将副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重复到观众们都学会了跟着唱，才嘻嘻哈哈的停了下来。 “好啦！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beyond乐队众人和曹吾等人拥抱了下，又和观众挥手告别，乘着欢呼声下台了。 休息了将近半个小时，汗都晾干了，大家重又回到了位置上。 曹吾调整着肩带，一边和观众们说道：“我们也来玩玩前奏猜歌怎么样？” “好！” “准备好了？” 前奏响起。 “唐朝！唐朝！” “梦回唐朝！” 第一百八十九章 虐狗 《梦回唐朝》，《别来纠缠我》，《随心所欲》，这是一场金属盛宴。 天已经全黑了，从舞台上只能看到观众席亮着的荧光棒，根本看不清观众的样子。 一曲结束，曹吾停了下来。 “黑洞！” “黑洞！”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这种感觉让人迷醉。 抓着话筒，曹吾看向舞台后方伴奏区，那里灯光有些黯淡，交响乐团的老师们已经退场了。 工作人员趁着刚才唱歌的间隙，将一架古筝搬了上来。 微微一笑，曹吾回头道：“大家请安静一下。” 现场逐渐安静下来，众人好奇又有什么惊喜。 “接下来，请出最后一位特邀嘉宾。” 曹吾没有讲名字，但摄影机已经对准了从舞台侧方款款走上来的一位白衣女子。 镜头拉近，不少人惊呼出声，但都是因为该女子的颜值，却没几个认得她的。 难道是星海文化的新人，借着这个舞台推广的？有人暗自嘀咕。 但不管怎么说，这女孩长得是真漂亮啊！ 一身纯白的袄裙，黑得发亮的长发披肩流下，一束追光打在她身上，为她整个人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让她宛若诞生在梨花瓣中的精灵。 精致的淡妆锦上添花，为她的眉宇间增添了一分温柔，一双眼睛像是能透出水来。 方绿筱紧绷着身子，她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只知道一步一步的往伴奏区走。 第六感察觉到镜头的存在，她下意识的瞥了眼，刚好和镜头对视了一眼，登时便红了脸，低下头去，脚步加快了几分。 在盯着电子屏的现场观众看来，却像是直接和她对视了半秒，随即便被她羞怯的样子撩到了。 好漂亮！ 有大胆的男性观众大声喊着加微信之类的，引起一阵哄笑。 曹吾还等着她过来介绍一下她来着，却没想到她直奔伴奏区去了，只得作罢。 追光一直跟着方绿筱来到古筝旁，一圈灯柱移来，将她周身照亮。 整个舞台的灯光随之暗了下去，换上了淡蓝色的氛围灯，伴奏区这一刻俨然成为了整个舞台的中心。 “哇！真的很捧她啊！她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真的好美啊！” “会不会是星海文化新签的演员？这个颜值很能打啊！” “有可能。” …… 观众们小声议论着。 方绿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光暗效应让她看不清远处，只能依稀看到站在舞台前方的曹吾，他冲她握拳挥了挥。 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方绿筱安心了，低头看向琴弦。 摄影机一直跟着她，不少人被她的一抹微笑勾了魂，心驰神往。 面色一凛，方绿筱抬手轻抚在了琴弦上。 铛啷！ 骤然而起的琴声透着几分肃杀。 有人听出了曲子，惊呼道：“十面埋伏！” 纯洁如梨花的女孩，却在演奏一首肃杀的曲子，这反差感尤为吸引人。 十面埋伏是一首琵琶曲，但曹吾却要她用古筝演奏出来，这个难度很大。 琵琶的音色清脆，明亮，富于颗粒性，古筝的音色相对柔和，并不适合演奏《十面埋伏》。 但曹吾还是请交响乐团的首席古筝乐师帮方绿筱将这首曲子改成了古筝版。 经过改编后的古筝《十面埋伏》演奏难度很大，对力度和准确度要求极高，直到演出前，方绿筱都不敢说自己练好了。 但是，已经上台表演了，就要将演出做到最好，方绿筱放下顾虑，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表演上。 十指上紧紧缠着义甲，轮指飞速拨动琴弦，如同有万千将士在列阵点将，杀气腾腾。 曲调一转，看似缓和下来，却处处透着警惕。 突然！琴声暴起！两军杀出，短刀相接！一时间刀戈相击，战马嘶鸣，战况紧张到了极点！ “哇！牛逼啊！” 观众们惊呼出声。 方绿筱精彩的演绎了这一千古名曲，现场所有人直听得脊背冒冷汗，十分过瘾！ 一曲奏完，方绿筱并没有停歇。 铛啷！ 琴声越来越疾，舞台前方，黑洞乐队的鼓声、贝斯声、电吉他声也由轻到重，舞台灯光逐渐亮起！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曹吾一声怒喝！ 观众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黑洞乐队是用《十面埋伏》来为《烽火扬州路》做铺垫！ 古筝声混在摇滚乐曲中，和谐无比，正像是辛弃疾站立沙场秋点兵的感觉。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 “烽火扬州路！” “烽火扬州路！” 曹吾金属感十足的嗓音就是最好的兴奋剂，歌迷们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围巾，荧光棒之类的物品，随之高唱。 一曲唱罢，曹吾喘息着，指向坐在古筝前的方绿筱，笑着介绍道：“介绍大家认识一下，我女朋友，方绿筱。” 轰！ 全场哗然！ 即便是有人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也没料到曹吾居然会在这个舞台上把消息公布出来。 记者们对着方绿筱一个劲的猛拍，快要开心死了。这一晚上，大新闻无数，这个月要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们是高中同学，她是我班长。”曹吾微笑说着过往：“毕业以后，我去了新疆上学，本以为没什么交集，却没想到在那里碰到了她，她是个好女孩，我之所以在这个场合向你们公布这个消息，就是想得到你们的祝福，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电子屏上，方绿筱抿嘴微笑，一脸幸福。 “曹吾你这个负心汉！” 一个女歌迷嫉妒的大喊声让现场哄笑一片。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男歌迷也跟着起哄：“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去！别闹！”曹吾笑道：“有这想法，留到下辈子再说。” “哦！” 观众们兴奋的起哄。 把想法留到下辈子，意思是这辈子两个人要一起走完喽？ 方绿筱已经止不住笑了，只是看着曹吾，眼中的爱意快要涌出来了。 “过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曹吾冲方绿筱招手。 方绿筱脸都红透了，没理他，提着裙子就往舞台边跑。 “害羞了。”曹吾故作正经的说道：“没事儿，她跑到哪儿都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切！”全场起哄。 一言不合就喂狗粮，太过分了吧！ “你们不是都在说我不写情歌么？那你们说说《摇滚乐势力》里有情歌么？” “有！” “叫什么？” “赤裸裸！” “想听吗？” “想！” “那好！一首《赤裸裸》，送给我女朋友。” “啊！这样虐狗太不人道了吧！” 曹吾侧过身去，看向躲在张佳倩身后的方绿筱，微笑着拨动吉他。 观众席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留着利落短发的刘静姝静静看着隔空秀恩爱的两人，眼神复杂，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没有继续听歌，她转身往场外走去。 第一百九十章 海外 第二天的新闻，被黑洞乐队刷屏了。 《星海文化两大台柱合作演唱新歌》 《黑洞主唱曹吾为母亲打造全新风格音乐》 《曹吾台上自曝恋情，天仙女友为高中同学》 但最火爆的还是演唱会本身。 网络流出的短视频虽然清晰度不够，但依然能看到现场的盛况。 “一定要去看现场！听cd绝对没有现场的感觉！现场真的太炸了！” “每一首都好听！天呐！看了演唱会，我才发现原来黑洞已经写出这么多好听的歌了！” “我要买长安站的票！带我女朋友去看！” 观看了演唱会的歌迷们兴奋的在网络上抒发激动之情，疯狂安利，没买到票的歌迷们被他们刺激得心痒难耐，导致星海文化官网发布剪辑的现场精彩视频后，被巨大的访问量搞瘫痪了。 官方剪辑的精彩视频要清晰得多，收音也很清楚，不过并没有剪入完整的演唱，唯一一首完整剪入的歌曲是那首《nemo》。 小葛是星海文化市场部专门负责海外市场的员工，黑洞和beyond乐队在海外社交平台、音乐平台上的官方账号都是由她在经营管理。 两支乐队在海外都有一定规模的粉丝量，黑洞乐队的youtube官方账号有超过二十万的粉丝数量，beyond乐队也有接近十万，这些都是真实数据，并不掺杂水分。 负责这些个账号的小葛大部分工作就是在网上和粉丝交流互动，通报乐队行程和活动。 因为时差的原因，小葛几乎要时时关注账号信息，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这天晚上，她将演唱会精彩视频上传到两个乐队的官方账号上后，已经是深夜了。 她白天写了一天报告，已是头昏脑涨，回家洗漱后便睡了。 与此同时，大洋另一端的米国加州，鲍勃才刚刚起床。 他是一名职业的视频博主，算是youtube上比较大的博主之一，粉丝数量在百万以上。他也是一名贝斯手，视频内容也大多是拍摄一些音乐教学相关的视频。 他对于音乐方面涉猎比较广泛，口味也很丰富，喜欢研究不同地区，不同风格的音乐，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摇滚乐。 youtube是个开放性的平台，用户遍及全球，他的粉丝也来自世界各地，大多数也都是音乐爱好者。 粉丝们经常会将喜欢的视频推荐给他，因此，他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边吃早餐，边翻看粉丝们@他的信息。 忽然，他翻到了一条视频，从封面看上去好像是音乐节或演唱会的视频，@他的人说这是亚洲最好的摇滚乐队的演唱会。 亚洲最好？未免吹嘘过了头吧？ 他点开链接，却发现视频的发布者也是youtube上的视频博主。 “black hole？”他念出了名字，往下翻了翻，发现这是一个华国乐队的官方账号，应该是乐队经纪公司开通的，发布的都是一些行程动态之类的。 那就看看吧，他点开了视频。 视频被剪辑成了宣传片样式，开篇的国际歌让鲍勃挑了挑眉毛，他没想到会有人用摇滚的方式处理这首歌。 不对……他敏锐的发现，这首歌的编曲是用了一种全新的模式，更简单直接，更有力量感。 这让他产生了一丝兴趣。 公司请了高手来剪这条视频，画面转换恰到好处，将现场的气氛展现到了极致。 剪辑者将黑洞乐队的每首歌各剪了一段出来，进行拼接搭配，虽然每首歌都只能听一小段，但并不妨碍鲍勃听出点东西来。 “wo！cool！”在听到《别来纠缠我》中那一嗓子后，鲍勃有些惊喜的站了起来，趴在桌子上看着视频。 影片的核心也正是这段，前面一句一句唱到一半戛然而止的好听音乐已经将鲍勃的兴趣勾起来了，此刻视频不再跳跃，进入平缓播放，他颇为期待，会出现怎样的惊喜。 一开始，凶猛的节奏就让他惊喜的笑出了声。 “ho！ho！”鲍勃撅着屁股趴在饭桌前，冲着个艾派德傻笑，怎么看怎么像个精神病，但他此刻已经被视频中的音乐吸引了心神，管不了那么多了。 等到画面中那个美艳的中国女人开口唱出了英文歌词后，他更是惊讶的爆了粗口：“王德发？” 居然是一首英文歌？ 语言没有了障碍，他更是越听越心惊，这是什么音乐？ 摇滚？不，摇滚根本没有这么重！ 听听它的鼓！听听它的贝斯！吼吼！还有电吉他！ 天呐！我这是听到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么重的音乐，主唱用的居然是美声！ 王德发？！ 还能这么玩？ 这首歌对他的冲击有些大，他张着嘴，甚至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亲爱的，在看什么？”他女朋友从身后探出手来绕到他胸前，慵懒问道。 “宝贝！快看！我听到了一首超酷的歌！”鲍勃兴奋的转发了视频，并且@了他女朋友。 他和他女朋友有个习惯，就是从不用一台设备听音乐，共用一副耳机更是不能接受的，那会损失一大部分的体验感。 顺手转发完，他便重新点开视频看了起来，他还没看完呢！ 将这首歌重复了两遍，他越听越兴奋，越听越过瘾，恨不得马上知道这首歌的名字。 “black hole，black hole……”他试图在spotify、itunes上搜索黑洞乐队的作品，却一无所获，显示暂时没有版权。 丹姆！这么优秀的一支乐队，这么屌的歌，居然没有版权。 鲍勃只得重新听了一遍歌，才依依不舍的往后继续看。 视频没有字幕，他只能靠画面猜测。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奇特服饰的年轻女孩上了台，坐在了一个奇怪的乐器前。 “漂亮。”他嘟囔着夸了一句。 但随即，突然奏响的古筝声惊了他一跳！ 王德发？！我听到了什么？这是华国的传统音乐吗？ 等到乐队开始加入，主唱唱出第一句歌词时，他直接兴奋的跳了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这是哪种风格的摇滚乐？”女朋友那边也听到了《nemo》，惊呼出声。 “god！我一定要让丹尼尔看看这个视频！” 鲍勃@了一个youtube上同样粉丝过百万的博主，那是他的朋友。 第一百九十一章 感冒 丹尼尔是个德国人，喜欢旅行，平时他把自己的旅行生活拍摄成视频，发到网上，关注人数不少。 和鲍勃一样，他也喜欢音乐，全球各地的音乐节是他最大的素材库，他们在法国的一个音乐节上认识，互相关注，成了朋友。 看到视频后，丹尼尔很快发来了私信，和他聊了起来。 “全新的编曲模式！亚洲人？” “是华国人，黑洞乐队。” “你有他们其他的歌吗？” “很不幸，米国这边没有版权。” “可惜了，我对他们很感兴趣，这首歌有许多欧洲古典音乐的元素，但却和一种全新的编曲模式完美结合，创作这首歌的人一定是个天才，真想和他认识一下。” “他们正在举办演唱会，你可以去亚洲去看他们，哈哈！” “不错的提议，你想去吗？” “等等，你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亚洲我只去过假盘国和新加坡，华国我还没去过，这一定是一次很棒的体验。” “天呐！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但很有趣，不是吗？蕾雅最近在休假，你可以约克里斯提娜一起，我们来一场亚洲音乐之旅，怎么样？” “god，你说得我有点心动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还能买到他们演唱会的票吗？” “天安！这是个大问题，视频中他们的现场可是爆满的。” “这样，我联系一下我在新加坡的朋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搞到几张票，稍后联系你。” 十分钟后。 “在吗？” “在的，怎么样？进展如何？” “他们的票比阿蒙的还难搞，不过很幸运，我朋友从境内网上帮我们订到四张下个月初的票。” “真的？” “当然！” “那就是说，你真的要去华国？” “当然，你想一起吗？” “这太疯狂了……” “e on！兄弟，一起去吧！我请客！” “你这该死的富二代！” “哈哈！让我们踏上疯狂之旅吧！” …… 与此同时，黑洞乐队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魔都站的演唱会了。 魔都和香城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作为四大超级都市之一，它聚集了来自全国的人群，又是星海文化的大本营，粉丝基数是最大的。 这里是十一场演唱会中规模最大的几场之一，单单门票就卖出四万张。 这段时间以来，香城演唱会的口碑持续发酵，黑洞乐队的新闻也屡见报端，魔都歌迷已经对演唱会期待万分了。 演出当晚，包括仙人掌、海蝶在内的几大唱片公司领导也到场祝贺，因为牛莉邀请了他们旗下的乐队作为助演嘉宾。 随着黑洞乐队的话题性越来越高，牛莉接到的电话也越来越多，很多平时关系都不错的音乐公司老板纷纷约她吃饭，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蹭一蹭黑洞乐队的热度，帮自己的艺人提升点曝光率。 这是业内正常的人情往来，牛莉便多安排了几个助演嘉宾，相应的，黑洞乐队就适当减少了几首歌，来空出点人情时间。 牛莉要为公司考虑，这点无可厚非，大家也没什么意见。 当晚演出大获成功，虽然没能现场听到网络上正火的《nemo》，但每个助演嘉宾分量都不低，歌迷们也算是过了把瘾。 为了表达感谢，嘉宾的老东家们也纷纷配合星海文化，做了一波宣传，目前单论音乐圈的话，黑洞乐队的巡回演唱会已经是最火爆的持续新闻热点了。 香港站，演出地点设在了红磡体育馆。 这一站的演唱会，黑洞乐队没有再邀请其他助演嘉宾，而是和beyond掀翻了整个现场。 黑洞乐队为每一站演唱会都设置了特殊节目，有的是特邀嘉宾，有的是一首新歌，而香城站的特殊节目，是摇滚版的《浮夸》。 到场的媒体都被这一首歌惊呆了，在此之前，很多香港人是不相信beyond的歌中有曹吾写的，但这首歌拿出来，就没人有话讲了。 台北小巨蛋，是第三场，这一站是海外粉丝最多的一站，将近一半的观众都来自东南亚各个华语地区。 而且有相当一部分观众都来自假盘国，他们的追星文化和国内不同，更加疯狂，甚至组织了应援团蹲守在黑洞乐队下榻的酒店外，吓得牛莉赶忙加派了人手守在曹吾等人的房间外。 酒店房间里，巴图只是撩开了窗帘一角，就被二十四小时蹲哨狗仔的闪光灯逼了回来。 香港和台湾省的狗仔是全国出名的疯狂，自从进入酒店后，曹吾他们就连酒店大门都没出去过。 “哎呀！还说想去逛逛夜市呢！这倒好，连门都出不去了！”乐乐郁闷的躺在床上，懒洋洋的抱怨。 “可以让张嵘找人去买一点回来吃么。”曹吾笑道。 “那还有什么意思？夜市就要边逛边吃才好玩嘛！”乐乐一骨碌爬起身来，往房间外走去：“不和你们瞎聊了，我去找方绿筱玩！” “咱们也走吧！让曹吾好好休息一下。”卢青松也起身往外走去，一边冲巴图说道。 他是烟瘾犯了。 若是平时，他也就在房间里吸了，但今天下了飞机后，曹吾的嗓子有些难受，像是感冒的前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曹吾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张嵘敲门，送来了一罐煲好的梨汤，给他润喉。 喝了梨汤，曹吾也不敢大意，便早早睡下了。 毕竟他的嗓子关乎整个演唱会是否能够举办，要是他垮了，整个演唱会就要歇菜，这不由得他不重视。 第二天一早，曹吾醒来，清了清嗓子，便是心中一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果然是有些感冒了。 得知了他感冒的消息，牛莉比谁都紧张，赶忙联系了医生过来看。 好在他的感冒不是太重，并没有到失声的地步，但也有些影响。 还有一天的排练时间作为缓冲，医生也不敢保证他的感冒两天内就能痊愈，只能尽量通过休息来养。 但现在大家最缺的就是时间，而且还要排练，曹吾在酒店待不住，便披着毯子在现场休息，感觉好一点就上去排练，稍稍出点汗就赶快下来，生怕感冒加剧。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用开口 曹吾俨然已经成了大熊猫，他也颇为郁闷，明明已经好几年没感冒了，可偏偏在演唱会途中感冒了。 医生说可能是水土不服加上压力大的原因。 曹吾有些后悔，得多写几首平和些的摇滚了，不然万一以后的演唱会上再出状况，还得抓瞎。 在演唱会火爆的同时，黑洞乐队专辑的销量也在日渐攀升。 《新人生路上的摇滚》数字版销量已经破了千万，实体也突破了百万。 《摇滚乐势力》更是水涨船高，数字版销量正式突破白金，向着五百万进发。 黑洞乐队出道近五年，只出了两张专辑，两张都是白金！ 借着这个势头，黑洞乐队更是爆火，演唱会一票难求，粉丝在网上标出高价求购。 但就在这个时候，曹吾感冒了。 台北的天气不算冷，曹吾挂着吊瓶，手背上插着针头，裹得像个狗熊，抱着保温杯喝热水，光溜溜的脑袋上也罩上了个极保暖的加绒厚帽子。 不时咳嗽一声，他看着舞台上灯光师在演练灯光走位。 一杯还没喝完，牛莉在一旁又给他续上了。 “歇会儿成么？”曹吾苦着脸道：“我这都快喝成大水牛了，一走路肚子里就晃郎晃郎水响。” “那就吃点猪肝粥，这是专去肺火的。” “……” “没胃口？那吃点莲子薏米粥吧！” “没用的，来不及了。”曹吾摇头道。 “那怎么办？”牛莉也着急上火。 曹吾道：“让乐乐替我唱吧！调高的几首她唱，调低的我来。” 乐乐的乐队还没正式出道，但她唱功的进步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场绝对没有问题。 像《曾经的你》、《一无所有》或者《赤裸裸》这样调低的歌，曹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也只能这样了。”牛莉将乐乐他们叫来，将曹吾的提议说了下。 乐乐突然被赶鸭子上架，一脸懵逼，忙道：“让我唱几首啊？” “金属的都你来，怎么样？” “不是吧？那不得五六首？我来不及练了啊！”乐乐急了。 她说的也是个问题，演唱会不是去ktv唱歌，随便唱唱就好，这是正式的演出，不好好练练，上台唱垮了可是很丢人的。 牛莉想了想，说道：“国际歌是大家一起合唱的，还有梦回唐朝，别来纠缠我，随心所欲，相信自己和烽火扬州路五首歌。这样，你们每个人认领一两首，曹吾就当替补，这样省功夫。” 这个办法比较合理，经过商量后，乐乐准备唱《梦回唐朝》和《随心所欲》，巴图选了《相信自己》和《烽火扬州路》，剩下的《别来纠缠我》留给了青松。 随即，大家便按照原定的节目顺序紧锣密鼓的排练了起来。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一个乐队中有个全能核心的好处来了，乐乐唱的时候，曹吾就去当贝斯手，巴图上的时候，鼓就由曹吾来打，他就像个万能零件，很是好用。 乐队默契十足，经过一天的排练，已经将节目理顺了，只等明天的演出了。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曹吾的感冒反而加重了。 他嗓子肿了，声音有些沙哑，这样硬唱的话会损害嗓子的。 医生说这是好现象，代表他体内的白细胞已经开始杀死感冒病毒了，再需要一两天就好了。 但演唱会迫在眉睫，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曹吾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跟大家说了一声，便钻进了保姆车里，一上午都没出来。 下午，台北小巨蛋内，来自各地的歌迷们占据了每个角落。 当地电视台很给面子，派了蔡康元和徐熙卉两个当家台柱子主持来串场，很多明星也前来捧场，现场气氛很欢乐。 他们主持的谈话类节目是当地最火爆的电视节目，深受年轻人喜爱，碰到这个机会，当然要邀请黑洞乐队参加了。 其实邀约早在来台湾省之前，节目组就已经发给星海文化了，但黑洞乐队档期实在有限，就没有答应。 但徐熙卉在台上又提了一次，台下观众跟着起哄，黑洞乐队抹不开面子，便答应了下来。 乐队之中，在台湾省最有路人缘的是曹吾，原因居然是因为他的发型。 当地综艺节目开放程度很高，经常有人拿成名艺人调侃消遣，蔡康元和徐熙卉两人更是其中的领头羊。 他们节目当中还有一个叫做程汉癫的年轻人善于模仿，每期节目都会模仿名人，一次摇滚专题的节目中，他就模仿了黑洞乐队的曹吾，而且拿他突然变成光头的发型开涮，没想到节目效果爆炸，反响很好，连带着帮黑洞乐队吸引了不少路人粉。 因此，今晚坐在前排的歌迷们大多都举着印着曹吾名字的灯牌，这在其他站是看不到的。 演唱会开始前，曹吾向大家解释了一下身体情况，表示今晚自己唱的歌会减少一些，歌迷们也表示了谅解。 毕竟台北站还有不少来自国外的歌迷，乐队每个人都在现场拥有不少粉丝，气氛方面不用犯愁。 以《国际歌》开场已经成了黑洞乐队演唱会的惯例了。 卢青松一首《高级动物》更是唱得全场头皮发麻。 乐乐给了所有人一个大惊喜，此前大家对她歌声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阿尔卑斯山的雪》那种唯美吟唱中。但今天她一连演唱了两首爆发力十足的歌曲，让所有人惊叹，她小小的身躯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巴图男子气概十足的演唱更是让观众们体会了一把草原套马汉子的威武雄壮，巧妙融合的极端嗓技巧让乐评人一脸懵逼，不知道那是算破音还是奇特的演唱技巧。 他们为曹吾留够了休息时间，但曹吾感觉嗓子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硬撑着唱完了《曾经的你》和《朋友》后，却在《一无所有》的第一句破音了。 现场一片哗然，乐队也停了下来，大家都担忧的看着他。 皱眉清着嗓子，曹吾尝试着说了句话，却发现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前排的歌迷们心疼的喊他回去休息，不要强撑。 可曹吾却摇了摇头。 “对不住，嗓子劈了……”曹吾艰难的说道：“但答应大家的演出，我还是会完成……” 他回头比了个手势，巴图和青松懂他的意思，便跑回后台，帮他拿了把椅子，又将他那把古典吉他拿了出来。 坐在椅子上，曹吾拨弄着琴弦，或拍或弹，不再说话。 观众们起初还议论纷纷，但后来却慢慢安静了下来，因为有人听出了他并不是在乱敲琴弦。 就在全场安静下来的那一刻，曹吾忽然一个扫弦，节奏顿时就起来了。 五指如穿花蝴蝶般在琴弦上翻飞，欢快的节奏，动听的旋律，他的一把吉他仿佛就是一支乐队。 观众们脸上开始浮现出笑容，前排的女生们更是眼冒桃心，果然不愧是我老公，只凭一把吉他，不用开口唱歌就能让全场观众都嗨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爵士舞会 台湾正当红的流行音乐天王郑多宇也在台下，听到曹吾的吉他后，忍不住赞叹道：“我知道他的电吉他很厉害，却没想到他的指弹也这么强。” 曹吾弹的这首是被称为炫技天王的指弹吉他大师，preston reed的名曲《ladies night》。 懂吉他的观众们已经兴奋起来了，也只有他们才懂得曹吾展示的点弦和打板的基本功有多厉害。 回过头去，曹吾轻轻点着脑袋，一边用脚打着节拍，整个人透着一股轻松写意。 冲巴图抬了抬下巴，后者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要玩即兴么？ 巴图嘿嘿一笑，找准节奏便踩下了底鼓。 咚！ 咚！ 鼓是最原始的乐器，无论什么地方，什么人，在听到鼓声后都会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 乐乐见状，也手痒了，找准一个间奏便插了进来。 曹吾默契的停下了吉他，巴图鼓点继续，乐乐花哨的slap便行云流水的流淌而出！ “哇！好帅！” 贝斯玩得好，可是比吉他还要加分的！ 其实乐乐的先天条件不算好，她个头太袖珍，手也比较小，但她却凭着自己的苦练弥补了这一缺陷。 曹吾能确定，目前国内就贝斯而言，乐乐起码易筋经能排进前二十了！ 被激起了斗志，曹吾在乐乐的slap结束后，瞬间切入，用木吉他完美复刻了她刚才那段slap！ 这可不是排练好的，他完全是靠着敏锐的音感和记忆力完成的！ 乐乐乐了，当即来了一段更为复杂的slap！ 咚！ 巴图鼓点过后，吉他卷土重来，再次完美复刻！ 贝斯本来就是低音吉他，两样乐器同出一源，但又风格迥异，一君一臣，一正一邪，一阴一阳，此起彼伏，听得观众们高潮迭起！ 忽然，一声高亢的萨克斯加入了进来！ 卢青松调出了萨克斯的音色，一段感觉十足的solo将舞台气氛瞬间煽动至顶点！ 这下别说观众了，就连赏光来观看的副台长也十分惊喜。 活力四射的鼓点，即兴演奏的吉他和贝斯，走位风骚的萨克斯，这简直梦回几十年前爵士还盛行的年代！ 已经肥胖如球的他居然一时兴起，拉起身旁的夫人跳起了摇摆舞！ 曹吾已经放弃了原曲，完全即兴演奏了起来。 乐乐等人也是如此，几年的默契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乐队配合得默契万分，就像排练了无数遍似的。 观众们也被这种欢乐的气氛带动了起来，站起身子随意扭动着身子，如同身在爵士舞会。 音乐不分年代，只要是好听的音乐，哪怕相隔几十年也依然能够打动人心。 最早的音乐就是没有歌词的，要什么歌词？快乐就完事儿了！ 挎着吉他，曹吾沿着舞台边一边弹奏一边行走，步伐轻快，所到之处尽是高举的手掌。 不少人兴奋的举着吉他和专辑，想要请他签名。 乐乐那一端贝斯没有停，曹吾弹玩一段，猛扫两下弦，示意乐乐转移主动权后，索性停下脚步，蹲在舞台上接过粉丝递过的吉他和签字笔，直接在吉他上签下了名字。 他此举引起了一片尖叫，汹涌的声浪根本听不清喊得是什么，只能看到拿到偶像签名吉他的粉丝激动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观众们开始往这边拥挤，远处带着吉他的人也在往这边飞奔，一把把吉他举起，向他挥舞，曹吾签了几把后，发现人群越围越多，便停下了手。 好不容易挤过来的粉丝们见他不签了，急切的呼喊着，想要让他回心转意。 生怕引起危险，曹吾没有继续签名，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拨片，朝台下扔去。 吉他手最常随身携带的是什么？ 当然是拨片了！ 这玩意儿不占地方，但却经常丢，曹吾便在演出前装了一把在身上。 此刻台下围拢的都是玩吉他的乐手，虽然没有拿到签名，但如果能拿到偶像的拨片，意义也是非比寻常的。 因此，一片拨片扔下，乐手们便哄抢了起来，蹲在地上挤作一团。 舞台另一边，乐乐的身前也围了一圈贝斯手，而且很多都是女生，看来都是因为乐乐才学的贝斯。 曹吾快步走过去，默契的接过主动权，让乐乐腾出手来签名。 乐乐面子薄，不好意思拒绝人，签了一把又一把，但越签越多，一些没拿到曹吾签名的吉他手们也跑来浑水摸鱼了。 而观众们看到可以与偶像亲密接触，一时间也坐不住了，有些也开始往台边跑来。 曹吾见状，赶忙叫停，但一个激动的粉丝居然把随身带的鼓槌也朝着台上扔了上去，不偏不倚，敲在了曹吾的脑袋上，被收音器记录了一声清脆的“梆”。 现场安保人员赶忙维持秩序，将冲动的粉丝们都拦了回去。 曹吾呲牙咧嘴的揉着光头，很是郁闷。 这怪不了安保人员，是乐队自己玩即兴，把观众招过来的。 他赶忙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平静一下，同时坐回了椅子上。 得平复一下大家的心情，那就来一首温柔的曲子吧！ “嘘~” 竖起指头在唇边，让现场安静了下来，曹吾拿过变调夹，夹在五品和六品之间的品柱上。 缓缓拨动琴弦，温柔如月色的琴声响起，将人们躁动的心熨烫平整温软。 但在几十秒后，华丽的曲调出现，登时惊起了一片惊呼。 这首曲子叫《rylynn》，是吸引包括曹吾在内无数指弹爱好者加入这个世界的名曲之一。 它就像一泓清泉，淡雅却又热烈。 台下的郑多宇已经心服口服了，也只有黑洞乐队，能在把摇滚演唱会半路改成指弹演奏会后，还能让观众如此喜欢的。 接下来，曹吾又弹了两首老tommy的指弹名曲后，感觉嗓子舒服了不少，便重新将节目拉了回来。 演出时长不多了，唱完《一无所有》和《赤裸裸》后，便到了该结束的时间了。 “接下来的这首歌，也是前面三场演唱会的告别曲目，相信有朋友听过，叫做《夜空中最亮的星》。我们并没有将这首歌收录进专辑里，是想将它作为一个特殊的秘密，只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 “这首是送给你们的歌，只有演唱会能听到的歌，听完这首歌，大家就回家休息了，好吗？” 《国际歌》开场，《夜空中最亮的星》结束，已经成为了黑洞乐队演唱会的惯例了。 演唱会在一片温馨的气氛中结束了，一直提醒吊胆的牛莉总算松了一口气。 下台后，曹吾的面色却有些发白，在台上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有些发烧，但在气氛的烘托下，感觉并没有那么难受。 但下了台后，他却一下软了下来，头都开始晕了起来。 连妆都没卸，他就上了保姆车，被送去医院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京城 “曹先生，近来……身体还好？”徐熙卉开玩笑问道。 “还好。”曹吾点点头说道：“去医院挂了两天水，已经退烧了，现在完全好了。” “我是说，你的脑袋……” “哈哈哈哈！”一旁用拙劣的道具和化妆技巧装扮成光头的程汉癫夸张的做着气氛，乐乐巴图他们也忍俊不禁。 那天演唱会，有人拍到了曹吾被鼓槌砸脑袋的照片，而且是刚好敲在脑袋上的那一瞬间。 有好事者便将这照片进行了ps，做成了一组表情包，这两天一下火了起来。 有的人给曹吾p上了袈裟，有的将他的脑袋做成了木鱼的模样，还配上了心如止水、淡定之类的文字。 这组表情包火得异常，就连摇滚圈之外的人都开始用起了这组表情包。 曹吾无语的摸了摸脑袋被砸的位置，也开玩笑道：“已经消肿了。” 综艺节目就是要开得起玩笑，徐熙卉第一句话就试出了曹吾是个好的聊天对象，又继续调笑：“那是说那天有肿起来吗？” 蔡康元也跟着问：“那有涂抹什么消肿膏之类的……” “能换个话题？” “哈哈哈！” 程汉癫的打岔很突兀，但笑果不错。 《奇怪十点钟》这档节目是闽南语地区收视率最高的聊天类节目，网络上人气也很高，上过这档节目的大牌艺人无数，很多都是来宣传新作品的。 但为了节目质量，主持人一般不会在节目中间口播宣传，就算要宣传也是一带而过，因为观众们更想看的是有趣的内容。 蔡康元很给面子，聊天的中间就把话题带到了乐队的演唱会上，和他们聊起了演唱会中发生的趣事。 这两位主持人的风格不同，一庄一谐，蔡康元负责采访，徐熙卉则在一旁时不时的插科打诨，气氛很好。 蔡康元问：“去年台湾省的金曲奖增设了最佳乐团奖，你们今年这张专辑销量这么火爆，会有信心拿到明年金曲奖的提名吗？” 台湾省的娱乐行业很发达，金钟、金曲、金马三大奖项也是华人娱乐行业的标杆之一，含金量很高。 就拿金曲奖来说，它是综合了所有音乐风格，所有华语地区的歌手，所有音乐行业的从业人员，来评选的一个奖项。 蔡、徐两位主持人也担任过很多次颁奖典礼的主持人，在节目上问出这句话，大家都有些慎重，下意识的看向了曹吾。 微微一笑，曹吾大方说：“作为音乐人，我们对音乐的初心就是作出好的作品，反馈给支持我们的观众，至于奖项，尽力就好。” 蔡康元摇头追了一句：“我想听你的实话。” “当然有信心。”曹吾道：“我对我们的作品有信心。” “很自信。”蔡康元微笑肯定：“这是好事，因为我也很喜欢你们的音乐。”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聊，蔡康元将话题转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两位主持人相当专业，聊到最后，都不用他们问，巴图就已经聊到了兴头上，快把大家的底子都抖落出来了。 节目最后，主持人也为接下来的几场演唱会打了波广告，他们的节目在网络上人气很高，能帮黑洞口播一次也算是大力支持了。 录完节目，曹吾等人便直奔机场了，他们已经在台湾岛停留太久，今晚得赶到京城准备后天的演唱会。 作为华国首都，这里是全国的中心，也是黑洞所有演唱会中最大的一站。 这一站的预约人数最多，但经过多方面考量，演唱会还是放在了首都体育馆内。 这一站的计划中，场馆有四个备选方案，鸟巢，凯迪拉克中心，首体和工体。 但鸟巢第一个就被排除了。 先不说它九万个座位，黑洞乐队的号召力还没到那个份上，单就是露天场地这一点就得放弃。 京城第一场雪已经下了，市区里也已经通暖气了，这种天气下，在露天场地开演唱会，只有傻子才会干。 更不用说它一次几百万的租金了，从投资角度来看，这是一笔绝对亏本的买卖。 工体被放弃的原因也类似，它也是露天的场馆。 经过考虑后，公司还是选择了首体。 它是室内场馆，座位也比凯迪拉克中心多四千个，而且是明星开演唱会经常选择的地点，条件设备完善，省时省力。 一万七千五百个座位，填满它对于黑洞乐队的歌迷们来说还不是个问题。 但是，北京站的歌迷们带来的应援物品就有些奇怪了。 台北演唱会的相关消息已经传到这边来了，很多歌迷甭管会不会，都带了把吉他，想拿到签名。 大部分当然是热爱音乐的歌迷，但也有浑水摸鱼的，拿个百八十块钱的劣质吉他，想混个签名卖钱。 然而，还有那么一小撮人，居然带着各式各样的帽子。 毛线帽子，丝绒帽子，瓜皮小帽，狗皮帽子，更有甚者，居然带了个安全帽进来。 他们还印了一大幅曹吾被鼓槌砸脑袋的表情包，入场后就摊开举了起来，上面写着“如果不爱，请别伤害”，可谓是十分会玩了。 卫苏凡和女朋友来到这座由梦想铸成的都市，已经七年之久。 记得刚来的时候，他们为了省钱，和四个人一起住在一个老房子里，住了半年多。 那时候的他们不怕苦，加班也是任劳任怨，因为他们觉得生活是有希望的。 的确，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他们搬出了六口之家，和另一对同乡夫妻合租了一套房子。 哪怕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要挤两个小时地铁上下班，他们还是觉得很幸福，他们甚至认为，只要在熬几年，他们就可以在京城拥有一个他们自己的家了。 但是，房租越涨越高，越涨越快，起初是一年一涨，后来变成了半年一涨，一季度一涨，甚至最疯狂的时候，一个月一个价！ 房租成了他们生活支出的最大头，他们开始负担不起四口之家，往外搬了一环，找了个八人同租的房子。 他们开始更加努力，但怎么努力，工资的涨幅也跟不上房租涨的速度。 前年，卫苏凡的公司裁员了，他失业了，那是最困顿的时光，他们被迫搬去了一个十二人住的房子里。 那个晚上，女朋友在他上铺给他发着短信，鼓励他振作，他却在下铺流了一晚上眼泪。 第二天，他重新和那些怀揣梦想的京漂后生们一起找工作。 终于，他们的日子再次恢复了起来，他们搬回了八口之家，七月份又搬回了六口之家，代价是比七年前贵了三倍的房租。 但是，奋斗了七年，又回到原地的感觉让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七年自己做了什么。 这是一个人人生中最好的七年，他却感觉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 就在上个月，他终于想通了。 一直省吃俭用的他，下了血本，买了最近几年特别喜欢的黑洞乐队京城站演唱会最前排的票，准备带女朋友来看。 他决定，看完演唱会，他就向女朋友求婚，然后回老家，结婚。 不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晚安，京城 女友今晚打扮得很漂亮，但卫苏凡还是能够从近距离看到她眼角的鱼尾纹。 并没有嫌弃，有的只是心疼。 卫苏凡请人做了一块手持led屏，上面会滚动出现支持黑洞乐队的字幕。 女友嫌他乱花钱，但只有他知道，上面还会显示别的字样。 该入场了，他们循着通道，来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女友兴奋的回头看着坐得满满当当的场馆，搂着他的胳膊笑道：“这么多人啊？都坐满了……” “是啊！黑洞的票可不好买呢！”卫苏凡笑道：“外面把黄牛票都炒上天了，就咱们这两张票加起来能卖一万呢！” “那你不早说！咱应该给它卖了呀！一转手就挣六七千呢！”女友激动的埋怨道。 “不卖！这么多年了，没带你正经看场演唱会，好不容易弄到的票，多少钱都不卖！” “说你什么好！”女友嘴上埋怨，但眼中却满是笑意和幸福。 很快，演唱会开始了。 很多看过黑洞演唱会的网友将他们列为最佳十大现场之一，黑洞乐队的现场气氛真的是太强了！ 每一首歌都引起了全场的大合唱，卫苏凡有些感慨，他重新开始找工作的那会儿，就是黑洞乐队的《相信自己》给了他勇气，走过了那段时光。 是他先喜欢上黑洞乐队的歌的，后来在他的带动下，女友也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乐队。 观众们几乎很少有坐下的时间，女友更是全程站着，兴奋的一边合唱一边挥舞荧光棒。 卫苏凡抱着led屏，陪她站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怎么也看不够。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以四海为家。” 《曾经的你》前奏一响，便引起了全场的热烈反响。 许多京漂对这首歌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它仿佛唱出了每一个京漂的心声。 卫苏凡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伸手紧紧搂着女友。 这首歌又何尝不是在写他呢？但至少这个让自己心疼的姑娘，依然还在自己身边。 “下一首歌，是一首新歌，是我专门为京城这座城市而写的，名字叫做《晚安，京城》。” “我将在今夜的雨中睡去，” “伴着国产压路机的声音，” “伴着伤口迸裂的巨响，” 在今夜的雨中睡去， “晚安，北京。” …… 这是一首全新的歌，现场没有观众听过，但它的歌词却在第一时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卫苏凡没有发现他身旁一个纹着花臂的哥们在一瞬间哭成了个泪人，因为他的眼眶也已经通红。 已经连着唱了好几首，曹吾的嘶吼也已经有些沙哑，但却更突显出了歌声中那股淡淡的悲伤和无奈。 女友想起了什么，突然捂住了嘴巴。 卫苏凡知道她想到了什么，那是他们来京城的第一个晚上，住在一个破旧的旅行社里。 那天晚上，旅行社对面在抢修下水管道，机器声吵得他们一晚上没有睡觉。 他们就搂着躺在床上，幻想着未来，一转眼，已经是七年过去了。 吸了吸鼻子，他悄悄将led屏上的字更换了，女友却没有发现。 将led屏举过头顶，他心中怀着一丝期待，说不定，黑洞能看到呢？ “下面一首歌送给现场所有的情侣，希望你们爱得赤裸裸！” 曹吾拨动琴弦，目光扫过观众席，忽然被一行滚动的字幕吸引了注意力。 “帮我向女友求婚！” 七个大字滚动出现，曹吾愣了下，但还是继续唱完了这首歌。 一曲结束后，他并没有按照节目安排继续，而是示意大家暂停。 “我看到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他来到舞台边缘，看向卫苏凡的方向。 女友兴奋的拍着他的肩膀，叫道：“他在看我们这边。” “保安大哥，能帮我把那对情侣带到舞台上来吗？就是拿着应援牌，led灯牌的那个。” 女友这时候才意识到曹吾说的是自己，一时惊愕的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卫苏凡也一样激动，他没想到曹吾居然真的看到了他的灯牌，而且还真的停下演唱会来叫他上台了！ “我这是在做梦么？”女友惊喜的捂着嘴，和他一起往台上走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观众们羡慕的看着他们，惋惜为什么被叫到的不是自己。 “你好，这位先生，请问贵姓？”上台后，曹吾和卫苏凡握了下手，客气问道。 “免贵姓卫，保家卫国的卫。”卫苏凡有些激动。 “好的，卫先生，请问这位美丽的女士是你的女朋友吗？”曹吾笑问道。 “是的。”卫苏凡答道，女友在一旁也拼命点头。 曹吾看了眼女子，故意问道：“以后还是吗？” 卫苏凡摇了摇头：“不是。” “啊？” 全场惊呼，一旁的女友也一脸惊愕，面色有些尴尬。 “从什么时候不再是的？” “从今晚开始。”卫苏凡深吸了口气，转向女友，从口袋中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盒，单膝跪了下去。 女友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眼泪却夺眶而出。 曹吾微笑着当个话筒架，帮卫苏凡举着话筒。 卫苏凡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真诚：“巧巧，我们在一起已经十一年了，这么多年，是你陪伴我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嫁给我，好吗？” 女友在他开始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拼命点头了，等到他说完，更是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帮女友戴上戒指，卫苏凡站起身来，连连道谢。 现场一片欢呼，为能够见证这段十一年的感情长跑踏上新征程而开心。 卫苏凡两人下台了，曹吾却依然有些感慨。 忽然，他抱起吉他，说道：“我想唱一首歌送给卫先生和他女朋友……不对，应该是未婚妻。” “占用大家一点时间，这首歌，叫给你们。”他将话筒提到了舞台前沿，抱着吉他站在话筒前，面对着台下的卫苏凡两人，缓缓拨动琴弦。 “他将是你的新郎，”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 “福和祸都要同当。” “她将是你的新娘，” …… 摄影机拍摄着回到舞台后的卫苏凡和女友的画面，记录了他们的笑容，在这一刻，他们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所有的观众们都要被这首歌暖炸了。 观众席外围的记者们也兴奋莫名，每场演唱会都有爆点新闻出现，简直躺着就能赚钱啊！ 摄影机拍摄了全程的画面，被剪辑成京城站的精彩时刻，放到了星海官网上。 第二天，星海文化的电话就被打爆了，全国的婚庆公司都在联系星海，想要购买这首歌的使用权。 第一百九十六章 梁璐生 梁璐生在香格里拉酒店大门外的停车场入口处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大冬天的，外面已经零下一二十度了，梁璐生背着个琴盒，缩着脖子跺着脚，冻得直哆嗦。 很多和他一样得知黑洞乐队下榻酒店的歌迷们大多都在酒店内的休息区等待，点上一杯咖啡，享受着暖气，热热乎乎的。 但梁璐生没有，倒不是怕被人赶出来，人家也没那么势利眼，只是他怕自己在里面睡着了，错过碰到偶像的机会。 他昨晚的夜班，下班后便赶到车站坐车来到了常春，洗漱都没来得及。 梁璐生今年十九岁，他十二岁就辍学了，跑出来打零工，什么活都干过。 十五岁那年，在一家饭馆后厨洗碗的时候，那个胖子主厨居然会弹吉他。 那天，他第一次听到胖子主厨弹了一段前奏，惊为天人。 在主动询问后，他才得知，那首歌叫《梦回唐朝》，是一个叫做黑洞的高中生乐队的歌。 到底是有文化的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写的歌却那么好听，他很羡慕。 那个月，他攒钱买了个mp3，让老板下满了歌，最先下的就是黑洞乐队的歌。 从那时候起，他走到哪里，干什么活，耳朵上总是塞着耳机，还有好几次因为没听到老板的话被撵走了。 但他依然痴迷音乐。 三年前，他买了自己第一把吉他，照着书自行摸索，从连品都不会按的门外汉逐渐变成了凡是听过的曲子都能信手拈来。 凭着这一手吉他，和东北人的能唠，他居然获得一个老板赏识，招了他去做了销售。 老板喜欢他，经常带他一起去见客户，期间也不免让他唱首歌助助兴。 大家都说他唱得挺好，一来而去，他心中一直潜藏的梦想也开始悄悄发芽了。 因为一件事，他和那个老板闹翻了，辞职后进了厂，过起了三班倒的生活。 但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感觉没前途。 他想唱歌。 他抓住一切空闲时间练琴，舍友嫌吵，他就去操场上练。 有女孩因此想要认识他，他却婉拒了，因为他练琴不是为了泡妞。 他尝试着往音乐公司投小样，参加艺人培训，但除了被骗了些钱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有那么几家靠谱的音乐公司也直接跟他说了，他写的那些歌，都太老套，没有新意，建议让他多听多学，找找别的门路。 随着他听的歌越来越多，他悲哀的发现，他目前能做的只有模仿，他所想到的音乐风格已经被前人创作完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像黑洞乐队那样创作出一种风靡全国的全新音乐风格呢？ 上个月是他爷爷的忌日，他像往常一样，买了点黄纸烧酒，给那老头烧了过去。 他想起了小时候，爷爷还在世的时候，驮着他去看二人转，，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 等等！二人转！ 他忽然像被打开了灵窍！ 黑洞乐队可以把京剧融入到摇滚中，为什么我不可以把二人转融入到摇滚里？ 好像还没人做过这样的音乐呢！那天晚上，他灵感如泉涌，下笔如神，一下写了五首歌出来！ 寒风中，梁璐生终于冻得受不了了，决定进去暖一暖身子。 来到休息区，他找到个空位，坐了过去，搓了搓冰凉的手。 忽然，整个休息区的几十号人突然站起身来，兴奋的朝门口快步涌去。 “黑洞！” “曹吾！” “乐乐！” 梁璐生回头一看，只见一行人从大门外的保姆车上下来，往酒店内走来。 歌迷们涌了上去，黑洞乐队几人显然没有料到这里会有歌迷，愣了下才跟大家打起了招呼。 随行的人有两个赶忙拿着身份证去办理入住，曹吾等人便和歌迷们聊着天，顺便签签名，合合影。 梁璐生原本也想挤上去，但他却忽然放弃了，而是背着琴盒，悄无声息的往电梯口走去。 没一会儿，黑洞乐队几人和随行人员一起来到了电梯口。 若无其事的打开电梯，梁璐生先走了进去。 黑洞乐队四人和几个随行人员一起先上了电梯，那个去办入住手续的男子按下了电梯，16层。 电梯启动，巴图打了个哈欠，引起一圈哈欠连天，大家都面露疲色，梁璐生也不例外。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梁璐生不再拖延，探手拍了拍站在他前方的曹吾的肩膀：“偶像，我特喜欢你们的歌。” 曹吾惊了一下，回头过来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不认识，便疑惑问道：“呃……谢谢，请问您是？” “我也是玩吉他的。”梁璐生用肩膀抬了抬背后的琴盒，讨好笑道：“我做的是一种全新风格的摇滚乐，我可以给你们唱一首听听吗？就占用你们五分钟。” 还没等曹吾说话，张嵘就侧身过来了。 他客气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很累，现在都需要休息，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我们会抽空联系你的。” 梁璐生不信，有些急切的上前了半步道：“真的，是全新风格的摇滚乐，就唱一首，一首就行！” 他的动作引起了张嵘的警惕，探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这个时候，牛莉发话了。 “这位先生，我是星海文化的董事长，我叫牛莉。” “我知道，牛总你好，我知道你。”梁璐生热切的和她握了握手。 牛莉微笑解释道：“你说要唱歌，是也想从事歌手这个行业么？” 梁璐生坚定的点了点头，毫不掩饰道：“是的！” 牛莉回头看了看，又道：“是这样，我们昨晚连夜赶路，他们都很累了，而且签约艺人的权利主要在我这。不如这样，我来给你做个面试，十分钟时间，你可以尽情展示，好吗？” “好！好！”梁璐生很激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 出了电梯，牛莉叫上了张嵘等几个人，带上梁璐生朝自己房间走去。 激动的跟在他们身后，梁璐生回头看了看往另一端房间走去的乐队几人。 曹吾打着哈欠掏出房卡开门，看到了梁璐生回头的眼神，笑了笑，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一定会加油的！ 得到了偶像的鼓励，梁璐生用力的点了点头，同时也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东北人的摇滚 “日落西山呐，” “黑了天。” “家家户户都把门关，” …… 梁璐生唱了两首歌，都是他自创的曲子。 听完之后，牛莉沉思片刻，说道：“你是将东北二人转融入到音乐中了？” “是的，我借鉴了二人转的唱腔。” “你伴奏带里有一种特殊的音色，像鼓但又不太一样，那是什么乐器？” “是二人转唱神词神调用到的驴皮鼓和赶仙鞭。” 点了点头，牛莉笑道：“很有想法。” 梁璐生很开心，但牛莉却接了句“但是”。 “你第一首的歌词是直接照搬了二人转里的唱词吧？这首不算原创，应该算再创作。” 梁璐生忙道：“我第二首是纯原创的歌词。” 牛莉认真点评道：“第二首是你的原创，但歌词方面太过直白，没什么内涵。整体而言，你的方向是对的，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梁璐生有些慌，这和他的设想不同啊！ 这样一个全新的音乐风格，不是应该如获至宝，马上挥舞着合同和自己签约吗？ 见他茫然失措，牛莉起身来到他面前，笑道：“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张演唱会的票，明天演唱会上，黑洞也会唱一首带有东北地方戏元素的歌作为特殊节目，你可以听一下，学习一下，半年之后，如果你还想走这条路，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那个时候你能打动我。” 走出酒店大厅，梁璐生才回过神来。 黑洞乐队也写了二人转风格的歌？ 自己的思路和偶像不谋而合，他却没有感到多开心，更多的反而是茫然。 应该只是借鉴了一点唱腔吧？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明天？ 他略一思索，便掏出电话来拨了个号：“赵哥，明天我想请一天假……” 牛莉给他的票是第三排的票，位置很好。 演唱会当天，梁璐生背着自己的吉他，准备凭票入场。 和他一样的观众不在少数，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这是他第一次看现场演唱会，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很新奇。 常春站的场馆不算大，但却是新建的，环境相当不错。 因为要面向三个省份，位置也有限，常春站的票是最紧俏的。 很多东北的歌迷朋友都在抱怨没买到票，但因为季节的原因，也没什么办法。 进入场馆后，梁璐生终于松了口气，一路上他已经碰到三个想问他买票的人了。 下午六点，演唱会准时开始。 黑洞乐队四个人站在舞台上，像是在发光！ “我要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 “翅膀卷起风暴！” “心生呼啸！” 梁璐生已经忘了来的目的，完全投入了现场环境中，和所有歌迷一样欢呼着，合唱着熟悉的歌。 一曲唱罢，台上的曹吾已经有些气喘了。 和观众们闲扯着淡，曹吾借机调整着呼吸。 聊了一会儿，他便把话题重新拉回到节目上。 “《梦回唐朝》，是我们的第三首歌，也是真正让我们乐队开始走红的歌。有的人喜欢它充满力量的节奏，有的人喜欢它迥异的曲风，更多的人则是喜欢歌曲中的华国元素。” “在此之前，很多人认为摇滚就是摇滚，是不能加入华国元素的，但事实证明，摇滚也可以融入华国风，而且能够融入得很好。” “那么我想问一下，在场的应该大部分都是咱们东北的朋友吧？那有多少人听过东北传统的二人转呢？” 很多人都挥舞荧光棒作为回应。 曹吾又问：“那有人想过，二人转是不是也能和摇滚相结合呢？” 嗡！ 现场议论声轰然而起。 “结合二人转？我想象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不太好吧？” “为什么不行？梦回唐朝就是融合了京剧元素，二人转也是地方戏曲，有什么不行的？” “黑洞乐队别跑偏了啊！唱好现有的金属乐就好了啊？搞什么二人转摇滚啊！” 观众们议论纷纷，意见不一。 曹吾提高了声音，说道：“这并不是单独属于我们黑洞的想法，就在昨天，一个咱们东北玩音乐的朋友就找到了我们交流，他就在做这种融合。” “这是件好事，戏曲也是音乐，条条大路通罗马，音乐都是想通的，没有不和谐的融合，只有能力不够的音乐家。” 听到曹吾称自己为音乐家，哪怕是能力不够的，梁璐生也激动得心脏砰砰跳。 “这样，今天来东北了，给大家整一首融合咱们东北二人转风格的新歌，大家听听看，好不好？” “好！” 曹吾换上了把民谣吉他，乐乐将贝斯的失真效果调低，干脆低沉的伴奏声响起。 叮！ 曹吾勾响了六弦，一段清扬却含着淡淡忧伤的前奏出现。 咚咚！ 这是巴图整场演唱会打得最慢的一次鼓。 “树欲静，而风不止，” “风不止树还是一样的静，” “你欲罢，我不能够，” “你对我说你能不能不走了，” “念情的人，你慢一点吧，” “坐下来等一等你的灵魂，” …… 曹吾唱得很慢，但每一句的尾音和腔调都让每个人听得明明白白，这的确是二人转中常听到的转音方式。 可是，平日里听起来土了吧唧的二人转，为什么听起来有了种别样的感觉呢？ 他们只能将原因推到了黑洞乐队的头上。 “艾玛！绝了！还能这么玩！” “好听啊！” 舞台下，梁璐生张大了嘴巴，听得浑身直哆嗦，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舒坦！ 就是这味儿！ 这就是他想要写出的那种摇滚！ “问世间，情为何物，” “自古到如今是一物降一物。” 这词写得好啊！ 他已经完全忘却了来前心里的别扭，真不愧是黑洞乐队！写得确实好！ 梁璐生两眼放光，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确定，他要加入星海文化！哪怕去打杂都行！ 我要跟曹吾学写歌！写属于东北人的摇滚！ 演唱会结束后，他连夜赶回了厂里，第二天就打了辞职报告。 我要去魔都！如果不成功，我就不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舍友和朋友 “让我们欢迎今天的特殊来宾，著名的摇滚乐队，黑洞乐队！” “大家好。” “首先要恭喜你们今年的巡回演唱会大获成功哈！” “全靠歌迷的支持，感恩他们。” “上一站是长安，我有同学采访了你们，那首《长安长安》轰动了现场，有看过多场演唱会的朋友说，你们为演唱会所在城市准备的特殊节目中，有许多都是为城市量身打造的歌，比如京城站的《晚安，京城》，常春站的《情儿》也带着二人转风格，这次来兰州，你们有准备和兰州有关的新歌吗？” “保密。” “哈哈！那就给听众朋友们保留一份惊喜吧！这次来兰州，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曹吾，很多歌迷都已经知道你去了新疆上学的事，往返的过程中有在兰州停留吗？对这里有什么印象？” “这的确不是我第一次来兰州了，兰州是个很美的地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天很蓝，蓝得通透。再其后就是这里的人了，我很喜欢这里的人文环境，兰州的歌迷也热情好客，古道热肠，性子很直爽，在这里生活一定很舒服，我在这里还有几个朋友呢！” “是吗？也是音乐圈的？” “不，是普通朋友。” “哇！是你的歌迷吗？” “算是吧。” “那太幸福了，和偶像成为朋友，这简直是每一个歌迷最大的愿望了，他们有请你吃咱们兰州的牛肉面吗？” “当然，兰州的牛肉面和外地的确实不一样，很好吃，我们昨天去吃，乐乐连汤都没剩下……” “你还好意思说我，听众朋友们，我只是喝了点汤，巴图一个人吃了两碗！” “哈哈！这么喜欢吃牛肉面，欢迎你们常来兰州玩啊！” …… “好了，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也祝愿黑洞乐队后天的兰州站演唱会圆满成功！” “谢谢大家！” 从广播电台出来，天已经黑了，曹吾等人没有耽搁，坐上车便朝正宁路小吃夜市赶去。 曹吾约了大一自驾上学时认识的欧阳玉阁三人，这几年虽然只是断断续续通过电话，微信联系，但也没断过。 今天一天曹吾他们都在忙着做各种采访，录节目，晚上原本约在了八点，现在都迟到将近一个小时了，她们已经到了，好在有张传江、木合塔尔和李启文在那里陪着她们。 张传江是宿舍里最先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不过他嘴严，没跟另外两个货说。 不过因为要开巡回演唱会，知道也瞒不住，曹吾便主动和他们坦白了。 他为此付出了几顿饭和几张兰州站演唱会的票。 不过通过这件事，他倒是对张传江多了几分认可，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将他推荐给牛莉，让他在人手奇缺的那段时间配合兰州站的负责人员一起筹备演唱会了。 木合塔尔他们都带了女朋友来，人有些多，便要了个最大的包厢。 黑洞乐队几人进到包厢里，李启文他们起身欢迎，虽然开心，但整体感觉有些许的拘束。 曹吾见状，没有多说，落座就问：“夺命大乌苏点了吗？” 酒是最好的感情催化剂，几杯急酒下肚，快意上涌后，大家心中的顾虑和不自在便烟消云散了。 “我妈还想着给我换辆车，说他长得不像个好怂！哈哈哈！”大大咧咧的冰冰说着刚和曹吾认识的趣事，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边吃边聊，张传江起身出门接了个电话，没一会儿，苏果也来了。 他们俩走得越来越近了，虽然曹吾不太喜欢，但那次的事他也没有向张传江提起。 和张传江待得久了，或许是被他的老实所感染，苏果也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男人的面子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如果曹吾把这事儿抖给张传江，先不说他和苏果会不会分手，恐怕当场张传江就得和曹吾翻脸。 曹吾也不愿翻旧账，这种事忘掉最好。 说起演唱会的事，曹吾忽然提议笑道：“对了，木合塔尔，你也会弹吉他，要不要上演唱会玩玩？” “我？我就会一点点，还是不上去丢人了，算了吧？”木合塔尔摇着头，但明显能看出来他有些意动。 巴图热情劝道：“怕什么！都是自家人的场子，我给你打鼓！” 曹吾也激他道：“张传江都要和我们合作一首歌呢！你就别扭扭捏捏的了，大不了我们配合你嘛！” “那也行！”木合塔尔也爽快的答应了，有些兴奋。 第二天有一天的排练时间，别的歌都演过六七场了，根本用不着多排练，他们便商量着明天把张传江和木合塔尔的歌排除了。 喝得尽兴，但大家都没喝多，控制着量。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来到了演出场地。 受条件所限，兰州站的演出地点安排在了兰州体育馆。 兰州站汇聚了西北地区的庞大歌迷群体，甚至还有看完长安站追来二刷兰州站的。 张传江这个假期都泡在体育馆，他是亲眼看着舞台规划搭建起来的，但自己居然也要上台，他却紧张得一晚上没睡好。 这是他的半个家乡，他妈妈就是兰州人。 “小张，今天要上台唱歌啊？” “好好唱啊！我们给你加油！” 体育馆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已经和张传江挺熟了，见他早早过来，便跟他开起了玩笑。 张传江和他们打着招呼，来到了舞台上，工作人员已经在忙碌了。 他的工作是舞台监督，前期的舞台搭建也是他来负责，但今天他不用再前后跑着忙活。 经过这段时间，原本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他，现在也对台上的这些设备如数家珍了。 公司租了全套的演出设备，例如marshall和ampeg的音箱，可以最大程度上还原曹吾电吉他的音色，和乐乐贝斯的音色。 青松的合成器则是他自己买的，一共五架，随着他一起走。 巴图的鼓也一样。 “小张，今天你要唱歌啊？”音效师傅也笑呵呵的跟他开玩笑：“来先清唱一个，顺便帮我测试下咪头。” 咪头也就是话筒，张传江正有此意，便上前拿起话筒，清唱练习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乡愁 “你好！兰州！” 演唱会进行到了一半，曹吾喘息着，高举爱与和平的手势，这个手势已经变成了黑洞乐队的专属，并且也被越来越多的摇滚人认可，将它当做了摇滚的标志性手势。 跳上舞台，曹吾拿着话筒，和观众们闲聊：“你们好着呢啥？饭吃着么有啥？” “哈哈哈！” 观众们哄笑起来，原来他在用兰州话和大家打招呼。 曹吾嘿嘿笑道：“你们还好着呢啥？” “好着呢！” 观众们笑着回应，别说，曹吾模仿得还挺像。 换回普通话，曹吾说：“最近我学校的信息被曝光了，没错，我确实在新疆大学上学，和兰州离得很近。” “啊！” 女歌迷们兴奋尖叫着，许多人在这一刻已经决定了假期前往乌鲁木齐的旅游计划，希望能在那里偶遇偶像。 “说起来我和兰州这座城市也很有缘分，我在兰州有几个好朋友，昨天在一起吃了顿饭。因为我大学宿舍的一个舍友就是半个兰州人。” “他平时和我聊起过很多他家乡的事，所以，在我的印象里，一直对gs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今天，我也邀请了那个家伙，来唱一首描写他的家乡，他的乡愁的歌，这首歌，叫做《兰州，兰州》，欢迎张传江！” “哇！网上说的是真的！黑洞果然给每座城市都写了歌！” “哈哈！在长安唱的是《长安长安》，在兰州就唱《兰州兰州》。” “肯定好听！我朋友录了一段长安，我听过，很好听！” 观众们顿时炸了锅，兴奋的议论着将要出现的新歌。 记者们则感慨万分，别的乐队写个新歌都绞尽脑汁，好歌都藏着掖着，留着攒专辑，黑洞倒好，不要钱似的往外扔新歌。 最重要的是，每首还都那么好听，不能比啊！ 叫到自己的名字，张传江感觉心脏都要砰砰跳出胸膛之外了，站在舞台侧面，脚下就像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出步去。 一旁的苏果见状，恨铁不成钢的推了他一把，他才踉踉跄跄的往台上走去。 “给大家介绍一下，睡了我三年的老张同志。”曹吾笑道。 “你再不了胡佛！” 张传江笑着说了句，听到纯正的乡音，观众们顿时更加兴奋了，欢呼不已。 忐忑的看着台下人山人海的场面，听着那些熟悉的加油声，张传江的紧张慢慢消退了，随之而来的是兴奋和激动。 拍了拍他的肩膀，曹吾站到了另一侧的话筒前，将主话筒交给了张传江。 像昨天排练的一样，曹吾轻柔的拨动琴弦，奏起淡淡的琴声，随着鼓点和贝斯加入，他拿起口琴放在嘴边吹响。 张传江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梗着嗓子唱起。 “你走的时候没有带走，美猴王的画像，” “说要把他留在花果山之上，” “行囊也只有空空的酒杯和游戏机，” “门外金沙般的阳光，它撒了一地。” 张传江越唱越稳，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伴着歌词，他好像又回到了老家的老房子里。 那个时候，他兜里总装着弹珠，画片，脑子里整天想的也是和小伙伴一起玩耍。 后来搬进了城里，虽然有了更先进的游戏机，但却再也没有那些熟悉的欢笑声了。 悠扬的口琴正如那个懒洋洋的童年。 “兰州~总是在清晨里出走，” “兰州~夜晚温暖的醉酒，” “兰州~淌不完的黄河水向东流，” “兰州~路的尽头是海的入口。” 曹吾的吉他solo恰如其份的响起，巴图和乐乐稳稳的托着他的琴声。 张传江闭着眼睛，轻轻点着脑袋，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首歌曲的意境中了，那里是他的童年。 观众们轻轻挥舞着荧光棒，虽然有许多人都不是兰州，甚至不是gs省的人，但他们一样能够听得懂这首歌。 因为虽然它的名字叫做兰州，但整首歌唱的都是乡愁。 “兰州喂！兰州哦！” “兰州喂！兰州哦！” “兰州喂！兰州哦！” “嘿！兰州到喽~！” 张传江已经唱嗨了，他模仿着每次坐火车回家时，乘务员到兰州站前的呼喊，那是迎接他回家的第一声呼喊。 卢青松用合成器加入早先让人录好的城市之声。 夜市上，喝了两瓶啤酒的小青年向朋友吹嘘着辉煌经历：“家让我佛撒呢？给那佛~那一哈……” 牛肉面馆内，拉面师傅正在接待顾客：“下个撒呢？”“二细，辣子多些。” 汽车站外，售票员站在长途车门口探出身子招揽：“诶！西站西站，上车就走！有座位！” 音乐中，仿佛就生活着一个活生生的兰州。 不，应该说是这首歌就是从兰州这座城市中酿出来的。 为了不影响后续演唱会的正常举办，前面已经举办的演唱会完整视频并没有上线，很多人只是从网友的评论中得知，黑洞乐队每场演唱会都有个惊喜节目，大多是为演唱会所在城市专门写的歌。 但大多数人都没有听到完整的歌曲，而且因为文化和地域的不同，感受没有那么真切。 但这首歌却一下打动了所有现场观众的心。 这是一个真正的兰州人才能写出的歌，只有在兰州生活过的人才能写出这样和黄土和在一起的歌来。 一首歌唱罢，掌声和欢呼声整整持续了一分多钟。 这是对歌曲中那股乡愁的共鸣和认同，一个兰州当地的摄像师偷偷抹了抹眼睛，暗自记下了这首歌的名字，他要把这首歌推荐给认识的所有人听！ 张传江向四周的观众席深深鞠躬，对于这样的赞誉和欢呼，他有些受宠若惊。 “张传江！” “老张！” 已经有人记住了他的名字，他有些恍惚的下了台，却被飞扑而来的苏果撞了个趔趄。 苏果激动的在他耳旁大喊：“张传江！你要红啦！” 我？红了？只是唱了一首歌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兰州！兰州！”有前排的歌迷兴奋的冲他伸出了手，想要和他握手，张传江惶恐的和他们一一握了握手，继而回头看了看灯火辉煌的舞台，和荧光棒如潮如海的观众席。 这种感觉，的确不一样。 第二百章 请愿写歌 连走路都举着云台自拍的丹尼尔一行走在武汗大街上，回头率颇高。 作为一个旅拍视频博主，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注视，此刻的他正和鲍勃站在一家不起眼的早餐店外，看着摊主熟练烫面的动作，哇个不停。 “鲍勃，那面条看起来很棒，你想尝尝吗？” “为什么不？但是我更喜欢那种扁饺子，看起来很不错。” “那我们每样都尝尝吧！” 找了个位置坐下，四个人要了好几样食物，包括他们刚才就在眼馋的花生酱焗面加青葱碎，扁饺子汤，油炸华式长棍面包和华式酱香披萨等。 换着角度拍完素材后，食物都有些凉了，但味道依然不差，大家吃得很满意。 结完账从早餐店出来后，克里斯提娜忍不住道：“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但我依然惊讶于真实的华国。这里有美丽的环境，热情的人民，美味的食物，和媒体上完全不同。” “政府需要塑造一个能够让人民恐慌的点来巩固自己的统治……”鲍勃摇了摇头：“我们不应该说这些的。” 蕾雅笑道：“我会将那句话剪掉，我们还是继续享受旅行吧！” 不同的国度，不同的人民，不同的风俗和生活习惯，一切都吸引着丹尼尔他们。 逛了黄鹤楼，驶过长江大桥，丹尼尔他们回到酒店，又拍了段夜景。 将摄像头摆在桌上，几人坐在床上，聊着一天的感受。 “明天我们会去看一场演唱会，来自华国的黑洞乐队，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的诱因也是因为他们。”丹尼尔看向鲍勃，笑道：“鲍勃向我推荐了一首他们的歌，很好听，于是我就突然想到，嘿，干脆来一场突然的旅行吧！于是，bong！我们就在这里了，华国，武汗。” 鲍勃也点头道：“大家或许对黑洞乐队不熟悉，但在华国，他们却是一个很出名的乐队，我们今天在路上随机采访了二十个人，知道他们的人是几个来着？七个？八个？” “七个。” “对，是七个，这是很高的比例了，好么？在洛杉矶的街头，随机采访二十位路人，都不会有这么多人知道丹尼尔。” “哦！你又在黑我，我想还是会有七个的！” “你确定？我们回去后可以做一期相关的视频。” “……可以。” “好吧！说回演唱会，我们试图联系主办方，拿到拍摄许可，但很可惜，对方没有同意，所以，只能由我们亲自体验后，再告诉你们感受了……” “好了，明天见！兄弟们！” 第二天，演唱会刚开始，丹尼尔等人便被开场的国际歌震住了。 作为一个德国人，听到苏联出品的《国际歌》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但那一点尴尬很快就被接触到好听音乐的兴奋给遮掩了过去。 无法拍摄，他们便作为普通观众，欣赏着音乐。 “真希望能听懂他们唱的歌词是什么意思！”克里斯提娜放大了声音，因为现场太吵了。 卢青松上场了，唱起《高级动物》，现场直接炸了锅！ “什么？”鲍勃还是没听清。 “我说，真希望能听懂他们唱的是什么意思！” “哦！好吧！”鲍勃随着节奏晃着脑袋，不在意道：“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欣赏音乐对吗？” “吃的都是良心！拉的全是思想！” 这一场的《垃圾场》是由曹吾演唱的，他高亢的音色和卢青松疯狂的合成器将音乐中疯狂的元素展现到了极致。 “oh my god！”丹尼尔捂着脑袋不敢置信的大喊：“天呐！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我要下载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们俨然已经变成了黑洞乐队最忠实的粉丝。 《倔强》 《都选c》 《曾经的你》 这首用气势磅礴的交响乐开场的歌叫什么？ 天呐！《nemo》！是《nemo》！ 听了半晚上天书，丹尼尔等人终于等到了一首能听得懂的歌了！ 脱掉了上衣，大冬天的，他们赤裸着上身，疯狂的挥舞着！跟着一起大喊！引来了身旁一个女孩鄙视的眼神。 最能展现音乐魅力的就是现场！ 在魔都交响乐团和张佳倩的强强联手下，没有人能够抵抗金属的魔力！ 两个像二百五似的老外就连台上的曹吾都看到了，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看了眼便偏过头去准备后续的节目了。 god！ god！ 这是摇滚吗？ 这种音乐类型叫什么？ 太爽了！ 疯狂的现场体验让丹尼尔等人彻底嗨了，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接下来，一场金属的盛宴还在等着他们！ 天呐！这首歌居然用到了那么大的鼓！ 这气势磅礴的交响乐前奏！ 那是什么乐器？ 这是什么编曲？ 丹尼尔发现自己的多巴胺储备严重告急了！ 终于，黑洞乐队攻势放缓了。 “大家都知道，黑洞乐队每一站演唱会都会有一个惊喜节目……” 曹吾话还没说完，现场观众就已经兴奋大喊了起来。 “武汗！” “武汗！” “好吧！被你们猜到了。”曹吾笑道：“一首武汗，送给大家。” “啊！！！果然！那个传说是真的！”丹尼尔身旁还在鄙视他的女孩兴奋的又蹦又跳，看得丹尼尔一脸懵逼，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音乐响起后，现场便齐刷刷的安静了下来。 突然没有了尖叫声，还吓了丹尼尔他们一跳，在发现大家只是安静的倾听这一首歌后，他们才放下心来。 “走在南方，” “周末的街头，” “沿江大道的青年的自行车后面的自由，” …… 这是写给我们武汗的歌！真好听！ 现场来自武汗当地的观众朋友们满心幸福，一脸骄傲！ 如今网上已经出现了一种新的地域黑段子，你们xx人有什么了不起的？黑洞乐队给你们xx写歌了吗？ 说得好像能够让黑洞乐队写一首歌的城市就是好城市，其他都是渣渣一般。 许多被这样嘲讽的网友也很是郁闷，纷纷跑到黑洞乐队的社交媒体评论区下方抱怨，问他们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家乡写一首歌。 甚至有人在网上发起了请愿，标题是《强烈要求黑洞乐队为xx写一首歌！》，居然还获得了不少支持。 第二百零一章 签售 从演唱会现场出来后，丹尼尔等人依旧兴奋不已。 “这简直是我看过最精彩的一场演唱会了！” “天呐！我要买他们所有的专辑！现在就要！” “可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唱片店一定都关门了。” “哦不！漫长的黑夜我该如何度过？” “诶？他们为什么都在往那边跑？” “跟上去看看。” 近万平米的大厅挤得满满当当，退场的观众并没有急着离开，他们满心期待的站着一块广告牌前，上面印着黑洞乐队四个人的半身照，最上方写着黑洞乐队专辑签售会。 这是演唱会后的促销环节，一般黑洞乐队都会出席，和粉丝近距离见面，但时间不会太长。 没一会儿，换上休闲服的黑洞乐队四人便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签售会现场。 “曹吾好帅啊！” “青松好高冷！” “乐乐最美腻！” “巴图忙活半天怎么没瘦啊！” 最后一句格外大声，引得全场哄笑。 工作人员大声维持着秩序：“因为刚刚的演唱会，黑洞已经很累了，今天只能签售半个小时，请大家排好队，尽量节约时间。” 歌迷们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黑洞在台上又唱又跳的大家看在眼里，他们的确很累了，为了不耽误时间，也为了能尽快和偶像近距离接触，大家便主动配合工作人员的组织，排起了长队。 丹尼尔等人也赶紧排了进去，好奇的眺望着队伍顶端处坐在桌子后面的黑洞乐队几人。 四个人签售，便排起了四条长龙，由此也能看出乐队中每个成员的人气都有所不同。 排队人数最多的是曹吾的粉丝，这点毋庸置疑。 人数第二的是乐乐的粉丝，而且大多数都是女生，每个人都自称是乐乐的姐姐。 再其次是巴图的粉丝，这一队的气氛是相当嗨皮，有说有笑，很多都带着各种吃的，想要当做礼物送给巴图，像是一群进动物园投食的游客。 人数最少的是青松的那支队伍，甚至都没有排满，但他并不在意，只是神色淡然的签名，握手。而他的粉丝也和其他几队的粉丝有所不同，显得更为深沉，冷静，而且岁数也偏大一些。 丹尼尔他们也有四个人，他们每人排了一对，丹尼尔排在曹吾那队的中央。 好不容易轮到丹尼尔，他颇为兴奋的上前仔细看了看曹吾，近距离观察下，他发现曹吾比他想象得更为年轻。 “曹吾你好，我来自德国，是专程来看你们演唱会的。”丹尼尔用英语说道。 “谢谢，感谢你的支持。”曹吾同样用英语回道，他认出了这个家伙，就是他在老妈唱歌的时候光着膀子发抛。 “你们的音乐真的是太太太棒了！”丹尼尔赞叹道：“我在youtube网站上有个账号，是专门做旅拍的，关注数量超过一百万，希望能对你们做个采访，让更多的其他国家的人能够听到你们的音乐。” “哦？”曹吾想了想，叫过张嵘，介绍道：“这是我的经纪人，采访的事你可以和他联系一下。” “谢谢，非常感谢！”丹尼尔又道：“能和你合张影吗？” “当然。” 拿到合影和签名专辑，和张嵘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丹尼尔从队伍中出来，其他三人已经在聊着天等他了。 他们分别买了八张专辑，四张《新人生路上的摇滚》，四张《摇滚乐势力》，都让所见的黑洞成员签了名。 交换过后，他们每人都有了两套黑洞乐队全员签名的专辑，而且只花了一点钱，简直太值了。 “键盘手简直太太太酷了！你们没有近距离看到他的纹身，他就是个艺术家！”克里斯提娜排在了卢青松的队伍里，近距离接触后，她被青松那种特殊的气质震慑得不轻。 “贝斯手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她的粉丝们也很可爱，她的名字叫乐乐，一个可爱的名字，她让我想起了我姑母的女儿。”蕾雅看向丹尼尔。 “我拿到了黑洞乐队经纪人的联系方式。”丹尼尔笑道。 “真的？太棒了！我们能采访他们吗？” “明早前他们会给我们回复，他们今天太累了。” “可以理解，我太兴奋了，他们是一支超水准的乐队，真奇怪为什么他们在欧美没有什么名气。”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他们。” 张嵘当天晚上就回复了丹尼尔，将采访日期约在了后天早上十点四十分。 “youtube的观众们大家好，坐在我们旁边的是华国非常著名的摇滚乐队，黑洞乐队！前天我和鲍勃、蕾雅、克里斯提娜看了他们的演唱会，简直太震撼了！那是一场会让我们永生难忘的摇滚盛会！你们可以向我的youtube频道观众打个招呼吗？” “嗨！大家好，我是黑洞乐队的主唱兼主音吉他手，我叫曹吾。” “你们好，我叫乐乐，是黑洞乐队的贝斯手。” “丹尼尔的youtube频道观众们你们好，我是黑洞乐队的鼓手，我叫巴图。” “我叫卢青松，我是键盘手。” “他们都是非常非常厉害的音乐人，我很惊讶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听说过你们，你们在欧洲地区没有开展宣传吗？” “因为我们的作品主要以华语为主，目前公司主要的重心都放在国内和东南亚华语市场上。” “可是你们的英语水平都很棒，也写了《nemo》这样好听的英文歌，而且我在贝斯手乐乐主唱的那首歌中听到了北欧地区的少数民族语调，我相信你们能写出很好听的英文歌。” “当然，我们可以写，但我认为好的音乐并不拘泥于语言，只要它有一个正确的内涵和乐观的精神，就可以感染每一个人的心。” “相当深刻的音乐理解，我们在看过你们演唱会后，就已经成为你们的粉丝了，作为你们的粉丝，我很希望能让更多像我这样的外国人听到你们的音乐，你们会开拓欧美市场吗？” “会的，事实上，春节过后，公司就会扩大海外市场部的规模，开拓欧美市场，相信不久后，你们就可以在欧美的音乐平台上付费下载我们的音乐了。” 第二百零二章 重回校园 丹尼尔等人并没有急着回去。 来华的签证很难办，他们申请的是一个月的旅游签证，如今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他们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在华国好好玩一圈。 然而，他们赶上了华国的春节，全世界最大规模的人类迁徙活动。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口大国，这也是他们进行的最艰难的一次旅行活动。 不过他们很兴奋，因为这是一次难得的体验，他们感觉自己像是深入了华国人的生活。 他们挤了绿皮火车，搭过顺风车，甚至还步行穿过了广州地区的乡村，拍摄了超多的素材。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很友善，在广州他们甚至被邀请参加了当地一个村里的流水席，品尝了当地的年夜饭。 鲍勃和克里斯提娜对华国的喜爱最深，他们终于体验到没有qiāng支威胁的环境有多安全。 当然，在旅行过程中也会有些许的小问题，例如他们在车站附近坐车时就付出了额外的很多小费，但总体而言，体验还是相当不错的。 他们白天拍摄素材，晚上剪辑，然后通过携带的电脑上传到网络上，youtube上的网友们对最近的几期节目颇为欢迎，通过他们的视频，国外的网友们得以了解了真实的华国。 春节假期过后，又是一次恐怖的春运潮，而丹尼尔他们也到了该回国的时间了。 临别之际，他们有些不舍，这段时间里，他们体验过和陌生的火车乘客分享哈尔滨红肠，体验过丢失行李后被民警送回，也体验过在村里招惹护院大鹅，被撵出半个村子…… 这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拥有一批神奇的人民，也只有这样的土地上，才能诞生出黑洞乐队那样的瑰宝来。 在他们离开前夕，黑洞乐队的第一次巡回演唱会也圆满结束了。 一共有超过二十万歌迷观看了这次演唱会，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按照450元的平均票价，单单这次演唱会的门票就卖出九千万！ 这就是一个顶尖乐队的吸金能力！ 在演唱会结束后，星海文化官网也将现场的高清录像视频放了出来，没能现场观看演唱会的歌迷们再次冲垮了服务器。 好在星海文化迅速在其他视频平台上也上传了录像后，才分流了歌迷的流量。 现场高清录像都是免费资源，和演唱会不同，它的效果是长期的，潜在的，能够为乐队带来长期的宣传。 黑洞乐队的各个社交媒体上也转发了链接，包括在youtube上的官方账号。 丹尼尔和鲍勃也在第一时间转发了这条视频链接，用了相当多的溢美之词来夸赞这支乐队和他们的音乐，表示自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粉丝，还附上了购买的专辑照片。 在他们的引流下，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这个视频，黑洞乐队也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 与此同时，黑洞乐队的成员们也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假期，各自启程，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 飞往鸟市的航班上，同行的曹吾和方绿筱被认了出来，但那个同样坐头等舱的壮年歌迷只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聊了会儿天，便没再打扰了。 五个小时的航程，曹吾是全程睡过去的。 这段时间他累得够呛，每天都是赶通告，赶行程，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提前了两天报道，曹吾宿舍这个小圈子在老地方聚了聚。 阿依江叔叔把包厢留给了他们，好久没有吃到正宗的新疆菜，曹吾还真有些馋了。 一场巡回演唱会开下来，他的体重又恢复了来新疆之前的样子，而且肌肉线条也出来了，身材好了不少。 二月底的新疆雪还没开始化，但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第二天，他们去了福利院，探望了古丽奶奶和那些孩子。 福利院的条件比以往好多了，古丽奶奶说政府批了一块地，要建一所现代化的特殊教育学校。 到时候福利院的孩子都可以去哪里接受正规的特殊教育，他们还邀请古丽奶奶来当学校的荣誉校长。 休息了一天，曹吾带着方绿筱去丝路滑雪场玩了一天，算是这个假期没能好好陪她的补偿。 终于开学了，再次回到学校，曹吾恍如隔世。 他的身份已经曝光了，许多学生都知道了自己和黑洞乐队主唱曹吾是校友，平时无论是上课还是走在路上，他都会被认出来，继而免不得一番指指点点。 方绿筱也一样，她为此有些烦恼，但曹吾就坦然多了。 这是成为公众人物第一个需要付出的东西，就是自己的**。 不过倒没有多少人来接触他们，大家只是保持着一种远远看着，互不干扰的状态。 来找曹吾的大多都是学生会、社团的头头们，一般都是想借助他的名气来拉拉赞助，拉拉人气之类的。 曹吾不想掺和这些，学校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工作之外的休息场所，他很享受当下规律的生活。 每天上上课，看看书，陪陪方绿筱，想出去玩了就转一圈，累了就回宿舍回出租屋休息。 这日子简直是天堂。 巴图和乐乐在闭关写歌，他们的乐队规划已经提上了日程。 很多摇滚音乐人都会同时玩好几个乐队，有些优秀的乐手甚至同时是四五个乐队的成员。 就像当年巅峰时期的赵牧阳，最多的时候他同时担任了八个乐队的鼓手。 巴图和乐乐当然永远会是黑洞乐队的一份子，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音乐理念和倾诉yu wàng，也想拥有自己的音乐，作为他们的家人，曹吾会永远支持他们。 趁着这次演唱会热度还没过去，公司又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办beyond乐队的演唱会了。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公司的员工们已经磨炼出来了，各方面工作开展起来都轻松了许多，因为少走了很多弯路。 青松恢复了黑山羊的身份，准备参加迈阿密三月底的电子音乐节。 方绿筱在学琵琶，曹吾对新疆的少数民族乐器产生了兴趣，他找了个老师，准备研究研究，等到大四也可以借此拓展，作为毕业论文的基础之一。 第二百零三章 我们来了！ “金属乐是从10年开始兴起的一种新的音乐形式，近些年来，金属乐的市场接受度愈发广阔，包括十大音乐公司在内的许多音乐公司都忍不住推出了自己培养的金属乐队，而作为开创者的黑洞乐队也成了整个音乐市场研究的对象。” “根据木琴音乐公司的音乐总监介绍，金属乐的特点是‘硬’，这个‘硬’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音乐的听觉感受。” “高亢的嘶吼，密集快速的鼓点，大量电吉他失真音色等等元素，为它带来了高爆发力，快速度，重量感及破坏性的特点，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样强烈的刺激是最直接的。” “所以网上有很多年轻人在说，金属乐是男人的豪情。” …… 关掉网页，曹吾往厨房走去。 网上类似的帖子文章最近开始慢慢多了起来，黑洞乐队演唱会的成功彻底激发了市场上所有音乐公司的激情，尤其是一些小型公司的老板，整天做梦都想着能捡漏一个类似黑洞乐队这样的天才乐队，赚得盆满钵满。 上个月文化类公司注册数量上升了五个百分点，有人居然说是因为这次演唱会，可见在圈里引起多大的轰动了。 国内喜欢将什么都做出排行来，艺人更是如此，但甭管几线明星歌手，能不能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在演唱会前，业内对星海文化传媒的估值还在245亿，但演唱会票房数据公布之后，这个数据直接飙升到了25亿！ 整整翻了十倍！ 当然，这其中是有水分的，不过12-15亿的估值，行业内还是比较认可的，而且光是对黑洞乐队的估值就已经接近十亿了。 音乐公司并没有什么资产，旗下艺人的品牌就是最值钱的东西。 演唱会结束后，关于黑洞乐队的通告雪花般飞来，有音乐选秀类节目邀请他们去做评委或导师，有综艺节目邀请他们做特邀嘉宾，各种广告的代言更是数不胜数。 因为时间和学业的关系，曹吾他们没法接通告。牛莉则亲自把关，帮他们挑选合适的广告代言。 牛莉对他们是真的不错，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公司和签约艺人，而像是姐弟之间的感情。 他们不想做的事，牛莉绝对不会逼迫他们，有些必须开展的工作，她也会和他们商量，双方相处得很愉快，曹吾原本还有点自立门户的想法，但这几年也渐渐淡了。 他不是个爱操心的人，如果真的自己运作公司，或许会占据他太多的时间，反而不美。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对牛莉这个人他也已经认可，既然合作得很愉快，那就没必要再折腾了。 五一假期，曹吾和方绿筱两个人去了趟拉萨，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假期。 与此同时，黑洞乐队的两张专辑正式上线了spotify、apple music、youtube music等海外音乐平台，星海文化正式展开了欧美音乐市场的开拓。 几个月来，黑洞演唱会的视频在youtube上的播放量不俗，渐渐积累了不少的粉丝，他们将《nemo》奉为神品，但或许是因为语言的不通，黑洞乐队其他华语歌曲的反响却不是很大。 这点也可以理解，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听自己母语的音乐会更舒服，更容易接受些。 只是这些因演唱会关注的粉丝中，有很多都是冲着唱《nemo》的张佳倩来的，有些甚至还以为她才是黑洞乐队的主唱。 这就让星海文化的海外工作人员有些尴尬了。 黑洞乐队的数字版专辑上线后，卖得不温不火，足足一个星期总量才突破一万份，即便考虑到海外稀疏的人口密度，这个销量也不是太好。 不过虽然在普通歌迷间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响，但在美国的地下音乐圈，black hole这个名字却被越来越多的音乐人所听闻。 六月份开始，有陆陆续续的音乐节邀约联系到了星海文化，其中不乏大型的国际音乐节，就在牛莉就要回复夏威夷州的邀约时，一份重量级的邀约姗姗来迟。 “嘿！弗兰克！看我找到了什么！” 纽约州的一个小镇上，放学后的马丁戴着耳机，骑着单车，飞速的来到了弗兰克的家中。 “马丁？今天并不是排练日。”弗兰克疑惑的打开门。 他和马丁是一个乐队的队员，他们约定在每个周五和周六在他家的车库里排练，但今天是周三。 “我知道！”马丁兴奋的挤了进来，不忘跟弗兰克的妈妈打招呼：“你好，莱特夫人。” 拉着他跑回楼上房间，马丁拿出手机，兴冲冲道：“快听这首歌！” 弗兰克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他听到了好听的歌，才会这么急匆匆的来找自己。 平日里马丁也是这样，遇到好听的音乐都会和他分享，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急迫。 戴上耳机，马丁点开了播放键，弗兰克愣了下，随即便被迅猛的音乐声淹没了。 “这是什么？”他惊讶的长大了嘴，逐渐兴奋了起来。 即便听不懂歌词，但这旋律就已经够劲儿了！ “这是什么？你从哪儿找来的？”弗兰克看了看歌手栏：“黑洞？这是哪里的乐队？” “他们来自华国！是我堂哥推荐给我的！他买了他们的专辑！超级劲爆！”马丁得意道：“我还关注了他们的youtube账号，上面有演唱会视频！” “什么？快点推荐给我！”弗兰克比刚才的马丁还要急切。 带上耳机，看到一半，弗兰克就已经震撼得坐不住了，他扶着桌子，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口中喃喃自语：“太酷了……太酷了……居然会有这么棒的音乐，为什么我今天才听到？” “天呐！”他shēn yin着捂住了脸：“这首《nemo》……” 马丁在一旁接茬道：“《nemo》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这就是金属的魅力啊！” “金属？什么金属？” “就是这种音乐类型，他们之前发的动态里有介绍过。” 波！ 一条最新的消息提示出现，黑洞乐队的账号刚好发布了一条动态。 《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我们来了！》 第二百零四章 让他们，燃烧 爵士、乡村、嘻哈、流行是美国音乐界的四大天王，摇滚的圈子相较而言是比较小的。 在美国，摇滚通常被视为脱胎自节奏布鲁斯的一种音乐形式，同属爵士乐的分支。 而爵士乐作为从黑人中起源的音乐，在当年一心追求逼格的美国，算是比较低俗大众的音乐形式，作为爵士乐儿子的蓝调、r&amp;amp;b、嘻哈、摇滚也都被视为拿不上台面的音乐，只有穷人和不懂事的小孩才会喜欢。 中产阶级以上的人都喜欢由白人统治的正统乡村音乐和流行音乐，富豪阶层则学欧洲祖宗，追捧交响乐。 在欧洲人的眼中，美国人都是粗人，罪犯的后代，因此在经济腾飞后，美国人急需文化认同感，便开始拼命发展文化产业，但在欧洲人眼中，他们依然脱不掉土包子暴发户的形象。 即便被欧洲人这么瞧不上，但在美国人的心目中，欧洲依然是高大上的，很多人都认为拥有英国口音或会说法语的人是很有魅力的，智商高的代表，许多明星也会专门请老师学说一口地道的伦敦腔。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认为摇滚粗俗，但当年从英国来的the goose受到疯狂追捧，在美国带起一股摇滚热的原因之一。 the goose也成为了这个时空中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发起人之一。 伍德斯托克是一个美国小镇，位于纽约州的北部。 如今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著名的音乐节之一，也是规模最大，水准最高，影响力最广的摇滚主题音乐节。 它以“将音乐与艺术相结合”为口号，呼吁“博爱、平等”，而这也是许多人心目中的摇滚精神。 这个时空的伍德斯托克战线并没有拉到几十年之久，而是每五年举办一次，今年刚好是第六届。 它邀请的乐队来自全世界各地，都是当地五年内最杰出，或是最有特点的乐队。 渐渐的，能够登上伍德斯托克的舞台，也成为了全世界摇滚人的梦想。 牛莉在接到邀请后，便第一时间回复了主办方，在此之前，还没有华国人登上过伍德斯托克的舞台！ 作为五年一次的盛会，从七月中旬开始，就有西部州的歌迷开车往纽约州赶了。他们的行程跨越了整个美国，通常由好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换着开乘，无数的故事在期间发生着，也有无数未来的摇滚人在其中孕育。 星海文化三季度的工作很忙，一面要筹办第二届新加坡电子音乐节，beyond演唱会也定在了八月份，公司很缺人手，牛莉没法脱身，便让张嵘带队，和助理组一起陪同黑洞来了美国。 黑洞是八月初来到纽约州的，他们见到了这次音乐节的主办方负责人迈克尔·丹。 “嘿！我的年轻朋友们！”迈克尔已经快七十岁了，虽然头发全白了，但整个人依然红光满面，十分精神。 “你好，丹先生。”曹吾等人和他握手打招呼。 “叫我迈克尔。”迈克尔哈哈笑道：“我喜欢你们的音乐，佛朗西斯向我推荐了你们，在听到你们的第一张专辑后，我就决定。嘿！他们就是我要找的人！不是吗？哈哈！” 迈克尔丝毫不吝啬对黑洞乐队的喜爱之情，尤其是对曹吾，他更是赞赏有加，揽着他的肩膀询问他是怎么写出那些动听的旋律的。 从迈克尔口中得知，他们已经算是来得比较早的乐队了，现在只有三十多支乐队赶到了美国。 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汇聚了全球各个国家最顶尖的摇滚乐队，也会吸引全世界的摇滚歌迷们。 以往每届音乐节的观众人数都没有低于三十万人的先例，最高甚至接近五十万！ 演出时间只有三天，每天10个小时表演时间，但每个乐队却只有二十分钟的表演时间，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乐队参与了这场盛会！ 二十分钟，最多只能演唱四首歌，想要在这么多乐队中脱颖而出，被人记住，就要拿出点狠货来。 离音乐节开幕还有半个月，来之前乐队已经排练得差不多了，几人便在纽约州游玩了一番。 地标性的自由女神像，中央公园，帝国大厦都去转了转。 在迈克尔的介绍下，他们也认识了不少做音乐的朋友，其中不乏一些大牌歌手，大牌音乐制作人。 老朋友鲍勃也从加州赶过来了，这样五年一度的盛会他怎么可能不参加？ 只不过他的那支小乐队还没资格登上伍德斯托克，他是以粉丝和视频博主的身份来的。 在他的陪同下，他们去了音乐节的举办地，贝塞尔镇的白湖度假村附近。 虽然距离音乐节开幕还有近半个月，但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开满紫色苜蓿花的原野上被各式各样的帐篷铺满了，道路上停满了车辆，更多的则是直接停在了草地上。 大批大批的年轻人在原野上，山坡上狂欢，随处可见啤酒瓶和烟头。 篝火的余烬星星点点，散落在帐篷区中间。 太阳下，赤身luo ti的人随处可见。 没有人认出曹吾他们，行走在漫无边际的人海中，看着只穿着一条比基尼内裤，若无其事的从他们身旁走过的女孩们，就连曹吾都忍不住摇了摇头，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啊！ 太生猛了！ 音乐节没有开始，但已经有无数乐队开始了歌唱，他们是音乐的爱好者，不知名的小乐团，但在这里，只要抱起吉他，就会有听众。 不过最受欢迎的并不是他们，而是纹身师们。 每一个纹身师周围都围满了等候纹身的年轻人们，他们热衷于一些独特的图案。 其中最受欢迎的是一个华裔纹身师，他专门为人纹华语。 曹吾亲眼看到一个愣头愣脑的白人小伙，皱着眉头犹豫的选了一个“蠢”字纹在肩膀上，而他的同伴也为他敢于挑战这么复杂的图案而欢呼鼓掌。 “这点人不算多，也就三分之一左右，还有三分之二的观众还没赶来呢！”鲍勃举着云台笑道：“音乐节开始的时候，从这里，一直到那里，都会被人站满，就像你们华国的鞭炮。” “而你们，就是点燃他们的火焰，让他们，燃烧！” 第二百零五章 伍德斯托克首秀 四十万人有多少？ 按照华国的标准，四十万已经满足一个小城市的人口标准了。 一个小城市的人全部集中在一片区域，那种壮观的场面很难用语言描述。 八月中旬的天气十分炎热，贝塞尔镇的饮用水和啤酒储备已经快跟不上消耗了。 有人赤身luo ti，只有头顶戴礼帽，站在高台上吹着萨克斯。 有人披着星条旗，拽着个风筝狂奔。 也有人三两成群，轮流抽着一个纸卷。 原本美丽的苜蓿草皮被踩得露出了土色，前两日下雨后积存的水坑变成了泥塘，一群年轻人在里面打闹，变成了一个个泥人。 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正在做着采访，一些追求个性独特的女孩也像男孩一般chi luo着上身，大胆的面对镜头侃侃而谈。 而路过的人们已经见怪不怪，顶多夸一句“nice breast”。 滑板场地内，运动青年们正踩着滑板左右翻飞，做着种种特技动作。 最受欢迎的是饮料和食物摊位，人们在这里购买啤酒，热狗，披萨和三明治，以补充快速消耗的糖分，好应对接下来的狂欢。 这次的音乐节和以往一样星光璀璨，各路大师云集，单是已经入选名人堂的老炮就来了两位，分别作为开场和压轴收尾。 离演出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可舞台前已经围满了人，贝塞尔镇抽调了超过两百名警察来负责安保，以防出现危险。 设备上台，音响调试，观众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只是试音的节奏都能让他们嗨起来了。 舞台后方，是所有参演乐队的保姆车，它们围成了一个圈，尽量避免观众进入。 四十万人，里面保不齐就有那么些浑水摸鱼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在世界各地都是条真理。 曹吾他们没有坐在车里吹空调，相反，他们正兴冲冲的四处拜访。 虽然已经踏足这个行业，但一些圈里的大拿也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 黑洞的道行还浅，伍德斯托克这里的大牛又太多，他们在这里就是个后辈，完全陷入了追星的兴奋之中。 一个小时之内，他们就见到了超过五个可以被称为大师的传奇人物。 “卧槽！我刚和沃尔特·休斯曼合影了！”乐乐激动不已。 “淡定一点！我们现在也是腕儿了，不能这么没牌面……”巴图还在笑话她，可一转头：“卧槽！詹姆斯·霍华德！堵他！” 詹姆斯是开场的嘉宾，他的乐队在九十年代风靡全美，不过他并没有跟随the goose的脚步，而是从爵士乐中走出了一条新路，被称为funk祖师爷。 十个乐手，四个和声，两个伴舞，主办方可谓是给足了牌面。 还没上场，激情的小号和萨克斯便已经点燃了现场观众的热情。 “让我们欢迎！詹姆斯·霍华德！” “ye！” 带着墨镜，一身蓝衣的詹姆斯上台后，马上获得了天王般的欢迎……不，他就是天王！ “get up！” 轰！ 等候了五年的盛宴开场了！ “太厉害了！”曹吾忍不住赞叹，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位爷就算放到地球，都能成为一代宗师。 这现场掌控力！ 詹姆斯随着旋律晃动着身躯，在台上闲庭信步，却能将每个人的激情调动起来。 曹吾将下午的演出抛在脑后，开始全身心的享受音乐。 后台的乐队们比现场观众还要嗨，一箱箱的啤酒被搬出，被人们传递着。 身旁的大胡子将一瓶打开的啤酒递给曹吾，举起手中的酒瓶冲他大喊：“cheers！” 炎热的夏日，痛饮冰镇过的啤酒，听着世界级的音乐，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狂欢！ 曹吾和巴图他们搂成一排，和其他乐队一样，随着台上那只澳大利亚的乐队的音乐节奏跃动！ 加拿大乐队， 巴西乐队， 法国乐队， 英国乐队， 俄罗斯乐队， 他们每一支都有着不逊于黑洞的实力！ 这其中有许多是已经成名的乐队，但更多的则是新出现的年轻乐队。每年都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他们天资横溢，才华过人，他们的音乐中充满民族特色的配乐，唱腔，每一个乐队出场对于所有人都是一个惊喜。 狂欢持续了一上午，有人疲惫休息，但有更多的人挤到台前，现场有四十万的后备军！ “黑洞！黑洞！”一个工作人员挤到吃饱喝足，继续嗨皮的曹吾几人面前，大声提醒：“准备一下，该你们上场了！” “ok！” 他们早就心痒难耐，闻言便向忙着往舞台边搬乐器的助理那里跑去。 “让我们欢迎，来自华国的黑洞乐队！” “ye！” 和每个出场的乐队一样，上场的黑洞乐队也获得了一阵欢呼声。 这是黑洞参与过最大的一次现场演出了，舞台上的他们很难看到人海的边缘。 曹吾已经流了一身汗，但他感觉自己的状态从没这么好过。 右手做出爱与和平的手势，高高举起，下一刻，右手落下，电流般的电吉他声便骤然响起！ 眯着眼睛，他靠近话筒，由低到高，由远至近的嘶吼声从他的口中发出。 现场观众的情绪也被这一声长达20秒的疯狂嘶吼带动了起来！ 后台处，不管是已经登台过还是没登台的乐队们都被他这一嗓子惊到了，纷纷涌上前来。 兴奋的黑人主唱张大着嘴巴，随着曹吾的嘶吼抬起右手，拼命抬高，在最后一拍狠狠落下！ 鼓声起！ 贝斯如同垫在脚底被地震拨动的钢筋！ “wele to the jungle！” “欢迎来到丛林！” “we got fun n“ games！” “这有很有趣的游戏！” 曹吾高亢特殊的音色让所有人震惊，继而惊喜万分！ 人群中央，弗兰克和马丁连蹦带跳的挥舞着手臂，冲着舞台高声大喊着黑洞的名字！ 舞台上，曹吾忽然看到人群中树起了几面国旗，左右挥舞了起来！ 那是华国的国旗！ 那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华裔，和从国内赶来的粉丝！ 人群中，李可骑在男朋友的肩头，脸上贴着国旗贴画，挥舞着国旗！ 这一刻，她骄傲无比！ 今天，就在今天，华国人第一次站在了伍德斯托克的舞台上！ 第二百零六章 想要更多吗？ 诡异的合成器音色塑造了一个纷乱危险的丛林世界，在这片丛林中，只有凶狠如这吉他和鼓点的人才能继续生存。 现场的观众当中，来自美国当地的人占了大多数，巨大的贫富差距在他们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是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很多来自贫穷的中部地区，怀揣五十美元就敢一起上路，跨越大半个国家来参加一次音乐节。 他们吃着最便宜的烤面包片，喝着自来水，一个烟卷都要大家一起分享，不得不省下饭钱来给汽车加油，更多的人甚至抛锚在了半路上。 他们没能考上好的大学，只能去做一些服务型的工作，拿着超低的薪水，每日为生存发愁。 他们比谁都清楚丛林中弱肉强食的规则，音乐和酒精是他们少有的发泄渠道。 在媒体报道的盛况之下，没多少人清楚，这次音乐节，对很多观众来说，其实是一次逐梦之旅。 他们从偏僻的乡下农场来到繁华的纽约，他们希望能够留下来，获得美好的生活，所以他们提前出发，。 但现实是残酷的，没有资本，没有条件的他们很难在竞争更加残酷的城市中立足。 对于他们来说，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尽情体验一次狂欢的音乐节，然后拍屁股滚回老家。 要么在音乐节后，前往东海岸的发达城市中，寻求一份温饱工作。 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很清楚单凭他们自己是很难打破阶级壁垒，这辈子或许只能浑浑噩噩度过，但他们依然向往美好的东西。 比如爱情，比如友谊。 他们受够了无聊抱怨，也受够了无法忽视的生活压力。 他们只是想在这一片与世隔绝的土地上，尽情的挥洒汗水，忘却一切。 “i wanna watch you bleed，” “我要看到你流血，” “and when you“re high you never，” “当你爽到极点，你绝对不会，” “ever want to e down so down，” “绝对不会停下来，” “so down，” “停下来，” “so down，” “停下来，” “so down，” “停下来，” “yeah！” 如同电吉他音色般高亢的嗓音让舞台下方的观众们如同沸水般翻滚起来！后台处的乐手们也兴奋挥拳大呼：“yeah！e on！man！” 曹吾拉起琴颈，激昂的电吉他solo流淌！ 台下疯狂的观众们遏制不住激动之情，开始将随手抓到的东西往台上扔去。 手表，杂草，泥巴，甚至还有脱下的罩罩，好在没人往上扔啤酒瓶。 治安人员赶忙上前阻止，但收效甚微，曹吾赶忙往后站了站，生怕被砸到。 “black hole！” “black hole！” 一曲结束后，观众们齐呼着他们的名字。 曹吾再次举起右手，这次回应他的是四十万个爱与和平！ 情绪化的观众们让曹吾有些担心，四首歌唱完后他们会不会把舞台都拆了。 但演出还得继续，他冲乐乐点点头，乐乐的贝斯便弹起了前奏。 巴图轻轻敲着镲片，曹吾双手扶着话筒唱道。 “e，as you are，” “来吧保持现状，” “as you were，” “保持一贯作风，” “as i want you to be，” “就像我想要你成为的，” …… 和上一首不同，这首歌唱到一半时，观众们才咂摸出味儿来，因为它的歌词有些矛盾，不过依然不影响观众们对它的喜爱。 这首歌的旋律很简单，完全没有上一首那么复杂的编曲，而且歌词也多次重复“memoria”和“no，i don“t have a gun”貌似没什么内涵，但它就是这么抓耳朵。 涅槃无疑是个伟大的乐队，他将另类摇滚和垃圾摇滚带到了大众面前，因为他们，西雅图也变成了另一个音乐之都。 他影响了九十年代国内的那一批摇滚青年，包括花儿、郑钧等人深受涅槃的影响。 而有趣的是，涅槃和qiāng炮玫瑰是一对经常撕逼，互相看不上的宿敌，但今天他们的歌却一起出现在了同一个舞台上。 詹姆斯原本已经要离开了，但黑洞乐队上台后，他却一直留到了现在。 看着黑洞的演出，他惊讶的向经纪人问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这两首歌可真不错。” “他们来自华国，你记得前段时间你听到的那首《nemo》吗？那就是他们的歌。” “真的？”詹姆斯扭头看了眼经纪人，又看向黑洞乐队：“他们签约了经纪公司吗？” “很遗憾，他们已经有经纪公司了。” “god，真可惜。”詹姆斯摇头惋惜道：“他们会大红大紫的。” 顿了下，他又加了句：“从今天开始。” 曹吾已经唱嗨了，他将湿透的t恤扯了下来，精赤着上身，冲观众大喊：“你们还想要更多吗？” “yeah！” “想要吗？” “yeah！” “一挥拳，曹吾冲着话筒大喊：“let“s rock and roll！” “why，you wanna tell me how to live my life？” “为什么，你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who，are you to tell me if it“s black or white？” “是谁，想教我如何分辨黑与白，” …… 动听的旋律，叛逆的歌词，邦乔维是最受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孩欢迎的乐队。 舞台上的黑洞并没有邦乔维令人嫉妒的帅气脸庞和正派作风，光着膀子光着头的曹吾将叛逆一词展现到了极致。 历史上的邦乔维是最典型的招黑体质，圈内人嘲讽他们的音乐只适合老娘们听，毕竟在那个年代，够猛够躁的音乐才受欢迎，邦乔维的歌太好听了，太好听，那不就成流行了吗？ 但虽然一直被黑，却没人能否认他们的成就。 摇滚乐能够成为那个时代的主流音乐，邦乔维功不可没。 没有几支乐队能有这么多粉丝去支持他们，也没有几支乐队能有这么多媒体去支持他们。 群众需要正能量，主流媒体很少会去捧那些苦大仇深的乐队。可是邦乔维不一样，他们的音乐积极健康，温暖阳光，比较能被大众接受，要知道把关最严的国内游戏厂商，都可以把他们的歌拿来当游戏配乐来给小孩子听，就知道他们的歌曲受众面有多广了。 现场的歌迷们就像是第一次偷了爸妈十块钱溜去上网，打开qq飞车进入游戏后的感觉——快要爽上天了！ 第二百零七章 跳水 这个时空中的地下文化发展要比地球繁荣得多。 所谓地下文化，并不是指见不得光的文化，而是指那些不同于商业的主流机制，有自己的演出场所，自己的媒体，自己的发行渠道，自己的受众群，比较小众的机制和群体。 它是一个成体系的文化传播和价值世界。 就比如地下乐队，他们有自己的传播方式，演出场所，有自己的听众，自己发行地下cd传播，自己做海报宣传，自己发布演出通知。这是一个有别于地上的范畴。在地上的乐队，他们有主流的媒体宣传，有电台，电视，通过正规的渠道发行唱片，演出。 例如现在的电子音乐，就是一种地下文化，虽然也有自己的圈子，但还不足以和主流文化相抗衡。 但这并不代表它不会像当初的摇滚乐一般，从地下转入地上，成为主流。 在网络飞速发展的现在，主流与地下的界限已经越来越模糊，总有向往特立独行，展现自我的人存在，他们出没于网络间，形成一个又一个的亚文化圈子，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music of the world》是有线娱乐电视网的一档音乐类节目，隶属于美国三大电视台之一的福克斯广播公司。 它是全美最受欢迎的电视节目之一，在音乐类节目中排行第一。 它购买了伍德斯托克的独家转播权，为此花费了上千万美金的巨资。 但付出总有回报，在音乐节的这三天内，是《music of the world》全年最巅峰的时刻。 节目部副部长亲自指挥着摇臂全方位拍摄着舞台上的表演，和观众们的疯狂表现，此外还有超过二十台机器在场地四处做着采访、拍摄的工作。 正在忙碌时，副部长忽然接到了节目总监的电话。 “将这支乐队的资料准备一份，明天交给我。” “好。” 挂了电话，副部长看向舞台上卖力演出的黑洞乐队，若有所思。 总监也看好这支乐队么？嗯，以他们这三首歌的实力，爆红很有可能，是值得安排一次专访。 话说这支来自华国的乐队，还真是一匹黑马啊！ 舞台上，一曲唱罢的曹吾举着话筒，向所有观众介绍着黑洞乐队。 “我们是来自华国的黑洞乐队！” “贝斯手！王乐乐！” “鼓手！巴图！” “键盘手！卢青松！” 每介绍一位成员，便有震天的欢呼声伴随着乐手的solo涌起。 时间已经只允许再唱最后一首歌了，此刻站在舞台最前方的是曹吾和乐乐两人。 青松按下琴键，循环的乐段持续了四个四拍，上台后从未发声的乐乐用她标志性的空灵嗓音唱起。 “it starts with one ……” “有件事自始至终……” 曹吾从话筒架上抽出话筒，口中唱出韵律十足的歌词。 “one thing i don“t know why，” “有件事我从不明白，” “it doesn“t even matter how hard you try，” “无论你如何努力尝试却没有用，” …… “喔！”观众们发出一阵惊呼，这是将嘻哈音乐中的rap融入到了摇滚乐中么？ 以前并不是没有人做过这样的尝试，詹姆斯就是其中的好手，他曾多次在自己的音乐中采用rap的方式进行演唱，但他的编曲还是脱胎自爵士乐的那一套，不像黑洞的这首歌这么…… 这么酷炫！ 而且这个小巧玲珑的贝斯手的声音也很好听啊！ “to watch you go！” “只能看着你离去！” 乐乐从头声切换至喉声，金属质感的嗓音很快让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吼吼吼！”老詹姆斯大声笑着，拍着大腿：“e on！go！ my boy！go！天呐！我真是爱死他们了！” “i tried so hard！” “我曾努力挣扎！” “and got so far！” “走到如今！” 乐乐放声高歌！曹吾、巴图和青松为她做着和声，托着她的声音越飞越高！ “but in the end！” “最终才发现！” “it doesn“t even matter！” “原来都无济于事！” 失真的电吉他在轰炸每个人的耳朵！巴图挥动的双手击奏起强劲的鼓点！激发出了每个人的热情！ 后台处，所有乐队都忍不住欢呼呐喊起来，这一刻，他们全部化身为了黑洞乐队的歌迷！ 听不清观众喊的是什么，只能听到一片巨大的嗡嗡声，目之所及，都是一片挥舞的手臂组成的海洋！ 金属乐的魅力，第一次完全呈现在全世界歌迷的面前！ “i tried so hard！” “and got so far！” 这是观众们唯一记住的一句歌词，但在第二遍副歌时，被几十万人同时高声齐唱的壮观依然令所有人动容！ 一个巨星乐队正在诞生！这是老詹姆斯此刻脑海中浮现出的念头，也是后台无数乐队的心声。 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嫉妒之心，而是为能够亲眼见证一个传奇乐队的出现而感到荣幸和开心。 “i tried so hard！” “and got so far！” 乐乐再次高唱，她有四十万和声！ 一曲唱罢，全场欢呼不停，所有人都在高喊着黑洞的名字！ 曹吾彻底玩脱了，他将话筒一扔，向着舞台下方挤成一片的人群纵身一跃！ 无数只手稳稳的托举住了他，他像是躺在一个由手臂组成的巨大地毯上，被人们托举着往后方移动着！ 兴奋的歌迷们拥挤着，想要触摸到在舞台上发光的偶像！ 一直挥舞着的国旗在向他这边挪动，曹吾抓过一根靠近的旗杆，将国旗举过头顶，用力的挥舞着！ 并没人觉得这行为有什么不妥，观众们手中其他国家的国旗也有的是，他们也在等待自己国家的乐队上场后为他们加油。 手臂地毯没有衔接到位，曹吾落入人海，当无数陌生的妹子兴奋的涌上前来，将他挤在中间，拼命的在他的脸上，嘴唇上，光头上，甚至后背上落下吻痕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舞台上，眼馋不已的巴图也拔腿助跑，纵身一跃，跳入观众之间。 只不过，将他围拢在中间的却是一群激动不已的大汉，他们叫嚷着诸如“你鼓打得太爷们了！教教我！”之类的话，将他推来搡去，巴图尿都要吓出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 没有哪个人的成功是偶然的 梁璐生已经在星海文化待了好几天了，这几天里，他也对公司熟悉了许多。 目前留在公司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处理安排beyond乐队演唱会以及新加坡音乐节的工作了，只有五六个值班员工砸公司处理日常琐事。 梁璐生和星海签了合约，但不是艺人合约，而是一年期实习艺人合约，有些像练习生。 牛莉表示忙过这段时间后，公司会开始招收实习艺人，到时候会在实习艺人中挑选合适的组成乐队，首先组的就会是以梁璐生为核心的乐队。 梁璐生责任感十足，这些天都泡在公司的录音室里写歌，练歌。 “小梁，吃饭了。”公司王姐来喊他吃饭。 “好嘞！”放下吉他，梁璐生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实习艺人是没有多少工资的，他每个月只有象征性的一千块钱补贴，不过好在公司吃住都管，还会定期组织活动，倒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公司的午餐是从对面楼下快餐店订的盒饭，两荤两素，味道很不错。 这两天知道梁璐生饭量大，王姐就多帮他订了一份。 公司员工来自全国各地，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因此订餐也不是个容易活儿。 之所以选择对面楼下的那家快餐店，就是因为他家的菜色多，味道也好，便于选择。 王姐从保温箱中拿出饭盒分发，瞧一眼菜色就知道是谁的。 “豆角烧肉……小梁，这是你的。” 梁璐生接过一看，豆角烧肉，糖醋里脊，油焖茄子，醋溜白菜，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谢谢王姐。”他嘿嘿一笑，便端着盒饭坐到靠门的办公桌前吃了起来。 空位还有很多，但他却主动选择了靠门的位置，是有他的考虑。 公司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其他时间他都在写歌，帮不上什么忙，吃饭这会儿他就当会儿前台，帮大家照看着点，让王姐他们吃个安稳饭，这也是少有的他能帮上的忙了。 正吃着饭，忽然一个人影从门口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哥，这就是黑洞乐队的那个星海文化吧？”来人是一个穿着简单，戴着个棒球帽的男孩，他背着个琴盒，看上去有些羞怯。 “是啊！”梁璐生点点头，心中一乐。 他来魔都后，见人就喊哥哥姐姐，只有在这里的时候，才会有人喊他一声哥，这也算是主动当前台的小福利吧！ 男孩赶忙说道：“哥你好，我是一个原创音乐人，已经写了一百多首歌了，这是我精心挑选的十首小样，希望你有空能听一下。” 梁璐生闻言接过u盘，点头道：“先放我这吧。” 他这样的人，梁璐生来的这几天见的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个了，早已见怪不怪。 男孩欣喜道：“好的，我会吉他，会鼓，会编曲，我想成为像黑洞乐队那样的优秀音乐人，这十首小样里有一首就是我向他们致敬的歌，你吃完饭有空的话，我可以给你唱一首……” “我知道了。”梁璐生放下筷子，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像这个男孩一样，四处奔波，不放过哪怕一丝丝希望。 但是，能不能从事这一行业，还是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于是，他像对其他投递小样的人一样，冲他说道：“这样吧！，你留个联系方式，如果可以，我们会有人联系你的。” “好的，多谢，多谢。”男孩千恩万谢的留下联系方式，出门离开了。 继续吃饭，梁璐生颇为感慨，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拼一把，堵到牛总他们，博得一次机会，或许今天的自己还不如刚才那个男孩吧！ 机会来之不易，自己要好好珍惜。 想到此，他狼吞虎咽的扒完饭，便又回了录音室练习起来。 晚上八点，加完班的王姐也准备下班了。 梁璐生是想多练一会儿的，但王姐要关门了。 虽然这几天他凭着自己的自来熟和公司几个员工混得挺不错，但还没有到能让他帮忙锁门的地步。 公司晚上是没法管饭的，不过他的补贴已经打到他卡里了，他准备今天好好逛一逛魔都，说起来他都来了几天了，却连外滩都没去过。 公司给他安排的宿舍就在附近，在一个小区里，是个新租的出租房，目前只住了他一个人。 出租房面积不大，但很干净，原来住的是一对老夫妇，是当地人，很爱干净，房间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是第一次出租。 前两天梁璐生的晚饭都是在出租房里下面条对付的，今天要出去玩，他准备奢侈一把，下馆子。 回出租屋拿了银行卡，他下楼到小区大门旁的自助银行处取钱。 小区门口有一个推着小车卖水果的大爷，他领着个小孙女，到处跑着玩。 见他在自助提款机前取钱，小女孩便蹬蹬蹬跑过来好奇的看他。 余光瞟了瞟小女孩，梁璐生痛心大起，按下取款键后，突然扭了扭屁股，喊道：“我要两百块钱！” 咔哒！ 提款机出款口打开，吐出了两百块钱。 小女孩的眼睛瞪大了。 梁璐生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回头看去，却见那小女孩正冲着提款机扭屁股，一边奶声奶气的大喊：“我要一块钱！” “哈哈哈！”梁璐生心情大好，戴上了耳机。 他将这两天投递来的歌曲小样都拷到了手机里，这是牛总给他的特权，一方面快速增加他的音乐储备，一方面也能让他选选有没有适合一起做乐队的。 专业的音乐人的音乐储备和普通音乐爱好者是不同的。 单论一般的歌曲数量，一个音乐爱好者，听过上万首歌已经算多了，但随便一个从事音乐行业的人，听过的歌曲数量起码十万起步。 这其中不但包括了各种音乐风格，各种语言的歌曲，还包括各个国家的歌剧、戏曲，这是音乐从业者的底气和地基，只有充足的音乐储备才能为自己的创作提供土壤和营养。 牛总说，黑洞乐队每个人哪怕是参加活动，每天听的歌都不下百首，而且长此以往。 没有哪个人的成功是偶然的。11 第二百零九章 傅聪 一首一首的听，梁璐生没有频繁切歌，而是认真的将每一首听完，从中寻找闪光点。 除非确实是瞎胡闹的他才会切掉。 走出不远，他来到天桥下方，那里有个炒粉摊，他路过好几次，每次闻到那股香味都忍不住流口水，今天他要尝尝。 要了份炒河粉，梁璐生依旧带着耳机听歌。 忽然耳机中的旋律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歌声重合了起来，他疑惑的抬头看去，却见那个中午来过公司的男孩正在抱着吉他唱着歌，而且刚好就是他正听的这首。 男孩背后路边放着一个行李箱，面前则放着打开的琴盒，过路人偶尔会在其中投入一两枚硬币，男孩却只是低着头，一直唱着歌。 听着耳机中配乐完整的歌曲小样，梁璐生发现，这首歌还挺好听的。 然而，路过的路人却并没有对这首歌产生多大的兴趣，唱完一首歌，男孩低头看了看琴盒里的硬币，叹了口气，上前捡起，拉着行李箱往炒粉摊走来。 “老板，一碗炒面。”男孩将硬币数给老板，垂头丧气的坐在空桌前。 梁璐生想了想，起身端着饭盒坐到了他对面。 男孩疑惑的抬头看了看他，辨认了下，才惊讶道：“哥？你怎么在这？” “我就住这跟前儿。”梁璐生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边溜达呢？” 男孩有些郁闷，叹道：“我钱包丢了……” “钱包丢了？啥时候丢的啊？” “就从你们公司出来以后，我本来准备去开个宾馆住下，但到了宾馆后才发现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梁璐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了想，又问道：“报警了吗？” “报了，下午就在录口供。但丢东西这事儿警察帮不上多少忙，钱包里的钱也达不到立案标准，他们只能帮着留意，如果有捡到的上交，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钱包里留联系方式没？” “没，但有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没社会经验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重要证件都丢干净了。”梁璐生对这比较有经验，叹道：“你那钱包，很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 “唉……”男孩叹了口气，低头不言语了。 梁璐生看了看他，想了想，起身往对面的小卖部走去，没一会儿，便提了四瓶啤酒回来。 桌上有开瓶器，开了一瓶递给男孩，他问道：“会喝酒么？” “不不不，我怎么能喝你的东西呢？”男孩连连摆手。 “一瓶啤酒算什么的？喝！”梁璐生自己也开了一瓶，自顾自的和他碰了一下，仰头便对瓶吹了一口。 男孩看了看梁璐生，又看了看啤酒，咬了咬牙，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梁璐生低头吃了口河粉，冲他道：“遇事别慌，钱财乃身外之物，证件也就是补办麻烦点，没多大点事儿，该吃吃，该喝喝，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孩闻言点了点头，正好他的面也上来了，便大口吃了起来。 “这是真饿了……”梁璐生笑道：“你跟你家里人说了没？” 摇了摇头，男孩咬断面条，含糊道：“我跟家里人吵了一架，跑出来的，我才不会跟他们说呢……” “你这孩子……”梁璐生比男孩大不了几岁，但社会经验比他多多了，便把自己摆在了长辈的角度上：“出门在外，碰上这种事儿，怎么能不跟家里说呢？这个时候也只有家里人能帮你啊？” 男孩很犟，只是摇头：“不说！” 梁璐生无语了，他喝了口啤酒，问道：“那你今天晚上准备怎么办？” “找个马路牙子，或者自助银行凑合一晚上，反正天热，没事儿。”男孩抓起酒瓶，和梁璐生碰了下，喝了一口，话也多了起来：“我从十二岁就开始学音乐，一开始是我爸妈给我报的兴趣班，后来我开始自学。我喜欢音乐，它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元素，我想写出我自己的歌……” 他开始喋喋不休，说的无非是些狗血的琐事，无非是因为音乐和家人闹矛盾，然后离家出走，来的魔都追寻梦想，但刚来就被现实上了一课之类的。 梁璐生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听着。 把心中的郁闷都说出来，男孩轻松了不少，他将饭盒中的炒面吃得干干净净，然后举起还剩一点的酒瓶，冲梁璐生道：“哥，谢谢你，你这一瓶酒我会记一辈子，不管我的歌会不会被星海选中，你都是我一辈子的歌。” 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梁璐生心中笑了笑，这小子还不算傻。 “嗯，好。”他和男孩碰了下，将瓶中酒一饮而尽。 男孩神色有一丝失望，但还是仰头将酒喝完。 “哥，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梁，高粱的梁，叫我梁哥就行。” “你电话多少，等我有钱了，一定要回请你这顿酒。” “这就不必了，有缘再见吧。” “那好吧……”男孩没再多问，起身道：“我叫傅聪，希望有缘再见，我先走了，哥。” 说罢，他便拉起行李箱，背着琴盒离开了。 梁璐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琢磨着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这个傅聪应该不知道自己是星海文化的什么人，他会是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吗？亦或者他从自己下班就开始跟踪自己？ 应该不可能，他也没什么值得被跟踪的，只是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久了，总会下意识的对人有一丝防范。 傅聪已经走到路口了，梁璐生看了看表，犹豫了下，还是追了上去。 咔哒！ 电灯打开，傅聪好奇的打量着环境，一边将行李箱拉了进来。 “哥你一个人住吗？” “嗯。” “在魔都自己住这么大的一个房子，你很有钱啊！” “别瞎说，这是公司配的宿舍。” “哇！星海的待遇这么好吗？” 梁璐生没接茬，指了指沙发说道：“其他两个房间没床，你就先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吧！” “行！谢谢哥！”11 第二百一十章 美国之旅结束 第二天一早，梁璐生起床后，却发现傅聪已经离开了。 昨晚他盖的毯子已经整齐叠好，放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写着感谢的话。 是个懂规矩的梁璐生心中对这小子的评价高了几分。 公司订午餐的那家餐厅也提供早餐，在那吃了早饭，梁璐生回到了公司。 “王姐早。” “张哥早。” 一路打着招呼。 “小梁，那些小样听完了吗？感觉怎么样？”王姐笑呵呵的问他。 “听完了，有几个我觉得还不错。”梁璐生拿出张纸，上面写着几个他看好的投递人名字，其中傅聪赫然在列。 不过他并没有决定权，最终选不选用还要王姐复核，然后交由牛总决定才行。 通常音乐公司中，这些事都是由音乐总监干的。 但目前公司两只王牌乐队都是自产自销，话语权很大，因此这个职位便一直由牛莉兼任。 不过牛莉目前还在新加坡，暂时没法处理，她授权王姐先对通过复选的人进行一次面试，挑选相貌、品行过关的人，等她回来后决定。 梁璐生照例在录音室泡了一上午，等到吃饭时才出来。 今天他没有坐到门口，而是和王姐他们坐在了一起，边吃边聊。 “王姐，你那复选名单出来了吗？” “嗯，差不多了。”王姐说了几个名字，大部分都和梁璐生的选择差不多。 忽然，他发现这其中没有傅聪的名字。 “对了王姐，那个傅聪的小样你听过了吗？” “听了，挺好的。” “那为什么没选他啊？” “不够好。” “” 王姐真的很严格，梁璐生心里明白，傅聪那小子写的歌虽然不错，但基本上都是些口水歌，没什么内涵，和其他入选的人还是有差距的。 生活就是这样，并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 没再多说，吃完饭后，他便回到录音室继续琢磨起新歌来。 忙了一天，梁璐生回到了小区，刚到楼下，却见单元门外的石椅上坐着个人，身旁放着个行李箱。 “咦？”梁璐生停下脚步，打量了下，说道：“你没走？” “没地儿去”傅聪可怜巴巴的垂着脑袋：“本来想找个工作干干，但连饭店洗碗工都要**，转了一天，饿了一天” 瞧着他，梁璐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傅聪赶忙起身，屁颠屁颠的跟在梁璐生身后一起上了楼。 将行李放下，他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但肚子却叫唤了起来。 “我吃过了，你要是想吃饭，厨房有挂面和拌面酱，你自己去弄。” “好嘞！谢谢哥！”傅聪跑去了厨房，自己下了面，还从冰箱里拿了个鸡蛋打了进去。 梁璐生换了衣服，出来后看到坐在沙发上吃面的傅聪，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你的歌没有通过公司审核。” 傅聪动作停住了，片刻后才“哦”了一声，继续吃起面来，只不过动作缓慢了许多。 “你该回家了，家里人一定很担心你。”梁璐生劝说道。 傅聪恍若未闻，只是挑着面条，不发一言。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傅聪掏出手机，接通后说了几句，面色逐渐欣喜起来。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谢谢！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兴奋的冲梁璐生说道：“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是警察打来的，我的钱包找到了！” “好事啊！”梁璐生笑道。 “哥，能借我二十块钱打车么？一会儿拿到钱包我就还你！” 掏出二十块钱递过去，傅聪便兴奋的推门出去了。 这家伙梁璐生笑了笑，还说好好劝劝他来着，这下钱包找到了，他肯定更不愿意回家了。 如果我家里人还在的话，我不得天天窝在家里？真是不能比啊！ 也罢，等他再吃点亏，就知道家里有多好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房门敲响，傅聪拎着一件啤酒和一袋麻辣鸭脖进来了。 “是个出租车司机捡到的，他交到派出所，辗转一圈才联系到我的，里面的钱都没丢！” “那你得好好感谢下人家。” “一定！但今天我得庆祝一下！” 傅聪放下鸭脖和啤酒，却先端起剩了一半没吃完的面条。 “已经泡浮囊了。” “没事儿，这两天我是真知道钱有多重要了，难吃点没什么，能填饱肚子就行，哥，你吃鸭脖！我陪你喝两**。” 啃着鸭脖，喝着啤酒，放开了喝之后的傅聪酒量还挺好，喝到后来，梁璐生居然先醉了。 搀着他回了房间，傅聪回到客厅，抓起一**啤酒继续喝着，眼神清明。 掏出手机，他发了条短信出去，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成熟，和之前的表现略有不同。 美国，纽约州。 伍德斯托克音乐节虽然结束了，但随着现场录像的公布以及媒体的跟踪报道，议论热潮却远远没有过去。 这是全美最大的音乐盛事之一，热度通常会持续一个月以上。 这个月内，全美的媒体，民，乃至政客都会参与到讨论中。 音乐节上出现的优秀乐队会在这段时间内获得巨大的名气和关注度，这其中就包括了在音乐节上大放异彩的黑洞乐队。 在音乐节结束后的第一时间，牛莉就安排人将音乐节上的版音频和在国内录好的录音室音频都放到了音乐平台上，下载量迅速飙升。 黑洞乐队也迅速成为了媒体的宠儿，平均每天要接受10组媒体采访。 来自东方华国的摇滚乐队，用四首质量奇高的英文歌横扫全美，放在哪里都是个大新闻。 深谙炒作之道的美国艺人们也开始追逐这个热点，一时间黑洞乐队的邀约不断，这些天来他们频繁出席各种宴会，乐乐都胖了两斤了多吃甜点的后果。 在美国已经待得够久了，曹吾几人准备启程前往新加坡了。 公司筹办的第二届电子音乐节要开始了，“黑山羊”是要去参加的，方绿筱不在，“无面人”组合是没法亮相了，但过去当个纯粹的观众玩一玩还是不错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回公司 然而，在新加坡落地后，黑洞乐队却面临着比在美国更汹涌的采访潮。 在音乐节当天，黑洞乐队就接受了中央台的采访，作为第一支登上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华国乐队，当晚的新闻联合播送节目破天荒的给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播放了黑洞乐队在舞台上的演出和航拍的观众盛况不敢放近景，海多咪咪没法播，还有对牛莉和乐队的简短采访。 新闻联合播送是国内的风向标，从中能看出很多事情来。 就拿这件事来说，登上伍德斯托克音乐节虽然是件为国争光的事，但貌似也不够格登上新闻联合播送。 很多人开始琢磨其中的原因，很多人猜测，是体育总局的领导帮了忙，途径应该是五套。 相信自己这首歌已经伴随着b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歌了，有人统计过，这首歌为b平均增加了12以上的收视率提升，创造的价值已经超过十个亿了。 当初体育总局只花了很低的价格就从黑洞乐队手中买下了版权，这应该是多年以后等来的回报。 不过这都是猜测，但黑洞乐队能够登上新闻联合播送，就代表它的政治正确性了。 从以往黑洞发的歌中就能看出，积极向上，宣传华国传统文化的歌曲占了大多数，就连情歌都很少，更不用说那些阴暗制抑的歌了。 社会需要正能量，作为公众人物，导人向善也是最基本的素质，黑洞乐队做到了。 而且，他们能够以这个年纪就成为全国闻名的一线乐队，也是众多年轻人的偶像，又能够不随波逐流，而是潜心研究音乐，开发新曲风，还作为先驱登上了最著名的摇滚音乐节，获得央视青睐也是情理之中了。 在当晚的节目播出后，国内的媒体圈就爆了，无数媒体开始拼命的找渠道联系星海文化，想要采访黑洞乐队。 这些事牛莉已经不再管了，而是交给了张嵘。 即便已经剔除了一些规模略小的媒体，但黑洞这几天的行程还是排得满满当当。 青松要准备演出，如果其他三人接受采访，记者难免会问起，也为了节省时间，曹吾他们就分开接受采访，分担采访压力。 音乐节当天，大家总算清闲了下来，开开心心玩了一天。 之后，就到了分离的时刻，又该开学了。 开学后，曹吾就该大四了。 已经没什么课了，同学们也开始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 他不用愁工作的事，也没考研的想法，猛然闲下来，还真有些无聊。 李启文、木合塔尔和张传江都选择了实习，但李启文和木合塔尔选择了留在疆内实习，俄语专业的对口工作机会疆内还是更多一些。 张传江则依然在星海，他已经完全从学生心态转变为职场心态了，工作起来很认真，能力也不错，已经成为公司市场部的主力之一了。 牛莉很欣赏他，还劝他毕业后直接来公司，他也有此想法。 苏果也来到公司实习了，张传江介绍的。 公司的人事方面曹吾是不插手的，而且他也没理由驳张传江的面子。 想到那次宿舍外苏果对他说的话，他暗自劝自己，她应该是一时糊涂，才出了昏招，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也没再犯浑。 而且她也只是进了经纪部做了个实习经纪人而已，也不会出多大岔子，自己也不能老是揪着人家的过错不放啊？ 就让牛莉操心去吧！ 公司准备扩大规模，为此牛莉挖了好几个好苗子来，有华戏的京剧系老师，京舞的现代舞老师，教艺人们声台行表等专业知识。 这次一共准备选出了二十个艺人，除了前期向公司投递小样的歌手以外，公司还准备面向社会进行招聘，而且不光招歌手，还要招一些影视表演类的人才。 曹吾见到了梁璐生，半年多没见，他的变化挺大。 听他说，他专门拜了一位二人转演员为师，学了半年的传统二人转，相较于半年前的一知半解，现在的他对二人转已经有了更深的了解，对他的音乐创作方面帮助极大。 曹吾看了他最近写的几首歌，的确比半年前强了许多。 对他这种做法，曹吾表示了肯定，而且要求他要坚持下去，传统戏曲的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培养。 梁璐生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已经过了适合的年纪，再学也学不出个名堂了。 曹吾建议牛莉签下他，是想将他培养成二手那样的乐队。 优秀的音乐风格太多了，单靠黑洞是没法全部展现的。 不过他也不准备直接把二手的歌给梁璐生，他还是想看看梁璐生通过自己的音乐理解，能写出怎样的歌来。 公司准备尽快将梁璐生的乐队架子搭起来，第一批招的艺人中就包括乐队的乐手。 听梁璐生说，前期投递小样的人中，有一个叫傅聪的吉他和鼓的底子都不错。 既然是他提出的意见，王姐便将那个傅聪列入了备选人选之中。 倒不是因为那个傅聪的技术真的有多出色，而是因为梁璐生表示出的对他的看好。 乐队之间，水平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其实是团结。 毕竟乐队最重要的地方还是现场，如果没有精密的合作，是呈现不出好的演出的。 因此，组建乐队，最重要的是性格，要合得来才行。 趁着这段空闲，牛莉询问了曹吾的意思，问他想不想参加一下电视节目，选秀或者综艺之类的，相关的邀约一直都没断过，如果他有想法，就帮他接几个，那钱来得容易，就当是玩玩。 曹吾却有些顾虑，电视是主流媒体的大本营，面向的是全国观众，而且大多是中年以上的人群，年轻人都集中在络上了。 虽然黑洞乐队现在很火，但也是在年轻人之间有些知名度，中年以上的人怕是对黑洞乐队没有那么熟悉。 而且，他没有录制电视节目的经验，而且在大众的视线之下，人的行为和语言会被无限放大，有时很普通的一句话，都会被歪曲理解，引来祸端。11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强新乐队》 最强新乐队是前两年推出的一档络综艺节目，恰好是黑洞乐队复出，国内摇滚市场持续火爆的那段时间。 第一季播出的时候，这节目还挺火的，很多音乐公司都从这节目里挑选优秀乐队来培养，想分块蛋糕吃。 但由于很多经典好歌的版权不好弄，原创歌曲的质量又层次不齐，导致这个节目每一期的口碑都褒贬不一。 即便是这样，这个节目在所有综的排名中也长期在前五名徘徊，观众很多。 从第一季开始，这个节目的负责人就联系了星海，想方设法要邀请黑洞乐队作为评委嘉宾。 因为时间的关系，双方一直没能达成共识。 但在今年第四季开录之前，节目组却得到了个惊喜的消息，黑洞乐队同意参加第四季最强乐队的录制了！ 节目组很兴奋，因为今年的第三季已经播出了三期，前两期成绩很不理想，哪怕他们邀请了四个一线乐队，组建了天王级阵容。 节目的点击率和评论数量在逐渐下降，很多喜欢看这节目的观众都表示新一季的歌质量普遍不高，直到节目组紧急调整，又临时重金购买了一些好歌的临时翻唱权给选手唱，这才让口碑抬起来一些。 这世界上什么最贵？最强新乐队的导演肯定会说是版权。 在节目上翻唱已经成名的歌曲是需要得到歌曲创作者的授权的，也就是花钱买翻唱权，虽然单首歌的的价钱也就几万块，但一个节目从头到尾要用到几十到上百首的歌，加起来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最强新乐队是个综，不是电视综艺，身家没那么丰厚，而且又是个以原创作为宣传点的节目，自然买不了那么多歌曲的版权，只能买一部分。 花大价钱买来的，他们肯定想着好钢用在刀刃上，便都放在半决赛之后开始用，前期让选手用原创来打初赛。 但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能写出好歌的原创音乐人并没有那么多，目前国内观众的音乐口味普遍较高，不好糊弄，这就会导致前两期被人嫌弃歌曲质量不高的情况出现。 这就让节目组开始考虑在邀请明星评委的同时，还得请一些面生的原创音乐人来做选手 节目真难做。 得知黑洞乐队愿意加入，节目组欣喜若狂，在对接后发现，原来并不是黑洞乐队全部，而是只有主唱曹吾。 这也够了呀！ 黑洞乐队的核心就是曹吾，那么多好歌也都是曹吾写的，只要他愿意加入，还愁没有歌唱？ 而且，这次和星海合作，如果节目中出现了好苗子，星海肯定不会放过，双方合作共赢，对选手来说也是个福利。 节目组很快回复了星海文化，并且第二天总导演郝仁就亲自飞来了魔都，和牛总亲自洽谈。 在这里他也见到了曹吾，双方印象还不错。 洽谈是牛莉、张嵘他们谈的，曹吾没有插手。 郝仁提出希望能便宜点购买黑洞乐队歌曲的翻唱权，牛莉不同意，认为贱卖了。 郝仁表示可以让星海文化参与海选，如果有好苗子出现，并在节目中获得了好成绩，星海文化可以优先签约他们。 牛莉则认为这是在利用星海文化的品牌，并不能作为节目组的筹码。 双方谈了两天，敲定了所有细节问题，签订了合同。 曹吾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大家一团和气的吃了顿饭。 这边敲定了曹吾的参与后，郝仁便飞回京城总部，开始筹备第四季的海选工作了。 离节目录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曹吾飞了趟，去看方绿筱。 和他不同，方绿筱准备考研究生。 出租屋内，云散雨歇后的两人躺在床上说话。 方绿筱担忧的说：“如果我考不上怎么办？” 曹吾笑道：“那我们无面人组合就可以重出江湖了啊？” “我说正经的呢！”方绿筱嗔怪的拍了下他的胸口，然后趴在了上面，喃喃道：“这两个多月没见到你，我好想你。” 吻了吻她的头顶，曹吾没有说话。 “这两年你又要忙演唱会，又要参加音乐节，我们经常很久都见不到，我真的很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会偷吃啊？”曹吾开玩笑说道：“你男人得挣钱啊！” 方绿筱不置可否：“我还是喜欢前两年，咱们一起上学，每天开开心心，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曹吾知道她只是长时间没见到自己，有些郁积的怨念，说出来就好了。 “钱什么时候能挣够呢？而且我也能挣钱。”方绿筱环抱着他，嘟囔道：“有的时候我真想和你一起躲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一起生活。” “一起放羊，喂马，砍柴，盖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曹吾呵呵笑了笑，忽然问道：“为什么决定要考研啊？你明知道我有能力捧红你，没必要这么辛苦的。” 方绿筱摇了摇头：“我从小就没什么目标，只是一味的努力学习，不给爸妈丢脸，但真要问我想做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考研，一方面是因为家里人希望我能有个更高的学历，但最主要的是我自己，我想证明自己。” 她没有完全说实话，在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有些自卑感的存在，她认为自己配不上曹吾，更高的学历成为了她的一个帮手，让她能够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 至少以后出去被人介绍，可以从曹吾先生的太太变成曹吾先生的博士太太。 那样或许更好听些。 不过这些曹吾并不清楚，他搂着方绿筱，安慰道：“没事儿，想做什么你就大胆去做，一切有我，我这次录节目虽然会比较占时间，但都是在国内，我答应你，在你考到内地的研究生之前，我保证一个星期来看你一次，好吗？” “嗯。”方绿筱点了点头。 总算哄好了，曹吾揉了揉她的肩膀，探手拿过**，打开了电视。 “看看比赛。” “什么比赛？” “娜仁托娅在日本打比赛呢。” “真的？哎呀，我这段时间看书都看傻了，她进决赛了吗？” “今天是半决赛，她对伊朗。” “我给她发条短信，给她加加油。” 第二百一十三章 四位评委 “曹老师好！” “曹老师！” “早啊，曹老师！” 进到摄影棚内，每个工作人员都热情的跟曹吾打着招呼，曹吾也一一回应。 综和电视综艺的氛围不同，后者属于电视台，国企单位，不管节目风格轻松与否，每个员工都自然而然的带着紧绷的情绪。 综虽然工作量也很大，繁琐事比电视综艺还多，但整体气氛要更轻松一些。 摄影棚是在总部租的一个拍摄基地当中，棚里的景已经搭好了，设备也已经调试完毕。 曹吾带的人不多，只有一个生活助理和一个化妆师。 倒不是他摆架子不用节目组的化妆师，而是因为这个化妆师从黑洞开演唱会时就给自己和乐乐他们化妆，他已经习惯了。 而且自带化妆师是圈内普遍现象，不止他一个。 进到化妆间里，曹吾却发现自己不是最早到的。 “孙老师好。”曹吾主动打招呼。 眼前这位的资历可比他老多了，孙翔，前国内大师级乐队铁玫瑰的主唱兼团长，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但在乐队主音吉他手，也是他亲弟弟的孙阳车祸去世之后，乐队便解散了。 他沉寂了好几年，十年前才复出，但却是作为独立音乐人的身份，主要工作也变成了在各个综艺选秀节目里当评委，当嘉宾，吃老本挣钱。 虽说吃老本，但孙翔的地位在那放着，加上他的性格也直爽，脑子反应也快，还挺适合做综艺，因此身价一直不低。 节目组这次不光请了曹吾，还请了这位，看来是花了血本，想在第四季打个翻身仗了。 “你好你好，曹老师好。”孙翔很谦逊，甚至主动称呼曹吾为曹老师，谦虚是很多老一代艺人共有的好习惯。 “您这么说我连坐都不敢坐了。”曹吾笑道。 “哈哈！”孙翔爽朗笑道：“没开机器，咱们就别搞这一套虚的了，我比你岁数大，你喊我一声叔不吃亏，我就叫你小曹，怎么样？” “孙叔。”曹吾便喊了声，坐到了椅子上。 孙翔也带了一个化妆师和一个助理，一个司机，人手不算多。 两个人化着妆，一边闲聊着。 “孙叔，你们当年的那些歌我可是从小听到大的。”曹吾没有瞎说，这个世界中的自己小时候听得最早的乐队，就是铁玫瑰他们。 “我们那时候就是瞎玩，说白了就是照着英国现抄。”孙翔很敢说，他闭着眼睛上妆，一边说道：“我们那一批玩音乐的，都是在大众还没有接触到欧美音乐时候先接触到，占了先机，有的时候纯扒带都没人听得出来，大家都在听日系流行的时候，猛的有摇滚进来，就感觉新鲜。说实话我们能起来，运气的成分居多。” “您谦虚了。” 孙翔说的有一点道理，但如果说是靠运气火起来，那纯粹是谦虚。 当年那么多做迷幻摇滚的，为什么就铁玫瑰起来了，说明他们还是有自己的东西的。 在曹吾的记忆中，铁玫瑰的歌虽然放在现在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放在当年，那也是振聋发聩的。 如果不是因为孙阳去世，加上孙翔这些年已经偏离了摇滚，他还真说不定能被选入华国摇滚名人堂呢！ “说起来还是你们厉害，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孙翔感慨道：“当年迷幻摇滚是从国外传进来的，你们是独创了一种音乐风格，把它推向了世界，这很厉害！” “你们所有的歌我都听过，你猜猜我最喜欢哪首？你肯定猜不着。” “我试试啊，梦回唐朝？” “不是。” “别来纠缠我？” “也不是。” “确实猜不着。” “哈哈！跟你说吧，我最喜欢的，是你们在香港演唱会上唱的那首浮夸。” “呦，这我还真没想到。” “啧啧！词是真好啊！” 两人聊着天，忽听得外面热热闹闹的咋呼声传来，没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门开了条缝，一个声音传来：“孙老师？曹老师？” 曹吾刚好在画眼妆，闭着眼睛，只听得孙翔应道：“你好，你是金水儿？” “孙老师好，我是金水儿。” 她的口音很奇怪，曹吾只闻得香风扑鼻，浓得憋人。 金水儿，应该是台本中提到的另外两位评委之一了。 今天是第一天录制彩排，台本已经提前给到他们手中了，曹吾有看过，除了他和孙翔之外，还有两个评委，听说是负责带流量的。 “很不错的小姑娘，你的华语说得很棒。” 看来不是华国人？ 曹吾化完了眼妆，睁开眼来，从化妆镜中看到一个身材瘦削，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孩正站在孙翔身旁。 留意到曹吾睁开了眼睛，金水儿赶忙回过身来，向曹吾伸出双手，谦逊打招呼：“曹老师你好，我是韩国歌手金水儿。” 女孩长得很漂亮，但就是瘦得惊人，感觉风一吹就倒，跟她握手都感觉她的手比同龄人要小一号。 金水儿捂着嘴，有些小激动，开心道：“我很喜欢b的歌，特别好听。” “谢谢。”曹吾客气道。 “你们的每首歌我都听过”她忽然反应了过来，又回头冲孙翔道：“孙老师的歌我也很喜欢。” “哈哈！你倒是两头不得罪。”孙翔不在意这些，开着玩笑：“看来你是小曹的歌迷啊！那到时候节目开始了，你们俩岂不是要串通起来欺负我？” “不会不会！”金水儿连忙摆手。 曹吾终于想起了她，她好像是一个韩国组合其中的一个，貌似以软萌无脑为人设，但电视上的她要比真人胖，还有些婴儿肥。 看着瘦得像麻杆的本人，曹吾暗自摇了摇头。 横屏的罪过啊！ 女孩打过了招呼，便出门离开了，她的化妆间在隔壁，和另一位评委一起。 “老四也该到了吧？这马上到点了。”孙翔看了看表。 正说着话，化妆间门又被敲响了，一个身影走进，欠身打招呼：“两位老师好，我是吴晗坤。”11 第二百一十四章 彩排 居然是他？ 曹吾略一思索便想起了他，那是黑洞乐队在魔都录制第一张专辑的时候，记得牛莉姐还和他的经纪人吵了一架来着。 瞄了眼他身后，没有看到那位脑残经纪人。 吴晗坤像是没认出曹吾一般，客客气气的跟孙翔和曹吾打了个招呼。 不过四目交接之际，曹吾还是看到了他眼神中的一丝不自然。 他肯定记得自己，和当初的事，只是没提而已。 还算懂点事儿，不提是对的，这种事提起来对双方都不好。 曹吾不是个喜欢翻旧账的人，而且当初吴晗坤也将录音室让给黑洞了，两人也算不上有什么矛盾。 大家还要合作一季节目，还是和睦点好。 因此，他也客气回应，跟他聊了几句。 吴晗坤没有着急走，而是拉了张椅子坐到了一起，和两人闲聊起来。 曹吾只是和他匆匆见过一面，这次还是第一次和他深入聊天。 但聊起来后，他却发现，吴晗坤并不是个完全无脑的人，他对自己的定位很了解，而且为人也比较谦逊，还挺好相处。 化完妆后，几人便起身来到了录影厅内。 灯光师已经调好了灯光，这次是彩排，厅内并没有安排观众，等到明天的正式录制后就会有观众了。 一般而言，综艺节目都是需要彩排的，为的是排查问题。 曹吾等人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由摄影师观察画面，给予灯光师反馈，以达到一个和谐的效果。 室内拍摄灯光是重点，为了能够让嘉宾被拍清楚，都会对其打光。 而嘉宾的肤色、妆容也对灯光有影响，就比如金水儿和吴晗坤的妆容肤色都很白，为了和谐的画面，孙翔和曹吾就得配合着抹白一点。 因此，几个嘉宾的化妆师也都在现场随同，按照摄影指导的意思给嘉宾补妆。 曹吾的化妆最麻烦，因为他整颗脑袋都得上妆，美白霜都不够用了，还问吴晗坤借了点儿。 好不容易调好了画面，大家才开始进行试录制。 综艺节目是必须有台本的，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趣味性，一方面也是防范风险。 一些偏真人秀的节目，台本会简单一些，只会对拍摄地点，节目流程、游戏规则和嘉宾表现等有一些要求。 而那些正式的访谈、相亲、喜剧合家欢亦或是选秀节目，一般都会有更为细致的台本，有些甚至连每个人说的话都有规定，还得背台词。 最强新乐队倒没有让曹吾他们背台词，只是对每个选手的特点有个简介，便于他们点评发挥。 节目的初赛一共从海选中挑选出了64组选手，这其中有整只的乐队，有单独的歌手，单独的乐手，每组选手可以选择一位评委作为指导老师。 单独的歌手可以选择和节目组的现场乐队进行配合，乐手也一样，但主唱会是戴着面具的蒙面人歌手。 蒙面人歌手是从海选落选，进入复活区的单独歌手中挑选的，如果演出能够通过，蒙面人歌手便可以揭开面具，继续和相配合的乐手参加比赛。 如果两人能走到最后的决赛，那么便会在他们两人之间再举办一次比赛，选出优胜者。 但如果演出没能通过，蒙面人歌手将会直接淘汰，而乐手则有一定的机会进入复活区。 16进之后的比赛中，每组选手都有一次机会邀请指导老师助演，但在半决赛之前，指导老师只能作为乐手出现。 指导老师就像一张底牌，究竟是放在半决赛之前让自己顺利晋级，还是在决赛中帮自己一锤定音，由选手自行决定，这也是节目的看点之一。 每场节目录制都有不同的一百名现场观众，每组选手想要晋级，要做到的就是尽量打动现场的观众，获得更多的票数。 第一期的节目会有组选手出现，今天的彩排这组选手也会出现。 虽然是彩排，成绩不会算数，但选手依然很紧张，因为这关系到自己在四个评委心目中的第一印象。 但如果表现得好，在正式录制时，选手一样会因此获得印象加分。 而且有彩排的经验，正式录制时压力也会小一些，这也算是首发的隐性福利吧！ 录影厅是个圆形的大厅，中央是一个梯形的舞台，正前方是评委席和观众席，两侧是雕塑设计，每期的风格都不同，第一期是工业风格。 选手并不在厅内准备，而是在录影厅楼下，设备和选手一同搭乘升降梯上来。 现场主持人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在圈里有点名气，以诙谐幽默和反应快著称，专业素质不错。 按照台本过了一遍，彩排算是结束了。 曹吾从中午坐到晚上，屁股都坐疼了，首歌演了大半天，录综艺也不是那么好玩的啊！ 不过选手中倒还真有好苗子，有个单独的乐手贝斯玩得不错。 正式录制安排在后天，今晚已经没事儿了。 吴晗坤邀请曹吾、孙翔和金水儿明天一起吃顿饭，大家答应后便分开了。 曹吾坐在保姆车里，正往酒店走，手机却响了，是金水儿打来的。 “曹吾哥哥，我是金水儿，你晚上有没有空啊？我想请你吃顿饭，请教一下工作上的事。” “不好意思，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吃饭的时候聊吧。”曹吾婉拒了。 或许金水儿是真的想请教他工作上的事，但时间这么晚，曹吾还是不愿冒这个风险。 叮铃铃！ 电话又响了，是吴晗坤打来的。 “曹哥，你回宾馆了吗？晚上有没有空啊？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不了吧？真不好意思，我今天太累了，想早点休息。” “哦，那好吧。”吴晗坤没有坚持，又道：“上次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什么事？”曹吾装糊涂。 “呵呵。”吴晗坤明白了，笑道：“没什么，明天见。” “嗯，明天见。” 叮铃铃！ 是孙翔打来的。 “小曹啊！还没吃饭吧？刚才在一块没好意思单独喊你，我准备去一家地道的潮州菜馆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曹吾想了想，笑道：“好啊！在哪儿？” 第二百一十五章 拐个音乐总监 常言道，食在广州，穿在苏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 人们开玩笑说广东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食也，恰恰也证明了广东美食文化的发达。 粤菜是传统四大菜系之一，更是国宴菜系，因其用料丰富，选料精细，技艺精良，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油而不腻，为古今中外众人所好。 粤菜中又包含三大菜系，广府、潮汕和客家，各有千秋，其中又以潮汕菜为优。 因此又有了食在广州，味在潮汕的说法。 孙翔喜欢吃的就是潮汕菜。 潮汕菜主打生猛海鲜，对食材的要求极高，因此价格上也不便宜。 哪怕是寻常小吃牛肉锅，对牛肉的选材也要求很高，必须是鲜切才行。 京城虽然是首都，又是全国人民集中的地区，各地美食都不缺。 但美食有一个标准，就是时效性，够新鲜，才够好吃。 但如果要保证新鲜，运输条件就要够快够好，那成本自然就上去了。 因此，在京城想要吃到地道的好东西，还得花点钱的。 孙翔能挣钱，又是个老饕，自然舍得在吃上花钱。 他挑的地方有点偏，在批发市场里面。 外面环境有些脏乱差，但里面收拾得很干净。 进到小店里，曹吾就看到了整整一面墙的调料、药材和药酒，都放在透明的玻璃罐子里。 桌椅板凳到没什么特别，虽然时间稍有些晚，但店里依旧有很多食客。 孙翔坐在最靠里的一桌，见曹吾进来，便举手示意。 “你一个人来啊？”孙翔身旁坐着个中年男子，面相憨厚，是他的司机。 曹吾笑道：“我自己开车来的，助理忙了一天，让他回去休息了。” 助理小郭是去年招进公司的，一来就做了曹吾的生活助理，人不错，很细心。 “好老板。”孙翔笑道。 曹吾戴着个棒球帽，加上灯光稍暗，没被人认出来。 他有些饿了，便问道：“点菜了吗？” “点了几样，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加两个？” “先来碗粥吧！” “呦！这家店没粥。” “潮汕菜馆不卖粥？”曹吾有些奇怪。 孙翔哈哈笑道：“上菜你就知道了。” 孙翔之所以点菜晚，就是想多留出点说话的时间，他东拉西扯的闲聊着。 “京城有几个酒店里的大师傅是从潮汕来的，手艺很不错，但最好的还是那几个会所里的。这家店也不错，虽然没有大菜，但要的就是这种家常小炒的滋味儿。” “而且食材也新鲜，都是从潮汕空运过来的，保证活蹦乱跳。” “价格是不便宜，但也比那些个酒店里的强多了。” “环境也好，我就喜欢这种烟火气，吃着舒坦自在。” 孙翔点的菜上来了，第一道是酸菜炒响螺片。 响螺在潮汕是堪比鲍鱼的名贵贝类，肉质鲜美爽脆。上等的新鲜大响螺切片，配上店里自制的潮州酸菜，吃起来极为开胃。 第二道是店里的自制卤味，潮式卤肥鹅肝，香浓软糯，滋味无穷。 还有一道角瓜，用切得极碎的五花肉丁炼出油来炒，极为鲜甜，而且一点都不腻。 曹吾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好吃，便下箸如飞。 爱吃的人最喜欢和同样爱吃的人一起玩，因为抢着吃会让食物显得更好吃。 “不错吧？”孙翔洋洋自得，让朋友吃开心，这是老饕最有成就感的事。 “真不错。” 曹吾丝毫不掩饰对菜品的满意，忍不住抓过菜单看了看，想加两道菜。 孙翔挤了挤眼睛，笑道：“要不要我推荐一道他家菜单上没有的菜？” “好啊！” 孙翔举手叫过服务员，嘱咐道：“来一份蚝爽，对了，再加份捉肉汤吧！” 服务员走后，孙翔给曹吾介绍道：“蚝爽是潮州特有的做法，很多潮州人都没怎么吃过，听上去会以为是蚝烙，但它比蚝烙更传统。” “蚝爽和蚝烙的原材料一样，只不过蚝爽是炒出来的，制作手法，番薯粉和水的比例也不尽相同。” 很快，菜便上来了。 说实话，蚝爽的卖相不怎么样，褐糊糊，黏答答的一团。 孙翔热情招呼，拿过鱼露淋在上面，一边搅匀一边说道：“加点鱼露，生蚝会更鲜，你试试看？” 曹吾点头拿起勺子，了一勺，送进嘴里。 “嗯？”曹吾眼前一亮。 他这一勺便到两三只生蚝，流质的蚝浆黏稠爽滑，咸中带鲜，满口清甜。 曹吾由衷赞叹道：“孙叔你太会吃了，这菜绝了。” 孙翔哈哈大笑起来，得意的点起了一根烟。 捉肉汤也就是牛杂汤，捉肉的意思就是从心、肠、筋、百叶、牛肉丸等配料中各捉一点来烧汤，滋味也还不错。 孙翔爱吃，但因为年龄和身体的原因吃不太多，这顿饭是他专门请曹吾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请曹吾吃饭，当然也是有所求的，只是吃饭的时候不好说。 吃饱喝足，要了一壶茶，悠哉悠哉的喝茶化食，孙翔问道：“吴晗坤和金水儿也约你了吧？” “嗯。”曹吾笑着点点头。 “既然你应了我的约，那就说明你还是认可孙叔我这个人的，那我就直说了。”孙翔掐灭了烟，靠近了些，说道：“能帮我写首歌吗？” 曹吾已经猜到了，自从巡回演唱会开完后，想向他邀歌的人不要太多。 别的不说，就那首给你们的火爆程度就足以让圈里人眼馋到流口水的了。 从演唱会之后，但凡是场婚礼，就会出现这首歌，很多友都表示快听吐了。 而且他在演唱会上不要钱似的甩出那么多首歌来，每首歌都很好听，这就让圈里出现了一个说法想要好歌，找曹吾啊！ 对于孙翔的请求，曹吾不好拒绝，不过他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也不是不行。”他沉吟了句，孙翔面色一喜，但随后一句话，却让他的笑容一僵：“我们星海的音乐总监一直空缺着，找了好多人都不满意，我们牛总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这个臭小子，我只是想邀首歌，居然想把我拐回去当苦力！ 孙翔潇洒惯了，录录节目，赚点钱，到处旅旅游，吃吃美食，日子相当自在。 但一旦进了公司，被架在音乐总监的位置上，可就没现在这么多闲工夫了。 孙翔有些纠结，他同意吧，又舍不得现在的自在生活，不同意吧，现在自己的老本越来越难吃，已经有很多人对自己审美疲劳了，再不拿出点新作品来，他可就真得过闲日子了。 犹豫了下，他哈哈一笑：“正好孙叔我一直赋闲在家，要不，你帮我引荐一下？”11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正式录制开始 目前公司财务总监的活基本上是由牛莉和曹吾分担了，黑洞的歌有曹吾，bn的歌家驹也在写，暂时不会出乱子。 但公司未来的规模会越来越大，新人也会越来越多，音乐总监不能一直空着。 牛莉早有想法，但能够胜任一线公司音乐总监的人没多少，大部分都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不太好挖，因此这些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曹吾在见到孙翔后，却忽然发现他很适合这个职位。 资历够老，人脉够广，也有实力，更有眼光，人也不错，简直就是为星海量身打造的。 既然他找上门来，拿出首歌来留住他也不是问题，只是拿哪种风格，哪首歌出来，就值得考量了。 不过这事儿不着急，三天两天是谈不下来的，慢慢来。 第二天，下午，吴晗坤在怀石料理宴请了大家。 饭局上，大家并没有多聊私事，而是将话题放在了明天的拍摄上。 拿了人家钱，就得办事儿，这在哪儿都是规矩。 金水儿很会活跃气氛，或许是文化的差异，有些话她得在脑子里转一圈才能反映过来，所以有的时候显得有些呆呆的，但不会让人反感。 吴晗坤也尽到了主人翁的义务，将每个人都照顾得很好。 的确，圈里能混出头的，没一个是笨蛋。 第二天一早，曹吾便来到了摄影棚，准备节目的正式录制。 今天是正式录制，观众是要进棚的，因此节目组从上到下都很紧张，但乱而有序。 化妆师帮曹吾定了妆，又将订制的演出服拿出来给他换上。 一般而言，大牌明星的演出服都是有赞助商的，因为曹吾是第一次正式亮相屏幕，赞助商还在谈，因此前几期的演出服都是助理从一个大牌服装品牌订制的。 “欢迎来到最强新乐队！本节目由”灯光交错，节目进入正式录制。 “本季最强新乐队，我们迎来了史上最豪华的评委导师阵容！让我们欢迎前大师级乐队，铁玫瑰的孙翔老师！” “目前最火爆的摇滚乐队，黑洞的曹吾老师！” “影视歌三栖偶像歌手，吴晗坤！” “韩国sprr组合，唱跳俱佳的大美女，金水儿！” 节目开始后，所有人的状态都有了明显的不同，孙翔变得话更多了，时不时开句玩笑，活跃气氛。 吴晗坤坐得笔直，脸上时刻都带着微笑，说话也比私底下温柔了不少。 金水儿则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口音和反应慢，制造了一个个的笑点，为节目增添了不少乐趣。 反倒是曹吾有些不适应他们这么大的转变，也没有他们这么切换自如的表演型人格，没法跟上他们的节奏。 不过孙翔他们也挺照顾曹吾，在拿金水儿的名字开了个狼人杀的玩笑后，便将话题转到了曹吾这里。 孙翔主动抛了几个梗给他，虽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曹吾还是勉强接了下来，没有出丑。 好在现场观众很给面子，难得这么近距离看到明星，大家都很兴奋，哪怕是不那么好笑的笑话，也哈哈大笑，气氛很好。 综艺节目的现场观众都是专程请来的，除了少部分极火的节目不用花钱，大部分节目的观众都是需要花钱雇的。 例如地方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就会有专项的预算，用来雇现场观众，由此还催生了一个隐性职业。 负责雇现场观众的领导会将任务分包给几个大群头由他们去找人，截多少胡看他自己。 例如一百块钱一位的活动经费，到大群头手中可能剩下十一位，大群头再用五十一位的价格包给小群头，小群头对接到真正的观众手中，或许就剩下三十一位了。 有些心狠的，只包个车去公园接些大爷大妈来，中午管一顿盒饭，车接车送，就这还抢着来。 又管饭，又车接车送，大爷大妈们很满意。 当然，也不能老找大爷大妈，年轻人也得找，有些不懂行的，觉得又能免费看节目，又能近距离接触明星，不给钱也愿意来。 来几次后，瞧明白了，就懂得要钱了，群头也需要相貌好的坐前排，条件够的就会推荐给大群透，能多给点钱。 不过他们也不是哪个节目的钱都挣得着，有些节目直接把场包给了学校，组织学生来看，又能当福利，又有福利拿，大家都不吃亏。 不过综就没那么多弯弯绕了，最多请点演员，带动气氛。 最强新乐队算是比较火，不愁没观众，每一季在官上搞个报名就凑够了，这一百位观众都是抽中的幸运儿。 选手开始入场表演了，曹吾总算进入了点状态。 今天的组选手都是经过彩排的，心态比较稳，明显比彩排时发挥得要好。 彩排时大家都没有真的做出选择，这两天在一起吃喝玩乐，大家也很有默契的没有互相打问比较看好谁，尊重游戏规则，这是业内都懂的一条规矩。 曹吾比较看好的那个贝斯手果然晋级了，他是第一个晋级的选手。 随后一直到第六个乐队，才又出现了一个晋级的组合。 组选手，只有两组晋级，这个比例还是比较严苛的。 综艺节目并不像播出时的那样，好像一天录一期，边录边播。 实际拍摄的时候，一天拍两期，几天拍一期都是常态，具体就看拍摄顺不顺利了。 今天拍摄进度还算不错，大家状态都很好，连第二期的素材也都拍了出来，只不过拍得有些晚，到凌晨两点才结束。 观众当然不会陪着熬那么久，现场有两台机器是专门拍摄观众的，会先把观众的素材拍好。 第二天大家可以休息一天，第三天继续。 前期的拍摄频率会相应的频繁一些，快一些，是因为前期是从64组选手中挑选晋级选手，难度不大。 期之后因为涉及到导师要为所带选手进行指导，甚至可能会亲自下场参与，拍摄进度就要大大放缓了。11 第二百一十七章 行程安排 “技巧是为了音乐本身提供服务的，适当的炫技会有助于增强观众的体验和新鲜度，但过度的炫技则会掩盖掉音乐本身想要表达的东西。” “当然，我可以理解你想尽可能多的展示自己的技巧，毕竟机会只有一次，但问题是这首歌没选对。一首讲述迷茫人生的歌改成欢快的爵士，有点不伦不类，不好意思，这票我不能给。” 曹吾按下了拒绝通过的按钮。 两票通过，两票不通过，台上这位吉他手将进入复活区，争夺复活的名额。 主持人安慰了选手一番，又插科打诨，将口播广告念完，这一期的节目录制就结束了。 “小曹啊，还是你利索，这么快就把选手集齐了，我们还得抢剩下的那两个名额。”孙翔起身伸了个懒腰，开玩笑说道。 曹吾和金水儿的选手已经选够了，孙翔和吴晗坤的队伍各缺一个名额，需要加赛一场，从复活区选择两组选手加入自己的队伍。 当然，进入复活区的选手也不一定是水平差的，也有像刚才曹吾点评的那位一样，在选歌和改编上走了弯路，吃了点亏，其实水平不差的选手。 曹吾笑问：“你有个马郎就偷着笑去吧，我没你那么挑。” 孙翔队里有个叫马郎的年轻人，那一手吉他弹得脆生极了，这一批选手里都属于拔尖的，曹吾也很是喜欢，但人家选了孙翔，他也没办法。 “灯哥你放心，我跟孙老师离得近，我帮你打探军情。”金水儿也开起了曹吾的玩笑。 这两个月来，四个评委已经混熟了，大家互相间也没有刚见面时的陌生和谨慎，互相间也偶尔开开玩笑。 灯哥是曹吾最近得到的爱称，是现场灯光师给起的，他们私底下开玩笑说有曹吾在，现场能少用一个灯泡，打光的时候他这边的亮度也得调低些。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爱称便在整个节目组传开了。 曹吾倒也不介意，欣然接受，这种爱称能快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也让大家逐渐没之前对他那么好奇了。 而且，节目组也不光他有外号，金水儿也有，她叫女巫，因为女巫可以发金水。 吴晗坤被称为奶茶哥，因为他经常请大家喝奶茶。 孙翔被尊称一声翔爷，这是京城地区对年长且有德行之人的敬语，最早是由曹吾叫出来的，孙翔颇为受用。 后天再录一期复活赛，会有一个星期的过渡期，目的是为了让导师们对手底下的选手进行指导。 当然，对于曹吾他们也是个放松休息的时间。 回酒店的路上，曹吾闭目养神，忽然叫了小郭一声：“小郭，把我最近一个星期的行程念一下。” 小郭掏出笔记本，说道：“明天有一个访谈，16、17号录节目，1号指导刮刮乐乐队，19号参加粉丝团活动，20号指导王典，21、22号指导费明娜。” 王典、费明娜和刮刮乐乐队都是曹吾手下的选手，还有一个是血槽乐队，曹吾最早收入旗下的一只金属乐队。 不过在之前的两个月里，曹吾已经抽时间指导过他们了，如果还分时间给他们，对后加入的选手不公平。 “粉丝团活动？就是小乔搞的那个吗？” “嗯。” “行，我知道了。” 小郭顿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今天打来的电话，香城市政府的人联系到公司，说市里准备办一所音乐附中，希望黑洞乐队能支持一下。” “这是好事啊！我个人以黑洞乐队的名义捐五百万。” “打电话来的人说了，钱倒是小事，主要是想请黑洞乐队参加奠基仪式。” “就是借我们的招牌用一用呗！我倒是没问题，乐乐不一定回得来啊？” “让她拍段视频也行。” “也是个办法，牛总怎么说？” “牛总说以公司的名义捐赠一批乐器，预算在一千万。” “够意思，小郭，多跟牛总学学，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我也想学啊！没那个实力。” “实力慢慢就有了，你对象这两天打电话了没？” “没有，估计还在生我气呢。” “生点气也是应该的，你长期在外，不能陪她，人家心里肯定有怨言。女人嘛！就要哄，你看我对象，两个月没去看她了，不也没事儿么？说到这了，商量一下，能不能把明天的访谈推了？给我腾出来一天时间，刚好也给你放个假，陪陪对象？” “哥，你别搞我，都答应好人家了！” “真不够意思” 清晨，刮刮乐乐队四人和摄制组来到了曹吾的家里。 节目录制这段时间，曹吾都是住在酒店的，因为离拍摄地近。 但指导选手是需要拍外景的，虽然节目录制前，节目组表示可以帮他租一套房子，作为外景拍摄地，但他拒绝了。 在京城的房子已经装好几年了，但一直都处于无人居住的状态，只有保洁阿姨定期过来收拾打扫。 当初装修设计时，他请了设计师，为房间做了整体隔音，还把自己收藏的一批乐器都搬来了这里，却没住过几次。 刚好要拍外景，他便搬了进来，刚好在这里指导选手。 指导学员的镜头并不需要拍多少，因此跟来的摄制组并没有多少人。 进屋后，曹吾暗自台本，带摄制组和刮刮乐乐队参观了下自己的房子，到了乐室。 这套房子有两个客厅，当初设计时，曹吾就要求将大客厅改装成了乐室。 “这些是我收藏的吉他中的一部分。”曹吾指着挂在墙上的吉他介绍着。 刮刮乐乐队四人眼睛都在冒光，这一墙挂着的可都是钱啊！ 收藏乐器是每一个音乐人共同的爱好，曹吾挣的钱有相当一部分都买了乐器了，这里的只是一部分。 参观只是次要的，今天主要任务是指导刮刮乐乐队的节目。 他们都带着乐器，音响、合成器、效果器曹吾这都是现成的，鼓也有，稍稍拾掇下就能练起来了。 摄制组的机器对着他们拍着，曹吾已经学会了忽视镜头，他拉过张凳子坐下，点点头说道：“先过一遍吧。”11 第二百一十八章 广场演出 宋志强是高一的学生，学吉他已经有三年了。 自从三年前听到黑洞乐队的歌后，他便对金属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去年夏天，他和表哥李剑锋一起去看了黑洞乐队的演唱会，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偶像更是令他心驰神往。 回来后，他便和表哥以及同学一起组了个乐队。 今天是周日，他却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是乐队最重要的一天。 洗漱完毕，匆匆扒了两口早饭，他便背着琴盒往小区门口跑去。 李剑锋租的车已经在等他，跳上面包车，宋志强迫不及待的回头看了看，笑道：“都到了啊？这么快？” “你以为都像你啊？睡到现在。”李剑锋坐在他旁边，身后是节奏吉他和鼓手。 “才没有，我六点就准备出来了，我妈非让我吃了饭再出来。” “这会儿去会不会有点早？广场上应该人不多吧？” “怎么不多？晨练的大爷大妈们多得是。” “那我们去唱给大爷大妈们听啊？” “唱给谁不是一样？中午就人多了，重要的是这次机会，咱们就当平时排练就成。” “哥，你说我们今天能挣多少？” “挣不了多少，再说了，咱们是为了挣钱吗？” “当然！哈哈！挣顿饭钱还是好的嘛！” 大家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虽然心里都清楚这是为音乐梦想做出的一次尝试，但好像谁都羞于提起那个词。 “对了，哥，我们今天能唱黑洞的歌吗？公开场合唱，是会侵权的吧？”宋志强请教道。 “看怎么操作了，单纯的唱，不收取利益，就不会构成侵权。”李剑锋解释道：“也就是说，咱们唱自己的歌时候收钱，唱黑洞歌的时候别收钱就行了。” “哦。”宋志强点了点头，有些可惜：“如果能收钱的话，肯定挣得多！” “你怎么老想着挣钱呢？”李剑锋笑道：“咱们是业余的，如果是职业的街头艺人，可以凭借上岗证在星海的官上申请版权，像那些音乐公司对街头艺人等职业是有照顾的，一般不会收多少版权费，有的甚至还给补贴，让他们多唱自己公司旗下艺人的歌，所以现在街头巷尾才那么多职业艺人。” “还有这事？”宋志强羡慕道：“要是我考不上大学，我就去当街头艺人。” “瞎说什么！要让你爸知道，腿给你打断” 来到广场，几人下车，忙活着将设备往下搬。 一般乐队这些活都是让贝斯手干的，只不过很可惜，他们乐队没有贝斯手。 音响、调音台和鼓最占地方，鼓机、效果器和线也要连好，几人将设备架好，已经快到晌午了。 广场上人开始多了起来，运动的人群被休闲散步的人代替，推着婴儿车的夫妇，牵手慢走的情侣，玩着滑板、飞行器的小孩，很是热闹。 很多行人见到忙活的宋志强等人，都表现得很好奇，有的还驻足看着，他们还没搭起台来，就有不少围观群众。 “看，哥哥们要唱歌呢！” 宋志强听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在给孩子说话，心中贼有成就感。 李剑锋明显也有些紧张，他支起话筒架，冲围观的群众说道：“大家好，我们是蒲公英乐队。” 观众反应平平，只是好奇的看着他们。 李剑锋回过头来，看了看队员，宋志强耸了耸肩，意思是直接开始吧。 点了点头，表哥冲鼓手比了个手势。 咚！咚！ 乐队便操练了起来。 第一首歌，是表哥自己写的清风如你，一曲唱罢，围观的人群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但大家已经很开心了。 又唱了几首歌，不时有人路过驻足，还有一些不知从哪儿来的人，逐渐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而且都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着。 或许是游客，他们没在意。 眼见观众越来越多，大家有些兴奋，短暂商量过后，他们一致决定，开始唱黑洞的歌吧！ 宋志强将琴盒收起，放到了鼓手的身后，却发现他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像是在期待什么。 “淡定，淡定，有点逼格好么？兄弟！”宋志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跑回自己位置上。 鼓手飞快的瞟了眼人群中被围在中间的一个戴着棒球帽，将帽檐压得很低的男子，深吸了口气，无比认真的敲起了那个排练了无数遍的节奏。 咚咚咚哒！咚哒！咚哒！空咚哒！ “我不想对你再说些什么！” “现在是气愤的我！” 李剑锋第一嗓子唱出，人群中便竖起了一片手机，兴奋的拍摄着他们。 信心大增，李剑锋点着脑袋，伸手比出黑洞乐队标志性的爱与和平手势，顿时人群中竖起一片手势给他回应。 刚唱完第一段，李剑锋忽然发现人群中分开了一条路，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子从中走出，向他们走来。 他有些疑惑，但没在意，以为是要打赏的，继续开始唱第二段。 但随着那个人越走越近，他才忽然发现那人长得有些眼熟。 突然，他停下演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 宋志强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儿，但却刚好看到了走来的那人摘下了帽子。 “卧槽！” 嗡！ 吉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他惊喜的双手捂着脑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曹吾！ 是黑洞乐队的曹吾！ 人群中有不明真相的观众也认出了他，不由惊呼出声，掏出手机来猛拍。 曹吾上前来，拍了拍李剑锋的后背，然后冲宋志强他们笑了笑，说道：“别停啊！继续！” 李剑锋几人愣了半晌，还没缓过神，等到曹吾又说了一遍，才手忙脚乱的重新演奏起来。 因为心情激动，宋志强前奏就弹错了一个音，当时他就想一头撞死在地上。 “没事儿，再来一遍。”曹吾安慰了他一句。 宋志强深吸了几口气，控制着颤抖的手，重新弹了起来。 “你唱第一段。”曹吾冲李剑锋笑道。 “好。”李剑锋觉得嗓子发干，有些颤抖的唱完了第一段。 音乐继续，曹吾凑近话筒开嗓。 “难道你说话偏要如此的蛮横！” “这是哪里的规则！” “哇！” 不光是围观群众惊喜出声，就连李剑锋也忍不住捂住了脸。 原版的魅力啊！他在心底怒吼。 果然，唱得好，就算用普通的设备，依然能够这么牛逼！ 第二百一十九章 指导选手 “你别来纠缠我！” “你别让我难过！” 宋志强感觉这是自己发挥最好的一次！ 天呐！我居然有幸能和曹吾合作一首歌！ 这次活动是预先安排好的，只不过蒲公英乐队中只有鼓手唐徕是知情的，也是他在粉丝群中抽中了这次机会。 公司经纪部负责运营的员工和粉丝团的负责人一起策划了这次活动，旨在让粉丝能够更近距离的接触偶像，增加粉丝凝聚力。 粉丝团负责人在黑洞乐队五十多个粉丝群中发了公告，简单说了有一个福利活动，让大家加入一个新建的粉丝群。 两千人的群瞬间就被挤满了，负责人在这个新群中详细说明了这次活动的内容。 加入这个群中的粉丝在活动结束前不得向旁人透露这次活动，为避免有朋友一起加入群中，每个人必须用昵称交流。 这个群中会举办一次抽奖，从两千人中抽取一位幸运儿，获得和黑洞乐队主唱曹吾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蒲公英乐队的鼓手唐徕赢得了这个机会。 在和负责人对接后，唐徕表示自己的乐队都是黑洞乐队的粉丝，希望能一起见到曹吾。 经过商议后，负责人拿出了这个广场演出偶遇的计划，双方一拍即合。 因为是第一次搞线下活动，怕出乱子，负责人没有请过多的人，只是从唐徕所在的城市群中抽取了五十位粉丝，通知他们会有一个线下活动，但没有说曹吾会来。 围观人群中有四十多个都是来参加活动的粉丝，在广场集合地点遇到曹吾后，他们差点漏了馅，引起了宋志强他们的注意。 不过好在大家都抑制住了激动之情，一直到曹吾出现，唱起歌来为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纷纷挤过来看，乐队跟前已经围拢了一百多号人。 一曲唱罢，宋志强已经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蹦着高就冲到了曹吾跟前，大喊着他的名字，乐不可支。 “吉他弹得不错。”曹吾的一句夸奖差点让他飞起来。 李剑锋几人也挤上前来，曹吾笑着冲唐徕问道：“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你认识唐徕？”李剑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唐徕带着些许害羞和自豪，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好哇！你这个臭小子！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几人上前嘻嘻哈哈的打作一团。 曹吾看到围拢的人群越来越多，还有人兴奋的给朋友打电话通知地点，便赶忙让负责人组织大家离开。 负责人早已准备好了车子，将曹吾和那五十位粉丝安排到大巴车上，又留下帮宋志强他们把乐器搬到车上，带他们往市中心赶去，曹吾将在那里请他们吃饭。 下午，宾主尽欢，曹吾和粉丝们一一合影，才告别离开。 时间紧迫，他要赶晚上的航班回京城。 上飞机前，曹吾给方绿筱打了个电话。 上次他答应过她每个月会去看她一次，但说过后就食言，有些打脸。 不过方绿筱并没有怪他，反而叮嘱他要照顾好身体。 凌晨两点他才在京城机场落地，回到家洗漱完毕睡下后都已经四点了。 匆匆睡了两个小时，他便被闹钟吵醒，今天的工作又要开始了。 费明娜是他最后选择的一个选手，她是独自来参赛的，是以主唱的身份。 她有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嗓子，爆发力惊人，而且比赛时选择的曲目居然是梦回唐朝，十分惊艳。 不过曹吾之所以单独给她安排了两天的指导，也是因为她的嗓子。 她并不是职业歌手，并没有学过声乐，所以的演唱技巧都是自己琢磨的，走了岔路。 也就是说，很多时候，她都是靠自己的先天条件在硬唱。 比如说，她的头声并没有找准发声部位，唱出的声音更像是挤压声带，发出的高频声音，而并没有那种空灵通透的感觉，这一点乐乐都比她做得好。 因此，这两天曹吾给她的指导集中在了基本功的训练上。 “声音不要提，气从丹田起，看我的口型，梦里回到唐朝！不要用力，你那是喊出来的，不是唱出来的”曹吾尽量向她表述清楚发声的技巧，但多年的习惯不是两天就能改过来的。 又练了几遍，曹吾让她休息一会儿，喝口水，缓解一下疲劳。 费明娜有些沮丧，原本她认为自己唱得很好，朋友们也都这么说，但来到曹吾这里，却怎么唱也不对，这让她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 兴许是看出了她的郁闷，曹吾拉过椅子，坐到了她对面，冲她说道：“你的底子是很好的，只是基本功不到位，如果你能把技巧掌握好，日后绝对不可限量。” 得到曹吾的安慰，费明娜心情好了不少，她疑惑问道：“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你说我的高音不是唱出来的，只要唱上去不就行了吗？” “你那是不健康的方式，长期这样唱下去，早晚有一天声带会受不了的，这不是儿戏。”曹吾严肃说道，见费明娜又又低下头去，他摇了摇头，思索了下，换了种说法笑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美声歌唱家一个个都是胖子，个子还不高，肚子都挺大？” “不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老是让你用丹田发声么？” “不知道。” “丹田在脐下三寸，其实就是肚子，你在呼吸的时候，肺部会充气扩大，其他脏器就会被挤压到腹部，也就是所谓的丹田，所以你的肚子才会鼓起来。” “就像是一个气球，你吹得越大，它飞的时间也就越长。同理，用丹田发声就是让你尽量吸进更多的空气，然后腹部用力，将它匀速排出，为声带提供充足的供气，这样声音才稳。” “你的毛病在于你是用喊和挤的方式来唱歌的，这就导致你的呼吸没有章法，如果是十几秒以上的长高音你的气息就跟不上了，就像是我在伍德斯托克上唱的那首n开始的那一段，如果让你唱，就会比较费力。” “真的是这样！”费明娜猛点头，双眼泛光，对曹吾是心悦诚服了。 “这两天是改不过来了，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你目前的演唱方式比较适合用胸腔共鸣的唱法。如果这两天你能掌握这个技巧，别的不说，进决赛是没有问题的。” 曹吾对每个选手的指导都是尽心尽力的，并没有偏袒。 但每个人的天赋不同，领悟能力也不一样，最终谁能走到最后，也只能看他们自己。 “对了，你是长安人？” “是的。” “秦腔听过吧？” “听过。” “会唱吗？” “会一点儿。” “那就好办了，这两种唱法比较接近，你唱一段我听听。” “女娲娘娘补了天呐！”11 第二百二十章 16进8 16进8的复赛开始了，四位导师麾下的选手们将会1对1捉对pk，胜者上，败者下。 按照节目的流程安排，抽签是在这期节目开始时才抽取的。 导师的实力各有千秋，选手的实力也有强弱，这是大家都有共识的，从这期节目开始，导师也有了被邀请下场的机会，大家也清楚。 但比赛开始前才抽签，就代表着在之前的一个星期内，所有导师都必须按照面对最强对手为前提，用心指导每一组选手。 而且导师是否会下场，对手导师是否会下场都是保密的不确定元素，也为节目增加了看点。 就在节目录制前，正在播出的第三季节目也正式结束了。 前期评价的低迷终于借助决赛的精彩挽回了些人气，节目组也趁热打铁，紧跟着放出了第四季的宣传片。 宣传片中，放出了64进16过程中一些选手的表演剪辑，还有导师的点评片段。 从一闪而过的画面中，观众看到了部分导师阵容。 偶像歌手吴晗坤，唱跳少女金水儿，这是什么组合？ 节目组愈发堕落了吗？连正经音乐人都不请了吗？这是很多观众第一时间浮现在心中的想法。 不过两位流量明星的粉丝以及宣传团队十分给力，已经开始造势了，在视频中刷了大量的弹幕。 两位年轻偶像明星拉人气，这是节目组的一贯套路，观众也都习惯了，而且和其他纯靠脸的明星而言，吴晗坤和金水儿还算是有那么点东西。 正常观众关注的是另外两位实力派导师是谁。 在宣传片的片尾，出现了孙翔的画面，引起了广泛的舒适。 孙翔老师的观众缘还是不错的，咖位够，实力强，性格也好，又有综艺感，很多人都挺喜欢他。 早就该请孙翔老师了，有他在，第四季稳了！ 然而，宣传片中却没有出现第四位评委的画面，而是用一个黑色的剪影代表了他。 不过片中给了他介绍：他是音乐界中冉冉升起的新星，他的歌曲人尽皆知，深受全世界摇滚歌迷的喜爱。 这个介绍貌似透露出不少信息，但实际上什么都没说明，这更勾起了观众的好奇。 他是新星，那就是说他是一个人，不是个组合或乐队？ 但也有可能是像孙翔老师这样出自一个乐队的核心。 歌曲人尽皆知，废话，哪个成名歌手的歌曲不是人尽皆知？ 深受全世界摇滚歌迷的喜爱总算有点信息，至少说明了他是个摇滚歌手，有或者曾经有过乐队，而且在国外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有人从剪影中发现，这个人的发型很奇怪，是个圆形，这说明他要么扎着辫子，要么是个光头。 这样的话，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很多人开始研究猜测，提出了许多可疑的目标，曹吾也在其中，还有人跑去他围脖下询问，自然也没有得到回应。 《最强新乐队第四季》甚至因此登上了热搜，要知道第三季播出的时候只有决赛的几期才登上过热搜，而第四季还没播出，话题热度就已经超过了第三季。 uk总部对节目组这次的宣传套路很满意，为此专门下了表扬奖励的通告。 郝仁很受鼓舞，更是立志要将《最强新乐队第四季》推上全网top1的位置。 “欢迎各位来到最强新乐队第四季第十期的节目现场，本节目由广汽传奇领衔赞助……” “各位选手，到了我们悬念揭晓的时候了，请各位依次上前抽取编号，箱子内共有红球八颗，蓝球八颗，将选手分为两队。抽到红球1号和蓝球1号的选手通过我们的分歧终端机进行pk，胜者方从对方队伍的箱子中抽取一颗球，上面的号码代表所要面对的对手……” 规则并不复杂，只是用随机的方式让每组选手公平的匹配到对手，只不过实力是否均衡，就听天由命了。 选手们在抽号，导师们则在闲聊。 “曹吾老师，你给选手们准备了什么歌啊？”吴晗坤扮演着一个打探敌情的角色。 “都是他们原创的歌，我帮他们改了一下。”曹吾笑着回问道：“你怎么准备的？” “保密。”吴晗坤眨了眨眼睛，如果是在播出的话，估计屏幕上会出现一片舔颜粉。他笑道：“开玩笑啦！我虽然做的是流行乐，但专业是在古典这块。而且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创作理念和想法，我最多只是帮他们调整了下细节方面的问题。” 他谦虚了，这段时间来，曹吾对他已经有所了解，他绝对不像看上去那样，是个绣花枕头。 在音乐方面，他至少是科班出身，理论方面的东西对他来说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这些年他习惯了走捷径，疏于学习，加上自身先天条件不是那么出众，被长相遮掩了光芒，给了观众们很菜的感觉。 但如果说他什么都帮不上忙，只是过来卖脸，就有些过分了。 节目组也不会做这样的亏本买卖。 他脑子挺聪明，从他手下的选手就能看得出，他选的都是清一色的歌手，比较适合自己，算是避开了自己的短板。 反观孙翔和曹吾，则和他截然相反，手下一半的选手都是乐手。 金水儿和他是一个路子，选择的选手也都是比较适合自己的。她虽然走的是唱跳少女风，但并不代表她的唱功不行，对欧美流行乐和soul的那一套，她还是比较有研究的。 因此她还选了一个蓝调歌手，实力很强悍。 “坤哥，今天你会下场吗？”金水儿问道。 耸了耸肩，吴晗坤歪歪脑袋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抽签结果出来了，曹吾的运气不太好，手下的血槽乐队和贝斯手王典对上了，而且今天他们两组选手选的歌也都是金属风格的原创，可谓是针尖对麦芒，究竟谁去谁留，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吴晗坤和金水儿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因为四个队伍中，综合实力最强的是孙翔老师那队，压力依然很大。 “16进8的第一场pk，正式开始，有请孙翔战队的妖怪乐队，吴晗坤战队的陈子豪！”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血槽乐队PK王典 相当精彩的改编！ 孙翔老师显然很看好妖怪乐队，居然把铁玫瑰的《沉沦》给了妖怪乐队，并按照他们的风格进行了重新编曲设计，可谓是煞费苦心。 《最强新乐队》是个主打原创的节目，大部分选手在海选和初选的时候都会选择演唱自己的原创歌曲，这也是导师和现场一百位评委对选手打分的最大参考因素。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超强的创作能力，这个节目中除了乐队之外，还有单独的乐手和歌手。 初选赛中导师们会相应的多注重选手的技术特点，以免错过优秀的乐手，但从复赛开始，音乐整体的表现则决定了选手的去留。 因此，很多选手为了求稳，便会从复赛开始，选择导师的歌进行演唱，毕竟节目组也是花钱买了导师歌曲翻唱的版权，不用白不用。 当然，也有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选手会一路用原创杀到底，而这样的选手无疑是极为出众的实力派，前几季每一季都会有这样的天才人物出现，而这也是《最强新乐队》最大的看点。 第一季用原创歌曲干掉导师队伍，最终拿到冠军的那个乐队如今已经是一支颇有名气的二线乐队了。 只要有实力，随你怎么玩。 妖怪乐队的五个人很明显是走了世界音乐的路子，无论是舞台装扮还是音乐风格都在表达一种幻想、迷茫的感觉，这是很高级的音乐，但注定不会被大众喜欢。 孙翔爱才心切，虽然知道这种音乐在节目中不吃香，还是给了他们一个名额，以示支持。 然而，妖怪乐队还是被淘汰了，因为对手第一场比赛就用出了杀手锏，请导师下了场。 吴晗坤用钢琴为选手进行伴奏，这是他最擅长的乐器。 从16进8开始，每组选手都有一次机会邀请导师助演，但究竟在哪一场是选手的自由。 除了那些天才人物之外，大部分选手还是比较谨慎稳妥的，选用导师的经典歌曲，邀请导师下场助演是两张底牌，留得越久威力越大。 但这也是分人的，像曹吾、孙翔这样的实力派，肯定留得越久越好，如果导师实力没有那么强劲，那么早早把底牌放出来，至少保住一个晋级名额也是合理的选择。 无疑，那位陈子豪也是这样考虑的。 只是16进8就把底牌放出来，对导师而言，多少会有点伤面子。毕竟这几乎相当于直接说你实力不行，还是帮我保个名额吧！ 不过吴晗坤并没有计较，而是帮陈子豪完成了这次演出，并且协助他完善了他一首压箱底的原创，成功拿下了名额。 这不禁让曹吾高看了他一眼，别的不说，吴晗坤这小子还是有点气度的。 第二场比赛是吴晗坤和金水儿两只队伍中选手的比拼，这次两位导师都没有下场，最终金水儿队伍中那位爵士女歌手成功拿下比赛。 第三场比赛，该曹吾的队伍出场了。 血槽乐队是他收的第一组选手，理由只有一条，他们找到了金属乐的精髓了。 在他们之前，也有很多金属乐队登场，但在曹吾看来，大部分都停留在模仿阶段。 他们都将快和重当做金属乐的主要特点了，但那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其实不光是参与这个节目的选手，目前国内大多数金属乐队都是照猫画虎，按照黑洞乐队早期的那一套自己琢磨，纯属摸石头过河。 这也有曹吾的原因，他拿出的金属乐大部分是像《梦回唐朝》、《别来纠缠我》、《烽火扬州路》、《nemo》等这样的重型歌曲。 这固然会对歌迷造成巨大的冲击，现场感也更为震撼，但很容易给大家灌输一个错误理念，认为金属乐本就该是又重又快的硬核风格。 但金属乐是一个庞大的音乐类型，它有凶狠暴烈的黑金、死金，也有恢弘、阳光的能量金属和民谣金，它甚至要比摇滚乐更为庞杂，更为包容，更为冷静，更为先锋。 血槽乐队真正让曹吾感到惊喜的是，他们在预选赛上拿出的并不是一首脱胎自黑洞乐队的重金属，而是一首偏能量的金属情歌。 他们的核心人物是主唱雷涛，那首金属情歌也是出自他之手。 这是一支在没有曹吾引导下，自己摸索出新道路的年轻乐队，虽然步履蹒跚，小心尝试，但他们找准了方向。 因此，在将他们收入麾下后，曹吾便开始对他们进行了专项的指导，前后将近有十天。 这是他在四组选手身上花费精力和时间最多的一组。 这世界上没有谁比曹吾更了解金属乐，在前三天内，曹吾压根没有指导他们乐器，唱功之类的东西，而是好好给他们讲了讲到底什么是金属乐。 在得到曹吾的指点后，雷涛他们如同醍醐灌顶，总算明白了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这也让他们更加加深了对曹吾的崇拜，在他们看来，曹吾对音乐的理解要远超他们五百年！ “有请曹吾战队的血槽乐队！” 站上舞台，雷涛低垂着眼帘，没有看评委席上的曹吾。 但指导培训的那些天里，曹吾对他说过的话，他却一直记在心里。 “你们乐队的整体风格是从迷幻摇滚上加重转过来的，这是你们的局限所在，也是你们的突破点。” “双吉他是你们的特色，也是你们的优势，要好好把握，吉他的编曲要做得更饱满，同时，调再升两个key！要更有力量感！” …… 清亮，充满力量感的声音，雷涛咽了口口水，真想唱曹吾老师演示时唱的那首《she's gone》啊！ 哪怕唱不上去…… 收拢心神，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比赛上，王典是个很强劲的对手，就连曹吾老师也这样说，想要战胜他不是件容易的事，先打赢这场比赛再说。 咚咚！啪！ 鼓声起，吉他进。 抬起头来，雷涛唱功稳健。 “雪花铺满的空旷，” “有你的地方，” “一片冰凉，” …… 曹吾轻轻点着头，为他们打着拍子，这支年轻的乐队的确不错，如果没能打过王典的话，可以考虑签到公司，培养一下。 说起王典，那小子居然要以一个贝斯手的身份当主唱，真是艺高人胆大。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这他娘的不让播吧？ 王典是个高手，无论是吉他还是贝斯，他的技巧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虽然他的吉他玩得也挺好，但他对贝斯有种近乎偏执的喜爱，所以才在这样一个不利于贝斯手展示的舞台上选择了一一个贝斯手的身份参加比赛。 而且他对自己音乐的理念，以及音乐道路的规划都有着自己的想法，他也是第一个主动表示想签到星海文化的选手。 他也对金属乐有着自己的见解，只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重金属的那个方向。 在技巧方面，曹吾并没有多少可以教他的东西，但在音乐视野和理解方面，曹吾还是能够对他进行指导的。 王典的接受速度很快，对于曹吾教他的那套东西他迅速便摸到了窍门。 舞台上，血槽乐队以一种全新的精神面貌和对音乐的诠释方式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 “不能说是化腐朽为神奇，而是锦上添花。”孙翔微笑点评：“真没想到，经过曹吾老师的一番指导，你们居然有了这么大的改观，看来是真的取到经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记住曹吾老师的指导，哪怕是没有在这个节目走到最后，能够摸索到自己的音乐风格，就够你们立足乐坛了。” 雷涛很上道，马上道：“我们永远都是曹吾老师的学生。” 血槽乐队的表现很不错，拿到了103的高分，要知道加上评委分数，满分也只有115分而已。 很快，轮到王典上场了。 抱着贝斯，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有些老土的衬衣，岁数不大，看上去却像是孩子都能打酱油的岁数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长相的缘故，曹吾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了点sr的影子。 真的纠结啊！曹吾暗自摇头。 这两组选手他都很喜欢，哪组淘汰对他而言都有些心疼。 不过好在这只是个节目，只要表现足够精彩，名次本身其实并没有多重要。 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王典站在了舞台中央，身后是节目组乐队，聚光灯打在他头顶，阴影撒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嗡！ 失真的电吉他响起，王典站在话筒前，沙哑甚至有些像是戈壁上粗糙砂砾的声音出现，听不太清歌词，有些像是无含义的吼叫。 咚咚！ 两声重重的底鼓声伴随着吉他和贝斯骤起骤落，没有丝毫紊乱。 咚咚！ 又是两声，王典的贝斯和乐队完美契合，精确得如同电脑控制一般。 嗡嗡！咚！ 嗡嗡！咚！ 简单却充满力量感的节奏出现，王典开口，用一种沙哑诡异的声音吐出一串歌词。 “漆黑的风掠过落日的血色，” “地狱的大门，风铎在响彻，” “垂死的嚎叫，苦难的征兆，” “岩浆里跃动着甜蜜的毒药。” “孩子已沉睡n被煮沸，” “我从深渊中回归，将这世界拖入” “轮回！” 很中二的歌词，这是王典写于高中时期的一首歌词，但没人注意歌词的内容，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那独特的声音上。极端嗓，这是曹吾教他的秘密武器。 虽然他掌握得并不是太好，但依旧吓到了包括孙翔在内的所有人。 歌还能这么唱？ “歌还能这么唱？”这也是王典向曹吾发出的疑问。 “没人能够规定音乐该有的样子，它是来自自然的声音，只要存在，就有意义。”曹吾认真解释道：“从火山喷发的响动，闪电划过天空的巨鸣，到蚂蚁啃食草叶的悉索都是音乐。科技再先进，也无法模仿出微风的吹拂，那是自然的声音。人声本就极为局限，难道还要限定它的可能性么？” 王典似懂非懂，曹吾没有进一步解释，这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他只是叮嘱道：“从事音乐行业，赚钱是必须的。但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还认为自己是音乐人，就要保持一颗探索的心，这也是我能教你的最重要的东西了。” “您是说，试验音乐？”王典像是明白了。 曹吾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努力的方向。” “继续吧！” “火！焚烧一切的阎罗！” “爱！是你致命的罪责！” “怕！思念已无处可躲！” “n！让我审判你的邪恶！” 曹吾在见到王典的第一面就问了他，最喜欢的金属乐是哪一首，不出意料，他最喜欢的是n。 从他的贝斯中曹吾也能听出，他感兴趣的是黑、死、敲的那一套。 只不过曹吾暂时还没有把这些风格的音乐拿出来，王典只是隐约触摸到了那一丝感觉，却无法抓到。 在曹吾给他讲解了死亡金属后，他就像是终于回到水中的鱼儿，贪婪汲取着养分，迅速完善着自己的音乐理念。 两天之内，他就拿出了这样一首名为死亡的纯正死亡金属来。 虽然放在地球上，这样一首歌只能被当做拙劣的模仿之作，但在这个世界，死亡金属却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b瞬间提高，乐队鼓手老师快要把鼓皮锤破了！ 吉他老师拼命配合着王典，加快速度，但王典的手速还在飙升！ 原本不容易被发现的贝斯声此刻却成了主角，王典右手带起了残影，脖子上青筋暴起，冲着话筒咆哮。 “剥开虚伪的表皮下惨白的灵魂是谁！” “愤怒的你又在幻想中s过几回！” “嫉妒变成游荡在裤裆里糜烂的鬼魅！” “放纵的贪婪成为永远填不满的” “胃！” “吼！” 灯光移动，将王典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评委席上，饶是见多识广的孙翔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流了一后背的冷汗！ “哭吧！当你看见恐惧的颜色！” “笑吧！狠毒在脑中翻滚灼热！” “恨吧！腐朽种在金钱的内侧！” “死吧！我将重拟世间的准则！” “苏醒吧！沉睡在心底的” “恶魔！！！” “卧槽！”孙翔忍不住暗骂了声，惊疑不定的看向颇有兴致的曹吾，心中嘀咕。 你教了他什么东西？ 这他娘的不让播吧？11 </br> </br> 第二百二十三章 极端嗓 “表演结束，请各位投票。” 血槽乐队也站到了台上，两束追光分别打在他们和王典的身上。 许多观众依然沉浸在方才王典震撼的表演中没回过神来，听到主持人的声音后，面面相觑。 孙翔看了看曹吾，耸了耸肩膀。 这首歌他自己是相当喜欢，现场这100位观众能不能接受得了可就不一定了。 观众分数出来了，92分，这个分数相当高。 接下来该轮到评委导师打分了，除了曹吾以外，其余三位导师每个导师都有5分的权利。 “金水儿导师，请给出你的分数。” “我个人对这首歌的风格不是太喜欢，因为比较偏阴暗，但技术方面我非常喜欢，我想知道这首歌的编曲是谁做的？” 王典老实说道：“是在曹吾导师的指导下完成的。” “非常棒。”金水儿冲曹吾比了下大拇指，说道：“我的分数是4分。” “和金水儿导师不同，我非常喜欢这首歌。”吴晗坤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道：“从编曲中可以听得出，创作者拥有着深厚的古典乐基础，整首歌曲采用三段渐强的方式烘托气氛，选用的乐器也很有讲究，我看到乐队中还有一位老师在弹奏大提琴为曲子增强底色，让王典的贝斯更加明亮凸显……当然，最令我惊艳的还是这种独特的唱法。曹吾导师，我能请教一下，这种唱腔有它的名字吗？” “叫极端嗓，顾名思义，就是用极端的方式进行演唱。”曹吾并没有多说，倒不是因为怕泄露技巧，而是因为现在还在为选手打分，注意力应该集中在选手身上。 但吴晗坤显然综艺经验要比他更丰富，很清楚这种时候观众的好奇心一定集中在曹吾这里，便又追问了一句：“这算是实验性质的音乐吗？” “并不是。”不能让话落地，曹吾只得接过话头，解释道：“在两三年前我们就在玩了，巴图也会，而且他也写过用极端嗓演唱的歌曲。其实蒙古的呼麦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极端嗓，极端嗓只是充分利用了喉音的技巧。” “哦！果然。”吴晗坤恍然大悟：“只不过呼麦更重视的是声音的层次性，极端嗓更注重情绪的表达，对吗？” 曹吾只能微笑点了点头。 “很厉害，王典的演绎也抓到了精髓，这首歌是你的原创吗？” “是的。” “加油！我很看好你！”吴晗坤笑道：“我给出的分数是，5分！” 孙翔没有多废话，紧跟着就伸出一个巴掌：“我也5分！” “哇！” 掌声响起，居然有两个导师给出了满分。 “恭喜王典！成功晋级！” 血槽乐队身上的追光消失，王典一握拳，略庆祝了下，便走向一旁，和黯然的血槽乐队一一拥抱。 在这两个多月里，远的不敢说，各个导师麾下的选手们多少都有了些感情，血槽乐队并不差，但规则在这放着，总有一个要走。 不过他们也不亏，曹吾已经知会过他们，无论哪一方淘汰，都可以来星海文化，曹吾给他们担保。 算起来，血槽乐队也算是曹吾的门生了，不管比赛成绩好坏与否，这一趟都赚了。 录完节目，曹吾请自己队伍的四支乐队吃了顿饭，一来是安慰血槽乐队，二来也是为后面的刮刮乐和费明娜提个醒，好好努力。 距离下一期录制还有五天，大家便喝了点酒，曹吾一觉睡到第二天自然醒，神清气爽。 张嵘一大早也过来了，今天公司要开三季度会议，黑洞乐队得有代表参会，这次轮到了曹吾。 打开视频软件，曹吾穿着大裤衩子，上身穿着t恤，一边吃早餐一边旁听。 “今年前三季度，公司营收共计1971458万元，管理费用391865万元，净利润1063712万元……” “海外市场部已扩招至11人，已开拓48个国家的音乐市场……” “经纪部目前已签约实习艺人21名，其中音乐组13人，影视组8人……” “公司前三季度广告投入共计113186万元，目前黑洞乐队专辑销量共计：数字版338164万，实体版61896万，典藏版9871万份，总体销量已经达到钻石唱片标准。beyond乐队专辑销量共计……” …… 曹吾对公司的事物并不过多插手，但该了解的还是了解得比较清楚，整体营收方面，公司比去年更上升了一个台阶，上半年就破亿了，今年全年估计能破两亿。 但和行业内顶尖的音乐公司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各个部门的发言都结束了，牛莉冲摄像头另一端的曹吾说道：“曹总有什么想说的？” 曹吾这些年挣的钱，除了买了两套房子，一堆乐器，大大小小的捐赠之外，都入股了星海文化，占比在117%，是第三大股东。 清了清嗓子，曹吾说道：“公司的发展喜人，这来源于大家的共同协作和努力，值得鼓励，但星海文化的发展绝不仅限于此。目前我们公司的综合实力与十大相比还有不少的差距，从利润方面就能看得出来。” “十大音乐公司每年的净利润都没有低于过十亿，我们挣两个亿就已经累够呛了，究其原因，是因为我们的利润点太过单一。” “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公司最大的三块收入来源，是版权销售，演唱会，和音乐节，基本都集中在两支核心乐队和音乐老本行上。而十大音乐公司的业务范围已经拓展到音乐、影视、实体周边、主题公园等等方面了，我们也要取长补短，迎头赶上。” “公司招收了一批实习艺人，为的是培养新的利润点，但我觉得，想要增加利润，将指标落在人头上是不现实的，渠道和资源才是最挣钱的。” “十大都有自己的渠道，和各大电视台都有合作，还有自己的节目。这无论是宣传还是营收方面都是很成功的例子，我们为什么不能学习呢？” “我们也可以打造自己的影视节目，电视台不好入手，就搞网络节目呗！你们知道《最强新乐队》的赞助总额有多少？12亿！这还是全网第五的节目，广告赞助就把咱们一年的净利润赚回来了，那第一得有多少？” “我这个星期会回一趟公司，抽个时间给企宣部开个会，你们也趁这段时间集思广益一下，拿出几个方案来，好吧？我就说这么多。”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华英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会议 铃铃铃！ 门禁响了，是保卫处打来的，说是有位叫做方绿筱的小姐来访。 筱筱？她不是在新疆吗？ 曹吾穿上鞋子，跑出去接她。 “还想给你个惊喜来着……”方绿筱抱怨着，曹吾拉着她的箱子牵着她。 “等会儿把门禁给你，你怎么突然来京城了？” “马上到国庆长假了呀！你不会连今天几号都不记得了吧？” “呃……”曹吾无语，还真是忘了。 “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好，感觉挺充实的，只是专业方面……” “专业不是早就考虑好了吗？怎么，最近又听到什么了？”曹吾接了水插电烧了起来，方绿筱这几天不能喝冰水。 “我本来准备考京师大的金融学，但上次我爸妈来看我，他们却推荐我考应用统计或应用经济，将来无论是从商还是从政都比较容易。我现在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曹吾点了点头，筱筱是个不太有主见的人，但一旦认定的事就很难改变。 有关学习的事，她从小已经习惯了听从家里人的安排，因此虽然她有了想法，却会被家人的意见所影响。 究其原因，还是缺乏社会经验，三观尚未定型。 不过这也是急不来的，她现在的问题是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听从他人的建议又怕后悔，所以才这样纠结。 这种情况下，曹吾也只能给出自己的建议，具体怎样选择，还是得看她自己。 斟酌着字句，曹吾沉吟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更倾向于人工智能专业，我觉得这是未来。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要找到你感兴趣的方向，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这才是前提。” “我就喜欢和你在一起。”方绿筱腻了上来，撒娇道。 曹吾乐了，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那你想做家庭主妇么？” “做家庭主妇有什么不好？”方绿筱直起身子来道：“假盘国的女人不都是做家庭主妇么？你们男人不是都追求什么雇英国管家，娶假盘国女人，养法国小三么？” “啊？你听谁说的？”曹吾揪下颗巨峰葡萄塞进她嘴里，笑道：“我能是一般的男人么？” “那你是想娶法国女人，养假盘国小三么？” “你怎么句句话不离小三呢？怎么你怀疑我养小三么？” “你没有么？那这根头发是哪儿来的？” “不是你自己刚从头发上捋下来的吗？” “哎呀！讨厌！怎么被你看到了！” “笨死了！”曹吾搂着她窝在沙发里，用下巴蹭着她的脑袋：“我这一天到晚都快累死了，哪有时间找小三？再说了，有你这么个正房在，哪个女人还入得了我的眼？” “呦！这么会哄人，跟谁学的？” “呦！到底是数学系的高材生，反应很快嘛！” “那是！” 两人闲扯着淡，方绿筱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有的时候想想，要是我真的做家庭主妇，每天帮你做做饭，洗洗衣服，等你回来后，给你拿拖鞋，热毛巾，好像也挺幸福的。” “千万别被假象蒙蔽了。”曹吾笑道：“假盘国很多家庭表面上相敬如宾，实际上男人一下班就去居酒屋，女人等男人上班后就去找小白脸，互不打扰，各系生活。你想做那样的家庭主妇吗？我可不许你这么没追求。” “瞎说什么呢！”方绿筱笑着拍了他一下，又有些失落道：“但是像现在这样，相隔大半个华国，几个月都见不到你一次，我真的很没安全感。” 揉了揉她的肩膀，曹吾道：“我也没想到录个节目会这么忙，连一两天的空都抽不出来，等这个节目录完，我就暂停接通告，去新疆陪你，顺便把我的毕业论文搞出来。” “好啊！还有多久录完？”方绿筱开心问道。 “最多两个月。” “啊？还要两个月呢？”方绿筱有些失望。 “怎么，还嫌晚？这么饥渴的吗？”曹吾冲她眨了眨眼睛，方绿筱霎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羞红了脸。 嗔怪的拍了他一下，方绿筱羞道：“要死啊你？大白天的，你今天不是还要指导选手吗？” 曹吾一把抄起她，往卧室走去，一边说道：“他们下午才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 方绿筱在这住了两天，曹吾把该教导的知识和理念一股脑的灌输给了刮刮乐乐队和费明娜，相关的理念在之前的培训指导过程中他已经教过他们了，这次是进一步的巩固和理解。 之后，曹吾便和方绿筱一道前往了魔都，方绿筱回了香城探望父母，曹吾则直接去了公司，牛莉说有突发的重要事件需要他回来。 这次回公司，曹吾准备协助牛莉把公司影视部的架子搭起来，团队建设，人才引进的事不用他管，他只负责点名方向。 公司虽然利润方面无法和十大相比，但现金流可比他们充足多了，这几年来多进少出，公司账面上已经有超过十亿的现金流了，牛莉已经和几大银行的领导吃过好几次饭了，她早就在思考如何利用这笔钱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渠道。 如果不是曹吾这次的提议，她都打算把这笔钱投入房地产行业了，这两年京城、魔都等地的房价都涨飞了，这让她无比庆幸当初直接买下了公司所在的这几层办公楼，单这笔投资就已经赚了将近三倍了！ 曹吾找到牛莉和企宣部的相关领导一起开了个小会议，主要是将《蒙面歌王》和《歌手》的创意拿出来。 在仔细分析过后，大家一致认为这两个节目创意可行，而且很有大火的潜力。 具体是和电视台还是网络视频平台合作，这些就是牛莉和企宣部的问题了。 开完会，曹吾和牛莉来到她的办公室。 牛莉找出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曹吾道：“华英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会议，今年是第二次，这次随行的文化类人才代表中有黑洞乐队，时间在下个月，具体时间还不能确定。”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可抗力违约 华英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会议是从去年开始举办的一次跨国交流会议，旨在加强华欧双方人文交流，为华英关系“黄金时代”持续深入发展奠定更加坚实的社会和民意基础，为华欧关系发展和世界和平繁荣作出新的贡献。 去年英国首相第一次提出了脱欧公投，虽然没有通过，但也搅得国际局势风起云涌。 急于寻求新的合作伙伴，英国便瞄向了华国，双方感情迅速升温，华英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会议便是基于这种形式下诞生的会议，它不光代表了两个国家的友好态度，也是促进双方进一步合作的交流平台。 去年第一次会议上，双方就教育、科技、文化、卫生、体育、青年、旅游、新闻媒体、地方合作等领域都表现出合作的欲望，作为全球最大的市场，英国迫切需要华国来帮助刺激国内经济。 但因为双方民众对对方并不了解，这个会议便承担起华英高级别人文交流的作用。 今年这次会议的规模比去年更大，照例是由大领导带队前往伦敦出席会议，随行的有各个领域的佼佼者，考虑到英国是摇滚乐的发展源头，全国上下摇滚氛围浓郁，因此在随行的文艺代表团中，黑洞乐队便作为文化领域人才出现在了名单上。 这对于任何一支乐队，不，应该是任何一个音乐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荣耀。 牛莉很庆幸说服了曹吾，参加了伍德斯托克音乐节。 或许也是那次上央视新闻联合直播，上面才关注到黑洞乐队。 能被大领导带出去，就代表着国家的脸面，这可比上新闻联合直播厉害多了！ “文艺代表团的领导已经来过了，这次会议后会有一场交流演出，华国这边的主力就是文艺代表团。这次随行的文化组成员有中央民族乐团，国家京剧院一团，华国交响乐团合唱团，宋老师等等，当然还有我们。这次演出是作为一个整体出演，对节目的要求很严格。” “领导作出了一些要求，第一，要体现华国传统文化特色，领导专门点名了《梦回唐朝》，这首歌一定要有。第二，最好能设计成整体节目，也就是和其他几个乐团进行合作演出。第三，要展现国际化水准，最好能有一首英文歌，但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的那几首都不行，得再拿出至少一首来。” 顿了下，牛莉说道：“你那应该有存货吧？” 曹吾挠了挠脑袋：“存不存货另说，我这边节目还没录完呢！” “这你不用管，会有人去跟uk他们说，你们这是给国家办事儿，属于不可抗力因素，不算违约。”牛莉道：“乐乐还得过两天才能回来，接下来一直到出国前，你们都要和文化组成员一起准备。” “时间很紧啊！”曹吾皱眉道：“就算下个月月底的话，也就一个月时间了，” “所以我这么着急把你喊回来。”牛莉认真道：“这次机会的重要性不用我跟你多解释，好好把握，公司这次能不能冲进十大，就看你们了。” “牛姐你这么说我压力很大啊！” “大就对了，有压力才有动力，加油！” 《最强新乐队》节目组突然接到通知，节目暂停录制，这让导演组顿时乱了套，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在向上面打听之后，郝仁却得知原来是因为曹吾的档期出了问题。 他有些气愤，毕竟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就因为他一个人的档期，就把节目整停拍了，怎么说也不地道。 但公司却告诉他，这事儿不是曹吾或者星海文化的问题，让他不要多问，损失也不算在他的头上。 郝仁猜到了什么，这么大个uk公司，人家公然违约，却丝毫不追究，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他给曹吾打了个电话，电话那一端曹吾连连道歉，说是突发状况，他也没办法。 但问起原因来，曹吾却不肯说，只说需要保密。 这下郝仁就明白了，肯定是关于政府的事，这他就管不了。 节目暂停录制，工作人员放了假，导师们也只能临时改档期。 孙翔并没有联系其他节目，而是直接来了魔都星海文化。 “怎么回事儿啊？电话里也不说，有什么神秘的？”曹吾找了家地道魔都本帮菜馆，请孙翔吃饭，和牛莉一起。 “电话里说不清楚，是有这么个事儿……”曹吾如此这般的解释了一番，孙翔这次来也是为了谈任职的事，没必要瞒着他。 “哦！是这样啊！”孙翔恍然大悟：“我说那两俩孩子什么都没说，直接调整档期呢！” “这消息不让外传，怕临时有变故。”牛莉解释道。 涉及到国家层面的活动，不到开始的前一刻，都不能完全确定。 万一黑洞要是被换下去或者取消掉，结果消息已经散得漫天都是，最后发现和名单不符，损失的不光是黑洞乐队的名声，还有国家单位的信誉度，所以牛莉才如此谨慎，不让乱说。 “孙老师这次来魔都，干脆就留下吧？”牛莉笑道。 “那就看你们的诚意够不够了呀！”孙翔开玩笑道。 “诚意当然够，要多少有多少！”牛莉端着分酒器，双手相敬：“我代表星海文化，盛情邀请您来担任我公司的音乐总监！” 瞧着牛莉手中满满一分酒器的白酒，孙翔咂舌道：“久闻牛总大名，果然是女中豪杰，只是我这点酒量，恐怕喝完就躺这了。” “我干了，您随意！”牛莉仰头将酒喝尽，孙翔也被激起了豪情，爽朗笑了声，也端起分酒器一饮而尽。 “这么说您是答应了？”牛莉目光灼灼。 “我要是不答应，今天恐怕得躺着出去！”孙翔哈哈笑道。 牛莉没提待遇，孙翔也没问，这种场合下，谈钱就俗了。 方才牛莉那么喝酒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只要孙翔愿意来，待遇绝对丰厚，孙翔喝了，就代表认可了牛莉的诚意，开多少钱就是以后的事了。 餐桌上只交朋友。 “小曹啊！”孙翔酒意上涌，红着一张面庞道：“我是答应了来星海，你欠我的歌也得算数！” “当然算数！”曹吾放下筷子笑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会被写进历史 “你唱给我听听！我带着吉他呢！”孙翔让司机把吉他送了进来。 曹吾抱着吉他，拨了两下，忽然发觉这把老吉他有些眼熟，惊讶问道：“这是你当年在台上拿的那把？” “铁玫瑰，目前这世界上就剩这一把了。”孙翔笑着喝了杯酒，用筷子夹花生米吃，一边催促道：“快唱快唱，我听听看合不合适，不行的话得换货啊！” 笑了笑，曹吾道：“这首歌专门写给你的。” 清脆的吉他干净透彻，如同记忆中的校园，又像沉淀的纷乱世俗的岁月，淡淡流进心田。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 “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永在我心中，虽然已经没有他……” 孙翔认真的听着，起初他在笑，但渐渐的，他面上的笑容淡去，愣愣出神。 曹吾唱得很认真，哪怕环境简陋，乐器只有一把老木吉他。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 “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孙翔忽然抓过酒瓶，往分酒器里倒酒，面无表情的一口吞下，然后像是吞了一块烧红的铁块般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直吸到眼眶泛红。 曹吾恍若未觉，仍是继续唱着。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 “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 “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仍在我心中，” “虽然已没有他。” 孙翔捏着酒杯，直愣愣的看着桌上的菜，如同一座雕塑。 初中，父母去世，在爷爷的抚养下长大。 高中毕业辍学，外出打工，供孙阳上高中。 21岁，爷爷去世，将孙阳接到京城，一起混迹夜总会。 23岁，第一次上台唱歌，孙阳伴奏，第一次靠音乐挣到一百块钱，玫瑰打赏的。 25岁，和玫瑰结婚，同年，玫瑰因白血病去世。 26岁，组建乐队，起名铁玫瑰，孙阳担任主音吉他手。 28岁，自费出了第一张专辑，走红全国。 35岁，孙阳酒驾去世，自此世上无亲人。 36岁，解散乐队，卖掉房子，全国流浪。 45岁，回京复出，嬉笑怒骂，欢乐至今。 今天，曹吾的一首歌，却让他发觉，自己并没有放下。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 “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 一曲唱罢，包厢内一片安静，曹吾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又帮孙翔斟满，和他碰了下。 孙翔拿起酒杯，放到嘴边，忽然扭脸看向曹吾，笑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爱的代价，满意么？” 孙翔没说话，将酒喝完，认认真真的看着曹吾，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会被写进历史里。” “我不喜欢历史。”曹吾摇了摇头：“纠结过去和未来都是无意义的，活在当下，开心就好。” 他像是说给自己，也像是说给孙翔。 “哈哈！”孙翔大笑一声，转头问牛莉说道：“牛总，魔都的房价现在是什么水平？” “你想买房子？” “听曹吾老师的！也该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家了！” …… 乐乐又过了一天才回国，曹吾、巴图和青松已经去京城等她了。 “董团长您好。”曹吾几人在国家交响乐团的音乐厅内见到了董团长。 这位老先生可以说是国内文艺圈内金字塔尖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了，但却没有丝毫气场，反而像个邻家爷爷般热情的招呼他们：“你们好呀！我是董志军，欢迎你们。” 交响乐团合唱团正在排练合唱表演，这八十位成员都是国内外各高等音乐院校的优秀毕业生，巴图不敢造次，因为这里面就有他的两个学姐。 将他们带到了会议室，那里已经有几位老先生在等他们了。 “这位是国家京剧院一团的李团长，交流演出的戏曲类节目由李团长负责。” “这位是中央民族乐团的江团长，他负责大型民族管弦乐队和民族合唱队，也是这次交流演出的总导演，你们的节目编排也要通过江团长的审核。” “这位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杨教授……” 曹吾等人有些惶恐，这一办公室都是大拿啊！ 落座后，董团长说道：“这次交流，领导要求我们拿出新意，展现传统文化特色，突出国际化，所以我们邀请了黑洞乐队这样的优秀年轻摇滚音乐人。” “英国是摇滚乐的发源地，但在这么多年之后，摇滚乐已经在世界各地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形成了不同的风格流派，比如说美国的布鲁斯摇滚，还有黑洞乐队开创的重金属摇滚等……” 董团长显然是做了功课，但明显对摇滚乐不是很了解。 挨个发言过后，终于谈到了演出本身。 曹吾之前已经提交了十首歌，作为备选，按照预设的演出时间，黑洞最多能演唱五六首，如果和其他团体合作，估计四首就差不多了。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因为其他团体并没有和摇滚乐队合作的经验，需要磨合，大家今天就必须把节目定下来。 首先《梦回唐朝》是必须要有的，其他三首歌就要商议决定了。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下午，终于把四首歌确定了下来。 至于如何和其他三个团体进行合作，黑洞乐队也给出了自己经过商议的方案，至于采不采纳，就看几位领导的意思了。 三个国内最顶尖的艺术团体中藏龙卧虎，简直就是天才扎堆的地方，就连曹吾都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第二天，三个团队就根据歌曲设计出了好几套合作方案，紧接着便紧锣密鼓的排练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爱是世界共通的语言 伦敦希斯罗机场，来自华国的交流团整齐有序，依次坐上安排好的车辆，往酒店行去。 曹吾等人所在的文化代表团和体育代表团住在同一个酒店。 随行的工作人员一再叮嘱，要注意秩序，遵守规定，没有许可不得外出。 不过也没人想着出去，演出在即，大家恨不得睡觉的时间都拿出来排练。 代表团包下了整个酒店，自然也包括会议厅，第二天一早，大家便顶着倒时差的不适来到会议厅内排练。 黑洞乐队的四首歌，已经在大家的合作研究下，变成了四套大型的节目，和原本的设定相比，简直完全变了一个样。 很少有人能获得这么多不同风格，不同团队，但却强悍无比的资源，曹吾彻底放开了手脚。 在三个强大团队的支撑下，曹吾发现自己无论怎样的奇思妙想，都能够真的实现出来，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周四的会议，黑洞乐队还不够资格参加，整个文化代表团只有江团长出席。 但大家也都没闲着，按照大领导的指示，交流团应该走上街头，深入民众，向英国普通人民宣传展示华国文化，加强交流。 因此，文化代表团便全员出动，来到了威斯敏斯特宫内，参加交流会。 交流会上，京剧院的老师们盛装打扮，在展台上唱起戏剧名段，前来参加交流会的伦敦市民们纷纷被吸引，好奇的观赏来自东方的艺术。 民族乐团的老师们则和宋老师合作，带来了一首又一首的经典民歌，其中就有《小河淌水》。 只不过老妈的咖位不够，没能加入这次的交流团，曹吾暗自决定，回去后要帮老妈多写几首歌，这样的出国访问履历可是最好的镀金机会，怎么能少了老妈呢 黑洞乐队也有一个展台，作为交流会上唯一一只摇滚乐队，他们吸引了诸多好奇的目光，以及媒体的关注。 虽然拥有多次演唱会的经验，但曹吾几人还是有一丝紧张。 加油！不能给华国丢人！ 明天交流演出上的曲目自然不能拿出来，不过其他的歌都可以。 黑洞乐队的歌大多数都比较积极健康向上，都能拿到台面上来，随便挑几首出来，就能凑起一场小型演唱会。 展台下方来往的人们脖子上都带着个塑料牌，里面装着参会证件。 许多年轻人看着台上忙活的工作人员，对来自东方的摇滚乐队充满了好奇。 其中有少许人是认得黑洞乐队的，他们在网络上看过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录像视频。但大部分人对黑洞乐队是陌生的，不清楚他们是怎样的一支乐队。 虽然是世界上第一个完成工业革命的国家，但目前的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依然维持着议会制和君主立宪制的政治体制。 因此黑洞乐队便没有依照惯例，用《国际歌》作为开场。 交响乐团的老师们被邀请来到台上，黑洞乐队的第一首歌选择了《相信自己》。 英国虽然没有法国、德国、意大利的文艺气息那么浓郁，但普通民众也是比较喜欢歌剧、音乐会的。 因此，当气势磅礴的前奏响起时，惊讶的民众便开始向黑洞乐队的展台前围拢了过来。 一曲唱罢，掌声热烈。 但《相信自己》引起的反响显然没有《烽火扬州路》和《高级动物》来得大。 前者是不少英国人第一次见到用琵琶作为前奏的摇滚乐，当第一个音响起时，便引得台下一片惊呼。 高亢的电吉他适时的融入，强劲的节奏让很多人第一次领略到了金属乐的魅力。 很多人认为英国人大多都是保守刻板教条的绅士淑女，但如果真是这样，这里也不会诞生出摇滚这样反叛的音乐形式了。 新奇的重金属，融合了充满异域风情的华国文化，这对许多不了解黑洞乐队的英国人来说无疑是个全新的世界。 而等到《高级动物》出现，那种意识流的表达方式更是让众人惊奇不已，震撼于摇滚乐居然会有这样的形式。 英国国内的摇滚乐如今流行的方向是将其盎格鲁和撒克逊民族音乐相结合，在看到黑洞乐队的表演后，他们发现即便远隔万里，但双方的音乐发展却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 交流会持续了一下午，英国民众也借此机会满足了对华国文化的好奇心。 黑洞乐队接受了当地媒体的采访，说了些对于两国文化的看法，加强双方交流的期待等等话题。 晚上，所有交流团成员来到威斯敏斯特中央大厅2400人的大礼堂，观看英国交流团献上的演出。 莎翁的戏剧在任何时空，任何年代都是无法被遮掩住光芒的珍品。 苏格兰和爱尔兰的音乐和舞蹈也别有一番风味。 《音乐之声》更是唤起了所有人儿时的记忆。 大领导和英国副首相以及文化大臣都参加了演出，演出结束后，大家又一同用了晚宴。 虽然都说英国无美食，但矮子里面还是能拔将军的，至少面包还不错。 而且这次晚宴上的菜品也是由著名的大厨制作，而且还对应华国口味做了细微的调整，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合大家胃口的。 会议一共有两天，第二天没有交流会，大家在准备着晚上的演出。 演出地点同样是昨天的大礼堂，只不过这次换他们上场了。 一大早，所有人便都到了中央大厅，交流团的工作人员与大厅负责人对接安排着舞台布置，双方准备都很充分，虽然急切，却不忙乱。 下午，会议结束了，双方领导和代表在稍事休息后，便来到了大礼堂，准备欣赏由华国文化代表团带来的演出。 这相当于跟英国文化代表团正面pk，每个人的紧张中都带着一丝兴奋。 以合唱作为开场，合唱团的成员们演唱了《茉莉花》、《我的祖国》等华语曲目，也演唱了《魔笛》的选段，精彩的表演赢得了现场所有人的热烈掌声。 京剧院一团的老师们合作演绎了《梁祝》这一与《罗密欧与朱丽叶》齐名的华国著名戏曲选段。 同样可歌可泣的爱情瞬间拉近了双方的距离，虽然肤色不同，语言不同，但爱却是世界上共通的语言。 第二百二十八章 文化冲击 曹吾这是第一次做出如此夸张的装扮，幞头袍衫，甚至还为此贴了假发。 这是他来到这个时空中最重要的一次演出，但是，江团长他们貌似比他还紧张。 将黑洞乐队放到了靠后的压轴位置，就能够看出代表团队黑洞乐队节目的重视。 除了黑洞乐队的节目质量过硬以外，也是考虑到了文化接受程度的关系。 三个乐团的节目虽不同，但配音和音也互有合作，但顶多是两个乐团进行合作，例如民族管弦乐队帮戏剧院一团的演员们配乐。 而黑洞乐队则一网打尽，和每个乐团都进行了合作。 三个乐团的老师们也对黑洞乐队拿出的这几个节目相当重视，不仅帮着重新编排，还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精力一起排练，力求给演出一个完美的收场。 民族管弦乐队的老师们坐在舞台中央，后方是整齐站成排列的合唱团老师们。 该黑洞乐队上场了。 乐乐早已坐在弦乐首席的身旁，穿着与之不同的演出服，巴图则站在鼓乐师后方，安静等候。 青松右脸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坐在合成器前方，身躯笔直。 曹吾穿着一身白色的袍衫，缓步走向舞台中央。 铮！ 悠扬缥缈的古琴声响起，出自民族管弦乐队的首席古琴演奏大师之手，余音袅袅，伴随着合成器拟出的淡淡管风琴音色，定音鼓的若有若无的隆隆声，以及编钟跨越千年的古音，霎时间将所有人拉回到了千年之前的盛世大唐。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 “不复回……” 曹吾用苍茫的语调唱着跨越千年传承下来的诗词。 观众席上，文化大臣正在小声向副首相介绍着这首诗词的来历，在得知这是一首出自千年前一位传奇诗人之手后，副首相表示了惊讶和赞叹。 莎翁作为英国文学的代表，在整个世界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笔下的故事人尽皆知，华丽优美的词句让所有人如痴如醉。 如若选一位华国的文学大家与之相对应，曹吾认为圣人是不合适的。 圣人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他遗留下来的瑰宝适用于所有想要警醒自身，提升自我的人。 但那是思想，不是故事，论起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无与伦比的才学，太白恐怕才是华国数千年文明中最具代表性的那颗明珠。 “岑夫子，” “丹丘生，” “将进酒，” “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 “请君为我倾耳听。” 古琴与编钟交织，京剧院一团的戏曲大师们在舞台八方遥相呼应！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合唱团的老师们用朗诵的方式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词。 曹吾忽地脚步踉跄，振臂高呼！ “五花马！” “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与尔同销万古愁！” 在曹吾最初的计划中，这首词的演绎并不像现在这般复杂。 但在得知了他的这个想法后，江团长等人却像是着了魔一般，连着几天都在琢磨这个节目。 改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才定下了这个版本。 曹吾很庆幸，自己没有演砸。 这首词太适合这次的文化交流了。 当华国文化的代表人物，太白的咖位是够了，而且这首词也十分应景。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正象征着两国的良好友谊。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则对应着未来两国的经济合作，以及会议上签署的数十亿合作订单，千金散尽还复来！ 节目结束，大礼堂内的掌声经久不息，这首词的演绎无论是从立意高度还是文化深度，都是十分精彩的。 报幕员再次出场，用中英双语为大家汇报接下来的节目。 古筝响起，清脆的华国竹笛如同翩翩百灵鸟穿行其中。 曹吾大步走到弦乐组最前方的一架空古琴前，盘膝坐下。 应接不暇的古筝轮指伴着欢闹的竹笛在礼堂中萦绕，好几个女宾客都忍不住捂住了胸口，面上尽是赞叹和惊讶。 双手抚琴，曹吾在古筝与竹笛暂歇之际加入，弹出一段简单古朴，却又像是大道至简的五声音阶旋律。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京剧院一团，著名的老生演员范先生铅华洗净，一身合身的中山装，洪亮有力的唱腔仿佛唤醒了一片江湖！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一位又一位的戏曲大师出现，一起合作这首豪情万丈的歌曲。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曹吾加入，年轻高亢的嗓音为歌曲中添加了几份年少轻狂的豪迈。 在场的英国演员和充当观众的权贵名流显然被震住了，这首听起来曲调简单的歌曲，为什么会有这样磅礴的力量？ 那串绕在其中的种种民族乐器，烘托着整首歌曲的合唱团和声，潇洒写意的古琴乐手，这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又与众不同。 这就是来自东方的文化冲击吗？ 精彩绝伦！ 一曲完毕，全场掌声雷动！ “十分精彩的演出。”副首相鼓着掌，向身旁的大领导微笑道：“希望在未来的合作中，有更多的普通民众也能欣赏到这样的演出。” “一定会的。” 乐手位置再次改变，巴图从鼓师位置处走出，来到台前。 曹吾从古琴前起身，拿过一根只有三个孔的古朴管式乐器。 乐乐则抱着吉他站在了一旁。 苍凉的马头琴声响起，曹吾将那根管子抵在唇上，如同草原上清风吹过芦管的呼啸声从中传出。 “唔~~！” 巴图张开双臂，浑厚低沉的呼麦声从口中出现，引起了现场一片骚动。 无数人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咚咚！ 两声厚重的鼓声出现，仿佛宣告着远古流传而下的祭祀开始。 弦乐组中，八柄马头琴同时奏响，霎时间万马嘶鸣，众人闻之色变！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未来的冠军 巴图的极端嗓融合了蒙古族呼麦的发声方式，有一种别样的雄浑气概。 乐乐的吉他如同草原上自由的吟游诗人，和巴图一起讲述着古老的故事。 “飞鸟，鲜花，万物众生都一样，” “共生，共享，时间空气与阳光，” “年轮在流转，新火代代相传，” “今天虽短暂，过去的就是永远。” 蒙语的发音都带着战马踩过肚皮的感觉，巴图半闭着的眼睛睁开，双手一抬！ 厚重的鼓声随着管弦乐组的乐声炸响，后方合唱团的男女声部顿起！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 “花开花落四季轮回！” “岁月更替兴衰轮回！” “宇宙永恒！青春却一去不回！” …… 江团长他们曾经讨论过要不要将这首蒙语歌曲加入到节目当中，但短暂犹豫后还是加了进来。 华国是个多民族的国家，每个民族的文化都是华国文化的一部分，能够向外界展示花果文化的多样性和包容性，也是文化交流的目的之一。 作为一个联邦制岛国，英国的音乐也有着地域性的特点。 从文艺复兴时期的弥撒曲、经文歌开始，一直到现代音乐时期，英国音乐一直受到意大利、法国、德国的影响，基本上都在发展宫廷交响乐、教堂音乐和歌剧。 而这些音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在室内。 交响乐最理想的演奏场地是在音乐厅内，并且需要专业的设计，才能让回响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教堂音乐也是如此，唱诗班、合唱团也需要在专业设计的教堂内，才能达到那种空灵清澈的“天使之声”。 而在没有话筒和扩音器的时代，歌剧演员们也必须通过肺活量和尖锐的高音来让最后一排的观众听到。 因此，当一种来自辽阔大草原，浑厚香醇的唱腔出现在英国民众的耳朵里，那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音乐暂歇，民族乐团的老师用一段辽阔悠扬的长调将所有人带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之上。 继而，如同千军开拔的峥嵘吉他声，万马奔腾的马头琴声和牛皮战鼓的隆隆声，便像是一波一波的海浪，震撼着每一个观众的心灵。 在全场经久不息的掌声中，曹吾换下了衣服，挎上了电吉他，乐乐也拿回了贝斯，黑洞乐队四人开始进入摇滚状态了。 “接下来请欣赏歌曲，《梦回唐朝》。” 《梦回唐朝》前奏中的配乐音色很多，以往都是青松用合成器来模仿，这次可牛逼了，要驼铃有驼铃，要风铃有风铃，就连大锣都有研究生级别的大拿来敲，这演出体验非同一般。 经典的电吉他前奏奏响，英国人不了解情况，随行的华国团队里，年轻的工作人员已经进入粉丝状态了，只是不敢喊出声。 经过前三首歌曲的震撼，英国民众已经有些麻木了，但听到这首别具一格的摇滚乐后还是眼前一亮。 不过他们眼前一亮的原因或许和两国媒体不停闪烁的闪光灯有关，相较于华国媒体而言，英国媒体显然对正在演出的这支神奇乐队兴趣很浓。 在此之前，英国人从未有人见过能将摇滚和华国文化元素融合得这么好的音乐人，而且又是个如此年轻的音乐组合，听说他们在华国国内就粉丝无数，这本身就充满了话题性。 许多记者已经在联系代表团，想要采访黑洞乐队了。 一曲唱罢，舞台上除了黑洞乐队以外的成员们开始退场，工作人员将乐器撤下，很快，舞台上便空了下来。 只剩下最后一首歌的时间了，按照计划，黑洞乐队会以一首英文歌结束。 合唱团留下了四位成员做和声，乐队四人的面前都架起了话筒，这是要合唱么？ 曹吾低垂眼帘，吐字清晰的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i“ve paid my dues，” “我已付出了代价，” “time after time。” “一次又一次。” 咦？居然是首英文歌？ 青松的钢琴和乐乐的贝斯声响起。 “i“ve done my sentence，” “我服了刑，” “but mitted no crime，” “但没有犯罪。” “and bad mistakes，” “我犯过一些，” “i“ve made a few。” “严重的错误。” “i“ve had my share of sand，” “我自作，” “kicked in my face，” “自受，” “but i“ve e through！” “但我都熬过来了！” …… 和声加入，歌曲很好听，但副首相大人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犯错误？自作自受？这首歌该不会是在讽刺我们英国脱欧的事吧？ 这不由得他不多想，这次会议原本就是因脱欧而起的。 英国加入欧盟本来是为了谋求控制欧洲，后来发现非但不能达到这个目的，反而经常被欧盟多数票所裹挟。 欧盟资金的75%来自各成员国按照各自gdp比例上交，英国是经济大国交的自然比较多，英国本身非欧元国家，却要承担欧元区国家的一些债务和义务，当然不愿意了。 这就相当于几个邻居合伙开个美食城，每人一个摊位，公共费用按照摊位生产总值来交，英国摊位大，卖得多，自然也交得多。其他摊位有的不挣钱，有的甚至还赔钱，损失还要从公共费用里弥补。 不光如此，平时有个什么大事小情，还得投票，那些浑水摸鱼的小摊位还偏偏有投票权，这就很难受了，还不如退出来自己单干。 但合伙开美食城这段时间以来吃的亏是退不掉的，花的冤枉钱也是要不回来的。 可想而知英国人对这事儿还是感觉很不爽的。 大领导敏锐的察觉到了副首相的情绪有一丝不对，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 正好黑洞乐队唱起了副歌。 “we are the champions，my friend！” “我们是冠军，我的朋友！” “and well keep on fighting till the end！” “我们会一直战斗，直到最后。” 大领导微微侧身，微笑着用英语向副首相说道：“we are the champions，my friend！” 副首相一愣，继而爽朗的笑了起来，心头的一丝郁闷一扫而空。 “of course！” 成功和华国搭建起合作的桥梁，我们一定会成为未来的冠军！ 第二百三十章 诺顿秀 并不知道大领导帮他们解开了一个误会，黑洞乐队完美的完成了这次表演。 交流演出结束，所有参演的演员们都来到了舞台上，接受双方大领导的接见，为这次双边会议画上圆满的句号。 英方准备了高层领导间的舞会，代表团则直接放假了。 来伦敦将近一个星期，大部分时间都窝在酒店里，任务圆满完成，有了假期，当然要好好放松一下。 张嵘他们提前就来了伦敦，但因为会议前后代表团管理很严格，曹吾他们根本见不到张嵘他们。 任务完成了，大家就轻松得多了。 曹吾找到江团长他们，申请了下，说乐队要在伦敦呆几天，不随团回去了。 江团长他们也表示理解，想要采访黑洞乐队的英国媒体已经挤破了头，他们留几天接受采访，参加参加活动也在预料之中。 随着一篇篇关于黑洞乐队的访问出现在报纸和杂志上，bbc电视台也播放了交流演出的新闻，在媒体的宣传和观众的兴趣追逐下，黑洞乐队开始被越来越多的英国民众所认识。 而随着那首完整版的《we are the champions》开始在社交媒体上走红，黑洞乐队很快聚集起一批年轻的粉丝。 原本就认识他们的歌迷在社交媒体上po出黑洞乐队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的表现，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 星海原本就在开拓英国市场，黑洞乐队的歌也早已登陆spotify平台，只不过在英国的播放量和下载量一直不高。 不过随着黑洞乐队的逐渐走红，他们音乐的播放量和下载量也开始迅速攀升，而上升幅度最大的居然是他们的实体专辑。 年初公司和爱丁堡的一位小经销商签了个合同，往这边铺了一万张专辑的货，一直到会议前，也才卖出去几百张，但自从会议结束后，短短一个星期，就卖了五千张。 经销商原本是压钱铺的货，但这次很快就把第一批的货款结清，并且还准备订两万张专辑。 嗅觉敏锐的媒体发现了最近关于这只来自遥远东方的乐队的讨论很多，纸媒的邀约还未结束，电视媒体的邀请也接踵而至了。 “欢迎今天的嘉宾，来自华国的著名乐队，黑洞！” 诺顿秀是英国最受欢迎的访谈类节目，许多明星都曾上过这个节目，主持人格拉汉姆·诺顿更是全国最受欢迎的主持人。 甚至有英国人说，你或许不知道首相是谁，但一定不会不知道诺顿是谁。 华国红的半环形沙发，同样华国红的小茶几上放着四杯冰水，诺顿和热情的现场观众一起鼓着掌，欢迎鱼贯而入的黑洞乐队四人。 “欢迎你们，请坐。”诺顿用蹩脚的的中文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说英语比较好。”乐乐半开玩笑的用英语说道。 现场观众哈哈笑了起来，诺顿故意做出窘迫的样子，耸了耸肩：“那可太好了，这位女士的口音让我感觉到熟悉，稍等，让我猜猜看，你有北欧的血统吗？” “并没有，我只是在瑞典上大学。” “噢！美丽的国度，令人着迷的文化。”诺顿坐在椅子上，微笑说道：“我很荣幸参加了这次华英高级别交流会议，我也在现场观看了你们的演出，精彩绝伦！” “谢谢。” “的确是这样。”察觉到现场观众的反响不够热烈，诺顿回身冲观众解释道：“老实讲我在此之前和许多人一样，对这只东方的摇滚乐队并不了解，但是，看到了那场演出……我的天，你们没看视频的一定要去看……我只能用神奇来形容。” “我是你们的粉丝。”诺顿起身和几人逐一握了握手，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我更愿意称你们为艺术家，我有个疑问，在演出中，你们一共有五个作品，每一个都是充满艺术性，充满文化美感的艺术作品，究竟是什么，让你们创作出了这样精彩的作品呢？” 曹吾开口了：“其实这并不是我们乐队单独创作的作品，而是来自于整个文化交流团，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很多优秀的前辈给了我们指导和帮助，演出也是由三个大型乐团和我们一起完成，我们只是提供了创意。” “很奇妙的创意，我从没想过摇滚乐能够和华国文化结合起来，并且是那么融洽，虽然听不懂你们的语言，但这种新鲜的体验就已经足以让我对华国文化产生浓厚兴趣了。” …… 接下来的访谈中，诺顿巧妙的纵横捭阖，和每位成员都聊了一会儿，风趣幽默的同时也照顾到了嘉宾和观众们的情绪。 两国文化的差异让采访过程中欢笑不断，在一个个问题和解释过程中，文化的传播就已经在进行了。 “你们有考虑做一张纯英文的专辑吗？因为我了解到你们写过好几首非常不错的英文歌，包括那首《we are the champions》。” “未来会有这方面的打算，但要先完成学业，而且我们不知道英国的民众是否能够接受我们这样充满异域风情的东方乐队。” “哈哈！当然会接受，英国人对艺术的向往是西欧最强的！反正我自己是一定会去买你们的专辑的。” “其实我们今天有带来……” “噢！天呐！太棒了！”诺顿惊讶的接过了专辑，向镜头展示着，指着上面的字迹兴奋笑道：“看！上面写了，给我们的朋友，格拉汉姆·诺顿先生！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冠军！哈哈！” …… 又在伦敦待了两天，乐队几人便各自离去了，时间已经拖得够久了。 《最强新乐队》那边已经急得快冒烟了，乐乐也要赶回去参加考试。 赶紧录完节目，录完节目就空闲了，回新疆搞一搞毕业论文，给自己放放假，曹吾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囫囵觉了。 对了，貌似回新疆也闲不下来，乐队的英文专辑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牛莉还准备明年用新专辑打入英美两国的市场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第一期播出 “曹吾老师，终于看到你了，你再不回来，我们真要顶不住了。” 郝仁见到曹吾后，差点哭出来。 “对不住，对不住，我自罚三杯。”曹吾连连道歉。 黑洞乐队的行程已经曝光了，会议当天就已经上了新闻。 郝仁也只是抱怨两句，开个玩笑，见曹吾要罚酒，便打了个哈哈，笑着拦住了他：“你们是为国争光去了，我哪敢让功臣罚酒，快坐！快坐！” 曹吾坐下吃了口菜，随口问道：“吴晗坤和金水儿什么时候过来？” “得后天了。”郝仁没多说，不然又得扯到曹吾的身上。 档期这个东西，一旦出现变动，就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曹吾因为特殊原因离开，其他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等着他。 但是更改档期去参加了别的节目，这边开工，也不可能马上放下一切赶回来，只能两头跑，赶档期。 吴晗坤和金水儿的通告排得满，这边暂停以后，他们就直接赶去另外的节目组了。 不过巧的是，他俩去的是同一档街舞类的综艺节目。 可以预知，在那档街舞类综艺节目结束之前，吴晗坤和金水儿恐怕只能在飞机上睡觉了， 这让曹吾有一丝愧疚，因为这事儿毕竟是因自己而起的。 回头找个机会补偿他俩一下吧！ 明天有一天的空闲，刚好把王典他们叫来，临时抱抱佛脚。 孙翔没有和曹吾一起过来，这些天他没有接通告，除了隔三差五给那几个选手上上课以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公司里熟悉业务。 公司实习艺人的培养工作交到了他手中，他从中组建了两只乐队，让他们以团体的身份生活练习，其中的梁璐生和傅聪便成了一个乐队的成员。 组建乐队是每个实习艺人最向往的事，因为这代表了公司的重视和资源的倾斜。 黑洞乐队和beyond乐队珠玉在前，在实习艺人的心目中，能够组建乐队，就已经踏上走红之路的第一步了。 吴晗坤和金水儿回来后，《最强新乐队》终于重新开始录制了。 因为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准备，新开录的第一期厮杀得很激烈。 其中孙翔老师的战队准备最充分，因为档期时间紧迫的关系，怕磨合不好，吴晗坤和金水儿在最合适的下场机会中放弃了下场，双双败给了孙翔老师战队的选手。 不过金水儿手下的那位爵士高手还是顶着压力拿下了和刮刮乐的那场pk，成功晋级，吴晗坤的战队则全军覆没了。 曹吾的临时抱佛脚并没有帮血槽乐队打赢孙翔老师手下的那只摇滚乐队，王典也惜败于那位吉他手的手下，倒是费明娜最终靠着一手世界音乐脱颖而出，进入了半决赛。 最终的决赛阵容为孙翔战队选手两组，曹吾战队选手一组，金水儿战队选手一组。 这期节目录制结束后，第一期的节目也到了该播放的时间了。 这一季的节目宣传时间很早，在上一季刚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如果再不播出，观众都该忘了。 因此，从周六开始，uk网等视频网站，以及围脖等社交媒体上便开始出现了《最强新乐队》的宣传攻势。 逼乎、贴吧等平台上也开始出现各种帖子，猜测这一季的神秘导师究竟会是谁。 周日下午8点，第一期节目正式播出，uk网给了最好位置的封面推荐，打开网站就能看到。 虽然是vip用户先看，但视频也都被弹幕铺满了。 节目的开始是从邀请导师开始的，摄制组来到导师的家中，向他们发出邀请，参与节目录制。 吴晗坤和金水儿住的地方是节目组租好的房子，一来是为了画面好看，二来也不会暴露他们的真实住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孙翔老师是常年住酒店的，这点大家都知道，因此摄制组直奔酒店的时候，很多网友就已经猜出是他了。 当最后一组摄制组来到京城一处小区中，敲开了一个住户的门，曹吾的光头露出来时，弹幕瞬间炸了。 “啊！我瞎了！” “果然是黑洞！” “曹吾！我的妈呀！我就猜到会是他！” “黑洞乐队要来吗？天呐！真的假的！” 当通过摄制组得知这次只有曹吾会参与节目录制，大家的热情依然不减，已经纷纷开始猜测这次节目会出现黑洞的哪首歌了。 第一期结束后，观众反馈很不错。 超豪华阵容，高质量的选手，给力的后期，这一季的节目质量相当高啊！ 很多观众已经自发的在种种社交媒体上宣传了起来。 同时，神秘导师身份的消息也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热搜。 第一期节目的播放量迅速攀升，两个小时内就突破了百万，这个势头甚至比第一季还要凶猛。 四位导师的围脖评论区已经被攻占了，热闹无比。 “坤坤好帅啊！” “吾里水儿好可爱！期待期待！” “孙老师还是那么潇洒，我也想住酒店，有人打扫卫生，什么都不用管。” “曹吾！你怎么能把飞儿淘汰了呢？我感觉她比那个苏明滔强多了！” …… 不光是导师的围脖，就连第一期节目中表现精彩的选手的围脖也因此涨了一波粉。 不过曹吾的围脖评论下方讨论的点很快便跑偏了，从节目本身转移到了他的发型上。 “曹吾！为什么把脑袋抹那么白？你这是欺骗观众！快出来挨打！” “偶像，你家里电费一定不高吧？” “盘他！” 围脖上藏龙卧虎，有人将他开门看向镜头，脑门上一坨光斑的画面截取下来，p了套袈裟，配上了“佛门禁地，谢绝访客，滚！”的台词。 有的人将他坐在导师椅上，举起一只手的画面截取下来，在脑袋后面p了个光圈，配的词是“大胆猴头！吃我一大嘴巴子！” 许多关于他的表情包开始出现，起初只是在他的围脖下方出现，后来逐渐蔓延到了其他区域。 孙翔和吴晗坤也用他的表情包转发互动起来，但当金水儿也转发了一张后，兴奋的网友们便开始脑补出了一万个可以大书特书的故事。 花边新闻永远是人们最喜欢看的热闹，曹吾在发现后，并没有作出反应，而是顺手转发了一张孙翔老师的表情包，便很快将网友们的注意力转移回表情包大战中去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奠基仪式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香城国际机场，外面温度18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 晃动摇醒了曹吾，揭开眼罩，他眯着眼睛左右看了看，却是飞机落地了。 带的行李不多，助理小郭拿着，曹吾背了个随身的包，就先下了飞机。 曹吾看了看表，凌晨六点半，天已经亮起来了。 今天是香城市星海音乐学院的奠基仪式，市政府早就打过招呼，邀请他参加，他便连夜赶了回来。 飞机上睡了一会儿，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 牛莉昨天下午就过来了，星海文化出资不少，香城市政府也投桃报李，索性以星海命名了这座还未建起的音乐学院。 香城市所在的省份以及周边四个省都没有音乐类高等艺术院校，也是瞄准了这块的空白，市政府便琢磨着申请指标。 但国家对于艺术类院校的申请十分严格，而且最稀缺的其实是教育资源。 国内顶尖的教育资源基本都在十一所高等音乐院校中，想直接办一所能与十一所相媲美的音乐院校是不现实的。 但方市长显然并不畏惧这些困难，他绕了个圈子，请省领导出面和zj省政府协商，准备将新学校作为zj音乐学院的分校来建，难度就降低了许多。 虽然很难解释为什么zj音乐学院的分校要建在香城，但指标总归是下来了。 打车来到牛莉所住的酒店，牛莉刚刚下楼。 “精神焕发啊！”曹吾靠在车旁等她。 牛莉瞅着他的熊猫眼哈哈大笑道：“你这是多久没睡了？” “好意思笑！我这两天就睡了四个小时。”曹吾没好气的说道：“这节目录完别给我接通告了啊！” “这不归我管，你找张嵘去，哈哈！”牛莉将他推上车，笑道：“好了！请你吃饭还不行么？” “你就请我吃小笼包啊？”曹吾坐在车里，不满的冲牛莉嚷嚷。 “有的吃就不错了，忆苦思甜好么？” 小郭和牛莉的助理买好了早餐，提回了车里。 牛莉的心情不错，公司整体蒸蒸日上，业务越来越广泛，市场越来越大，人才越来越多，利润越来越高，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儿？ 只是曹吾就变成老黄牛了，也不知道吴晗坤和金水儿他们是怎么熬的，曹吾自己一档节目就累得够呛，他们不光能兼顾两档综艺，还能抽空去拍电视剧，简直是挣钱不要命了。 “对了小郭，你对象是哪儿的？”牛莉边吃边闲聊着。 “郑州的。” “谈了几年了？” “六年，高中开始的，大学在一个城市。” “那也不容易呀，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想倒是想，但经济条件暂时不允许。” 小郭来公司不到半年，一进来就做了曹吾的助理。 明星的助理在粉丝看来或许挺风光，能近距离接触明星，还有工资拿，简直不要太爽。 但实际上明星助理的薪资水平并不高，尤其是刚入行的新人。 做助理是很辛苦的，尤其是生活助理。 拎包拿衣服，端茶倒水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得操心。 艺人的行程安排，通告时间规划，都得助理来操心，如果出现疏忽，就会耽误事儿，是个很费心的工作。 可即便费心又劳力，做助理的工资却不高，基本在3000-6000这个水平上。 虽然吃住都和艺人在一起，都可以报销，可这点工资在大城市生活也是捉襟见肘的。 不过做助理也并不是没有前途，跟着艺人在圈内跑，能认识好多人，如果够机灵，会办事儿，能抓机会，也能很快做到经纪人的位置。 做经纪人就比助理舒服多了，那个时候就是靠资源统筹，动脑子来挣钱了。 厉害的经纪人甚至能够控制手下的艺人，挣得比艺人还多。 小郭是新入行的，但公司给他开的工资并不算低，起薪就是6k，上上个月转正，又加到了8k。 “用心做，曹吾这家伙很鸡贼，跟着他多看多学，好好干，三年之内，我保证让你在魔都买房。”牛莉霸气的给他画了个大饼。 “嗯，谢谢牛总，我会跟曹哥好好学的。”小郭的话不多，性格也老实，这也是当初曹吾选他做助理的原因。 起初他还不太习惯，但几个月过去，他还真习惯了被人照顾的感觉。 不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起码一些费心的事儿不用自己操心记了。 牛莉喝着豆浆，“你不回趟家？” “中午回，晚上飞京城。” “那车留下送你？” “不用，开回去吧，打车挺方便的，而且这次也没带什么行李。” 闲聊着，车子开到了新市区边缘的一处空地，荒凉的杂草被清出了一片空地，露出黄土，这块便是批下来准备盖学校的地皮。 条幅，拱门，空飘都已经布置好了，演讲台也搭建完毕。 红色背景墙上印着一行大字——zj音乐学院附属中等音乐专科学校香城市星海学校奠基仪式。 红毯一直铺到了马路跟前，但领导们都还没到，只有教育局、报社的相关人员在忙活着。 曹吾他们到得比较早，主要是为了节省时间。 方市长邀请了省领导前来为学校奠基，但一直等到十点，领导们才来到地方。 主持人上台介绍了来宾，领导上台致辞后，便在众人的陪同下前往奠基石奠基。 忙活完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领导安排了午饭，曹吾和牛莉不好拒绝，便去坐了一会儿，跟领导喝了杯酒，尽到了礼节，才悄然出来。 开车来到家里小区，保安认出了车牌号，冲着车内微笑敬礼。 曹吾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家了，反倒是牛莉经常来探望，以至于保安都认得她的车了。 张佳倩知道曹吾要回来，早已做好了一桌子菜。 被饭局耽搁了下，饭菜都有点凉了。 张佳倩忙活着帮他热菜，一边叽叽喳喳的询问他工作方面的事。 曹吾突然很是愧疚，这种回家做客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他决定，忙完了这段时间，就回家来住些日子，陪陪老爸老妈。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回家看看 “莉莉吃菜，专门给你准备的。”张佳倩端出一盘素炒茼蒿，笑道：“这菜不能放，就得现炒才好吃。” “嗯！每回过来就为了阿姨这一盘素炒茼蒿。”牛莉笑呵呵的伸出筷子：“我自己在家就炒不出这个滋味儿，火候掌握不好。” “公司的事忙是忙，也要注意身体，现在还经常加班到那么晚吗？”张佳倩早就把牛莉看做了干女儿。 “没有啦！现在公司规模大了，就不用我实施操心了。”牛莉笑道：“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吃您做的菜了。” “好哇！欢迎！” 张佳倩闻到了曹吾身上的酒味，就没有给他多夹菜，而是帮他盛了碗汤：“喝点汤，热乎的，对胃好。” 在饭局上曹吾没吃多少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刚好有些胃酸，喝碗热汤舒服多了。 “你爸上周去京城出差，本来想去探探你的班，想着你忙，又回来了。” “啊？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啊？再忙见一面的时间还是有的嘛！” “又没什么事儿，见一面少说也得耽搁一两个小时，你本来就睡得少……”张佳倩岔开了话题，问道：“筱筱还是在新疆那边啊？” “嗯，她不是准备考研么。” “你也舍得让人家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那儿？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张佳倩埋怨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这段时间不忙，干脆我去看看她，照顾她一段时间。” “不用了，妈。”曹吾赶忙解释道：“我也说给她派个助理来着，她不愿意，说自己有手有脚，多个人照顾会不习惯。” “哪有人不喜欢被伺候的？她学习那么忙，还要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你就是不知道疼人。” 方绿筱在张佳倩的心目中已经被当做准儿媳了，曹吾不知道的是，张佳倩已经和方妈妈见过好几次了，关系还挺不错。 牛莉见曹吾窘迫，便笑着帮忙解释：“阿姨，筱筱年底就该考研究生初试了，明年就能回来，没必要来回跑着折腾了。” 张佳倩这才作罢，但还是絮絮叨叨的嘱咐曹吾要好好待人家。 从家中出来，曹吾松了口气。 牛莉笑道：“当妈的眼中，孩子永远是孩子。” “你也没孩子，怎么学会说这种话了？”曹吾好笑的看着她，挪逾道：“莉姐，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吧？” 敲了敲他脑袋，牛莉板着脸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管。” “切！行，我是小孩子，我妈可不是。”曹吾挑了挑眉毛，笑道：“回头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跟你妈合计合计，既然你没时间谈对象，就给你介绍几个。” “你敢！” 两人斗着嘴，一路往机场行去。 小郭早就订好了回去的票，牛莉让司机把他们送到机场后，就开车往魔都去了。 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曹吾便在vip休息室里一边休息一边等候。 玩了会儿手机，刷了刷围脖，打开评论区就是一片耀眼的光头表情包。 这些混蛋，不干人事儿，只会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曹吾盘了盘光溜溜的脑袋，忧伤的叹了口气。 休息室里人不是太多，但还是有人认出了曹吾，不过只有个别的一两个过来打了个招呼，大部分人都克制着好奇心，只是远远扫两眼。 发了个短信，方绿筱回复说在忙，曹吾就没打电话过去打扰。 在家喝了一肚子排骨汤，这会儿居然有些饿了。 机场内有餐厅，但动辄七八十块的牛肉面，曹吾还是不想当那个冤大头。 因为经常跟曹吾飞来飞去，小郭也已经成了几个航空公司的金卡贵宾，不用花钱也可以在贵宾室休息。 vip休息室里有免费的自助餐的，但已经过了饭点儿。 不过还有水果，零食，糕点之类的食物可以充饥，也都是免费的。 小郭去泡了碗泡面，吃得很香，曹吾也被勾起了馋虫，也去泡了碗。 很久不吃泡面，偶尔吃一次还挺过瘾。 很多人以为机场的vip休息室只有商务舱、头等舱的旅客才能进入。但实际上即便是经济舱，只要花个三五十块也能在里面休息，好一些的机场价格也不会超过百元。 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花个几十块就能享受免费wifi、茶水、饮料、小点心，还能在沙发、按摩椅上看看电视、书刊、杂志、报纸，还是挺划算的。 头等舱的旅客可以提前登机，在飞机停靠好后，曹吾便先登了机。 坐下后，曹吾便拿出眼罩来戴上，晚上还要帮费明娜指导半决赛的曲目，他要抓紧时间休息。 “不要用嗓子，而是用肺把声音推出来，用胸腔来唱，就像秦腔说的，秦腔不唱吼起来。用怒音来转会更简单，像这样，女娲娘娘补了天呐~~！呐~~！呐~~！这个呐的时候，嘴巴尽量张开，舌头不要卷曲，保持平直，让声音能够最大幅度的出来，呐~~！你试试看。” “女娲娘娘补了天呐~~！……鸟儿背着那太阳飞呀……咳咳！”费明娜咳嗽了起来，摇头道：“不行，太高了，我唱不上去。” “你可以唱上去，只是没有找到方法。”曹吾看了看时间，说道：“休息五分钟，喝点水缓缓嗓子。” 从排练室里出来，曹吾给副导演打了个电话。 虽然已经是凌晨两点，但副导演还是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而且那边听着还有些嘈杂，显然还在忙着。 “老腔的老师们到了吗？” 副导演说道：“还没，飞机晚点了，可能要明早才能飞了。” “哦。”曹吾顿了下，说道：“那你照顾好老师们，让他们好好休息。” “我就在帮他们办入住手续呢！” “行，那你先忙，挂了。” 飞机晚点了，那明天上午还有一上午的时间来练习，希望能在老腔老师到之前让费明娜找到点感觉。 不过说实话，这首歌对她而言还是难度比较大的。 但并不代表她无法做到，她的进步速度已经很快了，就差临门一脚。 喝了口水，他重又回到练习室内。 “再来，这次先用发声练习。” 第二百三十四章 老腔班子 “喜民叔，四季叔……欢迎欢迎，路上辛苦了。” 摄影棚内，曹吾出来迎接老腔班子的一行人。 说起华阴老腔，这不是曹吾第一次和他们见面了。 在准备长安站演唱会时，曹吾就找到了他们，请他们帮忙录制了《长安长安》这首歌。 原本他还准备请他们上黑洞的演唱会，但由于其中两位的身体出了点状况，便没能如愿，这次节目录制，他将费明娜收入麾下后，就起了邀请老腔班子作为嘉宾的念头。 “这辛苦个啥？坐着飞机呢！”一共五位老师，平均年龄都近七十岁，但个个精神头十足，呵呵的笑容中还带着一丝庄稼汉的腼腆。 他们手中都拿着乐器，六角形的月琴，有些掉漆的板胡，有一个甚至拎着张老条凳，手中捏着块黑乎乎像是砖头的东西。 得知要直接进入排练，他们把自己的演出服也都穿上了。虽说是演出服，其实就是对襟的粗布褂子和粗布裤子，浆洗得干净，但样式怎么看怎么土。 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好奇的看着这边，猜测着这些一看就是农村草台班子的老大爷们是来干嘛的。 费明娜倒是乖乖的上前来打招呼：“张老师好，张老师好。” 这五位老头都姓张，因为他们都是一家人。 华阴老腔本就是华阴市泉店村张家户族的家族戏，他们几个算起来还是兄弟呢！ 曹吾陪着他们往里走去，边走边聊天：“四季叔今年收成怎么样？还是种高粱吗？” “嗯！今年是个丰收年呐！只可惜今年的高粱价贱，没卖多少钱。” 说话的是张四季老爷子，班子里的打击乐手。 来到舞台上，工作人员上前来研究怎么给他们的乐器收音，月琴、板胡还好说，这个条凳倒是为难工作人员了。 “这上电视就是不一样，搁俺们那，直接撂地就唱……”张喜民是月琴手，也是主唱，常年的老腔演唱让他拥有了一个如同雷霆般的大嗓门，靠近些听他说话甚至会感觉耳膜发震。 弄完收音，张老爷子们不习惯的站着，腰上别个麦让他们有些别扭。 曹吾上前说道：“老师们，先测试一下，唱一段，怎么样？” “好！”唱一段对老爷子们来说可太不是问题了：“唱哪段儿？” “就《一颗明珠卧沧海》吧！” “行！”张喜民老爷子一举月琴，大吼道：“伙计们！抄家伙！” “嘿！” 嗡！ 音响中传出刺耳的电流声，麦炸了…… “等一下等一下。”调音师苦笑着探出头来：“我得再调调，再调调……” 调音师忙活着，曹吾偏过头问费明娜道：“现场听过老腔吗？” 费明娜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好学学，注意观察张喜民老师的发声。” “伙计！” “哎！” “抄家伙！” “嘿！” “一颗明珠卧沧海！” “浮云遮盖栋梁才！” “灵芝草倒被蒿蓬盖！” “聚宝盆千年土内埋！” …… “嚯！真够原生态的。”郝仁和副导演站在一旁看着。 “黑洞乐队长安站的时候唱的那首《长安长安》中就有老腔的元素，但这次报上来的节目却不是《长安长安》，叫什么《给你一点颜色》，也不知道曹吾是在搞什么名堂。” “不管搞什么名堂，能写出《长安长安》的人，随便写首歌出来也不会差吧？”郝仁笑着说道。 “乐队老师们，昨天送到的谱子大家都练熟了吧？咱们先试着过一遍吧！”曹吾跟乐队老师沟通了下，便让费明娜上去和老腔班子一起排练了起来。 距离半决赛有一个星期的排练时间，而在这一个星期内，节目组也是亲眼看着曹吾是如何打造出一首震古烁今的民族摇滚歌曲来的。 时至今日，节目组上下每个人都对曹吾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天才，那曹吾一定是天才中的天才！ 第四季的节目以每个星期一集的速度播出，随着黑洞乐队随大领导赴英国交流访问的新闻逐渐扩散，《最强新乐队》也趁机收获了一大批关注。 这让uk公司极为庆幸自己请到了曹吾，虽然节目还没拍完，但公司总部已经派人去往星海文化，想要在下一季将黑洞乐队全员请来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终于来到了半决赛录制的时间。 摄影棚内紧张有序的忙碌着，经过筛选后的100名现场观众排队进入棚内，兴奋的等待着明星出现。 孙翔，吴晗坤，金水儿和曹吾出现在现场后，顿时引起一片呼声。 要合影的要签名的络绎不绝，四位导师也来者不拒，反正就一百号人，全轮一遍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曹吾跟前围的人最多，还有几个拿着他印刷出来的表情包来找他签名，气氛很是欢乐。 “现场准备，倒计时十分钟！” “倒计时一分钟！” “欢迎大家来到《最强新乐队》半决赛的节目现场！” “经过了漫长的对决和比拼，最后留在舞台上的有，孙翔战队的千人千面乐队！” “孙翔战队的天才吉他手，段良才！” “金水儿战队的爵士女中音，石中玉！” “曹吾战队的铁肺歌后，费明娜！” “究竟谁能笑道最后，敬请期待！” 四组选手来到了抽签室，不一会儿，抽签结果便出来了。 孙翔战队像是被幸运女神眷顾过一般，运气向来不错，从初赛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内战过。 半决赛二分之一的几率，孙翔战队的两组选手居然再次错开了。 石中玉对上了吉他手段良才，费明娜的对手则是千人千面乐队。 按照抽签顺序，费明娜和千人千面的比拼是第二场。 第一场的比拼精彩无比，金水儿亲自下场，和石中玉合唱了一首英文爵士。 金水儿的唱功不差，而且她聪明的选择了偏女性化的唱腔，将石中玉浑厚浪漫的歌声衬托得无比完美。 然而，石中玉还是输给了段良才，就连曹吾都觉得可惜。 石中玉真的强，可段良才真的是个变态！ 他在半决赛的关键时刻，居然没有请孙翔下场，并且连歌都没唱，直接来了段指弹，将他出神入化的吉他功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曹吾都看得眼馋，这家伙将来不可限量！得想办法签到星海来！ “有请千人千面乐队！” 第二场比赛开始了，先上场的是千人千面乐队。 乐队上场，却没有开始表演，一束聚光灯打在了导师席上。 “哇！” “孙翔老师！” 早已猜到的观众们鼓掌大喊着孙翔的名字。 微笑着起身，孙翔来到台上。 “接下来，请欣赏由孙翔老师和千人千面乐队合作完成的一首《玫瑰》，有请！” 第二百三十五章 铁汉子 这首《玫瑰》是铁玫瑰在解散前发布的最后一首单曲，据说是为了纪念死去的妻子，录完这首歌，孙翔便消失了，直到数年后才出现。 工作人员拿上来一把高脚椅，放在话筒前，孙翔坐在上面，安安静静，略弓着背，有些沧桑。 清脆干净的木吉他响起，潺潺流淌。 吉他并不是一定要弹得快才厉害，真正牛的人，只需两个音，就能打动你的心灵。 “你说你想在海边买一所房子，” “和你可爱的松狮一起住在那里，” “你会当一个心情杂货铺的老板娘，” “随着心情卖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孙翔半闭着眼睛，安静的唱着朴实无华的歌词，既像是唱给观众，又像是唱给自己。 伴随着温柔又忧伤的吉他，他略显沧桑的歌声轻易便叩开了所有人的心门。 金水儿屏住了呼吸，轻轻捂着胸口，眼中已经泛出了点点晶莹，没有人笑话她，许多观众和她如出一辙，都被这带着淡淡忧伤的歌声感动了。 “玫瑰你在哪里，” “你说你爱过的人都已经离去，” “不要欺骗自己，” “我会永远永远在这里，” “玫瑰你在哪里，” “岁月掩盖你所有的气息，” “我不再会哭泣，” “我们都只剩下，” “一堆用青春，编织成的回忆。” …… 一曲唱罢，淡淡的忧伤依然萦绕在心田，知道主持人出现，观众席上才响起一片如潮的掌声。 这是经过岁月的沉淀，才能拥有的歌声，学不来的。 到底是孙翔，老当益壮啊！曹吾也由衷的鼓着掌。 乐队下场，该轮到费明娜出场了。 然而，最先上台的却不是费明娜，而是五位穿着土布衣服，拿着奇奇怪怪乐器的大爷上场了。 “咦？不是费明娜吗？怎么上来几个老爷爷？”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孙翔并没有回到导师席，他走到了台上，来到了老腔班子中间。 “请节目组允许我占用一分钟时间，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几位老师。”孙翔认真说道：“这几位老师是来自华阴的老腔曲艺传承人，很多人认为摇滚乐是个外来的东西，但华阴老腔就是我们华国本土，最原汁原味的摇滚乐。” “这几期节目下来，大家都知道我对曹吾导师有多佩服，他所展现出的音乐才华让我惊为天人，但当我知道他准备将华阴老腔和摇滚乐相结合，并且在这个舞台上呈现的时候，我依然认为是件很冒险的事。” “所以我看了他们的排练，看完之后，我知道我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曹吾老师不愧是曹吾老师，我看到了一场世界级的演出，我看到了来自黄土高原的力量。无论是生活在乡村还是城市，都能够体会到这种根植在我们基因和文化中的震撼。” 孙翔老师反常的表现让观众们的好奇心升到了顶点，对接下来的表演充满了期待。 灯光回拢，聚焦在舞台上五位大爷的身上，他们穿着最朴素的衣服，拿着最简陋的乐器，脸上却洋溢着最开心的笑容。 “伙计！” “哎！” 抄家伙！ “嗨！” 欢快的板胡拉响传承数百年的古老曲调，负责节奏的大爷甚至直接坐在地上，敲着檀板，像是坐在村头的老大爷。 不，他就是坐在村头的老大爷。 “他大舅哎！他二舅都是他舅！” “嗨！”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哎！” “咿儿嘿！” 观众们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啊？怎么感觉有点……土？ 可是，虽然土得掉渣，但是听起来为什么会有一种……独一无二的，震撼人心的感觉？ 老腔起源自军队，人称“慷慨悲歌”。 因为唐时的华阴是一个京师粮仓，通过漕运把粮食源源不断送到咸阳，作为守护粮仓的华阴军队，他们鼓舞士气的唱法便演变成了最古老的剧种之一。 嗡！ 合成器的电子音熨平了板胡的嘈乱，一直站在阴影中的费明娜也出现在了舞台中央。 她手中拿着一对小铜钹，有节奏的敲着，将降下去的曲调再次带了起来，随之而起的还有猛烈的鼓点和电吉他。 快步走到舞台中央，费明娜双手大开大阖，敲击着手中的铜钹。 观众们又疑惑又兴奋，不明白为什么土不拉几的村头乐器竟然和摇滚乐器融合得这么完美，竟然有种听重金属的感觉！ 就在此时，费明娜忽然停下铜钹，站在话筒前，腰背挺得笔直，怒目圆睁，张口大吼！ “女娲娘娘补了天呐~！” 唔！全场哗然，无数人面露惊讶之色，像是被她这一嗓子把魂魄震了出来！ “剩下块石头是华山~” 音调降低，才出窍的魂魄还未安定，下一刻更汹涌的音浪再次出现！ “鸟儿背着那太阳飞~呀~~~~！” 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眼中尽是迷茫，整个人都惊得魂飞天际了！ 这！这是什么？！ 我听到了什么？！！ 为第三句提醒吊胆的曹吾猛一握拳，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声音没劈，稳了！ “东边儿飞到西那边儿~~！” 曲调再次柔和，魂魄归体，但所有观众兴奋到颤栗，那种被音浪拍到天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为什么天空变成灰色？” “为什么大地没有绿色？” “为什么人心不是红色？” “为什么雪山成了黑色？” …… 许多人听到这里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首讲述环保的歌曲。 什么？推广环保居然用这么diǎo的音乐？ 后方的屏幕中出现了一幕幕画面，教科书上提到过的黄土高原呈现在所有人眼前，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而是大地的皱纹，不见一点绿色的苍凉。 难以想象，炎黄一族的祖先们就是在这样的土地上艰难的传承下来的。 “太阳圆~！” “月亮弯都在天上~！” 这一次，没有人再觉得这几位爷爷土，他们是那千年黄土高原上，汗珠子当雨，土里刨食，打不倒，累不死的铁汉子！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这就是摇滚！ “天空和大地作了伴呐～！” “鸟儿围着那太阳转～！” 观众们捏着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兴奋的等待下一波gāo cháo的来临。 “华山和黄河作了伴呐～～～！！” 费明娜脖子上青筋暴起，挺直腰杆，就像那黄河两岸随着船公号子拼命蹬着黄土，身体几欲与地面平齐，从牙关中迸出的嘶吼！ 金水儿的下巴就没合上过，因为赶通告，她根本没看到曹吾组的排练，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节目，被一个民族五千年生命的厚重感震撼得无以复加！ 大爷们面带笑容，就像在田间村头，自家门口。 传承千年的乡土乐器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这一次，电吉他和鼓不再是主角，而是用自身托着板胡，月琴和檀板在乐曲间飞舞。 什么是摇滚？ 这就是摇滚！ “为什么我们知道结果！” “为什么我们还在挥霍！” “我们需要停下脚步！” “该还世界一点颜色！” 费明娜彻底唱开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唱得这么爽过！ 她仿佛一下开了窍，前方道路一片开阔！ 没有错，这就是我想做的音乐！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她在这一刻脱胎换骨！焕如新生！ 曹吾抿着嘴角，如同在台上一同演奏，和鼓手一起打着拍子。 “哎儿嗨！” 乐器暂歇，张喜民大刺刺的坐在凳子上，挥手一指。 “娃娃一片片！” “嗨！” “都在塬上转！” “嗨！” 一人唱！众人帮合！大爷们唱出了百姓最纯朴的愿望。 人丁兴旺！五谷丰登！ 忽地，乐器齐歇！ 张四季老爷子举起条凳跑到舞台最前方，重重砸下！ 他一手拿着木块，一手提着条凳，让条凳两脚着地，变换着姿势用枣木块敲打条凳的不同位置，发出节奏鲜明、声音清脆的巨响。 包浆厚重的条凳坚硬似铁，宛如赳赳老秦的脊梁。 他忽地举起手中枣木块，老腔班子五人齐齐发出一声喊。 “哎～” “嗨哎！哎嗨唉唉哎哎嗨～！” “嘿！” 一曲结束！掌声雷鸣！ 曹吾站起身来，紧跟着，所有评委也站起身来。 观众们一边起立鼓掌，一边欢呼呐喊，为这场节目，为这几位年迈但依旧流淌着热血的老人送上敬意！ 掌声持续了五分钟之久，依然没有停歇。 金水儿不太理解现场为什么这么疯狂，她承认这固然是一首非常优秀的歌曲，但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吧？ 她不知道的是，这首歌之所以引起现场观众如此深的共鸣，是因为所有观众都和几位大爷一样，血液中都流淌着抹不去的华国魂！ 直到节目录制结束，出了摄影棚，观众们依然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中。 “这节目我tm吹爆！” “我要推荐我爸妈来看！天呐！我从来不知道老腔这么燃！” “华国摇滚牛b！” “费明娜简直变了个人，和初赛时完全不一样了！” “曹吾老师太强了！这个编曲！天呐！简直不可思议！” 摄影棚内不让带手机，出来拿到手机后，观众们便迫不及待的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抒发着激动之情。 但因为签了保密协议，大家也不敢泄露节目详情，只能在亲朋好友的追问下，强忍着剧透的yu wàng，一边对节目大加赞扬，一边又支支吾吾，只是说看了节目后就知道了。 这勾起了更多人的好奇心，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半决赛上发生了什么。 半决赛录制结束后，素材拿去做后期了，但要等到总决赛录制完之后，才会整合为最后一期节目，作为这一季节目的收官之作。 当晚，郝仁做东，邀请四位导师以及半决赛的选手，和老腔班子的五位老师一起吃了顿饭，为五位老师饯行。 经过这段排练时期后，节目组上下是对老腔艺人们尊敬非常了。 酒桌上，几位大爷说起老腔的现状，却唏嘘不已。 老腔是华国文化的瑰宝，但目前却面临着失传。 几位老爷子的平均年龄已经接近七十岁了，但家里的小辈对这们手艺却不怎么感兴趣，最重要的是，唱老腔养不住人。 他们几位也是在家里种着地，养着老腔这门手艺。 曹吾上次找他们合作，就了解了这个情况，原本准备找牛莉商量下，以公司的名义联合当地政府在当地建个老腔艺术博物馆，再帮他们把民间艺术团做起来，从培养民众兴趣开始，一步步让老腔艺术重获新生。 但因为一连串的琐事，这件事便被搁置了下来。 听到张喜民老爷子这般说，曹吾有些惭愧，当下便决定，这次回公司就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距离总决赛还有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吴晗坤和金水儿虽然没有选手进入决赛，但这也让他们轻松了不少，不用来回赶着两个节目踩点录制了。 曹吾和孙翔也轻松多了，一个星期盯着一个人下功夫，时间怎么也够了。 但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找到了曹吾。 “曹吾啊！是我，小王。” “王秘书，你好你好，那天想找你喝一杯来着，临时有事儿，提前走了，不好意思。” “哈哈！说这话，咱俩之间就别客气了。” “你找我是有事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不是我找你有事儿，是方市长找你有事儿。” “方市长？”曹吾有些疑惑，自己前些天回去奠基还见过他，有什么事儿当时忘了说么？ “是这样的，那天忙着接待领导，方市长没顾上跟你说话，他是有事儿想请你帮忙，但忙完一看，你都已经回京城了。刚好他这几天会去京城一趟，就让我提前约你，到时候谈点事儿。” “找我帮忙？能说说什么事儿么？”曹吾问道。 “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是这么回事儿，星海音乐学校不是开始建了么？但是师资力量还没头绪，方市长不想只靠zj音乐学院那边支援，他想帮学校建起一个强大的师资队伍。”“ 刚好你前段时间随同交流团去国外交流，和那几个重点艺术团体的领导都熟，方市长就想通过你和那边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从那边请到几位厉害的老师，待遇不是问题。” “哎呀！方市长还惦记着这事儿呢！惭愧惭愧。”曹吾忙道。 这学校是以星海冠名的，师资力量曹吾和牛莉都没打算让zhèng fu cāo心，准备通过公司的渠道把这事儿搞定，却没想到方市长这么上心，居然才奠基就开始忙活着到处托关系找老师了。 “他哪天到？” “明后天吧！” “行！你把航班信息给我，到时候我去接你们，带他去拜访一下那几位老爷子，刚好我也有事儿要请他们帮忙。” “好嘞！我现在就发给你。” 第二百三十七章 帮俩忙 “张姐，今天素颜啊？” 曹吾进了排练厅内，就看到了拿着陶埙的张灵筠正往里走去。 回头看到她，张灵筠笑眯眯道：“对啊！排练，不想上妆，懒得洗脸，你怎么来了？” 她是民族乐团中的打击乐组的组长，对打击乐研究极深，英国演出时，编钟的乐师就是她。 “来看看你们，想你们了呗！” “油嘴滑舌，你是来找江团的吧？” “哇！我就知道许姐冰雪聪明，瞒不过你。” 张灵筠抿嘴笑道：“少贫嘴了，江团在办公室，你直接去就好了。” “好嘞！张姐你先忙！” “什么时候把你那个女朋友带来给我们看看啊？” “快了，年后她就要回来，到时候我和她一起请你吃饭！” 从排练到去英国，曹吾已经和几个乐团的大部分人都认识了，个别关系还相当不错，其中就有张灵筠。 张姐的岁数不算大，性格很好，重要的是真有本事，巴图在那段时间跟着她学到了不少东西，就连曹吾都获益匪浅。 如果有机会的话，看看能不能把她拐回香城…… 方市长他们明天下午到，曹吾是提前过来跟江团长打个招呼。 虽然他有江团长的电话，但这种事情还是亲自打个招呼比较尊重人。 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江团长正在打电话。 示意他先坐下，江团长打完电话，才冲他笑道：“怎么了？什么事儿电话里不能说，还非来找我一趟？” 曹吾嘿嘿笑道：“这不是得求人么？肯定得有点诚意啊！” 江团长起身给他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坐在他身旁，靠在沙发扶手笑道：“说吧！想请我办什么事儿？” “好事成双，其实我有两件事儿想请您帮个忙。”曹吾挠了挠脑袋。 “你这小子……”江团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 “第一件事儿是这样，我是香城人您是知道的，前段时间，香城市政府联合zj省政府，在市里建了所音乐学校，名义上是zj音乐学院的分校，但市政府是想把它办成高等院校的。” “这个学校我也有赞助，星海公司也出了一笔钱，所以学校名字叫了星海。” “目前学校已经开始动工，但师资力量还没有确定下来，单靠zj音乐学院那边支援恐怕有些单薄，所以香城市领导就想通过我和您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从您这请几位人才，待遇随便开。” 江团长没有说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那个……华阴老腔您知道吗？”曹吾问道。 “知道。”江团长点了点头。 “我之前因为要做演唱会，就写了首和长安有关的歌，请老腔班子帮我做了伴奏。但我了解到，这种艺术已经面临着失传了。”曹吾将老腔目前的现状简单解释了一遍，说道：“我是想个人出资，在当地建一个华阴老腔艺术博物馆。但我没有当地的渠道，恐怕很难办事。所以就想请您想想办法，钱不是问题，就是别有人使绊子就行。” 江团长半晌没有说话，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点了点他，江团长笑道：“你小子，有点意思。” “那您的意思是？”曹吾试探问道。 江团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老董他们那边你去过了吗？” “还没。”曹吾笑道：“待会儿再去。” “哈哈！”江团长笑了声，点点头说道：“这是好事儿，能帮上忙我肯定会帮，但团里还得开会研究一下，毕竟我一个人说的也不算。” “有您这句话就成。”曹吾忙点头道：“明天我们香城的市长来京城了，您有空吗？他想当面跟您聊聊这事儿。” 想了想，江团长说道：“下午吧！四点以后。” “行，我知道了。” 顿了下，曹吾忽又觍着脸笑道：“既然这样，我还有个小忙您也一块给帮了呗？” “你别给我得寸进尺啊！还没玩没了你……”江团长笑着训了他一句，才道：“什么事儿？” “嘿嘿！我不是在录一个综艺节目吗？我当导师，我带的那选手该打决赛了，我帮她设计的歌里融合了许多民族元素，但民族唱法我个人不是那么擅长，尤其是女声唱法。所以我就想帮她找个专业的民族声乐老师补补课，所以……嘿嘿！” “胡闹！”江团长板起脸来，道：“你把我们这当什么地方了？xué xi bān吗？随便塞人进来学习。” 曹吾挠了挠脑袋，正待赔罪，却听江团长又说道：“有能耐自己忽悠去，我才不帮你给团里加负担。” 诶？有戏！曹吾听明白了，连连道谢，回身出了办公室。 让我自己忽悠，那我就去找汤姐呗！ 汤姐就是英国交流演出时的主唱，她两岁多的小女儿特喜欢曹吾，每次见到他都喊着让光头哥哥抱。 决定了，今晚去汤姐家蹭饭。 第二天，曹吾去接了方市长和王秘书，约江团长一起吃了顿便饭，谈了下意向。 之后的事儿就交给方市长去操心了，曹吾则带着费明娜天天晚上跑去汤姐家蹭饭。 费明娜这几天过得如同做梦一般，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被著名民族歌唱家汤青蝉亲自指导唱功，还能吃到她家保姆做的饭。 这位可是每年春晚的常客，费明娜的妈妈知道她见到了汤青蝉，死活要飞来京城看她，想借此见见偶像，费明娜好说歹说才劝住她。 汤姐虽然女儿才两岁多，但岁数却已经快四十了，她结婚晚，属于真正的高龄产妇。 老来得子，她对女儿极为疼爱，产假休完后，因为工作经常见不到孩子，更是恨不得时刻把孩子背在身上。 她不想让孩子那么早上早教课，平时就让保姆带着在小区周围玩，导致孩子胆子有些小。 出国前那段时间她将孩子带到团里，小家伙却意外的很喜欢和曹吾一起玩。 那段时间小家伙开朗了不少，只是偶尔回到家，小家伙还在问为什么光头哥哥不跟自己回家。 因此，得知曹吾想拜托她给费明娜指导几天声乐，她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还热情的邀请他们住在自己家中，想让曹吾多陪小家伙玩几天。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为什么？ “你学过胸腔共鸣的唱法？”汤姐略显惊讶的问道。 “是曹吾老师教我的。”费明娜点点头，有些忐忑，难道不对吗？ “那小子，还什么都懂一点……”汤姐摇了摇头，说道：“方法是对的，但路线不对，再怎么说，你也是女孩子，像个大老爷们一样吼算是怎么回事？来，你先跟我做一组发声练习，注意，发声位置往上移……” 费明娜和汤姐学习声乐，曹吾便闲了下来，陪着小洋葱玩。 小洋葱是汤姐女儿的小名，因为她对洋葱有种别样的偏爱，就像喜欢和曹吾玩一样。 她很喜欢吃白洋葱，而且是生吃，甚至拿来当水果，吃得眼泪直流还乐此不疲。 曹吾很怀疑她喜欢和自己玩，就是因为自己的发型像洋葱。 拿着故事书，揽着小洋葱坐在沙发上，给她讲着童话故事。 曹吾并没有多喜欢小孩，但有时候捏着她胖乎乎，还不到自己掌心大小的小手，也会感觉生个小孩好像也不错。 是上了岁数吗？ 小洋葱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问题多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的为什么，曹吾的耐心也好得出奇，耐心的给她解答着。 “王子低头亲吻了白雪公主……” “为什么？” “因为王子喜欢她。” “为什么？” “因为白雪公主长得漂亮。” “为什么？” “因为她是公主。” “为什么？” “因为她投胎投得好，生活在王宫里，不用风吹日晒，皮肤就很白。” “为什么？” “因为在奴隶社会或封建社会以及现代君主国家中，统治阶级的上层，有特殊权位或世袭权位，公主从生下来就是贵族……” 小洋葱皱着小眉头，思索半晌，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吧！” 曹吾擦了擦汗继续讲道：“王子亲吻了公主，公主就醒来了。” “为什么？” “因为公主并没有死，她只是昏了过去。” “为什么？” “因为作者不想让她死。” “为什么？” “因为那样太残忍了，王子和公主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才是大家喜欢看到的。” “为什么？” “因为生活本身都是悲剧，人们需要一些美好的东西来欺骗自己。” “为什么？” “因为逃避现实比面对现实更容易。” “为什么？” “因为大多数人无法认清生命的本质，终身都在追求无意义的事物，但因为得到的和预期的不符，就想逃避，就会痛苦。” “……” “为什么？” “因为人的生命是靠yu wàng驱动的，而yu wàng只会带来痛苦。” “为什么？” “……” “因为如果人有yu wàng而得不到满足，这是痛苦的。要实现任何一种yu wàng的过程，都要遇到无数的麻烦和困难，这也是痛苦的。就算yu wàng最后实现了满足，也只是暂时摆脱痛苦，随之而来的就是无聊和空虚。何况人并不只有一个或少数的几个yu wàng，满足了一些，其他的也满足不了。旧的yu wàng刚刚实现，新的yu wàng又产生了。人的生存就是一场痛苦的斗争，生命的每一秒钟都在为抵抗死亡而斗争，而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斗争。” “……” “……” 一大一小两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一颗汗珠从曹吾的头顶滑落，却不敢擦拭。 终于，小洋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吧！再讲一个！” “别了吧！”曹吾扯了张餐巾纸，擦了擦脑袋上的汗，赶忙道：“哥哥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 曹吾舒了口气，他觉得还是别生孩子比较好。 汤姐只有下午和晚上能给费明娜授课，因为白天要在单位工作。 因此曹吾和费明娜早上便在摄影棚内排练，下午再来汤姐家里学习。 汤姐对于民族唱法的研究自然非曹吾可比，费明娜的进步奇快。 当然，这也与曹吾先前帮她打通窍穴，技艺登堂入室不无关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便到了总决赛录制的时间了。 这个星期刚好播出了费明娜被收入曹吾战队的那期，她的电话开始变得忙碌，许久不联系的同学朋友都打来了电话询问情况。 一些媒体和小型经纪公司也在联系她，想要采访她，签下她。 不过费明娜压根没时间处理这些事儿，她一心扑在了节目上。 曹吾对她可谓是悉心栽培了，不光亲自教导，还请到了汤老师来指点自己，如果这样自己还拿不下冠军，还有什么面目面对曹吾老师，面对汤老师？ 对手不可小觑，段良才的实力强大，一路走到决赛，几乎没有碰到对手。 听说孙翔老师带他去了西班牙，找了一位当地的佛朗明哥吉他大师学习。 这次总决赛，费明娜要面对的是实力大增的段良才，加上宝刀不老的孙翔老师，压力巨大。 不过，费明娜却没有因此丧失信心，因为，她自己的求援机会也没有用过，这一次，曹吾老师也会亲自下场！ 总决赛的录制挪到了原来摄影棚的隔壁，另一个更大的摄影棚内。 这次，将有五百名幸运观众能够亲临现场，观看这次比赛。 一早，观众们便在影视基地外等候了。 几个有幸参与半决赛录制的观众正在兴奋的跟身旁的朋友谈论着那次比赛的精彩。 “这次绝对是费明娜拿冠军！信不信？敢不敢打赌？” “看了那场演出！我费明娜一生吹！” “段良才的吉他才叫绝了好吗？什么叫举重若轻？这是摇滚的舞台。” “费明娜不是摇滚么？人家是最纯正的华国摇滚好么？” 正打着嘴仗，前面观众通道开启了，大家便赶忙排队准备入场，生怕落后，错过精彩。 总决赛录制现场的氛围却比半决赛和初赛更轻松些，一方面是观众多了，显得更热闹，一方面也是临近结束，就剩一个结果，也没什么可纠结的了。 吴晗坤和金水儿也赶了回来，他们没选手入决赛，纯粹当评委，就更没什么压力了。 “倒计时一分钟！” “欢迎大家来到节目录制现场！我们是《最强新乐队》！” 第二百三十九章 《妈妈》 “经过两个多月的鏖战，最终站在我们总决赛舞台上的是！” “孙翔战队的吉他大师！段良才！” “曹吾战队的铁肺歌后！费明娜！” 孙翔和曹吾坐在导师席上，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这两位不管谁拿冠军，最后都会签到星海文化来，因此他俩对比赛的结果并不在意。 只是为了不让选手松懈，他们俩就都没跟费明娜和段良才说签约的事。 两个选手在后台紧张的准备着，按照猜拳的出场顺序，先出场的将会是段良才。 “吴导师，你对即将出场的段良才有什么要建议和提醒的吗？” 主持人尽职的为没有选手的两位导师博取镜头，吴晗坤也识趣的认真说道：“段良才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初赛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初赛的时候他展示了自己的电吉他功力，但上次半决赛时，我们却发现原来他的古典吉他造诣更高。” “在技术方面我没什么可以指点他，他已经可以做我的老师了。从节目整体而言，我向他提个小建议，音乐是一个整体，当技艺高超到一定地步时，会有那么一丝突兀，如果他能稍微收那么一点，和乐队整体做好配合，我相信那将是最完美的演出，我对此充满期待。” “感谢吴导师的悉心点评，希望段良才能够如言为我们奉献一场完美的演出。金水儿导师，您对段良才有什么想说的吗？” 话题抛到了金水儿这边，后者一歪脑袋，调皮道：“我想说，加油加油！对于选手的指导，我相信孙翔老师一定做得比我棒。我是抱着一个学习的心态来的，很希望能看到孙翔老师当年的风采！” 金水儿回答得很聪明，将话题带到了孙翔这里，而且还捧了一下。 “哇哦！”现场观众们听到这话，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复出之后的孙翔虽然频繁录制节目，也不乏在综艺节目上唱唱歌，但正儿八经和乐队一起演出，已经十多年都没见到过了。 段良才依然和初赛时差不多，穿着个背心就上来了。 “怎么样？紧张吗？”主持人笑呵呵的询问。 “不紧张。”段良才惜字如金。 “半决赛的时候，你的指弹让我们所有人都惊艳万分，但今天你要面对的是同样强大的费明娜，你有信心战胜她吗？” “有。” 主持人没辙了，只得将话头拉了回来：“大家都知道，在我们《最强新乐队》的舞台上，导师并不只作为选手指导老师而存在，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帮助选手，共同完成演出。” “没错！在这一场决赛中，两组选手的求援机会都将用出，孙翔老师将和段良才一起，为大家带来一场久违的摇滚盛宴！观众朋友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主持人忽然指向评委席上的孙翔，大声问道：“孙翔导师！您准备好了吗？” 孙翔愣了下，像是被从回忆中惊醒。 他的笑容有一丝复杂，但还是缓慢而坚定的从桌下的双肩背包中拿出了一顶已经稍稍泛白的红色贝雷帽。 “啊~~~！！！” 现场已经有观众尖叫了起来，那是当年铁玫瑰乐队的标志性装束！ 玫瑰红贝雷帽！ 将贝雷帽戴在头顶，孙翔调整了下位置，回身面向观众，微笑问道：“还记得它吗？” “记得！” 观众们激动得欢呼了起来，一些上了岁数的观众眼中甚至泛起了一丝泪花。 天呐！当年的铁玫瑰！ 那是青春啊！ 迈步走到台上，孙翔站在了段良才身旁的话筒前，两人碰了碰拳头，紧跟着，孙翔从口袋中慢慢掏出了一副墨镜。 “蛤蟆镜！我去！你都不知道当年这副打扮有多火！” 了解铁玫瑰乐队的年迈观众兴奋的对身旁的朋友诉说着，红色贝雷帽加蛤蟆镜，铁玫瑰回来了！ 孙翔坐在了高脚凳上，挎上了一把贝斯。 段良才也一样，坐在了话筒后，怀抱一把木吉他。 平淡忧伤的旋律响起，很多观众都没想到，在总决赛这么重要的舞台上，他们居然拿出了一首这么“不讨好”的歌来。 段良才用最顶尖的技艺，弹奏着最简单的重复旋律，但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着目光。 “妈妈我要带你，” “妈妈我要带你去飞翔，” “妈妈我要给你，” “一段轻松如风的时光。” “从此换你躲我身后，” “像我小时一样。” 他略显沙哑的声音唱着平淡的曲调，这是他一再争取的结果。 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走到现在，他觉得已经证明了自己。 在这个舞台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首歌，他想唱给妈妈听。 “妈妈你可知道，” “我有一颗无所畏惧的心脏，” “只是我还在寻找，” “寻找步步相连的美好。” “捉襟见肘的生活，” “我还想奋力一搏。” 闭上眼睛，他仿佛还能看到妈妈的笑容。 他不想在舞台上提起那些过往，但是，或许音乐正是承载了那些厚重，才更显难能可贵吧？ “妈妈我要对你，” “说一说你总唠叨的家常，” “2012年的夏天，” “我对未来有了一些想象。” 观众们已经放下了疑惑，开始慢慢走进了歌里。 平淡最真，润物细无声，观众们发现，歌中唱的那个妈妈，和自己的母亲是那么相像。 孙翔并没有抢夺段良才的光芒，而是稳稳的托着他，帮他和声。 “我爱上一个姑娘，” “她跟你一样善良。” “我爱上一个姑娘，” “像极你年轻时的模样！” 鼓点急促，段良才十指翻飞，乐曲激昂，可观众们心中却多出了一丝酸楚。 孙翔和段良才忽然站起身来，一起放声合唱。 “岁月苍老了你的脸颊，它从不停步伐，” “我却不懂珍惜与您的每一次对话！” “岁月模糊了你的眼下，求你慢些吧！” “妈妈，我要带你去飞翔。” “飞越在那1991你年轻模样！” “微风轻抚过你的脸颊任长发飞扬！” “飞越在那1971你年幼时光！” “依靠，在你父亲的背上。” “依靠，在你父亲的背上……” 第二百四十章 唢呐手曹吾 在这个整个圈子都被黑洞乐队带动，往更快更重方向越走越远的今天，段良才和孙翔一曲《妈妈》，仿佛又将所有人带回到了那个不急不慢诉说情怀的年代。 掌声四起，观众们自发起立，为这场帮他们找回初心的表演送出由衷的敬意。 孙翔将贝雷帽摘了下来，转身戴在了段良才的头顶，并且帮他调了下位置。 这个象征意味十足的动作更是引得全场观众一阵欢呼。 孙翔已经给出了自己最大的帮助，段良才感激的冲他鞠了一躬，便戴着那顶红色贝雷帽下到舞台等候区内，静静等待决定命运的下一场演出了。 费明娜在后台处等候，有些忐忑。 今天要唱的这首歌很难，无论是音乐风格还是演唱难度而言都不是她以前所擅长的。 但是，曹吾告诉过她，如果她能将这首歌拿下来，她未来的路就算是彻底打开了。 回忆着汤老师教授的技巧，她没有注意台上的表演，而是在一旁练习音准，为演出做着最后的准备。 “接下来，有请曹吾战队的费明娜！” 听到主持人请她出场，费明娜深吸了口气，迈步上台。 她今天穿着粉色对襟的褂子和一条黑色长裤，加上盘起的头发，看上去就像是西北地区初嫁的小媳妇儿。 有看过半决赛的观众见她如此打扮，不由忍不住联想起了那场震撼人心的演出。 难道，又是一首那样的歌？ 大家的目光投向台上，兴奋的看着那个年轻的身影。 已经给大家带来无数次惊喜的曹吾，这次亲自下场，又会呈现出怎样的一场表演呢？ 站起身来，曹吾往台上走去，欢呼声和掌声淹没了整个摄影棚。 孙翔等人也在微笑鼓掌，很期待接下来的表演。 然而，曹吾上台后，却没有站在主唱的位置，而是来到了乐队老师的中间。 “请允许我占用一点时间，为大家介绍一下一直坐在舞台阴影处的乐队老师们。” “吉他老师周强，键盘老师古乐康，贝斯老师韩阳，混音林梦洋，京城交响乐团的老师们……” “在节目录制的过程中，他们没有多少镜头，恐怕很多人也不会关注他们，但他们是这个节目的基石。” “我们的选手，每一期节目只需要准备自己的一首歌。但乐队老师们却需要准备十几首歌，和每一个选手配合到位。”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十几期节目下来，乐队老师的伴奏没有出过一次错，这点很不容易，希望大家能给他们一点掌声。” 啪啪啪！ 掌声响起，灯光师也将追光打到了伴奏乐队这边，让每一位观众能够看到他们。 他们几乎每天都是最晚回家的一批，辛苦的排练让他们很少有时间打理自己。 凌乱的长发，唏嘘的胡茬，不是那么好看。 他们也知道这点，便不好意思的避过摄像头，但观众们却因此而送上了更热烈的掌声。 默默无闻奉献的人总是会得到人们的尊敬。 灯光重新回到舞台上，费明娜微笑着站在舞台前。 不知为何，经过曹吾这么一打岔后，她的紧张却消退了不少。 有这么多优秀的，专业的老师在帮自己完成这个节目，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曹吾并没有从伴奏乐队那离开，而是来到了前方的立式话筒前，手中拿着一个乐器。 唢呐？ 一直关注着他的观众们认出了那个乐器，曹吾还会吹唢呐？ 虽然在大众印象中，唢呐好像不是那么上得了台面，一般都出现在农村红白喜事的场合中。 但经过半决赛的熏陶，就连敲条凳都能那么好听，大家还是多出了几分期待。 全场安静，伴奏乐队组中的小提琴手拉出淡淡的长音。 曹吾举起手中唢呐，下一刻，明亮婉转的唢呐声便铺满全场！ 这……这是唢呐？？！！ 不知有多少观众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就连黑洞乐队的粉丝中，都没多少人知道曹吾会唢呐。 除了香城八中的一部分学生，才知道当年曹吾曾带着民乐社用一曲《日出峨眉》挫了长青中学锐气。但当时的唢呐手并不是曹吾，而且遗憾的是当时并没有影像资料留下来。 从那之后黑洞乐队在舞台上也从没表演过唢呐，这还是曹吾的唢呐第一次出现在观众面前。 c调唢呐的音色要比d调更清亮，曹吾展现出了令人惊艳的唢呐功力。 就连不懂行的观众都能听得出，曹吾是真的会吹唢呐，并不是学了几天，装腔作势的半吊子。 为什么红白喜事上都会出现唢呐的身影？因为它拥有罕见的情绪感染力。 无论是大喜还是大悲，它都能表现出绝佳的感染效果来。 它能吹得人哈哈大笑，也能吹得人痛哭流涕，在曹吾心目中，它并不是什么“乐器流氓”，相反，它是当之无愧的“民乐之王”！ 令人泫然若泣的唢呐声停歇，伴随着大提琴厚重深沉的曲调，费明娜轻轻抬头，开口唱道： “身边的那片田野啊，” “手边的枣花香。” “高粱熟来红满天～！” “九儿我，送你去远方。” 嗡！观众席上一片躁动，继而爆发出一片掌声。 “九儿？红高粱？”有上了点年纪的观众惊喜的嘀咕道。 这个世界中同样有《红高粱家族》和其电影，稍稍上点岁数的人基本上都看过。 九儿，我奶奶这一贯穿整个故事，敢爱敢恨，生命力强大的角色也活在每个人的心中。 费明娜唱得真不错，应该是曹吾为她量身打造的歌，不过看她这打扮，身上透出的这种不服输的劲儿，还真和九儿挺像的。 弦乐声部的小提琴开始发力，钢琴流淌，费明娜升了一个八度，再次唱道： “身边的那片田野啊，” “手边的枣花香。” “高粱熟来红满天～！” “九儿我，送你去远方。” “啊～！啊～～！啊～！啊～～哈！” 打击乐加入，弦乐声部整体出动，管乐齐奏！ 观众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用交响乐烘托乐曲整体情绪，这是曹吾的惯用手法。 到底是曹吾，果然厉害！ 费明娜也很不错，唱功再次有了大幅度的进步，比起半决赛时倾尽全力的燃烧，这次的她显得举重若轻，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就在观众惊叹的同时，费明娜却再次升key！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冠军决出 噔噔！噔噔！ 低沉的贝斯和鼓点缓缓的帮费明娜垫着节奏，再加上小提琴的烘托，虽然配乐简单，但费明娜充满感情和力度的歌声却让歌曲内容丰富无比。 “身边的那片田野啊！” “手边的枣花香！” “高粱熟来红满天～！” “九儿我，送你去远方……” 就在观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费明娜再次升key！ 这是第几次了？观众们已经忘了计数，有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首歌居然只有四句歌词！ 但这重要吗？不重要，他们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首歌的体验中了。 “身边的那片田野啊！” “手边的枣花香！” “高粱熟来红满天～！” “九儿我，送你去远方~~！” 费明娜的一声渐强长高音让孙翔坐直了身子，他是懂行的，这个假声转真混的操作有些惊住了他！ 除了这个技巧的难度本身之外，费明娜的进步之快也是让他惊讶的重要原因。 初赛时，他对费明娜也是比较感兴趣的，因为如此强大的天赋还是不多见的。 但是，考虑到这是一个比赛类的节目，他还是没有和曹吾多争。 费明娜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完全是野路子出身，唱歌基本上完全是靠自己的先天条件来硬唱。 这样的选手，想在短时间内改掉原本的坏习惯，会比较难。 但让孙翔没有想到的是，曹吾居然在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彻底让费明娜变了个人！ 其实费明娜上一场的表演并没有让孙翔过于惊艳，毕竟胸腔共鸣本就和她原本的唱歌习惯比较接近，能够唱成那样也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那场老腔几位老师的加分也比较高。 但这次费明娜的表现却让他有些惊讶了，无论是几次升key的稳定和真假声转换的自然，以及对混声的运用已经完全不是那个初赛时的野路子选手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毫无疑问，曹吾就是那个伯乐。 费明娜这匹千里马居然在他的手中如焕新生，真是绝了！ 思绪如电，念头只是一瞬，现场观众被费明娜这一声长高音惊得低呼不已，但掌声还未响起，穿云裂石的唢呐声便骤然加入！ 曹吾剑眉轻抿，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交响乐团的收音没有任何问题，但此刻所有的弦乐声部，甭管是大提琴还是小提琴，所有的声音都被一只小小的唢呐压得严严实实！ 架子鼓的声音也被盖了过去，全场只有若有若无的贝斯声还能从唢呐的高亢和费明娜的长高音中透出半丝存在感来！ “卧槽！”无数观众在心底低呼，激动得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身子略向后仰去，曹吾的身子站得笔直，将唢呐口对准话筒，让它独特的音色能够完全转换为电信号，通过现场顶级的音响设备传递到每一位观众的耳朵中。 天呐！这是怎样的感染力！ 与此同时，费明娜再再再一次升key！提高了一个八度！最高音直接冲到了g5！ “高粱熟来红满天～！” “九儿我，送你去远方~~！” 孙翔情不自禁的点着头，轻轻鼓掌，心中浮现出四个词，以情带声，以声传情，声情并茂，人歌合一。 今后歌坛又多了一位大唱将，节目播出后，全国人民都会记得费明娜这个名字！ 曹吾向后退了一步，唢呐声降低了一些，变换为背景声，让鼓和贝斯再次凸显，直接将情绪顶到了gāo cháo！ “高粱熟来红满天～！” 费明娜上前一步，再次出现的长高音让所有人都模糊了双眼，泪水的虚影中，大家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坚强勇敢的九儿。 所有配乐逐一停歇，费明娜抬起了满是泪痕的双眼，伴随着掌声和忧伤的钢琴声，轻轻用气声唱出最后一句。 “九儿我，送你去远方……” “九儿我，送你去远方……” 歌声飘散，压抑了许久的掌声如同雷鸣般响起！ 所有观众都站起身来，无论是看过半决赛还是只看过初赛的观众，都将最由衷的敬佩和爱意毫不保留的送上！ 在这一刻，现场五百名观众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费明娜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微笑着向四周鞠躬感谢，掌声丝毫没有停歇。 “费明娜！” “费明娜！” 所有人都在高呼这个名字，等到曹吾从乐队前端走上舞台，欢呼声又上了一个高峰。 和费明娜拥抱了下，曹吾没有多说，径直往评委席走去。 坐回位置上，他从桌下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饱吹饿唱，吹唢呐是个力气活。 虽然只吹了三段，但他还是累出了一身汗。 不过付出还是值得的，现场观众的反响非常不错，该帮到的他都已经帮到了，究竟能不能赢得比赛，就交给现场观众吧！ “精彩的演出！让我们再一次把掌声送给费明娜！”主持人准备揭晓最后的结果了。 段良才戴着红色贝雷帽，来到舞台之上，和费明娜拥抱恭喜了下，才站在了主持人的另一侧。 “投票通道已经开启，请各位深思熟虑，谨慎选择，这一次，导师将没有打分权，谁能够拿到最后的冠军，决定权，就掌握在你们手中。” 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两根立柱，开始缓慢上升，上方有不断增加的ā lā bo数字，象征着两位选手的票数。 票数增加的速度不快，很多观众都一脸纠结，看着台上的两位选手，不知道该投给谁。 费明娜刚刚结束的《九儿》余音绕梁，感觉还未退却，但段良才的表现也同样优秀。 很多人都想着再等等看，看看票数的变化如何，再选择如何投票。 主持人并没有催促，而是用介绍选手的方式为观众们做着分析。 费明娜和段良才都静静站在台上，不焦不躁，耐心等候。 终于，最后一位选手投出了最后一张票，投票通道关闭。 主持人回身看了看屏幕，冲两位选手道：“结果已经出现了，请两位回身查看。” 回头看了眼，费明娜和段良才齐齐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主持人大声宣布：“《最强新乐队第四季》的冠军是！曹吾战队，费明娜！” 第二百四十二章 庆功宴醉酒 “干杯！” 最后一期节目收官，所有人都参加了节目组的庆功宴。 辛苦了两个多月，终于完成了工作，压力顿消，此刻用美酒佳肴来犒赏自己是最合适不过了。 uk总部的首席内容官刘乐天也参与了庆功宴，走进半决赛的许多选手也来了，他们大多是被几位导师所在的经纪公司看中，被签下来了。 不过签约经纪公司不是比赛，不能看哪位导师能力更强，而是看经纪公司的实力，以及自己可能获得的资源倾斜。 因此，最受欢迎的经纪公司自然是星海，第二则是吴晗坤的经纪公司，因为他的经纪公司旗下艺人不多，而且资源很不错，一旦签约后会很容易得到重视启用。 以前的孙翔没有经纪公司，只有一个小工作室，不过他现在是星海文化的人了，因此他战队的那几个“良才”自然也被星海文化收入囊中。 主桌上，除了内容官刘乐天，总导演郝仁，四位导师外，还有费明娜，段良才和他女朋友。 刘乐天是南方人，但性格却很直爽，人也很聪明，餐桌上气氛很和谐。 费明娜坐在曹吾的右侧，显得有些拘束，她从来没有和这么多大人物一起吃过饭。 这种正式的酒宴，自然不像自己人在一起吃饭，怎么随意怎么来，这更像是一个社交的场合。 对于导演组而言，他们可以借此场合向领导表功，借此机会为以后谋求更多的支持。 对于对于导师们而言，这个场合也是和uk高层领导拉近关系的好机会，自己帮助节目成功录制完毕，收视率也不错，那么下一季是不是会继续续约？ 什么是渠道，这就是渠道。 而对于刚刚和经纪公司搭上线的选手而言，这个场合也是向东家和前辈表忠心的好时机，如果能够被导师看好，在公司和渠道商处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能接一两个小通告，露露脸，挣点钱。 只有小孩子才会纠结面子，钱挣到手里，那才是最重要的。 吃了会儿饭，宴会厅内便热闹了起来，主桌上的几位成为了众人主要进攻的点。 曹吾只觉得面前来敬酒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但他都是来者不拒，无论身份高低，统统一视同仁，杯杯干。 虽然他用的是最小的酒盅，但架不住人多，喝到后面他已经有些晕了。 还好孙翔及时过来，帮他挡了不少酒，他才没有喝断片。 一顿饭吃到晚上十二点才散场，孙翔喝大了，便在助理的安排下就地住在了酒店里。 曹吾喝得有些木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不想住酒店，便给小郭打了电话，让他上来接自己回家。 小郭将车开到酒店门前的停车场，才上楼来到宴会厅接了曹吾下来。 脚步虚浮，曹吾靠在小郭的身上，走得摇摇晃晃。 出到门外，被冷风一吹，酒意瞬间上涌，曹吾的意识瞬间便迷糊了。 小郭明显感觉曹吾站不住了，赶忙用力搀住他。 小郭艰难的扛着曹吾来到车前，但掏钥匙的时候却一不小心没搀住，被曹吾躺到了地上。 赶忙打开车门，小郭想要将曹吾拉起来，但喝醉酒的人死沉，他费劲半天，却没能拉起来。 这怎么办？小郭站起身来，想找人帮忙，却刚好看到费明娜正在往酒店外的路边走去，便赶忙喊道：“费明娜！” 听到喊声，费明娜扭头看了看，辨认出是小郭，便快步走过来问道：“郭哥，怎么了？” “曹哥喝醉了，你来帮我把他弄到车上去。” “哦。”费明娜应了声，便蹲下身帮小郭一起将曹吾拉了起来。 两个人费劲半天将曹吾塞进车里，小郭拍了拍手，问道：“你在哪儿住？要不要我送你？” 费明娜略一犹豫，便点头道：“也行，你一个人估计也很难把他弄回家里。” 小郭开着车，往曹吾家中行去，一边和费明娜闲聊。 “你今天也喝了不少啊？” “嗯，我还行，曹哥是真喝得多了。” “还没恭喜你拿了冠军呢。” “谢谢，全靠曹哥的栽培。” “嗯，曹哥是真的挺看重你的，我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儿这么上心呢！当然，除了他对象啊，哈哈！” “……”费明娜不知道该怎么接，沉默不语。 小郭也发觉自己的话有点歧义，便尴尬笑了笑，赶忙转移话题：“说起来曹哥也是挺不容易的，整天东奔西跑，经常在飞机上睡觉。女朋友也不在跟前，也没个体己人照顾。不过像他这个年纪，又这么有名气，却还能保持本心的人可真不多见……” 他越说声音越小，感觉自己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便住了嘴。 两个人一路沉默，来到了曹吾房子所在的小区。 将车停在楼下，小郭让费明娜扶着曹吾，自己将车停在一旁，让开车道。 曹吾彻底醉死了过去，整个人压在费明娜的身上，费明娜拼尽全力，才能扶住他。 小郭停好车，帮着一起将曹吾扶上楼，打开房门，将他放到了卧室床上。 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曹吾，小郭上前帮他将衣服脱了下来。 费明娜愣了，站在一旁避开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来搭把手，帮我把他拉起来。”小郭头也没回的说道。 费明娜略一犹豫，一咬牙，告诉自己，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便上前帮忙。 将曹吾上身tuo guāng，褪去鞋袜，小郭帮他盖上被子，起身舒了口气。 “好了！可以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小郭往厕所走去。 “嗯？……哦！”费明娜有些魂不守舍，刚才的画面还停留在她的脑海中。 费明娜，你在想什么呢？ 她为自己脑子中蹦出的念头感到羞耻，但却控制不住自己多想。 是啊！就像小郭说的，曹吾帮了我那么多，我能怎么报答他呢？ 更重要的是，那个蠢蠢欲动，如同毒蛇般噬咬她内心的念头告诉她，你以为拿到个综艺节目的冠军就算混出头了么？接触的人越多，你就会发现自己的能力越不足，你能像曹吾那样随手就拿出一个牛叉的新风格么？ 一个综艺节目的冠军，会比未来乐坛大师的女朋友更值钱吗？ 鬼使神差间，她忽然伸手从曹吾脱下的外套中拿出了那串钥匙，迅速的塞进了手包里。 “走了！”小郭从厕所出来，和在客厅等他的费明娜一起出了房子，关上房门，推了下确认锁好后，才下楼离开。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宣示主权 “好了，就在这放下我就好了。”费明娜指了指路口，冲小郭说道。 “行。”小郭低头看了看，说道：“我给你送到酒店门口得了。” 费明娜没吭气，小郭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费明娜下了车，冲小郭道了声谢，便向酒店内走去。 “欢迎光临。”门童帮她打开侧门。 费明娜脚步僵硬向里走着，捏着手包的手指有些发白，此刻正躺在包里的钥匙仿佛变成了烧红的铁块，透过手包烫得她难受。 出来以后，她已经丧失了再回去的勇气，但这串脑子一热拿来的钥匙却成了个麻烦。 “您好！”前台经理微笑问道：“您是要住宿吗？” 费明娜张了张嘴，又纠结的闭上了嘴巴。 “您是要住宿吗？”前台经理再次问了一遍。 费明娜忽然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有东西落下了。” 说罢，她转身向外走去。 出了酒店，小郭和车都不见了踪影，她来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便朝曹吾所在的小区行去。 一路上，她因为紧张，手脚都有些冰冷，只能不停的揉搓着。 咔哒！ 房门打开，费明娜像做贼一般快步进屋，迅速关上了门。 呼！费明娜靠在房门上，舒了一口气。 放下钥匙就走，费明娜打定了主意。 来到卧室门口，她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打开灯一看，好家伙，却是曹吾吐了一地。 她也喝了酒，胃口浅，闻到这味道也一阵干呕，赶忙跑去窗边打开了窗户通风。 十二月底的京城已经通了暖气，曹吾家中是地暖，呕吐物加上热气，那滋味别提有多**了。 费明娜赶忙放下钥匙，从厕所里拿来了撮箕墩布，撸起袖子打扫了起来。 忙活了半天，累了一身汗，总算打扫干净了。 洗了毛巾，帮曹吾擦干净脸，费明娜来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活动了下肩膀。 听着卧室内曹吾均匀的呼噜声，闻着身上的酸臭味，费明娜一点别的心思都没了。 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休息一会儿就走。 费明娜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房门“咔哒”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方绿筱拉着个行李箱，从外面走了进来。 打开客厅的灯，方绿筱愣了下，她看到一个女孩子歪头靠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费明娜从睡梦中苏醒。 骤然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前方看着自己，费明娜蹭的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却因为一只脚麻了，差点摔倒。 仔细看了看，费明娜认出了方绿筱，赶忙说道：“筱筱姐，你回来了？” “娜娜。”方绿筱微笑点了点头，她在十一的假期里见过费明娜一次，对她有印象。 “筱筱姐，今天是节目庆功宴，曹哥喝多了，我们就送他回来了，我东西忘带了，回来拿，看到他吐了一地，就收拾了一下，结果太累了，就想着坐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结果没想到睡着了……” 方绿筱耐心的等她说完，才笑道：“辛苦你了，快别在这睡，容易着凉，来，我帮你收拾客房。” 她在客房两个字上加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重音。 “不了不了，我得回去了。”费明娜连连摆手，有些惶恐。 “没事儿，都这么晚了，你回哪儿去？”方绿筱上前拉起她的手，笑道：“跟我你就别客气了。” 费明娜尴尬的跟在方绿筱身后，来到了客房。 帮着铺好床，方绿筱微笑道：“那你先休息。” “哎，好的，麻烦你了，筱筱姐。” 出来将门带上，方绿筱脚步顿了下，才来到客厅拉着行李箱回到了主卧。 关上主卧的门，方绿筱面上的微笑隐去了。 曹吾睡得四仰八叉，方绿筱来到他身前，弯下腰去，闻了闻味道，表情稍有缓和。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方绿筱咬了咬嘴唇，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呼吸不畅，曹吾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呼吸。 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半晌，曹吾憋得难受，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 “筱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一会儿。”方绿筱笑道：“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飞机晚点了，半夜才飞。” “哦，那累了吧？先睡一会儿，明天再说，啊！”曹吾头疼欲裂，沙哑着嗓子说道。 “嗯。”方绿筱点了点头，脱下外套，钻进了被窝里。 曹吾搂过她，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自然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在胳膊上，方绿筱也闭上了眼睛，但心中却一片清明。 费明娜的解释貌似挺有道理，但却无法说明她是怎么有家里钥匙的。 如她所见，费明娜没有和曹吾睡在一起，衣服也是穿得好好的，而且曹吾身上的味道也没问题，但是，那只能说明今天没问题，并不代表以前和今后没有问题。 一直隐隐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也有清白的可能性，而且她也愿意相信曹吾是清白的。 对这样的事，其实她也早有预料，以曹吾的优秀，自然会吸引各式各样的女孩。 而从她主动选择要和曹吾在一起的时候，也已经做好了面对这样挑战的准备。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曹吾和费明娜之间应该是没什么的。 但就算有什么也不怕，她已经回来了。 挪了挪脑袋，方绿筱深吸了口气，发泄似的给了曹吾两计黑肘子。 曹吾皮糙肉厚，翻身过来，将她环抱在怀中，继续呼呼大睡。 你个没良心的，给我等着，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方绿筱睁开眼来，瞪了他一眼，暗自嘀咕。 第二天清晨，从睡梦中醒来，方绿筱揉了揉眼睛，起身洗漱，路过客房，却看到客房内的床已经铺得整整齐齐，费明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眨了眨眼睛，方绿筱进了卫生间。 洗漱池上的镜子前放着一对电动牙刷，是曹吾和她的那对。 曹吾的那只看起来经常用，方绿筱的则套着保护套，放在一旁。 摘下保护套，沾了沾水，挤上牙膏，洗漱完毕，方绿筱将牙刷摆在了曹吾那支的旁边并齐。 像是在宣示主权。 第二百四十四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嗯？难得啊？”曹吾从后面抱住了正在厨房忙活的方绿筱，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刷牙了吗？”方绿筱轻轻挣了下，嗔怪道。 “刷了刷了。”曹吾手开始不老实了起来，一边用脸蹭着她，一边问道：“这次不走了吧？” “初试考完了，成绩年后公布，在这之前都没什么事儿……嘶！”方绿筱躲了躲，抱怨道：“你去把胡子刮了行不？扎人。” “一会儿你帮我刮。”曹吾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大白天的你干嘛啊？把火关了！” 扭头将天然气灶关了，曹吾抱着他，往卧室走去。 嘭！ 房门关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再次打开。 两人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看了看忙活了一半的厨房，还是决定去外面吃。 开车来到一家隐蔽的日料店，两人边吃边聊。 “节目算是录完了？” “嗯，除非需要补录，不然就没事儿了。” “冠军是谁啊？”方绿筱抬眼看了看他。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组的费明娜了！”曹吾边吃边道：“费明娜你记得吧？就你十一来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女孩，嗓子特好的那个。” “嗯，记得。”方绿筱点了点头，随意问道：“她没好好感谢感谢你啊？” “感谢当然要感谢了，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两天公司会把她签下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妙目流转，方绿筱不动声色道：“那公司是要力捧她了？” “不光是她，还有段良才，王典，这节目还真不错，淘出一批人才来。”曹吾抬了抬下巴：“尝尝这道鳗鱼饭，这家的鳗鱼是空运来的纯野生鳗鱼，老孙带我来吃过一次，味道很不错。” 方绿筱点了点头，低头吃了两口，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吾察觉出来她貌似情绪有些不对，思索了下，认为是这段时间太忙，冷落了她，她心里还是有些意见。 想了想，他忽然笑道：“难得我们都有时间，趁这段时间，咱俩出去玩一趟吧？” “咱俩？”方绿筱抬起头来。 “对，就咱俩。”曹吾抓过她的手，揉了揉道：“这半年你学习那么辛苦，一直都没时间休息，十一还跑来陪我。这次刚好有时间，咱们去趟马尔代夫，好好玩两天。” 展颜笑了笑，方绿筱点了点头：“好。” 让小郭帮忙订了机票，曹吾给他也放了假。 十二月的京城天气已经挺冷了，但马尔代夫处于热带位置，常年保持着温暖的气候。 海钓，浮潜，曹吾两人玩了一个星期才回国，曹吾整个人都黑瘦了一圈，精神了不少，方绿筱则依然白净。 两人没有回京城，而是直接回到了香城。 曹吾准备回家待到过完年，给自己放个小长假。 没有先回家，曹吾先跟着方绿筱一起回了她家，探望了下方爸爸和方妈妈。 不管怎么说，把人家女儿勾搭去那么远的地方，今年还把人家女儿一个人扔在了新疆半年，人家再通情达理，心里也会有意见的。 不出曹吾所料，方爸方妈还是提到了结婚的事，他只能先嗯嗯啊啊的糊弄了过去。 方绿筱住在家里，曹吾也回了家。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曹吾拎着行李箱开门进来。 回家的好处便是，永远会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自己。 老爸瞧上去比记忆中老了几分，工作室这两年的工作越来越忙碌，他也比以往瘦了些。 “怎么黑了这么多？”张佳倩惊讶问道。 “专门晒的。”曹吾捏起块排骨塞进口中，被张佳倩拍了下，催促去洗手。 吃着饭，曹吾和老爸老妈闲聊着，就像以前一样，但心中却有些感慨。 到底是回来少了，就连“臭豆腐”都不记得自己了。 吃过了饭，曹吾把溜走的“臭豆腐”逮了回来，抱在怀里，和老爸老妈聊着天。 接下来的日子，曹吾仿佛又回到了高中假期的时候，窝在家里，撸撸猫，做做音乐，写写毕业论文，日子好不惬意。 他的论文选题选择了俄罗斯民间音乐对新疆民间音乐的影响，他准备年后抽段时间去新疆和俄罗斯走一圈，实地考察一番。 方绿筱也要为复试做准备，但比在初试前就轻松多了。 因此，两人隔三差五就凑在一起，看电影，爬山，骑行，仿佛还没毕业，就过起了退休生活。 与此同时，星海文化却忙得热火朝天。 beyond第三张专辑已经在筹备中了，实习艺人们也在接受培训，对新签约成熟艺人的宣传推广也在有序进行。 曹吾提出的综艺项目也有了眉目，目前有几家电视台和uk等网络视频平台都对此表示比较有兴趣，正在和公司接洽合作。 午饭后，梁璐生找到了经纪部部长张嵘，他知道张嵘是公司刚开始成立时黑洞乐队的经纪人，和曹吾很熟。 “张部长。” “小梁？进来吧，坐。”张嵘笑问：“怎么？找我有事儿吗？” 梁璐生局促的搓了搓手，笑道：“是这样，我们乐队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了，这个专辑的事儿？” 张嵘心中明了，点点头道：“关于签约艺人作品支持，公司有相关的规定，已经提上日程了，估计明年就能着手开始做了，别着急，安心学习，打磨技巧，好吧？” “哎！我知道的。”梁璐生陪笑道：“是这样的，我这段时间也写了不少歌，但是对于市场接受程度如何，我心里还是没底。所以我就在想，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曹哥，帮我们乐队写一首歌啊？嘿嘿！” 张嵘也笑了，他沉吟了下，说道：“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最强新乐队》很火，孙总的单曲也发了，公司里面，包括行业里面都有传闻，说能请曹吾写一首歌，就算红了一半了。” “没错，咱们公司在行业里最大的竞争力，就是有曹总这张底牌，但既然是底牌，就不能轻易亮出来。” “公司签约艺人很多，实习艺人更多，难道都想着让曹总帮你们写歌，靠曹总捧吗？那这样的话？公司还养这么多人干嘛？” “打铁还需自身硬，曹总是咱们的优势，但也要好好利用才行。如果自身能力不够，那就不是捧不捧得红的问题了，而是会不会砸曹总和公司招牌的事儿了。” 见梁璐生面色有些尴尬，张嵘顿了下，安慰道：“当然，你们神仙道乐队是曹总和牛总亲自看着签进公司的，算起来也是老人了，公司肯定不会让你们单打独斗的，这样，我把你的意见反馈上去，具体能不能拿到曹总的歌，还是看他的意思，行吗？” “行！当然行！太感谢您了，张部长！” 梁璐生千恩万谢的从办公室出来，傅聪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便上前询问：“怎么样？” “老张说会报上去试试看，有没有还不确定。” “只要报上去就行，得让曹总知道咱们有这想法，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然他恐怕真把咱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瑞士街头 有“欧洲屋脊”之称的瑞士是中欧最具代表性的国家之一，也是全球最富裕、社会最安定、经济最发达和拥有最高生活水准的国家之一。其旅游资源丰富，有世界公园的美誉。 瑞士还是世界上最为稳定的经济体之一，金融业高度发达，瑞士银行世界闻名。其政策的长期性、安全的金融体系和银行的保密体制使瑞士成为避税投资者的安全避风港。 贵为瑞士的国都，人口不足15万的伯尔尼仅仅是全国排名第五的城市，别说跟大名鼎鼎的苏黎世和日内瓦比块头，连巴塞尔和洛桑都要抢在她的前头。 六公里长的拱廊是全欧洲最长的带顶购物散步长廊，是这座几百年未曾改变的老城的核心区域。 它的一端是是火车站前的大广场，另一端则是标志性的熊苑，熊也是伯尔尼州徽和州旗上的动物。 路过杂货街的希姆逊喷泉，几人决定歇歇脚。 有“喷泉之城”之称的伯尔尼可不是浪得虚名，主街上每隔几十米就会出现一座精美的彩色雕塑喷泉，据说城中曾有100多处泉眼，至今仍有11处顽强保持着旧貌，希姆逊就是其中之一。 希姆逊是圣经中的一位英雄人物，他身强力壮，英勇无比。喷泉中央的立柱上就是他一脚踩着狮子，双手掰开狮子嘴巴的雕塑。 乐乐在伯尔尼待得久了，早就见怪不怪了，来这边的大多是游客，举着相机拍照，见到几个年轻女孩靠在喷泉边沿上，就将她们拍进了画面里。 杂货街不光有各种店铺，银行，餐厅，49号的二楼窗口，还有一位穿风衣，打领带，戴礼帽的绅士的照片。 那里是著名科学家爱因斯坦的故居，当年，爱因斯坦和他的第一任妻子米列娃就租住在这栋房子的三层，不仅写出了狭义相对论，也迎来了第一个女儿的出生。现在这里已经改建成了纪念馆，里面的陈列尽量复制出当年爱因斯坦一家生活时的场景。 乐乐大一的时候就来这里参观过，几年算下来都去过不下五次了。 歇了会脚，大家又继续往前走去，她们的目的地在联邦宫前的联邦广场，那里是伯尔尼rén liu量最大的地方。 联邦宫就在大教堂的隔壁，纯正哥特风的大教堂高达百米，是全瑞士最高的地标性建筑。 联邦广场则被多家银行大楼包围，据说银行的金库都设于广场地下，也让这里和苏黎世的班霍夫大街并称为“瑞士身价最高的地方”。 这里也是伯尔尼每年八月份街头音乐节的重要一站。 乐乐和乐队其余四位队友都是伯尔尼艺术学院音乐系的同学。 伯尔尼艺术学院隶属于瑞士伯尔尼应用科技大学，是瑞士一所公立艺术学院。 虽然没有苏黎世艺术学院规模那么大，但教育资源还是不错的。 “乐乐，华国真的可以摸到大熊猫吗？我是说真的大熊猫，而且是近距离的摸到。”鼓手芭芭拉背着登山包，里面装满了电子鼓配件，手中还拉着个大箱子，却丝毫不显得疲惫。 她经常登山，身体十分健康结实，还会拳击，游泳，击剑，音乐，自己还出版了一本诗集，同时还是一位贵族，十分优秀。 但是如此优秀的她却十分羡慕来自华国的乐乐，因为她摸过真正大熊猫。 芭芭拉是个狂热的熊猫迷，家里有大大小小的熊猫玩偶无数，还有连体的卡通衣服，甚至还有一整打熊猫内裤。 她每年暑假都会回法国的祖母家，探望祖母祖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去看熊猫。 在来瑞士上大学后，她和来自华国的乐乐住在了一个寝室里。 因为知道乐乐来自大熊猫的故乡华国，她对乐乐的印象便先多了几分好感。 大一和大二上学期阶段，由于语言的关系，大家的交流有些困难，而且也集中在课业上。 但随着乐乐的法语越来越好，双方的认识逐渐加深，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芭芭拉很喜欢乐乐，但她却没想到，这个身躯娇小的姑娘居然有幸在西川卧龙熊猫基地抱过真正的大熊猫！而且是熊猫宝宝！ 在她的电脑上看到那些录像时，她承认她嫉妒得有些发狂。 在得知去华国卧龙基地，花一两百欧元就能抱到真正的熊猫宝宝后，她当时就想直接冲去华国。 但接下来的几个假期，因为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她到目前还没能实现自己华国熊猫之旅的计划。 不过这个寒假，她终于有了个完整的假期，可以去华国抱熊猫了。 乐乐背着琴盒，拉着音响，笑道：“当然可以，那视频你不是看过许多遍了吗？” 欧洲人对熊猫的喜爱是十分狂热的，乐乐前段时间去英国交流演出，就有记者问到过关于熊猫的问题。 这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脱欧事件之前，英国国内还举行过一次苏格兰独立的gong tou。在gong tou中，熊猫的归属甚至成为tong du双方争辩的议题之一。 当时在苏格兰动物园里生活的两只熊猫是由华国政府租借给英国政府的，一旦苏格兰独立，这对熊猫可能要移居英国，而苏格兰民众对此反应激烈。 “真的好期待！”芭芭拉已经在幻想抱着团子的自己有多么幸福了。 “安吉利卡，卡洛琳，你们要去吗？”芭芭拉向身旁的两位成员问道。 两人摇了摇头，卡洛琳说道：“我已经和家人约好了一起去冰岛泡温泉。” “太贵了。”安吉利卡来自乌克兰，家庭条件不是太好。 另一边的朵丽丝笑道：“在熊城生活了四年，我并不想跨越半个地球去看熊，那对我而言太远了。” “那是熊猫，不是熊。”芭芭拉辩解道，但除了她以外，其余几人对熊猫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广场上。 她们在两年前就拿到了街头艺人表演许可证，这两年间经常利用节假日在伯尔尼的街头进行表演，磨炼技巧，增加演出经验。 第二百四十六章 回国 “嗨！杰夫！” 她们和熟识的街头艺人打招呼，杰夫是一只街头乐队中的阿尔卑斯号角吹奏手，那是瑞士的传统乐器，乐队其他的手风琴手和口琴手也是乐乐她们的朋友。 乐乐她们的乐队名叫neige sur le sommet，翻译过来是山巅之雪的意思。 由于经常在伯尔尼的街头演出，很多本地人都对她们比较熟悉了，也很喜欢她们的音乐风格。 广场上最多的还是来自全球各地的游客和商人，面貌肤色不同，穿着不同民族服饰的年轻女孩乐队有着独特的吸引力。 乐队的歌大多来自乐乐和芭芭拉之手，风格不同。 唱了一首《阿尔卑斯山的雪》，一只来自华国的旅行团中的年轻情侣认出了乐乐，和她合了张影。 类似的情况这几年出现过几次，芭芭拉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乐乐本身就是华国很出名的一支乐队的成员，山顶之雪本身也和那支乐队所在的公司签了个意向合约。 一天演出完毕，清点零钱，总共将近四百欧，不算多，也不算少。 找了家法国餐厅，几人好好犒赏一下自己。 这是放假前她们的最后一次演出，下个星期她们就放假了。 初雪过后，乐乐和芭芭拉坐上了回华国的航班。 芭芭拉很兴奋，以为在华国一落地就能摸到大熊猫。 但兴奋感很快被漫长的飞行时间抵消了，她们买的是直飞航班，但也要十二、三个小时才能到魔都。 公司派了车来接她们，是小郭开的车。 “小郭，怎么是你来接我们？” 小郭帮她们把行李放进车里，笑道：“我是跟曹哥过来的，刚好知道你回来，曹哥就让我来接你们了。” “他也来魔都了？他不是在家修仙呢吗？” “梁璐生的那个乐队想让曹哥给他们写一首歌，曹哥就过来处理一下。”小郭拉上安全带，回头笑道：“坐稳了。” “乐乐，我们要去看熊猫了吗？”芭芭拉看着窗外。 “不，魔都没有熊猫，熊猫在西川。” “西川在哪儿？远吗？” “呃……”乐乐估算了下距离，说道：“挺远的吧！大概从伯尔尼到西班牙马德里那么远吧！” 芭芭拉长大了嘴巴，半晌才道：“华国真大！” 魔都是新兴的超级都市，对于从未来过华国的芭芭拉而言，一切都是新鲜的。 星海文化的规模让芭芭拉有些吃惊，虽然乐队已经和星海文化签了意向合约，但那是星海文化海外市场部的员工来和她们签的。 她是看在乐乐的面子上，而且合同也没什么约束，就签了，但她却没想到星海文化居然有这么大的规模。 星海文化，目前租了两层办公楼，加上原先买的那层，一共三层，装修精美。 公司现在一共有上百个员工，数十个艺人，这放在欧洲任何一个国家，都算得上大公司了。 在这里，她见到了乐乐一直提起的曹吾，他比那几个演出视频上看起来瘦多了。 “哎呀！我们的大海龟回来了？”曹吾笑着和乐乐拥抱了下。 “你好，我叫曹吾，很高兴认识你。”曹吾和芭芭拉握了握手。 “你好，我叫芭芭拉，你的法语很棒。” “我就会很少的几句。”曹吾换回了英语。 芭芭拉的英语并没有法语那么好，但也能正常交流：“我看过你们演唱会的视频，还有你们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的表现，很精彩！” “谢谢。”曹吾笑着邀请：“我让小郭带你参观一下公司吧！” “好啊！谢谢。” 芭芭拉跟着小郭去参观了，曹吾则和乐乐一起去了牛莉的办公室。 “牛总好呀！”乐队四人中，乐乐和牛莉最亲。 “王总好，来视察工作了？” “对啊！公司最近怎么样？顺不顺利呀？”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乐乐跳着坐到了牛莉的腿上，吓得她赶紧扶住。 拍了乐乐一把，牛莉埋怨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乐乐搂着她的脖子，笑嘻嘻道：“想我了没？” “不是十月份才见过吗？”牛莉撇了撇嘴。 “那也有三个月没见了，我都想你了。”乐乐眨了眨眼睛：“晚上准备请我吃什么？” “你是想让我请你吃饭了吧？”牛莉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问道：“怎么只带回来一个啊？其余三个呢？” “人家有自己的假期计划。”乐乐笑道：“不过我们乐队的新专辑可以做了吧？歌我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牛总什么时候拨点款，让我们把小样先录了呀？” “你先垫上，回头找公司报销。” “我没钱呀！” “呸！小富婆还装穷，上个季度的分红早就打给你了，那么多钱，你花哪儿去了？” “买不凡帝范梅勒的股票了呀？” “全买了？你就这么喜欢吃阿尔卑斯棒棒糖吗？” 曹吾自己接了杯咖啡，笑道：“乐乐聪明着呢！那只股票已经涨了百分之二十了，她赚了不少。” “好呀！就这你还让我请你吃饭呢？”牛莉佯怒道：“你得出出血，这次该你请了！” 见蹭饭计划被戳破，乐乐张牙舞爪的冲曹吾扑去：“就你话多！找打！” 闹了会儿，三人在沙发上坐下，乐乐问起了青松和巴图。 “他们俩人呢？” “巴图可能要到年前才能休息，青松去参加墨尔本的一个电音节了。”牛莉看向曹吾：“看看人家青松，半个月赶四个电音节，赚得比你们俩的分红加起来还多，还准备在家养老吗？” “那家伙上瘾了，不知道享受生活。”曹吾摆了摆手。 “就你知道享受生活？”牛莉埋怨道：“你都歇了一个月了，不觉得无聊吗？就算不想接通告，来公司帮帮忙也是好的嘛！签了那么多新艺人，你得多指点指点啊？帮公司多创造几个利润点，你的分成也更多啊！” “知道啦！”曹吾叹了口气，挠着后脑勺。 “明年开始。”牛莉用手指点着桌面说道：“不，过完年开始，公司海外业务全面开展，上半年必须拿出一张英语专辑来。” “曹哥！辛苦啦！”乐乐拍了拍曹吾的肩膀，又笑嘻嘻的冲牛莉道：“到时候也捎带着推一推我们山巅之雪乐队的专辑哈！” “唉！又要开始忙了啊！”曹吾伸了个懒腰。 落地窗外，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第三卷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全英文专辑 “毕业啦！” 相机将毕业生的笑容记录了下来。 校领导原本打算让曹吾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做致辞，但被曹吾婉拒了。 曹吾推荐了另一位十分优秀的毕业生，是同一届的杨怀玉。 大二那年，杨怀玉和她男朋友分手了。 之后她便将所有空闲的时间投入到了志愿者活动当中，从大二到大三，两个寒暑假，她都去了南疆做志愿者，大三时她便担任了本校的志愿者协会会长。 两年的时间内，她凭借自己和同学的努力，为南疆的贫困家庭募捐了价值超过二十万的物品。 她也是古丽奶奶的福利院的常客，后来因为学习问题，就连方绿筱都去得少了，她却能保持每半个月去一次的频率，曹吾认为她比自己更符合优秀毕业生代表。 曹吾成了香饽饽，集体照拍完后，他便被同学们拉着拍起了合影。 平时逮不到他，毕业之后更不会有交集，大家便抓住这次机会，和曹吾拍几张照片，好回去跟朋友吹牛。 曹吾来者不拒，和每个要求合影的同学都拍了照。 下午，曹吾宿舍的四个人来到了老地方聚餐。 女朋友们没有过来，人家也要和同宿舍的朋友告别。 拿了两件夺命大乌苏，几人没等上菜就喝了起来。 “启文儿你毕业以后什么打算？” “考公务员呗！”李启文笑道：“当初和家里商量选这个专业就是准备考公务员的，看看能不能考到海关上。” “木合塔尔呢？你也准备留在新疆？” “我对象留下，我肯定也得留下啊！” “哈哈！撒时候结婚呢？我们过来给你当伴郎啊？” “过两年吧！肯定跑不掉你们。” 碰了一杯，曹吾打量着四周，感慨道：“好长时间吃不上阿依江叔叔的菜，真的馋呢！” “让方绿筱学着做么！”木合塔尔笑道。 曹吾倒是突发奇想，提议道：“哎？木合塔尔，阿依江叔叔有没有兴趣去京城开个分店啊？他这个手艺绝对可以呢！” “咋了？你想投资呢吗？”张传江笑道。 “可以啊！”曹吾越想越可以，说道：“原材料可以空运，派个厨子过去，我找人专门设计一下，搞个特色餐饮。” 张传江想了想，点头道：“京城那边新疆菜比较少，也有吃羊肉的习惯，如果位置和味道都弄好的话，应该挺赚钱的。” “赚不赚钱倒另说，主要到时候能在京城有个聚的地方。” 几人商量着，离别的愁绪很快被冲散了。 毕业只是一个阶段，未来日子还长着呢！ 第二天，曹吾和方绿筱去了趟古丽奶奶那儿。 因为上过春晚的缘故，暖阳儿童福利院已经成了上级领导视察时经常过来的一站。 院内已经翻修了，环境比以前强多了，护工也多了好几个。 但福利院里的孩子曹吾都不认识了，原先的那些孩子都去了特殊教育学校。 生活在继续，正应了那首歌，明天会更好。 晚上，两人搭乘航班回到了京城。 明天是神仙道乐队出第一张专辑的日子，曹吾要帮他们站台宣传。 这次他们新专辑中，曹吾只给了他们一首歌，《仙儿》，其余的歌都是梁璐生自己写的。 不过对于乐队风格和发展路线，曹吾还是给了他们建议，那就是坚持做融合民俗风格的摇滚乐，做世界音乐。 beyond第三张专辑已经发售了，数据相当好看。 他们已经彻底站稳了一线的地位，并且在国内掀起了一股粤语热。 广东地区，如果有谁不会两句beyond乐队的歌，都不敢出去和朋友k歌。 在东南亚地区，尤其是新马泰地区，beyond的市场号召力甚至比黑洞都要高，除了假盘国和běi hán。 在这两个地区，黑洞乐队拥有一大批粉丝，甚至比当地的许多摇滚乐队更有牌面。 这两个地区的粉丝已经多次联名请求黑洞乐队前去开演唱会了，但因为时间的关系，一直没能让他们如愿。 巴图和青松也赶回了公司，黑洞乐队的第一张全英文专辑已经提上了日程。 此前黑洞乐队已经有了五首英文歌，分别是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的《wele to the jungle》，《e as you are》，《have a nice day》和《in the end》，以及英国交流演出上的《we are the champions》。 如果算上和老妈合作的那首《nemo》就是六首。 但按照欧美专辑标准，一张专辑一般会有十二首歌，因此，黑洞需要再拿六首歌出来填充。 星海最早的那层办公楼，也就是牛莉买下的那层已经隔出一半来改成了录音棚。 公司请了最专业的团队来设计改造，花了大价钱。 但一分价钱一分货，目前星海的录音棚在业内也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批，很多同行不惜大老远跑来魔都，也要租借星海的录音棚录歌。 牛莉借一手录音棚，搭建了一个交流平台，单就这上面能够提供的人脉关系，就值回投资的钱了。 无论是老歌还是曹吾新拿出的六首歌，风格都不尽相同，配乐也有的复杂，有点简单。 为了专辑质量，公司邀请了中央合唱团和魔都交响乐团的老师们协助进行专辑录制。 别管花多少钱，能有面子请动这么多专家老师，就已经看得出星海目前在国内的人脉有多强了。 黑洞乐队在录音棚内泡了两个多月，总算将专辑录制完成了。 这张专辑是黑洞录得最累的一张，不过质量也是没得说。 从美国请来的那位调音师在离开前感慨，说自己参与了一张传奇唱片的录制。 专辑录完了，宣发工作也要开始了。 公司对这张专辑寄予了厚望，准备同步在全球十八个国家同步发行，而为了配合宣传，黑洞乐队也将前往这十八个国家进行同步宣传，一圈下来起码两个月。 公司主要的宣传阵地放在了美英两国，这两个国家是海外市场的核心区域，黑洞乐队在这两个国家也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 因此，宣传第一站就放在了美国。 第二百四十八章 联手运作 “麦克！看到黑洞的官宣了吗？他们的新专辑要发布了！” “当然！我一分钟前才看到，简直太棒了！” 查尔斯兴奋的给麦克发着信息：“嘿！麦克，你觉得他们会来美国宣传新专辑吗？” “应该会！我要第一时间买到专辑，去找他们签名！” “我也是！记得带上吉他！” “当然！天呐！我太激动了！我要再把黑洞的视频看一遍！” “我要看十遍！” 打开电脑，查尔斯找出黑洞乐队在伍德斯托克上表演的现场视频，看得目眩神迷。 完美的演出！ 菲尔那家伙就是个蠢货，勇士乐队那种老套的曲风怎么比得上黑洞？ 将音响调到最大声，他兴奋的跟着音乐晃着脑袋，他妈的！这才叫摇滚！ “查尔斯！把音乐调小！”楼下的老妈冲着楼梯口大喊，但沉浸在音乐中的查尔斯压根没有听到。 “嘿！查尔斯！妈妈让你把音乐调小！”妹妹薇薇安昂着脑袋，站在门口冲查尔斯说道。 “为什么？”查尔斯皱眉看着她。 “因为它吵到了妈妈！”薇薇安撇了撇嘴：“那些噪音！” “胡扯！你听的那些狗屎歌才叫噪音呢！”查尔斯对她嗤之以鼻。 “是吗？”薇薇安抱着胳膊道：“至少我不会吵到别人！” “蠢货！”查尔斯冲她比了个中指。 薇薇安瞪起了眼睛，气鼓鼓的冲楼下大喊：“妈妈！查尔斯冲我比中指！” “哦！天呐！”查尔斯气冲冲的来到门前，嘭的关上了门，在里面大吼道：“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吗？” “带上耳机！自己去听那些噪音！没人会打扰你！”薇薇安拍了两下门。 “好！我会戴耳机的！”查尔斯无奈的大吼：“滚回房间去听你的娘炮比伯吧！” “你才是娘炮呢！”薇薇安踢了下门，低声骂了句：“混蛋！” 插上耳机，查尔斯将音量调大，将所有外界声音隔绝起来。 真是想不通，学校里的那些女孩都很可爱，但自己的妹妹为什么是个白痴呢？ “why，you wanna tell me how to live my life？” “为什么，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who，are you to tell me if it“s black or white？” “有什么资格，告诉我如何分辨黑白？” 听着主唱曹吾金属质感的嗓音，查尔斯忍不住感叹，这个世界上，只有黑洞乐队懂我！ 接好贝斯，他带着耳机，跟着视频一起弹奏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麦克表哥租了辆车，载上两人，往旧金山开去。 黑洞乐队的美国宣传计划是自西向东，西海岸宣传的第一站就是旧金山。 旧金山是个港口城市，从十八世纪的淘金热开始，这里就聚集了全世界各个国家，各个肤色的人种，旧金山是美国华人最多的城市，总人口占比已经超过了12%，华人称之为三藩市。 这里是航海时期到达美国的第一站，加上华人众多，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公司自然便将这里当做了宣传计划的第一站。 “麦克，开一下收音机，调到kqed音乐频道。” 打开收音机，主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们是来自华国的天才摇滚乐队，专辑销量突破四千万份。就在今天，他们的第一张全英文专辑上架了，让我们欢迎黑洞！” “嗨！里昂！嗨！听众们。” “我听过你们的歌，说实话，你们的音乐风格让我觉得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里昂，你现在就很年轻。” “哈哈！我喜欢你们！能说说这张专辑吗？为什么会叫《rock or bust》呢？” “这首歌是这张专辑中的同名主打歌，是我高中时写的。也是这首歌，让我们乐队走到了一起，我认为它代表了我们对于摇滚乐的初心。” “我喜欢这个说法，摇滚乐的初心，好吧！让我们一起欣赏这首来自黑洞乐队的《rock or bust》！” 简单又强劲的前奏响起，车里直接嗨了。 “耶！” 查尔斯和麦克击了下掌，跟着节奏甩起了脑袋。 “哇哦！”里昂惊讶的声音从收音机中传出：“充满力量感的节奏和歌声，这真是我一段时间以来听过最好的一首摇滚乐了。” “black hole！” “black hole！” 查尔斯和麦克与有荣焉，兴奋的嚷嚷了起来。 “节目的最后，让我们一起欣赏黑洞乐队传唱度最高的《in the end》！” “耶！” “it starts with one thing！” 两人跟着收音机一起唱了起来，载着歌声，车子往汽车旅馆开去。 欧美地区的唱片销售和亚洲地区不尽相同，但大致路线也差不多。 公司已经将专辑送到了全美各大电台，让电台播放，增加曝光率。 这次从西海岸开始宣传，公司也是想在洛杉矶找个专业的导演，帮新专拍一套mv。 mv拍好了后，就可以送到mtv电视频道等电视台播放了。 跨国的唱片发行不是一家公司能玩得转的，光是把唱片铺到全国的唱片行就不是星海文化玩得了的，更别说这一连串的宣传了。 其实自从上次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之后，就已经有美国的唱片联系过星海文化，想要合作运作黑洞乐队。 因为黑洞乐队的成员都在上学，海外市场一直做不起来，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华国是全球第二大音乐市场，黑洞乐队的专辑销量在华国也是名列前茅，还出过传唱度不低的英文歌，很多嗅觉敏锐的欧美唱片公司都对黑洞乐队很感兴趣。 但星海文化这边不接受合作，随着黑洞乐队在国内的地位和知名度越来越高，来找星海的唱片公司也越来越大牌。 刚好今年星海文化开始计划打开欧美市场，美国这边筛选了一圈，星海文化选择了哥伦比亚唱片公司作为合作方，来一起运作黑洞乐队。 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对黑洞乐队非常重视，从西海岸到东海岸，所有重点城市的广播电视节目渠道都对黑洞乐队进行开放，配合宣传工作。 光是旧金山，黑洞乐队就有三个通告，两个电台和一个电视台节目。 当然，哥伦比亚公司并不是傻子，他们对黑洞乐队的重视来源于《rock or bust》这张专辑的质量。 据说，哥伦比亚的音乐总监马修·彼得曼在听过这张专辑后就放了话，他说这张专辑必定杀入今年的公告牌前十！ 第二百四十九章 麦克与查尔斯 “你好，请问有黑洞乐队的专辑吗？” “有的，在这里。”唱片行店员带着麦克和查尔斯来到了唱片行中央，那里有一个专架，上面全都是黑洞乐队的全新英文专辑。 相视一笑，两人各拿了一张，来到收银台结账。 唱片行老板是个白人胖子，披散着长发，身后满满一面唱片墙和一堆设备。 看到他们拿着的唱片，老板点了点头：“二十块。” 掏钱付账，查尔斯好奇问：“这张专辑卖得怎么样？” “还不清楚，昨天才到货，你们是第一批购买的顾客。”老板指了指一旁的唱片机，透明的外壳下正是黑洞乐队的专辑：“不过我已经听过了，这张专辑的质量很高。” “当然！他们在去年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唱的四首歌，有两首都上了公告牌！”麦克得意炫耀，就像这是他的专辑一般。 查尔斯也跟着点头：“《have a nice day》最高冲到第87名，《in the end》是第95名。” “我们在路上听了这张专辑的同名主打歌，绝对又是一首能打进公告牌的好歌！” “是那首《rock or bust》？我也很喜欢。”老板笑着问他们：“你们是黑洞的歌迷？” “是的。”两人点点头。 “那你们想见到他们吗？” “当然！你知道他们在哪儿？”查尔斯的眼睛亮了。 他们虽然知道黑洞乐队这两天会在旧金山进行宣传，但旧金山太大了，想在这里碰到他们，无异yu dà hǎi捞针。 老板伸出了手：“十块钱。” 这消息还要钱？查尔斯有些警惕，犹豫了下，还了个价：“五块。” “成交。”老板很痛快。 查尔斯愣了下，但话已经说出口，还是掏出了五块钱拍在了老板的手上。 弹了弹钞票，塞进口袋里，老板指了指窗外远处那座电视塔，笑着说：“他们下午四点会在电视台录节目，如果你们想见到他们，可以去那里等他们。” “……” 查尔斯傻眼了，就这？ 虽然这个消息他的确不知道，但也值不了五块钱啊？ 可看着老板硕大的身躯，他也没有讨要的勇气，只得和麦克拿起专辑转身出了唱片行。 **！旧金山的商人都是奸商！他暗自嘀咕。 花了五块钱买了个消息，不能浪费，两人回到车上，让表哥开车带他们朝电视台行去。 录完访谈节目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黑洞乐队上了车，准备回酒店。 车子刚驶出停车场，当地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探出脑袋大骂：“看路！你们是疯子吗？” 车窗外两个十六七岁的白人少年看到了坐在后座的黑洞乐队，兴奋大喊道：“黑洞！黑洞！” “歌迷？”曹吾有些意外，没想到才来到旧金山，就遇到了歌迷，该不会是公司安排的吧？ 但附近却没看到摄像机，看起来不像是摆拍。 这么说，还真是黑洞乐队在美国的歌迷？ 让司机停下车来，曹吾几人下了车。 没想到真的碰到了黑洞乐队，麦克和查尔斯很开心，见他们下车，连蹦带跳的上前，掏出专辑来递到他们面前：“我是你们的歌迷！可以给我们签名吗？” “当然可以，今天过得怎么样？”巴图热情的和他们握了握手：“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查尔斯！” “麦克。” “你们好。”曹吾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你们从哪儿来？” “奥克兰，是安迪开车带我们过来的。”查尔斯解释说：“安迪是麦克的表哥。” “哦，原来是这样。”曹吾点点头，摸了摸身上，没有带笔。 一旁的小郭很有眼色的递过来一根签字笔，曹吾便接过，在递过的专辑上签了个名。 巴图他们也在专辑上签了名，查尔斯和麦克如获至宝，放回背包里。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两张专辑是黑洞乐队在美国的第一份亲笔签名版的首批专辑，二十年后，这两张专辑分别在网络平台上卖出了超过十万美元的天价。 “你们那首《in the end》真是太棒了，我已经听了一千遍了！”麦克很兴奋。 小郭拉了拉曹吾，小声说道：“差不多该回去了，太晚了，外面危险。” 曹吾点了点头，便回头冲两人说道：“我们该回去了，感谢你们的支持。” 麦克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说：“请等一下，能等我们一会儿吗？五分钟就行。” 说罢，他们便朝马路对面跑去。 有些疑惑，但曹吾等人还是等了他们一会儿。 不一会儿，他们便抱着两把琴跑了回来。 “这是我的吉他，能帮我在上面签个名吗？麻烦了！” 见麦克也拿着把电吉他，曹吾笑问：“你们是一支乐队？” “不是。”麦克哈哈笑着说：“不过我们也有这个想法，但技术还不过关。” 查尔斯也点头说：“我才刚学半年，是听到你们的歌后萌生的想法，我也想成为你这样的吉他手！” “你一定可以的。”曹吾鼓励他们。 “为什么不学贝斯？贝斯也很酷的啊！”乐乐开着玩笑。 查尔斯尴尬的笑了笑，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说。 “开玩笑的。”乐乐哈哈笑道。 “我们该走了。” “好的！谢谢你们。”查尔斯和麦克两人已经心满意足了，不仅拿到了签名专辑，还让曹吾在吉他上签了名。 “加油。”曹吾笑道：“希望未来能和你们同台演出！” 两人目送黑洞乐队离开，深觉鼓舞，互相看了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组乐队吧！” “好啊！叫什么？” “大帅比怎么样？” 回到酒店，曹吾几人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在酒店房间中和市场部的领导用视频软件开了个小会。 涉及到两个公司的合作和一系列的宣传工作，双方要随时保持通畅的交流，一旦有计划的变更也要及时协商协调。 不过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在美国当地的人脉渠道广泛，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星海文化的市场部主要与哥伦比亚对接的是黑洞乐队的宣传行程，以及每日专辑销量的具体数据。 第二百五十一章 种因结果（上一章又发错了，往前翻一翻就能看到） “呕~！”巴图扶着膝盖，对着垃圾桶干呕个不停。 “我真不行了，再上去就要把肠子吐出来了。” 见他这惨兮兮的模样，曹吾也于心不忍，便来到科伦跟前商量：“科伦，这个场景的拍摄能延后吗？” 科伦耸了耸肩：“当然可以，但今天的钱已经付过了，没法退了。” “退不了就退不了吧。”曹吾回头看了看。 乐乐正在拍着巴图的后背笑话他：“你说说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套马的汉子呢？就这就晕得不行了？” “那能一样吗？”巴图嘴硬道：“骑马那是前后晃，这玩意儿是360度晃，我在里面就吐了一口，结果没落地，拍我脸上了……” “你别说了……”乐乐脸也发绿了。 青松忽然插话道：“刚才拍摄的视频用不了吗？” “鼓手呕吐的画面全拍进去了。”科伦扶着桌子，俯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旋转的画面中，挥舞着鼓槌的巴图呲牙咧嘴，面色发白，呕吐物在四散的颜料中飞溅，很是突兀。 青松上前看了看，忽然说道：“为什么吐了画面就不能用呢？” 他这话一出口，科伦也愣了，回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曹吾。 曹吾和青松面面相觑，忽然笑了。 “是啊！为什么吐了就不行呢？”曹吾来到电脑前，指着巴图360度全方位呕吐的慢放动作，呵呵笑道：“巴图，你这一吐可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啊！” 乐乐也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就是瞧这轨迹，瞧这力度，哈哈！” “很酷的想法。” 科伦将乐轨拉到36秒，随着乐乐那句“it“s so unreal”，画面中，纯蓝色和纯黄色的颜料在鼓面上溅开，巴图举着鼓槌，用力砸下，仰头喷出一道弧线，用慢动作和一道纯红色的颜料碰撞在了一起。 经过这么一处理后，这画面却并不让人觉得违和，反而有了一种后现代艺术的赶脚。 “嘿嘿！有点儿意思啊！”巴图也爬了起来，凑到跟前看着：“看来这钱没白花。” “很有意思的结合。”科伦冲青松比了下大拇指：“你很有艺术嗅觉。” 耸了耸肩，青松翻开拍摄计划看了看：“还来得及拍下一场吗？” “应该可以。”科伦看了看表，便叫过副导演，开始准备下一场拍摄了。 呕吐事件过后，科伦仿佛找到了和黑洞乐队合作的感觉，拍摄速度大大加快了。 紧张拍摄了七天，棚内的场景和镜头总算是拍完了。 黑洞乐队马不停蹄，马上又得前往德州休斯顿进行下一站的宣传。 “第一周的专辑销量出来了。” 从机场出来后，小郭坐在车子后排，拿着材料给曹吾几人念着。 “新专辑在itunes、muve、亚马逊等音乐平台上的单曲播放量共计873125次，单曲下载共计98192次，按照10次下载折合一张专辑销量来计算，数字专辑整体销量已经有九千八百多份了。” “这数据不行啊？”巴图嘀咕道。 “是和咱们在国内没法比。”小郭解释道：“不过咱们毕竟在欧美市场上还是新人，而且专辑只上架了一周，正儿八经的宣传工作咱们也只进行了两天，有这个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 曹吾问道：“哥伦比亚那边怎么说的？” “这数据在他们的预算值范围内，他们只是询问是否能够按计划进行宣传活动，还有mv的拍摄进度。” “mv冲榜要用，他们肯定着急。”乐乐问道：“咱们的销量够进销量榜吗？” “不够，至少要二十万的整体销量。” 青松询问：“实体唱片行的销量怎么样？” 小郭看了眼数据，说：“实体数据有些滞后，整周的销量数据还没出来，不过前五天的销量是三万多张，还可以。” 青松得出数据：“那整体销量就是十三万多张，再一周也就进销量榜了。” “没错。”曹吾点了点头，认真说：“所以说，我们的目标不是进销量榜而已，我们要争榜，拿个好名次。” “这段时间是累了点，大家坚持一下，这是我们和公司，甚至是华国音乐人在欧美迈出的第一步，争取拿个好名次。” “不是好名次，而是榜首！”巴图挥舞着拳头：“就榜单上那些个渣渣，全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这话要是被弗兰克，马尔斯，菲亚他们的粉丝知道，可就别想回去了。” 开着玩笑，车子向市区驶去。 小郭订的酒店是当地一个挺著名的酒店，有些年头了。 酒店的设施有些老旧，但通过服务弥补回来不少，不过曹吾他们小费也没少掏。 晚上，曹吾等人出门前往一家法国餐厅，他们约了华国篮协外事部的部长徐峰一起吃饭。 黑洞乐队美国宣传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便是正在进行的nba常规赛的中场秀。 总所周知，nba是全世界关注度最高的体育赛事，每年都吸引了亿万球迷的关注，更是创造了上百亿的广阔市场。 由于大量的身体对抗而造成的巨大体力消耗，除了每小节比赛的休息时间外，每场比赛的中场也会为球员留出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来。 收看转播的电视观众们的这十五分钟被各种广告占据了，而现场观众们则会在这段时间看到身材火辣性感的篮球宝贝，以及被邀请来的歌手明星的精彩演出。 这是绝佳的宣传机会，因为现场除了数万的观众以外，还有来自各大电视台的摄制组，现场的画面会转播到各个国家的电视台，被全世界的人所看到。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现场演出的歌手明星的画面。 全美的娱乐明星们都在盯着这块肉，这其中不仅仅是歌手，甚至还有脱口秀演员。 如果是普通的华国一线乐队，肯定是抢不到这块肉的。 但黑洞乐队和华国cba篮协是老相好了，华国篮协这次出了不少力，帮黑洞拿到了六场常规赛的中场秀时间。 多年前的一个决定，终于结出了果。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丰田中心 “徐部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感觉你们比过年那会儿憔悴了不少啊？”徐峰笑着和曹吾几人握了握手。 “这段时间是挺忙的……”寒暄着，几人落座。 闲聊了一会儿，上菜了，吃了两口，曹吾端起酒杯，微笑说道“一直没顾上当面感谢徐部长，这次黑洞的美国宣传多亏了徐部长大力支持帮助，万分感谢，我们一起敬您一杯。” “客气了。”徐部长浅饮了一口，笑道：“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就没必要说这些虚的了。” “朋友归朋友，该谢还是要谢，您这次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曹吾拿起刀叉，切了块鹅肝，和一小块黄杏一起放在面包上，一边说道：“我们在这边什么人也不认识，有个娘家人帮忙，这比什么都重要。” “哈哈！”徐峰乐了，指了指曹吾：“你小子，就是油嘴滑舌。” “自家人跟前，有什么就说什么了。”曹吾顺杆儿爬，又端起酒杯来：“徐叔，我单独敬您一个，我干了，您随意，啊！” 几杯酒下肚，气氛便活跃多了。 曹吾他们和徐峰在国内见过几面，但也只是认识而已，双方熟识起来也只是这半年合作以来的事儿。 不过徐峰这个人的确不错，能力强，不矫情，做人办事都挺大方，和星海、黑洞关系都挺好。 大部分工作早已经对接完了，今天请徐峰吃饭只是联络感情，表示感谢，就没多谈什么工作的事。 吃过了饭，徐峰便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他又嘱咐了下：“后天你们就演出了，明天你们找小蔡，让他带你们去体育中心熟悉一下环境。” “行，知道了，您费心了。” 小郭和司机在餐厅外等着，接了曹吾等人便回了酒店。 “市场部把设备都安排好了吗？”曹吾打了个哈欠，问道。 “安排好了，他们上个星期就到了，乐器都在酒店寄存。” “给他们打电话说一声，先把乐器拿出来，我们回去后试一下，如果有问题也来得及处理，不要明天过去了才发现问题。” “行，知道了。” 巴图右脚腕搭在左膝盖上，随意问道：“听说大秋在这儿很有知名度啊？” “是啊！火箭队的传奇大中锋。”小郭笑道：“因为大秋，休斯顿对华人的态度也算是整个德州最好的了。” “这儿的牛肉也很出名吧？”乐乐好奇问道：“听说德州人的平均牛肉消耗量是全美第一。” “牛仔多呀！你想尝尝吗？”小郭笑问。 “来了肯定要尝尝啊！等演出完吧！” 青松忽然开口问道：“这里能玩qiāng吧？” 小郭愣了下，点头道：“应该可以。” “长qiāng也能吗？” 小郭不确定，便和司机搭话询问：“杰克，休斯顿有玩qiāng的地方吗？” 杰克是当地人，红脸德州大汉，除了司机以外，他还担任保镖的工作。 “当然有，很多运动用品店里就有，不过如果想玩的话，还是去专业的qiāng店比较好，他们一般都会有靶场。” “你可以在他们那儿注册成会员，甚至可以买几把，不过只能买长qiāng。”他从储物盒里掏出一把黝黑磨砂的半自动手qiāng晃了晃：“手qiāng是买不了的，需要持qiāng证才可以。” 他这个举动让离他最近的青松整个人都绷直了，警惕的看着他。 小郭也吓了一跳，大声喊道：“嘿！杰克！你要干什么？” “冷静，冷静！”杰克把qiāng丢了回去，嘟囔道：“它上着保险呢！没事儿！不用大惊小怪的。” 曹吾刚才也吓了一跳，qiāng这玩意儿哪有随随便便拿出来玩的？万一走火怎么办？ 不过杰克显然没把这当回事儿，一手开着车，解释道：“不用紧张，我是有持qiāng证的，在德州开车，是需要有把qiāng来防身的。” 曹吾皱眉道：“但你也不能随便拿出来吧？如果走火了怎么办？这让我怀疑你的职业素养了。” “我道歉。”杰克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对不起，老板。” “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曹吾揉了揉太阳穴，心中考虑着要不要把杰克换了。 别觉得他大惊小怪，毕竟车上不止他一个人，万一杰克起了歹心，伤到乐乐他们，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该死的第二修正案。 乐乐也回过神来，好奇的追问杰克：“杰克，为什么我们不能买手qiāng呢？” “因为就像我刚才那样，手qiāng容易隐藏，在我拿出它之前，你们并不容易发现我将它放在了哪里。”杰克解释说：“如果是一把猎qiāng或xiàn dànqiāng，就没有那么方便携带了，很容易被人发现，提高警惕。” “很多校园qiāng击案的罪犯都是用手qiāng来实施犯罪的。”他愤愤说：“如果让我碰到，我会一qiāng崩了那些混蛋。” 曹吾无奈摇了摇头，凑到小郭耳旁，用华语小声说：“回去跟这边的负责人对接一下，让他们换个司机吧，这家伙有点不靠谱啊！” “好的，我去对接。”小郭犹豫了下，还是小声说：“不过我听市场部的兄弟说，貌似德州人很多都这德性，就他还是市场部挑出来比较靠谱的。” 曹吾有些无语：“先问问看吧，有合适的就换，没合适的就凑合两天。” “行。” 回到酒店，市场部兄弟把明天要用的乐器都移到了酒店的地下车库的车里，曹吾几人回来后直接在车库里检查了下，一堆人搞得像是黑帮接头。 “不错不错，都没问题，辛苦了，小张。”巴图拍了拍市场部小张的肩膀，哈哈笑道。 曹吾把琴盒扣好，放回车里，也笑道：“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一起出发。”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驱车来到了丰田中心，这里是休斯顿火箭队的主场，女子联赛的彗星队和冰球联赛的航空队的主场也在这里。 小蔡是外事部的干事，此行是专门负责和几个俱乐部对接关于黑洞演出事宜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火箭队主场 休斯顿有太空城的绰号，因为这里是约翰逊航空中心的所在地，任务监控中心也设在这里，因此，当初美国登月时说的第一个词就是“休斯顿”。 和航天工程一样，休斯顿的火箭队也是所有休斯顿人的骄傲。 丰田中心球馆是火箭队的主场，一万八千三百个座位早在年初就已经被订购一空了。 在休斯顿请客送礼，任何东西都没有一套火箭队全赛季套票更受欢迎。 比赛的前三天，场馆通常会封闭进行卫生打扫，安全检查等等准备工作。 在小蔡的带领下，曹吾几人和车队开进了中心球馆。 球馆外只有一些打扫维护的清洁工，市场部的小张他们忙着卸乐器，曹吾几人则跟着小蔡先行进入场馆内查看环境。 上万平米的场馆内灯火通明，球场维护人员开着地面清洗机在对场馆进行清理修护，十几个工人一寸一寸的检查着球场地板，更多的则在检查现场座位和包厢设施。 几个清洁工从场馆顶部吊着安全绳垂下来，清洗着顶部巨大的电子屏幕。 正下方，巨大的“r”字标志占据了整个中场。 “嗨！史蒂文，今天还好吗？”小蔡和过来的球馆负责人握了握手，介绍说：“他们就是明天演出的黑洞乐队。” “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你们。”史蒂文和曹吾几人一一打过招呼，便邀请他们进去参观。 “中心球馆可以容纳18300名观众，护栏下这一圈是俱乐部座位，一共有2900个。解说室在上面，还有103间豪华套房，比赛当天其中有一间会属于你们。” 史蒂文回过身来笑问：“你们看过火箭队的比赛吗？” “当然！”巴图点头道：“有大秋在，全华国都是火箭队的粉丝。” 作为一个休斯顿人，史蒂文对这句恭维很受用，赞同无比：“时间证明了，当初俱乐部签下秋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曹吾观察得很细致，他开口问了句：“史蒂文，演出当天我们会在哪个位置？” 史蒂文指了指中场对面的位置：“暂定在那里，因为线路都是从那里接过来的，媒体摄像机也会集中在那块区域。” 曹吾比划了下角度，提出了疑问：“那这样的话拍摄角度就不对了。” 电视媒体的摄像机都是大家伙，镜头焦距不可能太大，这么近距离拍摄的话恐怕出来的镜头都成了局部特写了。 史蒂文解释说：“这边正对球员通道，媒体的直播摄影机线路固定，不便移动，所以场馆内的外接线路都调整到了这一侧，如果你们需要插电演出的话，这里是最好的位置。” 曹吾回头和巴图他们交换了下眼神，询问意见：“你们觉得怎么样？” 青松摇了摇头，肯定的说：“这里肯定不行，压根拍不出来。” 巴图也点头说：“没错，上不了电视的话，那不成现场宣传了吗？” 环顾一圈，曹吾指了指球员通道那侧的位置，说道：“那边可以外接线路吗？” 史蒂文想了想，说道：“可以，但如果将演出位置放在那里，会和球员回休息室的路径形成冲突，你们的乐器就得在球员回去之后才能搬运出来，加上收音线路梳理，至少会损失一首歌的时间。” 这倒是个问题，别的乐器不说，鼓和合成器不好拿，也不可能先搬出来，中场休息就15分钟时间，等球员回到休息室再往出搬乐器就太耽误时间了。 “能不能先把线路铺好？我们的工作人员可以在球员回休息室的同时架设乐器。” 史蒂文估算了下，说“如果这样铺设线路，必须要绕场一周，线路超过百米，很容易产生信号衰减延迟的现象。” 事情有些麻烦，但总归是要处理的。 商议了一会儿，大家拿出了一个方案。 线路照旧从原定一侧接出，乐队的演出放在球场中部靠外处，原来在这里跳啦啦操的篮球宝贝相应向后退出一定的距离，给黑洞留出位置。 这样线路和拍摄的问题就都解决了，只是需要史蒂文向上面反映沟通处理一下。 小张他们把乐器都搬了进来，史蒂文也将球馆的工程部人员喊来，按照商定的位置铺设线路，调试音响设备，测试效果。 忙活了一天，总算将准备工作做完了。 算上架设拆除线路，搬运乐器的时间，黑洞乐队只有两首歌的演出时间，这和他们的计划一致。 专辑录制完不久，一下午的排练足够他们找回默契和手感了，万事俱备，只待明天演出了。 明天，是常规赛的第三场，火箭队将要面对的是同处德州的老对手，达拉斯小牛队。 作为三年前首次夺冠，携带冠军余威的小牛队已经不是九十年代的菜鸡队伍了，他们是西部联盟中出线的热门队伍。 然而火箭队也不弱，对于这场比赛，休斯顿人已经期待很久了。 昨天曹吾他们就在中心对面的广场上看到不少从周边城市赶来，搭着帐篷宿营，等候比赛开始的球迷。 今天一早，开放入场后，中心内便已是人山人海。 随处可见穿着火箭队队服的球迷兴奋的聊着天，抱着加了冰块的大杯佳得乐溜达，四处寻找关键熊合影。 纪念品商店处排着长长的队伍，带着小孩的夫妇在这里给吵闹不休的孩子买那些贴画之类的小物件，顺便给自己也来一套。 半大的年轻人抱着篮球，穿着整套的球衣，头箍、护腕、护膝之类的配件齐全，兴致勃勃的拿着篮球杂志，争论哪个球员最牛逼，谁谁谁被谁谁谁吊打，今天火箭队能打小牛队多少分的分差之类的话题。 将车子停在内部停车场，曹吾等人找到史蒂文安排的工作人员，跟在身后，进入了球馆。 虽然有一间豪华套房，但今天他们不是来看比赛的，便没有上去，而是来到了俱乐部vip座位处，他们在那里也有休息的座位。 能够拿到俱乐部赠票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曹吾就认出了一位巴西网球明星选手带着他老婆坐在前排的位置上，闲着无聊的摄像机对着他们猛拍。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中场演出 比赛开始前，现场摄影师操控摄影机随意拍摄着。 中央顶部的电子屏幕上播放着摄像画面，镜头在俱乐部座位前列搜寻着目标。 曹吾认识的不多，但现场观众们认得，见到熟悉的面孔，便笑着起哄。 现场摄像信号经过卫星摄影机传输到电视台处理后，再由卫星信号转送到全球各地电视台，送到所有球迷面前。 华国深夜，万家灯火，某户人家中，下班回家后的男人吃饱喝足，让老婆炸了盘花生米，拿了两罐啤酒，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比赛。 主持人分析着对战双方球员优劣，战术长处，和出线可能之类的问题，让观众在等候的时候不会太过无聊。 画面一转，镜头切到了现场画面，男人“咦”了一声，疑惑嘀咕：“这几个华国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儿子！作业写完了吗？”他回头冲小卧室喊。 “没呢！比赛开始了吗？” “还没，你先来看看这几个人是谁。” 儿子捏着笔从卧室出来，站在电视前看了看。 “闪过去了，先等一下……哎！对！就是他们！” 儿子看了一眼，惊呼道：“这不是黑洞乐队吗？” “黑洞乐队？”男人也想了起来。 “对啊！曹吾，巴图，就是他们！”儿子兴奋的看着画面：“他们怎么去nba了？” 主持人显然是早已得到消息，介绍说道：“大家可以看到，来到比赛现场的还有来自我们国内的一支摇滚乐队，黑洞乐队。他们今天并不是以观众的身份出现在比赛现场，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他们是以嘉宾的身份出现，并且会在中场进行演出。这是第一支在nba比赛现场进行演出的华国乐队，但不会是唯一一次，在今后的比赛现场，我们还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说最近没看到黑洞的消息，原来是跑去美国了！”儿子拿出手机打开围脖，黑洞乐队官方围脖最新状态的评论区已经热闹起来了。 “我在体育频道看到你们了！你们怎么跑去nba了？” “楼上一看就不是真爱粉，上个月黑洞发过动态，他们出了一张全英文专辑，要准备进军欧美音乐市场了！” “什么？放着国内市场不开发，居然跑去做全英文专辑了？我还以为这几个家伙毕业后会尽快制作第三张专辑呢！上次演唱会以后，就曹吾出来录了个综艺节目，隔靴搔痒，我已经好久没见到我家乐乐的动静了！国内粉丝不当人啊！另外问一句，新专辑哪里能买到？” “期待啊！不知道黑洞会唱哪首歌，会有新歌吗？”儿子噼里啪啦的发了条评论，抬起头一看，画面已经切回演播室了。 “快去写作业，比赛开始了我喊你。”男人催促了声。 儿子一溜烟回屋，关上了房门：“一定要喊我啊！” 如此的情况在多地上演，许多华国人赫然发现，许久没见动静的黑洞乐队居然跑去了nba现场。 火箭队在国内的粉丝基础最广，球迷们甭管看不看cba，至少都听过那首主题曲《相信自己》。 听到主持人的话，球迷们颇为期待，自从大秋退役之后，已经好几年没在nba赛场上看到过华国人的身影了。 现场，曹吾几人无聊的等着比赛开始。 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紧张也没用，大家便看着大屏幕上的关键熊怎样恶搞观众。 终于，比赛开始了，双方球员入场，现场球迷们瞬间便将球馆内搅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近距离看到那些巨人们，比电视上可震撼多了。 哨声吹响，争夺球权，肌rou bàng子们身躯碰撞和运动鞋与地板摩擦产生的响动让现场荷尔蒙四溢。 这是最高水平的比赛，就连曹吾几人也看得入了神，化身为火箭队的球迷，或欢呼雀跃，或扼腕叹息。 然而，火箭队今天的表现不佳，一开始拿到七分的领先后，很快被小牛队打了回去，并且反超了九分。 现场球迷焦急不已，大声为火箭队加油，但分差一直没有追回来。 第二节快结束的时候，小郭跑来找到了他们，通知他们需要准备演出了。 上半场比赛结束了，球员们从球员通道往更衣室走去。 靠近球员通道的球迷们冲着小牛队的球员喷着垃圾话，而球员们却充耳不闻。 火箭队那边，球员们擦着汗，跟着主教练往更衣室走着。 一个攥着啤酒瓶，满脸通红的白人球迷们趴在栏杆上，冲着球员们大喊：“嘿！克里斯！你在干什么？别像个娘们似的！” “还有你！格林！你在梦游吗？” 他的同伴过来将他拉了回去：“弗兰克，你喝醉了。” 就在此时，现场解说激情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嘿！休斯顿的太空人们，我们还没有输好吗！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们请到了一支来自华国的摇滚乐队，他们是去年华国摇滚专辑销量冠军，去年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他们也有过精彩的表现。” “华国？他们来自大秋的国度。”弗兰克喝了口啤酒，不满的说：“如果大秋还在的话，火箭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软弱，该死！” 球场下方，工作人员手脚麻利的将乐器架设好，接通线路，曹吾几人来到了球场中央。 摄像机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对于这只首次出现在nba赛场上，又是和火箭队传奇人物大秋来自同一个国度的摇滚乐队，媒体对他们有着浓厚的兴趣。 抱着吉他，曹吾回身看了看队友，又环顾了一圈。 虽然已经经历过许多次的大型演出，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面对着文化迥异的异国观众，他居然有一丝紧张。 “好了。”青松他们调试好了乐器。 曹吾拨动了下琴弦，琴声响起，他的心顿时宁静了下来。 只要琴声还能奏响，就没什么好怕的。 观众们的议论声汇聚成一片嗡嗡声，人们趁着这段时间上厕所，玩手机，拍照片，买啤酒。 曹吾笑了笑，冲着话筒大喊一声：“休斯顿！”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向着金星前进 嗡！ 嗡！ 如同来自太空深处的嗡鸣声响起，正在玩手机的球迷们疑惑的抬起头来，找寻声音的方向。 就在此时，垂着头的青松按下合成器琴键，极具特色的音色出现，激昂振奋，迅速让更多的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中央大屏幕中的黑洞乐队身上。 镜头对准了卢青松，他半张脸被长发遮掩，没有任何表情。 十指修长，气势磅礴的前奏旋律从他指下流淌而出，观众们有些疑惑，像是不敢相信这前奏居然是一台合成器演奏而出的。 “ten，nine，eight，seven……” 若有若无，如同火箭发射倒数的声音响起。 咚！咚！ 巴图挥动鼓槌，节奏加入！ 上半场比赛的失利让现场的气氛有些低沉，但此刻气势如虹的前奏却让所有人精神一振，像是三伏天中喝了一了一瓶冰啤酒，上下通透，继而又被酒精点燃，全身血液霎时间便燃了起来！ 长达一分半的前奏，却没有任何人觉得漫长，他们惊喜互相询问，这支华国乐队叫什么来着？ 上前一步，曹吾高昂起头，高声唱道。 “we“re leaving together！” “我们将一起离去！” “but still it“s farewell！” “但仍需告别！” “and maybe we“ll e back，” “也许我们还会回来，” “to earth，who can tell？” “回到地球，谁能预料？” 曹吾标志性的高亢嗓音第一次出现在美国球迷观众面前，现场无数人惊呼出声，顿觉惊艳。 弗兰克听到歌词后，却忽然发觉，又是倒计时，又是回到地球，这首歌貌似是写火箭队的吧？ “i guess there is no one to blame，” “我想不该怪任何人，” “we“re leaving ground！” “我们将离开地面！” 乐乐三人整齐和声。 “will things ever be the same again？” “日后景色是否依旧？” “it“s the final countdown！” “最后的倒数开始了！” 激昂的合成器riff再次出现，这一次，听清歌词的现场观众们随之欢呼起来。 最后的倒数！这是火箭队的倒数！ 曹吾拉过话筒架，将线往后一甩，节奏一停，全场观众呼吸随之一窒，半息过后，节奏再现，所有人呼吸一畅，一堵一疏，因为比赛郁积的愤懑散去不少，随即音乐带来的kuài gǎn便油然而生！ “oh！we“re heading for venus，venus……” “我们正向着金星前进，向着金星……” “and still we stand tall。” “依然昂首挺立。” “cause maybe they“ve seen us，” “因为也许他们已经看见了我们，” “and wele us，” “而且欢迎我们的光临。” “with so many light years to go，” “尽管仍有好几光年的路程，” “and things to be found。” “和很多有待发现的事物。” 和：“to be found！” “i“m sure that we“ll all miss her so。” “我相信我们都会很想念地球。” “it“s the final countdown！” “这是最后的倒数！” 曹吾握紧拳头，向着空中挥舞，一边大声唱着这一句。 “it“s the final countdown！” “这是最后的倒数！” 合成器riff再起！ 导播室导演看到现场气氛热烈，突发奇想，迅速让技术人员将火箭队上半场精彩进球的画面切了出来，和曹吾挥拳高唱的画面拼在了一起。 看着自家球队精彩的表现，无数身着红色火箭球衣的球迷们挥舞着拳头站了起来，冲着球场和球员通道的方向呐喊着！ “耶~！” “火箭！” 曹吾扯下话筒，沿着球场边沿大步向着观众席走去，随着音乐再次挥拳高唱！ “it“s the final countdown！” “这是最后的倒数！” 这一次，有无数球迷随着他一起呼喊！ “it“s the final countdown！” “这是最后的倒数！” 激动人心的合成器riff让现场的火箭球迷们疯狂了，包括弗兰克在内的资深球迷忍不住将身上的球衣脱了下来，一手拿着在空中挥舞！ 解说室内，解说主持人惊讶的话语声通过电视信号传递到了全世界的千家万户：“天呐！这是我过去十年看到的最好的一次火箭队中场演出！” 华国境内，无数守候在电视机前的球迷们也在兴奋的跟着电视中的曹吾挥拳高唱。 “黑洞牛逼！” 这是黑洞乐队的粉丝，同样的，美国境内收看现场直播的电视观众也第一次认识了这支来自华国的优秀年轻摇滚乐队。 “it“s the final countdown！” “这是最后的倒数！” 音乐结束后，全场球迷们仍在高声齐唱着这一句歌词，在他们看来，这是对自家球队最好的鼓舞。 更衣室内，哈登听着外界的嘈杂，疑惑问道：“外面怎么回事儿？” “集中注意力！”教练的训斥声让他扭回头去，无暇再顾及更衣室之外的世界。 “it“s the final countdown！” “这是最后的倒数！” 火箭球迷们兴奋无比，关键熊更是人来疯，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天女散花，玩得很是欢脱。 黑洞乐队没空跟他们玩大合唱，他们要抓紧时间再唱一首歌，宣传新专辑。 “woooooo~~~~!!!” 随着曹吾长达二十多秒的嘶吼，丰田中心球馆迅速被他拉进了黑暗丛林世界中。 在这里，胜利就是唯一追求的东西，站着的就是唯一的胜利者！ 一曲结束，中场休息也结束了，场地重新腾空，球员重新回到球场。 但回到球场后的球员们却发现，和进去前相比，这会儿的他们像是身处在总决赛的现场一般，观众们像是疯了！ “哇哦！洛斯！这支乐队是哪里来的神仙？”解说主持人已经用不着活跃气氛，现场的气氛已经够嗨的了：“这是我听过最适合火箭队的一首歌了，我建议老板可以买下这首歌作为火箭队的宣传曲目，我是说真的！” “哈哈！杰夫，我相信莱斯利已经听到了你的建议，让我们回到比赛中吧！上半场结束，比分定格在了42比57，火箭队落后15分。很显然，小牛并没有因为客场作战就丢失了他们的气势，他们想将优势进一步扩大，我们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正像黑洞乐队方才唱的，这是个丛林世界，比赛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倒数，打起精神来吧！休斯顿的小伙子们！向着金星前进！” “向着金星前进！”11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专属乐队 嘟！ 随着小牛队后卫最后一记超远三分无力的从篮筐左侧一米远的位置滑落，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比分停在了112:109，火箭队替补席上的球员，球队教练冲进了球场，观众席上也一片欢呼雀跃，庆祝着比赛的胜利。 “赢了！” “向着金星！” 球员们没有时间庆祝，来自全世界的媒体正在排队等候采访他们。 “谢谢，希望下场比赛顺利。”中央台的记者采访完下半场找回状态，大杀全场的哈登，忽然看到了准备离开的黑洞乐队。 “曹吾！”记者喊了声，带着摄像师傅来到了黑洞乐队几人面前。 “观众朋友们，这是我们的老朋友了，黑洞乐队，你们向观众打个招呼吧？” 曹吾错开半个身位，让乐队四人全部站进镜头里，微笑说道：“体育频道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们是黑洞乐队。” 简单打了个招呼，露了个脸，但记者却没打算放过他们：“大家都知道，黑洞乐队的《相信自己》和cba一起已经伴随了我们好几年了，这次居然在nba的赛场上看到了你们，是巧合吗？” 曹吾反应了过来，应该是徐部长安排的，真是太够意思了。 他很聪明，婉转说道：“这次是受俱乐部邀请，来做一次中场演出，我们也是火箭队的球迷，能够来现场为他们加油打气，我们深感荣幸。还好，我们幸不辱命，火箭队拿到了最终的胜利，希望他们能再创辉煌。” 乐乐在一旁伸出了拳头：“火箭队加油！” 记者还待问两句，忽然有工作人员上前来，向曹吾几人传达，火箭队的老板莱斯利·亚历山大此刻正在上方贵宾套房内，他想要见一下黑洞乐队。 和记者打了声招呼，曹吾几人便跟着工作人员往电梯口行去。 这次行程中并没有见火箭老板的计划，看来是他临时起意。 球馆上方，最大的贵宾套房外，接待人员礼貌的拦下了跟着过来的小郭，只让曹吾四人和市场部的小张以及小蔡一起进入其中。 一百多平的包厢内的地上铺满了柔软的波斯地毯，踩上去如在云端。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的看到下方球场上一丝一毫的细节，沙发上，除了那位陌生的莱斯利之外，还有一个熟人，是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企宣部主管霍华德。 “很高兴见到你，莱斯利先生。你好，霍华德先生。” 一堆人互相打了圈招呼，忙活半天才落座。 “很棒的演出，我能问下这首歌叫什么吗？”莱斯利已经近七十岁了，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美国老头。 “叫thefinalcountdown。”曹吾微笑作答。 “果然如此。”莱斯利呵呵笑着说：“很好听的一首歌，版权还在你们手上吗？” 如此直接的询问让曹吾有些惊讶，他顿了下，点头说：“在的。” “很好，请问你们愿意成为火箭队这一赛季的专属乐队吗？”见曹吾他们惊讶，莱斯利耸了耸肩，摊开手说：“如你们所见，我的日子所剩无几，因此说话比较喜欢直接切入主题。” 曹吾和小张几人交换了下眼神，想了想，问道：“你说的专属乐队是什么意思？” “我很喜欢你们的歌，中场秀时，显然观众们也喜欢。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邀请你们成为火箭队的专属乐队呢？我想让更多的火箭球迷听到这首歌，如果幸运的话，你们甚至可以和火箭一起出现在总决赛的现场，考虑一下吧！” 这没什么好考虑的，乐队原本的宣传计划就是借助nba的平台进行宣传，这与乐队的愿望不谋而合。 不过这就不是黑洞乐队需要操心的事儿了，曹吾看向霍华德，冲莱斯利说道：“很有趣的建议，我想霍华德先生会帮我们处理好这件事的。” “当然。”霍华德点头道：“我会和贵公司联系，尽快商议细节的。” “很好，希望下周一和篮网的赛场上可以看到你们的演出。”莱斯利慢悠悠的站起身，挥手示意助理送来了一沓球票：“这是火箭队这赛季的套票，如果你们有朋友喜欢篮球，欢迎他们来观看比赛。” 还真是雷厉风行啊！怪不得当年敢倾家荡产买下火箭队，这老爷子有点意思。 坦然接过球票，几人便起身告辞了。 nba任何一支球队全赛季的套票都得大几千刀，更不用说莱斯利送的俱乐部套票了，这都是vip席位的票。 事实证明，莱斯利老先生的眼光还是相当犀利的。 中场秀的效果好到出乎了哥伦比亚的预料，比赛结束当晚，有无数人在询问黑洞乐队的名字，搜寻他们相关的信息，关注度直接反应在了专辑销量上。 仅仅一天，专辑便直接杀入了销量榜，单单《thefinalcountdown》一首歌的单曲播放量就破了百万。 霍华德呆在了休斯顿，哥伦比亚又派来了一个团队，和他一起洽谈黑洞专属乐队的相关事宜。 与此同时，突然有数十家媒体联系到了哥伦比亚，想要采访或邀请黑洞参加节目录制。 哥伦比亚当然不会拒绝，在下一站中场秀之前，黑洞还有档期空闲。 小蔡没再联系其他的比赛中场秀，如果能够和火箭队签下整个赛季的中场秀合约，就不用再和其他本土艺人争抢中场秀机会了，省却了许多可能会得罪人的麻烦。 商谈不止要火箭队俱乐部和哥伦比亚在场，星海也要派人过来。 这样算起来，黑洞乐队会有超过一个星期的档期空白，曹吾便让小张联系了科伦那边，将这一个星期腾出来，抓紧时间继续拍摄mv。 科伦那边没问题，两边约好时间，在底特律碰面。 按照拍摄计划，这次拍摄的是专辑第八首歌的mv场景。 科伦曾说过，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小样，他脑海中浮现的是破产的底特律市区里那些荒芜长满杂草的工厂，空荡荡的街道和破败遗弃的住宅。 在他看来，这首歌就是底特律大萧条下人们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第二百五十七章 MV外景拍摄 底特律有“汽车城”的别名，但成也汽车，败也汽车，它见证了美国是如何走向辉煌，也见证了金融危机后美国的萧条。 两年前的十二月份，底特律市政府正式宣告破产，成为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破产市政府。 但大厦的倾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底特律的衰败从六十年代就已经开始了。 辉煌的时期，美国三大汽车公司通用、福特、克莱斯勒的总部都在此处。 但六十年代石油输出国opec成立，包括伊拉克，科威特，沙特在内的中东产油大国成为了世界上控制石油价格的关键组织成员。 与此同时，因劳资纠纷引发的劳工激进运动也在不断恶化着工薪阶层和政府之间的矛盾，再加上来自南方的非裔美国人不断迁入，底特律的黑人居民所占百分比迅速上升。 因为保守派白人不满黑人地位的上升，大批零售商和小业主离开，底特律的税收不断下降。最终引发了当年大规模的骚乱事件，导致矛盾激化到了顶点。 十年间，大批人口外迁，底特律有大片的建筑和房屋被遗弃，但危机还掩藏在水面下。 七十年代，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为了打击以色列及其支持者，石油输出国组织的阿拉伯成员国宣布收回石油标价权，并促使油价猛然上涨了两倍多，从而触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最严重的全球经济危机。 油价的上升导致欧洲，假盘国等小型汽车制造商的小排量汽车抗压能力增加，竞争力增强，美国的汽车工业则遭到了重创。 三大汽车公司被迫裁员，将制造厂迁至第三世界国家，相关零部件制造企业也相继外迁。 由于大量的工作岗位减少，再加上海洛因和可卡因的大规模进入，底特律的财产犯罪和毒品相关犯罪极剧增加，“汽车城”走上了下坡路。 八十年代，美国经济持续萎靡，种族矛盾的激化和对富裕人群征收高税收，导致底特律的精英人口不断外流，大批的工厂、住宅被抛弃，闲置，房子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大量的一块钱“豪宅”被挂出售卖，却没有买家。 千禧年后，情况愈发严重，金融危机的爆发引爆了积压的问题，汽车制造业崩塌。 最终，在两年前的十二月份，底特律市政府正式宣告破产，一夜间，无数工人流离失所，甚至没有钱买面包果腹。 底特律逐渐成为了一座空城，死城。 就在这种情况下，黑洞乐队和团队一起来到了底特律。 他们计划的拍摄地点在城市的东南区，那里是衰败最开始的地方，如同世界末日般的场景随处可见，几公里内都不见得有一个人影。 居住在这里的人，多半都是吸毒人员，流浪汉和有前科的罪犯。 科伦团队一共四辆车，每辆车上都配了安保人员，黑洞乐队也差不多。 负责黑洞乐队安保的是个熟人，红脸杰克。 科伦坐着车转了一圈，挑了一座破败的烂尾楼，它的前方是一条笔直的马路，但长期缺乏使用和维护，路面已经有些开裂，有杂草从缝隙中生长出来，让人想起一部叫做《人类消失后的世界》的纪录片。 “虽然政府公告说经济正在好转，但在这里看不到任何表现。” 保镖们进入烂尾楼中进行安全检查，以防有流浪汉或瘾君子藏在其中，造成危险，科伦则和曹吾等人在楼下车旁闲聊。 “去年年底，密歇根政府将城市财政权重新交还给了底特律市政府，但指望那个烂到根子里的政府来进行管理，底特律是没指望好起来的。” “那群人，一半以上都有问题，他们是整个城市犯罪分子的保护伞，这里是唯一一个开车遇到警察要小心应对的城市，因为他们很可能会往你的车里扔毒品，借此敲诈你。” “如果dc要重拍蝙蝠侠，我认为没有哪座城市比这里更像哥谭了。”科伦开了个玩笑，曹吾等人则感慨万分。 他们已经走了小半个美国，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们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美国的贫富差距。 洛杉矶、休斯顿有多繁华，这里就有多衰败，红脸杰克已经赶走了第三个鬼鬼祟祟在不远处观望的流浪汉了。 他说那些人身上很可能带着武器，一定要小心为上。 拍摄开始前，附近警局的警察便闻风而至了，要查看拍摄许可证。 接到报案都没有这么快速的他们这次却行动神速。 科伦没有拿到拍摄许可，但这并不是问题，他熟门熟路的给警察塞了一卷“汉密尔顿”，便打发了他们。 交过保护费后，就连探头探脑的流浪汉也消失不见了。 不过科伦还是忧心忡忡，催促着抓紧时间拍摄，如果今天拍不完，明天恐怕得去局长那里“拜山头”了，到时候就不是一卷“汉密尔顿”就能打发的了。 今天底特律是阴天，还没有下雨，但刚好满足科伦的要求。 架设好乐器和设备，大家便紧张拍摄了起来。 科伦选了几个角度，分别在烂尾楼底层，楼内，楼顶，都拍摄了几组画面。 黑洞乐队要做的便是在这几个地点不插电演奏一首歌，顶多在特写时多来几个酷炫的造型就完事儿了。 副导演坐车出去，拍摄了几组不同地点的天空画面，回来后楼内的场景也拍完了。 收起轨道，外面刚好下起了雨，科伦让摄制组架设好机器，开始拍摄公路上的画面。 这个场景中的主角是曹吾，他要在大雨中沿着破败的公路向前方走去，科伦则披着雨衣，躲在监视器后看着摄影师拍他的背影。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转凉了，在大雨中来回走了几趟，冻得直打哆嗦，终于完成了拍摄。 小郭早已准备好了毛巾，电热毯，姜汤之类的御寒之物，拍摄一结束，便给曹吾捂了个严实。 他是乐队主唱，又是在宣传期间，身体可不能出问题。 素材已经够了，科伦表示，他回去将后期做完，第一首mv就能出成品了，黑洞乐队专辑的打榜也将正式开始。 第二百五十八章 柯南秀 牛莉已经到了休斯顿，带着公司律师和商务谈判团队和火箭队俱乐部进行商议合作。 曹吾几人从底特律离开后，则直接坐上了前往亚特兰大的航班。 亚特兰大是佐治亚州的首府，这里是全美十大富豪聚居地，居住着大量的千万富翁，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从事广播电视行业的。 因为这里是全美最大的电视和广播市场之一，著名的美国有线电视台cnn就坐落在这里。 黑洞乐队此行是为了录制一档综艺节目，全美最受欢迎的脱口秀节目之一，柯南秀。 “好了，过去的一周，我们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了一个视频，在洛杉矶火箭队中场休息时，一支乐队唱了一首歌，一位现场观众用手机录下了全程，并且发到了网上，截止到今日为止，视频已经超过了125万次的播放。” 一个红头发，大长腿，小眼睛又长着雀斑的中年大叔冲着镜头喋喋不休，这位正是《柯南秀》的当家主持，柯南·奥布莱恩。 “据我们了解，这是一支来自华国的摇滚乐队，他们最近发布了一张全新的英文专辑，名字叫做《rockorbust》，没错，就是我手中的这张。”柯南虽然表情一本正经，但整个人无论是坐姿，还是穿着，亦或是有些凌乱的发型，都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冒犯的幽默感。 “过来，给个特写。”柯南冲着摄影师招了招手，并将一张专辑对准镜头。 封面上，是一个舞台后方的视角，可以看到乐队四人的背影和舞台下方人山人海的观众，这是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拍摄的照片。 “在去年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他们就已经有了非常精彩的表现。今年，他们带着新专辑回来了，这张专辑，你们一定不能错过。” “掌声有请，来自华国的摇滚乐队，黑洞！” 曹吾当先，黑洞乐队四人鱼贯而入，来到了录影棚内。 他们身处的是一个开放性的舞台，就像是话剧舞台上搭建好了固定的景，对面就是参与录影的观众。 舞台上的布置很简单，几张沙发，一个办公桌，一把电脑椅，构成了一个小空间，就像是柯南的个人办公室。 这是很棒的设计，它蕴含着一定的心理暗示。 因为在节目录制前，嘉宾都会和节目组工作人员以及柯南提前见面，而后台见面的场所和舞台上的办公室几乎没有太大差别。 这会让上台后的嘉宾潜意识认为环境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因此有所放松，更加健谈。 “很高兴见到你，柯南。” “当然！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柯南起身迎接，待黑洞乐队坐下后才坐下。 “我听说你们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柯南切入话题。 “是的。”曹吾坐在第一个，他点头答道：“我们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的同学。” “真的？这很难得。”柯南又问：“我知道你们在华国是一只非常出名的乐队，专辑销量很好，是什么促使你们做了这样一张全英文的专辑呢？” 斟酌了下字句，曹吾说道：“音乐是不分语言的，但摇滚自诞生之日起，就不仅仅是一种音乐形式这么简单，我们和全世界的摇滚人一样，希望通过摇滚乐来表达自己，寻找倾听者，不仅仅是倾听我们的音乐，更希望他们能够听到我们内心的声音。” “华语摇滚是国际摇滚乐坛中一个独特的存在，因为摇滚乐是以它的思想性著称的，它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娱乐方式，歌词在其中占据着重要的作用。” “华国是个古老的国度，她音乐的历史和整个文明的历史一样悠久，礼乐文化是整个华国传统文化的基础。从三千年前的西周时期，华国就已经有了第一本诗歌集《诗经》，其中记载了三百多首古老的歌谣。但可惜的是，这些作品大部分都是以文学的形式被保存了下来，曲调大多失传了。因此，这也导致了华国文化对文学的敏感性比音乐更高。” “但华国文化的文学和音乐都是相通的，唐诗宋词元曲其实都是一首首歌词，在歌词方面，我相信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是华国的对手。” “我们希望将华国的文化，华国的哲学介绍给世界认识，但不同的语言限制了我们的交流。” 柯南摇了摇头，插了句话：“华语确实很难学，泥嚎嘛？” 观众又被他逗乐了，柯南又说：“我还会一句，是昆汀教我的，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newbee’！是非常厉害的意思，比如说这张专辑，嗯！‘newbee’！” 说着，他拿起黑洞的专辑，比了个大拇指，认真的夸赞。 “哈哈！”巴图笑出了声，连连点头：“是的，很牛逼！” 制造了个笑点，柯南又将话题拉了回去：“所以，英语会让你们的表达更准确吗？” “不。”曹吾摇了摇头：“是方便，不是准确。语言和文学是我们的弱点，我们并不敢确信自己能够准确的用不同的语言表达同一种观点。这张专辑更像是一次尝试，用来验证英语国度是否能接受我们的音乐，这是先决条件。” “我听了这张专辑，精彩无比，我很喜欢。”柯南半塌着肩膀，笑着问：“你们都是火箭队的球迷？” “是的。”大家自然不会否认。 巴图笑道：“大秋让很多华国人喜欢上了篮球，喜欢上了nba。” “大秋也上过我们节目。”柯南问：“视频中的那首《thefinalcountdown》是专门为火箭队写的吗？” “其实不是。”曹吾笑道：“不过它很适合，不是吗？” “没错，向着金星，它很适合火箭队，也很适合休斯顿。”柯南整理了下西服上衣，故意问：“你们觉得，这张专辑里，有哪首歌比较适合我们这个节目吗？” 交换了下眼神，卢青松低声开口：“我认为《losingmyreligion》很适合。”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柯南用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提议说：“或许我们可以在现场唱一次，可以吗？” “为什么不呢？” 大家起身，柯南也站起身来，强调说：“顺便一提，我也会弹吉他，你们想看我们合作这首歌吗？” “愿意！” 观众的呼声很高。 “好吧！让我们开始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职业乐评人 贝斯也是吉他的一种，也叫低音提琴。 很多演出中，贝斯手也会选择用大提琴来当做贝斯演奏，乐乐就在黑洞的巡回演唱会上用过一次。 贝斯和吉他的原理相通，但入门要比贝斯简单得多。 如果不追求solo，去练一些酷炫的slap的话，一般的根音战士就足以应付许多演出了。 毕竟大多数乐队的水平不高，也不会冒险去玩solo，贝斯手只用嘣嘣嘣的“弹棉花”就好，这也是乐队流行黑贝斯手的缘故。 柯南的吉他水平是不错的，起码在业余选手中算是好的了，但由于时间紧张，排练仓促，最终还是由他来担任贝斯手，乐乐则接替曹吾，担任了吉他手。 见柯南像模像样的挎上了贝斯手，观众们很给面子，笑呵呵的鼓掌欢呼起来。 曹吾也没有空着手，这首歌的编曲他本就是按照双吉他的结构来编写的，录音的时候乐乐录了两轨，一轨贝斯，一轨节奏吉他。 眼下是现场演出，曹吾便抱了把民谣吉他来扫节奏。 “准备好了吗？”曹吾回头冲柯南问道。 “ok！”柯南比了个手势。 巴图手中鼓槌耍了几个花，敲击几下，口中数道：“one，two，three，go！” 整齐扫弦，曹吾和乐乐配合精妙，柯南在一旁用一根指头抠着贝斯弦，弹着根音，身体却前后晃着，动作夸张，幅度巨大，很是搞笑。 不过第一个八拍后，他往曹吾身旁站了站，重回严肃。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既做了节目效果，也不会让嘉宾感到冒犯。 四个八拍过后，所有人齐声高唱出第一句歌词。 “oh！life！” “哦！生活！” 其余人停口，曹吾继续用和以往迥然不同，略带气泡音的嗓音唱起。 “isbigger，” “更加重大，” “it‘sbiggerthanyou，” “比你想象更重大，” “andyouarenoteasyouare》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那种颤栗感，那是他少有的几次听歌爽到灵魂飞起的经历之一。 他记得自己在那篇关于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乐评稿中还专门提及了黑洞，并且说这是一支潜力无限的年轻乐队，如果他们能写出更多类似《coeasyouare》或许是黑洞买来的歌，但在听到新专中的这首《losingmyreligion》后，他才不得不承认，在拥有着年轻人朝气的同时，黑洞乐队也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思想性。 他们在思考。 </br> </br> 第二百六十章 谈判 “ohnoi‘vesaidtoomuch，” “哦，也许是我多嘴了，” “isetitup，” “但我坚信，” “that‘smeinthecorner，” “被遗弃在角落，” “that‘smeinthespotlight，” “我成为众人焦点，” “losingmyreligion。” “正渐渐迷失了我的信仰。” 曹吾控制着声音，从头到尾保持在一个狭小的音区范围内，没有高音也没有低音，也没有情绪上的涨落，就像一个旁观者。 阿瑟也是个旁观者，但却感同身受。 religion，原本是宗教的意思，但在这首歌里代表着理想和信仰。 losingmyreligion，为什么要说自己失去了理想和目标？ 阿瑟扶着下巴，分析着曹吾的创作思路。 他也觉得黑洞乐队的音乐风格有些单一？他不想只做更快更重的音乐，想要转型？还是不甘于此，想要用音乐表达什么？ 结合刚才访谈中曹吾说的话，他认为后者更有可能。 可是，重型摇滚才刚刚起步啊？听说在华国已经爆火，引领者正是黑洞乐队，有成功的经验，他们应该也能在美国也掀起一股重型摇滚的热潮。 这个时候就在考虑音乐多样性了吗？ 太可怕了。 阿瑟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乐评的标题——创新和前瞻，未来属于他们。 “哇哦！太神奇了！” 一曲结束，柯南和曹吾几人拥抱一番，开玩笑大喊：“我终于成为了一个摇滚明星！谢天谢地！你们愿意接受我成为新的成员吗？” “当然，欢迎你。” “一言为定！好了！让我们感谢带来精彩表演的黑洞乐队！如果你喜欢他们的音乐，请到最近的唱片行购买吧！《rockorbust》，这张专辑不容错过！” 《柯南秀》录制结束，公司也和休斯顿那边谈得差不多了。 莱斯利老奸巨猾，但牛莉也不是吃素的。 她看出了莱斯利的需求，自从大秋退役之后，火箭队对华国国内的吸引力直线下降，众多华国球迷流向其他球队，这让俱乐部股东和高层对此很不满意。 火箭队依靠大秋打开了华国市场，这些年赚得盆满钵满，其他球队早已眼红。 大秋退役后的这几年，各个球队都想复制这一套路，纷纷前往华国挑选球员。 但尝试了几次后，效果却不理想，后起之秀们根本达不到大秋那般的水准，各个俱乐部只能从ncaa的华裔球员中想办法淘金。 这次黑洞乐队的中场秀演出的效果很不错，加上居然有华国篮协打招呼，嗅觉敏锐的莱斯利萌生了另辟蹊径的想法，打起了黑洞乐队的主意。 牛莉猜到了他的真实想法，谈判时便一口咬死，要俱乐部保证在美国境内的比赛直播中，中场休息时间内，abc、tnt、espn等电视台的转播频道必须保证能够完整直播黑洞乐队至少一首歌。 这个条件很无礼，因为中场休息时间，人家电视台是要播送广告的，如果把这时间拿来直播中场秀，那这损失谁来弥补？ 当然是俱乐部了。 莱斯利不愿意花钱买广告时间，他想让星海也掏钱，但牛莉死活不松口。 莱斯利的态度很强硬，他表示如果谈不拢，就另找一支华国乐队，一样可以搞。 但牛莉看出来他是在虚张声势，态度比他还坚决。 莱斯利当然可以找其他的华国乐队，找那几个最当红的大师级乐队都行，但他不会去找的。 先不说那几个大师级乐队能不能在大部分球迷已经接受的情况下拿出比《thefinalcountdown》更好的歌，单是从年龄上黑洞乐队就已经胜出了。 国内那五六个还健在，并且在国际上有一点影响力的大师级乐队基本上已经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乐队。 年轻活力的篮球赛场上，让一群老头子上去唱歌，本就不太合适，更何况也没有哪只乐队能比黑洞乐队的音乐风格更适合nba赛场。 从黑洞乐队站在火箭队中场上唱出《thefinalcountdown》，并且被观众接受后，火箭俱乐部就已经落入下风了。 这首歌实在太棒了！它在网上上百万的播放量，其中一多半都是由火箭队球迷贡献的。 在谈判期间，火箭队又进行了两场比赛，几乎每场比赛上都响起了这首歌，并引起了全场合唱。 球迷们几乎已经把这首歌当做是火箭队的专属歌曲了。 时间越拖下去，对火箭俱乐部越不利。 更何况，牛莉已经吃准了对方的真正意图。 莱斯利真正看中的不是这首歌，也不是黑洞乐队本身，而是他们背后的资源。 这个资源不光是星海文化，还有和星海文化合作的哥伦比亚。 虽然只是个唱片分公司，但这个名字在美国就代表着一个巨无霸。它的老东家可是全美三大全国性商业广播电视网之一的cbs。 而且，更让莱斯利重视的是，黑洞乐队和华国篮协的友好关系！ 这是关键中的关键！ 他当然可以去找其他的华国乐队，但那些乐队能搭上篮协这条线吗？ 不能！ 那对不起，你对我没有帮助。 正是琢磨透了这一点，牛莉的态度才那么强硬。 莱斯利在犹豫，但在最后的一次谈判中，牛莉直接表示，已经有其他几只球队俱乐部也在联系黑洞乐队了，如果火箭这边再不拿出一个合作方案来，她或许会考虑和其他俱乐部合作。 这一消息让火箭这边有点急了，但哼哼唧唧的还想拖延，牛莉索性直接带队回国了。 黑洞乐队也回国了，因为星海艺术学院那边快开学了，他们得提前回去。 他们这一回去不要紧，火箭俱乐部这边马上得到了消息，掘金，篮网和凯尔特人等几个俱乐部的外事高层都订了前往华国的航班，这下他们彻底慌了神。 莱斯利马上让俱乐部出了一份合作意向书，第一时间传真到了星海文化。 意向书中的条件很优厚，俱乐部这边的姿态也放得很低，一切都为了能先把合作意向确定下来。 不过这一次换做牛莉玩起了拖延战术。 早不着急，现在着急了，不好意思，等我先见完其他俱乐部的人再说吧！ </br> </br> 第二百六十一章 星海音乐学院 “总算回来了！” 虽然才出去一个多月，但看到满大街的华人，大家还是感觉很亲切。 来不及连夜回去，曹吾几人便在酒店住了下来。 洗了澡，曹吾躺在床上跟方绿筱视频聊了会儿天。 方绿筱已经去学校了，在宿舍里休息，曹吾就没和她多聊，十一点多就挂了。 因为时差的关系，曹吾这会儿正精神，睡不着，便躺在床上玩手机。 围脖的消息提醒随时都保持着999，最近的一条消息是他登机前的自拍，评论已经四千多了。 “帅帅帅！” “看看哪个傻叉上热评！” “点我看火辣小姐姐。” “曹吾翻我牌我吃一吨屎！” “还知道回来呢？” “新专辑太好听了！” “什么时候开演唱会啊！” “thefinalcountdown！” “新专辑水平真差！和xxx都没法比，更不用说xxx了。老老实实在这一亩三分地玩华语音乐不行吗？非要用自己的短处去跟人家的长处比，还跑去国外丢人现眼，垃圾！” “活捉杠精一只！” “活捉杠精一只！” “破坏队形！” …… 那段火箭队中场的视频早已经被网友搬运了回来，相较于美国而言，国内的热度更加火爆，相关视频的播放量总计已经超过两千万次了。 国内的专辑销售是和国外同一时间同步上线的，但销售量不可同日而语。 《rockorbust》数字专辑的国内销量已经在这个月内破了百万份，打破了由黑洞乐队自己保持的销售记录。 东南亚那边的销售也已经爆表，尤其是新加坡，假盘国和南韩，这一个月的销量甚至直追第一张《新人生路上的摇滚》的整体销量，堪称恐怖。 国内和东南亚是黑洞的大本营，无论宣传还是销售都有了成熟的模式和管理，基本上不用操心。 市场已经认可了黑洞，这块招牌已经立起来了。 上个月千度出了个年度十大音乐组合名单，黑洞乐队也第一次进入了榜单。 刷着围脖，和网友们聊天瞎扯，熬到两点钟，曹吾总算培养出一丝睡意，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公司派车来接了他们，往香城驶去。 星海音乐学院的主体建筑是五月份竣工的，但整体规划才建了不到一半。 不过在多方努力下，今年就已经开始招生了。 从去年开始，香城市政府就已经开始全力配合星海文化进行宣传工作，虽然没有出钱，但是政策和人手上给了不少帮助。 三四月份的时候，全市127所高中内就已经开始有了星海音乐学院的宣传软广。 一开始是艺术班的老师给班上的学生知会了一声，后来在学生间口口相传，很多普通班的同学也有了兴趣。 高考前一周，星海音乐学院的招生部老师也进驻了各个高中进行宣传招生。很多学生老师发现，星海音乐学院的招生老师赫然就是一些去年从学校中辞职的老师，原来他们都去了星海。 因为黑洞乐队的关系，星海文化虽然在魔都，但在香城的知名度是比魔都还高的。 而且香城市和星海文化以及黑洞乐队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的，从立项开始到选址，建校，招生，什么手续都是一路绿灯，支持力度很大。 香城市显然是想将星海艺术学院做大做强的。 而且星海艺术学院的背后是星海文化，又是第一次招生，对于普遍有个明星梦的中学生来说，这简直是个包分配的好机会啊！ 甚至有人说，考进星海艺术学院就等于一只脚踏进娱乐圈了。 不过星海艺术学院毕竟是一所艺术院校，对招生还是有一定的要求。 第一届招收名额是五百名，目前暂时只招收了香城市本地的应届高考生，预计明年开始开展全国范围的招生。 目前星海音乐学院只设了音乐系、管弦系、音乐教育系、音乐工程系、流行音乐系五个系，相关专业的老师都是方市长找江团他们从华国音乐学院，中央民族乐团请来的，专业水平绝对过硬。 由于时间的关系，黑洞乐队没能赶在新生报到的时候回来，不过星海的开学仪式阵容也足够强大。 以方市长为首的市领导班子，和省里的徐书记等领导都出席了开学仪式。 江团长等人冲着黑洞和支援老师的面子，悉数到场。 除此之外，还有省文化和旅游厅，省教育厅的领导出席，但最有分量的还是教育部体育卫生与艺术教育司的副巡视员万晓利。 这一堆大牛出席就已经分量十足了，黑洞乐队当时刚好赶上mv拍摄，就没回来。 不过这次和火箭俱乐部的谈判陷入僵局，刚好又赶上了迟来的开学典礼，黑洞乐队便回来出席参加了。 来到星海音乐学院，曹吾和记忆中那个只奠了基的荒地怎么也对不上号。 学校大门请了专人设计，融合了古琴焦尾，华国大鼓等传统元素，慧心巧思，古朴大方。 和一般的伸缩门不同，星海音乐学院的大门是整体式的，可以完全缩入墙体内，样式也是按照箜篌造型定制，十分漂亮。 学院院长和党高官亲自在校门口迎接黑洞乐队，曹吾几人到了后赶忙下车，和两位一起入校。 院长孔伟兆是zj音乐学院调过来的，原本是附属音乐学校的校长，年龄不到五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党高官张群则是直接从市教育局调过来的，都是熟人。 孔伟兆是个能人，三十多岁就当上了校长，本人也是zj音乐学院试验交响乐团的副团长，工作能力很强。 在他的带领下，黑洞乐队和星海文化代表一起参观了学校。 学校的绿化搞得相当不错，林业局帮忙联系，移来了不少树，假山和人工湖也弄得像模像样，只是夏天估计会养不少蚊子。 目前校区内只盖了一栋综合教学楼，两栋宿舍楼，一座多功能音乐厅，一座大剧院，再就是一座食堂。 体育馆和图书馆已经动工了，预计年底就能完工。 职工宿舍已经完工，正在装修，两个月后就能入住。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br> </br> 第二百六十二章 音乐系学生 “张姐！”乐乐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张灵筠，连蹦带跳的就跑了过去。 “回来了？”张灵筠笑眯眯的揽着乐乐。 “张姐，辛苦你啦！”曹吾几人也跟了上来。 张灵筠是以客座讲师的身份，和中央音乐学院的张枫一起带音乐系的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音乐学、音乐表演等专业课的。一般一个星期来两天，得在京城和香城两地来回跑，的确很辛苦。 “多拿一份工作，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应该的。”张灵筠指了指身后的玻璃门，问道：“要不要见见我们班的学生？“ 她进入角色的速度倒快，没教几天课，就已经口口声声叫着自己班学生了。 他们身在多功能音乐厅门口，因为学生少，开学以来，音乐系的学生基本上每节课都是在音乐厅里上的。 见到黑洞乐队进来，厅里嗡的一下子变沸腾了起来。 开学没多久，同学们身上还带着些高中时期的质朴和羞涩，虽然激动，但都是站在近前看着，没有靠近。 作为从香城走出的明星乐队，黑洞乐队在香城的知名度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音乐系的这班学生，几乎可以说一半以上都是冲着黑洞乐队的名头才考了这所学校的。 他们都梦想着成为黑洞乐队这样的大明星，而此刻梦想就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怎么让他们不激动？ ”你们好呀！“巴图小幅度的挥了挥手，这一圈学生中，女生占了一半以上，搞得他说话都小声了些。 “哇！” 突然出现的尖叫声反倒将巴图吓了一跳。 “巴图你打鼓的样子超帅！” “是吗？”巴图洋洋自得：“的确有不少人说我长得像吴晗坤……” “哈哈！” 同学们哄笑了起来，巴图故作不满道：“喂喂喂！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嘛！” “好了，别闹了。”张灵筠的话还是管用，她抬手压了压，说道：“黑洞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都抓紧时间，平时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坐下来好好问问，多请教一下，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抓紧了！” 同学们乱哄哄的搬来椅子，围成一圈坐下，黑洞乐队四人也坐在其中。 但落座后，同学们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说话的。 “都没什么要问的吗？”巴图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一个微胖的男生满脸通红，举手问道：“我想问乐乐，你有男朋友吗？” “哇~~！！李佳涵流批~~！！” 他身旁像是一个宿舍的几个男生哈哈笑着起哄，其余同学则好奇的看着乐乐。 的确，乐乐一直都没有恋爱的消息传出，她的相貌身材都不差，即便个子矮了点，但小鸟依人不是更有市场吗？为什么乐乐一直没有谈恋爱呢？还是她隐藏得好？ 乐乐倒是大方的耸了耸肩，笑道：“还没有。” “哦？” 这就有意思了，那个叫做李佳涵的男生胆子大了些，又问道：”那我可以追你吗？” ”哇~！“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乐乐，八卦之魂在燃烧。 乐乐看了他一眼，歪了歪脑袋，调皮说道：”如果你认为你足够优秀的话，当然可以啊！“ “李佳涵快表白！” 他宿舍的几个助攻手兴奋的怂恿着他，但他终究没有好意思开口。 ”问点正经的啊！“张灵筠把话题拉了回来。 一个女生起身问道：“我想请问曹吾老师，我个人平时也喜欢创作，但大多数作品过段时间回头看看，却都是拾人牙慧的模仿之作，请问我该怎样做，才能像你那样写出经典的好歌呢？” 曹吾摸了摸脑袋，斟酌了下字句，说道：“还是靠积累吧！其实我也一样，也是从模仿开始的。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视野总会更加开阔，这没什么好丢脸的。” “我能提的建议就是，第一，挖掘自己。像你这个岁数的年轻人，一般生活经验和人生历练比较浅，如果强行去写一些大的话题，会很勉强。这个时候，多写一些比较直观的小话题，比如感情经历，挫折与努力，梦想和奋斗，就会比较容易些。” “第二呢，就是多观察生活吧！保持一颗敏感柔软的心，体会生活中的美好，不光是写歌，在任何行业，任何环境下都是适用的。“ “谢谢，我明白了。”女生坐了回去。 气氛打开了不少，好几个同学都举起了手，张灵筠点了一个。 一个腼腆的男生站了起来：“我想问卢青松，我看了黑洞乐队所有的视频，听了所有的歌，最新的《rockrobust》我也听了好几遍，很多合成器的音效都让我叹为观止。我想请问，你是怎么做出那些音效来的？” “多琢磨。” “……” 卢青松也觉得自己太过敷衍，只不过合成器音效也只能自己多琢磨，他也没法手把手的教授。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还是从基本功着手吧！多研究设备，加减法和粒子就不用说，建议你先尝试着从简单的物理建模开始。试着模拟现实世界中的发声原理，多注意波形变化。当然，如果足够有钱的话，就当我没说。” 男生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一个女生接着站起问道：“巴图，打架子鼓能减肥吗？” “哈哈！”同学们笑了起来。 巴图不在意的摊了摊手：“我说能，你信吗？” 和同学们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午饭时间。 大部分同学都在食堂吃饭，星海文化给每个学生都发了伙食补助，食堂的大师傅也是花高价挖来的，手艺绝对没得说。 学院虽然只有五个系，但食堂的窗口却足有六个，每个窗口的菜系都不尽相同。 除了常见的川菜、鲁菜、湘菜、淮扬菜外，学院还有魔都本帮菜和潮州菜的窗口。 菜价因为有补贴，都比外面便宜一半以上，最重要的是，打菜阿姨的身体都不错，眼神还好，不光手不抖，而且专挑肉舀，份量十足。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话里有话 学生并没有多少，但黑洞乐队的出现还是在食堂内引起了一阵小骚乱。 不过他们要来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而且还要参加下午的开学典礼，大家便很快平复了。 打了份饭，和大家坐在一起，企宣部的工作人员将这一幕用相机拍摄了下来。 坐在一起后，大家发觉，其实曹吾他们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这让同学们的心更加炽热，感觉自己毕业后也能像黑洞这样功成名就一般。 牛莉和校领导在二楼，谈着学校未来三年的发展计划。 虽然学院建起来了，也开始了正式招生，但怎样将学院发展壮大，成为像十一大那样的名府，挑战才刚刚开始。 “感谢星海文化慷慨解囊，为我校创建提供支持，我敬牛总一杯！“孔伟兆笑呵呵的端起酒杯。 “孔院长客气了。”牛莉面带微笑，也端起酒杯，却没跟孔院长碰杯，像是不经意的冲张群书记问道：”张书记，听说方市长快要调去省里了？“ 孔伟兆原本因为牛莉晾了自己一下心有不愠，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惊讶，随即竖起了耳朵。 张群看了眼孔伟兆，呵呵笑了笑，说道：“这我哪儿知道啊！” “您是方市长的老战友，这事儿他能瞒着您吗？“牛莉笑着恭维道：“就当是咱们朋友私底下聊天嘛！” “哈哈！牛总你就别多问了，我也不知道啊！”张群笑着端起酒杯：“来！牛总难得过来，我陪一个。” 他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牛莉端起酒杯，若不经意的看了眼孔伟兆，后者面色微变，继而哈哈笑着跟两人碰了下，一饮而尽。 牛莉倒了杯酒，端起朝向孔伟兆，笑道：“孔院长，星海音乐学院想要做大做强，最重要的是尽快培养出优秀的人才来，这点得需要咱们双方通力合作才行，我敬您一杯。” 孔伟兆眼神变幻，哈哈笑道：“这杯该我敬您才是，牛总说得没错，单靠黑洞乐队是很难撑起一所音乐学院的，我的压力不小，以后还得牛总多多支持啊！” “一定。”两人一饮而尽。 吃过了饭，牛莉和助理往下走，下午的开学典礼她们参加不了，得回酒店和火箭俱乐部那边开个视频会议。 坐上了车，助理小白好奇问道：“牛总，餐桌上你和孔院长聊天，我怎么感觉话里有话的样子。” 小白并不只是牛莉的助理这么简单，她还有一层身份，是牛莉的侄女。 回去的路上没事儿，牛莉便给她解释了起来。 “孔伟兆那家伙不老实，他是在试探我。他敬我第一杯酒，只提了星海文化出钱的事儿，对于我们发动人脉，为学校搜罗师资力量的事却只字不提，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不知道这件事中我们扮演的角色，以为靠的是方市长的人脉关系。第二，他知道却装作不知道，想把这功劳归结到方市长的身上，而且事实也是如此，学校的师资力量也都是方市长一趟一趟跑回来的，曹吾只是出面签了个线而已。” “但无论是哪种原因，都代表他想投靠的是方市长这边，想把自己和学校跟星海撇清关系。虽然我们星海有钱有名，但跟市政府一把手，还是个能和中字头艺术团体要到人的一把手依然是没法比的。” 小白不解问道：“可江团长他们看的是黑洞乐队的面子啊？” “是，但他不知道啊！”牛莉笑道：“他知道黑洞乐队随同交流团出国访问过，但在他看来，黑洞乐队只不过是个乐队而已，只是随同访问，在这件事中顶多算个中间人，掮客，真正起关键作用的是方市长。所以，他才这么着急的想把星海文化和学校的关系撇清，再不济也要将我们的话语权降到最低，为的就是向方市长表忠心。” “那他这马屁不是拍在马蹄子上了吗？”小白笑道。 “哈哈！没错啊！他想得挺好，借由张群的嘴传到方市长的耳朵里，不会显得突兀，但张群不上当。” “他想拍方市长的马屁，我就直接点明，方市长有可能要升了，他这马屁拍得就没意义了。” “那方市长真的要升吗？” “我原本不确定，但看张群那意思，十有八九是要升了。” “但张书记什么都没说啊？” “没说就等于说了，如果不升的话，他就直接否认了，他说不知道，那就是有消息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孔伟兆脸色变了呢！” “他是个老狐狸，察觉到不对劲就马上收敛，并且说靠黑洞没法撑起学院，这里还是得靠他，他这是在以退为进，保全自己。” “真是太复杂了，听着就感觉累。” “累也没办法啊！想要往高处爬，就得劳力费神，你跟着我多学着点，免得以后吃亏。” “嗯，知道了。” 另一边，孔伟兆来到了张群的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跟他闲聊。 “对了老张，星海文化和方市长的关系那么好吗？你没得到的消息，他们就有信儿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是想问张群这里面的关系。 张群笑了笑，说道：“不是星海文化和方市长的关系好。” “怎么个意思？你给说说？”孔伟兆坐起了身子。 “星海文化的根基是黑洞乐队，黑洞乐队的核心是曹吾。”张群解释道：“曹吾有个女朋友，你知道吧？” “听说过。” “你知道他女朋友叫什么？” “叫什么？” “叫方绿筱。” “方绿筱……方……”孔伟兆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谢了啊老张！回头请你吃饭。” 他起身准备离开，张群叫住他问道：“你准备怎么干？” “我懂，我知道怎么做。”孔伟兆哈哈笑道：“别的我不会，管理学校我还不会吗？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呗！” “走了！开学典礼要开始了。” 下午的开学典礼，不仅是星海音乐学院第一届学生专业水平的一次展示，更是一次绝佳的宣传机会。 参加典礼的不仅仅是学院的师生，还有从全国各地邀请而来的记者媒体们。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打上烙印 大剧院内灯火通明，两千张座位并没有坐满，舞台正对面的是星海音乐学院的学生，四周则是媒体记者们的长枪短炮。 张灵筠坐在前排，回身看了看兴奋的同学们，微微笑了笑。 学生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媒体，而且主角就是来自他们其中，激动点也是正常的。 曹吾几人在后台，虽然他们是最后上场，但如果坐在外面，恐怕那些媒体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他们身上了。 于是乎，他们便索性呆在后台，一方面把关注度还给登台表演的学生，一方面还能给他们加油打气。 这次典礼的主持人也是从学生中选出的，此刻他们正在后台紧张的背着稿子，那个年轻女孩甚至紧张得浑身发抖，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乐乐见状，便上前跟她聊了起来，帮她转移注意力，缓解紧张。 巴图呵呵笑着跟曹吾说道：“我记得咱们第一次登台演出的时候，我也挺紧张的，还是你安慰的我们。” “是啊！一转眼都好几年过去了。”曹吾感慨道：“那会儿还挺好玩的，真怀念啊！” 一旁的卢青松闻言竟也点了点头，让曹吾有些意外，他以为在卢青松的记忆中，那段时间是不愿被想起的回忆，毕竟他在那段时间受到过那样的伤害。 见他眼神奇怪，卢青松撇撇嘴：“我那时候可是人见人爱的王文学长，怎么？不服气啊？” “服气服气，王文学长流批！”曹吾也从那些比他们小几岁的学生口中学来了些所谓的骚话。 乐乐回来了，幕布后，那四个学生主持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尊敬领导、老师，各位媒体记者，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外面闪光灯闪成一片。 乐乐坐了回来，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们说，咱们找这么多媒体来宣传，会不会有些高调啊？” “哪里高调了？”巴图笑着反问：“有鑫东方、兰翔他们高调吗？不把名头打出去，学校哪一年才能办起来？要我说，这点媒体宣传压根不够。别的地方不说，香城市里就应该把所有广告都办他一年的套餐，什么电视、广播、网络、广告牌之类的地方全上一遍，循环播放，让咱们香城人半夜说梦话都能背星海的广告词，那就牛了，哈哈！” “光香城多没意思？要搞就一次性搞到位。”曹吾笑道：“听莉姐说，她准备买央视音乐频道的广告，还有地方台的教育频道，儿童频道，全都把星海音乐学院的广告挂上去。” 巴图瞪大了眼睛：“这么大手笔？那得多少钱？” “音乐频道的广告费不贵，上午八点到十一点的十五秒广告大致在一万五左右，中午的在两万到两万五之间，晚上黄金时间段均价五万，一天差不多十万吧！莉姐准备先上一年。” “一年？那不是得3600万？疯了吧？挣得回来吗？”巴图不解问道。 “笨。”乐乐解释道：“怎么可能只由公司掏钱，学校也要掏啊！有拨款的！” “你才是笨呢！”曹吾敲了敲乐乐的脑袋，笑道：“政府拨款那是随便能动用的？再说了，就算能动用，公司最好也不要用那钱。” “为什么？”乐乐不解。 青松看着手机，插了一句：“避嫌。” 赞许的点了点头，曹吾说道：“学院虽然以星海作为了名字，但并不代表这是星海的学校。政府公示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星海出的那部分钱属于社会人士捐助，这学校还是公立的，跟星海没有关系。” “那我们还花那么多钱打广告干嘛？不是亏了吗？” “怎么会亏呢？起码学院的名字是星海啊！现在大家提起星海，不都是第一时间想到星海文化吗？莉姐花大价钱做广告，就是想让这种认知加深，加固，最好是人们一提到星海音乐学院，马上想到的就是星海文化。” “哇！这招厉害！”巴图想通了关节，兴奋道：“这钱花得不亏！” 乐乐也明白了过来，笑道：“何止是不亏，简直是赚大了好吗！而且对双方都有好处，光明正大！” “咱们去英国交流的那次你们也看到了，交流团里那么多人，但绕来绕去都绕不出圈子，不是师哥师姐，就是师弟师妹，人才都是那些学校里出来的，这就是人脉。” 巴图认同道：“就像演艺圈一样，那些个演员不是京电就是魔戏，再不就是中戏，整个圈子就是他们三家人在忙活，外人都插不进去手。” 青松忽然抬起头，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们听说了吧？公司今年已经开了四个人了。” “我听瑞秋说了。”巴图点点头：“好像都是别的公司派过来的，有一个听说是溜进财务室查账，被监控拍下来了。” “天呐！太可怕了。”乐乐咂舌不已。 曹吾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公司起得太快，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毕竟市场就那么大，咱们多吃一口，别人就少吃一口，肯定招人记恨。” 乐乐不满道：“真是不讲理，自己没本事，还来记恨我们。” “说到底还是公司根基太浅。”曹吾解释说：“所以莉姐才想着通过音乐学院，为公司打上香城的烙印，毕竟香城才是咱们的大本营，这也是为公司留一条退路。” 青松开口说道：“还是尽快上市比较好，让外界资本进来，他们就安生了。” “上市有上市的好处，但也有坏处，一旦把资本牵扯进来，到时候勾心斗角的事儿多了，反而不好。” “就是。”乐乐深表认同。 曹吾笑道：“其实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就是最简单的方法，只要我们自身足够强大，那么谁来我们也不怕。” “眼下咱们要做的，就是协助公司一起把学校弄好，咱们也是客座讲师，没事儿多回来给这些孩子上上课，教点东西，多培养出几个人才。等到将来有一天，圈子里到处都是咱们星海的人，那甭管谁想动咱们，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那必须的！哈哈！” 正说着话，十来个穿着彩色纱裙，拿着各式民族乐器的女同学从他们面前走过，笑嘻嘻的打着招呼：“老师们，我们要上台了！” “加油加油！”几人笑呵呵的给他们加油打气，演出正式开始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送你们一首歌 虽然学生不是太多，但节目丰富性却一点儿也不低。 从器乐演奏，到声乐歌唱，还有配音恶搞，别说学生们了，就连媒体记者也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个精彩的节目轮番上演，观众甚至快忘了今天的重头戏。 终于，主持人再次走上舞台。 “诶？刘峰，咱们学校的名字叫星海，还有一个著名的星海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知道，是魔都的星海文化！” “没错，咱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大剧院就是用星海文化的捐赠款建造的。” “是的，星海文化和咱们香城有着不解的渊源，五年前，从咱们香城走出的一支明星乐队就是星海文化的艺人。” “你是说黑洞乐队？” “当然，黑洞乐队今天也来到了咱们学校，同学们，你们想听他们唱歌吗？” “想！” “好的，那么就让我们掌声有请，黑洞乐队！” 在掌声和闪光灯中，黑洞乐队四人走上台前。 “香城星海音乐学院的学弟学妹们，还有媒体朋友们，你们好，我们是黑洞乐队。” 曹吾几人拿着话筒，说着话，身后的工作人员在麻利的把乐器搬上舞台。 “感觉已经很久没回香城了。”曹吾看向身旁的巴图，随意闲聊。 “是啊！我过完年以后就没回来，还真挺想家的。” “什么？” 台下有人在提问，曹吾没有听清。 台下把话筒递了过去，一个音乐工程系的女生站起身问道：“我想问你们什么时候再开一次演唱会啊？上次我没有买到票。” “是啊！”有很多人都在附和。 曹吾解释道：“上次演唱会我们是利用寒假期间进行的，时间特别的赶，很仓促，唱完下来，大家都累得够呛，所以一直都没再搞第二次。加上乐乐一直在国外，平时我们都在上学，难得聚在一起。今年我们都毕业了，才能凑在一起。” “演唱会的事儿我们也在考虑，不过大家也知道，我们最近在忙新专辑海外市场开拓的事儿，暂时忙不过来。” 同学们发出一阵失望的“唔”声。 乐乐笑着插话问道：“虽然没有演唱会，但是不是有新专辑了吗？还不满意呀？” “不满意！”大家起哄笑道。 “是吗？”乐乐歪头想了想，忽然笑道：“那这样的话，我们在年底前再出一张华语专辑，这样你们满意吗？” “哇！真的吗？”同学们惊喜不已。 媒体的闪光灯也亮成一片，只不过还没到记者提问的时间，大家只能按捺住想要提问的欲望，等开学典礼结束后再说。 曹吾把话题拉了回来：“和大家一样，香城是我们生活长大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们都很熟悉，说实话，我们上高中那会儿，还真没想到香城居然会建起一座音乐学院。” “而且还叫这个名字。” “是啊。”曹吾面色一整，认真说道：“我知道，从招生开始到现在，大家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这个学校是新建立的，不靠谱，出来找不到工作；这学校只收十一大音乐学院不要的学生，落榜生；我自己也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言论。” “但是，我相信入校后大家都已经发现了，咱们学校的师资力量是完全不亚于十一大的。让我再介绍一下咱们各个系的专业老师，张灵筠，中央民族乐团管弦乐队著名管乐演奏家，对古风乐器研究很深，擅长陶埙，并致力于战国青铜编钟的编排和演奏。” “张枫，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在职副教授，主研西方音乐史，2010年，获得中央音乐学院西方音乐史博士学位。目前担任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副主任兼西方音乐史教研室主任，近年开设有《西方音乐通史》、《20世纪西方音乐》、《20世纪波兰作曲家席曼诺夫斯基的音乐风格研究》、《音乐学研究方法与治学理念》、《学术专题研讨》等多门课程。” “谢天……” “音乐是很公平的，你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咱们学院有着不亚于十一大的师资力量，能够学到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或许你们会说，咱们学校的毕业证含金量太低，拿出去没人认，但我想说，星海音乐学院拥有让你提升的通道，咱们的直属院校是zj音乐学院，对口支援的是中央音乐学院，学校还有全额奖学金，只要你想进修，学校就可以支持你登上巅峰！” “如果你不想耗费那么多精力在学校里，你想要尽快入行，靠自己的手艺吃饭，那么星海文化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总之，不要迷茫，努力就从现在开始。也不要自怨自艾，只要你肯努力，就会有更好的明天！” 乐器已经架设好了，曹吾冲台下所有同学说道：“我送你们一首歌吧！” 同学们兴奋的欢呼起来，他们原本以为黑洞只是来唱一两首以前的歌，还猜测过是那首歌，却没想到黑洞居然说要送他们一首歌！ 难道说黑洞专门为他们写了一首歌？ 好奇心瞬间被提了起来，所有人都期待着黑洞究竟会拿出怎样的一首歌来。 舞台右方是一架雅马哈的三角钢琴，卢青松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琴凳上。 他左侧朝向观众，看不到长发遮掩下的纹身，他似乎和以前没什么改变。 噹~噹~噹~！ 简单质朴的旋律响起，巴图悠闲却有力度的鼓点加入，习惯了黑洞又快又重曲风的观众们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违和，但很快就被带回了最初听黑洞的那个年代。 有多久没听《倔强》了？ 站在话筒架前，看着台下的学生们，曹吾恍惚间又回到了高中时期第一次登台演唱的那天。 只不过他已经分不太清是哪一次了。 眯起眼睛，他缓缓开口。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第二百六十六章 张甜的新理想 后排处，一个圆脸女孩泪流满面。 她叫张甜，今年是她第三次参加高考。 从三年级起，她就开始学音乐，钢琴，小提琴占据了她大部分课余时间。 从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热爱，她逐渐将音乐当成了自己人生规划中最重要的一条线。 然而，在前年第一次参加艺考，信心满满的她因为专业分不够，并未考入四家备选学校的任何一家。 赤裸裸的现实摆在她面前，和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相比，她的天赋并不是最出众的那一批。 为了艺考，她将整个初高中所有课余时间都用在了提升自己上，但却还是落榜了，这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家里人劝她，艺考并不是唯一的路，她的文化课成绩也不错，复读一年，应该可以考个不错的学校。 但她不甘心。 只差两分，只要我再努力一点。 她决定再试一次。 这一次，她废寝忘食，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用了一年的时间去准备。 然而，去年的考生平均素质远超往年，基础笔试的难度也略有提升，她自认比前年表现更好，但还是以三分的差距被华音拒之门外。 她哭了一晚上，陪她来考试的妈妈也长吁短叹，翻来覆去好久。 她已经不好意思和家里开口提及复读的事，和她一届的同学都已经上大二了，而她却还在高中和学弟学妹争名额。 然而，妈妈却主动告诉她，如果她愿意的话，就再复读一年。 她犹豫过，因为大家都在说，这几年的艺考形式严峻，竞争压力逐年递增，以后会越来越难考。 但就这样放弃吗？那从小到大付出的那么多心血，就白费了？ 她舍不得。 最后一次，她告诉自己，就最后一次。 今年，她再次踏上了艺考的征途，经过三年的准备，她已经足够成熟。 联考，校考依次通过，只差一步，她就可以进入华音的大门了。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在专业课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加上今年的高考数学卷难度远超往年，以及华音录取分数线的再次提档，她的文化课成绩没有达到标准。 第三次。 失败。 她已经绝望了，在网吧查到分数后，她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好久，直到惊慌失措的妈妈找到她。 她给自己彻底放了假。 往日视若珍宝的古筝被放在卧室角落落灰，她整日吃了睡，睡了吃，醒了就在床上玩手机。 她认为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 因此，当妈妈开心的告诉她，市里新建的那所星海音乐学院开始招生了，只要通过联考，就可以凭借合格证参加星海的校考时，她的内心毫无波动。 而且在她成功通过星海校考后，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开心。 在她看来，华音就是华音，星海就是星海，虽然她也喜欢黑洞乐队的歌，但这并不能给星海增光多少。 然而，在开学报到，了解到自己所在的流行音乐系的专业课老师就是从华音请来的后，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错愕感却让她不知该欣喜还是悲哀。 从开学到现在，她的心里一直有些拧巴。 她名知道自己并不在乎那一张证书，星海的同学，专业老师和环境都很适合她，但总有一种淡淡的不甘像群蚂蚁，不时出现，噬咬着她的自尊。 “也许我没有天分，” “但我有梦的天真，” “我将会去证明用我的一生，” …… “失败后郁郁寡欢，” “那是懦夫的表现，” “只要一息尚存请握紧双拳，” …… 歌中的每一句歌词都像是在唱给她听。 突然间，心中的酸楚融化了，汇成一股暖流，沿着后背直冲头顶，继而带着颤栗，涌入眼眶，化作泪水汹涌。 “向前跑！” “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张甜捂住了嘴巴，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黑洞乐队为什么会成为年轻人最喜欢的摇滚乐队了。 一首歌唱完，就像是所有的郁闷和痛苦都化作泪水排出，她只觉浑身畅快。 抹去眼泪，她和其他同学一样笑着拼命鼓掌，眼神变得明亮。 她重新找到了目标和方向，那就是成为像曹吾这样的优秀音乐人！ “这首歌送给你们，和星海所有人一样，你们也是开拓者之一。希望你们更加勇敢，未来属于你们，为了心中的美好，不妥协直到变老，与君共勉！” 典礼完美结束，孔伟兆和张群在附近酒店宴请曹吾他们。 但吃到一半，曹吾忽然接了个电话，面色变得凝重，匆匆告辞出去了。 市医院，曹吾直奔住院部。 电梯口排队等着不少人，曹吾看了一眼，便闪身进安全通道。 一口气爬上九楼，他拦了个护士问道：“你好，麻烦问下2913号病房在哪儿？” “咦？……哦，前面左拐第二个房间。” “好的，谢谢你。” 曹吾匆匆跑进病房，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一条腿打着石膏吊在半空的老妈和坐在床边的老爸。 心中一揪，曹吾上前关切问道：“妈，你还好吧？” “还好。”张佳倩笑了笑，埋怨道：“都怨你爸，我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儿，你那边忙，就别跟你说了，他就是不听我的。” “不听您的就对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瞒着我呢？”曹吾很是心疼，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老爸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你妈单位施工，有一段挖了沟，刚好这两天是你妈轮休，她不知道，上班的时候没注意，摔了一跤，韧带拉伤了。” 曹吾皱眉问：“那单位怎么说？” 张佳倩笑道：“白团长和冯政委都来看过我了，问题责任在于施工方临时把警示标志拿走了，当然我也有不小心的地方，不过这肯定是算工伤的，单位全报。” “疼吗？”曹吾坐在床沿问道。 “还好，不活动就不疼。”张佳倩问道：“你那边忙完了吗？我这没什么事儿，顶多住几天院，你要忙就去忙，别耽误事儿。” “我那没事儿。”曹吾摇了摇头，起身从床边拿过一张抽纸，帮老妈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韧带拉伤，怎么可能不疼？ </br> </br> 第二百六十七章 老妈受伤 得知了张佳倩的情况，牛莉和方市长他们吃完了饭，也来医院探望，却发现乐乐、巴图他们都在。 “您感觉怎么样？” “还好，你喝酒了？”张佳倩亲昵的拉着牛莉的手。 “少喝了点儿。”牛莉笑着说道。 病房里不止张佳倩一个病人，人多拥挤，曹吾便和乐乐几人先出来了。 小郭他们在病房外等着，没有凳子坐，他们或蹲或站，守在门外。 “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替我爸，辛苦了啊！”曹吾冲小郭他们说了句，又冲巴图说道：“你们也回去吧！这有我就行了。” “行。”巴图点了点头，他知道他们不走的话，小郭他们也不方便走，毕竟他们得开车。 送他们下楼，曹吾顺便到医院对面的超市买了套洗漱工具，明天早上老妈得用。 水果饮料都不用买，牛莉、巴图他们来时买了许多，都快没处搁了。 回到病房后，牛莉也要回去了。 曹吾送她出来，牛莉回身看了看，说道：“我来之前找了院长，高干病房后天能腾出个位置。” 曹吾摇了摇头：“算了，我跟我妈也说了，她不愿意换，嫌麻烦，现在这病房也就两个人，挺好。” 牛莉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那美国那边……” 她没说完，但曹吾明白她的意思，他想了想，说道：“我这边不能走，要不让乐乐他们先过去？” “没事儿，不着急。”牛莉安慰他，随即又笑道：“我们现在不用着急，《thefinalcountdown》已经冲进公告牌单曲排行榜前五十了，火箭队最近这三场比赛打得不错，而且比赛前球场都放了这首歌。” 曹吾笑道：“是你安排的吗？” “还真不是。”牛莉停下脚步：“是他们自己宣传部门的决定，而且网上已经有很多人在俱乐部官方推特下请求再次邀请黑洞中场表演了。” “莱斯利该不会以为是我们请的水军吧？” “那倒不会，不过这也相当于给咱们的谈判增加了些筹码。” “好吧。”曹吾点了点头。 牛莉冲小白招了招手：“走了，你安心陪阿姨，公司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过两天再来看她。” “嗯。” 送走了牛莉，回到病房，护士正拿了药来，喂老妈喝下。 见曹吾进来，年轻的小护士有些忐忑，眼睛一直瞅他。 张佳倩早就瞧出她“心怀不轨”，吃药用不了多少时间，但这小护士却嘘寒问暖，磨磨蹭蹭的耗时间，分明是想等曹吾回来。 “那个……曹吾你好。”小护士绯红着脸颊问：“我是你的粉丝，请问能和你合张影吗？” “现在？”曹吾轻轻皱眉。 “不是，等我下班好吗？”小护士赶忙说道：“我下午九点下班。” “哦，可以，没问题。”曹吾笑了笑，和她轻轻握了握手：“麻烦你了。” “没关系的，都是我份内的工作。”小护士羞红了脸。 “对了，隔壁床有人吗？”曹吾指了指隔壁的空床。 “有的，是个工地上摔下脚手架的农民工工人，腿断了，比阿姨晚进手术室，估计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哦，好呢，谢谢你啊！” “没关系，你们休息，我先走了。” 护士走后，曹吾总算能坐下来和老妈说两句话。 “唉，我真是不小心，受了伤倒不要紧，倒是打搅得你们这些孩子不得安生。”老妈有些自责。 “您别这么说。”曹吾安慰她道：“我们该忙的也都忙完了。” 张佳倩点了点头，问道：“学校那边怎么样？我去过一次，建得挺好的。” “还不错，我们今天和那些学生们见了面，谈了下，感觉都挺不错的。”曹吾看向老爸，笑道：“学校的音乐工程系有录音和配音的课程，我还向校领导推荐老爸去当个客座讲师呢！” “我就算啦！公司都忙不过来呢！”曹文皓摇头说：“不过你们学校的应届毕业生，倒是可以来咱们公司实习啊！公司最近太缺人手了。” “当然先紧着自家，不过也得给莉姐那边留点啊！” “那当然，咱们对半分，哈哈！” 老妈也笑道：“你那小工作室，平时都是接人家星海文化的外包，还好意思跟莉莉抢人？” 曹文皓理直气壮道：“就是因为要给星海文化做外包，所以才要多引进人才，保质保量嘛！” “对了，小吾，你们在美国那边的宣传做得怎么样？”张佳倩问曹吾。 “挺好的，对了，上个月我们在休斯敦火箭队中场演出你们看了吗？” “只看了一段，就被广告换掉了，还是后来你爸给我发了视频的链接，我才看到完整的，真棒！” 曹文皓也笑道：“我看了全程的比赛，倒是给我看得激动坏了，现场看比赛的感觉怎么样？” “跟电视上绝对不一样。”曹吾小声笑道：“那些巨人在近距离看起来太震撼了，对了，火箭队的老板送了我们套票，可以在现场vip席位看今年火箭队整个赛季的比赛，回头我给您拿来。” “是吗？”曹文皓颇为惊喜：“好东西好东西，给我留着，对了，你阿尔斯楞叔叔也有吧？” “当然有，估计巴图回去就给他了。” “行！那我回头跟他约个时间，怎么说也得抽点空去现场看一次，最好是总决赛。” “那也得火箭队能打进总决赛才行啊！” …… 一家人聊着天，团聚的温馨感让老妈的疼痛也被驱散了不少。 方才喝的消炎药中有安眠药的成分，会让人犯困，没一会儿，老妈就打起了哈欠。 “妈你先休息，我和爸说两句话。”曹吾和老爸起身出了病房，关上了门。 “你要是忙就去忙，这有我，没事儿的。”曹文皓和曹吾靠在楼道旁的扶手上说着话：“我就是怕你担心，刚好你也在香城，就让你回来看看。” “真没事儿。”曹吾摇摇头：“就算有事儿，老妈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安心工作？我陪几天，趁这几天找个护工，和您替换，到时候我再走。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那也行。”曹文皓点了点头：“那我先回趟公司，安顿一下，晚上我来换你，你明天早上再来换我。” “可以。” “好，那我先走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哥伦比亚的要求 护士推着病床回了病房，病床上，一个腿上裹着纱布，睡得深沉的黑瘦中年女人。 她男人看上去比她还老，全程陪伴。 护士安置好中年女子就出去了，张佳倩睡得很沉，这样都没吵醒。 男人帮女人掖好被子，冲曹吾陪了个笑脸，便忧心忡忡的拿着个老年机出去打电话了。 曹吾想了想，也出门来到楼道中，给小郭打了个电话。 “喂？在酒店吧？” “在的，曹哥，有事儿吗？” “你把我这个月的行程发过来我看一下。” “哦，好的。” 没一会儿，小郭就把行程发来了。 星海音乐学院的事儿了了，最近的行程是哥伦比亚那边安排的一次脱口秀专访，是他们总公司旗下的一档著名脱口秀，《艾伦秀》，录制地点在纽约，录制时间是五天后。 五天，应该来得及，曹吾算了算时间，去一趟起码要花两天的时间在交通上，因此，自己最多还能待两天。 已经让小郭帮忙找本市的护工了，但曹吾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孙翔，他前些年因病住院，请过专业护工，据说是京城挺有名的公司找的护理师，曹吾问他看能不能找到联系方式，他想了解一下。 老妈的伤不算太严重，曹吾此举的确有些大惊小怪，但他长时间在外面跑，老妈受伤了都准备瞒着他，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既然请护工，就请最好的，这样曹吾心里也能少些愧疚。 孙翔得知了情况后，表示护理师专业和非专业的的确有很大的不同，他先帮着联系一下，回头把联系方式给曹吾。 挂了电话，曹吾往病房走，刚好路过安全通道，余光扫到了和老妈一个病房的女病人的丈夫，他正蹲在楼梯旁，叹着气挂了电话。 他从口袋中摸出了包烟，抽出一根来点上，才吸了一口，就被从楼下走上来的护士看到了。 “住院部不许抽烟！”护士严厉提醒。 “哦哦，好嘞好嘞！”男人惶恐起身，弓着腰应了句，又赶忙弯腰用脚将烟踩熄，也舍不得扔，又塞回了烟盒里。 护士走后，男人重又蹲了回去，目光呆滞，捏着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吾看了看，犹豫了下，还是回到了病房。 没一会儿，男人也回来了。 他从床边的一个破旧双肩包中掏出了一个超市塑料袋，里面装着些面包，饼干和酸奶，但他却只是从里面拿出了另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个馒头。 馒头中间是掰开的，有粉红的酱汁流出，应该是夹着酱豆腐。 男人应该是饿了，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嚼着，从双肩包的另一侧拿出了个灰扑扑的保温杯，打开喝了口水。 察觉到了曹吾的注意，男人抬头看了看，愣了下，笑着问道：“你吃了没？我这有面包，你吃点儿吧？” “不用不用，我吃过了。”曹吾婉拒了，问道：“阿姨，这是怎么了？” “摔了。”男人的神色一下黯淡了下来：“脚手架上没站稳，我也没反应过来……唉！” 曹吾沉默了下，又问：“这应该算工伤吧？” 男人点了点头：“工地老板下午过来了一趟，给了一万块钱。” “哦，保险买了吗？” “买了，但出院以后才能报。”男人又叹了口气：“这一伤，今年算是耽误过去了。” “人没事儿就好。”曹吾安慰了句，农民工权益保障已经比前些年好太多了，要是放在千年前，这样的伤恐怕能拖垮一个家庭。 现在就强多了，虽然偶尔也有拖欠工资的情况出现，但已经比以前少多了，而且工人们也都强制买了人身意外保险。 晚上十一点多，曹文皓来了医院。 老爸的工作室并不像老妈说的那样，只接些星海文化的外包。 相反，在老爸的经营下，工作室在业内已经很有名气了。 这两年，工作室已经接过十几部电影的配音配乐工作了，和国内知名的大导演也合作过，最近老爸就在忙着对接一部明年上映的古装战争片巨制的后期单子，片子由国内两大功夫巨星合作，知名第五代导演执导，算是相当大的一个单子。 所以曹文皓才忙到无法兼顾张佳倩这边，不得不给曹吾打了电话。 曹吾已经跟护士要了陪护的单人床，帮老爸安顿好后，曹吾便回家休息了。 打了辆出租车，往家开去，司机认出了曹吾。 “你是曹吾吧？黑洞乐队的那个？” “嗯，你好。”曹吾有些疲惫，只应了声便不吭气了。 司机大哥倒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哎呀！我女儿是你的粉丝，手机壳和屏保都是你们乐队。这趟我不挣你钱，你能跟我合张影就行，回去我给我女儿看，哈哈“ “你家那小区我可太知道了，不知道别人啊！光我自己，就拉过三个记者，都是去你们家那儿挖新闻的，听说就连你们小区门口的超市，都被记者采访过。” “什么记者，都是些八卦媒体，嘴里问不出什么好话。”曹吾笑着吐槽道。 黑洞这两年合作的媒体都是经过筛选的，星海文化也有自己的媒体渠道，一般的八卦媒体根本采访不到黑洞。 “我还拉过你们的粉丝呢！说是要去八中朝圣，我寻思你们也不是什么神仙啊？还弄个朝圣，挺好玩的。” “都是他们开玩笑的。” 司机大哥很健谈，一路上嘴都没歇过。 到了小区，曹吾和他合了张影，但还是给了他车费。 回到家中，将“臭豆腐”放出来，喂了点猫粮和水，他便去洗澡了。 “臭豆腐”越来越像真的臭豆腐了，原本长条状的它已经快变成圆形了，曹吾回到卧室，吃饱喝足的它已经趴在床头等他了。 拿起手机，曹吾发现有个牛莉的未接。 回拨了回去，响了一声牛莉便接起来了。 “怎么了？莉姐？我刚才在洗澡。”曹吾抱起“臭豆腐”问道。 “哥伦比亚那边打了电话，要求我们后天赶到纽约等候录制。” “后天？”曹吾愣了下，那岂不是说，自己明天一早就得准备出发？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台风预警 “节目不是五天后才录吗？”曹吾疑惑问道。 “是没错，但为了预防临时出现的突发状况，斯考特要咱们提前两天到纽约等候准备。” 斯考特是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宣传部的总监，主要负责黑洞乐队这次的宣传包装工作，《艾伦秀》也是宣传部负责联系的，斯考特是项目负责人。 曹吾有些犯愁，但还没说话，牛莉又补充道：“我跟那边协商了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乐乐他们先过去，你赶在节目录制前到。” “那斯考特怎么说？” “斯考特是没什么问题，上次谈意向的时候，老孙和我过去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就是怕市场部那边有意见。” 哥伦比亚的宣传部和市场部和星海一样，虽然属于同级部门，但在工作中，宣传部是要配合市场部工作的。 星海和哥伦比亚打交道最多的是r部门，这个部门的主要工作是挖掘新人，但实际工作涉及了方方面面。比如帮忙挑选歌曲、选择制作专辑的人手、确定专辑的录制地点等。 这个部门的人员在录制唱片的艺人和唱片公司的所有其他部门之间充当了纽带的角色。 科伦就是r负责人帮黑洞联系的。 宣传部负责的是黑洞乐队的宣传包装，而市场部主要负责《rockorbust》这张专辑的整体销售。 虽说乐队本身要比专辑更重要，但第一张专辑的销售状况将决定双方未来的合作，以及黑洞乐队在美国的发展前景，因此市场部是要比宣传部更重要的。 然而在上次谈意向的时候，牛莉并没有见到市场部的相关领导，是因为上一任领导离职，岗位暂时空缺。 听说后来是从总部抽调了一个领导过来，叫泰勒。 “那要不明早我和巴图他们一起走吧！” “不用，就一天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牛莉说道：“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曹吾懂她的意思，嗯了声道：“那我这边抓紧时间，尽量明天把护工的事儿安排好，争取晚上就往那边赶。” “好，那你早点休息。”牛莉挂了电话。 曹吾将手机充上电，叹了口气躺回床上，将“臭豆腐”举起来，无奈冲它道：“臭豆腐，你说说，人活着为什么这么累呢？” 臭豆腐懒洋洋的被他举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将它放到一旁，曹吾拿过手机，给小郭打了个电话。 “喂？曹哥，你找我。”小郭的声音有些迷糊，显然是睡着了。 “不好意思啊，小郭，睡了吗？” “没事儿，曹哥，你说，什么事儿？” 曹吾将事情简单说了遍，问道：“你那边护工找得怎么样了？” “我联系了几个，但都约在明天见面。” “你把资料都发来我看看，然后明天一早你就联系她们，直接约在医院见面，尽量都约在上午。” “好的，我知道了。” “行，那就辛苦你了！” “没关系的，曹哥那我挂了？” “好，拜拜，忙完早点休息。” 小郭将材料发了过来，曹吾看了看，一共有七个人，大多都是香城本市人，他从中挑了三个主要意向，留待明早面谈。 第二天一早，曹吾便早早起床了。 巴图他们一早已经一起坐高铁出发了，他们订了今晚的机票。 小区附近的早餐店是曹吾从小吃到大的，他自己吃了，又用保温桶带了两份，搭车去了医院。 老爸起得更早，曹吾到的时候他正在楼道里打电话。 老妈还睡着，隔壁床的女人倒是醒了，正愣愣的看着窗外，那男人不知去了哪里，但包还在窗边。 老爸打完了电话，曹吾将早饭给他送了过去。 “就在这吃吧，别吵醒你妈。”曹文皓接过保温桶：“昨天晚上隔壁床那女的麻药劲儿过了，一直没睡着。你妈半夜上了次厕所，疼了一身汗，也没怎么睡好，天快亮才睡着。” 曹吾帮他端着隔层，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下得提前走的事儿。 “没事儿，你忙就去忙，”曹文皓没觉得什么。 他这么说曹吾倒更愧疚了，曹吾赶忙道：“我走前会把护工安排好。” “行，你也别太当回事儿，再怎么说，不是还有我在么？”曹文皓将一整个包子塞进嘴里。 “嗯。”曹吾点了点头，小郭的电话也打来了。 因为临时变更时间的关系，只有五个人能在上午前来到医院。 不过还好曹吾比较看好的那三个人中有两个可以过来。 看人这事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什么样的人，一般聊一会儿就能了解个大概，但往深里看就得靠时间磨了。 不过这是请护工，只要够认真负责，手脚麻利，就差不多了。 面试了几个后，曹吾都不大满意，一直到中午，最后一个干了四年多的老护工大姐来，这事儿才算定下来。 曹吾面试护工的时候，小郭便拿着手机订票去了。 然而，或许是周末的缘故，最近的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了。 他来问曹吾，曹吾算了算时间。 乐乐他们的票是晚上八点二十的，应该是赶不上了，而且票也已经售罄。 曹吾让小郭查了下最近直达纽约的航班，得知明天中午十一点半的航班有空票，便让小郭订了两张。 算上接近十五个小时的航行时间，到纽约刚好是后天中午。 这样的话，就不用急着赶去魔都了，曹吾让小郭订了晚上八点多的高铁票，又订了机场附近的酒店，便陪着张佳倩说话去了。 下午六点，在张佳倩的几番催促下，曹吾才和小郭一道来到了高铁站。 昨晚没睡好，曹吾有些精神欠佳，但进了候车室，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他便掏出walkman听起了歌，这里面是公司专人下载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新歌。 作为音乐人，每天都要听大量的音乐，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 检票前，巴图忽然打来了电话。 “你出发了吗？”巴图那边比较安静，应该是在贵宾室。 “还没，不过快检票了，你们登机了没？” “快了，不过我这边得到消息，那股台风修斯貌似改道了，魔都这边可能会受到影响。” 曹吾心中咯噔一声，忙问道：“什么时候？会影响到航班吗？” “刚发的预警，估计明天晚上波及到这边。” “那就好。”曹吾松了口气：“我是明天中午的航班，应该没问题。” “但愿吧……要登机了，不跟你说了啊！挂了！” </br> </br> 第二百七十章 出事儿了 晚上到了魔都，雨下得不小，曹吾心里有些不安。 路上查了下天气预报，发现雨水天气会持续四五天。 没有去酒店，他和小郭直奔机场，向问询处的工作人员询问明天的航班是否能够正常起飞。 “我们这边暂时没有接到通知，如果您是赶时间或者有急事儿的话，我个人建议，还是尽量避开。因为台风靠近，一般都会伴随着雷暴天气，这样的天气下，航班延误或者取消是很正常的。” “那就是说明天的航班很可能会延误了？” “我不能确定，因为按照目前的天气预测，台风行进路线并不会过于波及到魔都这边，但也说不准，昨天的天气预测不是也没预测到今天的改变吗？我只是从个人角度给您建议，具体怎么选择还是要看您自己。” “也就是说，航班延误或取消的可能性比较大。” “是的。” “那你有什么建议？” “我个人推荐两个方案，一是去京城搭乘，坐高铁或者今晚的航班，二是去青岛。这两个城市都有前往纽约的航班，京城的是直达，青岛会在首尔或者洛杉矶经转。” “你能帮我看一下这两个城市最近的航班吗？” “好的，从魔都飞往京城的航班最近的一趟是明早七点整的，从京城国际机场起飞，飞往纽约的航班……最近的一班是明天中午十三点整的。” “那青岛的呢？” “魔都飞青岛，最近是明天上午六点五十的一班，青岛飞纽约最近的是明天上午十点三十五分的，不过要在首尔经转，落地在肯尼迪机场。”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祝您旅途愉快。” 曹吾和小郭在休息区找了位置坐下，用手机查看着航班和地图。 根据问询处工作人员的描述，曹吾认为，哪怕明天的航班不会延误，也不该冒这个风险。 和小郭商量了下，两人决定转机前往京城。 这样的话同样是明天出发，只是晚上会赶路，比较累人。 将原订的机票退掉，重新订了明天上午十一点二十分，从京城起飞直飞纽约的航班，两人便直奔售票处购买最近一班前往京城的机票。 魔都飞京城需要两个半小时，等两人抵达京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离航班起飞只有六个多小时，划不来跑出去休息。 没有出机场，在候机室吃了两碗七十六块的兰州牛肉面，两人便进贵宾室休息了。 因为赶时间，两人坐的是经济舱，都没怎么睡，进贵宾室就各自找了个沙发，放低靠背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曹吾被摇醒，却是小郭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牛总的电话。”小郭的面色有些凝重。 “喂？莉姐。”曹吾喉咙有些干，咳嗽了下才问。 “曹吾，出事儿了。”牛莉的声音很严肃。 “出什么事儿了？”曹吾揉了揉眼睛，清醒了过来。 “我们这边刚下飞机，就接到了电话，是哥伦比亚那边打来质问的，他们说咱们应该昨天就到纽约的，我们来晚了，节目那边出了状况，节目录制被取消了。” “取消了？”曹吾惊讶问道：“不是，到晚了？不是说要求今天到的吗？” “他们说通知我们的是京城时间，我们晚到了半天。” “这不扯呢么？”曹吾忍不住道：“他们以前用的不都是太平洋时间吗？怎么这次突然又用京城时间了？” “我也在奇怪，为什么昨天他们一通电话，一封邮件都没有，如果要我们昨天到，他们应该和我们联系对接的，但什么消息都没有。”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曹吾皱起眉头。 “是的，哥伦比亚那边说我们属于违约行为，要求我们赔偿违约金。” “违个毛线的约，就算按照太平洋时间，节目录制还要两天后才开始呢！你们都已经到了，我今天也能到，算什么违约？是他们临时取消了我们的节目，是他们违约才对。” “你在哪儿呢？”牛莉不置可否，问道。 “京城国际机场，下午一点的航班。” “不是在魔都吗？” “这不是怕台风天气航班延误么？起飞时间就差一个小时，从京城飞也近一些。” “好吧，那你赶紧过来吧，我们先去哥伦比亚那边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行，我下飞机就联系你。” 挂了电话，曹吾看了看手机，是十一点四十三分。 肚子咕噜噜叫着，曹吾饿得够呛，便问贵宾室接待员自助餐厅开放时间。 自助餐厅十二点开放，和小郭去吃了点东西，曹吾边吃边思索，哥伦比亚这是在搞哪儿一出。 曹吾记得，双方的合同中，有要求星海文化和黑洞乐队配合哥伦比亚安排的在美宣传工作，但也没有硬性要求，提前几天候场准备。 而且他们也是有专业素养的，就算用太平洋时间，他们也是提前到了的，绝对不会影响节目录制，哥伦比亚那边直接取消节目录制就有些过分了。 而且，就算有硬性要求，也远没有到这种上纲上线的地步。 这段时间以来，双方的合作都挺好，公司领导和曹吾他们和哥伦比亚相关人员的关系也都处得不错，怎么会开口就提违约金呢？ 这太伤感情了。 美国这会儿正是深夜，曹吾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拨斯考特的电话。 牛莉他们已经过去了，就让她们明早去哥伦比亚那边问问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曹吾要做的是尽快赶过去。 十四个小时的航程，结束，连坐两天飞机的曹吾腰酸背痛。 托运的行李不多，但他和小郭两人也拉拽着箱子，背得满身都是包。 从机场出来，曹吾打开手机，装上电话卡，给牛莉打了过去。 “喂？你到了？” “刚到，你们在哪儿？” “还是那家酒店，我让小张去接你们了，你看到他了吗？” “还没……哦！看到他了，对了，你们今天去哥伦比亚了吗？” “去了。”牛莉的声音有些疲惫。 “怎么个情况？” “他们这次好像是玩真的。” “玩真的？什么意思？” “你回来再说吧！” </br> </br> 第二百七十一章 店大欺客 因为时差的关系，曹吾上飞机前是白天，下了飞机还是白天。时间对他而言过了半天，但日期还是同一天。 回到酒店，曹吾便直奔牛莉的房间，乐乐他们也在那等他。 咚咚咚！ 是巴图开的门。 进到房间里，曹吾发现市场部的董部长也在，大家都沉默着，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曹吾问道：“怎么回事儿？” 众人面面相觑，董部长咳嗽了一声，说道：“是这样，北京时间的23号晚23点12分，我们部门接到了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市场部的问责电话，询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和他的工作人员联系报备黑洞乐队的行程。在得知黑洞乐队还未抵达美国后，他们很快向我们出具了律师函。” “大致内容就是指责我们并未按照要求配合哥伦比亚方的宣传计划，导致节目录制出现变动，宣传无法及时展开，属于违约行为，要求我们赔偿违约损失。” “就是瞎扯，《艾伦秀》就是他们哥伦比亚自己的节目，而且是早就联系好的，怎么可能出现变动？他们就纯粹找茬！”乐乐忿忿不平的说道。 曹吾有些想不通：“咱们不是一直合作得不错吗？为什么突然要搞我们？” 牛莉开口了：“我们去了哥伦比亚，也见到了斯考特，但这事儿不是他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 “哪个上面？” 董部长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市场部不是空降了个总监么？叫阿尔伯特，是从总公司调过来的，才上任一个星期，就搞出不少幺蛾子，不光是咱们，他们几个宣传、销售部门也被搞得鸡飞狗跳的，不过咱们是主要目标罢了。” “见过他了吗？是不是敲打咱们要上供啊？” “没有，一直约到现在了，都没见着面，烧香都没处烧。” “那原因到底是为什么？新官上任也不是这么个烧法吧？” 牛莉笑了声，不屑道：“还能是什么原因？生意场上出现问题，多半都是钱的原因。我看，那位‘空降兵’恐怕是对咱们的利润分成比例不满意。” “利润分成不是早就谈好了吗？”曹吾皱眉问道：“黑洞乐队零出场费配合宣传，星海文化出钱垫资铺货，只是借用他们的宣传渠道，就付出百分之六十的净利，这他还不满意？” “cbs出来的领导霸道惯了，加上这段时间专辑卖得不错，见利忘义，想反悔重谈了呗！” “真他娘的店大欺客！”巴图愤愤的骂了句。 董部长无奈摇了摇头：“但有什么办法？咱们在这儿没有根基，只能仰仗人家，谁让人家是地头蛇，有渠道呢？唉！看来这次得认栽了。” “谁说的？”牛莉忽然开口，眼神锐利：“这事儿绝对不能让步！” 众人愣了下，她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严肃道：“为什么他们突然将太平洋时间改为京城时间？为什么在约定时间的当天没有提前联系我们对接？直到约定时间过了才来兴师问罪？他们是故意的，想坑我们。” “是这样没错，但专辑销售还得靠他们不是？”董部长忙道：“咱们刚进美国市场，根基不稳，最好别意气用事，等黑洞在美国站稳了，将来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牛莉摇了摇头：“他们为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坑咱们？就是看准了咱们根基不稳，不敢反抗，想让咱们默默挨刀子。但是，他们看错了星海文化！看错了我牛莉！” 牛莉站起身来，抱着胳膊来回的踱步：“从咱们和他们洽谈合作一开始，咱们的方向就错了。” “星海是第一次和海外企业合作，又是这么大的公司，在前期洽谈和招待过程中，咱们把姿态放得太低了，所以才让人家瞧不起。” “合作开始后，咱们的公关工作进行得也太过频繁，在人家看来，咱们就是个人傻钱多，只会送礼的华国土公司。” “所以，他们才这么趾高气昂，以势压人。” “咱们已经退得够多了，再退下去，就该退回去了。” 她忽然停下脚步，认真说道：“来海外发展的华国乐队多了，为什么没几个起来的？并不是音乐本身的缘故，而是商业手段的软弱！” “咱们要做的，是在海外打响第一炮的华国乐队，咱们出来，就代表了华国的脸面！” “它哥伦比亚店大欺客，出尔反尔，咱们还非靠着它过活不成？” “董部长，明天你去和他们谈，见不到那个阿尔伯特就不见，把话给我带到，这事儿是他们办得不地道，咱们在节目录制前赶到了纽约，是他们取消了节目录制，是他们违约在先！” “我们星海本着合作共赢的商业态度，既往不咎，希望能够继续合作，但如果他们一意孤行，那咱们只好法庭上见了！” “这……”董部长傻眼了：“会不会太坚决了点？” “必须坚决！”牛莉一摆手：“我还就不信了，两个公司的合作，还就被一个市场部总监卡住了？” 沉默片刻，董部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牛莉抱着胳膊走到窗前，皱眉道：“明天你去谈的时候，态度强硬一点，记住一点，你不光代表咱们星海文化，还代表了华国摇滚，绝对不能让人家看轻了！” “明白！”董部长咽了口口水，试探问道：“那要是谈崩了……” “谈崩了就跟它打官司呗！怕什么？刚好充实一下公司法务部。”牛莉轻哼了声，嘴角带着笑意：“三大音乐公司，还有环球和华纳，实在不行，咱们就找索尼，bmg合作，诺大个美国，它哥伦比亚也不能只手遮天！” “莉姐霸气！”乐乐握起拳头挥了挥。 笑了笑，牛莉看向曹吾问道：“你们还没吃饭吧？” “飞机上吃了点儿。” “走一起去。”牛莉拿起外套，冲董部长说道：“吃完饭通知这次来的人下午四点在会议室开会，小郭跟酒店的人联系。” “收到。” </br> </br> 第二百七十二章 终止协议 董部长带人去哥伦比亚公司谈了一下午，最终也没有达成共识，但却约到了阿尔伯特。 第二天，牛莉和董部长他们一起再次前往哥伦比亚进行谈判。 “通知法务部！起草终止协议！”牛莉黑着脸，从哥伦比亚公司出来，她便冲小白说道。 “好的。”小白赶忙去打电话，董部长脚步匆匆跟在牛莉身旁，眉头紧锁。 坐进车里，牛莉余怒未消，忍不住骂了句：“什么东西！” 市场部的几人也犹自忿忿不平。 牛莉很少这样失态，但纯粹是因为那个阿尔伯特实在过分。 和阿尔伯特约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他们早上八点一上班就来到了哥伦比亚，但等到九点后，阿尔伯特的秘书却说他要临时参加一个高层会议，请他们再等一下。 一直到中午下班，那个会还没开完，牛莉只得让人去附近的快餐店订了些东西来，直接在会客室解决了中餐，然后继续等。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半，他们才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阿尔伯特。 按照双方级别，牛莉来见他都算是屈尊，但这位大腹便便的阿尔伯特先生却不仅将他们晾了一上午，并且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求将利润分成比例更改为二比八。 这简直就是在抢劫！ 牛莉当场差点爆发，但为了双方合作，还是按捺住情绪和他谈。 但那家伙反而更认为星海软弱可欺，一个百分点都不愿降，牛莉直接炸了。 “让法务部联系魔都最好的律师事务所，老董你也联系一下这边比较好的律师，咨询一下，准备和他们打官司。” “真要打啊？”董部长忐忑问道。 “打！为什么不打？”牛莉冷着脸：“他的态度之所以敢这么嚣张，背后肯定有高层的意思。先让咱们入坑，再关门放狗，哥伦比亚打得好算盘！不过这样就想让我们就范，未免太小瞧人了！” “老董，前期洽谈的时候，我记得华纳也联系过我们，找找他们的联系方式，约个时间谈一下，越快越好。” 见牛莉已经下定决心，董部长就不再劝说，直接执行她的命令就好。 回到酒店，等候的曹吾几人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不谈了？” “不谈了。”牛莉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冷静分析道：“他们的胃口很大，再谈下去，也只是我们做出让步来收场，但让多少？百分之几？我一个百分点都不想再让。” “他们用打官司来威胁我们，那就打呗！我算看明白了，想在美国立足，就不能怕事儿，否则永远受制于人。” “那宣传不搞了？”巴图坐在床头，挠着脑袋问道。 “搞啊？为什么不搞？”牛莉笑道：“《rockorbust》的口碑已经打出来了，播放量、下载量和排名都在迅速提升，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找事儿？” 乐乐有些疑惑：“我想不通，和咱们保持合作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只盯着眼前的利益？专辑卖得更好，他们不是赚得更多么？” “我以前也想不通，但是今天见到阿尔伯特后，我才明白，在这里，咱们终究是他乡人。”牛莉叹了口气，冲董部长说道：“起草一份通告，向公司传达，以后涉及到跨国合作的合同，签订地点必须放在国内，不然就不签！” 和哥伦比亚谈崩了之后，黑洞乐队的宣传行程也陷入了停顿，不过前期的宣传还是有了一定的效果，加上专辑本身超高的质量，口碑在逐渐发酵，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张专辑。 哥伦比亚唱片公司总部，市场部总监办公室内，阿尔伯特正在和宣传部总监斯考特惬意的吸着雪茄。 “阿尔，星海文化那边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咱们是不是逼得太紧了？”斯考特问。 “这里是美国，我们是历史最悠久的唱片公司，从第一代留声机起就在从事音乐行业，可以说整个市场都是我们做起来的，他们想来分蛋糕吃，就必须要和我们合作。” 斯考特犹豫问道：“那万一他们真的选择打官司呢？” “斯考特……斯考特！”阿尔伯特自信满满的吸食了口雪茄，缓缓将烟雾吐出后，才说道：“华国人和犹太人一样聪明，但聪明人都有一个缺点，就是过于相信自己的智慧，凡事都想要用脑子解决。但这世界上，拳头永远都比脑子更好用。” “我和华国人打过很多交道，他们的胆子很小，喜欢用些手段，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那些手段只是旁门左道而已。” “那位牛女士是个聪明人，她的愤然离去只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她会想明白的。再等几天，他们就会忍不住来找我们，希望我们能够降低些利润分成，到时候就可以重新签合同了。” 咚咚咚！ ”阿尔伯特的秘书敲门进来，送来了一份传真。 “总监，这是华国星海文化发过来的传真。” “看吧！他们比我想象得更急切嘛！”阿尔伯特接过传真，得意道。 漫不经心的看了看传真，他的脸色很快变了，将传真看完后，他勃然大怒，猛的将传真拍在了桌上。 “他们怎么敢！”阿尔伯特愤怒得像头公牛：“这群黄皮猴子是疯了吗？居然敢用终止合同来威胁我，他们知道面对的对手是谁吗？我们是哥伦比亚！” 秘书不敢说话，站在一旁不吭气。 斯考特拿过传真件看了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阿尔伯特，看来咱们碰触了他们的底线。” “不！这是他们的计谋！”阿尔伯特坐了回去，大股的烟雾飘散，他恶狠狠道：“他们在虚张声势！合同签订的地点在纽约，一旦合同发生争议，将提交至纽约所在的法院进行判决，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他们没有任何胜算！这点他们应该明白！” “丽莎！走盖章流程，在这份终止协议上盖章！然后给他们传真回去！”阿尔伯特的脸从烟雾中探了出来，如同一只恶龙：“我打赌，在收到盖章协议后的一分钟内，我就会接到他们的道歉电话！” 第二百七十三章 尊严是靠自己争取的 阿尔伯特并没有等到星海文化的道歉电话，这让他极为愤怒。 他意识到星海文化这次恐怕不会轻易屈服了。 但他也不慌，就算星海文化真的要打官司，赢面也不大，cbs法务部的主管和他是校友，这也是他态度强硬的依仗所在。 斯考特劝过他，建议和星海文化重新洽谈，但被他拒绝了。 如果能通过打官司挣一笔上千万美元的违约金，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那张《rockorbust》卖得是真不错，他也听了那张专辑，质量的确很高，所以他才动心，想要提高利润分成比例。 但没想到星海文化这么硬气，居然想和哥伦比亚刚正面。 谁给他们的胆子？ 他承认，在这件事上他的决策有一些小错误，有些可惜，但绝对不心疼。 损失一个亚洲乐队而已，算得了什么？ 他自认不是个种族主义者，黑人音乐他也很喜欢听，但一个华国乐队想在美国混出头？ 别闹了。 那张专辑卖得是挺好，但根据各个经销商反馈，购买专辑的还是以亚裔居多。 虽说美国的主流消费人群是白人，但亚裔人群也是很大的市场，这也是当初斯考特他们和星海文化合作运作黑洞乐队的原因。 但听说华国那边有一些人，叫做代购？而且僵尸粉和水军是全球网络世界中普遍存在的现象，对于黑洞乐队真正的吸金能力，他还是存疑的。 准确的说，他认为两家公司合作，是可以利用黑洞乐队赚波快钱，人们是需要满足猎奇心理的。 他们的肤色制约了他们的发展，玩玩音乐节，在华国那一亩三分地里扑腾还是可以的，但他们终究不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乐队，潜力有限。 所以，损失这样一支乐队，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既然星海文化认不清现实，那就再找一个华国乐队来运转嘛！ 他们根本不知道得罪哥伦比亚是什么概念！ “得罪了哥伦比亚，意味着我们未来在美国的发展道路上将障碍重重。哥伦比亚是美国三大全国性商业广播电视网之一，在纽约等城市直接经营电视台5座，中波广播电台6座，调频广播电台7座。另有通过合同关系参加该广播网的电视台200多座，已经形成了全国性广播电视网。” “哥伦比亚可以直接影响到总统的选举。” “哥伦比亚唱片公司虽然只是这个庞然大物的一个子公司，但也有着悠久的历史，根系庞大，是整个美国最大的音乐公司之一。” “和这样一个公司打官司，的确不是明智之举。但是……”牛莉直视着会议室里每个人的眼睛：“这关乎到我们作为一个华国公司的尊严，如果第一次合作他们都敢这样无视合同，强行毁约，那么即使委曲求全，熬过这一次，未来也会有更恶心的手段等待着我们。” “尊严不是委曲求全得来的，是靠自己争取的。” “这是星海文化创建公司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但也是最大的一次机遇，只要能挺过这次，将会有一个更大的市场等待我们耕耘！” 曹吾靠在椅背上，搜索着记忆。 在上一世，哥伦比亚唱片公司远没有这一世风光，它虽然历史悠久，甚至孵化了cbs这样的庞然大物，但因为经营不善等原因，在89年被索尼收购，并成为了全球第一大唱片公司索尼音乐娱乐公司的前身。 但是在这个时空中，索尼并没有收购哥伦比亚唱片公司，而是由一个小小的海外事业部一步一步发展起来了一个索尼音乐，虽然没有上一世那么辉煌，但也是美国几个大型音乐公司之一。 不过从这次的事件也可以看出，哥伦比亚内部也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强大。 为什么相当重要的市场部负责人要空降，而不是从原公司选拔？ 为什么空降的阿尔伯特有这么大的话语权，甚至能够直接影响到和海外公司的合作业务？ 公司总经理为什么视而不见？ 这一切都显示着，哥伦比亚内部的派系斗争已经相当严重了，恐怕上一任市场部总监的离职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这些已经和星海文化没关系了，事情已经闹到如今这个地步，是无法善终了。 现在他们要做的，是如何逆境求生。 会议结束后，牛莉便带队和黑洞乐队一起前往休斯顿，一方面尽快和火箭队确定合作关系，一方面尽快将mv拍摄出来。 时间紧迫，星海不能再继续耗着，必须借助最大的助力nba联赛为黑洞尽快提升知名度。 科伦虽然是哥伦比亚联系的，但他是独立的工作室，并不受哥伦比亚管辖。 专辑第一首mv的后期制作也完成了，曹吾等人来到洛杉矶后，便看到了完整版。 总体效果不错，看过后，牛莉便让人将mv发布到了各个平台上。 但是，少了哥伦比亚的渠道，mv的宣传力度大大削弱了，星海只能自己想办法。 “合作愉快！”莱斯利签完字后，起身和牛莉握手，闪光灯闪成一片。 “合作愉快。”牛莉和他握着手，微笑着看向现场媒体的镜头。 火箭队俱乐部首次为球队签下了一只专属乐队，并且是一支来自华国的乐队，这样的消息震动了美国的诸多媒体。 火箭不愿意放弃在华国境内的影响力，但又苦寻不到合适的球员，因此另辟蹊径，选择与华国音乐圈进行合作？ 该死！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是其他俱乐部负责人得知后第一时间内心的想法。 此举会奏效吗？ 很快，第二天在丰田球馆内，火箭主场对阵洛杉矶快船的比赛现场，黑洞乐队再次用一曲《thefinalcountdown》点燃全场，引起了全场大合唱。 并且，华国境内转播收视率大幅度飙升后，很多人意识到，这招好像真的管用！ 一时间，很多球队老板也在琢磨，自己要不要也签支华国乐队来拉拉收视率？ 与此同时，星海文化所有人也在联系各方面渠道来为mv打榜。 这张专辑的销量将直接影响到黑洞乐队是否能在美国继续生存下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梦想破碎大道 “嗨！大家好，我是史蒂夫。” “我是康纳。”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的youtube频道，这一期我们要reaction的是来自华国的一支乐队的全新meon！保持真实好吗？”史蒂夫翘着腿，坐在电脑椅上左右晃着，悠闲道：“我喜欢他们歌曲里的那种思考。” “让我们看回视频吧！先看看介绍，这个mv的导演是科伦·弗雷迪，你记得吗？他是费城激流那首《wheni'mgone》的mv的导演。” “是的，克莱尔的《missu》也是他拍的。” “好吧！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mv吧！” 康纳点开了视频，画面左下角出现了同步画面，在一条荒凉的公路上，呼啸的风吹着卷柏滚动，挡在了一辆老式敞篷轿车的前方。 “很酷的感觉。”史蒂夫讲述着感受：“画面色调有些阴暗，但看起来不像是后期制作添加的。” 康纳认同说：“没错，科伦很喜欢实拍，很少用绿布做后期。” “如果是实拍，那公路旁边的那些建筑物也都是真实的吗？哪里有这么多破旧，废弃的建筑？看起来像厂房……” 两个人心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名字，并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底特律！” 提及这个名字，两个人心中多出了一丝一样的感觉。 就如同国人听到东北老工业基地一样，那种看着一个曾经辉煌的庞然大物逐渐衰老没落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 而且底特律的衰败更为彻底，对于美国人来说，底特律就像是一个伤疤，但康纳和史蒂夫并不是底特律人，只是奇怪黑洞为什么选择了这里作为mv的拍摄地点。 mv继续，视角移动到了轿车引擎盖前端，那里在冒着烟，像是烧坏了发动机，最前方有一个突出的金属质感车标，那是一个紧握着朝向前方的坚硬拳头。 “嘿！等一下！”史蒂夫按下了暂停，有些兴奋的说：“这让我想起了《detroitvseverybody》的mv。” “没错！”康纳一挥拳头，大声喊：“底特律！” 接着他摇了摇头，疑惑说：“可那是一首嘻哈音乐，黑洞是一支摇滚乐队。” “是的，但黑洞也做过融入嘻哈元素的摇滚，你忘了那首《intheend》了吗？” “哦！对了！”康纳拍了拍脑袋：“那首歌真的好听，真的好听。” “好吧，让我们继续。” 黑洞乐队从车上下来，曹吾愤愤踢了脚轮胎。 四人穿着色调偏暗的衣服，化着淡淡的小烟熏妆，用经过慢放的动作，向前路走去。 失真的电吉他音效同时响起，为公路两旁荒凉的废弃建筑笼罩了一层迷茫和绝望的感觉。 画面给到了几人脚步的特写，继而移向没有尽头的远方，最后闪回到曹吾面无表情的脸上。 “iwalkalonelyroad，” “我走在一条空荡荡的路上，” “theonlyonethatihaveeverknown，” “这是我唯一知晓的道路，” “don'tknowwhereitgoes，” “但是我并不知道它将通往何方。” “butit'shometomeandiwalkalone。” “但对我而言，这就是我的家，我将独自前行。” …… “等一下！等一下！”史蒂夫激动得再次按了暂停，他靠近摄像头，将双手摊在摄像头前方：“你们都知道，我们是eminem的歌迷，所以刚才歌曲还没开始前我就想到了底特律和《detroitvseverybody》。这首歌是写自底特律政府宣布破产时发布的，演唱者包括了eminem、royceda5'9''在内的许多底特律最好的rapper。” “mv开始时，汽车上的那个拳头一样的标志……我退回去让你们看看……没错，就是这个标志，在《detroitvseverybody》的mv中也出现过。” “所以我确定这就是一首写底特律的歌！或许你们会认为我在随便联想，但你们听听看这歌词！等一下……让我后退一下视频……好了，你们听！这是我唯一知晓的道路，但是我并不知道它将通往何方。” “我有朋友生活在底特律，他的父母和邻居都在通用工作，他也在毕业后进入了通用，他们都是很好的员工，在同一岗位上工作了许多年。但当他们在同一年被裁员后，他们整个家庭都崩溃了。那是他们唯一会做的工作，但被裁员后，他们却找不到同样的工作了，因为相同岗位都在裁员，整个底特律都是这样。” “他们搬出了原来的房子，还不起贷款，申请救济，甚至连饭都吃不饱，那种迷茫的感觉，相信我，你们绝对不会想要尝试。” “但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有离开底特律，因为那是他们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可是在底特律已经没有了生活的方向，他们只能迷茫的继续前行。” 康纳插了句：“就像这首歌的名字，梦想破碎大道。” “天呐！我刚才就在说，黑洞乐队的歌并不只是音乐而已，他们有着自己的思想，他们在思考着什么，他们虽然是华国人，但他们在关注美国的社会问题，我认为这才是一个公众人物应该要做的事，而不是整天在那里炒作绯闻八卦，没错，我说的就是你，卡戴珊！” “嘿！说这屁话！前几天你不是才拿金的照片尻了一枪吗？搜索记录出卖了你！” “哦！**！以后不许你动我的电脑！” “但我还要拿它来做后期啊！” “闭嘴！这段必须剪掉！继续看视频！” 第二百七十五章 慢慢走进她的心 “拒绝了？”牛莉皱起了眉头。 华纳唱片居然拒绝了星海文化的合作意向。 在当初洽谈合作的时候，他们明明表现得很有诚意，牛莉是在反复斟酌下才勉强放弃他们的，但在星海文化再度抛出橄榄枝时，他们却果断拒绝了。 是因为当初星海拒绝了他们，所以才一同样的方式进行报复？ 别闹了，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们不可能因为一次没有合作成果而怀恨在心。 相反，星海文化和哥伦比亚唱片的合作出现问题，这对华纳唱片来说是个机会，更要好好把握才是，怎么会拒绝呢？ 是因为哥伦比亚发话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阿尔伯特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哥伦比亚也不会这么轻易和对手联合。 而且就算哥伦比亚真的递话，华纳也未必会鸟他。 哥伦比亚唱片的背后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华纳唱片的背后可是时代华纳集团。 那是美国最大的传媒巨人。 华纳兄弟影业、时代周刊、cnn有线电视新闻网、hbo付费频道、dc漫画公司……这些几乎可以说是美国象征的公司都是这个巨人的一部分。 同属这个集团旗下的华纳唱片是全美乃至世界最大的音乐公司，在世界许多国家都设有分部，并签了许多当地的歌手和音乐人。 国内十大音乐公司中，华纳也是领头羊，但几乎所有打着华纳签约艺人招牌的国内歌手和乐队，都是和华纳分公司签约的，目前还没有华国人能够签入纽约华纳的旗下。 难道说是同为竞争对手的关系？ 可星海文化目前和纽约华纳唱片又没有构成竞争关系，而且星海文化是近三年华国音乐市场上销量记录的保持者，拥有着深厚的市场基础，华纳唱片华国分公司也已经和星海文化谈过好几次合作了，压根不会产生影响。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按照生意场上，问题只会出现在钱上这一准则，牛莉估计也是和钱脱不开关系。 那是哪方面的钱呢？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第二天华纳唱片主动联系，那就证明了她的猜测。 果不其然，第二天华纳唱片商务部负责人便主动联系了星海文化，表示经过高层会议讨论，双方还是有合作的可能性，还提出双方可以约个时间商议一下。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牛莉让董部长负责对接，自己则联系了索尼音乐华国分公司的老总，通过他和索尼音乐总部搭上了线，约在一周后在东京总部见面。 三天后，董部长带队前往了华纳唱片，和对方商务部进行接洽。 同处纽约，他们的行动自然瞒不过哥伦比亚的眼睛，但他们也没想瞒着，而是很高调的来到华纳唱片总部。 然而，接洽的结果却很不理想。 初次接触后，董部长便带回了很不好的消息。 华纳唱片想要入股星海文化。 这个消息也印证了牛莉的猜测，她知道对方先果断拒绝，再回头联系是在欲擒故纵。 这样就是为了让正处在危机关头的星海文化自乱阵脚，从而趁火打劫。 星海文化还没有上市，华纳唱片想要的是星海文化的原始股。 这几年来，星海文化的赚钱能力有目共睹，是个人就想分一杯羹，也不怪华纳想插一手。 但星海文化还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候，犯不着这么砸锅卖铁。 华纳唱片就提出了这一个条件，待遇倒是真不错，不仅愿意提供宣传渠道帮黑洞宣传，而且利润分成比例也要得很低。 但一切的前提是，让他们入股。 弄清了华纳真实目的的牛莉压根没有亲自谈的兴趣，留下董部长他们陪着对方慢慢耗，自己则动身前往东京，去见索尼音乐的人了。 东京是国内对假盘国首都的简称，全称应该是东京都。 羽田国际机场，牛莉一出接机口就看到了拿着接机牌的郭添和他的司机助理。 “嗨！郭总！好久不见。”牛莉上前和他握了握手，笑着说道：“你怎么还亲自来接我啊？我都受宠若惊了。” “你是第一次来东京，我作为半个东道主，自然不能怠慢了你不是？” 郭添个子挺高，一米八六加上皮鞋，看上去有一米九，比牛莉高出一个头不止。 他在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做到了索尼音乐华国区的ceo，也算是年少有为了。 牛莉和他是在一次行业会议上认识的，从那之后，郭添就时不时约牛莉吃个饭，偶尔打个电话聊聊天什么的。 他的意思牛莉当然知道，但一直没有明确的表示。 她自己也有些犹豫，不能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去年她已经过了三十岁的生日了，那时的她才忽然惊觉，原来自己已经被归入剩女的行列了。 但她认为自己还年轻，她还能奋斗拼搏，但家里人的催促已经相当严重了。 这些年工作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除了过年的几天，她几乎很少回家，事实上好几年的春节期间，她都在忙着给人拜年，送礼。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感觉自己还不想这么快进入婚姻。 家里人让她先确定个对象慢慢发展，年初那次奶奶住院也让她告诉自己，是时候处理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题了。 郭添是个很好的对象，他和自己很像，年轻时因为拼命工作，忽略了个人问题，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 他很体贴，温柔，细心，很会照顾人。 他的爱好很广泛，也懂得松弛，即便再忙，他也会抽出时间来给自己放个小假，或是出去旅行，或是在家看书。 他见多识广，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聊得来，并且不会沉闷，对自己不懂的领域也不会大言不惭，而是幽默应对。 凡是跟他接触过的人，都对他有个类似的评价，谦谦君子。 这样一个人，理应是无数女孩子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但他对感情却显得格外慎重和克制，这么多年来，他只有过三段感情经历，上一段是最长的，持续了两年，但也在三年前结束了。 他很喜欢牛莉，喜欢来源于欣赏。 他足够优秀，但牛莉也不差，一个女子，单枪匹马，在行业里拼杀，做到今天这种地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 其中的苦楚，只有行业内的人才能理解。 郭添就是个能够理解她的人，正因为理解她的不容易，才会心疼。 他想照顾这个女人，让她在疲惫的时候有个肩膀可以依靠，而不是自己硬撑。 但是，在他释放出信号后，牛莉却装作没有发现，从未回应。 他不着急，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这证明牛莉并不反感自己。 他愿意慢慢走进她的心。 第二百七十六章 平井一夫 “小陈呢？”牛莉边走边问。 “他家里有点事儿，请假了。”郭添解释道。 小陈是郭添的助理，和牛莉也比较熟。 他们用华语交流着，身后郭添的助理则快步走到车旁，帮他们打开车门。 这个助理是总部配备的，是个假盘国人。 这次跟牛莉一起来的除了小白，还有市场部的小张等人，他们很有眼色的坐到了后面那辆车里，将头车留给了牛莉和郭添。 “这座椅挺舒服的。”牛莉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理了理头发。 他们坐的是索尼配备的商务车，丰田的埃尔法，算是比较顶尖的商务车了，在国内一般被明星拿来当做保姆车。 而且因为产能和税收的问题，一直被称作“加价神车”，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动辄加价，落地过百万的价格，也不是一般的明星能够用得起的。 不过在假盘国境内，产能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价格也相对便宜不少。 但因为排量的缘故，索尼还是没有购置太多，只是买了几辆用来接待重要客户。 “喜欢吗？喜欢可以买一辆。”郭添微笑说道：“我在这边有房子，可以停在我那，以后咱们要长期合作，你肯定会经常过来，有辆车也方便一些。” 郭添并没有说送她一辆，虽然以他的财力来说很轻松，但这样大件的东西，轻易说出口，总会给人不稳重的感觉。 而且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近到能送这么贵重的物品的地步。 他很懂得掌握分寸感。 关心要恰到好处才行，不然就变成冒犯了。 牛莉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坐出租车就挺方便的。” 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郭添敏锐的注意到了这点，帮她打开了后排座椅加热功能，又递过来一个暖手宝，笑道：“挺冷的吧？” 临近十二月，假盘国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牛莉接过暖手宝，正面居然是个毛茸茸的小熊。 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还带着这东西呢？” “我挺怕冷的，看到路边店有卖这个的，就买了一个。”郭添随意说道。 “我是有的，不过被小白带去后面车上了。” 牛莉将双手放在毛茸茸的暖手宝中，满足的靠在了椅背上。 微笑看到牛莉舒坦的样子，他已经决定买一辆这车放在东京都的家里了。 到时候可以借给牛莉用。 而且那个房子装修好就没怎么住，只是请人定时打扫，也可以借给她住。 关系就是这么一步步近起来的嘛！ 当然前提是双方能够确定合作关系。 牛莉睁开眼来，问道：“对了，这次能见到平井一夫吗？” “当然。”对于促成两家合作，郭添比牛莉更上心：“他明天飞回来，下午就可以见面。” 平井一夫是目前索尼的首席执行官，他曾经担任过二十多年的索尼音乐负责人，专门负责海外营销，是当年索尼“四剑客”其中之一。 其他三位都是技术出身，只有他是没有技术背景的高管，但最终是他在三年前担任了ceo的职位。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能挣钱。 06年他接棒担任索尼游戏负责人，花费四年时间让索尼游戏板块扭亏为盈。 同一时间，他掌管的索尼旗下的qriocity线上影音服务陆续登陆美国等国家。与itunes类似，用户可通过索尼的设备ps3、蓝光播放器、bravia液晶电视或智能手机订阅该平台上的内容。 由此，索尼网络创业的实验田战略，序幕才得以慢慢拉开。 论能力，牛莉和他相比，只是个后进晚辈小学生，论经验，人家吃的盐比牛莉吃的饭都多，压根没法比。 再加上人家在美国待了那么久，恐怕早已知道了星海文化和哥伦比亚的矛盾。 明天怎么谈？牛莉已经想了一路，但还是没有方案。 郭添见状，笑道：“别太担心，明天上午，他肯定得先见我了解情况，到时候我会帮你的。” 牛莉笑道：“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接我，就不怕他对你疑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了，也是他让我接待好你们的，怕什么。”郭添微微欠身：“不知道牛总今晚有什么安排？” 牛莉一摊手：“客随主便。” “好的，那就我来安排吧！” 来到酒店，放下行李，郭添邀请牛莉和团队来到了一家怀石料理餐厅，品尝了正宗的假盘国料理。 随后又找了家僻静的居酒屋喝酒聊天，看看表演，倒也轻松惬意。 牛莉索性也不再去想明天的事，既然平井一夫答应见面，那就说明有合作的意向，既然确定了这点，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下等的合作是卖产品，中等的合作是卖人情，上等的合作是卖价值观和企业文化。 和索尼相比，星海文化只是个还没上市的小公司，这次能够见到平井一夫，还是借助了郭添的引荐。 反正见一次面也没法把事情完全定下来，就和以前一样，当是认识个朋友，聊聊天就好。 和这位从业数十年，掌管这样一家巨型公司的负责人取取经，学学管理经验，也是挺好的嘛！ 第二天下午四点十五分，平井一夫的秘书准时将牛莉等人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郭添也在那里。 之所以没有选择会议室，而是将会面地点放在了更为私人的办公室内，显然平井一夫也没有想着一次就敲定合作。 因此，见面后，牛莉丝毫没有提及合作的事，而是做出一副拜访偶像，取经学习的态度，和平井一夫聊着天。 从企业的管理，到市场的判断，牛莉提出问题，询问平井一夫的看法。 平井一夫五十多岁，但头发已经白了不少。 和大部分假盘国人一样，谦逊和礼貌已经成为习惯，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但长期在美国生活工作的经历，也让他不会太过内敛，想要表述的观点，也会用稍显婉转的方式提出。 就比如说牛莉问起对星海文化未来发展的看法，他就直言不讳的指出：“我对星海文化的了解不多，但就我了解到的情况而言，我认为星海文化的产业模式太过单一，产品局限性比较大，可以提升的方面还有很多。” 第二百七十七章 说动 从平井一夫的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中午了。 平井一夫直接在公司食堂招待了他们。 索尼的规模从员工食堂就能够看得出来，即便有1300个座位，整整一层楼的区域，但也经常人满为患。 因此，索尼员工会根据职种不同，将午餐时间错开20分钟，施行阶段用餐模式，有效避免拥挤。 平川一夫作为ceo的特权，就是有专属的位置和区域进行用餐，只不过钱还是要照给的。 大量的员工，不同的口味，索尼食堂的菜单也相当丰富。 从各类的盖浇饭到套餐，种类有一百多种。如果没有吃饱，每人还免费送一份的甜点和小菜。 其中最受欢迎的是ソニーごはん，也就是索尼套餐。 平川一夫便向牛莉极力推荐了这种套餐。 说是套餐，其实就是一份盖浇饭，但这份盖浇饭是由女子营养大学研制的，非常注重卡路里和营养的平衡。 差不多有20多种不同的索尼盖饭可供选择，除了固定的搭配之外，据说还会经常变换菜谱，给员工更多的选择。 牛莉点了一份洋葱牛肉丼盖饭，味道还挺不错。 用过午餐，牛莉便与平川一夫一起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在上午的交流过程中，牛莉表达了想要合作的想法，不过平川一夫的兴趣明显不是很大。 趁着午餐的空挡，牛莉也理清了思路，分析出了一点平川一夫的想法。 她知道，索尼急于打开美国市场，最近几年都在投入精力和资金挖掘新人，但目标主要集中在欧美地区。 和星海文化、黑洞乐队相比，捧一支欧美当地的草根乐队显然会更好一些。 一个假盘国企业，用华国乐队，去打开美国市场，听上去就不是那么靠谱。 哥伦比亚和华纳是美国本土企业，有着深厚的基础和全面的渠道，美国市场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乐队本身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们看中的是星海和黑洞背后的华国市场。 但索尼不同，它的大本营在东亚地区，星海文化和它本就是竞争关系，黑洞和beyond的歌在假盘国内卖得也很不错。 而且他们也打着进军美国市场的主意，平井一夫自然会感觉到一丝威胁。 上午的谈话中，平井一夫表示，黑洞乐队在华国和东南亚地区的火爆程度他是知道的，而且《rockorbust》他也听了，的确是一张十分优质的专辑。 对于黑洞的潜力，他还是非常认可的。 但对是否合作，他却保持着一个模棱两可的微妙态度。 在牛莉看来，他或许是对于是否要选择帮助一个对手在美国站稳脚跟，还没有下定决心。 从两个方面来看，帮助星海文化和黑洞乐队在美国站稳脚跟，短期的好处只是拿到一些利润分成，这并不足够吸引平井一夫。 而坏处却很明显，这一决策，或许会为索尼在美国市场上树立一个对手。 索尼音乐虽然进军美国市场多年，但发展得并不比星海文化好多少。 他们这些年尝试过将假盘国本土的歌手输送到美国，但却只吸引到一些小众爱好者，甚至还没动漫爱好者多。 而培养本土歌手的尝试也困难重重，和环球、华纳、哥伦比亚这些老牌音乐公司相比，索尼音乐的牌子还是不够响。 绝大多数的本土优秀音乐人，都会选择那些老牌音乐公司。 这些年来，索尼钱花得不少，但却只捧起来几个三流的黑人rapper，整天还拽得不行，要这要那的，很是蛋疼。 平井一夫在位掌管音乐板块的那几年，确定了一个方针，那就是艺人和渠道兼顾，并行发展。 因此，在培养艺人的同时，索尼也在努力的拓宽自身的宣传渠道。 这些年来，索尼在全美境内开了一百多家唱片行，购买了几家娱乐杂志，入股了二十世纪福克斯旗下的fox电视网，也算是铺开了摊子。 但可惜的是，手底下一直没有培养起能够挑大梁的艺人。 六年前他们曾经重金挖来了著名天后布兰妮，但因为渠道限制，管理层内部矛盾以及布兰妮的个人偏见，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 因此，在星海文化找到平井一夫的时候，他虽然明知道不该向对手施以援手，但还是有些舍不得。 没办法，黑洞乐队这张《rockorbust》卖得实在太好了。 虽然哥伦比亚已经单方面停止了对黑洞乐队的宣传，但黑洞乐队通过nba中场秀这条线，以及前期积累的关注，获得了不低的曝光度。 并且随着唱片本身质量带来的口碑效应，这张专辑的播放量、下载量和周排名等数据都在稳步提升。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哥伦比亚还没有表态的基础上。 如果哥伦比亚正式向星海文化发起诉讼，那么黑洞乐队势必会变成众矢之的，如果和星海文化合作，无疑会一起接下这只烫手山芋。 牛莉猜到了他的顾虑，因此，在下午的商谈中，她直接了当的切入了正题。 “哥伦比亚一定会起诉我们，而我们也一定会和他们打这场官司，我知道您担心会受到影响，但我想说，这是一次风险，也是一次机遇。” “一旦哥伦比亚向我们发起诉讼，黑洞将会立即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甚至会引起两国媒体的关注。” “这对我们而言是一次巨大的宣传机会，无论官司输赢，美国媒体和民众都会记住黑洞这个名字。” 平井一夫一只手撑着右腮，听完了翻译，沉吟道：“如果打输了，对黑洞和你们星海的形象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我知道。”牛莉很坚定的说：“但是我们没有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平井一夫沉思了半晌，还是说道：“我还是认为风险大于收益，其实说得直白一点，我认为索尼并没有理由为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冒这么大的风险。” 牛莉沉默了，她想了想，忽然问道：“那您有没有想过，将潜在竞争对手变成合作对象，来应对真正的竞争对手呢？我想，真正对索尼有威胁的，应该是时代、华纳和哥伦比亚吧？” 平井一夫惊讶的看着她，愣了片刻，才讶然失笑道：“不得不承认，我有些被你说动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神奇的东方力量 平井一夫被牛莉说动了，双方终于确认了合作意向。 平井一夫订了一家华国餐厅，宴请牛莉一行。 索尼方出席的是ceo平井一夫，cfo吉田宪一郎，华国区负责人郭添。 星海这边就比较人丁单薄了，除了牛莉以外，就只有市场部小张和小刘。 小张他们是第一次和这么大公司的高层一起吃饭，很是紧张。 不过宴会主角也不是他们，牛莉长袖善舞，在郭添和随行翻译的协助下，和平井一夫等人聊得很融洽。 一场宴会结束，宾主尽欢，平井一夫安排了商务车来送牛莉等人回酒店。 牛莉喝了不少酒，虽然没有醉，但也有些头疼。 应该把老孙喊来的，失策了。 不过结果还是好的，她确定了大方向，剩下细节性的东西，就可以交给老董来谈了。 回到酒店，她放了一浴缸热水，躺了进去。 热水逐渐抚平了身上的疲惫，她闭上眼睛，竟沉沉睡去。 大洋彼端，丰田中心球馆中，火箭对阵掘金的比赛正在进行中。 中场休息的哨声响起，球馆内一片嘈杂。 57-65，火箭队落后八分。 第二节比赛中，塔克的几个关键性失误导致了火箭队节奏全无，被活塞连追十二分，直接将落后的比分扳了回来。 随后，一直到上半场结束，火箭队都没有追平比分。 “blackhole！” “blackhole！” 观众席上开始响起了呼喊声，郁闷的球迷们急需要一针强心剂来重新鼓舞起士气。 上个星期，有个莱斯大学的学生在推特上发了一张半个月来火箭队的比赛记录，以及每场中场秀的演出嘉宾阵容，并配上了文字。 嘿！难道没有人发现，自从那个黑洞乐队成为火箭队的固定中场嘉宾后，火箭队就已经取得了五连胜了吗？ 他@了火箭队俱乐部，以及哈登保罗等人。 哈登转发了这条推特，并且说：我们的东方魔力又回来了。 这一推特迅速引起了火箭队球迷的热议，有人回头重新看了这几场比赛，发现了一个巧合，其中三场中，火箭队都以不小的比分差落后了。 但在中场秀上，黑洞乐队出场，唱响了那首如今每一位火箭球迷都会唱的《thefinalcountdown》后，火箭队下半场的比赛都发挥神勇，将优势打了回来，最终取得了胜利。 这一发现让很多球迷激动万分，纷纷跑去黑洞乐队的官方推特下发表评论感谢。 “谢谢你们！神奇的东方力量！感谢你们为火箭队带来了好运！” “向着金星前进！” “你们的音乐很好听！” …… 黑洞乐队的官方推特做出了回应，表示这都是球员们自身的努力以及主教练的正确指导的功劳，乐队只是和每一位普通球迷一样，用自己的力量为球队加油而已，这样的结果只是巧合。 但是，球迷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把这当成了一个好玩的梗，在推特等网络平台上刷了起来。 “火箭队拥有来自东方的神奇力量，总冠军必将属于火箭队！” “黑洞乐队全员都会一种神奇的气功，他们用气功为球员们进行了祝福，这一赛季，火箭队所有球员都没崴过脚脖子！” “你们注意到了吗？每场比赛中场结束后，黑洞乐队都会在vip席上观看比赛，那个光头看得最认真。我敢打赌，他一定是拥有时间停止之类的魔法，在阿西克出手后帮他把球塞进篮筐里，不然我不相信那个黄油手这几场比赛能发挥这么好！” “火箭队牛掰！” “黑洞乐队牛掰！” “光头牛掰！” “没错！光头最牛掰！” …… 目前关注黑洞乐队官方推特的人，一多半都是火箭队的球迷，《thefinalcountdown》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代表作了。 这几场比赛，每到中场，现场观众都会自发的喊黑洞的名字，无论领先还是落后。 不过奇怪的是，每当劣势局面出现，黑洞乐队在中场唱响《thefinalcountdown》后，火箭队居然每每翻盘取胜，很是奇怪。 这玩意儿没法解释，nba迷信的事儿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火箭队球迷们可高兴了，管他什么迷不迷信，只要黑洞上场唱歌能让火箭队赢球就行！ “blackhole！” “blackhole！” “blackhole！” 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许多因为球队比分落后而郁闷的球迷突然想起，自己还有黑洞乐队这个大杀器，便兴高采烈的和大家一起齐声喊了起来。 大老远来看比赛的掘金球迷很是纳闷，还没见过自家球队比分落后还这么开心的球迷，他们是疯了吗？ “好吧！又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刻，是的，我听到了你们的呼喊声。”解说室内，主持人戴着耳机，声音通过现场的扩音器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没错，上半场的比赛我们发挥得并不好，掘金队的防守很不错，我们也出现过几次失误，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是吗？因为我们有来自东方的神奇力量！” 主持人也学会了抛梗，引得现场观众笑成一片。 “好吧！接下来就让我们有请，来自东方的神奇力量，黑洞乐队，帮助我们向金星前进吧！” “耶！” 欢呼声响起，工作人员飞快的将乐器架设好，黑洞乐队四人在全场的掌声和口哨声中走上了舞台。 许多对他们并不了解的掘金队球迷非常纳闷，为什么火箭队的球迷对这几个亚洲人这么欢迎，在询问后才得知，原来这几个人就是那些火箭球迷所说的东方神秘力量。 站在话筒前，曹吾高高举起右手，比出爱与和平的手势，这一惯例动作引得全场一片欢呼。 虽然黑洞乐队目前在美国还不太为人知，不过在休斯顿，尤其是丰田中心球馆，他们绝对是最著名的亚洲面孔之一。 “火箭的球迷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耶！” 曹吾右手重重向下一挥，卢青松手下合成器乐声出现，熟悉的气势磅礴的前奏立即让全场成为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第二百七十九章 睡魔入侵 “i'msurethatwe'llallmissherso。” “我相信我们都会很想念地球。” 曹吾将话筒摘下，指向观众，所有火箭球迷一起唱出那句歌词：“it'sthefinalcountdown！” 观众席上，亮起了一片赤红色的海洋，那是球迷们脱下的球衣，在空中挥舞着！ “it'sthefinalcountdown！”曹吾将话筒放在嘴边。 “thefinalcountdown！”观众们和着他高唱！ “thefinalcountdown！ho~~o~~！” 曹吾将话筒塞进裤兜，同时摸出拨片，或点或拨，一阵急促亮丽的吉他solo出现。 巴图的鼓点永远那么稳定，从不会出差错。 乐乐的贝斯如同钢筋，力量深沉。 solo一停，汹涌的合成器riff再次接管，强大的现场感染力，无与伦比！ 一曲结束，观众们体内仿佛涌入了无穷的力量，欢呼跃动，挥舞着球衣，有人将带来的啤酒咬开，用拇指按住瓶口，用力摇晃，喷射出大片啤酒雨，现场仿佛开启了盛大的party。 “你想要更多吗？”曹吾举起话筒，向全场观众发问。 “要！” “你想要更多吗？”他再次举起话筒！ “要！” “你们想要什么？” “音乐！” “不！”曹吾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们要的是胜利！” 观众们愣了下，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哄笑和欢呼。 “耶！我们要胜利！” “胜利！胜利！”曹吾拍着话筒，传出沉闷的轰响，像一头巡视猎场的雄狮，来回踱步。 话筒线路在他脚下散落，全场观众开始和他一起大喊。 “胜利！胜利！” “没有错！”他猛的一转身：“接下来这首歌，送给远道而来的活塞！今晚他们必将无法入眠！因为睡魔将会不断的在他们耳边，讲述今天他们失败的消息！睡魔正在来临！” 拨动琴弦，简单的riff旋律重复响起，巴图轻轻敲着镲片，随着曹吾脚下扭动，效果器发出一声怪异的失真音响，巴图重重的鼓点随之加入。 乐乐晃动身躯，低沉有力的贝斯单音逐渐加大，精准无比的和巴图的鼓点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力，让每一个人的心脏都忍不住随着这个节奏而跳动起来！ 巴图的鼓槌挥舞，大开大阖，汗珠落在鼓皮上，被震动弹起，继而被迅猛落下的鼓槌砸成水花。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越来越重，仿佛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其中尤以那些活塞队的球迷为主。 因为这首歌是送给他们的。 “sayyourprayerslittleone，” “祈祷吧，小家伙，” “don'tforget，myson，” “不要忘记，我的孩子，” “toincludeees。” “直到睡魔入侵。” “sleepwithoneeyeopen，” “睡时睁开一只眼，” “grippingyourpillowtight，” “紧紧抓住你的枕头。” “exit:light！” “退避：日光！” 黑洞乐队四人高声唱道。 “enter:night！” “降临：夜晚！” 这是观众席上听过黑洞专辑的歌迷们的应和。 “takemyhand，” “牵着我的手，” “we'reofftonever-neverland！” “我们将离开这里，前往幻想境界！” 卫星摄影机将画面信号忠实的传递回了华国，经体育频道传递到了千家万户。 “哇！！曹吾太帅了吧！”捏着钢笔，一个高中生站在电视前直流口水。 “好了，歌听完了，回去写作业去！”他老爸开始赶人了。 “爸！求求你了，给我买把吉他吧！” “你觉得我还会上当吗？上次给你买的滑板，出去滑了一次，就放在床底下生灰去了！” “那不一样！我是因为在小丽面前摔了个狗吃屎，才不好意思再滑的，如果你给我买了吉他，我保证在家里练好了再出去显摆！” “你什么时候能考个年级前十，让我先显摆显摆再说吧！” “真的？就当你答应了啊！一言为定！” “嘿！你还真打算考年级前十啊？太阳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行！我就答应你，你考一回年级前十，我就给你买！” “真的？耶！老爸你太棒了！你就等着瞧吧！” “这臭小子……” 与此同时，黑洞乐队的官方围脖下方也在热烈讨论着黑洞乐队的演出。 “给我家乐乐的镜头太少了啊！都没看几眼。” “好想去现场听啊！” “你们准备在外面浪到什么时候？赶快回来开演唱会呀！” 曹吾个人的围脖下方，许多迷妹们也在刷屏评论。 “曹吾哥哥好帅！” “刚刚看完直播，曹吾哥哥的现场发挥也太稳定的吧！” “那段吉他solo真的燃爆了！” “你最闪亮！” “楼上是黑粉，举报他！” vip席位上，小郭正拿着曹吾的手机，拍了几张近距离现场照，搭配上场前曹吾拍的自拍，组成一组九宫格，发了条动态出去。 天天跟着曹吾他们排练、演出，他早就听腻了，发了动态后，便饶有兴致的刷起了评论和私信。 碰到有趣的评论，他还会回复两句，偶有新来的粉丝便欢呼雀跃，惊喜于自己被翻牌了。 而那些老粉则纷纷调侃：你是光头还是小郭？ 和粉丝互动也是小郭的工作之一，和曹吾相比，他反倒更像是这个微博的主人。 演出结束，曹吾几人并没有回到席位上继续看比赛，而是匆匆离场，他们要赶去下一个宣传地点。 因为失去了哥伦比亚的宣传渠道，星海文化只能自己想办法组织宣传。 在美国没有基础，黑洞乐队只能从华裔人群的身上想办法。 这些天，他们已经去过了六座城市的唐人街，进行路演宣传。 虽然在国内风生水起，但在美国他们的人气还是低了些。 唐人街内虽然都是以华人为主，但许多都是移民过来很久的老华侨，根本不认得黑洞乐队。 不过许多年轻华裔倒是对他们比较熟识，这也得益于网络的发达，两国年轻人在网络上的信息传递很方便，偶像也趋向多元化，而且在美国年轻华裔中，听黑洞乐队的歌还是件挺有逼格的事儿呢！ 第二百八十章 《whole lotta love》 哥伦比亚正式向纽约南区联邦地区法院发起了针对星海文化的诉讼，他们状告黑洞乐队无视合同约束，未在甲方要求的时间内抵达纽约配合工作开展，属于违约行为，要求星海文化赔偿违约金1000万美元。 这一消息传来，也彻底断绝了星海文化的幻想，将双方推到了敌对的两边。 虽然早有预料，但牛莉得到消息后，依然感慨万分。不知道该说哥伦比亚目光短浅还是太过目中无人。 不过也好，星海也能全心全意的和索尼谈合作了。 在得知哥伦比亚起诉星海之后，华纳那边直接中断了和星海文化的合作洽谈，牛莉直接让老董带队来了东京，全权负责这次合作的谈判。 因为官司的事，牛莉不敢多拖时间，便留在东京压阵，美国那边只能由黑洞乐队自己撑着了。 好在曹吾通过篮协领导的关系，联系到了几个华人比较多的城市当地华语电台进行宣传。 不过现如今，电台的宣传力度已经远远比不上电视媒体，更不用说互联网了，聊胜于无吧！ 曹吾的主要精力放在网络宣传这一块。 相较于电台这些传统宣传渠道，黑洞乐队的老朋友鲍勃和丹尼尔反倒帮了大忙。 在他们的帮助推荐下，一些youtube的知名博主也做了黑洞乐队歌曲的相关视频，当然星海文化也为此付出了一点费用，但相较于传统渠道，价钱就便宜得多了。 不过视频频道并不是曹吾的主要目标，他的目标是从去年开始逐渐火爆起来的youtubelive直播。 他跟牛莉通过气，之所以要选择索尼进行合作，也是因为他有借助索尼在游戏领域，以及现任ceo平井一夫在美国游戏市场的人脉，另辟蹊径，从游戏娱乐渠道来为黑洞做宣传的念头。 包括youtubelive、twitch在内的这些近两年才火爆起来的网络直播平台上，游戏永远是最大的直播内容。 那些平台上人气和观众最多的也永远是游戏主播。 如果想大规模的在这些平台上打广告，借助索尼的名头会更方便更划算些。 双方高层领导确定过合作意向，细节性的问题就好谈得多了。 而且牛莉也交待过，时间要紧，利润方面可以稍微吃点亏。 两天后，双方就拿出了一个合作方案来。 索尼还算厚道，将利润分成放在了50%，甚至比哥伦比亚还要低10%。 不过双方的宣传渠道不是一个层次的，总体而言，星海还是吃了点亏。 牛莉在东京出面，和索尼签约合作后，便匆匆赶往美国安排下一轮宣传了。 但随着相关的消息传回国内，一些持续关注黑洞乐队海外宣传的媒体和网友们却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星海为什么会突然和索尼音乐签约了。 他们不是已经和哥伦比亚签约了吗？难道合作处问题了？ 星海文化和黑洞乐队都没有做出回应，而且关注此事的也只是少数人，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而与此同时，索尼游戏与网络服务部门的海外事业部也联系了星海文化，商议该如何配合星海文化进行宣传。 窝在沙发里，吃着薯片，玩着ps游戏，这是一个悠闲的下午。 “**！”克里斯呻吟着捂住了额头，怎么又死了？ 这一关的boss太难，他尝试了十几次，都没有通过。 放下手柄，他活动了下脖子，玩了半天，他感觉有些累了。 拿过ipad，他打开了twitch，最近他多了个爱好，就是在twitch看游戏主播打游戏。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知了twitch这个平台，并开始在上面观看别人玩游戏。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原来看别人玩游戏也这么有意思。 他关注了好几个主播，最喜欢的是一个直播《战神》的佛罗里达州主播。 不过今天他玩了一天《战神》，实在不想看到奎爷那张脸了，便打开了一个直播gt赛车的直播间。 那个大胡子主播正在直播和基友的竞速比赛，直播间一片欢乐。 “哈哈哈！史丹利，看来经过你进行微调过的viper，还是追不到我的法拉利f1啊！” 大胡子得意洋洋的大笑着，风骚的法拉利在他手中牢牢占据着第一名的位置。 摄像头画面后方，大胡子的女朋友走了进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嘿！朱莉，给我一点音乐！就早上我们听的那首。” 他女朋友帮他打开了播放器，坐在了他身旁的沙发上，看着他玩游戏。 一声轻笑后，急促而又生猛的电吉他声响起，伴随着游戏中引擎的呼啸，不由得让克里斯竖起了耳朵。 这是在弹高压线吧？怎么会有这么硬的电吉他？ “youneedcoolin'，” “你需要冷静，” “baby，i'mnotfoolin'，” “宝贝，我不是开玩笑的，” “i'mgonnasendyabacktoschoolin'，” “我要把你重新送回学校，” “waydowninside，a-honey，youneedit，” “亲爱的，在心底，你需要它，” 一个高亢风骚的嗓音唱出歌词，克里斯直接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歌？他惊讶莫名。 中学的时候，他也疯狂迷恋过一段时间的摇滚乐，但工作之后，就逐渐放下了。 这首歌让他想起了地下室里的那些老专辑！ 不！那些老专辑加在一块也没有这首歌给劲儿！ “吼吼！”大胡子也兴奋了起来：“嘿！朋友们！我今天收到了一份十分特别的礼物，就是我现在听的这张专辑。god！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这张专辑！这是我十年以来听到过最好的一张专辑！没有之一！” “你们现在听到的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一首，你们听到了吗？等一下！等一下！我最喜欢的地方马上就到了！注意了！” “ohhhhhhh！！！” “wannawholelottalove！” “需要很多爱！” 克里斯听到音乐中忽然出现了一声多普勒效应般的电吉他音效，而音效出现的同时，大胡子操控着游戏中的赛车做出了一次精彩的漂移过弯！ “哇吼！哈哈哈！太爽了！”大胡子仰头学了一声狼嚎！ “oh！**！”克里斯兴奋的骂出了声：“我需要知道这首歌的名字！现在！” 说罢，他噼里啪啦的输入了一条评论，发送了出去。 因为音乐响起，汹涌的评论已经刷屏，很多人都在疯狂询问这首歌的名字。 “你们想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大胡子从旁边的电脑桌上拿起一张cd的外壳，将封面对准镜头：“能看到吗？就是这张《rockorbust》里的一首歌，叫做《wholelottalove》，我发誓，这张专辑里每一首歌都好听，但这首歌绝对是他妈的最好听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大新闻 “大新闻！黑洞乐队被哥伦比亚给告了！” 星朗娱乐事业部，网编办公区，一个眼镜男忽然一阵风溜了回来，压着嗓子吼道。 “真的假的？”同事们呼啦啦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 “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吗？怎么会被告了？” “假新闻吧？听谁说的？” “千真万确！”眼镜男神神秘秘的说道：“是有人匿名跟老马爆料的，老马不敢发，去找总编了。” “老马？”很多人当时就信了几分，老马是资深的网编，对于一条新闻的真假，他还是有点眼光的。 既然他都拿不准，跑去跟总编商量，那就说明这事儿很可能是真的。 “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听说好像是黑洞乐队在美国的宣传过程中耍大牌，恶意违约，惹恼了哥伦比亚，人家直接起诉，要求赔偿违约金，好像还挺高！” “不应该啊？那几个年轻人除了卢青松有些黑点，但在国内风评还挺不错的啊？从没听说过他们有耍大牌的新闻，怎么跑去美国突然出了这种事儿？” “无风不起浪，年轻气盛的年纪，又有钱，又有名声，搁你你不飘啊？国内媒体惯着，公司帮着捂着，没什么负面新闻也是正常的。出了国，没人惯着他们，问题不就出来了吗？” “我觉得不会吧？我好几个做娱记的朋友都说过，黑洞乐队的几个人都挺聪明的，办事儿也挺大气，不像是干出这样事儿的人啊？” “娱记的话也能信？那些家伙给钱就是爹，让他们说几句好听的不是很简单么？花钱就行。” “话倒不是这么说的，黑洞乐队出道这么多年，几个年轻人，一直没什么大黑料，不是光靠钱堵就行的，人品怎么样，从音乐里就能看出来。从出道到现在，他们的歌从来没有宣扬过什么暴力、低俗或违法等博人眼球的因素，绝大多数歌曲都是积极向上，歌颂理想，强调努力的正能量歌曲。不然的话，他们也没法跟大领导出国交流访问吧？” “咱们在这争这个没用，我很好奇，这么不光彩的事儿是怎么曝光的？星海文化不是应该捂住的吗？怎么会被爆出来？” “你算是问到点儿上了，听说啊，哥伦比亚起诉星海文化是上个星期四，这消息是今天被爆出来的，你们懂了吧？” “卧槽！一个周末就被爆出来了？有人在搞星海文化啊！” “很可能！这是个大瓜啊！” “是啊！不知道会不会被爆出去！” “应该不会吧？总编好像跟星海文化的牛总吃过好几次饭，关系挺不错的，这种料，应该会知会星海文化一声的吧？这几年星海文化这么挣钱，把稿子买回去应该不是问题，只不过得大出血一次才行。” “没那么容易！听说这次不只是咱们收到了爆料，xx、xx和xxx那边都收到了。” “卧槽！不是吧？星海文化这是招惹了谁啊？要这么被搞？” “谁知道呢？这次星海危险喽！” 这场舆论风暴扩散的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在接到星朗娱乐总编的电话前，牛莉刚刚挂了公司打来的电话，关于哥伦比亚起诉星海文化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的在网络上传开了。 在刚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牛莉愣了半晌。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法院传票的扫描件是周五发回公司的，只过了两天，这个消息就被曝到了网上，传得满到处都是，其中的问题牛莉当然不会不清楚。 公司有内鬼！ 牛莉心乱如麻，满脑子都在思索，到底是谁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的，背后又是谁在搞星海。 她没想瞒着这消息，相反，她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将这个消息公布出来，并且借此引导舆论反攻哥伦比亚。 但消息提前被曝光，直接打乱了她的计划。 自己主动公布消息，和被别人曝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她仿佛感觉到，有一张大网正在向星海文化笼罩过来。 手机在不停的响，都是公司打来的，深吸了一口气，她接通了电话。 “好……” “我知道了……” “我来处理……” “工作照旧……” 她知道，在这个时刻，她绝对不能乱。 公司高管几乎都打来了电话，将他们应付过去后，牛莉看了看通话记录，给曹吾拨了一通过去。 “喂？曹吾？你们在哪儿？”她沉声问。 “在芝加哥。”曹吾说道：“事情我听小郭说了，你那边怎么样？电话打完了？” “还好。”牛莉沉默片刻，问道：“目前这情况，你怎么看？” “唉！”曹吾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棘手啊！” “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哥伦比亚吗？” “应该不会，他们就算造势也是在美国造，怎么会跑去国内造呢？” “那会是谁？” “不管是谁，我都怀疑，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针对计划。”牛莉严肃道：“咱们公司最近的一次扩招是在去年年初，那是内鬼混进来的最后时机。” “能查出来是谁吗？” “怎么查？”牛莉苦笑了声：“咱们公司才创办几年？绝大多数员工都是从行业内招的成熟员工，谁没在同行业的其他公司做过？这怎么查？” 曹吾也沉默了，半晌才说：“今后招聘，统一从校园招。” “我当然知道，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处理这一次的舆论。”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现在是没法反击的，只能等。” “等多久？咱们刚和索尼签完合作协议，总不能马上终止吧？”牛莉皱眉说道。 “不能终止，而且宣传要尽快跟上，规模越大越好。”曹吾边想边说：“美国这边一切照旧，国内那边冷处理，先把事情经过前前后后完整的公示出去，谁是谁非让网友自己去判断。我待会给老孙打个电话，公司首先要做的，是要先将内鬼揪出来。” “也只能这么办了。”牛莉叹了口气：“你们这几天也别看手机了，最好将评论功能关了，省得心烦。” “没事儿，不用关。”曹吾笑了笑：“那些家伙……还以为是前几年呢？现在的网友可精着呢！还能被他们当猴耍？让他们去带节奏，明眼人自然会看出来哪儿有问题。” “那个时候，就是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 第二百八十二章 声明 仅仅是一夜过去，哥伦比亚起诉星海文化及黑洞乐队的消息就已经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传开了。 一开始只是一些小媒体进行报道，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此事，这条新闻很快被顶上了热搜。 “丢人丢到国外去了！垃圾乐队！” “大快人心！当年那个键盘手出问题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乐队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 “该！国内耍大牌耍惯了，出国还是那德行，这回有人治你们了吧？” “耍大牌什么的倒无所谓，作为公众人物，无视合同条款，公然违约，这属于素质问题！” “这种乐队是怎么红起来的？” “建议封杀！还有那个星海文化，建议税务部门查一查！肯定偷税漏税了！” …… 关于这条新闻的评论区下方一片狼藉，诸如此类的评论纷纷被顶上热评，一些单纯的网友很快被带了节奏。 但更多的网友则谨慎的保留了意见，等待事件的后续发展。 他们的等待是明智的，因为星海文化很快给出了回应。 声明 首先，感谢各位歌迷及网友对黑洞乐队的关心。 作为黑洞乐队的经纪公司，星海文化就近日来因本公司与美国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矛盾引起的波澜，对大家造成的困扰，致以诚挚的歉意。 黑洞乐队作为国内优秀的摇滚乐队，向来以积极向上的音乐理念，克己奉公的工作态度，和受到国内外观众的喜爱和支持。 为进一步推广黑洞乐队的优秀音乐，我公司于9月13日与美国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共同开发美国唱片市场，宣传推广黑洞乐队英文专辑《rockorbust》（合同扫描件见附件）。 协议约定，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将负责我公司旗下艺人黑洞乐队在美宣传活动，宣传活动频率不低于每周三次，宣传费用预算为500万美元，其中20%由星海文化承担，并于9月20日前支付给哥伦比亚唱片公司。 我公司应于10月15日前制作十万份实体专辑，交由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哥伦比亚应将此批次实体专辑上架旗下唱片行，并设置产品专列。 专辑销售所得由哥伦比亚唱片公司代为收取，统一结算。 宣传期间我公司旗下艺人黑洞乐队应配合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安排的宣传活动（具体条款见附件合同扫描件）。 11月21日，哥伦比亚唱片公司通过邮件通知我公司，已安排黑洞乐队于11月25日录制《艾伦秀》。 11月22日晚9点45分，黑洞乐队王乐乐、巴图、卢青松三人前往纽约，太平洋时间11月23日上午11点05分抵达。曹吾因母亲受伤住院前往探望，于11月23日中午13点整出发，太平洋时间11月24日凌晨4点15分抵达纽约。 但在黑洞乐队除曹吾外三人抵达纽约后，却收到了录制被取消的消息，而取消的原因是因为哥伦比亚方指责我方未按时抵达纽约。他们表示按照惯例，为防止录制发生意外，黑洞乐队需要提前两天抵达纽约，等候录制，但黑洞乐队却并未按时全员抵达，因此，哥伦比亚认为我公司构成违约，并于12月10日向纽约州南区联邦地区法院提交了起诉，状告我公司违约，并要求违约赔偿。 如附件（合同扫描件）中违约责任条款所示，合同中并未明文要求黑洞乐队需要在宣传活动前提前两日抵达活动所在地。 黑洞乐队全员抵达纽约后，距《艾伦秀》拍摄开始仍有28个小时，时间充裕。 故，我公司一切工作均满足合同要求，没有任何违约行为。 而按照甲方条款第三条第五款，哥伦比亚无故取消宣传活动，导致黑洞乐队在当周宣传活动次数少于三次，属于严重违约行为。 我公司已聘请专业律师团队，将于12月底前往纽约进行第一次庭审。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公司一向秉持合作共赢的发展方针，不惹事，也绝对不怕事儿。 是非对错，交由法律判断，请广大歌迷和网友不要被有心人带节奏所影响，保持理性，黑洞乐队不会让大家失望，星海文化也不会让大家失望。 星海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 2015年12月19日 星海文化的声明迅速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 他们的回应很迅速，也很及时，最重要的是，够干脆。 牛莉听从了曹吾的建议，直截了当的把合同都公布了出来，只在关键的地方做了些保护措施。 而引导舆论的那些人，很明显被这一招给打懵了。 行业内，别说是这样跨国合作的公司，哪怕是国内两家公司合作，合同也属于重要的商业机密，是绝对不可能流露出来的。 而星海文化够狠，居然直接把合同扫描件都放出来了。 曹吾和牛莉都很清楚，这样的事儿，最忌讳的就是拖泥带水，遮遮掩掩。 大多数人都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的，遮遮掩掩，只说明一件事，就是心虚。 这件事儿原本就不是星海文化的责任，把问题原原本本的展露出来，交给大众评判，是最直截了当的处理方法。 网络上的舆论开始逐渐扭转了，在了解了具体情况后，大多数网友都站在了星海这边，很多前期被带了节奏的网友也嚷嚷着要找出是谁在背后搞事。 就在这时，黑洞乐队回国了。 魔都机场，从中午开始，接机口附近的休息区就有许多记者开始蹲守了。 下午八点半，接机口外的围栏外，已经架起了一排长枪短炮。 刚刚下飞机走出接机口的乘客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很快，媒体群中发出一阵骚动。 “出来了！出来了！” 闪光灯开始闪烁。 一行人正推着行李车，向外走来，当先的几个正是黑洞乐队四人。 “黑洞乐队你们好，就哥伦比亚唱片起诉你们的事儿，请问你们有什么看法？”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终于来了么？ “说两句吧！” “就问两个问题！” 记者们围堵了接机口，很多机场的旅客也发现了原来是黑洞乐队，好奇的拿出手机，在远处拍照。 发现有些影响到了交通，曹吾赶忙举手放大了些声音说道：“大家不要急，先散一下，不要影响了交通，我们出去以后马上安排采访，好吧？” 生怕他们跑了，记者们明显不愿散开，但机场的保安也过来维持秩序了，他们只能先从接机口前退开。 曹吾几人快步向外走着，记者蜂拥在他们身旁，将话筒、录音笔拼命的往他们面前塞。 今天是甩不掉他们的，将行李交给助理们，曹吾几人走到前往机场大巴的通道处，找了块人少的地儿停下脚步，接受采访。 “请问关于哥伦比亚唱片起诉你们的事儿你们怎么看？” 巴图先开口了：“我认为这件事的起因完全是因为哥伦比亚方的蛮横**造成的，我们公司发的声明你们都看了吧？合同中并没有明确约定我们必须提前两天抵达活动所在地，而且那几天是台风天气，你们记得吧？” “那天曹吾的航班原本已经延误了，是他前一天晚上赶到魔都后，就马上来机场问了情况，临时决定改去京城起飞，为这他是连夜赶过去的，这才没有被延误。” “话说严重点儿，哪怕我们没有按时抵达，也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导致的，更不用说我们还提前了一天多赶到了纽约。他哥伦比亚凭什么取消我们的通告？这是他们违约在先，我们没有起诉他们，他们却倒打一耙，这事儿办得太不地道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闪光灯就一直在闪烁，巴图这番话说得很直，甚至有些口无遮拦，但这事儿必须得有个人说出来。 一个记者又提问道：“那么对于近几天网络上网友的评价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这次换乐乐开口了：“这些天我们都在国外，用网络不太方便，并没有看到太多的议论。不过就我自己围脖下面的评论来看，大部分网友还是比较理智的。虽然也有带节奏的，但也只是一小部分。我希望大家都能擦亮眼睛，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那记者当即就提出了犀利的追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组织水军对你们进行可以抹黑吗？” 怕乐乐应对不好，曹吾赶忙接过话头，说道：“现在的网络环境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被有心人利用，只要提高警惕，将注意力集中到我们感兴趣的地方就好了。呐！说到这呢，我突然想起来，我们黑洞乐队的全新国语专辑已经开始筹备，预计明年上半年和大家见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他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记者们心里门清，不由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但是，还是有不长眼的记者不依不饶的追问：“那么这次官司会不会影响到你们与星海文化的合作呢？” 曹吾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们和星海文化的合同并没有到期，而且这点小事是不会影响我们的，毕竟，我们都是星海文化的股东，这位记者朋友，业务水平不太够啊！” “哈哈！”记者们笑了起来，那个记者涨红了脸，恐怕一段时间以内，他要在圈里出点小名了，只不过是不好的名声。 这是对他没眼力见的小惩罚。 “对于一直关注这件事的歌迷们，你们有什么想和他们说的吗？” 这样的记者就很会提问题，曹吾很满意，刚想说话，却被卢青松抢先开了口：“我建议他们多听听《高级动物》。” 卢青松每次接受采访都是言简意赅，但说的话都很有份量。 曹吾认同笑道：“没错，我也认为大家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我们的作品上，说到这，我又想起来，我们黑洞乐队的全新国语专辑已经开始筹备，预计明年上半年和大家见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记者们又是一阵哄笑，在曹吾的搞怪下，气氛轻松了不少。 小郭他们放好了行李，跑回来接他们了。 得到了足够的材料，记者们也没有过于纠缠，便放他们离开了。 “莉姐先回去了？”上车后，曹吾问小郭。 “嗯，估计快到了。” “那小子在公司吗？”巴图摩拳擦掌的问道。 “在的，消息目前没有透露，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好！”巴图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去年过年可是参加了我爷爷他们市的击牛骨比赛，让我逮住他，看我不给他腿打断！” 他口中的击牛骨比赛是内蒙地区的一种游戏，一般是在聚会后，餐桌上剩下啃干净的牛骨头，被拿来抓住，用拳头或者手腕，利用巧劲和腕力，直接将它击断，是蒙古族男人喜欢用来彰显男子气概的游戏。 乐乐笑话他：“你不是去当评委的么？” “当评委也是要有实力的好不好？”巴图用拳头砸在手心上，啪啪作响。 回到公司，乐队四人便直奔牛莉办公室了。 孙翔、老张他们都在，见他们进来，牛莉问：“怎么样？” “回答了几个问题，没什么事儿。”曹吾坐在沙发对面：“人都到齐了，把他叫来吧！” 牛莉拿起桌上电话，拨了个内线，说道：“让二手玫瑰他们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录音室内，二手玫瑰乐队正在排练。 第一张专辑的成功让他们彻底从无人知晓的路人甲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乐队，至少在东北地区，很多人都知道了这支二人转风格的乐队。 梁璐生尝到了甜头，对自己也自信了不少。 因此，从下半年开始，他便着手准备二手玫瑰的第二张专辑了。 “傅聪，怎么搞的？怎么又错了？想什么呢？”梁璐生唱到一半，忽然停下，不满的回头看去。 “我的我的。”傅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轻晃了晃脑袋，捏着鼓槌的手有些颤抖。 忽然，录音室的门被推开了，经纪人张洋推门进来，说道：“先停一下，牛总让你们去她办公室一趟。” 身躯一震，傅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终于来了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 收拾东西，走人 “牛总。”梁璐生敲了敲门，和队员一起推门进了办公室，却见到黑洞乐队和老孙他们都在。 “曹哥，巴图哥，乐乐姐，松哥，孙总，张总……”先打了一圈招呼，梁璐生站在沙发旁，看着牛莉问：“牛总，你找我们啊？” 办公室里没位置了，他们便站在一旁。 “嗯。”牛莉不动声色，随意问：“最近在忙什么？” “在准备新专辑，录了两首歌的demo。”梁璐生笑着说道，一边趴在曹吾他们坐的沙发靠背上。 “听说最近谈恋爱了啊？” “啊！是。”梁璐生点点头，又赶忙道：“不过牛总放心，绝对不会影响工作。” “张龙，听说你老婆怀孕了？” “嗯，两个多月了。”键盘手张龙剃着三毫米，染得金黄，右耳打着耳钉，显得有些玩世不恭，但说话间笑容却很幸福。 跟贝斯手刘天亮聊了两句，牛莉的目光总算落在了傅聪的身上，而后者已经擦了好几次汗了。 “傅聪。”牛莉叫出了他的名字，办公室内所有人的目光便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下，梁璐生几人也看了出来，貌似牛莉叫他们过来，是为了傅聪。 他犯了什么事儿了？联想到公司最近的风波，梁璐生像是猜到了什么，面色忽然一变。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牛莉看着他。 傅聪苦笑一声，垂眼说道：“我知道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我会自己走人的。” “走人？这么容易么？”牛莉盯着他，冷声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听她问出这话，梁璐生和张龙对视一眼，面色齐齐一变。 “白键唱片。”傅聪回答得很干脆。 “就是那个快要跌出十大的白键唱片？”牛莉冷笑道：“你倒是一点不念旧情啊？” “他们只是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来星海，挖挖料，有什么旧情？”傅聪问：“我倒是很奇怪，你们是怎么发现是我泄露了消息？” “是我。”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出，傅聪惊愕回头看去，却是贝斯手刘天亮。 “我听到了你的电话。”刘天亮摊了摊手。 “很好。”傅聪点了点头：“很公平。”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做这样的选择。”牛莉坐直了身子：“公司出钱，出资源，把二手玫瑰捧起来，你在圈里好歹也算是有点名头了吧？钱也赚得不少，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做这样的蠢事？” “我收了他们的钱，他们有证据。”傅聪叹了口气：“怪就怪我当初财迷心窍吧！” 一旁的梁璐生忽然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傅聪猝不及防，捂着脸向后退去。 “我他妈看错你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梁璐生怒气冲冲，还要上前补一脚，却被反应过来的张龙、刘天亮拦住了。 “你是傻子吗？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缺钱为什么不跟我说？”梁璐生指着他，怒骂道：“上个月阿姨过来看你，还说要你好好做音乐，这才过去几天，你就做出这种事，你对得起他吗？” “小梁！”牛莉开口喝道：“有话说话，别动手。” 梁璐生被拉开，仍瞪着眼，怒气难消。 傅聪则一言不发，靠在墙上，嘴角溢出鲜血。 这时，坐在一旁旁观的曹吾开口了：“我一直很奇怪，这次事情出现的很突然，而且，料也不是很足。我在想，为什么你不在弄到合同扫描件之后再把消息传递出去？” 傅聪扫了他一眼：“我弄到了。” 梁璐生神色复杂，他忽然转过身来，冲牛莉说道：“牛总，我是乐队队长，是我没有尽到队长的责任，出了这种事，我也有错。” 牛莉皱起了眉头，还没开口，傅聪却嗤的笑出了声。 他好笑的看着梁璐生，无奈摇头说道：“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充大个，装**，跟你有毛关系啊？” 说罢，他站起身来，看着牛莉说道：“牛总，在合同扫描件传回公司的第二天，我就已经拿到手了，问责邮件我也有，但我没有选择交给白键，因为我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次白键出手，未尽全功，虽说是由我而起，但我没有把真正的弹药提供给对手，也算是帮你挖出了一个潜在的敌人吧？” “我不奢求能继续留在星海，我只求好聚好散。” “说得好听！”牛莉不屑道：“你是怕真的造成商业机密泄露，星海可以起诉你，现在这种情况，顶多算你口风不严，你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随你怎么说。”傅聪不在乎：“我的提议，你考虑一下。” 牛莉盯着他，他的眼神却丝毫不闪躲，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牛莉开口：“收拾你的东西，走人。” “牛总！”梁璐生忍不住喊了声。 “没你的事儿。”牛莉扫了他一眼，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傅聪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步伐沉重，往门口走去。 经过梁璐生、张龙他们身旁，他压低声音：“对不起，哥儿几个。” 说罢，他便开门出去，头也不回。 办公室内一片沉默。 老张开口问道：“牛总，你觉得他说得是真的？” “她早就做好了打算，没有撒谎的理由。”牛莉面色很不好：“不管怎么说，这次暗亏，我们是吃下了。” “这个混蛋，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梁璐生懊恼的砸了下拳头。 卢青松漠然开口：“他收了钱，就回不了头了。” “唉……”梁璐生郁闷道：“我们这专辑录了一半，让我再去哪儿找个鼓手去？” “等我忙完了，回来帮你们录。”巴图开口说道。 “别了，你我们可用不起。”梁璐生摇了摇头。 牛莉看向孙翔和老张，说道：“孙总，张总，这段时间，你们配合我，对公司所有员工都约谈一次。就以建立美国分公司的名义，签约艺人也是重点排查对象，绝对不能再有第二个傅聪出现。” “明白。” “总之，在美国宣传再次开始前的这个星期，我会亲自坐镇公司，安抚军心，曹吾，你们也别回家了，按时上下班吧，春节再好好休息。” “成。” 第二百八十五章 周榜前五 傅聪很聪明，将自己脱身事外，不过这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 星海文化目前的主要工作重心都放在了黑洞乐队的海外宣传和市场开拓上，除了国内业务的正常开展所需人手以外所有的人都抽调到了海外市场部，和索尼对接业务，实在腾不出手。 等到黑洞乐队在美国市场站稳脚跟，那时就是白键付出代价之时。 因为舆论风波，黑洞乐队的口碑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这一个星期曹吾几人都在接受媒体专访，通过各个渠道挽回损失。 而远在大洋彼岸，由索尼进行推广的宣传也在如火如荼的开展着。 youtubelive和twitch等直播平台上，越来越多的观众发现自己喜欢的主播都在听一张名为《rockorbust》的专辑中的歌。 一些主播向观众解释过，这张专辑是由平台提供，建议他们在直播过程中进行播放。 很多主播并不喜欢这种商业的模式，但在打开专辑听过一次后，便彻底转化为自来水，疯狂的向观众们安利。 作为一种新兴的娱乐模式，直播的观众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而追逐潮流是年轻人的共性，在越来越多的年轻观众在直播过程中听到相同的歌后，这张专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爆火了起来。 仅仅一个星期时间，《rockorbust》的周专辑排名直接从前五十名飙升到了前十名，总播放量超过了八千万，单曲下载量超过千万，数字专辑总销量突破三百万，这个数据堪称恐怖！ 就连始作俑者索尼也没想到直播宣传会产生这么好的效果，更不用说传统唱片公司和媒体了，他们被搞懵了。 虽然同为娱乐行业，但唱片公司对网络游戏这块根本是一窍不通，更不用说刚刚兴起的直播了。 他们只知道那是由流媒体视频网站开发推广的一种可以同一时间通过网络系统在不同的交流平台观看影片的模式，是由用户自行直播的一种全新流媒体，一般是实时直播游戏、电影或电视剧，但他们却不知道这种网络直播对音乐居然有这么好的宣传效果。 有公司想要尝试和直播平台联系，也想利用平台宣传自家艺人的音乐，但却得知，最大的几个直播平台都和索尼签订了一年的独家合作，除了音乐点评类直播、mvreaction类直播等频道以外的所有频道，都不得出现除了索尼音乐和星海文化旗下艺人音乐之外的音乐作品。 这让很多公司对此表示了强烈不满，但合同已经签订，他们也无计可施。 youtubelive和twitch等直播平台的日活用户在飞速提升，连带着，《rockorbust》也越来越火爆。 推特上，关于这张专辑和黑洞乐队的话题热度越来越高，youtube上，唯一的一支mv《boulevardofbrokendreams》的播放量也在暴增。 都不用索尼找渠道安排，大批娱乐杂志和各个电视媒体就主动联系寻找黑洞乐队，想要采访他们了。 哥伦比亚唱片公司，联络部的乔治挂上了电话，还没等喝口水，又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公司与星海文化的合作已经终止，目前暂时联系不到黑洞乐队。” “抱歉，我公司目前无法安排黑洞乐队的采访。” “……” 好不容易得空，乔治拿起杯子去接咖啡，却见同事厄尔也在那里偷懒。 “天呐！我接电话要接疯了！”乔治来到咖啡机前，忍不住摇头抱怨。 “谁不是呢？”厄尔闻言也吐槽道：“我一上午接了二十三通电话，全部都是媒体的电话，而且全都是采访黑洞乐队的。” 乔治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说道：“听说昨天宣传部和市场部的主管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好像就是因为这个黑洞乐队。” “可以理解，黑洞乐队就是宣传部主管斯考特牵头签下来的合作对象，但阿尔伯特空降市场部之后，直接将合作终止，并且找茬发起诉讼，想挣一笔违约金。但现在黑洞乐队突然爆火，违约金的利润和合作的利润份量颠倒，斯考特害怕追责，当然会记恨阿尔伯特了。” “斯考特真是倒霉，原本他很有希望调去市场部的，但却被总公司安排人空降，又把大客户搞黄了，如果是我，我也会非常生气的。对了，你觉得总公司会处罚阿尔伯特吗？” “我认为不会，不过这些跟我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说得没错，下班了一起去酒吧喝一杯怎么样？我请客。” “当然没问题！” …… 就在《rockorbust》专辑周排名正式超过第五名取而代之的时候，黑洞乐队也再一次来到了美国。 索尼海外事业部的负责人佐藤康夫亲自到纽约机场接待了他们。 因为宣传效果优异的缘故，佐藤受到了集团的表扬，投桃报李，他对黑洞乐队的重视，也比他们回国前强了不少。 佐藤康夫是从06年开始接手索尼音乐海外事业的开展工作，将近十年以来，他的工作方针依然按照平井一夫在位时定的大方向，一丝不苟的进行。 捧新人，开拓渠道，齐头并进。 在刚接手时，他主导签约了一位流行音乐歌手，并耗费大量资源将其捧红，演唱会在21个州内举办。但因为种族歧视丑闻爆发解约后，他便再也没有捧起来过任何一个歌手或乐队组合了。 “根据数据统计显示，《rockorbust》相关歌曲本周点击播放数量较上周上升8719%，销售数量上升11873%，话题热度上升26158%……” 佐藤康夫微笑着听助理念着数据，待助理讲述完毕后，他笑着说道：“经过索尼和星海的强强联手，黑洞乐队在美国唱片市场取得了良好的表现。因此，我建议，为更好的巩固乐队歌迷基础，应该利用圣诞和华人春节这两个节日安排两次大型宣传活动，我公司已经有两套方案。” “一是筹办线下签售活动，活动地点为我公司在各大城市的唱片行。” “二是在纽约筹办演唱会。” “请参考。” 第二百八十六章 想你 “妈，你怎么过来了？”方绿筱回到寝室，就看到了方妈妈。 “来看看你呗！”方妈妈笑眯眯的上前，上下打量了下：“瘦了。” “妈，这才两个月没见。” “两个月还短啊？”方妈妈瞪了她一眼，问：“吃饭了没？” “还没，准备点个外卖来着。” “去外面吃吧，我也没吃呢。”方妈妈冲一旁的舍友问道：“同学，一起去吧？” 那舍友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去吧。” 出了宿舍，往校门口走去，方妈妈揽着方绿筱，低声询问：“你那个舍友看起来挺不好相处的，你们平时关系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她就是话有点少。” “面相不好……”方妈妈摇着头：“你得提防着点。”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方绿筱哭笑不得。 “他最近联系你了没？”方妈妈意有所指。 方绿筱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点点头说：“前天打了电话，就他出国前。” “只是打电话，也没来看你？”方妈妈轻轻皱眉。 “他忙着呢！” “他什么时候不忙？”方妈妈提高了音量：“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是不是九月份那次？他和你一起回来看我们？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快三个月了吧？” “哎呀妈，他一直在国外，哪有时间啊？”方绿筱解释道。 “那这次不是回国了吗？为什么也不来看你？” “这次他是抽出时间回来处理舆论相关的事情，根本走不开的。”方绿筱有些无奈：“他都在电话里给我说了。” “电话电话，你是在跟他网恋啊？”方妈妈很气愤：“把你扔在新疆一年，你好不容易考来京城了，又被他扔在京城，这算个什么意思？” “哎呀妈，你这是怎么了？又听别人说什么了？” “什么听别人说什么啊？你舅妈都把消息发到我这来了！”方妈妈皱眉冷声道：“你看看网上那些新闻，都把他写成什么样了？” “网上的东西那能信啊？” “无风不起浪！” “压根没影儿的事儿！”方绿筱伸手搂上她的脖子，笑嘻嘻的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就会来这套。”方妈妈嘴角带起一丝笑意，但很快变得严肃：“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但别人知道吗？咱们身边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你是他女朋友，那些网上的八卦消息到处乱传，看多了，人家会怎么想？” “咱们管不了别人，管好自己就行。” “行，咱们管自己，那他谁来管？”方妈妈苦口婆心：“他那么多粉丝，每个都要给他生猴子，圈里诱惑又那么大，你能保证他能经得起诱惑？” “哈哈！那都是开玩笑的。”方绿筱哈哈笑了声，也严肃说道：“妈，我向你保证，曹吾他绝对不会辜负我的。” “你保证有什么用？” “那过年我让他亲自跟你保证。”方绿筱挂在她脖子上：“好不好嘛！” “你就被他吃得死死的，你呀！”方妈妈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她的脑袋。 “好啦好啦！我带你去吃螺蛳粉，超好吃的！” 来到餐馆，一边吃饭，方妈妈还是忍不住絮叨询问她有没有人追，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不看好她和曹吾的感情。 吃完了饭，方妈妈还想拉着她去外面住，说要跟她谈谈心，但方绿筱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推脱说要做作业，回了宿舍。 方绿筱很想不通，以前妈妈分明是个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女人，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年开始，她就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的，难道是上了年纪？ 做完课业，洗漱完毕，睡在床上，舍友还在看书做题。 她学习的劲头方绿筱可比不了，每次方绿筱睡觉前她在学习，醒来后她还在学习。 方绿筱拿出手机，算了算时间，纽约那边应该是中午。 她拨通了曹吾的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喂？”脸上绽放出幸福的微笑。 “嫂子，我是小郭，曹哥在忙，你有事儿吗？”电话那头有些嘈杂。 “哦，没什么事儿。”方绿筱面上闪过一丝失望：“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公司和索尼联合，在旧金山为曹哥他们开了场演唱会，曹哥他们刚刚上场。” “去的人多吗？” “多！特别多！公司原本把地点定在旧金山，就是想着这边华人多，离亚洲也近，方便国内和东南亚的一些歌迷过来捧场，没想到来的最多的都是美国人……” 听着小郭的描述，方绿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由幻想着曹吾站在台上唱歌时的样子，那是她最喜欢的看到的画面。 “给我拍几张照片发过来呀！” “好嘞！一会儿就给你发过去。”小郭笑呵呵的说：“等演出完了，我让曹哥给你回过去。” “嗯。”方绿筱挂了电话。 “你男朋友？”舍友问了句。 “不是，他助理。” 舍友沉默片刻，感叹道：“真羡慕你。” “没什么好羡慕的。”方绿筱忽然有些烦躁，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舍友也没在意，埋头继续学习。 躺在床上，方绿筱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很久，她才听到舍友关灯上床休息的声音。 方绿筱拿起手机看了看，强光刺得她眯起了眼睛，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原来她每天都要学习到这么晚。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曹吾。 她吓了一跳，赶忙接通了电话，没有让铃声响起。 “喂？”她钻进被窝里，小声说道。 “还没睡啊？”曹吾的声音有些嘶哑。 “睡啦！” “睡了怎么接电话这么快？” “嘿嘿！”方绿筱笑着问：“演唱会结束了？” “嗯，刚结束。”曹吾笑着说道：“小郭给我说了你打电话过来的事儿，说给你说了，演唱会完了给你打电话，我怕你一直等，就赶紧给你回一个。” “哦……”方绿筱听到曹吾那边从嘈杂的地方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听着他粗重的呼吸，方绿筱原本烦躁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她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木啊~！”曹吾对着话筒亲了一口，笑道：“下个月我就回去了，我直接飞京城，过去陪你。” “嗯。”方绿筱乖巧的应了声。 “好了，太晚了，你快点睡吧！不跟你说了。” “拜拜。” “亲我一口再拜拜。” “木啊~！” “哈哈！挂了，拜拜！” 挂了电话，方绿筱从被窝中探出头来，脸憋得通红。 她呼了一口气，嘴角带着微笑，闭上眼睛，很快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百八十七章 演唱会视频 “怎么样？更新了吗？“ 某大学寝室内，提着好几份外卖的男生刚进宿舍，就问道。 “马上，说是十二点更新，还差几分钟。” 几个穿着睡衣的男生纷纷起身冲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拿外卖。 带外卖的男生将外卖往身后一放，趾高气扬的大喊：“叫爸爸！” “靠！敢占我们便宜，锤他！” 几个男生恼羞成怒，扑上去将他按在床上，就要扯他的裤子。 “爸爸！爸爸！我错了！”男生赶忙告饶，这才逃过一劫。 “你们这群牲口，下次别想让我再带饭了。”男生嘟囔着，挪到电脑桌前，刷新着网页。 “怎么样？更新了吗？”男生们大口吃着饭，含糊询问。 “靠！出来了！” 一声喊，宿舍所有男生都蹿到了外卖男生的身后，围拢着七嘴八舌的嚷嚷：“终于更新了！等死爸爸了！我这把游戏都没开！” “卧槽！居然一分多钟的广告！油库越来越不要脸了！” “全屏全屏！” “声音搞大！把我的音箱接上！” 电脑屏幕上，是黑洞乐队旧金山演唱会的全程官方记录视频。 一分多钟的广告终于结束了，视频中也出现了圣何塞州立大学活动中心的现场画面。 可以看到，现场三四千个座位坐得满满当当，摄像机镜头扫过，各色人种齐聚一堂，等候着主角的登场。 “老二，你说黑洞会不会唱华语歌？还是全唱英文歌？” “应该会吧！他们就出了一张英文专辑啊！一场演唱会起码有三四个小时，肯定不够的。” “我也觉得，真期待啊！你们觉得黑洞会用哪首歌开场？” “国际歌吧？他们国内演唱会都是用国际歌开场的。” “但这是在国外啊！我觉得应该是用英文歌开场，哪一首就不知道了。” “应该是《thefinalcountdown》，这歌太适合开场了，整个专辑里就这首歌的排名最高，而且知名度也是最高的……你看那，观众席上，有两个穿火箭队球衣的！靠！真想去现场啊！” “我前几天看新闻，说黑洞乐队下一张华语专辑明年上半年就出来了，到时候肯定会办演唱会，到时候咱哥几个一起去看吧？” “好啊！砸锅卖铁都要去啊！我现在就开始攒钱！老四，今天的外卖钱就先欠着啊！看完演唱会还你！” “滚！想都别想！我还要攒钱呢！” “嘘！开始了！” 画面中，黑洞乐队四人走上舞台，登时引起了一阵欢呼和口哨声。 现场有相当一部分的观众都是从国内和东南亚地区过去的歌迷，见他们上台，观众席上登时树起了一片牌子，华文、日文、韩文，甚至还有俄语和印度语的牌子。 画面拉近，曹吾等人的样貌变得清晰起来。 “你们好！”曹吾挥了挥手。 “啊~~~！！！”尖叫声一片。 按了按耳朵，曹吾连好吉他，笑着用华语说道：“感谢大家来听我们的演唱会，说实话，这次演唱会办得有些仓促，我还以为都坐不满，没想到有这么多朋友来支持我们，感谢，感谢大家。” 摄影机在曹吾等人的脸上切换，给出特写，投射在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 乐乐的面孔出现，观众席上从假盘国飞来的歌迷霎时间便疯了起来，尖叫着挥舞手中的应援牌。 电脑前，几个光膀子的男生也跟着嘿嘿傻乐：“嘿嘿！我们家乐乐最可爱了！” “黑洞在假盘国的人气就是靠我们家乐乐撑起来的。” “放屁！” “老四欠打！锤他！” 一阵惨叫，音乐声响起才打断了他们。 听着前奏，男生们异口同声的喊出了名字：“国际歌！” “黑洞牛逼！” 现场来自华国国内的歌迷们也兴奋了起来，有一个头上戴着红箍的男人举起了一面红旗，用力左右挥舞了起来。 当第一句歌词唱出，现场顿时变成了一片合唱的海洋，依稀还能听出法语和俄语的合唱声，很多美国当地的歌迷则一脸懵逼，他们是冲着最近爆火的那些英文歌来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拍照。 一首歌后，全场的合唱和那杆挥舞的红旗就出现在了许多人的推特上，并配上的文字：精彩的演唱会！ 紧跟着，舞台上的曹吾几人相视一笑，干脆利落的前奏声响起，这次迎接他们的是全场所有人的欢呼。 “heyyeah！” “嘿耶~！” “areyouready！” “你准备好了？” 简单的旋律，强大的情绪感染力，大巧不工，浑然天成。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首今年才发行的歌曲，五年前就已经被曹吾写出来了，也是这首歌促成了黑洞乐队。 一首英文歌，一首华语歌，黑洞乐队交替着将所有人推向了**！ 很多只听过黑洞乐队英文歌的歌迷惊喜的发现，原来黑洞乐队的华语歌居然也这么好听！ 演唱会进行到一半，突然出现的詹姆斯·霍华德让所有人先是惊愕，继而不敢置信的尖叫出声。 电脑前，几个男生齐齐蹦了起来，兴奋得狂吼：“卧槽！是老詹！居然是老詹！” 黑洞乐队居然请到了这尊大神！而且演唱会前根本没有透露半点消息！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黑洞乐队的确邀请了老詹，但因为时间的关系，老詹并不确定能不能赶来，因此就没有特意宣传。 不然这么大个噱头，他们自然不会不加以利用。 不过没想到老詹居然真的赶来了，这样也好，惊喜效果更足。 其实连黑洞乐队自己心里都没底，到底能不能请到老詹，毕竟他们只是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见过一面，并没有多少交情。 但老詹居然连夜搭乘飞机赶了过来，一下车就上了台，算是给足了面子。 老詹并没有带团队，但只是和黑洞乐队即兴合作了一曲《giveituporturnitloose》就让全场观众兴奋得快要把房顶掀了。 而就在华国这几个男生兴高采烈看着演唱会视频的时候，美国新一周的公告牌数据也更新了。 《rockorbust》新一周的专辑排名，直接冲到了第三名！ 第二百八十八章 华国歌曲排行榜 阿尔伯特被撤职了。 这是老董从斯考特那里得到的消息，但是，因为双方已经出具了合同终止协议，导致合作无法挽回，官司恐怕还是要打。 公司组织了律师团，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打官司，黑洞乐队则回到了洛杉矶，继续拍摄easyouare》第49名 《haveaniceday》第23名 《intheend》第33名 《wearethechampions》第54名 《nemo》第86名 《thefinalcountdown》第8名 《entersandman》第64名 《rockorbust》第28名 《boulevardofbrokendreams》第17名 《losingmyreligion》第99名 《wholelottalove》第75名 排名最高的依然是和火箭队一起火爆起来的《thefinalcountdown》，甭管成绩如何，火箭队这个赛季的话题度已经是全联盟最高的了。 而火箭俱乐部也投桃报李，帮黑洞乐队联系了约翰逊宇航中心，预约了时间，让黑洞乐队可以在那里拍摄mv。 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登上航天飞机内部进行拍摄呢！ 不过在此之前，黑洞乐队又得回国了。 今年的华国歌曲排行榜颁奖典礼要开始了。 华国歌曲排行榜颁奖典礼是国内最具代表性、最权威的音乐颁奖典礼之一，每两年举办一次，今年已经是第22届了。 黑洞乐队第二张华语专辑《摇滚乐势力》发布已经两年了，去年的销量冠军是它，今年还是它。 两年间，这张专辑拿了大大小小的音乐奖项足有七八个了，但那会儿因为上学的关系，大部分时间都是让公司代领的。 这次的华国歌曲排行榜颁奖典礼，他们是实在没什么理由错过了。 华国歌曲排行榜一共设置了24个奖项，而这届黑洞乐队一共提名了7个奖项。 其中黑洞乐队获得两项提名，最佳专辑和最受欢迎乐队组合。 而曹吾以个人的身份，一举获得了五项提名，成为整个颁奖典礼最具话题性的存在。 他提名了最佳作词、最佳作曲、最佳编曲、最佳单曲制作人和最佳专辑制作人，加上黑洞乐队的两项，几乎将整个颁奖典礼最具含金量的奖项一网打尽了。 因此，当黑洞乐队踏上台北小巨蛋场馆外的红毯时，铺天盖地的闪光灯便如同潮水一般将他们淹没了。 “麻烦看这里！” “黑洞乐队！看这边！” “曹吾！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记者们被隔离带挡在红毯外，只能隔着老远扯着嗓子喊，现场纷杂一片，好不热闹。 已是十二月底，虽然台湾省临近热带，但天气依然有些冷。 但对于红毯上的明星们而言，天气永远不是头条的阻碍。 在黑洞乐队登场之前，是一位获得了年度金曲的女歌手，艺名叫娇娇，以身材火辣，风格大胆著称。 年度金曲是华国歌曲排行榜中最没有含金量的奖项，也是拿来分猪肉的奖，每年都有好几十号人获得。 虽然获奖的大多都有一定的知名度，但稍稍自恃身份的歌手和艺人都不会把这个奖看得太重。 她已经在红毯上磨蹭了将近有五分钟了，被保安催促好几次，都没能走完最后的一截红毯。 见黑洞乐队登上红毯，她提着薄如蝉翼的纱裙，往这边跑了几步，想过来蹭张合影，但被眼疾手快的保安直接拦下，给推了进去。 有好事的记者按下快门，记录下了这一好笑的画面。 这种照片上不了头版，最多挂在八卦区搏一搏眼球，不过娇娇的目的也达到了。 甭管好新闻坏新闻，总比没有好。 第二百八十九章 胡思乱想 签名墙处的记者最多，还有好几个先到的歌手在那里凹造型。 娇娇是穿得最单薄的，但其他几个歌手并不比她强到哪里去，有一个主打唱跳的男歌手甚至**着上身，然后穿了件西装外套，冻得直打哆嗦。 倒是曹吾几人，个个捂得严实，外套还拉着拉链，瞧上去倒像几个路人。 “嗨！曹吾老师，巴图老师……你们好！” 娇娇凑过来打招呼，扭来扭去的想往几人跟前靠。 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没多搭理，大家都知道，任何圈子里都会有个别的特例，不能招惹。 “这儿，曹吾！”孙翔在入口处冲曹吾几人挥手，beyond几人也在，他们比黑洞先入场。 beyond同样提名了最受欢迎乐队，而他们的那张《光辉岁月》也入围了最佳专辑的竞赛单元。 家驹个人则因《光辉岁月》提名了最佳作曲和最佳编曲。 “你们穿这样就来了？”家驹笑着问道。 “没来得及。”曹吾笑道。 “也冷。”乐乐补充了句。 “你们这也太夸张了吧？”巴图伸手摸了摸大飞演出服上亮闪闪的晶片，吐槽道。 “没办法，跟你们后生仔没法比，不穿亮一点，边个钟意拍我们呢？哈哈！” “对了，费明娜呢？”曹吾想起了什么，问道。 “这么记挂你徒弟啊？”孙翔笑道：“去卫生间了。” 费明娜因为《最强新乐队》的缘故，居然提名了华国歌曲排行榜最受欢迎新人的奖项，这对一个新人来说，可是莫大的殊荣，哪怕只是陪跑，也值了。 “恭喜孙总，你们星海这次可是大丰收啊！”正说着话，身后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却是海浪唱片的音乐总监徐家明。 “哪里哪里，只是提名而已。”孙翔笑呵呵的迎了过去。 一群人挡住了入口通道，大家寒暄了两句，便一起入场了。 巨大的会场已经坐了不少人，灯光、音响组的工作人员在做着最后的调试。 来自全国各地的媒体并没有获准进入内部拍摄，只能在外界等候。 舞台下方，主办方已经架设好了摄像机，这次颁奖典礼会同步在电视和网络上进行直播。 小巨蛋这里黑洞乐队很熟，他们在这开过演唱会，而且这次颁奖典礼的主持人也是他们的熟人，是蔡康元和徐熙卉。 费明娜回来了，找到了孙翔他们，坐在了旁边。 她没有经验，穿了件晚礼服，虽然在外面拍照好看，但进来坐下就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场馆里没空调。 孙翔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借给她披了起来，他里面穿了马甲，不碍事。 “最近怎么样？忙吗？”她就坐在曹吾的身旁，等候开场无聊，曹吾便随口和她闲聊。 “不忙。”费明娜赶忙道：“孙总帮我安排了声乐课，我这段时间以来都在上课。” “嗯，挺好。”曹吾点点头，表示满意：“你的天赋很好，能够火起来，运气也不错，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保持清醒。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想着趁机捞钱，音乐圈很现实也很公平，你的能力决定了你将来能走到哪儿。你还年轻，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这都是老调重弹的话了，费明娜点头应和，听完后却忍不住开玩笑说：“曹哥你也不大啊？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费明娜已经签约到星海文化旗下小半年了，和大家都熟了，虽然这段时间曹吾忙，没见过几面，但有着录节目时的情谊，现在又是一家人，她和曹吾在一块，便自然了很多。 曹吾也笑道：“怎么说也是你老师，多少得端着点儿。” 正说着话，香城仙人掌的老总带着旗下艺人来和星海打招呼了，曹吾赶忙和其他人一起起身。 人太多，光是握手一圈就费不少功夫，费明娜跟在曹吾身后，和仙人掌的艺人握了握手，安静看着他们互相寒暄攀谈。 她虽然有一层《最强新乐队》总冠军的名头，但在圈里还是个百分之百的新人，还她说话的份。 不过她也乐得清静，站在一旁，眼神来回的移动，最后便不由自主的停在了曹吾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曹吾回过身来，她才蓦然惊醒，慌张的移开目光，看向一旁。 “坐吧！站着干嘛？”曹吾没在意她奇怪的举动，而是掏出手机翻看起来。 “哦！”费明娜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下，但整个人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的转向了靠近曹吾的右侧。 我的心脏在这边，离得更近哦！她心里甜滋滋的想，表面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在看手机，好像在笑，是跟嫂子在聊天吗？他们好幸福…… 她有些黯然。 费明娜，你在想什么？他是你老师，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你怎么能喜欢他？ 可是，他们并没有结婚啊？恋爱自由有什么不可以？ 你想当小三吗？ 有什么不好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但却控制不住。 终于，颁奖典礼开始了，她终于收拢了心神，将注意力放在了颁奖典礼上。 蔡康元和徐熙卉不愧是台湾卫视综艺节目的一哥一姐，主持功力轻松自然，两人拿台下歌手乐队开着玩笑，尺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又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很见功力。 颁奖典礼如果是干巴巴的一个接一个的颁奖就太没意思了，因此，所有的颁奖晚会或典礼都是穿插着节目的表演，更像是一个大秀场。 一般典礼中登台表演的都是很有分量的歌手或艺人，当然也会有获得年度金曲的歌手，对于他们来说，这将会是一次难得的演出机会。 第一个颁布的通常是开胃小菜，在蔡康元和徐熙卉的插科打诨下，请出了最佳舞台演绎男歌手的颁奖嘉宾，著名歌手赵彬和江莱。 两人也是老油条了，上台后开着玩笑，吊足了胃口才拿出信封，公布了消息。 本届最佳舞台演绎男歌手的奖被一位唱跳男团单飞出道的歌手孙浩坤拿下。 第二百九十章 最佳专辑制作人 华国歌曲排行榜是面向整个华语乐坛进行评比，无论是流行、民族等大众音乐风格，还是民谣、爵士等小众音乐人，都拥有同样的获奖可能。 在颁布第二个奖项前，由著名爵士乐女歌手香兰献唱了一首，随后，第二个最佳舞台演绎女歌手也被颁发了。 曹吾四人起身，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往后台走去，他们受邀，为最佳创作新人奖的获得者进行颁奖。 获得这个奖项提名的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歌手还是孙翔担任过评委的一个选秀节目出来的选手。 但是，最终获得奖项的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位跨界发展，由演员转行为歌手的年轻女歌手，黎小黎。 不过这女歌手的确是靠实力拿奖的，曹吾听过她的歌，很有灵气，尤其歌词写得贼好，加上她玩的又是民谣，尤其看重歌词。 因此，虽然她才唱歌一年多，但已经积累了许多歌迷了。 颁完奖，他们并没有回座位，因为在颁完最受欢迎男女歌手奖后，他们也要上场演出。 最受欢迎男女歌手是所有奖项中比较有份量的奖项了，算是第二梯队。 一般而言，没有一定的专业实力、粉丝基础和拿得出手的代表作，是很难拿到这个奖的。 但同样的，获得这个奖项后，歌手起码能凭借这个奖项吃一年的通告。 这两个奖项的竞争很激烈，获得提名的十位歌手，几乎可以算是歌坛年轻一代的中坚力量了。 最终，最受欢迎男歌手颁给了有人肉低声炮之称的歌手刘冬，而最受欢迎女歌手则颁发给了深受中老年歌迷钟爱的女中音民族流行歌手，卓玛。 颁完这两个奖项后，整个颁奖典礼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 “几位老师，马上该你们上台了，请跟我来。”工作人员来引导黑洞乐队做登台准备了。 来到舞台下方的升降台处，曹吾几人依稀可以听到蔡康元和徐熙卉在上面插科打诨开玩笑，貌似还提到了黑洞乐队和曹吾的名字。 工作人员已经将乐器和线路铺设好了，曹吾几人站在升降台上，等候出场。 因为舞台不够高，曹吾得稍稍弓着点腰，乐乐就轻松多了，站得笔直。 最舒服的还是巴图，他有凳子坐。 在上台前的等候时间，得安静听候指令，没法聊天，舞台下的环境又比较粗糙，待着还挺憋闷的。 不过好在没过多一会儿，执行导演就接到了指令。他让工作人员按下控制按钮，曹吾四人随着升降台，慢慢向上升起。 曹吾终于可以直起了身子。 眼前掠过舞台下方的钢制结构架，先是脑袋露出来，继而再是脖子，曹吾很是想不通，这种出场方式很好吗？ 当初在这开演唱会的时候，他们就没用这功能。 如果设备故障，被卡在半中腰，岂不是很尴尬？ 但今天并没有出现设备故障，曹吾四人升出舞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今天典礼上无论是评委，工作人员，还是到场嘉宾都是业内懂行的专业人士，因此黑洞乐队对此次演出也比较重视。 公司在接到消息通知的时候就将他们演唱会所用的乐器运送到了台北市。 他们这次是凭借第二张专辑入围参赛单元，因此他们便挑选了《摇滚乐势力》中的歌作为演出曲目。 没有废话，演出直接开始，卢青松奏响合成器音效。 舞台后方，孙翔正在等候，他受邀作为嘉宾，上台颁发传媒推荐歌手大奖。 看着神色淡然，台风十足的黑洞乐队，他不禁感慨。 此刻的舞台下方，观众席上，不知有多少比他们入行早得多的歌手，还在为些新人奖、年度金曲抢得打出了狗脑子，结仇结怨。 而舞台之外的圈内，更是不知有多少和他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音乐人，还在苦苦支撑着自己的音乐梦想。 这人呐！一辈子都是命啊！ 曹吾平静开口。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 “时而宁静，时而疯狂，” …… 这首歌的版权被公司卖给了央视八套的一部创业题材的电视剧，现在正在热播，不光是现场的音乐人会唱，很多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会唱。 作为出售版权的附加条件，公司也把签下的一个小演员塞进剧组里当了个配角，貌似还挺出彩，很有观众缘。 一曲唱罢，掌声雷动，曹吾四人圆满完成任务，下台休息。 孙翔上台为传媒推荐歌手大奖颁奖，有趣的是，这一届这个奖的被吴晗坤拿到了手。 一起录了那么久节目，孙翔和吴晗坤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上台后和他拥抱恭喜了一下。 吴晗坤挺激动，除了这个奖项之外，他也提名了最佳舞台演绎男歌手，但最终惜败，他原本以为这次还是会陪跑，却没想到评委会居然将这个奖颁发给了他。 相较于最佳舞台演绎男歌手，这个奖项并不那么重视音乐本身，而是更加体现获奖者在圈内的人缘和吸金能力。 换而言之，吴晗坤虽然黑粉很多，但他在圈里人脉挺广，很多节目都乐意请他，挺能赚钱。 拿到这个奖，对他的重要性比最佳舞台演绎男歌手可有用多了。 “接下来，将要颁布的是最佳专辑制作人，典礼结束后，制作单位麻烦请将这五位制作人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好不好？”徐熙卉冲着舞台下方，开玩笑说道。 “喂！你要干嘛啦？” “不好意思，我自我介绍一下，非著名歌手，徐熙卉小姐。” “你记不记得现在是哪一年啊？清朝的事都拿出来讲？” “什么清朝的事！明明是十几年前好不好？” “小姐贵庚？” “你去死啦！” 两位主持人开着玩笑，总算拉回正题：“这一次入选最佳专辑制作人大奖的有……” “著名音乐制作人，刘看山，代表作品：《潇湘烟雨遥》，《爱人不见了》，《离叶》……” “仙人掌唱片音乐总监，著名音乐制作人冯源，代表作品……” …… “著名乐队主唱，音乐制作人，创作人，曹吾。代表作品：《新人生路上的摇滚》、《摇滚乐势力》！” 第二百九十一章 欠揍的光头 主持人每念出一个名字，背后的大屏幕上就会出现一个特写画面，观众席上便会随之响起一阵掌声。 徐熙卉念出的前四人，都是圈内知名的音乐制作人，曹吾一颗光头混在其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为他们颁发这个奖项的是台湾省音协的副会长，著名的作曲家，王修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他已经八十多岁高龄了，但依然精神健烁。 他被助手搀着，来到台前，还未讲话，就已经获得了满堂掌声。 很多台湾省本地的音乐人都起立鼓掌，他们都要叫王修德老先生一声老师。 费南几人也随之起立鼓掌，表示尊敬。 王修德老先生轻轻用手虚按，让掌声停歇。 “欢迎大家来到台北，这是华国歌曲排行榜第三次在台湾省举办了，欢迎你们的到来。” 鼓掌。 “华国歌曲排行榜是面向所有华人的音乐盛典，是莫大的荣誉，我很荣幸，能够受到邀请，来到这里颁奖。我也很开心，能够看到这么多优秀的，年轻的音乐人，这说明我们华国音乐，后继有人呀！” 鼓掌。 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曹吾，显然，他就是王老先生口中的年轻的优秀音乐人。 “我宣布，获得最佳专辑制作人的是！”从助理手中接过信封，王老先生慢悠悠的打开，抽出信封来，看了看。 半晌，他忽然抬头说：“我没戴眼镜……” “哈哈！”众人被这位调皮的老先生逗乐了。 王老先生也呵呵笑了笑，大声的念出了获奖人的名字：“曹吾！恭喜！” 曹吾愣了，被兴奋的乐乐和巴图推了下，才回过神来。 说实在的，这个奖是他最没有把握的奖，另外四位竞争者都是圈里知名且优秀的前辈，他早已做好了陪跑的心理准备，但却没想到，这个奖真的颁发给了自己。 而且，这个奖可以说是风向标，拿了这个奖，基本上最佳专辑也被黑洞锁定了。 现场的同行都在鼓掌向他表示祝贺，摄影机也对准了他，将画面投射回舞台上的大屏幕。 和乐队三人拥抱了下，越过他们往通道走去。 家驹他们也开心的拍着他的后背，表示祝贺。 沿着通道，来到舞台上。 王老爷子笑呵呵的将镀金奖杯交到了他手中，曹吾道谢，并谦逊接过。 站在话筒前，曹吾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顿了下，他才笑道：“我真的没做准备，没想到评委会把这个奖颁给我，谢谢各位评委。” 整理了下语言，他继续说道：“首先呢，能够获得这个奖，我要感谢我的队友们，这张专辑是我们共同合作的作品。没有他们一路陪伴着我，就没有这张专辑，也没有今天的我。然后，我要感谢我的父母，他们对我的关爱让我有勇气一路走到现在。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不能经常陪在他们身边，哪怕是在我妈住院的时候……感谢他们。” “我还要感谢我的公司，感谢用心工作，在后方支持我们的同事。” “我最要感谢的，是一直以来，支持我和黑洞的歌迷们，你们是我的动力和坚持的信心，感谢你们。” 拿着奖杯，曹吾往座位走去。 “恭喜！” “恭喜你呀！” 一路上都有人在冲他道喜，他欠身一一回礼，并抽空冲朝他呲牙的吴晗坤比了个大拇指。 接下来是由台湾省当地的一个闽南语女歌手唱了一首歌，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曲调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紧跟着，颁发的是最佳作词奖，颁奖者是著名词曲创作人吕斯年。 这个奖项曹吾也有提名，他的光头再次出现在大屏幕上。 “获得最佳作词奖的是，曹吾！《高级动物》！” 嗯？曹吾瞪大了眼睛，但随即便释然了。 如果是这首歌的话，拿下这个奖他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 只是，这就二踢脚了？ 再次上台，曹吾有些尴尬，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挠了挠脑袋，他低头冲着话筒说了句：“幸福在哪里？幸福在爱的人那里，他们在你身边，你就会被幸福包围，此刻，是你们用幸福包围了我，我爱你们！” 再次拿着奖杯下台，这次恭贺他的人更多了，但他也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些眼神中羡慕嫉妒的情感。 太拉仇恨了！ 刚坐下，奖杯就被巴图他们要过去欣赏了。 曹吾回忆了下流程，下一个颁发的奖是最佳作曲奖，他也有提名，要是再颁给他，他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屏幕上亮起五个提名人的特写，一个光头很是扎眼。 不过这次上面有了另一个熟人，家驹兴奋又紧张的脸庞也出现在了上面。 “获得最佳作曲奖的是，黄家驹！《光辉岁月》！” “哦！”beyond几人老男人兴奋的抱作一团，巴图也哈哈笑着蹦了起来，为他们感到开心。 “恭喜！” 曹吾起身和他拥抱了下，家驹便沿着通道来到了台上。 “多谢！多谢大家！”家驹接过奖杯，举过头顶用力的挥舞了两下：“真的很开心能够拿到这个奖，这是对我最大的肯定！我要感谢我的队友，我们都是一群年近半百的老男孩，怀着对音乐的梦想，才在这个年纪重新抱起吉他，做自己的音乐。” “我要感谢我老婆，她支持我放下原本的事业，来追逐自己的梦想，她是我永远最爱的人。” “我还要感谢一个人，就是曹吾，在我们乐队第一次登上音乐节前，是他主动找到我们，说他是我们的歌迷，给了我们很大的鼓励。” “最后，感谢一路走来支持我们的歌迷，感谢你们愿意听我们几个老男人唱歌，感谢。” 说罢，他再次将奖杯举过头顶，大喊了声：“我爱你们！” 随后，风格突破大奖和全能艺人大奖也相继颁发，吴晗坤上台唱了一首歌。 紧跟着要颁发的是，最佳编曲奖，一个光头再次出现在舞台大屏幕上。 只不过，这次的奖杯颁发给了孙翔，他凭借在《最强新乐队》决赛中改编的一首《妈妈》拿到了这个奖。 然后，最佳单曲制作人也将被颁发，一颗欠揍的光头再次出现在大屏幕上。 靠！ 这是许多人内心第一时间出现的语气词。 第二百九十二章 黑洞万岁！ “获得本届最佳单曲制作人的是，米朵！《明天过后》！” 这个奖项最终被国内流行音乐制作人一姐拿到了手。 随着一个个奖项颁发，颁奖典礼的**也拉开了序幕。 所有的奖项中，最具含金量的是最佳新人，最佳男歌手，最佳女歌手，最受欢迎乐队及组合和最佳专辑五个奖项。 米朵发言完毕下台，曹吾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身旁的费明娜抓住了。 费明娜的心在砰砰的跳，在得到提名通知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陪跑的心理准备。 但是，私底下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幻想，万一，这个奖真的颁给自己了呢？ 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可能，和她角逐这一单元的，每一个都可以算她的前辈，科班出身，专业音乐院校毕业，人均出过一张以上的专辑。 只有她，不但是野路子，代表作还是《最强新乐队》中的那几首歌。 她虽然自己发过几首单曲，但流传度远远不够。 只要评委老师们思想正常的话，肯定不会把奖给我的吧！ 虽然这样想，可她还是忍不住在私底下幻想自己得奖后的感觉，洗澡的时候也在偷偷研究获奖感言。 主持人念出了入围的名字，镜头移动，将入围者的特写投射到大屏幕上。 费明娜的脸也出现在了上面，她只觉心脏砰砰跳得飞快，脸上的笑容也僵硬得有些颤抖，快要维持不住了。 “加油！”曹吾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鼓励道：“不管得不得奖，你都是最棒的。” 费明娜愣了下，才发觉自己还在抓着曹吾的衣服，赶忙轻轻放开。 但她整个人的心神却忽然乱了。 方才曹吾拍她两下的手掌余温仿佛还在她的手背上停留，她迷迷糊糊，心若擂鼓，直到被曹吾推醒。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只看到曹吾开心的指了指大屏幕，那上面，她的特写占据了整个屏幕。 “我得奖了？”她晕晕乎乎的刚站起身，就被越过座位跑过来恭喜她的乐乐一把抱住了。 “恭喜恭喜！” “谢谢！”她连忙道谢，松开乐乐后，便回身抱住了在她身后微笑鼓掌的曹吾。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曹吾并未在意。 费明娜能够拿到这个奖，和他的帮助也是分不开的，而且他还是费明娜的老师，也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和前辈，鼓励一下也很正常。 费明娜开心得有些慌张，略有些踉跄的走出了座位，激动的向台上走去。 她穿着一身淡绿、白色相间的长裙，在寒冷的冬季，不失为一抹春天的清淡。 为她颁奖的是金水儿，她没有入围奖项，只是作为颁奖嘉宾参加了这次颁奖典礼。 接过奖杯，鞠躬感谢，站在话筒前，费明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调整了下情绪，她才略有些哽咽的说道：“感谢评委会把这个奖颁给我，我真的没想到我能够拿到这个奖，这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我要感谢我的老师，曹吾，是他悉心指导我，让我一步步成长。我还要感谢我的父母……” 回到座位上后，她依然感觉飘飘忽忽的，像做梦一样，踩在云端。 “曹哥，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没做梦，你就是最佳新人。”曹吾笑着说。 “天呐！”她捂着自己的脸，兴奋的在心中大喊：我是这两年国内音乐圈新人中最强的那个崽！ 接下来颁发的是最佳男女歌手大奖，分别被国内近两年最炙手可热的两位大唱将摘得。 而最受欢迎乐队及组合大奖，几乎没有什么悬念，被黑洞乐队收入囊中。 当他们四个人一起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现场所有同行都在为他们欢呼。 并不是因为他们的音乐有多厉害，在国内有多少粉丝，多受欢迎。而是因为他们勇敢的向国外进行开拓，并且初步站稳了脚跟，这是整个华语音乐圈的一次进步，对此没有人提出异议。 而且，论音乐质量和销量，黑洞乐队也是近几年最炙手可热的乐队，他们拿到这个奖，早已在大家的预料之中了。 有人计算了一下，星海音乐旗下的艺人已经拿到了最佳专辑、最佳作词、最佳新人和最受欢迎乐队及组合四个重量级奖项了。 星海文化已经成为本届颁奖典礼最大的赢家。 最后一个奖项，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奖，就是最佳专辑。 这个奖项代表两年内所有华国音乐人的工作成果，所有音乐作品的巅峰，是华语音乐最高的荣誉之一。 角逐这个奖项的提名者，也是近两年圈内最炙手可热的音乐人，其中就包括拿到最佳男女歌手的两位大唱将。 因此，颁发这个奖的嘉宾是台湾省电视台的台长，也是这届颁奖典礼的主办方，东方岳。 “获得本届华语歌曲排行榜最佳专辑奖的是……” “黑洞乐队！《摇滚乐势力》！” “耶！”星海文化的所有人都兴奋地站了起来，向黑洞乐队四人祝贺，周边的同行也向他们送上了祝福和恭喜。 曹吾四人向台上走去，主持人念着他们的介绍。 “黑洞乐队，华语乐坛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们是华语摇滚的继承者和开拓者。他们用别具一格的独创音乐风格，为摇滚乐开辟了崭新的发展道路。出道五年，他们已经打破了多项摇滚记录，成为国内最受欢迎的摇滚乐队。他们的专辑远销海外，粉丝遍布整个东南亚，并成功打破华人在欧美地区的专辑销量记录。” “《摇滚乐势力》是一张划时代的摇滚唱片，黑洞乐队用不符合他们年龄的超前深度思维对社会发问，探寻内心的追求，并用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高唱自由的同时亦不忘缅怀曾经，他们的思考不限于音乐，而是深刻剖析着文化和人类本身的本质，发掘感情最深层次的力量……” 黑洞乐队四人站在台上，接过奖杯，将这座他们音乐道路上第一个重量级荣誉高高举过头顶。 “黑洞万岁！” 第二百九十三章 庆功宴 “干杯！” 十几只酒杯撞在一起，溅起飞扬的酒花。 台北某酒店包房中，黑洞、beyond和星海的所有人正在开庆功宴。 这次颁奖典礼，星海文化出尽了风头，三批人提名，各有斩获，皆大欢喜。 “孙哥，来来来，我们几个敬你一杯！”家驹他们拉着孙翔喝酒。 这一次孙翔也提名了最佳单曲制作人，但最终奖还是被米朵拿走了。 不过孙翔和米朵是老朋友了，也没在意。 随行的工作人员起哄着和黑洞乐队拼酒，助理组和经纪组对战黑洞乐队四人，就是奔着要把他们放翻来的。 巴图喜欢喝酒，酒量也大，正嘻嘻哈哈的跟乐乐的助理掰扯到底该怎么喝。 小郭忽然接到了个电话，低头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出了包房。 “喂？嫂子，你还没到啊？”他小声问道。 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声：“我的飞机晚点了，还在等呢！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开庆功宴呢！颁奖典礼你看到了吧？” “看了，我在手机上看的新闻。”女声很开心，问：“对了，他不知道我过来吧？” “不知道，我没跟他说。” “好好好，千万保密呀！我给他个惊喜。” “好，曹哥肯定特开心。” “嗯，对了，你把他房间号发过来，我到了直接找他。” “行，我现在发给你。” 小郭挂了电话，发了条短信。 刚发完，包房的门就开了。 巴图的助理小罗看到他，笑着过来搂上了他的脖子，开玩笑道：“怎么跑这儿来了？干嘛呢？” “没干嘛。”小郭编了个理由：“给我妈发条信息。” “走吧，里面喊你呢！” 此刻包房内，费明娜正端着一杯酒敬曹吾。 “曹哥，谢谢你的栽培。” 曹吾今晚收获最大，自然也成了大家祝贺的主要对象，他已经喝了不少了，但他还是端起了酒杯。 “娜娜，虽然我当过你的老师，但你签到星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自家兄弟姐妹，就别再说这些客气话了，开心啊！开心！” 袁姐是乐乐的助理，也是她的经纪人，见小郭和小罗进来，她便叫过他们，一起端起酒杯，来找曹吾几人敬酒了。 “曹哥，我敬你一杯，恭喜你啊！”袁姐上前。 “别别别，咱们一起喝一个得了，一会儿还有下一场呢！” 海浪唱片那边开了场子，叫他们过去，电话已经打了好几个了。 和他们喝了一杯，撺掇他们去敬巴图，曹吾赶忙坐下吃几口菜。 费明娜拿过公筷，帮曹吾夹着菜。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曹吾见她帮自己盛了碗蚵仔面线，便笑着问了句。 “好吃啊！我刚尝了尝，挺鲜的。”费明娜微微笑着，又帮他夹了块红焖羊排，并细心的将脱骨的肉剔了下来。 “你吃你的，我自己来。”曹吾赶忙说道。 费明娜放下公筷，端起茶杯来喝了口，安静的看着巴图他们喝酒。 吃了两口，曹吾随口问：“你男朋友呢，看到你得奖了没？” “我没有男朋友。” “嗯？那录节目那会儿，那个来看你的男孩是谁？”曹吾疑惑问。 “那是我表哥。”费明娜低头小声说了句：“我跟你说过的。” “哦哦……对对对！”曹吾想了起来：“好像确实说过，你跟家里人打过电话了没？” “打了，他们都很开心。” “嗯，那就好。”说完，曹吾便埋头吃了起来。 费明娜也不再说话，但心情却有些沉闷。 没多一会儿，海浪唱片那边又打电话来催了，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转场。 海浪唱片徐总包了全台北市最大的一间会所套房，请了好多同行好友，基本上这次过来的有头有脸的圈内人，都被他请到了。 “欢迎星海文化的老师们，掌声欢迎！” 星海一行到场，大家便起哄起来。 套房里已经坐满了人，这种社交联络感情的场合，没有什么顾忌，大家便见缝插针的找到位置坐了进去。 小郭他们助理在另一个套房玩，和其他公司的工作人员、艺人助理等人在一块儿。 孙翔和曹吾坐在了徐总的身边，徐家明帮他们拿过酒杯，笑着说：“招待不周，冬天天气不好，出海不方便，夏天有空去广东玩，我开游艇，咱们出海海钓。” “一言为定。” 才喝了杯酒，仙人掌唱片的齐总他们也端着酒过来了。 作为今晚拿奖最多的人，曹吾可谓是最拉仇恨的一个，他屁股还没坐热，就吸引了全场火力。 这种场合下，他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喝。 费明娜坐在了海浪唱片公司的一个女歌手旁边，她是拿了年度金曲来参加典礼的，但没机会露脸。 周围一圈其他人也是各个公司的歌手，玩得挺开心。 费明娜是这届的最佳新人，前途无限，很多人便主动来找她敬酒，聊天，交换联系方式。 不敢怠慢，费明娜来者不拒，没一会儿就喝得有些晕乎了。 她不敢再喝，便捂着脑袋装醉，躺在沙发靠背上哼唧。 其他人见状，便没再来打搅她，换了目标。 但是，孙翔却突然喊起她来。 “娜娜！娜娜！过来过来！” 费明娜赶忙起身，有些晕乎的来到了孙翔那边。 “这是海浪唱片的音乐总监徐家明徐总，叫徐叔叔！”孙翔开玩笑说。 “滚！叫徐哥！”徐家明也哈哈笑道。 “徐总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费明娜端起酒来。 “好！”徐家明也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笑着说：“你找了个好老师啊！跟曹吾好好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谢谢徐总夸奖。”费明娜将酒一饮而尽，看了眼曹吾那边。 “哥，我真喝不了了……”曹吾一手扶着脑袋，迷迷糊糊的摆着手，舌头都大了。 “兄弟呀！这点酒算什么？哥哥先干了！给你打个样儿！”正在劝曹吾酒的是今晚同样竞争最受欢迎乐队的恒山乐队主唱老杨。 “哥，我真喝不了了，已经到嗓子眼儿了……”曹吾苦着脸说道。 老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兄弟，一口酒而已，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我替他喝！”费明娜忽然快步过来，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大气！”周围一圈人起哄鼓掌，老杨拍着曹吾的肩膀哈哈笑道：“可以啊！老弟！你这学生收得好！知道心疼老师！” 说着，他又倒了杯酒，冲费明娜笑道：“来！妹子，哥敬你！恭喜你拿奖啊！” 喝了一杯，也不在乎第二杯，费明娜拿过酒杯便一饮而尽。 “好酒量！” 曹吾晕晕乎乎，一把抓住了费明娜想要去端酒的手，低声喝道：“你别喝了！” “我没事儿。”费明娜摇摇头，探身拿过酒杯。 “听话！”曹吾瞪了她一眼，将酒杯夺下，和老杨碰了下，醉眼朦胧的笑道：“杨哥！今天弟弟对不住了，敬你一个！” 两人仰头喝了一个，费明娜自己倒了一杯，也端了起来。 老杨见状忙道：“你们这车轮战哪儿行啊？老范！快来！不懂事儿啊！你还没敬过小曹呢！” 曹吾也回头喊道：“巴图！过来喝酒！”一边将费明娜推开了。 费明娜只得坐了回去。 忽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眼泪差点涌出，她赶忙别过脸去，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抹去泪痕，然后继续强颜欢笑。 为什么？ 这不一直都是我想要的吗？ 为什么今晚我拿了奖，但还是感觉这么卑微？ 一直到凌晨两点，才逐渐散场，恒山乐队只顾着向巴图进攻，却忽略了不显山不露水的青松，被全部放翻了。 另一个包房里的助理们战况也很激烈，星海这边除了袁姐外，几乎全军覆没了。 最惨的是小郭，他已经被灌到桌子底下去了。 打电话将没来的公司员工喊来，还有包车的司机。 开来了三辆车，分别将黑洞、beyond和孙翔、费明娜他们送回酒店。 青松还比较清醒，和没喝多少的孙翔将家驹他们送回了房间。 乐乐也没喝多少，但她酒量太差了，坐车上的时候就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 袁姐只能抱着她，往电梯走去。 刚按下电梯按键，她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她回头看去，却见是费明娜架着站都站不稳的曹吾往这边走来。 “你行不行啊？”袁姐见她颤颤巍巍的样子，颇为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一会儿就到了。”费明娜艰难的架着曹吾进了电梯，等待电梯上行。 乐乐的房间在十八楼，袁姐抱着乐乐下了电梯。 费明娜撑着曹吾，费力的伸手按下二十二楼的按键。 曹吾喝了很多，已经彻底断片儿了，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费明娜的身上，脑袋也垂在她的肩上。 费明娜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强扶曹吾回房间了。 来到房间门口，她将曹吾按在墙上，让他站直，好腾出一只手来开门。 好容易将门打开，她架着曹吾进门，背着身想用脚去勾门，但刚把门带上，曹吾动了下，重心偏移，她没掌握好，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倒了过去。 “哎呦！”她被曹吾压倒了，不过还好地上铺了地毯，没摔疼。 她爬起身，拉着曹吾的一只手，把他往床头拽，但喝醉酒后的人死沉，她费了半天劲儿，也没能把他拽上去。 这怎么办？她傻眼了。 还是去喊青松和孙总来帮忙吧，不然她还真拉不动他。 刚准备转身出门，她忽然听到趴在地上的曹吾含糊的嘟囔：“水……喝水……喝水……” 赶忙跑回身来，她蹲下问道：“曹哥，你要喝水吗？” “水……”曹吾只是嘟囔。 发现他还有点意识，费明娜赶忙说道：“你先起来好不？躺在床上我再给你去拿水。” 她说了好几遍，曹吾总算动了动胳膊。 趁机拉着他的胳膊，用力将他往起来拽，曹吾迷迷糊糊的撑起身子，摇晃站了起来。 但还没扶稳，曹吾便直接向前扑倒，再次将费明娜压在了身下。 只不过这次两人摔在了床上。 “哎呀！” 费明娜被压得喘不过气，挣扎好半天，才将曹吾掀开，坐了起来。 喘息着，捋了下散乱的头发，费明娜苦着脸起身，去给曹吾拿水。 喂曹吾喝了几口，费明娜又帮他将外套脱了下来，挂在了衣架上。 除去鞋袜，解着腰带，但自动卡扣的腰带从外面不好解，费明娜研究了好一会儿，却没能解开。 倒是醉得不省人事的曹吾迷糊间不由自主的支起了帐篷。 “呸！坏蛋！”费明娜羞红了脸：“不帮你了。” 与此同时，福州长乐机场，方绿筱坐上了直飞桃园机场的航班。 一小时四十五分的航程，方绿筱并不想睡觉，而且她也不困，便拿出随身携带的专业书看了起来。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飞机外一片漆黑，等到落地，方绿筱走出机场，东方就已经亮起了鱼肚白。 桃园机场离台北市还有四十公里，她搭了辆出租车，便向着台北市开去。 曹吾他们住在台北文华东方酒店，根据地图显示，还有一个小时的行程。 这是方绿筱第一次来台湾省，她从京城过来，那边已经下了初雪了，但台湾省气温都还在十度以上。 看着城交公路两旁翠绿的热带树，她幻想着待会儿曹吾见到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意外。 来到酒店，方绿筱便按照小郭给的房间号，上到了二十二楼。 “2212……2212……啊，在这……” 方绿筱来到房间门前，刚想按门铃，却听到门锁响动了下，紧跟着，房间门被打开，她看到一个女孩正提着高跟鞋，光着脚准备出门。 “嫂……嫂子？”费明娜张了张嘴。 方绿筱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越过费明娜，看到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曹吾。 他裸露的手臂垂在床边，一只脚也搭在被子外。 “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样……”费明娜的脸唰的就白了，但话才说出口，却见方绿筱直接转身，向电梯口跑去。 “嫂子！嫂子！”费明娜赶忙追了上去，但方绿筱穿着平底鞋跑得飞快，一转眼便消失在了转角处。 费明娜心急如焚，赶忙匆匆穿上鞋子，沿着应急通道往下跑，但到了大厅电梯前，却已经不见了方绿筱的身影。 酒店外，方绿筱已经坐上了出租车。 “美女，去哪里啊？” “桃园机场。”方绿筱淡淡说了句，扭脸看向窗外，眼泪已经流了满面。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只是因为喜欢你 “你喜欢我吗？” “喜欢，但是，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你喜欢我吗？” “……” 方绿筱的脑海中，不停的闪回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画面，这个时候，她才忽然发现，好像曹吾从来都没说过爱她！ 上一次，在京城家里撞见费明娜的事儿，她从来没向曹吾提起过。 那次她选择相信了曹吾，她那天晚上就告诉过自己，将这件事忘了。 但怎么可能忘得了呢？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呢？将来会不会有第三次？ 曹吾，为什么这个时候你总是在睡觉，是不敢睁眼面对我吗？ 五年的感情，还是抵不过距离和时间吗？ 曹吾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来，窗边突然传出了个声音：“你醒了？” 他吓了一跳，倏地坐起身，却发现是费明娜坐在阳台旁的椅子上。 “我去！吓我一跳！”曹吾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啊？” 费明娜一脸愧疚的看着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曹吾有所察觉，掀开被子看了看，一脸古怪的抬头问：“我衣服谁给脱的？” “我……”费明娜小声说道。 “你？”曹吾瞪大了眼睛：“不是……小郭呢？” “他昨晚喝多了，是我把你送回房间的……”费明娜低着头，不敢看曹吾。 “你送我回房间也没必要脱我衣服吧？”曹吾皱眉问道：“你想干嘛啊？” 费明娜懊恼的叹了口气，鼓起勇气说：“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我气，好吗？” “什么事儿？”曹吾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昨天自己喝醉，真做出什么事儿来了？ “我……我早上碰到筱筱姐了。”费明娜咬了咬嘴唇，轻声说。 “她来了？哪儿呢？”曹吾惊讶问道：“你在哪儿碰到她的？” 费明娜没有说话，紧皱的眉宇间满是纠结。 曹吾心中一沉，沉声问道：“问你话呢，说呀？” “我在房间门口……”费明娜咬咬牙，说：“你听我解释，我昨天帮你脱完衣服，本来准备回去的，但怕你像上次一样吐得满身都是，我就直接在这睡了，但我是睡在地上的。早上我醒来，见你睡得好好的，就准备回房间，但刚打开门，就看到筱筱姐在门外。她看到我们，肯定是误会了，转眼间就跑得没影儿了，我下楼去追她，找了一圈也没找着，打她电话也关机，我没办法，就回来找你了……” “你先等会儿。”曹吾听得头疼不已，他问道：“你说上次那样吐得满身都是，是哪次？” “就录完《最强新乐队》总决赛的那天晚上，我和小郭把你送回去，我担心你没人照顾，就回去看你，发现你吐得满身都是，就帮你收拾了。” “不是筱筱帮我收拾的吗？我记得她那天晚上回来了啊？”曹吾回忆着。 “她是凌晨回去的，我那会儿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是被她叫醒，让我去客房睡的，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没打扰你们。” 曹吾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他了解方绿筱，如果没多想的话，她肯定会跟自己说这事儿，但她没跟自己说，就说明她多想了，而且自己把这事儿憋进了自己心里，一直藏到现在。 最重要的是，这次她过来，居然又撞见了费明娜和自己在一起，这可难办了。 “我错了，这事儿都怪我，你给筱筱姐打个电话吧，给她解释一下，要不，我去找她当面跟她解释也行……”费明娜低着头说。 曹吾叹了口气，回头找手机。 “在这。”费明娜从桌上拿过充好电的手机怯生生的递给他。 拨打着方绿筱的电话，但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提示说对方关机。 “靠！” 他忍不住骂了句，找出小郭的电话打了过去。 没一会儿小郭就接通了：“喂？曹哥！这么早就醒了？怎么样？见着嫂子了吗？” “你知道筱筱过来？”曹吾皱起了眉头。 “知道啊？但是嫂子不让我给你说，说是要给你个惊喜。” “惊什么喜啊？你想什么呢？”曹吾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怎……怎么了？曹哥？”小郭有些纳闷。 “筱筱不见了！” “啊？”小郭惊愕的喊出了声，结巴道：“怎么会不见呢？我给她发了地址的啊？” “总之，她现在人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你给我找她去！”曹吾用力的挂断了电话。 “要不，我也去找……”费明娜小声开口。 “去哪儿找啊？”曹吾烦躁喝道。 他从床边抓过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数落：“你说说你，整天想什么呢？这么大个姑娘了，不知道避嫌吗？送我回房间，好，我感谢你，但这个事儿有别人可以帮忙啊？为什么你要送我回来？而且送我回来就好了，为什么要脱衣服？为什么要睡在这？我真的想不通……” 费明娜默默的听着，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你是真想不通还是装作想不通？” 她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倔强：“是我不知廉耻吗？我只是因为喜欢你！” “你开什么玩笑啊？”曹吾无奈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女朋友吗？再说了，我是你老师！”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你，我能怎么办？”费明娜痛苦的抱着胳膊，泪流满面：“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贱兮兮的往你身上凑，吃过一次亏还不长记性，这次还这么鬼迷心窍，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有什么办法？” “我也是个人！我也有喜欢人的权利！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也没想拆散你们，我只是……我只是……”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曹吾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傻丫头，这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多得很呢！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该多出去走走了，多认识些朋友……” “我不缺朋友！”费明娜红肿着眼睛：“我也知道有比你更优秀的人，但我喜欢的就是你！没人可以代替！” 曹吾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分手吧 车子开到一半，方绿筱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会不会是自己真的误会了？曹吾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啊？ 她忽然拿出手机，却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赶忙拿出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才充到百分之二，她就赶紧打开了手机。 叮叮当当一串未接电话提示，大部分都是曹吾打来的。 正看着一条短信就发了过来。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默默看着，方绿筱没有回应。 “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在哪儿？” 按熄手机，方绿筱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好，桃园机场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的提醒才让她回过神来。 付了钱，方绿筱来到了机场内。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早上八点二十五分。 曹吾的未接和短信又连成了一片，还有小郭的不少电话。 解锁屏幕，她给曹吾回了一条信息。 “我回京城了，有什么事儿，等你回来再说吧！” 随后，她便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帮我看一下直飞京城最近的航班是几点。” “好的请稍等……现在这边帮您查询桃园直达首都国际机场的航班，最近一班是下午的下午两点零五分，t2航站楼登机，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 方绿筱默默回忆，小郭给她发的信息中有提到，曹吾他们订的是今天下午一点四十五分直飞纽约的航班。 “帮我订一张。”她抬头说道。 “好的，麻烦出示身份证。” 订了一张下午两点零五分飞往京城的机票，她便拿着机票，找了一个隐蔽，但却能够看到售票处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会来找我吗？方绿筱有些迷茫。 自己这么任性，会让他为难的吧？ 她晃了晃脑袋，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小声说道：“方绿筱，你不能再这么被动了。今天，你必须要让他用行动证明，他到底爱不爱你。”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但她一点儿也不困，更不觉得饿。 她默默等着，只想要证实一件事。 坐在车里，曹吾烦躁的一遍遍拨打着方绿筱的电话，但却一直提示无法接通。 她真的上飞机了？ “巴图他们出发了吗？”曹吾问小郭。 “正在收拾洗漱，一会儿就出发。”小郭回答道。 曹吾点点头，没再说话，小郭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哥，你……真打算回去找嫂子啊？” 嘴角抽动了下，曹吾没有回答。 在收到方绿筱短信的第一瞬间，他的确是想马上飞回京城去找她解释。 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不能回去。 他的日程是半个月前就订好的，索尼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宣传活动，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回去。 上次和哥伦比亚闹翻，他也是有一定责任的，但牛莉那边没有说他半个不是，亲自跑去索尼，软磨硬泡帮黑洞谈拢了第二次合作。 如果这次再因为他错过宣传活动，搞黄了和索尼的合作，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牛莉了。 电话响起，曹吾赶忙拿起手机，却发现是牛莉打来的。 “喂？莉姐？” “喂，曹吾，事情我都听说了，你那边怎么样？”牛莉在电话里问道，曹吾皱眉看向小郭，小郭却赶忙摊手表示不是自己打的小报告。 既然不是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曹吾叹了口气，说道：“筱筱回京城了。” “她有说什么吗？” “她说，有什么事儿，等我回去再说。” 牛莉也是女人，自然不会傻到认为方绿筱真的是这个意思。她沉默片刻，问道：“那要不……你回去找她解释一下？” 曹吾没有开口，半晌，才低声说道：“算了，来不及，我给她发短信解释了，等她下飞机，我再给她打电话，刚好让她消消气。” 牛莉略松了口气，赶忙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一场误会而已，把话说开了就行了。这样，我这两天抽空去趟京城，找她聊聊，给她解释一下。” “也行。”曹吾点了点头：“她这次应该是真的生气了，估计这两天都不想接我的电话，你去找她好好聊聊。” “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我是她姐，她肯定听我的。”牛莉说道：“你已经去机场了？” “嗯，巴图他们在后面。” “好吧，那你们看好时间，我挂了啊？” “拜拜。” 车子开到了机场环形路口，有条岔路，分别通向t1和t2航站楼。 t1是国际航班，t2是国内航班。 司机问了句：“去t1还是t2？” “曹哥？”小郭看向曹吾，请他拿主意。 距离没有多远，曹吾并没有多少思考时间。 她会不会还没走？他心头突然冒出了个念头。 很有可能，直飞京城的航班没有那么多，有没有可能她买了机票，但还没来得及上飞机？ 思绪飞转，他忽然开口：“先去t1。” 司机闻言，便拐进了直通t1航站楼的岔路。 卸下行李，放在行李车上，曹吾和小郭两人匆匆往售票处走去。 “你好，请问今天这个女孩来买过机票吗？”曹吾拿着手机，冲1号售票处的票务人员询问。 “呀！曹吾？”女票务员看到曹吾，忽然惊喜的捂住了嘴巴，继而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拉住了曹吾，兴奋道：“我是你的歌迷！” “呃……你好。”曹吾尴尬的笑了下，赶忙拿起手机又问：“你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吗？” 票务员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仔细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说：“好像见过。” “那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哎呀！我太激动了！你让我缓一下！”票务员捂着胸口，深呼了两口气：“你再让我看一眼。” 又看了看，这回票务员确定了：“我见过她，她来买票来着。” “是直达京城的票吗？”曹吾忙问。 “对对对！就是直达京城的。” “她买的是哪一班？” “我记不清了……”票务员皱眉思索：“反正是最近的一班，应该早就飞走了吧？” 曹吾失望了拿回了手机。 小郭推着行李车，小声询问：“那现在咱们去哪儿？” 曹吾环视了一圈，诺大的机场，到处都是人，想在其中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何其困难。 他叹了口气，冲不远处的摆渡车抬了抬下巴：“去t1吧。” 两人上前，将行李搬上摆渡车，坐着车子往t1航站楼而去。 曹吾并没有看到，二楼一个角落里，方绿筱正站在玻璃栏杆背后，看着他远去，眼中满是失望。 两点零五分，方绿筱登上了飞机。 看着窗外，十分钟前，她目送了台北直达纽约的航班起飞。 打开飞行模式，信息叮叮咚咚闪成一片，方绿筱一条条的看完。 “旅客们，请关闭手机，系好安全带，飞机准备起飞了。” 她打开对话栏，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但还是打出了三个字。 “分手吧。” 点击发送，下一刻，她抵着前座靠椅，泪如雨下。 第二百九十七章 休斯顿德州人 《rockorbust》的持续火爆让索尼十分开心，认为自己捡到了大便宜。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捡到了大便宜。 哥伦比亚在解约前，还是尽心尽力帮黑洞乐队宣传了一个月，柯南秀等节目也让一部分美国人认识了黑洞乐队。 而星海这边利用和篮协的关系，搭上了nba的线，和火箭队成功捆绑在了一起，并且随着火箭队的良好发挥，高歌猛进，热度持续走高。 索尼虽然利用己方渠道，通过新兴的直播等方式，帮助黑洞乐队打开了网络用户市场，但也有摘桃之嫌。 不过也正是因此，索尼对这次合作十分上心，平井一夫专门打电话给了海外事业部的负责人，要他务必做好这次的合作宣传工作，争取再接再厉，帮黑洞乐队登一次顶。 鉴于黑洞乐队和火箭乐队良好合作的前车之鉴，索尼帮黑洞乐队找到了最合适的宣传渠道。 索尼每年在广告投入上的预算并不算多，几亿美金的广告费分散在全球市场上，完全溅不起什么浪花。 因为“经费有限”，索尼的广告部门都恨不得把一分钱当两分钱花。 在他们的严格把关下，他们只选择高端，效果好的广告进行投放。例如在好莱坞大制作的科幻电影中植入广告，参加高科技展会，赞助体育赛事等。 索尼常年赞助nba，很早以前，双方就合作推出了《nba》相关的ps主机游戏，互惠互利，赚得一塌糊涂。 也是因此，当初牛莉才那样放低姿态，寻求和索尼的合作，就是为了整合黑洞乐队在nba这条线的优势。 因为眼馋ea的《maddennfl》系列的火爆，索尼也在这几年积极接触美国职业橄榄球联盟，想要推出自己的橄榄球主机游戏。 要知道，橄榄球在美国可是比篮球更加火爆的体育赛事，每年的超级碗总决赛甚至被称为美国的春晚，那是一年中全美上下最大的盛会。 这两年，索尼将很大一部分广告投入都放在了赞助nfl的比赛上，一方面是借助这个平台进行宣传，一方面也是向联盟示好，希望能够进行深度合作。 索尼为黑洞乐队准备的宣传活动，正是赛程临近尾声期间的一场比赛的赛前表演。巧合的是，对阵双方是休斯顿德州人和纽约喷气机。 nba和nfl的球迷互有重叠，很多人都同时是两种赛事的观众。黑洞乐队目前是休斯顿最为市民所熟知的一支华国乐队，他们是火箭队的“神奇外援”，这支“神奇外援”将会出现在德州人的主场上，这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众所周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总裁穆恩维斯是纽约喷气机队的球迷，他和球队老板是好朋友，每年都会带着妻子孩子观看球队比赛，每场都不落。 前段时间刚刚爆出哥伦比亚唱片起诉黑洞乐队所在的星海文化的新闻，并且黑洞乐队转而和索尼签订了合作协议，而索尼又是这场比赛的赞助广告商，这就为还没开始的比赛营造了些场外的议论出来。 曹吾的心情很不好，这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从他在机场降落，收到一条短信后，他身上郁结的暴躁气息就浓得化不开了。 巴图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很默契的没有问，只是按照既定的工作流程开展工作。 心头压着火气，耳边听着喷气机队的粉丝聒噪的呼喊声，曹吾只想把这体育场掀了。 从落地到现在，他给方绿筱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但都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这让他有些慌了。 方绿筱是个很倔的人，这点他早就知道。 她说出口的话，向来是很难改变的，这点他也清楚。 只是，她连自己的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么？ 曹吾已经给她发了好多条短信了，但凡她要是看了的话，也不会一个字都不回啊？ 这丫头！还真够绝情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给牛莉打过了电话。 牛莉答应他明天一早就去京城找方绿筱，他目前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牛莉身上了。 “曹吾，马上准备上场了。”乐乐过来找他了。 “嗯，知道了。”曹吾挎上吉他起身，来到了球员通道前。 “让我们欢迎，来自华国的黑洞乐队！” “ho~~！！” 这里是纽约喷气机队的主场，虽然没人明确说明过黑洞乐队是德州人队的支持者，但大部分喷气机队球迷还是将他们当做了坐在绿色海洋中的休斯顿人一般，喝起了倒彩。 曹吾眼中闪过一丝暴躁，冷着脸，往球场草坪前方走去，那里是他们演出的舞台。 纽约大都会球场是纽约喷气机和巨人队共享的主场，也是nfl中唯一一个共享主场的特例。 它是世界上造价最昂贵的体育场，最多可以容纳82500人，是全联盟最大的场地。 无法像nba球馆那样用大屏幕显示演出画面，没有带望远镜，眼神又不好的人，根本看不清球场上的人。 巴图他们在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曹吾有些不对劲，像是体内燃着一团火一般。 戴着麦克风，站在球场绵软的草坪上，曹吾抬头看了眼体育场上方的etothejungle！” “欢迎来到丛林！” “we'vegotfunandgames！” “这儿有刺激的游戏！” “wegoteverythingyouwanthoney，” “我们有你想要的一切，亲爱的，” “weknowthenames！” “我们知道那些名字！” 烦躁的怒火快要把曹吾撕裂了，他只想用嘶吼和高亢的吉他来发泄出来！ 巴图和乐乐也被他牵动，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度。 暴躁的音乐声经过扩音器的传播，几乎要将整座体育场掀翻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爱情是自私的 “筱筱。” 方绿筱刚来到宿舍楼下，就看到了早已在那里等候她的牛莉。 “莉姐。”她平静的上前打了个招呼，在牛莉还没开口之前，便抢着说道：“如果你是来帮曹吾当说客的，那就别说了。” 牛莉虽然已经预料到她会是这个态度，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接坚决。 这次的事儿棘手了呀！ “筱筱，我不是来当说客的，我是来把事情给你解释清楚的。” 方绿筱很平静：“当时你不在场，我在场。” 牛莉一窒，这话说的，直接就把话头堵死了啊！ 顿了下，她说道：“筱筱，虽然我当时不在场，但是，我相信曹吾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曹吾是不会，但有人会。”方绿筱一句话又堵得牛莉说不出话了。 方绿筱迈步要往宿舍楼里走，牛莉赶忙拦下了她：“筱筱，这样，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好吗？” “好，我进去放东西。”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学校后门的茶室，找了个隔间坐了下来。 要了壶茶，两人对面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 喝完了第一杯，牛莉拿起坐在酒精底座上加热的茶壶，帮方绿筱续上茶水，借此打开话题：“曹吾发了好多短信给你，你看了吗？” “没有。” “为什么？” “如果他想解释，就当面跟我解释。” “可是他真的走不开啊……”牛莉解释说道：“现在是他们在美国宣传最重要的时候，公司和索尼通力合作，要将黑洞推到公告牌榜首，在美国站稳脚跟，这个时候，他不能回来的。” “我知道。”方绿筱很平静：“所以我跟他说了，有什么事儿，等他回来再说。” 牛莉张了张嘴，皱眉说道：“可是你不接他电话，不回他信息，他在那边安不下心来啊！” “那就是他的事儿了。”方绿筱淡淡说道。 “不是……”牛莉有些无奈：“筱筱，你一直都很聪明，但这次的事儿办的不漂亮，当时出现问题，就应该当时解决，你赌气跑回来，搞得两边冷战，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知道对我没什么好处，甚至还有可能失去他，但我一定要这么做。”方绿筱的语气很坚定。 “那为什么呢？”牛莉想不通。 方绿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曹吾很优秀，非常优秀，他就像夜空中一朵明亮的烛火，吸引着像我这样的飞蛾。” “我知道，娜娜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她的话让牛莉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方绿筱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看着透明的玻璃茶壶下方底座中央的小火苗，平静说道：“我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喜欢他的人。娜娜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试图接近他的人。他身边不缺异性，从上学时的刘静姝，到现在的娜娜，乐乐也有些喜欢他，就连你，也对他产生过好感吧？” 身躯一震，牛莉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方绿筱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说道：“这很正常，他那样优秀的人，怎么会缺人喜欢呢？但是，他又是那样懒的一个人，感情貌似从来都不是他的必选项。我之所以能够和他在一起，也是因为我很了解我自己，我足够喜欢他，也足够主动。” “但是，感情是需要双方经营的，我能够确认我足够爱他，但却从来无法确认他是否爱我。” “和他在一起四年多，我很幸福，但总有一种焦虑在纠缠着我。我以为是我和他之间不断拉大的差距从而产生的自卑感，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是因为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一句爱我而感到恐慌。” 牛莉沉默着，一言不发。 “莉姐。”方绿筱看向她：“解决这件事的关键不在我，而在于他。” “当时我当然可以留下来，把误会讲开，但以后呢？我不在的时候，再有其他女孩钻进他的房间呢？” “他不是犯人，我也不是警察，我还能天天晚上跟他视频连线睡觉，监视着他吗？不可能的。” “发生这样的事，只有一个愿意，就是他不够爱我。”方绿筱的眼神变得哀伤：“如果他心里时时刻刻装着我，就会有一条线，他就不会喝成那个样子，就不会给别人可以接近他的机会。” “从头到尾，我对他的爱都远超过他对我的爱，他就像一个长辈一样在照顾我，给我钱，买房子给我住，但我只想听他说一句爱我。” 沉默片刻，牛莉说道：“你知道他是爱你的。” “我知道，但是还不够。”她抬眼看向牛莉，认真说道：“我要让他自己告诉我。” “我能原谅他第一次，也能原谅他第二次，但我绝对不允许再又下一次。” “我不敢冒险，但却必须冒险，我必须让他真真切切的认识到对我的爱，到底够不够支撑我们的一生。” “如果他无法明确爱我，并在心底设下一道坎，杜绝类似的事发生，我也只能选择离开。” “爱情是自私的，我宁愿不要，也不和别人分享。” 牛莉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喝着茶水。好半晌，她才抬起头来，像是重新认识方绿筱一般仔细的看着她。 “莉姐，我和你说的话，我希望你别给他说，我不想影响他的判断。”方绿筱十指环拢着杯子，低头轻声说道：“我从来没在他面前任性过，这次，我想任性一回。” “好，我答应你。”牛莉点了点头，继而严肃的说：“不过美国那边的宣传确实安排得比较紧，姐确实不能放他马上回来找你。” “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公司那么多人要吃饭，我拎得清。”方绿筱轻轻叹了口气：“让我们两个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也好。” “谢谢你。”牛莉由衷的说。 “我该回去了。”方绿筱起身。 “我也该走了。” 两人出了茶室，牛莉忽然叫住了方绿筱。 “我确实很欣赏曹吾，也有段时间对他挺有好感，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牛莉笑了笑：“姐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方绿筱微微笑着问。 “不告诉你。”牛莉笑着挥了挥手：“走了！” 回到车里，牛莉坐在后座，给曹吾打了个电话。 美国那边是午夜时分，曹吾很快接通电话，迷糊问：“莉姐？你那边怎么样？” “这事儿啊，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我也不方便插手了，等忙完这段时间，你回来自己处理吧。” 挂了电话，她想了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郭总，在国内吗？魔都？晚上有空没？一起吃个饭？” 第二百九十九章 笑不出来 曹吾挂了电话后就没睡，他点了瓶红酒让酒店服务生送了上来，喝到了天亮。 对方绿筱的感情，他有些迷茫。 这辈子和方绿筱走到一起，是他没有想到的，因为在上辈子，他一直是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 上辈子，他谈过几场恋爱，但时间都不算长。 他发现，自己并不享受恋爱的感觉。 在做好音乐之外，他最大的梦想，其实是一个人出去旅行，那也是他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他当初跑去新疆上学，其实也有独处一段时间的向往，自驾去新疆的那段旅程至今仍是他非常美好的一段回忆。 他喜欢在旅途上认识不同的朋友，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从此就咫尺天涯，但也会成为他一生的财富。 但他没有想到方绿筱会追去新疆。 前世方绿筱考的学校正是她目前读研究生的这所大学，因此，当方绿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也有些迷茫，还有些不知所措。 方绿筱是第一个被他改变了命运轨迹的人，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在方绿筱主动对他说起喜欢后，他没有拒绝，而是被动接受，现在想起来，除了感动以外，也是有一丝对命运的恐惧和屈服在里面的。 自己喜欢筱筱吗？曹吾现在可以给出肯定的回答，爱她吗？曹吾不敢说。 正如他所说的，他从没想过要和一个人结婚，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那就别耗着人家了，放人家走吧？或许离开你，人家能够找到更好的归宿呢？ 他舍不得。 贱吗？是挺贱的，但谁又能舍得呢？ 酸涩的酒水被他吞下，晕晕乎乎中，他的眼前全是方绿筱的音容笑貌。 他忽然发觉，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一起走过了四年多的时光，他已经习惯了有她的日子。 哪怕远隔万里，哪怕只能隔三差五打个电话听听对方的声音，发个视频看看对方的样子，但无论任何时候，都知道有一个人在牵挂着你的感觉，却是他上辈子几十年从没体会过的。 曾经他以为那可以用母爱代替，但现在他才明白，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想到老妈，曹吾心中感觉到的更多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而想到筱筱，他感觉到的，却是一种踏实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爱情？ 曹吾很想苦笑，但却笑不出来。 叮咚！ 门铃被按响，曹吾起身打开门，是小郭来叫他起床了。 闻到曹吾身上的酒气，小郭愣了下，才小心的提醒说道：“曹哥，咱们一个小时后出发。” “知道了。”曹吾关上了门。 一个小时候，乐队一起乘车往芝加哥广播电台行去，今天他们要参与一档音乐广播节目的录制。 即便在网络如此发达现代，广播电台依然是相当一部分人收听音乐的主要方式。 公告牌最具说服力和含金量的榜单hot100的数据贡献比例中，电台提供的数据也占到了55%，是最重要的数据来源渠道。 另外的45%则被下载销量、主动流媒体和实体销量瓜分了。 根据全美最大的电台监测公司尼尔森的广播数据系统提供的年度分析报告中的数据显示，广播仍然是大部分黑人和西班牙裔接触音乐的主要渠道，而这两个族裔的人群就占了美国广播听众的30%以上。 而且随着音频领域的扩大，黑人和西班牙裔成年人对用新方式收听音频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黑人和西班牙裔成年人不仅比白人更有可能使用音频流媒体服务，而且对使用或订阅音频流媒体服务也很感兴趣。 报告中的数据很有趣，所有用户中，有52%的黑人消费者正在使用音乐、广播和播客流媒体服务，45%的西班牙裔消费者也这么表示。相比之下，只有4/10的白人消费者使用此类流媒体服务。 由此也可以看出，电台和流媒体的主要用户群体以黑人、西班牙裔为主，而传统实体唱片的消费主力军则是白人。 因此，想要让排名更进一步，黑洞乐队必须要将电台宣传做到位。 但因为目前绝大多数黑人都去玩hip-pop、雷鬼、电子等音乐了，发源自黑人音乐的摇滚却逐渐变成了白人音乐，因此，黑洞乐队的宣传对象便瞄准了西班牙裔族群。 黑洞今天参与录制的就是一档面向西班牙裔用户的电台音乐节目。 西班牙人对音乐的热爱是铭刻在他们民族的血液当中的，吉他也是从这个国度发扬光大，成为世界三大乐器之一的。 欢快的音乐，可口的美食是每一个意大利人的追求，也塑造了他们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 只不过，电台主持人欢乐的情绪并没有感染到曹吾，他坐在主持人身旁，心事重重，无奈的主持人只得将话题转向乐乐他们，节目才得以继续。 趁着广告的空挡，不满的节目主持人向录音室外的负责人提着意见，认为曹吾是来砸场子的。 曹吾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对，提醒自己打起精神来，配合主持人把节目录完。 节目末尾的时候，安排了他进行一段吉他表演。 西班牙是佛朗明哥吉他的故乡，曹吾是玩吉他的，自然得来一段佛朗明哥才行。 西班牙人大多爱憎分明，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纯正欢快，热情奔放的吉他曲从他指下流淌而出时，节目主持人马上放下了对他所有的意见，开心的举起双手，帮他打起了拍子。 录音室外的电话编辑也开心的站起身跳起了舞，一点没有正行，完全不像是在录节目。 佛朗明哥在整个欧洲以及中亚地区十分盛行，国内新疆也有一批佛朗明哥吉他好手，曹吾在南疆游玩的时候，就遇到过好几个小伙子，抱着吉他走街串巷的撩妹，手底下功夫十分纯熟。 那还是上学时和筱筱一起去的…… 完了，曹吾有些绝望，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方绿筱。 第三百章 无良记者 《rockorbust》上线两个多月后，终于登上了公告牌hot100的榜首位置，将榜上一众欧美歌手、乐队组合踩在了脚下。 这一消息不光在美国引起轩然大波，早就在关注这一专辑动向的国内媒体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发出通稿，向所有国人宣布了这一好消息。 《华国乐队登顶美国公告牌排行榜榜首！》 《黑洞乐队登顶美国乐坛！》 《星海文化、索尼联手，打造世界一流摇滚乐队！》 巨大的标题出现在了各个社交媒体的头版头条位置，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 而一些私人公众号、自媒体用的标题更是各种夸张吸睛，无所不用其极。 《黑洞乐队：美国没一个能打的！》 《华语摇滚巅峰之年！黑洞乐队登顶美国乐坛！》 《娱乐圈最有知名度的五大光头，第一名无人质疑！》 随着专辑的火爆，黑洞乐队也逐渐被越来越多的美国人民所熟知，与此同时，黑洞乐队在美国的宣传浪潮也进入到了最为紧锣密鼓的时段。在索尼安排的通告宣传活动之外，还有一百多家电视、电台媒体联系到索尼，想要采访黑洞乐队，其中不乏一些不亚于《柯南秀》的知名节目。 黑洞乐队未来半个月的行程都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平均两天要跑三座城市，经常连续几十个小时睡不了觉。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实实在在的money，单是通告费，黑洞乐队就已经赚回超过五百万美金了。 索尼之前找代工做出的第一批实体专辑也卖光了，他们正在加急灌制第二批专辑。 鉴于上次演唱会的成功，索尼计划在明年年初帮黑洞乐队策划一场全美巡回演唱会，一切费用由索尼承担。 但前提是黑洞乐队得出第二张英文专辑。 黑洞乐队一时半会回不来，望眼欲穿的国内媒体只能挖出以前的新闻冷饭，炒了再炒。 找不到黑洞乐队的人，就找他们的亲戚朋友，老师同学。 一时间，香城又多出了不少记者媒体的身影。 而作为黑洞乐队核心人物曹吾的女朋友，方绿筱的行踪也被人曝光了，不少记者直奔京城，来到学校堵她。 方绿筱不厌其烦，除了上课以外，其他的时间都躲在宿舍不出门，哪怕出门也是脚步匆匆，不接受任何采访。 “方小姐，回答一个问题吧！就一个！” 几个记者在通往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等到了方绿筱，举着话筒上前想要采访。 方绿筱却只是摆着手，拒绝采访，一边快步摆脱了他们。 “靠，问个问题而已，至于吗？”一个记者不满的嘀咕了句。 “谁说不是呢？躲咱们跟躲什么似的。” “人家不接受采访，你能拿人家怎么办？”一个男记者笑着问：“怎么着，回么哥几个？” “我不回，任务没完成，回去挨训啊？”一记者拎起背包，往宿舍楼走去：“这位少奶奶不接受采访，我采访别的人还不行么？” 眼前一亮，那男记者起身跟上，笑着说：“是哎！咱采访其他人不也行么？去问问看，有没有她同学或者舍友的，凑合一篇稿子回去交差也不错。” 俩记者来到宿舍楼前等候，碰见个出来的女生就问：“你好，你认识方绿筱吗？” 大部分人都说不认识，就在他们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抱着书走出来，他们随口问了句：“同学，你认识方绿筱吗？” “你们找她？”那女生停下脚步：“她去上课了。” 俩记者一愣，面色一喜，上前问道：“你是她同学？” “我是她舍友。”女生问：“你们是她什么人？” 一个反应快的赶忙说：“我们是星海文化的，有东西要送给她。” “她去上课了，要中午才回来。” “中午啊？有点晚……”反应快的记者赶忙说：“那要不你带我们去找她吧？” “可是我要去图书馆的……”女生想了想，说：“不过也顺路，你们跟我来吧！” 俩记者相视一笑，迈步跟上。 女生走得不快，俩记者更是有意放慢脚步，口中不停的向她套话。 女生并没有警惕，边走边和他们聊得挺开心。 “听说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啊？”那记者用话术套问了句。 “有吗？”女生想了想，点头说：“好像是，应该是和她男朋友吵架了吧？以前他们晚上经常要打电话，聊视频，但最近有一段时间没听见她给她男朋友打电话了。” 俩记者眼神一喜，故意装作疑惑的问道：“不会吧？他们感情挺好的呀？” “感情再好也会有吵架的时候呀？情侣偶尔吵吵架不是很正常？”女孩随口说：“不过这次他们好像吵得挺凶，反正她好几天都睡不着觉，早上起来精神都很差。” 俩记者交换了个眼神，故意问：“那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分手了？” “分手？应该不会吧？”女孩有些惊讶，但随即想了想，说：“不过也不是没可能，我晚上得问问她……到了，教学楼就是那栋，我得去图书馆了，拜拜。” 和女孩分别，一记者从兜里掏出了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分手？应该不会吧？不过也不是没可能。” “稿子有了！”记者得意的抛了抛录音笔。 没想到这次来能挖到这么个消息，要知道最近关于黑洞乐队的新闻可是火爆得不行，要是把这篇稿子交出去，奖金还不是大把的有？ 他们不是八卦媒体，但也算不上多有节操，这年头，有钱不赚都是傻子。 这录音自然不会放出去，不过万一曹吾他们到时候找起了麻烦，这就是护身符。 它能证明这消息不是他们杜撰出来的，要找麻烦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当天下午，一篇《黑洞乐队主唱曹吾疑似与女友分手》的新闻便出现在了网络上，并且被吃瓜群众疯狂转载。 很多歌迷痛呼人心不古，曹吾当年在演唱会上公开表白自己的圈外女友，被传为一时佳话，但感情终究抵不过时间，这一对模范情侣也面临散伙…… 很多人自动忽略了标题中的疑似二字，也排除了稿子中通篇的据知情人士透露，因为人们总是喜欢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第三百零一章 设备借我用用 按照常理而言，和明星情感相关的八卦消息，在没有得到本人证实或澄清的情况下，一般议论几天，也就慢慢忘了，直到当事人出现才会再次被大家想起。 但关于曹吾分手的消息却愈演愈烈，越传越夸张，甚至开始有人造谣他出轨，逼方绿筱为他打胎等等不实消息。 星海文化的反应速度很快，直接报警，连抓了好几个造谣生事的人，才算遏制住这股舆论。 哥伦比亚起诉星海的案件开庭时间快到了，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事。 牛莉知道是白键唱片在搞星海，也知道白键唱片知道自己知道了是他们在搞事，但因为没抓到他们的人，没有证据，也无计可施。 没有自己掌握的渠道啊！这是硬伤。 在公司最近的一次会议上，牛莉点名要在年底前确定公司综艺板块的合作对象，如果js卫视谈不下来，就和hn卫视谈，但明年星海文化的第一档综艺必须上马！ 公司外徘徊的媒体络绎不绝，企宣部的电话也快被打爆了，舆论迫切需要曹吾出现给出一个解释。 如果处理不好，黑洞乐队很可能会损失一大部分粉丝，品牌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牛莉也没想到，曹吾和方绿筱的一次误会，竟然会酿成公司的一次公关危机。 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这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该如何挽回损失。 她给方绿筱打过电话，想请她出面解释，但被她拒绝了。 牛莉当然也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舆论又是就是不分黑白是非和对错的。 看来得赶紧把曹吾弄回来了，反正美国那边第一波的宣传也接近了尾声，第二波的宣传也放在了年后，暂时没有那么紧张了。 三天后，魔都机场，黑洞乐队和星海文化的营销团队搭乘的航班落了地。 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媒体将机场接机口淹没了，所有人都在等待曹吾为这次的分手事件作出回应。 然而，率先走出接机口的巴图、乐乐和青松三人身边却并没有曹吾的身影。 “请问曹吾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吗？”有记者举着话筒问道。 “曹吾？”巴图装傻充愣：“我们在纽约机场的时候就分开了。” 记者们哪里还不明白，他们是被曹吾耍了。 曹吾肯定去京城了。 有记者马上回身打电话通知单位，让单位赶紧派人去京城抢第一手新闻，更多的则是追问起巴图三人来。 “巴图，关于曹吾最近的感情纠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我们这次新专辑拿到公告牌第一名的好成绩，和专辑质量是分不开的，但如果没有歌迷的支持，我们是走不到今天的！” “乐乐，网上有文章声称曹吾分手和……” “没有错！我们在旧金山的演唱会非常成功，也感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我们会继续努力哒！” 任记者们如何询问，巴图他们只是抓住专辑的公告牌成绩大谈特谈，至于其他的话题则一概避不开口。 见问不出东西，记者们也只得把话题转向了黑洞乐队此次美国市场开拓之旅上。 时间倒退回一天前，曹吾只身一人，落在了首都国际机场。 他买了顶假发，桃心形状的一块，粘在了头顶上，戴着个墨镜，一身宽宽大大的hip-pop装束，不熟悉的人猛一下还真认不出他来。 他没带什么行李，空着手搭上出租车便径直向方绿筱的学校行去。 坐在后座上，他再次拨打方绿筱的电话，但却依旧没人接。 这些天他过得很煎熬。 他也曾对别人说过，珍惜眼前，不要错过之类的大道理，但真正轮到他身上，他才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这些天以来，他也总算想通了，方绿筱的生气，根本不是因为这一次的误会，而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对她的忽视。 他曾经保证过，会在她准备考研的那段时间，每个月去看她一次，但因为录节目，食言了。 他也在电话里说过，过几天去看她，但过了几天又几天，最后还是她忍不住跑来看他。 这样的事发生过无数次，一开始，他还会感觉有些愧疚，但后来却开始觉得理所当然。 他认为，只要能够保证她的吃穿用度，就算少见几次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爱我，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他认为，只要以后能多抽出点时间来陪她，现在隔得远了点，也没什么，自己在挣钱啊！反正她爱我，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她爱我……他发觉到，自己将筱筱的爱，当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毫无愧疚的享受着，却一再忽视，她一个人呆在新疆，一个人准备考研，有多苦闷；她一个人在京城学习，身边没个体己人，有多孤单…… 曹吾啊！你太自以为是了。 到了学校，曹吾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方绿筱住哪栋宿舍楼。 不过前些日子因为记者的增多导致方绿筱在学校里出了名，曹吾问了两个同学就问到了她宿舍楼的位置，找到了楼下。 宿舍楼下有些热闹，一个相貌有些憨厚老实的男生正抱着一把吉他，站在一圈用果冻和蜡烛拼成的心型区域中，腰间别着个导游专用麦克风，对宿舍楼喊话。 “马冬梅！我喜欢你！” 看样子他已经来了一阵儿了，身边围了不少人，正在笑呵呵的看热闹。 八楼的窗口中伸出了一个女生脑袋，冲下面喊：“你别喊啦！” 男生冲她招手：“你下来！” “哈哈！”大家哄笑，那女生的舍友们也伸出了脑袋，笑嘻嘻的开玩笑喊：“苏大强，你抱的吉他是摆设吗？歌都没唱，马冬梅怎么能下去呢？快唱歌！” “你们让她下来我就唱。” “你先唱她再下去！” “好！说话算话啊！”那男生却也不露怯，扯着嗓子唱了一首《**裸》，虽然唱得很难听，吉他也弹得很生涩，错了好几个音，但好歹还是把女生唱下来了。 “马冬梅！做我女朋友吧！”他冲跑下楼的女生喊道。 女生含羞带怯的说了句什么，两人便搂在了一起，旁边看热闹的女生们欢呼起哄，男生则乐着从旁边的背包中掏出没摆完的果冻给她们塞：“请你们吃喜冻！” 曹吾还没听说过有东西叫喜冻，不过大家也没在意，笑嘻嘻的将袋子中和地上的果冻分了，讨个彩头。 忽然，曹吾上前，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问：“哥们儿，你这设备借我用用行么？” 第三百零二章 我是真的爱你 “不行，我还得去还给人家呢！”男生一口回绝。 人群散去，男生和女生腻歪了一会儿，便牵着手一起去吃饭了，曹吾站在宿舍楼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方绿筱住哪个宿舍。 我这男朋友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拿出手机，给方绿筱发了条短信。 “我在你宿舍楼外。” 没有回复。 他没办法，只能干等。 一直到中午，他才看到方绿筱和一个男生从远处走来，有说有笑。 心里忽然像被扎了一下，他快步上前，迎了上去。 “筱筱！” 他喊了声。 方绿筱看着他，一脸古怪：“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换个风格呗。”曹吾笑着，但墨镜后的眼睛却忍不住打量着她身旁的那个男生。 方绿筱对他可太了解了，不动声色的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学弟，魏瑾风，这是我老同学。” “什么老同学。”曹吾一把将她搂了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由分说，吧唧在她脸上亲了口。 魏瑾风有点尴尬，挠了挠脑袋笑着问：“是曹吾哥吧？我一看见你就认出来了，我是你歌迷，能给我签个名不？” 曹吾愣了下，低头一看，却见方绿筱正似笑非笑的瞅着他，不由得老脸一红。 “筱筱姐说你来了，知道我特喜欢你，就带我来找你要签名了。”魏瑾风从包里掏出一张专辑：“黑洞的每张专辑我都买了，我最喜欢这张，《摇滚乐势力》。” 曹吾有些尴尬，便哈哈笑着接过魏瑾风专辑和记号笔，在专辑封面上签下了名字。 “那个……你能再和我合张影吗？”魏瑾风不好意思的问：“我想发给我女朋友，让她看看。” “没问题。”曹吾一口应下，魏瑾风便将手机递给了方绿筱：“筱筱姐，帮我拍一张。” 方绿筱没说话，接过了手机。 魏瑾风兴冲冲的站在曹吾身旁，抬头看了看，小心翼翼的问：“哥，你能把假发摘了吗？” 曹吾有些无语，愣了下才说：“粘上的，不太好摘啊！” “那没事，那就不摘了。”魏瑾风赶忙说。 曹吾摘下墨镜，看向镜头，身旁的魏瑾风咧着嘴笑得开心。 “看镜头。” 方绿筱看着画面中，魏瑾风的脑袋后面伸出了一个剪刀手，差点没憋住笑。 强忍着拍了两张，她将手机递还给了魏瑾风，后者便连连道谢着离开了。 魏瑾风走后，曹吾和方绿筱站在一起，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上完课了？”曹吾先开口。 “跟你有关系么？”方绿筱仰脸看着他，回了一句。 “怎么没关系？咱俩不是老同学么？”曹吾开玩笑说了句，但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方绿筱闻言眼神一冷，越过他就向宿舍走去。 “别别，筱筱，我开玩笑的……”曹吾赶忙跟上，连连解释，但方绿筱只是充耳不闻。 “筱筱。”他伸手拉住她，认真说：“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好么？” “好，你解释吧。”方绿筱抱起胳膊，看着他说。 曹吾忽然弯下腰，直接抄起她，往校门口走去。 “你干嘛？”方绿筱惊呼一声。 曹吾故意虚了下劲儿，怕掉下去，方绿筱只得伸手搂住曹吾的脖子，整个人便挂在了曹吾身上。 拦了辆出租车，两人往家里小区行去。 一路上，方绿筱只是板着脸，别过头去不理他。 曹吾抓着她的手，她也抽不开，只能任由他抓着。 回到房子里，方绿筱才开口问：“你带我回这里干嘛？” 曹吾拉着她，来到录音室，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坐在了她对面的合成器前。 模拟出小提琴的音色，曹吾按下琴弦。 婉转悠扬的琴声出现，如同潺潺溪流，一点一点磨去了方绿筱心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防，让里面的温柔缓缓流淌，继而从眼神中流出。 方绿筱有些无奈，她很了解曹吾，曹吾也很了解她。 曹吾知道这是她的软肋，无论如何，她都无法不喜欢温柔唱歌给她听的曹吾。 大提琴深厚的音色中，曹吾缓缓开口。 “曾经自己，” “像浮萍一样无依，” “对爱情，莫名的恐惧，” “但是天让我遇见了你。” 方绿筱有些恍惚，她想起了第一次，自己向曹吾告白时，他的迟疑和退缩。 “我初初见你，” “人群中独自美丽，” “你仿佛有一种魔力，” “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 这首歌和曹吾之前所有高亢激昂的歌都不同，他的声音放得很低，但其中却饱含着浓烈得几乎能被触到的情感。 “从此为爱受委屈，不能再躲避，” “于是你成为我生命中最美的记忆，” “甜蜜的言语，怎么说也说不腻。” “我整个世界已完全被你占据……” 曹吾停了下来，方绿筱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呼吸也变得颤抖了起来。 看着她，像是要将她每一缕发丝都铭刻在心里，曹吾缓缓开口唱道。 “我想我是真的爱你……” “我是真的爱你。” 方绿筱的心一下就化了。 看着他，眼神已经完全被温柔的爱意占据，有晶莹的泪花泛起。 从歌词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蹉跎半生的老男人，对爱情失望后，却遇到了对的那个人，那种忐忑，迟疑，退缩，最后坚定信念，鼓足勇气去爱一个人的心情…… 曹吾没有再继续往下唱，他起身来到了方绿筱的面前，单膝触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首饰盒。 轻轻打开，一枚晶莹的戒指正躺在其中。 方绿筱惊讶的捂住了嘴，眼泪瞬间涌出，她是真的没想到，曹吾会有如此举动。 “筱筱。”曹吾仰头看着她，认真的说：“以前的我，一直将这一生当做一场游戏，我把自己当做一个过客，甚至是一个旁观者。我一直封闭自己的内心，除了父母以外，我不愿对任何人表示亲近，因为我知道我注定要离开，而且我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但是，是你，像阳光一样照进了我的心里，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丝温暖，也产生了一丝留恋。这段日子里，我幻想过无数次没有你的未来几十年，那种感觉让我不寒而栗。我不想失去你，我想和你一起过完这一生。” “筱筱，嫁给我好吗？” 方绿筱已经泣不成声，只能拼命点头，作为回应。 轻轻将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曹吾起身，紧紧将她拥进了怀里。 第三百零三章 新专辑该启动了吧？ “喂？妈，你干嘛呢？”曹吾和张佳倩通着视频电话。 “今天休息，和你爸一起出来爬爬山，活动活动。”张佳倩举着手机，将镜头对准不远处的小寺院，笑呵呵的说：“看到没？普贤寺，记得不？” “当然记得，我小时候你和我爸带我去过几次。” “扩建啦！比以前大了，一会儿我去替你上柱香，你经常在外面跑，得多向菩萨诵念，求他保佑你。等你过年有空回来，我们再来一趟，请一尊佛供在寺里。等菩萨收了你做小弟，你在外面跑，我也就放心了。” “好。”曹吾点点头，忽然将手机扭向身旁：“妈你看这是谁？” “筱筱！你和小吾在一起呢？”张佳倩说着，指了指曹吾，数落道：“我跟筱筱视频的时间可比你长，你可真是的，把筱筱一个人扔在京城，也不回去看看人家。” “我这不是来了么？”曹吾无奈笑着说。 张佳倩不搭理他，乐呵呵的问方绿筱：“什么时候放假啊？” “快了，下个月吧。”方绿筱往曹吾身旁坐了坐，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流露。 “妈，我爸在跟前吗？”曹吾问。 “没，他在那拍照呢！”张佳倩将摄像头对准曹文皓，他正举着相机，凑在一株从树杈落泥上开出的花儿前拍个不停。 “你把他叫过来，我有事儿跟你们说。” “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秘？”张佳倩闻言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曹文皓叫了过来。 “妈，爸，你们看。”曹吾将右手举起，方绿筱的手一直被他捏在掌心，他将戴在她中指上的戒指对准镜头，笑着说道：“我刚才向筱筱求婚了，她答应了！” “啊~~~！！！真的啊？”张佳倩的尖叫声震得网络都卡了一下，她兴奋的举着手机，一个劲的问：“就刚才吗？是在你家里？天呐！太好了！你们领证了吗？哦，户口本不在你们那儿，领不了证……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领证儿？” “我来说两句……”曹文皓把手机抢去了，他笑呵呵的看着手机，冲曹吾比了下大拇指：“儿子，老爸佩服你！够爷们儿！什么时间抽空和筱筱回来一趟，我们一起去她家，把这事儿定下来。” “不急，等过年吧！”曹吾笑着说：“怎么？您还怕她跑了不成？” “当然！筱筱这么好的姑娘，多少人做梦都想娶，好不容易被你骗回来，肯定要抓紧时间定下来呀！不然她反悔了，你哭都来不及！”曹文皓开着他的玩笑，又冲筱筱说：“筱筱，你放心，你嫁到我们曹家来，绝对不会亏待你！曹吾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给我说，我收拾他！” 张佳倩抢回了手机：“筱筱，阿姨过两天去看你啊！” 方绿筱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阿姨，没多久就放假了，等放假以后，我和曹吾一起回去看你们。” “还叫阿姨呢？是不是该叫别的？”张佳倩冲她挤眉弄眼。 曹文皓在一旁吐槽她说道：“这还没过门呢！人家都是在婚礼上，给了红包才改口呢！” “我提前过个瘾不行啊？”张佳倩凑近说道：“筱筱，等会阿姨就给你发微信红包，先叫一个，乖！” 方绿筱看了看曹吾，脸颊有些粉红，害羞的喊了声：“妈~！” “啊哈哈哈哈哈！”张佳倩笑开了花：“哎！真乖！老曹！咱们也有女儿了！” 两人在电话那一头傻乐，曹吾赶忙开口说道：“好了，先不跟你们说了，我们还得给筱筱爸妈说一声呢！” “行行行！去吧！”张佳倩摆手说：“我和你爸也要下山了，下午我们就去城南观音庙，请一尊送子观音回来！” 曹吾无奈，摆摆手说道：“挂了，拜拜！” 方绿筱也在一旁挥手告别。 紧接着，两人又给方爸爸和方妈妈发了视频，通知了这个消息。 不出他们所料，方爸爸和方妈妈也惊喜万分。 尤其是方妈妈，她此前一直在担心，因为她看到许多娱乐圈的歌手明星怕失去粉丝，很多都到了好晚才结婚。 她还怕曹吾不愿意早早结婚，耽误方绿筱的青春，却没想到曹吾这次回来，直接就确定了两人的婚事。 和曹文皓夫妇俩一样，方爸爸和方妈妈也在催促他们早点回去领证结婚，把事儿定下来。 不过曹吾和方绿筱两人则都没这个想法。 主要是方绿筱这边学业还没完成，而且在她看来，结了婚就得生孩子，她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曹吾支持她，他这几年的工作也处在上升期，的确不是个结婚的好时候。 但抽空把婚订了还是可以的。 方绿筱不想搞得很隆重，因此，两人便商量着，就当是一次普通的私人聚会操办一下，请些亲朋好友来，在他们的见证下公布订婚就挺好。 这事儿曹吾揽了过来，日期就暂定在了过年后。 下午方绿筱就没回学校，两个人腻在一起，好好过了一把二人世界。 曹吾不着急回公司，巴图请假回nm了，他堂弟的毕业典礼需要他出席，他们的乐队会在毕业典礼上演出。 接下来的几天，曹吾便当起了“家庭主夫”，每天接送牛莉去学校。 闲暇里两人便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两人的街拍也被人公布在了网上，此前流传的分手传闻便不攻自破了。 还真别说，这样的日子过起来还真舒坦，每天什么也不用想，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有佳人在侧，有事业为生，夫复何求？ 不过，老天爷不愿意让他闲着，只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牛莉的电话便打过来了。 “曹吾，新专辑该启动了吧？” “姐，让我休息几天不行么？” “我也想，但人家不让你休息啊！”牛莉叹了口气说道：“和哥伦比亚的官司在即，我们需要造势为对方造成压力。这种时候，新专辑的消息是最好的造势工具。也不用多的，先拿出首歌来撑撑场面，帮公司渡过难关再说，行么？” “巴图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吧！” “那我后天回去一趟。” 第三百零四章 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早啊！曹哥！” 点头打着招呼，曹吾径直来到牛莉办公室，却没见到她人。 巴图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见他进来，也没起身，只是打了个招呼，便继续盯着手机傻乐。 乐乐和青松在群里说下午才能到，巴图倒是到得挺早。 “莉姐呢？”曹吾坐在他对面，问了句。 “hn电视台的副台长过来了，她去机场接他们。” “提前了？”曹吾听牛莉说起过，因为js卫视迟迟讨论不出个结果，她已经安排人和hn卫视联系了，没想到hn电视台居然这么积极，直接来魔都找星海了。 见巴图只顾抱着手机，曹吾有些疑惑，问道：“乐什么呢？跟谁聊天呢？” “没谁。”巴图翻了翻身子。 “不对劲儿啊！不对劲儿！”曹吾挑了挑眉毛，起身上前，想拿巴图的手机。 巴图唰的就把手机藏到了身后，色厉内荏的嚷嚷：“你干嘛？我新买的手机！” “藏什么呢？给我看看！”曹吾上前按住他：“背着我们偷偷干什么坏事儿了你？老实交代！” “别别，别闹，我交待，我交待。”巴图笑着告饶，将手机拿了出来。 “你别给别人说啊！”巴图神神秘秘的说：“这次我回老家，认识了个妹子，我弟学校的，新入职的老师，教英语的，长得贼漂亮。” “禽兽啊！那可是你弟的老师啊！”曹吾哈哈笑着开他的玩笑。 “去！我弟都毕业了好么？”巴图笑着说：“而且我还比她大一岁呢！” “有照片吗？”曹吾颇为好奇，究竟是哪路神仙，居然能降服巴图这匹烈马。 巴图嘿嘿笑着，打开那女生的朋友圈，找到一张照片，给曹吾看了看。 确实漂亮，曹吾拍着巴图的肩膀：“确定关系了？” “哪有那么快？只是认识而已。”巴图拿回了手机，嘿嘿笑道：“正聊呢！聊呢！” 曹吾摇头感慨：“负心汉啊！你已经忘了曾经海誓山盟的娜仁了吗？” “靠，这都哪年的段子了还拿出来说。”巴图笑道：“不过说起来，我这次回去还见着她了，跟高中那会儿不一样了，变了好多。” “那当然，人家可是全国冠军，种子选手。” 巴图点点头说：“我就见了她一面，她已经去大阪准备参加今年的世界柔道锦标赛了。” 曹吾惊讶说：“是么？貌似石井慧退役以后，新一代的小将没几个特别有统治力的呀！娜仁这一次说不定真能拿个世界冠军回来呢！” 柔道作为一个起源自东亚地区的体育项目，各种比赛奖项也是常年被东亚人包圆了。每年的冠军不是假盘国就是华国。 两人闲聊着，曹吾也拿出手机给娜仁发了条微信，给她加油打气，祝愿她拿个好成绩。 不过她估计在训练，没有回复。 “对了，方绿筱那边你哄好了吗？”巴图忽然想起了曹吾去京城的目的。 “好了。”曹吾忽然伸出右手，冲他竖起了中指。 巴图先是愣了下，才注意到他中指上戴的戒指，直接蹦了起来：“哇靠！你丫的不是吧？用这招也太狠了吧？” “狠招有奇效啊！” “可以可以！”巴图哈哈笑道：“还是你玩得大！” 正说着话，小白推门进来了。 “咦？曹哥你到啦？” “刚到，牛总回来了？” “嗯”小白来到桌前找着文件，一边回答说：“陪刘台长去会议室了，你们也一起去吧！” “走。”曹吾起身，冲巴图招了招手。 两人往会议室走，正好碰到张嵘。 “刚准备去叫你们呢！”张嵘迎上前来：“牛总让我通知你们参会。” 牛莉、孙翔、老董他们已经在会议室了，曹吾两人进了会议室，正看到他们和对面坐着的刘副台长几人相谈甚欢。 “刘台长好！”曹吾两人客气的打招呼。 刘副台长姿态放得很低，主动起身和他们握手：“你们好，都是我们香城的骄傲啊！” “您抬举了。”巴图赶忙谦虚了句。 客套了一番，大家落座，刘副台长也重新开口。 “我们这次过来，也是带着诚意来的。星海文化和香城的渊源很深了，咱们也不说场面话了。如果星海文化选择和我们台合作的话，广告费我们愿意让出五个点来，作为制作投入。” 曹吾一愣，hn台愿意分广告费？不会吧？台里碰到什么麻烦了？ 他不知道牛莉和对方是怎么谈的，便坐在一旁，默默旁观。 牛莉对这个条件却不满意：“刘台长，既然你直说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说实话，你们的条件太苛刻了。现在国内大部分综艺节目制作的先期投入费用都是由电视台和合作企业共同出资，从没有过企业单独出资的情况。” “要知道一档综艺节目，制作费用都是千万起，多请几个明星就要上亿，这么大一笔钱，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刘副台长点点头，说：“我也能理解你们的难处，但我们的苦衷你也清楚，确实是没办法。我们可以以电视台的名义为你们担保，设备场地的使用费也可以做相应的减免。” 这条件很丰厚啊！曹吾有些纳闷，hn电视台到底碰上什么困难了？ 牛莉仍摇头说：“刘台长，不瞒你说，我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准备和哥伦比亚的官司，前段时间这事儿闹得挺大，你应该也听说了。如果这个官司打输了，星海就要向他们赔偿上千万美金的违约金，我们的资金链也很紧张呀！” 刘副台长面色如常，但却没开口，显然是有些不爽。 停顿片刻，他忽然将手中的笔拍在桌上，说：“这样，牛总，我也给你交个底，台里现在的确是拿不出钱来，广告费分成的比例，我们最多可以让出百分之十，这是我们的底线。” 牛莉想了想，笑着说：“刘台长，是这样，我们公司是很想尽快把综艺板块做起来的，如果贵台能答应我们几个条件，我们可以一分钱广告费都不要。” “哦？”刘副台长皱起了眉头。 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但说无妨。” 第三百零五章 敲定综艺合作 “第一，节目的完整版权归星海文化所有。” “第二，节目播出时间必须在hn卫视的黄金时间段。” “第三，节目录制地点必须在星海音乐学院大剧院里。” …… 听着她的要求，刘副台长的眉头越皱越紧，牛莉开的条件很苛刻，但他却没有一口回绝。 今年hn台斥资近亿打造的一台大型音乐类综艺节目，因为重量级嘉宾突然爆出丑闻，导致上面进行了严格审查，播出时间被无限期延后了。 已经临近年底，今年的预算已经用完了，明年的计划也已经确定，台里是挪不出钱来重新拍一档节目了。 况且时间也不够。 从节目筹备，策划，嘉宾邀请，到节目录制，都是要花时间的。 台里将相关的宣传全部停了，但节目空档还是要填充的。 hn台目前急需一个策划成熟，马上可以投入拍摄，并且还不用台里掏钱的音乐类节目上马，填补空缺。 这个条件同样苛刻。 所以，他才这么着急的亲自带队跑过来谈，不然的话，派个主任就打发了。 “我得向台长汇报一下。”刘副台长如此说道。 几千万的投资，当然不可能见一面就马上拍板，牛莉点点头，起身笑道：“刘台长远来是客，中午一起吃顿便饭吧！” 刘副台长心急如焚，但也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牛莉在公司附近的酒楼宴请了刘副台长一行，曹吾和巴图也一起作陪。 因为都要工作的关系，就没开白酒，牛莉拿了自己带的红酒，大家随意喝了点。 曹吾找孙翔问了下，才算了解到内里的缘由，对这次合作洽谈心里也有了数。 送刘副台长一行回了酒店休息，回到公司，刚在办公室坐下，曹吾便直接跟牛莉说：“他们会同意的。” 牛莉笑道：“当然，他们拖不起。” 巴图也插话说：“我估计就这条件，再加上让他们让出百分之十的广告利润，他们都愿意。” “愿意是愿意，但那样就彻底得罪他们了。”曹吾笑道：“就这条件也挺好，算是雪中送炭，他们还得承咱们的情。” 牛莉也认同说：“咱们得看长期合作，毕竟拍摄还是得用人家的团队，只要版权在咱们手上，一季节目录完，咱们的团队有了经验，再合不合作就是咱们说的算了。” 曹吾摇头说：“能长期合作还是长期合作的好，毕竟是家乡电视台。” “那是自然。”牛莉想了想，说：“咱们的准备工作也得抓紧展开了。” 她给几个中层领导，企宣部、市场部部长以及综艺部全员发了邮件，通知半个小时后在会议室开会，曹吾和巴图自然也要参加。 半个小时后，参加会议人员全部来到大会议室，二三十号人坐得满满当当。 “人都到了，那就会议开始啊！”牛莉看了看笔记本，抬起头来说道：“叫大家过来，是通知点事儿。算算时间，综艺部也成立半年了，当初从各个部门抽调过来的，都是各部门的精英，但这半年里，却一直都让大家做些杂活儿和培训工作，算是大材小用了。这次呢，到你们发挥能力的时候了。” “今天上午hn台的副台长亲自带队来公司，和我们谈了关于综艺板块的合作，十有**，是要定下来了。” “所以呢，我们得提前做准备了。” “郎部长，那份节目策划案会后你拿给曹总看一下，把具体细节再过一遍，曹总审核后再拿给我，务必要保密。” “董部长，市场部这边抓紧时间按照策划案设备清单联系厂家，对大剧院设备进行升级，舞台音响话筒设备全部用最顶级的，务必要将其打造成国内最好的舞台场地。” “潘部长，你们企宣部负责按照综艺部拟定的名单，开始联系歌手……” 牛莉有条不紊的发布着指令，这次会议只是个碰头会，提前打个预防针，真正大规模开展工作还是要等和hn台正式签订合同以后。 和他们料想的一样，第二天刘副台长第二天又来了公司，拍板敲定了合作。 没办法，时间拖一天就晚一天，hn台很着急。 刘副台长并没有离开，而是又停留了两天，将合同草案磨出来以后，才率队回去。 这两天里，曹吾也什么都没干，专心致志的和综艺部把策划案弄了出来。 这个创意是他提出的，节目亮点，流程以及一些细节性的东西也都在他脑子里，得由他来把关。 签订合同得去hn电视台，等合同草案出来后，牛莉便带队前往hn省会，签订合同。 这个场合不需要黑洞乐队出面，因此他们便在公司准备新专辑，顺便帮公司那几个签约歌手培训一下。 等到牛莉率队返回后，便召开了全公司的会议，中层以上领导全部出席，参与会议。 牛莉将未来的工作重心分为了两个方面，国内和国外。 国内方面，工作重心主要放在综艺节目的制作上，这是公司第一次制作综艺节目，而且还是自己出资，压力巨大，如果投资失败，恐怕很久都翻不了身。 牛莉安排由行政总监张勇、企宣总监潘丽、音乐总监孙翔牵头，市场部、企宣部配合，全力完成好这次任务。 另外，beyond明年的演唱会计划已经提上了日程，而且他们还受到了gd省春节晚会的邀请，参与今年的晚会录制，这些都要经纪部负责安排妥当。 黑洞乐队的任务则是尽量在月底前拿出一首新歌和一支新mv，制造热度，帮公司博取关注度。 国外方面，工作重心主要放在应对即将打响的官司，尽量避免直接的经济损失，由法律部和版权部负责。 另外，《rockorbust》的后续宣传工作放到了二月份以后，但相关话题热度还是需要维持，这方面的工作还需要市场部派专人负责管理。 感觉所有的事都堆到了一起，大家都感觉到压力山大。 但是，最后牛莉又给大家打了一剂强心针，瞬间点燃了大家的热情。 “如果工作开展顺利，明年公司将会考虑上市计划，中层以上领导可以认购原始股。” 第三百零六章 节目筹备 第二张专辑时，黑洞乐队还是坚持了老式录制传统，就是全员进录音棚，一起录制。 这样的好处是会让录出的音频现场感更足，听起来更过瘾，但坏处就是极为费功夫，任何一个地方出错就得重新来，后期调音很麻烦。 现如今不是以前用录音机录音的年代了，大不了多录几遍，也就是耽误点功夫。 不过这次的第三张专辑，黑洞还是选择了分开录制。 综艺那块事儿太多，公司人又没什么经验，和hn电视台那边对接得很不顺畅，曹吾不得不亲自过去协调。 他对综艺节目录制也是一窍不通，不过好在他知道怎样是对的，能给导演指出方向。 巴图他们则留在公司录制伴奏，曹吾让王典顶替他，帮他录制吉他部分，等他忙完后，再回公司录唱的部分。 hn台对时间要求得很紧，只给了两个半月的准备周期，过完年就要播出，因此各方面都很紧张。 会议室中，节目组所有主创人员已经连续开会两天了，对节目整体也逐渐理顺了。 节目总导演何洪波是台里的资深节目制作人，打造过《音乐不断》、《舞动天下》等知名度很高的节目。 在拿到策划案的当天晚上，他一夜没睡，将策划案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一直苦于找不到转型突破方向的他，被这份叫做《歌手》的策划案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这些年来，包括hn台在内的诸多电视台，一直拘泥在选秀节目的泥潭中，如同无头苍蝇般转悠，看着日渐下降的收视率心急如焚。 观众们已经看腻了各种普通歌手在电视上的比拼，哪怕一些节目刻意找来一些五音不全的人滥竽充数，制造节目效果，也只能起到一定的吸引眼球的作用，无法扭转音乐类综艺发展疲软的态势。 然而何洪波今天终于跳出了三界外，看到了新的突破方向。 把已经成名的歌手请来，像选手一样进行比拼，观众当评委，输赢全靠硬碰硬的实力，看点十足啊！ 在两天的会议当中，节目组整体的框架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了。 总策划由hn台和星海文化双方挂职，由刘副台长、牛莉担任。 总导演是何洪波，曹吾则担任了制片人的角色。 因为星海文化综艺部才组建，大部分成员并没有什么经验，因此导演组还是由hn台人员组建，只让郎辉以配合工作为名进组偷师，剩下的人则都安排进了编剧组和制片组。 前期的摄像、外拍、造型、调音、舞蹈都是由台里负责，美、化、服、道则由双方共同负责。 开完会后，双方就马不停蹄的开始进行准备。 好在当初建大剧院的时候，就请了明道灯光的专业设计师对舞台灯光进行设计，用的都是最顶级的舞美灯光系统，这一块不用怎么升级，只是音响设备费点功夫。 这个节目的关键就在于顶级的设备提供顶级的音乐享受，星海这边已经联系了法国l-acoustics音响公司，来为大剧院进行音响配套设计。因为要赶工期，多花了不少钱。 公司又从英国digico订购了四台调音台，现场pa一张，舞台monitor一张，录播一张，多轨录音一张。 虽然电视台里也能借到，但牛莉还是要求买新的，她要将大剧院打造成国内最一流的音乐舞台。 这次《歌手》如果能火爆，星海音乐学院也能跟着起飞。 不说别的，起码有这一层关系在，学院音乐工程系那帮孩子毕业后的工作就有着落了。 这些事儿有人操心，曹吾和何洪波导演此刻正在全国各地奔波，忙着邀请歌手。 计划中，他们列出了一百多个歌手和乐队组合，几乎囊括了音乐圈中顶尖的那一拨人。 甭管是过气的还是没过气的。 “我考虑考虑。” 这是曹吾和何导演这些天来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口干舌燥的两人将茶水喝干，便起身告辞了。 他们已经拜访了十几个知名的歌手了，但没有任何一个对此表示出了兴趣。 曹吾可以理解他们，如果不是因为提前知道这节目的火爆，他也收到类似的邀请，他也会有顾虑。 他们挑选的都是圈内成名的歌手，一般不缺通告，随随便便参加个节目，当个评委，指导，轻轻松松赚他几十上百万不成问题。 又有面子又挣钱，何苦冒那么大风险，跑去一个新节目上当选手，还要进行比赛，排名，淘汰。 万一被淘汰了，那岂不是明着说自己不如别人？那可是会直接影响到出场费的！ 曹吾也劝过何洪波，告诉他要找那些有实力，但因为种种原因火不起来，或者过气很久的歌手，这样才有新鲜度和刺激性，观众才爱看。 但何洪波的观念一时半会扭不过来，非要试试看。 “你说的没错啊！”何洪波坐进车里，叹了口气：“这些正当红的歌手，顾虑太多，架子太大，的确不好请。” “他们有顾虑也是正常，毕竟咱们这是新节目。”曹吾安慰他：“下一个咱们找谁？” 何洪波看了看名单：“后花园乐队的老乔也在这里，就在城西，去找他聊聊吧！” “随你。”曹吾耸耸肩，但已经预料到不会顺利了。 虽然黑洞乐队是国内最知名，也是受欢迎的摇滚乐队，但在摇滚圈里，他们却不是那么受欢迎。 因为黑洞太商业了。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玩艺术的总是瞧不上钱，无论真心还是假意，表面上总要做出一副是金钱如粪土的姿态来。 就连曹吾自己，上辈子也有点这毛病。 不过两世为人，曹吾也不再那么矫情，该挣的钱为什么不挣？ 但别人不这么想，目前圈里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仍抱着某种骄傲和坚持，守护着自己的音乐理念。 不然的话，当初《最强新乐队》为什么连四个正儿八经乐队出身的评委都凑不齐呢？ 但这样的人不能说他们傻，只是追求的东西不同，据曹吾所知，他们要去拜访的这位老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第三百零七章 选手确定 “有出场费吗？” “有。” “多少？” “因为经费紧张，我们只能出到十万每期。” “成交。” 如果曹吾记得没错，乔梁今年应该才四十出头，但看上去却足有五十岁。 他个子很高，肩膀也宽，留着披肩略弯的长发，向后梳着背到脑后，像是草原上的雄狮。 但雄狮却已经苍老，发间也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白发。 “什么时候付定金？”乔梁的声音浑厚，却掩藏不住疲惫。 “这个，可能要签合同以后了。”何洪波迟疑了下，说道：“我让人来对接，最迟明天。” “行。”乔梁拿过酒杯，仰头将酒喝下，长长嘘了口气。 “乔哥，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吗？”曹吾见他这样，便问了句。 乔梁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但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我妈住院了，胃癌，急用钱。” 曹吾一愣，和何洪波交换了下眼神，都没说话。 乔梁自嘲的苦笑了下，说道：“也不怕你们笑话，你们来找我，可算是解了我一个燃眉之急，不然的话，我就得卖车了……” 何洪波拿过酒瓶，帮他倒上酒，关切问道：“需要多少？不够的话，我借你。” 乔梁摇了摇头，说道：“手术费倒不是有多高，我只是想到自己好歹也是当年火过一阵子的乐队主唱，怎么混成这个样子，连老娘看病的钱都掏不起……” 曹吾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下，陪着他仰头喝干。 “唉~！”乔梁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迷茫：“现在想起来都像做梦一样，我有时候半夜醒来，都感觉玩乐队的那几年，都是在做梦。” 借着酒劲儿，乔梁倒了不少苦水，曹吾也逐渐了解了淡出圈子后的他的生活。 因为离婚，他净身出户，把房子，家产全部留给了前妻和女儿，自己只开了一辆车出来租房子住。 随后几年频繁接通告，但因为性格的原因，效果不好，又因此败光了人气和好感度，后来便不得不淡出了圈子。 这两年来，他在一个中学对面租了间房子开培训班，招学员教吉他，又因为合伙人挪用钱，导致资金链断裂，合伙人卷钱跑路，只给他留下一个烂摊子。 按照他的话来说，混了四十年，绕了一圈，又混回去了。 租个破房子，开个小破车，欠一屁股债，还不如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何洪波问他为什么不找以前的队友帮忙，他说嫌丢人，这些年都躲着他们。 典型的摇滚老炮儿，死要面子活受罪。 吃了饭，找了家ktv，试了试嗓子，曹吾和何洪波十分惊喜。 乔梁玩摇滚那会儿差不多是和孙翔一个年代，但他玩的不是迷幻摇滚，而是节奏布鲁斯。 在罗列名单的时候，何洪波给他下的评语是：国内烟嗓第一人。 当初他走红的那个年代，他就是以粗狂的歌声著称，经过这么多年岁月的沉淀，他的嗓音就像是一坛发酵完美的老酒，刚掀开条缝儿，醉人的浓郁男人味便四溢开来。 这嗓子，配得上《歌手》的舞台！ 听完乔梁唱歌，何洪波便联系导演组，派人来和乔梁签合约了。 成功邀请一员唱将加盟，何洪波的信心增强了不少。 当天夜里，他和曹吾飞到了西川省，那里是他们旅程的重要一站。 云贵川之地多山水，民风开放，自古以来盛行各式各样的民间小调，音乐氛围浓厚，自然诞生许多好歌手。 川妹子性格火辣直爽，热情好客，何洪波和曹吾两人落地就被早已约好的施檀慧接去吃火锅了。 施檀慧是上个世纪末的老歌手了，名副其实的铁肺歌后，早期出过几张很好的专辑，还保持过一段时间的销售记录。 但因为经纪公司在路线选择上的错误，导致她放弃了国内冉冉升起的市场，跑去东南亚地区发展，错过了最佳上升期。 几年后她再回国发展，但因为失去了知名度，岁数也大了，只能接点电视剧单子，后来也慢慢销声匿迹了。 何洪波和她是老朋友，将近二十年前见过一次。 施檀慧还记得他，让何洪波有些意外，那时候他还只是电台的一个主持人，负责采访过她。 听她说，她已经退圈了，目前在安心做生意，请他俩吃饭的这家火锅店就是她的产业，规模还挺大。 何洪波挺惋惜，他对施檀慧的歌曲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施檀慧学的是欧美流行音乐，擅长灵魂乐和r&amp;amp;b，属于实打实的实力大唱将。 当晚，一起去唱ktv，施檀慧展露了一把她宝刀未老的实力。 但在刘洪波提出邀请的时候，她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们，依然说是要考虑考虑。 何洪波无奈，只得和曹吾继续开始“苏秦之旅”，挨个拜访名单上西川省的歌手。 在省内的歌手并不好联系，因为大部分留在省内的歌手们大多都处于半隐退或者退休的状态，何洪波他们得找到家里去，才能联系到他们。 如果是那些正在上升期的歌手们，直接联系他们经纪人在京城和魔都见面就行，他们大都住在这两地，录制节目比较方便。 邀请到乔梁之后，游说又陷入了困境，请不到人还好说，主要是他们两人火锅吃多了，着实有些着不住了。 四天后，正一筹莫展的他们接到了施檀慧的电话，她同意参加节目了。 何洪波很开心，当即便返回cq，当面和她签了合同。 接下来，两个人又跑遍了广东、江西、内蒙等地，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算是初步将选手阵容确定了下来。 其余五组选手，都是近几年最为红火，热度还未散尽的强力歌手，岁数不同，观众年龄段也不同。 单从选手阵容来看，《歌手》节目已经堪称是历史以来阵容最豪华的一档音乐类综艺节目了。 算上乔梁和施檀慧，一共有七组选手确定和参与节目录制。 何洪波是想让黑洞乐队作为首发之一的，但因为要录制专辑的缘故，他们只能作为踢馆选手出现了。 第三百零八章 宣传单曲 确定了参赛人选后，曹吾就基本上解放了。 设备和灯光方面有公司和承包方看着，前期筹备有何洪波盯着，节目理念和思路他已经给老何解释透了，老何比他专业，基本上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因为私底下已经确定黑洞将会是第一组补位选手，曹吾这边也在考虑选歌的事儿。 香城演唱会的时候，老妈玩得挺开心，他便考虑要不要再请老妈一起演出，上上电视。 但是，回家给老妈说了后，张佳倩倒不是很有兴趣。 待了半天以后，曹吾就知道她的兴趣上哪儿去了。 张佳倩现在三句话离不开方绿筱。 张佳倩：“筱筱喜欢吃鱼，我专门学了蒸鱼，你快尝尝嫩不嫩。” 曹吾：“妈，那也不能一天三顿都吃鱼吧？” 曹文皓：“笑话！你爸我吃了一个星期的蒸鱼，我说什么了吗？快吃！这一条都是你的！” …… 张佳倩：“小吾，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吧？筱筱穿着肯定好看，我添加进购物车了，你一会儿把它清空啊！里面都是我给筱筱挑的衣服和包。” 曹吾：“她衣服挺多的，学校里也用不到手包……再说为什么让我结账啊？” 张佳倩：“那是你对象！学学你爸！当年追我的时候，吃穿用度根本用不着我开口。” 曹文皓：“这话没错。” …… 张佳倩：“吃完饭还不走啊？你不是忙吗？我们不用你看，倒是筱筱，一个人在京城，孤孤单单的，多可怜？你得多去看看她，女人是需要陪伴的知道吗？” 曹文皓：“就是！” 曹吾：“……” 只待了半天，第二天一早，曹吾便直接回魔都录专辑去了。 新专辑歌曲的伴奏乐完成了大半，速度有些慢，但是是因为一开始王典和乐队磨合得不是太好。 就技术而言，王典是完全不差的，如果分开录的话，速度可能会快一些。但那样的话，用曹吾的话来讲就是太干净了，没感觉。 曹吾回来后，就直接进了棚，距离官方预告的单曲发布时间只有不到三天了，他得尽快把单曲录出来。 巴图他们也停下了伴奏的录制，一起进棚录和声，曹吾把王典也叫来了。 这首歌是他们录的第一首伴奏，他们磨了将近一个星期。 这首歌的编曲并不复杂，乐器演奏也算不上难，但王典加入后，总是差那么点意思。 王典没办法，回去把《别来纠缠我》翻来覆去听了几天，才算找到点感觉。 他对这份工作很重视，公司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他，能在黑洞乐队的新专辑里弹吉他。 要知道，到时候单曲发布，他的名字是可以出现在歌曲信息中的。 吉他：王典。 虽然只是四个字，但也能够成为他重要的音乐履历之一。 把这首歌磨出来以后，王典就找到了状态，合作起来也融洽了不少。 曹吾回来后听了伴奏，很满意，因此在录歌的时候把他也喊来了，一起录录和声，也挺好玩。 霍猛是孙翔的老朋友，也是行业内挺有名的独立音乐制作人，因为曹吾在忙《歌手》筹备的事，孙翔便把他叫来帮忙了。 录了一下午，状态不是太好，曹吾果断提前下班，回去找感觉。 第二天上午，睡了个懒觉，神完气足的他又回到棚里，继续录，但唱了几遍，效果还是不怎么好。 又唱完一遍，曹吾出来听了下，眉头轻锁。 “其实已经很好了，技巧很完美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刻意。”霍猛翘着二郎腿，轻轻晃着，说道。 “我也觉得。”曹吾若有所思，继而用话筒对录音室里的巴图他们说：“咱们休息一会儿啊，喝点水。” “你听听看呢？”霍猛把凳子拉过来，放在曹吾身后。 曹吾顺势坐下，戴着耳机，仔细听起了录音。 一遍， 两遍， 三遍…… 忽然，他按下暂停，又将《别来纠缠我》找了出来，听了即便。 终于，他找到了问题所在。 窦仙儿是他的偶像之一，因此他才在三张专辑中都选了窦仙儿的歌。 在录音的时候，他总是无意识的在学窦仙儿，想要模仿出那一股桀骜不驯的感觉，嗓子总像是在捏着一般，有些不自然。 但是，当初在录《别来纠缠我》的时候，就自然得多，没有这种刻意的感觉。 回忆起当初录歌的时候，曹吾发现，影响自己录制质量的重要因素，是情绪。 在录制《别来纠缠我》的时候，刚好是因为乐队被抹黑，他才选择了这首歌作为反击。 那时候的自己是充满愤怒的。 《高级动物》的问世，也是因为青松的事，他将这首歌唱成了他的歌，完全没有了窦仙儿原版的感觉，却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时候，他也是愤怒的。 愤怒，是早期摇滚乐的核心精神。 是安稳日子过得久了，自己愤怒不起来了吗？ 曹吾竟生出了一丝羞愧感。 摘下耳机，曹吾起身。 “怎么样？有感觉了？”霍猛挑眉问。 “有点想法，试试看。”曹吾进了录音室，重新准备录音。 五个人戴着耳机，各自站在电容麦前，随着前奏轻轻晃着脑袋，曹吾则微微垂着脑袋，酝酿着情绪。 “yi~yo~o~o~！” 巴图四人离话筒大概半米远，但和声依然力度十足。 曹吾抬头，开口。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 如果说黑豹的原版是愤怒的桀骜斗士发出的怒吼，那么曹吾此刻演唱的这版却更像是看透世俗的老炮儿的那几句嬉笑怒骂。 录音室外，霍猛戴着耳机，赞许的冲隔音玻璃后的曹吾几人比了比大拇指。 是真的强，霍猛不由感慨。 他曾经帮一个三线乐队做过一首单曲，那是几个富二代组的团，很舍得花钱。 他们就是模仿黑洞乐队之前的那首《别来纠缠我》写了一首歌，想录出来，但是录了一个多月，都录不出来。 味儿差得太远。 此刻，听了黑洞乐队又一首和《别来纠缠我》风格相同的歌，他更加确信，这世界上就是有天才，一般人还真就学不来。 第三百零九章 节目录制开始 花了两天做好后期，黑洞乐队的宣传单曲《无地自容》就正式上线了。 这也宣告着，黑洞乐队第三张华语专辑很快就要和所有歌迷见面了。 于是乎，在单曲发布的当天，相关信息就直接登顶了各个平台的搜索榜，播放量和下载量也直接杀入了酷猫等音乐平台的top10，堪称恐怖。 自从黑洞乐队拿下华国音乐排行榜最受欢迎乐队的奖项后，他们就已经开始凝聚神格，地位也愈发巩固了。甚至有歌迷宣称，他们将会是进入华语摇滚名人堂最年轻的乐队。 与此同时，牛莉也正式带着律师团队前往美国，和哥伦比亚的官司将在一周后开庭。 曹吾本想一起去，毕竟这事儿他也有一定的责任，而且届时应该会需要黑洞乐队出席旁听或者出席作证，但牛莉拒绝了。 “该做的准备工作我们都做了，哥伦比亚明显是想靠这场官司捞一笔，好弥补损失。你们在国内把新专辑和综艺的工作搞定，比较重要，万一官司打输了，可是需要一大笔钱付违约金的。” 曹吾听得压力山大，但牛莉貌似挺轻松，不像是有压力的样子。 香城，大剧院的场地已经搭建好了，现场录制的大众评审团选拔也早在节目筹备之初就开始了。 按照策划案的要求，hn台对观众的要求放得比较高，在官网面向所有人开启报名参加听审团的通道，但最终选出的大众评审团却只有五百人。 节目筹备之初，由于能够邀请到的选手不确定，何洪波便在宣传时刻意模糊选手信息，只给出了一份似真似假的名单。 名单上囊括了好几位音乐圈中顶级的歌手，但却没有说明对方是否会参赛，只是说向对方发起了邀请。 但这样一份阵容豪华的名单，和成名歌手上台pk的节目模式，就已经足够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了。 截止到目前为止，全国范围内已经有超过十万人次报名。 要知道，报名大众评审团是需要在网络上填一部分很详细的笔试表，大部分人都没这个耐心，但即便这样，报名人数也超过了十万人。 这个数据让hn台的领导以及节目组十分振奋，这代表着这档节目已经有未播先火的趋势了。 导演组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通过电话面试的方式，从这十万人中层层选拔，最终挑选出了五百名大众评审。 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有着很好的音乐鉴赏能力，甚至很多人本身就是音乐专业出身，或者职业和音乐相关。 刘湘是wh音乐学院的大三学生，她是在一个月前偶然在网上发现hn台有一档大型音乐竞技类综艺节目在选拔大众评委，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填写了申报表的。 不过她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走到最后，真的成为了五百名大众评委之一。 随着宣传规模的扩大，刘湘很多身边的朋友也开始知道了这样一档新颖的节目，在得知她将会前往节目现场参与录制，很多人都拜托她帮忙带签名。 在那个名单里，不光有当年火爆全国的情歌王子石中玉，还有流行歌王司冰，曾经的甜歌皇后江莱等等大腕儿，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来，但只要能碰到，要到签名或合照也是好的。 hb和hn离得不是太远，而且节目录制当天又是周末，她便提前一天请假，来到了hn。 节目录制地点居然是在一个学校中，刘湘得到的通知是下午四点在这所星海音乐学院大门口集合。 不过有早到的自然也有迟到的，四点半，所有人才集合完毕，被带到了大剧院附近。 所有人携带的东西都需要交公，由节目组统一保管，刘湘的包也交了上去，只带了节目组发的纸和笔。 节目组的拍摄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外景主持人也在对着摄影机介绍着节目流程。 刘湘好奇的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随着人群进了剧院。 剧院内灯火通明，有工作人员在忙碌，做着最后的准备。 刘湘发现，除了她们五百位大众评审团之外，还有不少位置上也坐着人，听他们聊天貌似是买票进来的当地观众。 观众席前方架设着三台摄影机，都是朝向观众席，而且已经有摄影师坐在后面，正在对着入场落座的观众拍摄。但拍摄了几组镜头后，摄影机便关了。 刘湘好奇的打量着剧院内的布置，很快她就发现，周围墙壁上悬挂的音响，舞台侧方的调音台，貌似都是最好的名牌。 到底是电视台，真有钱。 等的时间久了，又没有手机，无聊之下，她和身旁的一个姐姐聊起了天。聊天中她却得知那位姐姐也是wh人，是广播电台音乐频道的音乐编辑。更巧的是她也是wh音乐学院毕业的，还是刘湘的师姐。 有这么层关系在，两人便亲近了不少，热络的聊了起来。 从下午四点半一直坐到七点多，节目还没开始录制，刘湘都等饿了。 不过节目组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已经准备好了盒饭，分发给了她们。 盒饭是学校食堂做的，两荤一素，配汤，味道还不错。 吃完晚饭，有人将垃圾收走，现场导演终于提示节目将要开始录制了。 现场紧张的气氛又加剧了不少，工作人员都是用小跑的。 七点五十分时，现场的灯光便暗了下来，现场开始了第一次倒计时。 “倒计时十分钟。” “倒计时五分钟。” …… 舞台上灯光很绚丽，彩色的光柱将舞台照射得光彩夺目，舞台边缘一圈，坐满了拿着各式各样乐器的乐队老师，光是从这乐队规模来看，这节目的阵容都堪称豪华。 刘湘不禁对节目又增添了几分期待。 “倒计时一分钟。” “倒计时……五、四、三、二、一，节目录制开始。” 灯光如林，聚拢在舞台后方，如同一道由光柱构成的门，隐约有个身影来到了其中中央的位置，期盼已久的观众们忍不住欢呼鼓掌起来，抑制不住好奇心，纷纷探头观望，想要早一点看清到底是谁。 那个身影慢慢走到了台前，灯光洒下，刘湘看清了他的面容，不禁吸了口气，和无数观众一样惊呼出声。 “封坚！” 第三百一十章 封坚和陈岚 封坚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他是当年国内第一批玩摇滚的老炮儿之一，比孙翔还要早。 他曾经所在的拇指乐队在国内的火爆程度甚至比如今的黑豹还要夸张，在那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拇指乐队是所有年轻人的偶像。 因此，看清他那张标志性的褶子脸，现场上了年纪的观众霎时间便兴奋了起来。 封坚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节目的宣传广告之中，是因为就连何洪波也觉得能请到他的希望比较渺茫。 毕竟以他的地位，压根没必要来这节目露面，跟一群小辈儿玩。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封坚却是邀请得最轻松的一个。 封坚得知他们要来，便直接邀请他们去了他京城的家里。 这也是曹吾第一次见到封坚，印象很不错。 他是hb人，但十来岁就来了京城。 他身上并没有娱乐圈中那些毛病，整个人的感觉更像是从小带着侄子、外甥玩到大，童心未泯的老叔或者老舅，嘻嘻哈哈中带着一股亲切。 酒桌上，何洪波将节目整体思路和流程给他讲了一遍，还没回到酒店，封坚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同意了。 至于原因，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有点儿意思。 在上台前，节目组有个提问环节，有主持人向参赛的歌手们问一些类似于为什么会来参赛的问题。 何洪波的回答也是认为好玩儿。 他说，到了他这个年纪，钱和名对他都已经不重要了，从心所欲不逾矩踩是他的生活状态，他主要是冲着何洪波说这是目前国内最好的音乐舞台，才愿意来的。 有些年没唱歌了，他还真有点儿馋了…… 灯下黑，封坚看不清舞台下方的观众，那里是一片阴影，但他知道，有许多人正在期待他的演唱。 他自己心里清楚，无论嘴上说得多么轻松，他还是有些压力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听自己唱歌的歌迷的孩子也开始追星了，他们还喜欢自己的歌吗？ 深吸了一口气，他回头冲乐队点了点头。 钢琴声响起的那一刻，掌声再度响起，熟悉的前奏马上将所有观众带回了那个年代。 “飞机飞过天空，” “天空之城，” “落雨下的黄昏的我们，” “此刻我在异乡的夜里，” “感觉着你忽明忽暗，” …… 他的声音已经不复当年，甚至因为感冒而有些沙哑和苍老，但却因此而更显醇厚，更有味道。 顶级的音响，将他歌声的每一丝细节都纤毫毕现的传递到了现场每一位观众的耳朵中，就像是他亲自在耳边吟唱。 观众席上，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忽然就哭了，摄影师忠实的记载下了这一幕。 刘湘已经惊呆了，她从未感受过如此顶级的音乐现场。 顶级的场地， 顶级的设备， 顶级的乐队， 顶级的歌手， …… 这不是一加一大于二这么简单，这些顶级的元素组合在一起所产生的化学效应，足以打动每一个人！ 一曲结束，全场起立鼓掌，良久不歇。 更有人高声呼喊着封坚的名字，山呼海啸。 缓缓起身，抱着吉他向四周深深鞠躬，封坚将话筒架上的话筒拆了下来，拿在手中，沙哑着嗓子，笑道：“大家好，我是歌手，封坚。” 又是一阵欢呼声和掌声。 “很高兴能够站在歌手的舞台上，以一个歌手，以及主持人的身份。” “歌手邀请了七组最具实力的华语歌手参加，很荣幸，我作为第一个出场的嘉宾，为你们唱歌。”封坚搞怪的放低了声音：“其实是倒霉，我抽签抽到了第一个。” “哈哈！” “不过我是很开心，能够早点见到大家。”封坚说道：“那么接下来这六位呢，我发誓，如果我知道他们要来，我肯定得多考虑一下。” 在节目的设计中，七组选手是互相不知道身份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何洪波很鸡贼，他给每一个选手都说，xxx、xxx也会参加，但实际上邀没邀请到他都不确定，一开始封坚的确是不知道参与选手都是谁。 “七组歌手的实力都非常强大，当所有歌手演唱完以后，需要由在座500位大众评审团来给歌手的表现投票……” 他将节目的流程大致介绍了一遍，刘湘已经知道了，这些在节目录制开始前，现场导演就已经给大众评审团和现场观众说过。 倒计时的时候，就有现场导演给她们介绍了舞台上的一些布置，比如哪些是乐队，音响师做过哪些演唱会之类的背景。 他们还强调不管是谁演唱，歌手都是很用心地演唱，请大众评委用心聆听。 另外，他们也特别的要求要抛开对歌手们以前的任何偏见，全身心去享受这个表演。全部唱完之后再选择最打动你的三个表演，而不是最喜欢的三个歌手。 今天录制的是普通赛的第一轮第一场，普通赛一共有五轮，每轮演出分两场。 每轮都有七组歌手参与竞演，每轮的第一场和第二场竞演所得票数的百分比相加，百分比最少的歌手将会被淘汰，由新加入的一组歌手顶替。 “接下来将要出场的这位歌手，很有性格，我非常喜欢，她是谁呢？有请。” 灯光再次照向舞台后方，一个人影出现在其中。 隐约可以分辨出是个女的。 待她走出光幕，来到台前，刘湘还没看清她的模样，就听到身旁的学姐突然喊出了声：“陈岚！是陈岚！天呐！” 圈里叫陈岚的歌手有好几个，是哪个陈岚？刘湘还是没想起来。 走到台前，刘湘看着歌手的样子，隐约有些熟悉。 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化着淡淡的妆，穿着一身清爽的牛仔衣裤，整个人却透着一股年轻的感觉。 灯光亮起，陈岚拿着话筒，双手举过头顶，轻轻拍了两下，乐队老师干净的电吉他声便响了起来。 听到这熟悉的前奏，刘湘脑海中轰的一声，记忆潮水般涌出，她知道学姐为什么那么激动了。 她家里有两个小孩，她还有个姐姐。 在她小学的时候，也正是姐姐上高中的时候，记得那个时候，姐姐就经常在听这首歌。 这是她们那个年代人的记忆。 舞台上，陈岚极具辨识度的嗓音唱响。 “他剪了，新头发，” “电话也换了号码，” “怎么问都不回答，”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卢倩雯和乔梁 从陈岚出场开始，学姐就在低声和她一起唱着，眼睛在黑暗中放着光。 “你是你，他是他，” “何必说狠话，” “何必要挣扎，” “别再计算代价，” “爱了就爱了，” …… 朗朗上口的旋律，脱口而出的歌词，刘湘仿佛梦回几年前。 真没想到，几年不见，她也老了呀！ 她还能想起姐姐那张唱片上，陈岚胶原蛋白慢慢的年轻脸庞。 再对比舞台上的女人，刘湘有些感慨。 不过，即便脸上生出了皱纹，但所有观众都能感觉到，陈岚的心还是那个精灵古怪的年轻少女。 一首歌唱罢，掌声四起。 封坚，陈岚，接下来要出场的会是谁呢？刘湘很是期待。 “谢谢陈岚。”封坚再次出现在舞台上：“刚刚这首歌发的那年，也是我们拇指乐队办告别演唱会的那年，一转眼，都这么久过去了。” “接下来，我要隆重推出的第三位歌手，可以算是我的学生。”封坚哈哈笑道：“不过说真的，我是真不知道她也来了这个节目。” 观众们闻言不由得窃窃私语，猜测封坚口中的学生是谁。 封坚出道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收过过学生啊？ 刘湘不禁好奇，接下来出场的歌手会是谁。 “掌声有请！” 灯光如林，一袭黑裙，款款走出，刘湘看清她的面容，不由得尖叫出声：“哇！卢倩雯！” 如果说陈岚是学姐和她姐姐的童年，那么卢倩雯就是她的童年！ 在她刚上初中的那年，正是国内选秀节目井喷式爆发的年代，在那一年里，有三个选秀节目同时段播出，而且全都十分火爆。 她还记得当初和同学分工，今天你看这节目，我看这节目，等看完后再凑在一起兴冲冲的交流，明天再轮换。 那时候班里有个小胖子好像叫什么江，偷偷打电话看重播，结果花了家里一百多话费，被他爸揍惨了…… 最重要的是，卢倩雯，就是在hn台的《supergirl》中脱颖而出，拿到全国总冠军的！ 只不过可惜的是，她并不像以往几届冠军，在节目结束后迅速大红大紫，成为乐坛重量级人物。 她是出道即巅峰，拿到冠军那年火了一阵子，出了两张专辑，拍了几个广告。 后来，因为和老东家闹翻，她被雪藏，好几年没出新专辑，活动也少了许多。 等到她再次出来，却是以演员的身份，拍起了电视剧。 她的形象不错，和她的歌声一样，空灵，清澈。 但因为没有学过表演，她的演技着实一般，一直在拍玛丽苏的偶像剧。 网络上一直都有骂她的帖子，大多都是喷她的演技，人们都快忘了，她还是个歌手。 刘湘没有忘。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从三十二强的时候就很喜欢卢倩雯，一路看着她夺冠，打决赛的时候，她借便了亲戚朋友的手机，给她投票。 她拿到冠军后，刘湘好像还哭了一鼻子，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总而言之，再次看到卢倩雯以一个歌手的身份站在舞台上，还是站在曾经比赛过的地方，刘湘就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 站在舞台前方，看着舞台下模糊的观众，卢倩雯巧笑嫣然：“我回来了。” 她这句话一出口，不知为何，刘湘先红了眼眶。 用手扇着风，蒸发眼泪，刘湘忍不住吐槽，居然把卢倩雯请来了，真的犯规了。 激动之余，刘湘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因为和已经出场的两位比起来，卢倩雯的确弱得太多，别说封坚，就连陈岚都比她底子厚，更何况，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唱歌了。 “阔别这个舞台，已经有五年了。”卢倩雯认真的说：“我已经好久没唱歌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是一名歌手，我热爱音乐，我也热爱这个舞台。” “感谢节目组邀请我，让我有机会重新说出这句话。”卢倩雯顿了下：“我是歌手，卢倩雯。” 刘湘拼命的鼓掌，并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喊：“加油！” 看了眼她这个方向，送上一个感激的笑容，卢倩雯微微垂下头去，等候音乐响起。 弦乐声部和着钢琴缓缓流淌，大提琴拨动，弹出水波的纹路。 卢倩雯抬眼开口，清澈的歌声出现。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 “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 “我没有坚强的防备，” “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 刘湘捂着胸口，任由惆怅的复杂情绪蔓延。 这是卢倩雯当年在《supergirl》夺冠时唱的那首歌，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却又像是换了个人。 还是那个清澈的声音，还是那个安静的身影，儿时的记忆一幕幕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可已经物是人非。 一曲结束，卢倩雯在全场的掌声中深深鞠躬，再起身已是泪流满面，在这一刻，她终于确定，自己真的回来了。 刘湘此刻真想掏出手机来，给闺蜜发一条尖叫的语音，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可手机已经被收缴上去了，无法如愿。 她只能站起身用力的鼓掌，祝贺她的偶像归来。 目送卢倩雯回到后台，刘湘才坐下身来。 封坚，陈岚，现在又是卢倩雯，《歌手》这是组成了什么神仙阵容？ 下一个又是谁？ “感谢卢倩雯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欢迎她回来。”封坚再次回来：“接下来，让我郑重的介绍下一位要出场的歌手。他是我的老朋友，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贝斯手，能够在这个舞台上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有请。” 一个各自很高，花白着头发，像个老年狮王的男人走上台来。 刘湘有些陌生，学姐却念出了他的名字。 “后花园，乔梁。” 乔梁才出现便引起了一阵欢呼，和封坚那张褶子脸不同，后花园乐队当年走红的时候，和乔梁高大帅气的外形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虽然已经上了岁数，但乔梁的身上却比大众记忆中的那个他多了一份岁月的沉淀，更显成熟魅力。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这节目我一生推！ 舞台下方，封坚闭了麦，笑呵呵的冲台上鼓着掌，见乔梁看过来，他高高的比了个大拇指。 乔梁看到，也笑着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灯光暗下，乔梁从口袋中掏出了个铜滑棒套到了左手无名指上，台下有懂行的便惊咦了一声。 居然用滑棒弹贝斯？ 还能这么玩儿？ 抚摸着光滑的琴身，不用看，乔梁都能知晓它每一根弦，每一个旋钮的位置。 这把德产握威是当年他专门订制的，已经陪了他十二年了。 乐队鼓手敲了四下鼓槌，乔梁拨响琴弦。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琴声一出现，台下的封坚便挑了挑眉毛，面上浮现出会意的笑容来。 真不愧是乔梁，功夫一点儿没落下，这贝斯玩儿得还是这么骚气。 “慢着慢着，baby~！” “我有话要对你说~！” 乔梁贴近话筒，略显沙哑但性感十足的男声当时就让几个四十多岁的女观众像小姑娘般尖叫出声。 “oh~！慢着慢着，baby~！” “我真的有话要对你说~~” 乔梁随着节奏轻轻晃着身子，脚尖轻轻点着，打着节拍。 他眯着眼睛，状若微醺，嗓音也如同老酒一般醇厚。 “昨天晚上在cd布鲁斯，” “我是真的没喝多。” “她跟我说爱我，” “一辈子都跟我过，” …… 是真的稳，刘湘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赞叹这节目的乐队了。 要知道她看的可是现场，已经是第四首歌了，乐队那么多人，连一个吭吧都没打过，稳极了。 但最惊艳的还是乔梁的贝斯。 她听过后花园的歌，但对乔梁的贝斯并没有多深刻的印象。 可今天听了现场，她算是服了。 果然摇滚还是要听现场啊！ 这歌并不快，但大繁至简，哪怕是不懂贝斯的人，也能听得出乔梁的贝斯功力来。 自然，舒畅，人琴合一。 “她跟我说爱我，” “一辈子都跟我过。” “可我昨天才知道，” “她跟别人也这么说~~！” 一段超级稳的渐强，忽地，琴声一停，乔梁嘴角一翘，平淡的念出歌词。 “一瓶二锅头，” 乐声乍起乍歇，乔梁比出两根手指。 “两瓶嘉兴酒，” “三瓶tequila，” “再加四圈儿伏特加~！oh~ye！！” 炸裂的solo响起，随之炸裂的还有现场所有观众的情绪。 刘湘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舞台上那个潇洒写意，嬉笑怒骂间将经历娓娓道来的老男人，感觉自己瞬间被圈粉了。 太爽了！一直到乔梁下台，刘湘依然没有缓过神来。 就这节目水准，绝对值得自己花费几天时间来看了！ 但是，自己好像在选拔的时候说只能来一期，好亏啊！我真傻！ 刘湘已经在盘算着录制结束后就去找负责选拔大众评委的那个导演了。 随后上场的几位依然给了所有人极大的惊喜。 紧随乔梁上场的施檀慧，绝大多数观众都不认识她，但当她一开口，就震住了所有人。 炉火纯青的灵魂乐大师，这是刘湘对她的第一印象，她是真的被那开口的一声“狮子吼”给惊到了，甚至比前几个歌手带给她的惊喜还要大。 她很奇怪，这么强大的一位歌手，自己居然没有听过她，甚至是她的歌。 最后两位出场的歌手，一位同样籍籍无名，一位则是大名鼎鼎。 籍籍无名的这位名字很有意思，叫做彭湃。 他的歌声也如同大海一般厚重，是极为漂亮的男低音，当他的声音从现场顶级的音响中传出，现场所有人都领略到了什么叫做低音炮。 而大名鼎鼎的这位，则是节目组前期宣传最大的噱头之一，曾经的情歌王子，石中玉。 石中玉来自台湾省，在他红的那些年，绝对称得上是火遍大江南北，虽然出道比封坚晚些，但他的名气却还是比封坚强那么一丝。 作为大轴歌手，他的出现满足的所有人的期待，也为本期节目的演出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直到封坚再次上台，所有观众才意犹未尽的反应过来。 这就结束了？ 在现场导演的组织下，所有大众评委开始投票，歌手们也全部回到了后台，录制幕后的画面。 刘湘在节目组给出的票上选出了自己心目中最好的三个表演，分别是卢倩雯，乔梁和施檀慧。 随后，她便和人流一起，来到了演出厅外进行投票。 外景主持人在采访投票的大众评委，刘湘投完票后，也被主持人拦住了。 “请问您今天的票投给了谁呢？” “当然是我曾经以及现在的偶像，卢倩雯。”她冲着镜头比了比拳头：“雯雯加油！” 投完票后，和刘湘一样，观众们都有些意犹未尽，也很好奇，到底最终的排名会是怎样，但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最终的排名只会在电视上公布，这也让他们更多了一分期待。 拿回手机后，刘湘就迫不及待的给闺蜜打了个电话。 “喂？楠楠！你说话方便吗？” “方便啊！你说。” “啊！！！！！”刘湘直接尖叫了一嗓子，把对面吓了一跳。 “乖乖，你怎么了？叫什么啊？” “我太激动了！不叫一声我都要炸了！”刘湘兴奋说道：“我这边录完节目了！” “是吗？怎么样？真的有江莱吗？”对面也很激动。 “没有江莱，但是有石中玉！还有卢倩雯！陈岚！封坚！” “哇！！！真的？这阵容也太豪华了吧？” “是啊！而且你不知道，现场的效果有多棒！天呐！我都没法用语言向你描述！现场的乐队特别专业！设备也是最顶级的！而且歌手全都超强！我最喜欢的就是卢倩雯和施檀慧！” “施檀慧是谁？” “一个贼强的女歌手！灵魂乐大师！真的很厉害！哎呀！你看到节目就知道！” “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期待得不行不行的了！哈哈！对了，最后谁赢了呀？” “这才第一期第一场比赛，要两场比赛的成绩加一块才能淘汰一个歌手，而且我也不知道最终的成绩，只能等节目播出了。” “哦，这样啊，不是说这节目年后播出吗？到时候咱俩一起看呀！” “好呀好呀！先不跟你说了，我得给老张打一个，让他到时候也看看，这节目我一生推！” 第三百一十三章 黑洞加入 美国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哥伦比亚那边愿意和谈，虽然还没开始，但是也算是释放了一个求和的信号。 他们软了。 《rockorbust》已经在公告牌的hot100的榜首位置待了三周了，《boulevardofbrokendreams》的mv也一度问鼎过youtube的视频播放量排行榜，黑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火，哥伦比亚后悔了。 听说阿尔伯特已经被开除了，斯考特平调到了市场部，做了总监，这次和谈就是他牵头组织的。 不过星海短期内是不会再和哥伦比亚合作了，双方的合同已经终止了，而且星海和索尼合作得也挺好。 因为黑洞乐队登顶公告牌，专辑热销，原本在美国默默无闻，闷头发展的索尼也因为捡到了这个大便宜而开始被人注意到了。 前不久，佐藤康夫才飞回东京都总部，向总公司汇报工作，索尼那边也开始研究再度推进美国市场开发的计划，预计明年就会落实。 而黑洞乐队这边也在紧锣密鼓的录制着专辑。 歌已经录了一大半了，估摸着再有四五天就能完工，但算了算时间，来不及了。 《歌手》那边第二场的演出已经录制完毕，淘汰名单也出来了。 陈岚因为两场演出得票数最低，被淘汰出局。 黑洞乐队也该准备节目录制了。 曹吾有综艺节目的录制经验，巴图他们反倒是第一次上综艺节目。 不过这是自家的节目，他们倒也不紧张，只是感觉好玩兴奋而已。 然而，在选歌方面，几个人却有了些分歧。 巴图最近喜欢上了雪茄，买了几盒，还专门买了个小冰箱，放在了牛莉的办公室，没事儿就来一根。 前些天录歌，要保护呼吸道，曹吾便很少来牛莉这屋，今天歇着了，也就放松了些，索性也点了一根。 雪茄一般不叫抽，叫食，或者吃。它的烟雾不过肺，而是用舌苔去感受那股烟草的香醇。 不过即便不过肺，曹吾也不敢多吃，吸了两口便放下了。 “我觉得还是唱老歌比较好。”巴图吞云吐雾的说道：“节目流程也说了，只有第一次参赛的时候才能唱自己的歌，咱们肯定要唱大家都听过的啊！那样才有共鸣么！” 乐乐也赞同说道：“观众肯定也希望我们唱老歌。” 巴图探前身子，用胳膊肘抵着大腿，说道：“我觉得就唱咱们的成名作得了，《梦回唐朝》，好不容易有这么个专业的舞台，咱们就搞回大的，效果肯定好！” 卢青松则持不同意见：“正是因为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才得唱新歌，这是宣传的好机会。” 巴图不认同：“唱老歌一样能宣传啊？歌迷认的是黑洞。” 卢青松看向曹吾，问道：“你觉得呢？” 曹吾想了想，说：“我比较倾向新歌，老歌大家可能会更熟悉，反响也会更好，但毕竟这不是演唱会，而是一档综艺节目，还是音乐竞技类型的。那几位大哥大姐们的实力你们也知道，咱们上去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咱们的粉丝基础还是以年轻人为主。所以新歌会有新鲜度的加成，不会将现场和唱片进行比较，这样更有利一些。” 巴图挠挠脑袋：“有点道理，那就听你的呗！你想唱哪首？” 曹吾笑笑，说：“咱们不是留了首歌最后录么？要不就那首？” “不是吧？”乐乐乐了：“会不会玩得有点大？” 巴图也有些担心：“唱那首歌的现场，会不会冒险了点？比较是在节目上，不是演唱会，唱劈了可丢人！” “靠！瞧不起我咋地？”曹吾笑着踹了他一脚，说：“要玩就玩刺激点，没有挑战性有什么意思？” “这是你说的啊！”巴图皮糙肉厚，动也不动：“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就是打鼓的。” “还是先试试吧！”乐乐建议说：“伴奏不是都录出来了么？你要不要进棚唱唱看？” “还是对我没信心呗？”曹吾笑着说了句，起身伸了个懒腰，呻吟道：“那就试试看，一起过一遍去呀？” 也不怨巴图和乐乐担忧，这首歌的key的确是比较高，最高音达到了小字g3，用真声唱上去还是有些吃力的。 来到录音棚，曹吾先进棚跟着伴奏带唱了两遍，第一遍失误没有唱上去，第二遍才唱上去，但感觉气息稍稍有些弱。 乐乐还是持保留态度：“我觉得唱咱们昨儿录的那首比较稳。” “就这首了！过瘾！”巴图开玩笑说道：“昨儿那首录和声没把我累死！就这首挺好！” 定下曲目，乐队便让助理和经纪人整理团队准备回香城了。 第二天，乐队四人回到了香城，不过没有回家，因为节目组要拍摄前期画面。 因为是顶替hn台前一档节目，上个节目的赞助商也直接移植到了《歌手》上来。 最主要的冠名商是东风日产天籁，为了给它植入广告，节目组特意安排了个坐这车出场的环节。 “几位老师好！” 外景主持人杉杉坐在黑洞四人对面，对他们进行采访。 “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愿意来这个舞台，因为以你们的知名度，好像没有什么必要冒这个风险吧？” “还是想挑战自己吧！”巴图现在锻炼得场面话也说得一套一套的了：“因为有这么前辈在，能够和他们同台竞技，我想我们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青松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节目组跟我们说这是国内最好的现场，有最好的设备，和最专业的观众，感觉挺好玩，我们就来了。” “那你们有信心拿到最后的冠军吗？” “没信心。”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句，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乐乐笑道：“我们的心态很好，就像巴图说的，我们就是来学习的。” 曹吾也点头接着说：“我认为这是个很专业，很公正的舞台，这里并不是一个靠脸熟，歌熟来玩的节目，纯粹拼硬实力，这种感觉我很喜欢。” 第三百一十四章 《随心所欲》的唱歌 已经临近过年，学生们也放假了。 前两期的录制，虽然还没播出，但一些“自来水”的大众评委回去后自发的在各个社交媒体上为节目做宣传，并且迅速将黄豆综艺板块的评分顶到了9分以上。 因为签订了保密协议，他们都不能透露参与节目的身份，这次也一样。 不过就算说出去，在没有照片，没有节目组站承认的情况下，网友们也只只会将信将疑，反而会因此为节目增加些讨论热度。 星海文化的宣传部在网络端发力宣传，hn台则在各个频道都插播了节目的宣传片，不遗余力的为节目进行宣传。 何洪波很鸡贼，宣传片中并没有放出任何一个歌手的脸，而是将节目组先期讨论节目立意和规划的画面放了出来。 “歌手，它采取了一个艺人生存战的方式，排在第七位的，将会被其他的歌手替换进来。” “真要淘汰？” “对。” “谁评啊？” “观众代表来评，用一千只耳朵，代表观众来评选。” “如果以一个歌手的角度来看，他们一旦拿上舞台被比较，一旦败下阵来，是会影响到他们以后的演艺生涯。” “但是不能没淘汰，因为没淘汰就变成一个演唱会了。” “对，不好看。” “关键问题是第一个谁被淘汰，是一个问题。” “那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歌手愿意暂时放下自己的这个自尊心，来投入到这样的一个比赛当中去。” “如果足够严谨，先从我们自身出发，严格要求，绝不弄虚作假，我想对于观众来说，他们也会重新认识，真正的好歌手是怎样唱歌的。” …… 马兆骏就是因为看了hn台的宣传片，才一时兴起，报名参加节目录制的。 因为他就在省内，于是很幸运的通过了选拔，来到了第三期节目的录制现场。 来之前，马兆骏在贴吧、聊天群里看了许多评论介绍，真真假假都有，他目前也不知道那七组歌手是谁。 不过这是第三期录制，开始后，他就能知道是哪七位歌手了，甚至还能提前知道补位歌手是谁。 五百位大众评委，分别是五个年龄段，马兆骏在第二梯队，也就是相当于白领阶层的观众，比大学生老一些。 只是进棚，他就已经感觉值了，此前他也来hn台参与过两次综艺节目的现场录制，除了舞台以外，包括观众席在内的区域都比较粗糙。 但这个现场不同，只是灯光就透着一股奢华的感觉。 舞台上，灯光师在一排一排调试着灯光，就连舞台地板上也用条灯铺出了一条条路线。 摄影师坐在轨道车上，进行着模拟拍摄。 舞台右方，一个透明的房间里，两个戴着耳机，很专业的老师在摆弄调音台。 马兆骏好奇的打量着舞台四周那些摆弄乐器的乐队，他发现光是乐队就已经接近上百号人，舞台整个左侧区域，是一整个管弦乐队，阵势很大。 真舍得花钱！ 在现场导演的指挥下，观众们录了几个集体起立鼓掌的画面，便坐下继续等候。 等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节目倒计时开始，现场也安静了下来，等候歌手出场。 灯光变换，一个身影走上舞台，看清面容后，马兆骏不由和其他人一样，惊呼出声。 居然真的是石中玉！ 天呐！原来网上不是骗人的！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歌手》第二轮第一场的录制现场，我是歌手，石中玉。” 声音细腻，玉树临风，是石中玉没错了！ “真的很紧张，这是我第一次担任主持人，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石中玉在当年有少女杀手的称号，时至今日，当年被他“杀”的少女们长大了，步入中年，而他却还像是当年的那个翩翩少年，依然能够引起全场所有少女们的尖叫。 “非常感谢这个舞台，让我们能够真正的回归自己最应该做的这两个字，歌手。” “经过上两场的比赛，有一位歌手告别了我们这个舞台。告别呢，总是让人伤感，但同时也意味着，我们也将迎来一位或者一组崭新的歌手。” “让我们把悬念留到最后，开始今晚的演出，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接下来出场的这位歌手，他（她）演唱的歌曲很经典，也是他（她）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风格，掌声有请。” 灯光再次聚拢，一个身形瘦削女歌手大步走出。 她一身黑色的皮衣上满是银光闪闪的铆钉，烈焰红唇，头发用发胶梳了个大背头，贴在脑后。 待到看清她模样的时候，观众不由得惊呼出声：“卢倩雯？” 马兆骏也颇为惊讶，但惊讶的点是因为没想到卢倩雯居然会以这个造型出场。 她不是去演电视剧了吗？怎么又回来唱歌了？还是这打扮？ 换风格了？ 卢倩雯走到台前，将话筒放在话筒架上，环视着舞台下的观众，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意。 电吉他声响起，她随着节奏点着脑袋，等到点后，随即开口。 “快乐就是别人跟不上你的节奏！” 这一句出来，掌声当即响起，马兆骏也惊讶的唔了一声。 卢倩雯还有这声线呢？ “烦恼忧愁早已远远抛在你身后！” 是黑洞的歌，马兆骏赞许的点了点头，还真挺会选歌。 “所有的机会，” “都不需要小心翼翼再去强求！” “记住这每天每夜，” “你要永远感到你很自由！” 卢倩雯唱得很嗨，她之所以答应上这个节目，就是冲着这个真实的舞台 她是从《supergirl》出道没错，她是比较擅长温柔，空灵的情歌也没错，但是谁规定，她只能唱这些的？ 她不想被定型，更不想被定义。 在何洪波找到她的时候，她甚至说自己可以不要出场费。 她只求一个可以好好唱歌的舞台。 她很重视这个节目，她不要再妥协了。 她不想再被公司当《棋子》，她想要《随心所欲》的唱歌！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相信你们 舞台后方，黑洞乐队四人坐在歌手休息室内，看着电视中直播的现场画面，面前是一圈十几号人的摄影团队。 曹吾四人都不怎么喜欢做造型，但为了上节目，还是捯饬了一下。 为了符合今天要演唱的歌曲，他们今天的装束主要以大红色为主，搭配黑色装束和配饰，高级感十足。 曹吾还专门配了顶黑色的帽子，倍儿有绅士范儿。 今天他化好妆，乐乐还在打趣他，说他偶尔打扮一下，还挺像样。 “唱得真好。” 听完卢倩雯的演唱，曹吾夸赞了一句。 按照节目制度，每组歌手都会安排一个经纪人，负责和他们对接的是hn台一档挺受欢迎的谈话类节目主持人欧格。 “有没有猜到她会选你们的歌？”欧格笑着问道。 “这个还真没有。”曹吾抠了抠鼻头，乐乐接茬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还能唱摇滚。” 卢倩雯的演出给了所有人很大的惊喜，以往看到的她，要么是一袭白裙，在舞台上安静演唱，歌声轻灵，要么则是在电视剧中，扮演一个甜美乖巧的女孩，还从没有人见过她这一面。 “哇哦！好震撼。” 电视机中，石中玉一身白色西装，纤毫不染，再度出场。 “哇！玉哥好帅！”乐乐海豹似的鼓着掌。 画面中，石中玉在舞台上，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光晕：“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卢倩雯唱摇滚，真的很惊艳，这完全打破了我对她的印象。这也提醒我，千万不要轻易对一个人下定义，设定标签，人是最复杂的动物，每个人都是独特的。让我们再一次把掌声送给卢倩雯，希望以后能够看到她更多不一样的表现。” 已经走到后台处的卢倩雯感激的回身冲石中玉深深的鞠了一躬，她来这节目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摘掉选秀歌手的帽子，石中玉说的这番话正说进她心里。 石中玉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温雅如玉的态度，微笑颔首后，他继续介绍道：“接下来要登场的这位，是前两期最受观众喜爱和热议的歌手，她用精湛的唱功为我们展现了灵魂乐的魅力。今天他（她）为我们带来的，是一首英文歌，掌声有请！” 上场的是施檀慧，曹吾是见识过她的唱功，见她出场，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认真等候。 施檀慧前两次比赛的排名不是太高，一次第六，一次第四，但在赛后采访中，大众评委提及最多的就是她，很多人都被她惊艳到了。 而且，因为好长时间没唱歌，前两场她的状态并不是太好。 不过两期节目录完，她也慢慢找回了状态，上场后的表情也更加自信坦然了。 来不及做后期，电视上看不到她唱的是什么歌，而且由于前两场的精彩表现，就连摄像组的工作人员都安静下来，静静等候她开腔。 今天的施檀慧穿着一套女士西装，显得优雅中不失帅气。 烫得蓬松卷曲的爆炸头向后梳去，用一个个发卡别好，露出了垂在耳旁大大的耳环，又为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气质。 “ikeeponfallininlovewithyou，” “我不断地在你和我的爱之间沉浮，” 炉火纯青的r&amp;amp;amp;amp;b式转音，一上来就赢得了满堂喝彩。 “哇吼！”休息室内，巴图兴奋地和曹吾击了下掌，忍不住摇头赞叹：“太强了！” “sometimesiloveya，” “有时我爱你，” “sometimesyoumakemeblue，” “有时你让我伤心。” “sometimesifeelgood，” “有时我感觉很棒，” “attimesifeelused，” “有时我会觉得一切早已习惯。” 施檀慧是标准的学院派，无论气息还是音准都十分强大，对于常人来说极为困难的各种长音、转音，她都完成得游刃有余，甚至给人一种貌似很简单的错觉，但当自己下意识去模仿的时候，却能感觉到绷紧的声带肌肉在刺痛。 一首歌唱罢，曹吾四人很给面子的起身鼓掌。 今天施檀慧的表现非常精彩，没有丝毫失误，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是表现最好的一个。 和施檀慧拥抱祝贺了一下，石中玉才再次上台。 他整理了下衣服，故意停顿了片刻。 很快，现场观众们都反应了过来，顿时欢呼起来，大家都明白，接下来是该他开唱了。 “谢谢大家，接下来，将由我为大家带来一首歌。” 又是一阵欢呼声起。 “我要唱的这首，是我好朋友华仔的一首歌，名叫《忘记你我做不到》，希望你们喜欢。” 说罢，他走到舞台边的钢琴前，优雅坐下。 马兆骏赞叹地和大家一起鼓起掌来，他无法生出丝毫妒忌之心，因为石中玉是真的帅。 钢琴声起，管弦乐加入进来，轻柔如梦。 “有爱就有恨，或多或少，” “有幸福就有烦恼，除非你不想要，” “跟你的温柔比较，一切变得不重要，” “没有你，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 在那个年代，曾经有报纸媒体称，石中玉就是为情歌而生的。 而这些年来，他也证明了这句话所言非虚。 他是正儿八经欧洲一流音乐院校毕业的，主修流行音乐，但其他音乐类型他也研究颇深。 很多人认为唱流行音乐的唱功是最差的，但这句话不适用于他。 他的唱法虽然听起来轻柔飘忽，好像很随意，但却是已经到了大巧不工的境界，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曹吾几人听得很认真，他们都是玩乐器的，对音准很敏感。 石中玉这首歌听上去很简单，但其中每个字眼间的音准变化，都被他处理得极为到位，就像是技艺高超的外科医生，精准，举重若轻。 一曲结束，全场欢呼，曹吾几人也起身鼓掌，由衷的表示敬意。 别的不说，如果这首歌拿给曹吾唱，他还真不一定能唱得这么完美。 “今天几位前辈的表演都很稳啊！”曹吾冲欧格笑着说了句。 欧格给他们鼓劲儿：“加油！我相信你们！” 第三百一十六章 玫瑰的名字 “几位老师，该准备上台了。” 工作人员敲门进来，通知黑洞乐队准备演出。 此刻是第七位歌手彭湃正在演唱。 顾不上听完，几人出了休息室，摄影师和工作人员围了一圈，浩浩荡荡往电梯口走去。 欧格走在前面，帮几人按下楼层，将黑洞乐队四人让进去，又招呼摄影师进来。 曹吾他们没怎么紧张，反倒是欧格有些紧张的搓着手。 在转行做主持人之前，欧格也做过一段时间歌手，在他目前的节目中，这也是他们经常提起的一个梗。 不过哪怕欧格自己也拿这当个玩笑开，但在心里，他还是对音乐怀有憧憬的。 因此，在以往的节目中，他对参加节目的歌手都格外的礼貌三分。 这次节目他原本是第一批次约谈的主持人，但因为某些关系，他并没有被何洪波选中，当时他还有些遗憾。但还好，黑洞乐队的加入又让他获得了参与的机会。 哪怕是站在台下听顶级歌手演唱，也是件很难得的事。 更何况还有劳务费拿。 来到舞台后方，彭湃的演唱也刚好结束。 石中玉重新上台。 “接下来，东风日产天籁歌手的舞台上，将迎来今晚最后一组选手。”他故意停顿了下，卖了个关子：“为什么我要说是一组呢？” 观众们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来了个组合？还是乐队？ “我先说明一下，我也是他们的歌迷。”石中玉笑道：“他们的音乐风格，也是我一直向往的，让我们掌声有请，今天的补位歌手。” “可以上了。”工作人员小声说了句，曹吾四人便从拱门中走出，追光移动，稳稳照在他们肩头。 走出几步，观众席上的惊呼声便开始出现，继而汇聚成一片掌声。 由于光影的关系，他们看不清观众的相貌，但却能够看到大致的轮廓。 为了缩减舞台布置时间，节目组将鼓和合成器提前安置在了轨道车上，他们上台后，便用轨道车送了上来。 没有多废话，各自来到位置上，曹吾按下摇把，琴颈一拉，电吉他一声尖叫，贝斯瞬间加入。 咚咚！ 巴图两声底鼓，曹吾随即开口。 “玫瑰多情也多刺，” “竟与你似曾相识，” “有多少次我尝试写首诗，” “留下你那婀娜多姿的样子。” 马兆骏站起身又坐下，用力地鼓着掌。 居然是一首新歌。 黑洞乐队的出现是他没有想到的，但也在情理之中。 这里是香城，黑洞乐队就是香城的乐队，参加节目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以黑洞乐队目前的知名度和实力，也是完全不虚之前的七个歌手的。 他们能来就对了，这个舞台上就是缺少一个够分量的摇滚乐队！ “名字背过又忘记，符号充满了神秘，” “原来在梦里，忽而又中世纪，” “我像圣堂下为你禁欲的僧侣，” …… 管弦乐队全体出动，四把小提琴，四把低音提琴，再加上合唱团的背景音色铺垫，怎一个气势恢宏了得？ 好高的key！马兆骏咂舌不已，这首歌貌似比黑洞以往所有的歌都要高啊？ “只要能够陪着你我都愿意，” “我就是你最忠实的园丁，” “只要能够想着你我就欢喜，” “即使你宁可自由自在呼吸那一窗星星，” “yi~ye~！” 四位和声歌手为曹吾伴唱，管弦乐队气势恢宏，马兆骏听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这绝对又是一首不亚于《相信自己》的恢弘巨制！ 一曲唱罢，曹吾有些气喘，用真声唱这首歌的确有些费力气。 不过还好，表现得还算完美。 “谢谢大家。”掌声响起，曹吾四人笑着跟观众打了个招呼，便下台去了。 马兆骏意犹未尽的看了看手表，却发现已经是深夜了。 所有歌手的演出已经结束了，演艺厅里的录制也基本完成。 现场导演拿出投票单来发放到了每个大众评委的手中，再三强调一定要选择三个最喜欢的表演，多选少选都是废票。 马兆骏选出自己的三票后，随着人流出了大剧院，而舞台后的拍摄仍在继续。 “哈喽！老师们好！” 曹吾四人进到投票厅后，便老老实实的和每一个歌手打着招呼。 这些歌手中，就连资历最浅的卢倩雯都比他们早出道两年，算是他们的前辈。 “欢迎欢迎！” 几位歌手也都起身微笑欢迎，虽然圈内比较讲究资历，但黑洞乐队再怎么年轻，也是目前国内最受欢迎的摇滚乐队，也没有人自恃身份，坐着不起。 挨个握手、拥抱，打了圈招呼，就费了一番功夫，好容易才落座。 闲聊了一会儿，统计好票数的何洪波也出现了。 “你呀~你！” 已经受过他公布名单语速折磨的施檀慧看到他来气：“这次你最好说快点！要死也给我个痛快！” “哈哈！”几位歌手深有同感，看来前两场比赛公布名次时也被何洪波折磨得不轻。 “那么今天的竞演就已经结束了，观众们的投票统计结果已经在我手中。”何洪波举起手中的信封，晃了晃：“这场的票数，和下一场的票数相加的结果，就是你们两场的最终成绩。排在最后的，在下一轮的比赛中，将会被淘汰。” 大家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何洪波拿着手中的名单，看着几人，缓缓念道：“东风日产天籁，歌手第二轮第一次竞演，第五名……” “第五名是……” 气氛凝重，巴图急了，嚷嚷道：“说呀！” “哈哈！”大家没憋住，哈哈笑出了声。 “就是，导演你痛快点！” 何洪波也笑了，顿了下，大声说道：“卢倩雯！” “哇！恭喜！” 卢倩雯原本紧张的神色骤然放松了下来，这一场她做出如此大的改变，还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拿最后一名的准备，但居然没想到，自己居然拿到了第五名。 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这说明还是有一部分观众是认可她的改变的。 这就够了。 “接下来，我要公布的是第四名。”何洪波再次开口：“获得本场竞演第四名的是……”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小郭结婚 黑洞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仅次于石中玉的《忘记你我做不到》。 前一任情歌王子唱现任情歌王子的成名作，又是最受大众欢迎的流行风格，拿到冠军也是可以理解的。 倒是黑洞如此冒险的拿出了一首新歌，还能拿到第二，这点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 录制结束后，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 下一期的录制估计要放在年后了，工作完毕，大家都轻松了许多。 这里是香城，作为地主的黑洞乐队便做东，在西城一个私人会所中招待歌手们。 与此同时，美国正是中午时分，牛莉率队从哥伦比亚公司出来，上了车子。 哥伦比亚方已经同意撤诉，这件事至此，终于告一段落了。 阿尔伯特很明显被当成了替罪羊，但为了一个官司，放弃一片市场，也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 斯考特在和牛莉洽谈的过程中，多次提及了未来的合作，这表示哥伦比亚方对星海和黑洞的未来非常看好，很想在索尼合同期满后接盘合作。 “先去时代广场看看吧！”牛莉吩咐了句。 马上临近新年，这边的节日气氛也浓厚了不少。 纽约作为世界经济和文化中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这里的唐人街也是全美最大的几处之一。 在皇后区的法拉盛，几乎已经变成了城中城，哪怕一句英文也不会说，在那里也能生活下去。 时代广场离法拉盛比较远，在曼哈顿区，那里被誉为是世界的十字路口。 包括美国广播公司在内的世界多家新闻媒体，都在时代广场设有演播室和新闻中心。 牛莉之所以过来，是因为索尼为黑洞乐队买下了时代广场中央最大的电子大屏幕四分半钟的版面。 下午一点十五分，黑洞乐队目前最为美国观众熟知的mv《boulevardofbrokendreams》将会在那里播放。 牛莉已经派宣传部的员工去拍摄素材了，但她还是想亲自过去看看。 那是她今年工作的成果展示。 漫步在时代广场的街头，看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面孔，一点十五分，大屏幕上准时出现了《boulevardofbrokendreams》的mv。 虽然没有音乐同步播放，但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牛莉看到有许多游客都在拿出手机拍照，或许他们都不认识黑洞乐队，但那些照片会随着他们回到他们的国家，被他们分享给自己的亲朋好友，让那些从未听过见过黑洞乐队的人，对这几张华国面孔产生一丝印象。 站在原地，一直将mv看完，牛莉才回身向停车场走去。 健步如飞，牛莉心中豪情万丈！ 总有一天，星海的分部也会开到这里来！ 曹吾给小郭放了假，他知道小郭和他女朋友订了婚，准备趁这次过年办婚礼，就提前放他回去了。 但是，小郭不知道的是，有一个惊喜在等着他。 回到郑州，是堂哥来接的他。 小郭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就赶紧上车了，天气还挺冷。 “嫂子在店里呢？”小郭问。 “可不是么？店里离不开人。” “忙不？” “还行。” …… 两人随口聊着，堂哥把他送回了家里。 他在城西贷款买了套三居室，已经趁天热的时候装出来了，就等着冬天当新房。 王丽娟在家里布置新房，还有她几个闺蜜一起。 因为他脱不开身，就让丽丽找了婚礼策划公司安排，是得花点钱，但强在省心。 大致的婚礼流程他们已经沟通过了，但有些细节性的东西还是得两人再商量一下。 见他回来，丽丽很开心，她那些闺蜜也笑闹起哄，问他索要明星签名。 因为他工作的缘故，他全家都是黑洞的粉丝，丽丽的闺蜜也不例外。 而且黑洞目前的名气在摇滚乐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随便一张亲笔签名都能卖出好几百的高价，小郭平时趁曹吾他们闲时弄到了些，此时便开玩笑说当成压岁钱分发出去了。 知道他们小别胜新婚，闺蜜们呆了会儿便走了。 不过小郭他们也没胡闹，只是在一起腻腻歪歪的布置房子。 婚礼安排在了五天后，农历一月二十五，离年三十差四天。 婚宴设在了王朝，市里最好的几个酒店之一。 在那里办酒要花不少钱，丽丽原本不同意，但他执意将婚宴设在了那里。 小郭不是郑州本市的人，家在旁边的一个镇子里。 丽丽家的条件比他好得多，两个人从大学开始谈恋爱，一路走到现在，很不容易。 婚礼一辈子就一次，小郭不想让她在这上面受委屈。 小郭家里的亲戚不少，丽丽家那边也挺多，原本做了五十桌的预算，但小郭考虑了下，还是又加了一桌以防万一。 结婚是件痛并快乐的事，婚宴前一天，小郭忙活了一宿没睡，第二天一大早便和伴郎团一起去丽丽家把人抢了出来。 这边的习俗是要先回家，再去婚宴现场。 小郭费了吃奶的劲儿，一路从小区门口把新娘抱回了家，缓了好一阵儿才缓回劲儿来。 在新房歇了片刻，大家便直接前往了酒店婚宴现场。 这家婚礼策划公司号称是全市最好的，他们的服务也的确对得起这个名头。 婚礼现场布置得很奢华，摄影团队也很专业，司仪更是请了市电台比较有名气的一个主持人，可谓是颇有牌面了。 “可能有的亲友还不知道，咱们的新郎是在娱乐圈工作的。”司仪笑呵呵的举着话筒说道：“他是著名摇滚乐队，黑洞乐队主唱曹吾的助理。得知他结婚呢，曹吾也发来了祝福的vcr，让我们看大屏幕。” 这个环节小郭是知道的，vcr也是他请曹吾帮忙录的，但画面出现后，他却发现，这视频根本不是他录的那段。 “小郭你好，我是歌手，石中玉。” 现场惊呼声四起，小郭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丽丽也是一脸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百一十八章 帮小郭撑场子 “听说你要结婚了，祝愿你和王丽娟能够白头偕老，幸福一生。”石中玉甚至说出了王丽娟的名字，丽丽惊讶的捂住了嘴。 一些婚庆公司的确会安排这样的环节，不过那些都是他们花钱请一些明星录好说辞，把新人的名字套进去，剪辑成一个视频，就像是一堆明星一起祝福新人一般。 可这视频显然不是那样剪辑过的，而是用手机还是相机拍摄的视频，而且石中玉可是清清楚楚说出这对新人名字的。 虽然《歌手》还没播出，但石中玉可是十几年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现场还没有多少人没听过他的名字，陡然见到他的祝福vcr，宴席上的宾客们不由得好奇的议论纷纷，左右询问，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然而，视频并没有结束，一段又一段的视频紧跟着出现。 “我是封坚……” “我是乔梁……” “我是卢倩雯……” “我是陈岚……” “祝你新婚快乐……” “祝你……” “祝你……”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明星祝福视频出现，现场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大部分人都知道新郎是在给一个乐队主唱当助理，但却不知道他这么有排面，能得到这么多明星的祝福。 最后出现的是黑洞乐队四人，他们像是在排练室里。 “新婚快乐呀！小郭！”巴图坐在架子鼓后，冲着镜头笑呵呵的大喊了句。 镜头转向卢青松，他没说话，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个红包，冲镜头比了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早生贵子！一定要早生贵子！”乐乐将镜头抢了过去，嘻嘻哈哈喊道：“丽丽也要努力呦！” 镜头拉回，给到全景，对准曹吾，他笑着说道：“小郭，你来公司也快两年了，你的付出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是个优秀的员工，也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你要结婚了，我们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唱首歌送给你们吧！” 话音刚落，舞台右侧拉起的幔帘忽然落下，屏幕上说话的黑洞乐队四人赫然站在后面，乐器配备和屏幕上一模一样。 小郭怎么会不明白，直接看向了台下坐同事的那桌。 袁姐她们举着手机，冲他挥手，显然是早就得知了消息。 怪不得曹哥他们都推脱说有事儿来不了呢！ 咚咚咚咚！ 巴图一轮滚奏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很多人认出了他们，不由惊讶得站起了身来。 “这不是视频里那几个人吗？”有人好奇说道。 一个小姑娘兴奋的跳了起来：“明星啊！真明星哎！” 曹吾笑呵呵的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小郭，拨动琴弦，开口唱了起来。 “他将是你的新郎，”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 “福和祸都要同当，” …… 现场宾客们只要参加过婚礼，就都听过这首歌。 这些年来，这首歌已经成为婚礼的标配，很多人都表示快听吐了。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唱歌的是这首歌的原创，国内最火的摇滚乐队，哪怕是上了些岁数，不听摇滚的，或多或少都从家里小辈的口中听过这支乐队。 就算有没听过的，见到突然兴奋得不行的小孩们，也明白了过来。 这是个大明星乐队。 伴郎伴娘团显然是知道的，并没有太过吃惊，并且在曹吾唱起第一句的时候，就将新郎新娘围在中间，微笑合唱。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他多爱你几分，” “你多还他几分，” “找幸福的可能，” …… 小孩们兴奋的涌到近前，笑闹打量。大人们则举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欢呼叫好。 舞台上，王丽娟更是害羞得躲进了小郭的怀里。 唱完了歌，曹吾几人来到台上，笑嘻嘻的给新郎新娘送上祝福。 婚礼继续进行，因为有大明星的到访，一些原本打算吃点东西就走的宾客也都留了下来，笑呵呵的看他们在上面做游戏。 巴图和乐乐都是喜欢热闹的，和伴郎伴娘团一起起哄，撺掇新郎新娘做游戏，台上的高兴，台下的也跟着乐，气氛很是欢快。 按照流程，新人交换了戒指，又向双方父母敬茶改口，婚宴便开始了。 曹吾四人吃了两口菜，又给新人敬了酒，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有自己的考虑。 今天是小郭和丽丽大喜的日子，是人家的主场。 祝福送到就行了，再待下去，抢了新人的风头，那就不好了。 这次惊喜是公司策划的，给曹吾他们说以后，他们很感兴趣，还帮助出谋划策。 这个婚庆公司就是齐慧敏帮着联系的。 牛莉赶不回来，但让曹吾帮她随了份礼。 曹吾四人随的都是8888，牛莉随了9999，也算是帮小郭撑足了面子。 当天晚上，袁姐就把现场的照片和视频发到了公司群里，引起了一片羡慕与赞叹。 “我又相信爱情了！” “好羡慕！曹哥，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也得来呀！” “恭喜小郭！新婚快乐！” “恭喜小郭！新婚快乐！” …… 方绿筱也放假了，曹吾回来后就去找了她。 因为两人订婚的缘故，方妈妈的态度堪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方绿筱明明记得妈妈上次去看她的时候，还对曹吾不太满意，后来因为分手传言的事还弄得有些生气。 但他们把订婚的消息传回来后，方妈妈就连外孙子和外孙女的名字都想好了。 方妈妈现在对曹吾是一百个一万个喜欢，录节目的那段时间，就隔三差五的喊他过来家里吃饭，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的，还煲汤送到录音室去，帮他保护嗓子，照顾得比张佳倩还细心。 她给方绿筱说过，这男人，只要敢率先提出踏入婚姻，那就代表他足够爱你。 不过方绿筱不怎么赞同这个观点。 两人因为工作和学习，难得有这样相聚的机会，这些天便整日都腻在一起。 一方面他们也是因为不敢在家呆，甭管是曹吾家还是方绿筱家，见到他俩任意一个，总会免不了聊到结婚的话题上去。 原本曹吾还想着年夜饭把两家叫到一起，去外面吃，但后来考虑到可能会遭遇双重催婚大拷问，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三百一十九章 《歌手》首播 大年初十过后，大部分返乡的打工族都回到了工作的城市，重新投入了规律的工作当中。 但是，放纵了将近半个月，大部分人还是很难很快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汪海林就是如此。 加完班回到家，老婆做好了饭，两人吃过，便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老婆调着频道，画面调到了hn台。 “诶？这不是年前hn台打广告的那个节目吗？是开播了？” “就那个说请了好多有名歌手当选手比赛的那个？” “嗯……哇！真有石中玉哎！” 节目刚播了个开头，正播放到主持人前期采访歌手的镜头。 “我很想知道，你听到这个邀约的时候，第一感觉是什么？” “第一感觉，当然是有些顾虑呀！一方面当然是因为面子啦，毕竟这是让一些成名歌手来，像《supergirl》一样pk，心里……多少有点打小算盘的感觉。因为每个歌手走的路线不一样，那你怎么去pk，评判的标准是什么？这样是不是怪怪的？” 画面一转，又跳到了采访陈岚的画面。 “当然是有点担心，如果真的一上来就淘汰回家怎么办？那也太丢人了吧？哈哈！” 老婆踹了汪海林一脚，高兴的问：“陈岚哎！你还记不记得她？我上高中那会儿最喜欢她的歌了！” 汪海林看得入神：“这节目还真下血本，真请来这么多成名歌手啊？我靠！封坚！牛※逼了！” 封坚坐在镜头前，两手随意的插在衣兜里，和主持人闲聊：“电视台录节目，大部分都是假唱，老何很会找策略，他跟我说这节目是一定唱现场，而且用最好的音响，最好的乐队，所以，借着点酒劲儿我就答应了。” …… 随着一个个歌手出场，七位顶级歌手的强大阵容也全部出现了。 真让这七位歌手pk啊？ 封坚和石中玉会被pk下去吗？ 应该不会吧？他们这么大的腕儿。 不过也不一定，节目宣传的时候不是说百分之百真实pk吗？ 万一他们真被其他歌手pk下去，岂不是很丢人？ 还没演唱，汪海林和老婆的好奇心就提到了顶点。 随着节目的进行，终于第一个歌手出场了。 是封坚！ 汪海林直接坐了起来。 第一个就放杀招啊！ 他是封坚的粉丝，从初中开始就在听拇指的歌，至今还保存着拇指的唱片。 “飞机飞过天空，” …… 第一句开口，汪海林就无声的挥了一拳，颇为兴奋。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年代。 音质是真的好啊！ 镜头切到观众席上，那些止不住露出惊讶之情的年轻观众让汪海林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感来。 听到了吧！这就是当年哥听的乐队主唱，多牛！ 封坚那股劲儿不减当年啊！ 第二个出场的是陈岚，前奏刚起，老婆就跟着哼了起来。 “爱了就爱了，” “啦啦啦啦啦啦，” 马上该第三位歌手出场，却突然插播起了广告。 平日里最喜欢换台的老婆却没舍得换台，而是拿起了手机，等候广告时间过去。 汪海林也拿起了手机，点开朋友圈，却看到老婆刚刚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正在看hn台的《歌手》，居然有我上学时最喜欢的陈岚，瞬间把我带回了十六岁。” 她还配了张电视机中陈岚唱歌的照片和一张自拍。 汪海林马上点赞恢复二连：老婆永远都是十六岁。 很快，老婆就看到了回复，嗔怪的轻轻踹了下他，便回复评论去了。 翻看着朋友圈，汪海林却发现多了好几条和《歌手》相关的朋友圈动态，还有一个是个平时不怎么发朋友圈的同事，他发的是一张拇指乐队年轻时的照片，配的文字是：致我们逝去的青春。 汪海林在下面回复：你也喜欢听摇滚？ 对方很快回复：谁没年轻过呢？ 他记得那同事平时挺低调，看着也挺老实，不像个听摇滚的，没想到曾经也是个叛逆青年。 他微笑回复：哈哈！有空一起喝酒。 一定。 节目重新开始，两口子放下手机，继续看节目。 歌手一个接着一个上场，每唱完一首歌，两个人都忍不住赞叹一番，只感觉每个歌手都很强大，很难分出个高下。 “好厉害啊！”老婆感慨道：“隔着电视机都这么好听，现场一定更震撼。” “你觉得谁唱得最好？”汪海林问。 “说不上来。”老婆犹豫了下，说：“我感觉彭湃和石中玉吧！他们俩的声音都好有特点，选的歌也很好听。” 汪海林很认可：“我感觉施檀慧也很不错，好惊艳的感觉。” “对对对，我也感觉她超强的。”老婆拼命点头：“真奇怪为什么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她。” 七位歌手演唱完，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室，hn台的那些由主持人组成的临时经纪人来和他们组队，节目组则在统计大众评委的票数。 抽空看了看手机，汪海林又看到了几天和《歌手》相关的朋友圈，感觉身边看这节目的人还不少。 节目进行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期待的排名环节出现了。 虽然知道要下一场才会真正淘汰一名歌手，但汪海林还是很关心这一场的排名。 他老婆也是如此，还问他：“你觉得谁会是第一？” “封坚。” “我觉得是石中玉。” “打赌？” “赌什么？” “谁输谁洗一个星期的碗。” “成交！” 两个人紧张的等候公布排名，心情却被关键时刻冒出的广告和何洪波的大喘气搞得七上八下。 最终，石中玉拿下了第一轮第一场的冠军，老婆宣告胜利。 “耶！快去洗碗！”老婆兴奋的大喊。 “从今天开始算啊？” “你以为呢？快去快去！”老婆催促着，一边美滋滋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愿赌服输，汪海林只得乖乖跑去厨房洗碗。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刚刚看完《歌手》的兴奋观众，开始在各个社交媒体上发布他们的心情，相关的话题热度也在迅速攀升。 第三百二十章 火了！ 《歌手》火了！ 一夜之间，它就占据了所有社交媒体的头条板块，成为了今年最火爆的爆款节目。 《歌手首播，火爆全网》 《强大阵容，完美表演，昨天你看歌手了吗？》 围脖、微信、逼乎，各个社交和自媒体平台上都有关于《歌手》的讨论。 这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到原本应该高高在上，坐在评委席上的知名歌手走下台来，来到舞台上，真刀真枪的比拼。 这也是所有习惯了这些年选秀节目刻意挑选那些五音不全的音痴来制造笑料的观众们第一次见识到，一个认真的节目，一群认真的歌手，唱的歌是什么水平。 正像节目组宣传片中所讲，这是一场顶尖的音乐盛宴。 节目首创了大众评委这一环节，将音乐的选择权还给了观众，有人说这让他找回了音乐的初心。 对第一期的比赛结果，观众们也有着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封坚的表现那么好，他才应该是第一！ 卢倩雯的排名低了！ 但结果是现场五百位大众评委选择的结果，观众们也无从诟病，反而燃起了想要取而代之的冲动。 这让节目的大众评委报名通道直接被挤垮了。 hn台官网直接瘫痪，报名热线也被打爆了。 一时间，《歌手》这一关键词充斥在了网络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七位歌手的社群也在一夜间火爆起来，热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线明星。 甚至，七位歌手所唱的代表作也在一夜间登顶了酷猫等音乐平台的播放和热销榜，风头一时无两。 收视率的统计也出来了，第一期开播，收视率便直接破1，到了宣布比赛结果的末期，收视率更是直接达到了18%，直接冲到了综艺节目收视率排行榜的首位，堪称恐怖。 歌手们私底下建了个群，黑洞乐队录完节目也加了进去，这两天都能看到他们在其中闲聊。 他们都承认，这次翻红让他们十分惊讶。 据他们自己透露，这两天有无数采访，节目通告在联系他们。 一些广告代言和商业活动也在和他们接触洽谈，报价还不低。 上节目增加曝光度会带来相应的利润增益，但他们谁都没想过这效果会这么大。 新一期的节目开始录制了，这一次，星海音乐学院的外面来了不少媒体和歌迷。 其中有一部分是电视台和星海公司安排的，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发而来的。 歌手的车子开进星海音乐学院，车上的机器拍着和临时经纪人聊天的歌手，也拍摄着窗外应援的歌迷。 看着那些举着雯雯字样应援牌的歌迷，卢倩雯面上笑容恬淡，但心中却感慨万分。 为了参加这个节目，她推掉了一部电视剧的片约。 如今看来，她赌对了。 在歌手们抵达之后，工作人员才将媒体们放进来。 在大剧院一楼工作区域，节目组安排了场地，各个媒体得以在此采访参赛歌手，但每家媒体只能采访一位，而且是已经露面的歌手。 作为补位歌手的黑洞乐队，身份是保密的，所有人都不能透露给媒体。 这次拍摄，曹吾把方绿筱也叫来了。 方绿筱是不愿意抛头露面，但曹吾执意要她来，她也没办法，只能一起过来。 整个上午，歌手们都在接受各个媒体的采访，以及进行先期镜头的拍摄。 经过几期节目的拍摄，大家都有了经验，各个工作环境安排得也顺畅了不少，这次的拍摄时间很准时，下午六点开拍。 “诶？有饮料赞助商了？”乐乐眼尖，一进休息室就看到了桌上摆的一排饮料。 “春江水？纯净水好啊！润喉。”巴图将外套挂好，便拿起一瓶，喝了几口。 欧格将几人让了进来，并且很有绅士风度的接过方绿筱的外套，帮她挂了起来。 不太习惯无处不在的摄影机，方绿筱有些局促，进来后就坐在曹吾身旁，紧张得不停喝水。 “咱们这阵容太庞大了。”欧格笑着说道。 休息室不大，不到二十平米的地方，却挤进来十几号人，的确有些拥挤。 “没办法，谁让咱们是个团队呢？”巴图摊摊手。 “团伙吧？”乐乐补了句，大家哈哈地笑了起来。 “巴图哥好像胖了。”欧格问巴图。 乐乐又补刀道：“何止是胖了？都胖得不接戏了！上一期节目还是双下巴，现在都三层了。” “瞎说！”巴图佯怒收了收下巴：“这不还是两层吗？” 开了几句玩笑，欧格将话题拉回正轨，问道：“这次选的是什么歌？” 欧格和乐队四人熟悉了不少，过年后的那段时间，他专程来和曹吾他们一起准备，陪着他们排练，当然知道他们选的是什么歌。 他是在替镜头后的观众问。 “一首老歌。”曹吾笑道：“坚哥唱的。” 按照节目流程，每组选手只能在第一场比赛中演唱自己的成名歌曲，之后的比赛中就不得再唱自己的歌了。 这规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让歌手多方面展示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代表作通常都带有情怀成分，不唱代表作也是为了让赛制更加公平。 不过黑洞也在和节目组沟通，可不可以唱新歌，那样也没有感情分加成，还能展示不同风格的音乐。 节目组也在开会探讨。 录了几组镜头，工作人员进来通知抽签。 人太多，曹吾他们就派巴图作为代表去抽。 但没想到巴图人黑，手也黑，竟然直接抽到了一号签。 今天的五百名大众评委又是新的一批人，因为第一期的火爆，网上已经开始有人打起了倒卖大众评委资格的主意了。 只不过节目组都登记了每个大众评委的身份证号和手机号，资格没法出让，这才没有让黄牛得逞。 但光是倒卖观众票，他们也赚得盆满钵满了。 节目录制开始，黑洞四人来到台后，准备上台，方绿筱则和欧格一起站在舞台边，为他们加油打气。 灯珊移动，黑洞四人大步走到台前，很多第一次来现场的观众和大众评委惊喜的高呼出声。 根据已经播出的第一期节目，他们瞬间反应了过来，黑洞乐队就是第一组补位歌手！ 第三百二十一章 墙上的向日葵 四台机器分别对准舞台上四人，还有一台则圈中舞台边的方绿筱。 灯光暗下，舞台上失去了四个人的身影。 忽然，一声电吉他的嗡鸣响起。 单束追光落下，洒在曹吾的身上。 他用无名指和尾指勾着摇把，用按压和放松让泛音毫无规律的出现，但在停顿和衔接的之间，却有一种别样的意蕴在里头。 失真的吉他声尖叫着，曹吾十指翻飞，一段solo后，琴声逐渐归于平静。 同时，另一束追光洒下，照亮了坐在三角钢琴前的卢青松。 他穿着燕尾服，用左侧面对着观众，那面完好无损的容颜丝毫不亚于年轻时的石中玉，如同圣洁的天使。 但另一侧，却隐藏在黑暗之中。 纯粹的钢琴乐段重复着，在黑暗的舞台背景中，就像一只孤单的精灵在冰面上翩翩起舞。 合成器模拟的管风琴音色加入，为钢琴乐段蒙上了一层面纱。 巴图的双跳滚奏在第三个重复乐段加入，敲击着镲片，由弱渐强。 乐乐坐在一个吧凳上，扶着大提琴，用最厚重的音色铺底。 吉他再次加入，音乐逐渐变得激昂。 咚！咚！咚！咚！咚！ 巴图的鼓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带着音乐渐强，再渐强。 所有观众的心弦也被音乐勾着越崩越紧。 忽然！ 所有的音乐一停！ 曹吾抬起头来，冲着话筒用力唱出第一句。 “什么是我们！” “分开的借口！” 管弦乐起！舞台上灯光大作！ “什么能让我为谁停留！” “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溜走！” “带着她的影子，站在街头！” “像恐惧的鱼，” “拼命的游！” “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溜走！” …… 所有乐器汇聚成一股庞大而又澎湃的声浪，循着现场线路，通过音响，一波又一波的扑向观众。 有那个别没听过黑洞歌曲的观众，瞬间就被震撼了！ 居然把拇指乐队的歌改成这样了！ 配乐暂歇，鼓声停顿。 吉他再次响起，却只是收敛着，弹奏着简单的根音。 “十年的风景，就像窗前的云，” “你和你的头发，摇曳不定，” “城市就躲在，光明的背后，” “光明只是你隐藏的哀愁，” “时光就这样，悄悄的溜走。” “溜走……” 曹吾唱得很轻，就像是在耳边呢喃。 在最后一句落下，配乐再起。 后台处，歌手们也在观看着他们的演唱。 施檀慧一边补着妆一边听着电视机中的音乐，点头说道：“编曲真不错。” 封坚则颇为意外，惊讶的站在电视前：“改成这样了？还真有点意思哈？” 观众席上，大众评委们一脸的不明觉厉。 “城市就躲在，光明的背后，” “光明只是你隐藏的哀愁，” “时光就这样，悄悄的溜走。” 配乐再次渐强，又是一波浪潮袭来！ 观众席上的摄影机捕捉着观众动容的神色。 捂着胸口，神情震撼的大姐；咬着牙关，眼中泛泪的男孩，或许平日里，他们都是含蓄的成年人，嘻嘻哈哈的少年，但这一刻，他们都是被勾起惆怅的沦落人。 曹吾用力扫着琴弦，仰头嘶吼。 “什么是我们，分开的借口！” “什么能让我，为谁停留！” “时光又一次，悄悄地溜走！” 配乐再停！ 曹吾的喘息声清晰入耳，他抬眼环视了一圈，缓缓吐出最后一句歌词。 “溜走……” 嗡鸣的电吉他，暴躁的鼓点，恢弘的管弦配乐，为演出划上句号。 现场一片沉寂。 片刻后，雷鸣般的欢呼便像是反扑的海浪一般回荡而起！ 舞台灯光大亮，观众席上，一个个观众站起身来，用掌声向这场精彩的演出致敬。 在这首歌的演绎中，曹吾融合了许多金属乐的元素，例如重复的riff，编曲上的一些细节方面，几乎可以说是重新创作了首歌。 拇指乐队的原曲已经在很多歌迷的心目中固化了印象，因此，这样一种全新的处理方式，也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下了舞台，曹吾径直走向方绿筱，牵起了她的手，冲现场的观众挥了挥手。 欧格兴奋地和乐队几人击掌，问：“感觉怎么样？” “很爽。”巴图晃着鼓槌，笑着反问：“你觉得怎么样？” “完美！”欧格摇头赞叹：“这场稳了！” 牵着曹吾的手，方绿筱低着头走着，忽然小声问：“为什么选这首歌？” “好听啊！”曹吾疑惑的看了看她。 方绿筱没再追问，曹吾有些奇怪，但当着摄影机，也没问。 回到休息室，几人总算轻松了，一边喝着水，一边看其余几位歌手的演出。 第一个上台的好处也在这，虽然压力大，但演完就一身轻松了。 第二个出场的是施檀慧，她这几场的排名都不高不低，虽然不至于淘汰，但也在边缘徘徊。 今天她的造型很惊艳，居然拉直了头发，穿了一袭落地长裙。 她唱了一首法文歌，难度极高，没有一定美声基础的人还真不一定能唱得下来。 不过这歌也将她的唱功展现得淋漓尽致，不愧是看了第一期的观众封的“海妖”，就唱功这块，她在七组歌手当中，都是名列前茅的。 彭湃是第三个，他的嗓音也惊艳了第一期的观众。 在普遍喜欢高音和高难度唱功的国内，像他这样娓娓道来的含蓄男歌手并不算多。 男声特有的低频音色，能够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更何况他这样长得又帅，声音又性感的男人。 第一期播出后，他直接狂吸了五百万粉，荣升为今年新一任的国民老公。 这一次他带来的是一段歌剧名曲选段。 为此，他特意打扮成了歌剧中王子的形象，面如冠玉，帅气逼人。 然而，他的优点也正是他的短板所在，曹吾并不看好他。 他太依赖自己的男低音，或者说，他的特色太单一，发展路线太窄，在这样一个全方位比拼竞技的舞台上，他无疑是很吃亏的。 可以看得出，他也想做出改变，但还是太保守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提名 “获得今晚第三名的是……黑洞乐队！” 最终的结果公布，让大家都有点意外，大家都认为这场的第一应该是黑洞了，但没想到才拿了第三。 不过能够保证晋级，也不错了。 和曹吾的预料差不多，这一场彭湃的票数不高，两场相加，票数垫底，他被淘汰了。 下一期，将会有新的补位歌手加入。 不过在下一期节目的录制前，黑洞乐队全员坐上了前往纽约的航班。 他们获得了今年格莱美音乐奖的提名。 从去年的八月份至今，黑洞乐队登陆美国音乐界，通过一系列组合拳在美国歌迷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rockorbust》至今仍挂在公告牌和itunes的排行榜上，只是排名没有年前高了。 主要是因为流行天后泰勒一月份发了新专辑，才一上线，就直接空降所有榜单榜首，无人能敌。 当然，也有黑洞乐队回国录制节目，疏于在美宣传的缘故。 他们这次只有一个提名，就是最佳新人，虽然只有一个，但对于一个刚刚进入美国乐坛的异国乐队而言，这也是能够获得的最大认可了。 “最佳新人”与“年度制作”、“年度歌曲”、“年度专辑”一同被视为格莱美奖四个最重要的“一般类”奖项，含金量很高。 颁奖典礼是在二月的十五日，在洛杉矶的斯台普斯中心。 那里黑洞比较熟悉，他们也去那里演出过，火箭对湖人的那次。 在那里，他们又一次证明了他们的“魔力”，火箭以一分的优势赢下了那场比赛。 曹吾他们是十四号到的，当天的洛杉矶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格莱美是一年一度的音乐盛典，它吸引了全世界所有最优秀的音乐和唱片界专业人士。 这一天，除了出席颁奖典礼的音乐人以外，还有来自全美各地的媒体记者和成千上万的歌迷粉丝。 佐藤康夫负责接待了他们，并聊了聊下一阶段的宣传方案。 牛莉去了马来西亚，beyond的巡回演唱会准备在吉隆坡开一场，哥伦比亚这边的事儿也结束了，她便直接带队去和合作方谈合同了。 佐藤康夫告诉他们，这一次获奖的可能性不大，主要是黑洞的根基还是太浅。 虽然在双方的努力下，《rockorbust》拿到了公告牌的冠军，但只持续了三周。 和他竞争的那些新人中，有两个都是首周冠军，持续时间达到了五周以上，而且还是多国发行。 黑洞在发行和宣传上吃了亏，这次很可能要陪跑了。 曹吾他们也早有心理准备，他们这次来，也没抱拿奖的期望，只是为了参加演出罢了。 格莱美是全世界最大的音乐盛典，创办以来，每年都会吸引全球数亿观众的关注。 每次颁奖典礼，都是一场巨大的秀，所有获得提名的音乐人都会有相应表演，这也是一次巨大的宣传机会。 当晚，国内的媒体也来到了颁奖典礼现场，数十家媒体拥挤在红毯两旁，甚至比当地媒体阵势都要大。 没办法，谁让黑洞这几位是率先入选格莱美的华国音乐人呢？ 因为自知获奖的可能性比较渺茫，曹吾他们就没让公司做相应的宣传。 但作为世界性音乐奖项，总是会有人在关注和研究它。 当提名名单公布后，很多国内媒体赫然发现，居然有一个华国乐队身在其中。 其实在黑洞乐队刚刚在美国市场打响招牌的那会儿，国内媒体就猜测过他们是否能够入选今年的格莱美，但普遍不太乐观。 因为他们那会儿正碰上违约那档子事儿，很多人都认为他们很可能就此凉了。 然而牛莉却把他们救活了，而且和索尼一起，拿到了不少好处，让许多国内媒体人颇为意外。 而这次入选格莱美，就更让他们没想到了。 所以，不少媒体都批了经费，增加了今年跟格莱美新闻的记者人数。 黑洞乐队四人难得一身正装的出现在红毯上，顿时闪起一片闪光灯，阵势丝毫不亚于前面走过的天王天后。 乐乐穿着一身可爱的薄纱仙女裙，戴着个草帽，曹吾几人则穿着修身的燕尾服，在寒冬中冻成了傻狗。 没办法，典礼对着装有一定的要求，其他人比他们穿得还要少，性感天后莫娜吉只用几片布遮挡着重点部位，在寒风中依然绽放着**的魅力。 之前走过去的几个女歌手也大差不差，穿着都很清凉。 曹吾他们没有那么抗冻，强撑着摆了几个造型，便赶忙进场了。 场馆内有空调，温度就暖和多了。 他们被安排坐在了第二排，作为前方是著名大唱将劳丽和说唱歌手阿莫。 劳丽比曹吾大五岁，但因为胖胖的体型显得成熟得多。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心大，嗓门也大，唱功没得说。 她是乐乐的偶像之一，因此，乐乐发现前面是她，便兴奋上前攀谈起来。 曹吾则靠着阿莫。 他是说唱圈里的著名老炮儿，以一个白人的身份玩黑人音乐，而且还获得了黑人的认可。 他也是圈里有名的爆脾气，逮谁怼谁，只要让他不爽，天王老子也要骂回去。 曹吾停喜欢他，但还是没有招惹他。 然而他却主动回身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还夸了一句他们的mv很好看。 曹吾有些纳闷，不知道他为什么改脾气了。 后来琢磨了下才想明白，想必他是因为《boulevardofbrokendreams》。 这首歌的mv是在底特律拍的，而阿莫也是从底特律走出来的说唱歌手。 原来是看这一层面子。 等了一个多小时，典礼总算开始了。 流行天后泰勒第一个出现，为典礼做开场表演。 她身着一袭黑色的星光连体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用新专辑中的《outofthewoods》迅速将场子炒热。 第一个颁发的奖项是年度最佳说唱专辑奖，阿莫今年没有新作品，他是来当颁奖嘉宾的。 获得该奖项的是达克沃斯，他是洛杉矶本市人，也是格莱美奖的常客。 他去年就拿到了最佳说唱歌手，今年又拿到了最佳专辑，也算是众望所归。 第三百二十三章 花落旁家 第三组登台演唱的歌手上台前，黑洞乐队也来到了后台，换上演出服，为接下来的演出做准备。 主办方在舞台布置上选择了一主三辅的模式，除了中央的大舞台以外，还有延伸到观众席中央的第一副舞台和两侧的第二、三副舞台。 在黑洞之前，是一对同台演唱的r&amp;amp;amp;b女歌手，她们会在第一副舞台登场。 在她们登场后，曹吾几人便来到了主舞台led屏的后方，进行准备。 他们有一首歌的演出时间，而演出曲目，自然也不用过多纠结，他们选了知名度最高的《thefinalcountdown》。 为了满足嘉宾的种种需求，主办方每年都会准备相当庞大的助演团队，包括全美最顶级的交响乐团，和声歌手，合唱团，伴舞团等等。 为了让演出更加尽善尽美，黑洞乐队也借用了交响乐团，谱子他提前发了过来，交响乐团已经排练纯熟，昨天的彩排效果也不错。 曹吾对歌曲进行了改编，使之更偏向旋律金属，现场效果更加震撼。 这是格莱美的舞台上第一次迎来华国乐队，也是第一次迎来金属乐。 在颁发了最佳乡村音乐专辑后，颁奖典礼演出正式进入正餐环节。 黑洞乐队的演出，就是第一道主菜。 “让我们欢迎，来自华国的摇滚乐队，黑洞！” 主持人的介绍语结束，主舞台后方的led屏背景墙升起，露出了早已在后方准备充分的黑洞乐队和交响乐团。 铜管组的长短号齐鸣，配合着合成器的垫乐，演奏出气势恢宏的乐曲前奏！ 打击乐器组也在巴图的带领下，瞬间为乐曲注入灵魂！ 站在湖人队的主场馆，曹吾举起话筒架，高声大喊：“休斯顿！” “哈哈！”现场观众和歌手们都笑了起来。 刚刚结束的上一赛季中，黑洞乐队几乎陪伴了火箭队所有的比赛，在火箭队和休斯顿人的心目中，他们俨然已经算是半个休斯顿人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梗，听到曹吾的喊声，不由得跟着嗨皮起来。 摄影机引战似的对准了台下，那里有两位湖人队的黑人球员，他们是作为最佳说唱独唱的颁奖嘉宾过来的。 听到曹吾的大喊，两个人无奈的摇头笑着鼓掌，这种玩笑他们当然还是开得起的。 曹吾高举双手，踩着后方垫乐，大声倒数：“十！九！八！七……” 现场观众们也随着倒数声越来越兴奋：“六！五！四！” “三！二！一！” 垫乐短暂一停，曹吾和乐乐高高跃起，右手同时用力扫下！ 后方巴图双手鼓槌用力砸下，气势恢宏的垫乐再起！现场所有人顿时被炸得站了起来！ 曹吾抓着话筒，高亢的嗓音响起！ “we'releavingtogether！” “我们将一起离去！” “butstillit'sfarewell！” “但仍须告别！” …… “it'sthefinalcountdown！” “这是最后的倒数！” “thefinalcountdown！” “最后的倒数！” 这首歌太适合开场了，慷慨激昂，气势磅礴的金属riff如同一**的海浪，不断冲击着听众的灵魂，将他们推上高峰！ 舞台下，泰勒那一排的女歌手已经彻底玩嗨了。她们挥舞着手臂，随着节奏向前挥舞着，兴奋莫名！ 曹吾也唱嗨了，在强大编曲和顶尖乐团的合作下，这首歌的现场表现力更是无以复加。 现场的卫星摄影机忠实地记录着画面，并将其通过转播信号传递到了世界一百七十多个国家中。 加拿大某地，一个少年正和家人一起观看颁奖礼，听到这首歌后，他再也无法老实坐在沙发上，兴奋地跳起身，光着脚在地上蹦来蹦去，口中还在跟着高唱“thefinalcountdown”，状若疯魔。 这样的观众和情况出现在世界各地，这是全世界人民第一次集体领略到金属乐的魅力。 不知有多少颗金属种子被这场演出埋下，孕育着生根发芽。 在后世的历史中，这一场演出，被誉为是金属乐走向主流的标志。 演出结束，黑洞乐队获得了经久的掌声，歌好是一方面，现场表现力又是另一方面，他们的表现获得了现场所有观众和歌手们的认可。 然而，演出的精彩并不能影响到前期评委们的意见，最佳新人的奖项最终还是没能被黑洞乐队拿下，而是颁发给了梅根。 不过这结果黑洞也服气，梅根的确强。 她出道也有五年了，在去年年初发行了第一张录音室专辑后，首周就登顶了公告牌榜首，持续三个多月，并且在去年的格莱美上就获得了年度最佳制作和年度最佳歌曲两项提名。 不光如此，她的首张专辑是同步在全球五个国家和地区发行的，而且还一举拿到了澳大利亚唱片业协会榜的冠军，打破了该榜单中美国歌手十年的沉寂。 另外德国、英国和爱尔兰的成绩也不错，几乎都在前列。 反观黑洞，吃了宣发的亏，虽然登顶了公告牌，但只持续了三周多，并且全球市场上，大本营华国地区和盟友东南亚地区的成绩也算不上特别亮眼，落选也在意料之中。 能够获得提名已经是零的突破了，这次落选也激发了曹吾的好胜心。 下一张专辑，他们瞄准的将是年度奖项和摇滚类最佳奖项！ 参加完颁奖典礼，第二天黑洞乐队就赶回国内了，下一期的《歌手》录制快要开始了。 国内刚一落地，他们不出意料的被媒体包围了。 这是国内第一次有音乐人拿到格莱美的提名，这牵动了不少媒体的神经。 可惜没拿到奖啊！媒体们也替黑洞感到惋惜。 不过拿不拿奖对黑洞来说影响不大，因为亚太地区音乐市场和欧美地区音乐市场是截然不同的，黑洞的大本营在国内和东南亚地区。 前往美国市场是黑洞的一次开拓，拿到奖固然锦上添花，拿不到奖也不伤筋动骨，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没有获奖，这事件的话题度自然也就没那么高了。 国内媒体目前的目光重点放在了《歌手》上。 在颁奖典礼的当天，刚好是《歌手》第二期的播出时间，这一期的收视率直接破了2，所有人都明白，一个现象级的综艺节目出现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拐弯抹角的示好？ 《歌手》目前有多火？ 从前两期出场的歌手们的出场费就可见一斑。 第一期的冠军石中玉自从节目播出后，出场费直接翻了三倍，最近在谈的一个男装品牌代言，他经纪人咬牙报出了两千万的高价，对方居然没还价！ 涨幅最高的还是施檀慧，她强大的唱功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节目没有播出前，她的出场费是两万块，而且还有价无市，一年到头都接不到几个商演。 然而，节目播出之后，她的出场费提到了二十万，还是有价无市，但那是因为她的时间完全不够用了，所以才导致有价无市。 十倍的涨幅，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这放到整个行业也是首屈一指的。 这些天来，《歌手》的话题度攀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几乎所有的社交媒体和网络平台上都充斥着相关的话题，并且霸占了话题热度排行榜。 仿佛所有的人都在看这个节目，每个人都在热切讨论着每个歌手的表现，也在猜测着谁会是下一个补位歌手。 一时间，圈内数得上来的成名歌手都在被粉丝追问，到底是不是补位歌手，黑洞乐队下方也有类似的追问。 只不过，所有的人都否认了这点，这让观众们的好奇心更强烈了。 黑洞乐队并没有直接回香城，而是来到了京城，是封坚邀请的他们。 封坚在家中请客吃饭，他老婆亲自做的炸酱面。 来的不止有黑洞乐队，还有乔梁和好几个摇滚圈老炮儿。 那些个四五十岁的老家伙们，大都是和封坚一个时代的摇滚人，其中不乏当年比拇指乐队和封坚还红的大拿。 其中来头最大的，名叫崔康。 崔康是当年京城第一批玩摇滚的人，号称是一嗓子吼醒音乐圈的男人。 他虽然没有创办自己的音乐公司，但国内十大中的红星，东方，长城三家老板都是他的铁哥们儿，本人更是多年来为华国摇滚发展奔走。无论个人实力，还是人格魅力，他都是圈里当之无愧的大哥级人物。 包括崔康在内的一大半人都是京城人士，封坚虽然是tj人，但少年时起就在京城混，再加上京津不分家，也算半个土著。 这场饭局是封坚做东，但发起人还是崔康。 他主要想请的是黑洞乐队，但因为没有联系方式，只能通过封坚联系。 通过封坚自然不能不请他，于是干脆就在封坚家吃顿饭，双方认识一下。 乔梁刚好也来找封坚谈合作，便凑到一起了。 酒足饭饱，他们坐在院子里围着炭炉烤火，喝茶，一边闲聊。 “你们在格莱美那表演我看了，编曲真不错，下期歌手你们不会来这首吧？”封坚笑着问道。 “我们倒是想，规矩不允许啊！”曹吾笑道。 崔康忽然插话进来，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格莱美吗？”曹吾知道正题来了，想了想，说道：“很正规，很专业，有世界级奖项的派头和风范。” 崔康点点头，又问：“你觉得咱们也搞个同级别的奖项，能成吗？” “同级别？”曹吾愣了下，旋即明白了崔康的意思。 目前国内音乐类的奖项，多面向国内音乐市场，最大不过囊括了东南亚地区市场，一直没有一个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世界性奖项。 崔康是想搞个像格莱美那样的世界性音乐大奖？ 他应该没有那个实力，这种大奖不是私人或私人组织办得起来的，一定是国家级的行业协会牵头。 但崔康貌似也不是音协的人啊？他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曹吾想了想，说道：“世界性奖项这个东西，并不是看规模，而是它的权威性，公正性和影响力。格莱美之所以有今天的这个影响力，是借助了电视兴起的东风，他们让原本刻板的颁奖仪式变成了丰富多彩的音乐节目，还通过向全球直播极大地提高了格莱美音乐奖的国际知名度。” 崔康点点头，认同说道：“还有另一方面，就是美国国力的提升带来的红利，格莱美崛起的那段时间，刚好是美国大举搞军备竞赛的那些年，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里，美国借此大搞文化输出，提升国际影响力。” 涉及敏感话题，曹吾便没有多说，而是问道：“崔哥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崔康不置可否：“前段时间红星的老杨和我聊了聊，他是音协成员。这些年来，国内一直一心发展经济，文化产业的扶持力度不够，导致国外文化入侵加剧，对国人思想侵蚀严重。所以，近几年来，国家一直在加大扶持电影、音乐等文化产业的力度，想要培养几个国际性的奖项来，提升国际影响力。关于奖项设立，音协希望由国内优秀的音乐公司牵头举办，由音协给予相应的支持。” 曹吾有些疑惑，问：“为什么音协不自己成立一个奖项，那样不是更方便？” 崔康解释说：“音协有自己的考虑，这些年来，由于华国各方面综合实力提升，已经影响到了美国的霸权地位。音协是国家性的组织，国际性的艺术奖项又是文化宣传的重要工具。如果由音协牵头设立，很容易引起美国的警惕，有可能遭到一定的限制。如果那样的话，国际性奖项就又变成了国内奖了，得不偿失。” 曹吾听懂了他的意思，接着说：“所以音协就想让十大牵头，披上一层商业的皮？” “没错。” 曹吾有些搞不懂，音协已经说了让十大牵头，为什么崔康还要来找他们。 是因为黑洞乐队目前在海外的影响力？ 不太可能，虽然黑洞乐队的歌在东南亚乃至美国卖得都不错，但还谈不上什么影响力。 唯一能算得上影响力的，想必就是星海和索尼音乐的合作关系了。 但崔康本就是索尼中国旗下的艺人，索尼中国同样是十大之一…… 他忽然想起了公司里的传闻，貌似索尼中国的ceo郭添和牛莉走得挺近，好像在追她。 目前牛莉在马来西亚，还没回来。 这是郭添在拐弯抹角的示好？想把星海拉进场？ 第三百二十五章 初心 因为歌手这档节目，星海音乐学院的名字一夜间变得人尽皆知。 如今每天都有好奇的歌迷前来朝圣，一些来hn旅游的游客也更改了行程，将这里当做了一个打卡地。 就连学院里的学生，出门办点事儿都会被拦住，好奇询问节目录制的情况。 今天是第五期的录制时间，星海音乐学院门前那条路从早上开始就堵得水泄不通，hn台的员工们都开玩笑说，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年《supergirl》半决赛的那会儿。 歌手们陆续到场了，大剧院门口的入口处，是这一场的现场观众，在看到歌手们的车后，都兴奋地举着手机，冲着车内打招呼。 因为黑洞乐队前往美国的缘故，国内的镜头就没拍到多少，因此他们到了以后，摄制组就抓紧时间补拍一些镜头。 来到休息室，已经到的歌手们便串起了门。 施檀慧人未到，声先至，笑声爽朗。 “我看了你们在格莱美的表演，太棒了！是唱现场吗？” “是现场，不过可惜没拿到奖。” “没事的，你们才过去半年多，专辑就冲到了公告牌冠军的位置，又拿到了格莱美提名，已经很厉害了！那可是格莱美哎！” “谢谢施姐，你今天准备了哪首歌？” “英文歌，《justonelastdance》，对了，你们有新补位的歌手的信息吗？” “没有啊！他们好像已经到了，一直没出来。”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了工作人员的声音：“补位歌手要彩排了，大家清场回避。” “快看看是谁。”巴图溜到门边，想从门缝里偷看。 施檀慧拍了拍他，笑道：“怎么搞得像间谍似的。” 等补位歌手排练结束，就到了抽签的环节了。 这次黑洞来抽签的是乐乐，她的手气很不错，抽到了五号签，黑洞将在第五个出场。 节目组调整了规则，默认补位歌手第一个出场，一号签已经被拿走了。 很快，节目录制便开始了。 曹吾几人坐在休息室，一边化妆，一边看着电视机中的画面，等候补位歌手上场。 “出来了。”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电视，画面中，镜头拉近，灯柱打开，一个个子不是太高的男人出现在了舞台上。 “是他？”乐乐认出了他，笑着冲曹吾挤了挤眼睛：“跟你是本家哦！” 曹吾也认了出来，那是一位马来西亚籍，但主要在国内发展的歌手，也姓曹，叫曹佰豪，很会唱。 观众们也认出了他，毫不吝啬的送上了热情的掌声。 “你的笑容是恩惠，” “世界难得那么美，” 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唱功深厚。 据说他也不是科班出身，而是自学成才。 他受华语音乐、卡达山民族音乐、毛利人及欧美音乐的影响深远，音乐自成一派，咬字和转音的气息运用有种别样的魅力。 他的精彩表现为这一期节目开了个好头，紧随其后的卢倩雯被他抢了不少风头，表现欠佳。 不过好在施檀慧和乔梁的出场，为老歌手们扳回了些面子，不然还真像那些观众们说的那样，被踢馆成功了。 何洪波坐在导播室，监督着节目录制，颇为感慨。 几期节目录下来，无论是被淘汰的歌手，还是依旧奋战在舞台上的歌手，都对这个节目赞誉有加。 但并不是因为这个节目帮助他们翻红，增加了多少钱的收入。 在何洪波看到的所有关于歌手们的采访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是“初心”。 无论是被淘汰的歌手，还是留下的歌手，都很珍惜这个舞台，哪怕是冒着比赛失利的风险，他们也在向观众尽量的展示着不一样的自己。 用施檀慧的话来说，在这个舞台上唱歌过瘾。 这是最有吸引力的。 这段时间以来，节目的爆火让他有些心慌。 台里的赞誉，汹涌而来的好评如潮，乃至一些想要走关系上节目的饭局，都让他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没抵抗住诱惑，让这节目变了味儿。 虽然这节目的本子是买来的，但在他心目中，这个节目就是他的孩子。 他也永远记得在看到这个节目本子之后，他对副台长说的话。 这节目不是替补救急的替代品，它是上天赐予hn台的王牌！ 黑洞乐队要出场了。 第三期节目还没播出，但黑洞提名格莱美的消息却已经人尽皆知了。 很多第一次来节目现场的观众看到他们，惊喜不已，甚至还有个大男孩高声喊了句：“thefinalcountdown！” 今天的他们穿得比较休闲，而且曹吾和乐乐也都拿了吧凳坐了下来，和以往都不太一样。 钢琴声起，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点。 乐乐拨动贝斯，和青松合成器的悠扬音色相得益彰。 前奏响起，很多观众便听了出来，从口型能够辨认出，他们说的都是“beyond”。 “在雨中漫步，蓝色街灯渐露，” “相对望，无声紧拥抱着，” “为了找往日，寻温馨的往日，” “消失了，” 曹吾的粤语很标准，歌声平淡，不复往日高亢，带着点惆怅和迷茫，风格截然不同。 很多不怎么喜欢听摇滚的观众也第一次发现，原来曹吾也不只会飙高音，声音放低，还蛮有磁性的嘛！ “原来是beyond的歌。”后台处，石中玉开玩笑说道：“小曹他们太鸡贼了，不让唱自己的歌，就唱自己人的歌。” “冷雨夜我在你身边，盼望你会知，” “可知道我的心，比当初已改变，” “只牵强地相处。” …… 这种风格的黑洞让台下的观众稍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就被这种别样的魅力所圈粉了。 乔梁演出完了，无事一身轻，坐在休息室冲着镜头感叹：“乐乐这小姑娘，别看年纪轻轻，人也很小只，但贝斯是真的强。” 他自己本身就是国内顶尖的贝斯手，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分量自然不一般。 而舞台上，唱完第一段副歌后，曹吾便离开了话筒，将主咖位让了出来，镜头也随即跟上，圈住了正在solo的乐乐。 第三百二十六章 第三张专辑发布 “太大胆了。” 封坚鼓着掌，看着电视上结束演出下台来的黑洞乐队，感慨了句。 黑洞十分大胆的用超过半分钟的时常，给了贝斯手乐乐一段超长的solo，这是十分冒险的举动。 毕竟这是一场竞技类的音乐比赛，每一秒钟的表演时间都是很珍贵的，他们居然用这么长的一段表演时间去演奏器乐，而且上一场《墙上的向日葵》也是如此，真是艺高人胆大。 石中玉是最后一个出场，一直以情歌王子形象出现的他，这一次居然挑战了摇滚，唱了一首黑洞的《曾经的你》。 当他抱起吉他，和乐队一起一起出现的时候，观众的欢呼声都快把房顶掀了。 长得帅就是吃香啊！ 这一期的排名很有趣，补位的曹佰豪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黑洞乐队第一次拿到了单场冠军，而石中玉则排名第三。 卢倩雯的排名垫底，如果下一场她仍表现不佳的话，很可能就要被淘汰了。 录制完第二天，是《歌手》第三期的播出时间。 这一天，国内千家万户的电视机都锁定了hn台，期待着节目的播出。 《歌手》的前两期已经奠定了它的地位，第三期先导宣传片播放的时候，收视率就已经破1了。 而当石中玉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现的时候，收视率便直线拉升，直接破2！ 要知道同时段收视率第二名的《华国梦想秀》数据才只有11，《歌手》是它的两倍！ 恐怖如斯！ 从卢倩雯上场后，《歌手》的收视率就没有跌出过2%，等到补位歌手登场前夕，收视率都快逼近24%了。 上一期陈岚的淘汰给了所有观众很大的震撼，原来节目组是玩真的，说淘汰真会淘汰。 在上期节目播出前，网上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节目组肯定不想得罪人，到时候一定会耍个花招，把歌手捞回来的。 但陈岚的离开证明的节目组的认真，也证实了冲突的真实性和激烈程度，这大大增加了节目的可看性。 黑洞乐队的出场是许多人都没想到的，因为前两期出场的歌手都是已经风光不再的老牌歌手，而黑洞却是正当红的顶尖摇滚乐队，完全没必要来参加这样一个比赛。 不过大部分人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们只为能看到黑洞乐队的演出而开心。 最开心的当属黑洞乐队的粉丝们了。 星海文化曾经做过一个问卷调查，根据问卷调查的数据显示，黑洞乐队的粉丝中，基数最大的是18-24岁的年轻人，占比达到了3713%。 但问卷上还有一项数据很重要，那就是黑洞乐队第二大粉丝群体是35-45岁的中年人，占比3586%，和第一基数的数据十分接近。 这代表着黑洞乐队的音乐完美覆盖了一个普通家庭的中青年龄段成员，也就是说在很多家庭中，孩子是黑洞乐队的粉丝，家长也是。 这很难做到，审美是有年龄断层的，很多时候，年龄的差距也意味着审美的差异，很少有一个歌手或乐队能够如此统一的被两代人所喜欢，而且还是通常处于对立面的隔代人。 问卷调查上已经给出了原因和答案。 在乐队评价一栏中，18-24岁的粉丝群体对黑洞的印象关键词出现最多的是：梦想，骄傲和思想。35-45岁的粉丝群体印象关键词最多的是：积极，活力和深刻。 由此可见，这两个群体对黑洞乐队的影响是差不多的，而印象的来源渠道来自哪里？当然是音乐本身。 黑洞乐队的音乐是中青两个年龄段的群体都能接受并喜欢的，这并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加一大于二，甚至大于三的影响力。 因此，在他们出场后，很多电视机前响起的是父母和孩子异口同声的欢呼。 兰州某个餐厅内，范冰冰正在和实习单位的同事们聚餐。 拿着茶壶帮前辈们续了波茶水，又让服务员续了热水，她才坐回位置上。 因为《歌手》的火爆，在座的几位都在看这节目，为了不耽误看节目，她们特意要了个包厢，把电视打开锁定到了hn台。 范冰冰扫了两眼节目，看到黑洞乐队出场，她忽然惊呼出声：“是黑洞！” 身旁的赵姐笑着打趣她：“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也喜欢听摇滚啊？” “当然！”范冰冰笑道：“他们来兰州开演唱会的那次，还请我去看了呢！” “请你吃饭？”赵姐很惊讶：“你认识黑洞乐队？” “我只和曹吾比较熟。” “真的假的？”其余几个人也将目光移了过来，好奇问道。 “曹吾大一去新疆上学报道的那次，我坐过他的顺风车。”她拿出手机来，翻着里面保存的照片，说道：“我还请他吃过饭呢！他特能吃！” “这是我那次坐顺风车拍的，这些是那次演唱会他们过来，我和他们的合影，旁边的是我姐。” …… 由于这个插曲，餐桌上的话题直接便转到了她和黑洞乐队的身上，包括赵姐在内的几位老员工，家里孩子都喜欢黑洞乐队。 她们央求她帮忙问黑洞乐队要个签名，范冰冰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回到出租屋里，她洗漱完，想起了答应赵姐她们的事，不由有些后悔。 她的确和曹吾有些交情，但还没她说得那么好。 吹牛害死人呀！ 她躺在床上，拿过手机，找出《歌手》的重播，看了起来。 正看着，酷猫音乐平台突然发了条通知：黑洞乐队全新专辑《禅》首发，→点击这里进入。 点开链接，手机自动进入了酷猫app，一个基础色调为蓝灰色的首页封面出现，那是一条老城中的护城河，黑洞乐队四人站在石桥上，姿势不一，但都作若有所思状。 点击封面，跳进了专辑列表，一共十首歌。 《假行僧》 《回到拉萨》 《这个夏天》 《蓝莲花》 《海阔天空》 《无地自容》 《无法逃脱》 《不会改变》 《浪人情歌》 《玫瑰的名字》 第三百二十八章 亏大了 这首歌就编曲而言，和《曾经的你》一样，严格来算都不属于摇滚的范畴，太过偏流行了。 但也正是因此，让我特别庆幸。 心理学中有个名词叫孕妇效应，就是说当一个人怀孕了以后，会更容易发现孕妇，也叫做视网膜效应。 诚然，我认为《高级动物》、《垃圾场》和《这个夏天》这样的歌有它的内涵所在，也有种精神蕴含在里面，但我还是更喜欢唱《倔强》、《相信自己》和《朋友》的黑洞。 我真的怕曹吾带领黑洞沿着《这个夏天》的路走得太深，太极端，变得只看得到黑暗，或者只想对黑暗着墨，变成一支深刻，但又苦大仇深的乐队。 那样的话就太可惜了。 黑洞用《蓝莲花》回复了我，我很开心。 黑洞乐队是我听过少有的几只兼顾思想性和通俗性的乐队。 我更想让他们先将思想性且放放，哪怕是偏流行也罢，我还是希望黑洞乐队能多写点像《蓝莲花》这样的歌，毕竟我对音乐的要求，还是好听最重要。 这一点，黑洞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我曾经在网上看过一段视频，是几个星海音乐学院的学生唱了一首他们的校歌，名字叫《追梦赤子心》，我做过那首歌的乐评。 虽然那几个年轻人好多地方唱得破了音，但依然获得了几十万的播放量和成千上万的赞。 很多人以前都没有听过这个学校，但最近这个学校的名字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因为那里正是《歌手》的录制地点。 但是，许多人不知道的是，星海音乐学院是黑洞乐队的老东家星海文化和香城市政府合作建的一所音乐院校，而这首《追梦赤子心》也是出自黑洞曹吾之手。 在我的那篇乐评中，我将那首歌称为二十年来最好的励志歌曲。 但在听了《海阔天空》之后，我恐怕要在后面加上个之一了。 我强烈建议各位歌迷，多听《海阔天空》！少听《这个夏天》！哈哈！ 《无地自容》这首歌应该是完全符合歌迷们对黑洞乐队的印象了，高亢的嗓音，桀骜的态度，瞬间把我带回了他们刚刚出道的那年。记得那年他们还在上高中，我听到他们的第一首歌就是《别来纠缠我》，是在一家音像店听到的，瞬间就圈粉了。 如今算算，已经五年过去了，令人唏嘘啊！ 这是一首十分优秀和标准的硬摇滚，话说这个词还是黑洞发明的，我一直搞不懂硬摇滚和金属乐的区别在哪里。 这几年来，国内涌现了不少打着硬摇滚或者金属乐旗号的新乐队，有几支发展得还不错，做的音乐也挺有范儿。 可作为一类风格的引领者，黑洞依然是黑洞，这首《无地自容》教科书一般清楚的告诉了所有后来者，到底什么叫做硬摇。 《无法逃脱》我个人没什么感觉，整首歌只记住了贝斯，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总感觉黑洞的贝斯就是比别的乐队更干净脆生呢？我知道你们很多都是乐乐粉，我绝对不是在舔你们啊（疯狂眨眼）！ 《不会改变》是这张专辑中另一首融入了古筝元素的歌，中规中矩，还算好听，有趣的是，这首歌的background里的古筝是曹吾弹的。 《浪人情歌》是一首典型的流行摇滚，我很恶趣味的以为，这首歌肯定是曹吾被女朋友甩了以后写的！ 《玫瑰的名字》是黑洞乐队在《歌手》首秀时唱的歌，大家应该都听过了。 这首歌是黑洞目前key最高的一首，不得不说，曹吾的嗓子全华国也挑不出几个来。 这张专辑依然保持着黑洞乐队一贯的高质量，我很开心能够看到他们在做出新的尝试。 我向来认为，音乐风格并不能成为音乐发展的限制，未来的音乐也将会越来越趋向融合，发展出越来越多有趣的分支来。 这个过程或许会比较慢，但大师级的音乐人会加速这个过程。 那么究竟怎样的音乐人能够被称为大师呢？当年一嗓子吼醒音乐圈的崔康是大师，带起迷幻摇滚风潮的宝特瓶乐队也是大师。 私以为，能够一直保持这样正确的音乐态度，充沛的创新**和社会责任感，黑洞乐队就是下一个大师。 …… 这只是无数乐评中的一个，国内最火的乐队，在目前最火的综艺节目中登场踢馆，并在当日发布新专辑，这一举动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 新专辑上线后，一个小时销售量破万，首日销售量直接破了十万。 这个恐怖的数据打破了国内一切销售记录，《禅》成为了业界新的标杆。 牛莉回国了，马来西亚那边谈妥了，预计三月底四月初，beyond的东南亚巡演就可以正式开始。 公司举办了庆功宴，庆祝黑洞乐队新专大卖。 唱片销售收入至今依然是公司目前的利润大头，这张专辑预计能够为公司带来至少一个亿的收入。 公司的销售渠道都已经成熟了，专辑上线后，基本上也就不用怎么操心了，牛莉的工作重心开始向综艺板块倾斜。 hn台已经在筹备第一季总决赛的广告招标会了，听说已经有超过两百家企业报名，竞争十分激烈，预计广告营收将会超过五千万。 不过牛莉一点都不眼馋，因为真正值钱的东西依然在星海的手中，那就是《歌手》的版权。 星海和hn台只签了一季的合同，节目越火爆，未来星海的话语权就越大。 这次牛莉过来，hn台可是相当重视，副台长亲自接待，还和台长见了一面。 刘副台长这段日子过得并不是太舒心，他知道这档节目可能会火，但没想到会这么火。 作为一个电视台，一两档热门综艺节目的去留还不至于那么伤筋动骨，但《歌手》不一样。 依照目前的势头来看，这妥妥是一档现象级的综艺节目，创造的价值是远远超过变现的广告费的。 别的不说，看看这档节目养活了多少自媒体吧！ 围脖，微信，头条等社交平台上，无数篇十万的相关爆文出现，自媒体号赚得盆满钵满，而这只是《歌手》品牌价值变现得很小一部分，更多的品牌价值都白白的浪费了。 这样一档节目没抓住，真是亏大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古丽奶奶去世了 电视台节目在经营方面，盈利模式单一一直是个难题，全世界都是如此。 一档在播的综艺节目，电视台能够从节目中获取利润的途径无非就是冠名赞助费、广告收入、短信收入等。这里面还要刨除制作费用，剩下来的才能装进兜里。 不过一档现象级节目，不仅仅可以通过广告收入等方式创造利润，还能向国外出售版权，那可比广告挣钱多了。 牛莉就在忙活这事儿，她通过索尼和假盘国tbs和nhk电视台取得了联系，准备洽谈版权出售。 hn台看着眼馋，却也没办法，并且还得和星海搞好关系，不然下一季的合同要是签不成，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星海文化也不会因此拿节目作为要挟，毕竟到目前为止，双方的合作都还算愉快，能够保证良好的合作关系当然最好，省得麻烦。 这些高层动向自然传递不到节目组里来，何洪波仍每天忙得腿肚子转筋，安排新一期的节目录制。 欧格和摄制组跟着黑洞乐队来到了魔都星海，拍摄节目准备的相关画面。 公司里大家也都习惯了有这么一个摄制组跟着进进出出，曹吾几人已经学会了忽略镜头，把摄影师当空气。 “到底选哪首呀？再不定下来可就来不及了。” 星海文化排练室内，乐乐抱着贝斯，躺在椅子上啃着苹果。 关于下一期的选歌，几个人产生了些分歧。 “你如果让我选曲，那就要尊重我的意见。”卢青松皱眉冷声说道。 曹吾也不爽说道：“那也要合理才行，网上很多评论说咱们只会飙高音，你又选一首这么高的，不是找骂吗？” “你要被别人左右吗？那干脆别玩音乐了。” “我没有被别人左右，我只是在为比赛考虑，为咱们考虑。” …… 一旁的欧格尴尬的看着争吵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出，不知所措的搓着手，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劝。 “那你说说，你到底想唱什么？” “不是我想唱什么，而是唱什么合适。” “那你觉得唱什么合适？” “你抬杠是吧？” “是谁抬杠？” 巴图在一旁耍着鼓槌，敲着鼓点，像是在给他们伴奏一般。 乐乐听得烦躁，坐起身嚷嚷道：“吵什么吵？这也不唱，那也不唱，干脆我来唱好了！” 唰！ 鼓声一停，曹吾、巴图和青松齐刷刷的回过头来盯着她。 啃了一半的苹果掉在了地上，乐乐赶忙摆手说道：“我开玩笑的，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我听着可不像是开玩笑呀！”曹吾颠儿颠儿的晃了过来：“早有这想法了吧？不谋而合呀！” “大哥，我真的是开玩笑的，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乐乐苦着脸，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多句嘴。 曹吾摇头说：“我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巴图坏笑点头。 “还有我。” 乐乐噌地跳了起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是故意的是吧！” “就是故意的，你省省力气，想想唱什么歌吧！”曹吾和巴图、青松击了下掌，笑嘻嘻的看着气鼓鼓的乐乐。 欧格这才松了口气，暗自嘀咕：还挺会做节目效果…… 他上前好奇问：“乐乐也能唱吗？” 曹吾笑道：“当然，我们第一张专辑里就有乐乐的作品。” 巴图补充说：“咱们家乐乐，还是世界级乐队山巅之雪的队长兼主唱哦！” 乐乐没空搭理他，愁眉苦脸的思索，自己该选什么歌。 “你们早点跟我讲啊！我一点都没准备，这可怎么办？”乐乐埋怨道。 曹吾笑道：“放心，你尽管打开思维，想玩什么风格都行，咱们配合你。” 距离下一期录制还有四天，时间紧迫，但曹吾还是请了一天假。 突然接到的消息，古丽奶奶去世了。 方绿筱也请了假，从京城出发，和曹吾两人在鸟市机场碰头。 木合塔尔开车来接了他们，向古丽奶奶家行去。 一路上，他们聊起过往，有些唏嘘。 去年曹吾还来看过古丽奶奶，那个时候她身体还很健康，脚步利索，谁知道今年就突然离世了。 古丽奶奶家在市郊的一处民房，有一个宽敞的院子，用细钢管搭着个葡萄架，曹吾他们还吃过上面结的葡萄。 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前来吊唁的人。 找到那迪尔时，他正和家人忙着接待宾客。 上次见到他时，他已经结婚了，老婆正在坐月子，天天羊肉奶茶，连带着他也吃胖了。 见到曹吾，和他用力地抱了下，那迪尔有些意外：“你们来这么快？” 拍了拍他的后背，曹吾低声说了句：“节哀。” 和曹吾聊了两句，那迪尔浓密的眉宇间凝着哀愁，虽然嘴上说古丽奶奶是在睡梦中去世的，没有受罪，但他还是有些忧伤。 曹吾和方绿筱一起前去看了看古丽奶奶，她的身体上缠着几层白布，看不到她的面容。 古丽奶奶生前要求过，如果自己过世，一定要火葬，并将骨灰和铁木尔教授合葬在一起。 市领导上午已经来吊唁过了，还带了电视台的记者。 只是葬礼上没见到一个福利院的孩子，这让曹吾有些困惑。 在问过那迪尔后，曹吾才知道，这是古丽奶奶的意思。 维吾尔族的葬礼实行速葬，过世之人在家停留的时间不长，下午六点，古丽奶奶被置入塔五提，盖上布单，送上了车，往火葬场去了。 目送着车子开走，曹吾和方绿筱也准备离开。 临行前，木合塔尔请他们吃了顿饭。 但因为古丽奶奶的去世，大家的谈兴都不是很足，方绿筱没怎么说话，曹吾和木合塔尔聊了聊双方的近况。 木合塔尔和朋友弄了个贸易公司，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牛羊肉，向国内供货。 听他说那边的肉便宜，质量也好，带骨肉价格才不到2000坚戈，加上各种税也才合到十七八块钱一斤，挺赚钱。 回去两人依然是分开两趟航班，各自前往京城和魔都。 临上飞机前，方绿筱抱着曹吾抱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曹吾上了飞机后，便抓紧机会补充睡眠。 等到他下了飞机，打开手机，却发现方绿筱给他发了条微信。 “哥哥，我想结婚了……” 第三百三十章 放克和金属 “大家好，我是歌手，曹吾，欢迎大家回来。” 一身天蓝色西服的曹吾站在了舞台上，他担任了这一场的主持人。 “帅的啊！”后台休息室，施檀慧坐在电视侧面做发型，笑呵呵的评价。 “唔呼！”卢倩雯坐在沙发上，开玩笑地喝了声彩。 “东风日产天籁，这里是《歌手》第三轮第二场的竞演现场。今天是个淘汰之夜，有一位歌手将会离开这个舞台，所以，我们所有的歌手都竭尽全力，为大家准备了七场精彩的演出，你们期待吗？” “期待！” “范儿挺正。”封坚抱着胳膊，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 “第一位竞演歌手，他是我们《歌手》节目组邀请到的第一位歌手，也是答应最痛快的。导演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他说，我缺钱。” “哈哈！”台下的观众哈哈笑了起来，很多都猜出了曹吾说的是谁，那兄弟当年就是以脾气直著称的。 “今天他准备了一个大招，是一首放克风格的歌曲，掌声有请！” 乔梁拿着话筒走到台前，他今天穿着一身西装，皮鞋擦得光亮，往日毛糙的灰发也打了发蜡，拢在了脑后，帅气逼人。 他因为这档节目吸引了不少喜欢大叔嗓的歌迷，显然台下就坐着几位，见他出现后，尖叫声连连。 将话筒放好，电声乐队也上来了几位·，合成器，贝斯，吉他，爵士鼓，还有萨克斯，他却没有拿贝斯，而是空着手站在了话筒前。 一声齐奏！ 欢快的贝斯节奏出现，他靠近话筒随意的低喝一声。 “喝！” 将头偏向一边，他随着节奏随意的扭动着身子，脚尖轻点，脚步轻快变换。 “喝！” “哈哈！” “go！” 只是几个语气助词，但在欢快轻松的配乐中，却像一针针催化剂，不断撺掇着每个观众躁动的心，让他们想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和节奏一起摇摆。 “go！” “go~！” “哈！” 一句“go”被他唱出了几个花样，但却和音乐十分匹配，十分融洽。 乔梁一手抓着话筒架上的话筒，熟稔地跳着类似于老式霹雳舞的舞蹈，动作幅度不大，但却十分舒展，好看。 忽地将话筒架拉开，再换手扯回，话筒架仿佛成为了他的舞伴。 “乔哥真的帅爆了！”巴图在休息室的电视前，跟着乔梁的舞姿扭动着身子，很是兴奋。 “baby！” “giveitup！” “orturnitaloose！” “likesexmachine！” 节奏感超强的音乐，和乔梁性感火热的声音，让观众们仿佛置身于一场爵士舞会之中，不由自主地就跟着节奏扭动起来。 风骚的萨克斯挑逗着所有人的热情，舞台下的曹吾也嗨皮地跟着音乐轻松地跳着没有名堂的舞蹈，心情愉悦。 这就是放克的魅力，总是让人想要舞动起来。 看来放克音乐的现场感染力不错啊！要不黑洞下场也搞一首玩玩？ 咳咳！想得有点多了，先保证这场不被淘汰吧！ 一曲结束，乔梁向观众席和乐队席各鞠了一躬，下了舞台。 “乔哥好帅！”观众席上有人大喊，乔梁停下脚步，又挥了挥手，才走进后台通道。 “哇！乔哥真的是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这首《giveituporturnitaloose》是詹姆斯·霍华德的代表作之一，乔哥在编曲方面做了一定的调整，不光完全展现了这首歌的魅力，还融入了自己的技巧和设计，精彩！” “接下来要登场的这位，是我们的老大哥，一位摇滚老炮儿，我们都喜欢叫他……” 曹吾将话筒递向观众，观众们笑呵呵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坚爷！” “没错，今天，他同样要挑战一下自己，选了一首流行歌，并在编曲中融入了金属的元素。我看了彩排，非常棒！相信大家已经十分期待了，那就让我们掌声请出……” “坚爷！” 封坚上台了。 他是这节目中观众缘最好的一个。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像是什么都影响不到他的心情。 已经快当爷爷的年纪，他每次出现在镜头前，却总是活力四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网上有很多喜欢他的歌迷，他们也学着节目里其他人一样，亲切的叫他坚爷。 在京城语言中，爷是一种称呼，但算不上一种尊称，里面还带着一股子戏谑的味道。 但这戏谑的味道却不会招人反感，相反，很多京城人都喜欢用此来自嘲。 挎上吉他，封坚忽然凑到话筒前，学着狼嚎来了一嗓子。 随即，乐队鼓手猛地给出节奏。 咚哒！空咚哒！咚哒！空咚哒！ 封坚晃着身子，十指翻飞，吉他乱秀！ “她熄掉晚灯，幽幽掩两肩！” “交织了火花，拘禁在沉淀！” “心刚被割损，经不起变迁，” “她偏以指尖，牵引着磁电！” …… 封坚到底是老炮儿，将这首歌改成了一首非常优秀的流行金属。 这几年来，在黑洞的影响下，玩金属乐的人不少，但能抓住精髓的人却不多，封坚就是一个。 曹吾感觉，就算让自己改，也就差不多这水平了。 “汹涌的爱扑着我尽力乱吻乱缠！” “偏偏知道爱令我无明天！” …… 坚爷的嗓子不减当年，在最后一个音还拖长升了一key，高亢入云！ 摇把抹挑，坚爷来了段行云流水的吉他solo！ 在当年的摇滚圈，坚爷就是四把吉他之一，技术早已炉火纯青。 曹吾都听嗨了，那吉他弹得叫一个脆生！没有一丝杂音，简直像是合成器编写出来的一般，又稳又准！ 几十年的舞台经验，让现场直接成为了坚爷的主场。 音乐忽然一停，又在一个呼吸之后再度出现。 摇把下压，电吉他发出一声亮丽的尖叫，坚爷瞬间点燃了全场！ 曹吾忍不住摇头赞叹，这气口玩得绝了。 气口早先是用在戏剧表演当中，形容的是演唱间故意留出用来换气的那一小段时间空档。 但它并不是戏剧表演的专用名词，在传统曲艺中，也有类似的东西，比如相声中的大喘气。 它是空白的，没有内容。 如果用文学技巧相比的话，它应该近似于留白。 运用得当的话，它能够大大加强作品表现力和感染力。 但运用不好的话，很容易造成突兀的顿挫感，其中的差别往往就在停一秒还是二分之一秒之类的细微处。 第三百三十一章 破音了 “接下来将要出场的这位歌手是这一轮赛程的补位歌手，他有个外号叫‘贵族忧郁王子’，在一份评选失恋时最适合听的歌的榜单里，他的作品也名列前茅。在上一期的比赛中，他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这一次的他，决定挑战从未尝试过的摇滚。” “掌声有请！” 曹佰豪虽然有“贵族忧郁王子”的外号，但本人长得的确不算好看。 但是，有才华的人从来不会因为颜值而被忽视，或许也是他平凡的相貌，才让喜欢他歌的人多了许多认同感吧。 这一次，他身上的“挂件”比较多。 他在腰间别了麦克风，耳朵里塞了耳返，肩上挎了把民谣吉他，面前还放着台合成器…… 向观众深鞠一躬，他坐在了合成器前。 前奏响起，很多观众迅速认了出来。 飞得更高！ “又是黑洞的歌？”后台处，施檀慧有些惊讶。 不算第三期黑洞自己唱的《玫瑰的名字》，这已经是歌手舞台上第三次出现黑洞的歌了。 第一次是第二期卢倩雯唱的《随心所欲》，第二次则是第五期节目中，石中玉唱的《曾经的你》。 现在，曹佰豪居然又选了一首黑洞的《飞得更高》，这也太受欢迎了吧！ “没办法，摇滚的现场表现力太强了，黑洞乐队的歌又特别适合唱现场，每次气氛都特别好。”施檀慧摇摇头，感慨道：“其实我也想唱摇滚的，结果挑来挑去，还是黑洞的歌适合我。” “黑洞万岁！”卢倩雯高举双手，笑嘻嘻地冲镜头问：“我怎么感觉每场都有黑洞的歌啊？” “我要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 “翅膀卷起风暴！” “心生呼啸！” …… 高音对曹佰豪根本不是事儿，他的真声可以随便飙到c5往上，混声还能再高，这首歌副歌部分他就用了真假声混声的技巧，现场冲击力很是强大。 唯一的瑕疵是，他在唱第二段副歌的时候因为眯起眼睛，没有看提词器，唱错了一句词，不过也无伤大雅。 施檀慧上场后，引起了一片山呼海啸，她通过这节目圈粉无数，上到八十九，下到刚会走，都喜欢听她的歌。 尤其是四五十岁朝上的观众群体，更是将她封为了歌后，甚至在网上建了几个老年粉丝群，追星的狂热程度丝毫不亚于小年轻。 不过她获得这些荣誉和追捧也是理所应当，都是凭她自己的实力挣来的，实至名归。 这一场的演出中，她再次用自己稳定的发挥，演唱了一首《离不开你》，听得大家如痴如醉。 经过上一期节目的失利，随后出场的卢倩雯，又做了一次冒险。 她这次选择的歌来自于同台演出的曹佰豪，名字叫做背叛。 她本身就是唱空灵情歌出道，这种大悲歌需要很强的肺活量支撑，对于她来说是一次挑战。 穿着黑白竖纹的女士礼服，她款款走到台前。 相貌姣好的她同样通过这个节目圈粉无数，只不过她圈的都是老公粉。 原本她在圈里的名气不算太好，因为近几年都在演戏的缘故，很多人都将她归类于花瓶的行列，认为她没有演技，只靠着一张脸和蹭热度才火起来的。 但是，看了这个节目以后，很多人才想起来，原来她还是个很强的歌手。 即便几场比赛下来，她的名次都不是太高，但她还是赢得了一票路人粉，甚至一批黑粉也黑转路，黑转粉了。 化着淡妆，她精致得不似凡人。 钢琴响起，修长白皙的手臂拿起话筒，她缓缓开口。 “雨，不停落下来，” “花，怎么都不开，” 第一句歌词出口，现场顿时掌声一片。 但曹吾却轻轻皱起了眉头，她的气息，感觉不是很稳啊？奇怪了，排练的时候还好好的，紧张了？ “尽管我细心灌溉，” “你说不爱就不爱，” “我一个人，欣赏悲哀。” …… 卢倩雯很快调整了过来，曹吾也松开了眉头，赞许的看着她演唱。 第一段副歌……不错，很稳。 情绪落，起……渐强……准备进第二段副歌…… 所有配乐消失，卢倩雯半闭着眼，轻轻举着话筒，深吸一口气。 “紧紧相依~~的心如何……saygoodbye！” 妈呀！曹吾尴尬地捂住了眼睛。 卢倩雯破音了。 “呀！” “天呐！” “哎呦！” 后台也惊呼声一片，大家都没想到都快结束了，卢倩雯却突然破音了。 赶忙放下手来，曹吾担忧地看着卢倩雯，惋惜的啧啧着。 卢倩雯闭着眼睛，但以曹吾的距离，他依稀能够看到她的眼角在抽搐着。 保持状态唱完了整首歌，放下话筒，卢倩雯的眼泪就下来了。 观众们用掌声鼓励着她，她抿着嘴角向观众和乐队老师鞠躬致谢后，匆匆走下舞台。 “没事儿啊，没事儿，你表现得已经很棒了。”曹吾安慰了她一句。 卢倩雯有些失魂落魄，压根没听到他说的话，径直往后台通道走去。 走上台来，曹吾说道：“录制这档节目，其实我们的压力都很大，这个星期以来，我们乐队每个人每天平均只睡了三个小时。据我所知，卢倩雯从前天到现在都没合过眼，一直在准备歌。这世界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错误总会出现，问题很难避免，这次没有表现好，咱们下次用更优秀的表现弥补这次就好。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鼓励一下卢倩雯，好吗？” 掌声热烈，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卢倩雯这场是凉了。 收拾心情，曹吾朗声道：“好吧！让我们将目光转向下一位即将登场的歌手，既然我说是一位，那肯定就不是黑洞了，没错，下面上场的是我们的情歌王子，石中玉玉哥！” 欢呼声四起，首播的前两期节目，石中玉连下两城，拿到了两期的冠军，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 而第三期尝试改变风格的他也给了大家很大的惊喜，观众们都很期待，这次他又会拿出怎样的作品来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 粉丝活动 “获得本场竞演第三名的是……黑洞乐队！” “哇吼！”巴图怪叫着，鼓掌起哄。 乐乐松了一口气，起身感谢大家。 她的心理预期很低，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就行，看来表现得还不错。 “接下来，我们公布第四名，没有念到名字的歌手，就是本场竞演的第七名。” “获得本场竞演第四名的是，曹佰豪！” 曹佰豪闻言起身，谦逊的向其他歌手们合手鞠躬，然后和第七名的卢倩雯拥抱了一下。 卢倩雯已经调整好了心情，面上重新带起了恬淡的微笑，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参加这档节目，她已经证明了自己，大家都是顶尖的歌手，没能继续走下去，也是因为自己实力不济，这很正常。 既然要离开，那就大大方方的离开。 “上一场和这一场的票数也已经统计完毕，按照规则，这一场将会有一位歌手离开这个舞台。” “综合两场比赛的得票数，排在最末的是……卢倩雯。” 并没有出乎意料，卢倩雯起身，微笑着和靠近的歌手拥抱着，一一告别。 “你已经很棒了，我为你感到骄傲！”施檀慧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老师加油！”她冲施檀慧比了比拳头。 施檀慧笑呵呵道：“有空去我家，请你吃火锅。” 和歌手们告别，卢倩雯便先行离开了。 摄制组跟随着她，拍摄着最后的画面。 套上外套，她往大剧院门外的工作车走去。 “其实挺开心的。”她边走边对镜头说：“能来到这样一个顶尖的舞台上，而且还唱了这么多场，我已经很幸运了。” “我喜欢唱歌，音乐带给我的享受是别的东西无法相比的，虽然我不能在这个舞台上继续下去，但我还是会继续唱下去的。” 来到了车前，她停下脚步，回身面对镜头，深深鞠了一躬，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和厚爱，我要离开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呦！爱你们！” 她用双手比心，轻轻一吹，推向前方，这是她当年参加《supergirl》时的招牌动作。 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她挥手上车：“拜拜！” 经纪人关上了车门，她放下窗户，冲摄制组告别，向校外行去。 大剧院内，录制还在继续，大家各自在工作间和摄制组补拍单独采访镜头。主要就是由工作人员来提问一些类似“对本场表现的评价”、“拿到名次后的心情”之类的问题，由歌手作答。 结束拍摄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封坚喊大家一起吃顿饭，也把卢倩雯叫了回来。 宵夜自然是烧烤最过瘾，大家找了个地儿，要了个包房，边吃边聊，也算是为卢倩雯送行。 第二天，歌手们各自离开，曹吾几人则各回了趟家。 下一期节目录制安排在了两周后，公司在这段时间里给黑洞乐队安排了一趟巡回粉丝见面会，为新专辑做宣传，同时回馈粉丝。 在家呆了一天，四人便回了公司。 第一站粉丝见面会放在了魔都，地点在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 一般的粉丝见面会是需要购买门票的，价位从几十到上百不等，这也是宣传手段的一种。 人们往往不会珍惜那些唾手可得的事物，但如果是经过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哪怕已经超过原有价值，也会被当做珍宝。 如果粉丝见面会免费举办，会给粉丝们心里留下一种廉价的印象，对艺人的品牌是有伤害的。 相反，如果收取一定的门票相关费用，却会让粉丝们趋之若鹜，争相追捧，甚至认为是逼格的体现。 当然这种操作只能运用于已经成名的艺人身上，如果十八线艺人还想这么玩，只会是找死。 星海这次只是象征性的收了十块钱，而且凭票可以领取一份精美礼品，还是很划算的。 预约参加见面会的通道放在了公司官网上，从开放通道至今不到一个星期，魔都这一站就有几千个报名者了。 从其中随即筛选出了五百名歌迷，向他们发放了邀请码，见面会这天，歌迷们便早早来到了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 在公司主持人的安排下，黑洞乐队和抽选出的歌迷们组队一起做了几个游戏，中间又穿插着抽了几波奖。 奖品是诸如黑洞乐队的收藏级黑胶唱片，签名专辑、t恤等礼品。 期间黑洞乐队唱了两首歌，又和歌迷一起合唱了几首，气氛很是换了。 中午黑洞包下了浦东区最大的火锅店，请所有到场的歌迷们吃了顿饭。 粉丝见面会结束后，魔都站的工作仍未结束。 上次帮小郭策划了一次婚礼惊喜活动，公司宣传部的那几个小姑娘像是上了瘾，又借着这次机会，策划了一次粉丝惊喜活动。 小楚是魔都科技大学的一名大一学生，她是黑洞乐队的铁杆歌迷。 今天是周末，她和舍友闺蜜一起来了浦东最大的一家唱片行，购买黑洞乐队的实体新专辑。 黑洞乐队今天就在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办粉丝见面会，但她没有抢到票，还因此惋惜了好久。 挽着闺蜜的胳膊，小楚小声嘀咕：“要是咱们上午过去就好了，说不定就见到他们了呢？” “我的姐姐，你都念叨一上午了。”闺蜜无奈道：“我这不是来买专辑给你赔罪了吗？” “好吧！”小楚又开心了起来：“也是，像他们那样的大明星，进出肯定都是坐车，咱们也堵不到。” 她来到摇滚分区的货架前，搜寻着黑洞乐队新专辑的陈列。 闺蜜忽然接到了个短信，含糊说了句“我去接个电话”就转身离开了。 抬头找寻着，黑洞乐队的专辑往日应该都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的，但今天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奇怪，卖断货了吗？不可能啊？如果是别的歌手，唱片行老板可能会考虑销量不敢多进货。 但以黑洞乐队的受欢迎程度，唱片行肯定会压货，怎么可能卖断货呢？ 咦？找到了。 她看向货架最高层，《禅》就放在最高一层。 这老板太不会做生意了，居然把黑洞乐队的新专束之高阁，白瞎了这么大的店面了。 她暗自吐槽，一边踮起脚尖伸手向专辑够去。 “我来帮你。” 忽然，一只手从她旁边伸出，拿下了她看中的专辑。 “呃…谢谢…嗯？”她回头看清身旁人的样子，忽然惊喜的捂住了嘴巴。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要客气 “诶？”小楚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意识地探了探脑袋，想要进一步看清那人的样子。 那人也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仿佛配合她一般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颗锃光瓦亮的脑袋。 “这……”小楚只感觉后脑勺有些发木，整张脸也开始烧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在云端。 曹吾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在几秒钟之内憋红了脸，不由有些好笑。 “天呐！是曹吾！” 小楚在心里尖叫着，但表面上却愣愣地，只是盯着曹吾看。 “你要拿这个，是吗？”曹吾见她不说话，便主动笑着递了递手中的专辑。 “哦哦！”小楚赶忙接过专辑，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你是……曹吾吗？”她盯着曹吾，憋红着脸问道。 曹吾笑着点了点头，寒暄问道：“来买东西？” “嗯……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她回头看了看，却找不到了闺蜜的踪影。 “诶？刚才她还在这……” 回过头来，小楚看到曹吾笑眯眯的看着她，顿时口干舌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舍不得移开目光，她也痴痴地看着曹吾傻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 咳嗽了下，曹吾找话题指了指她手中的专辑，说道：“这张专辑很不错，我们做得很用心。” “嗯嗯！是呢！我已经买了数字版了，每首歌都很好听！”小楚兴奋地开了口，这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我是你们的fans！我特别喜欢你们的歌，黑洞的每张专辑我都有，真的！我是听你们的歌长大的！” 曹吾抽了抽嘴角，听我们的歌长大，这也太夸张了吧…… 诶？不对，算起来黑洞已经出道六年了，资料上显示这姑娘今年刚上大一，这么说，黑洞刚出道那年，她才上初一，甚至小学六年级？ 这样看来，她还真是听我们的歌长大的……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呀！ 曹吾有些感慨。 “你们演唱会的录像我看了十几遍，你们的每首歌我都会唱……嗯，不算《禅》里的歌，我才开始听……”小楚有些语无伦次。 她很懊恼，明明之前幻想过很多次，如果曹吾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大熊抱。 但现在真人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却怎么也不敢伸手。 哎呀！我好怂呀！ 曹吾笑着开口说道：“既然这么巧遇到，你可以提个要求，我来满足你。” “真的？”小楚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就行。”曹吾眨了眨眼睛。 小楚思索着，神色颇为纠结。 半晌，她有些害羞的说道：“我……我想要你抱我一下，可是……我还想要你的签名……” 曹吾乐了，大方道：“这两个算你一个要求！” “真的？！”小楚惊喜的抬头，见曹吾张开双臂，便一声欢呼，雀跃近前，紧紧抱住了曹吾。 像长辈一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她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签名的话，我一个人签不合适……”曹吾回过身去，冲着货架后轻喊了声：“哥几个？” 乐乐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后面是巴图，青松…… 小楚眼睛越瞪越大，忽然呀地叫了声，直接冲向了乐乐，忽的将她紧紧抱住。 乐乐吓了一跳，但随即便和她一样开心地又蹦又跳，哈哈笑个不停，像两个傻子。 “天呐！你们都在！我真的太幸福了！” 小楚目光灼灼，看着卢青松，却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问：“我……走能抱你一下吗？” 卢青松面无表情，但还是微微张开了手。 紧张地抱了抱他，小楚嘿嘿笑着松开手，又看向了巴图。 “来吧！妹子！随便抱！”巴图开玩笑的张大手臂，夸张道。 小楚犹豫了下，忽然伸手抓过他的右手，用力晃了两下。 “呃……”巴图的表情很精彩。 乐乐直接哈哈笑出了声。 捂着胸口，巴图痛苦道：“扎心了，妹子……” 小楚狡黠地笑了笑，上前拥抱了下他，巴图笑眯眯的摊开双手：“这才公平嘛！” 从乐乐那拿过记号笔，曹吾问小楚要过专辑，在上面签下名字。 乐乐他们也一样签下名字，将专辑还给了她。 宝贝地将专辑抱在怀里，小楚开心地合不拢嘴：“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那我们就走了，拜拜！”曹吾四人向她告辞。 “拜拜！拜拜！”小楚挥手送别，直到看着他们消失在货架后，才低头看着集齐四人签名的专辑，嘿嘿傻乐。 就在这时，一个扛着摄影机的人突然绕过货架来到了她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着麦克风的年轻女孩。 已经离开的曹吾四人又转头回来了，跟在摄影师身后，而去打电话的闺蜜也跟了过来，笑嘻嘻的站在他们身旁。 “你们……这……”小楚搞不懂了，一脸懵逼。 经过解释后，她才知道，原来这次偶遇是一次精心设计过的活动，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那岂不是说，刚才自己的蠢样子都被摄影机拍下来了？小楚登时羞红了脸。 “能向其他歌迷讲述一下你现在的心情吗？” “很激动，我现在还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因为要设计这次活动，我们要求你的舍友向你保密，对于这次欺骗，你愿意原谅她吗？” “愿意！我还要感谢她嘞！” “怎么感谢我？” “请你吃一个月的饭！食堂！” “哈哈！” “我们想要将这次活动的视频上传到星海文化黑洞乐队的宣传专区，供其他歌迷们观看。但因为拍摄到了你的样貌，根据《民法通则》，需要得到你的授权才能上传，你同意我们上传这个视频吗？” “同意同意！” “你有权要求我们帮你打马赛克，请问你需要吗？” “不用不用！我还要让我妈妈看呢！打马赛克她就认不出我啦！” “好的，刚才都是在跟你开玩笑，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向黑洞乐队再次提出一个要求，你想提什么要求？” “我想让他们抱我闺蜜一下！” “不用了！真不用！”闺蜜连连摆手。 小楚拉着她：“来嘛！有福同享，不要客气！” 第三百三十五章 9527号助理师 周日下午，谢倩睡了个懒觉，中午十二点才起床。 点了份外卖，一边吃一边把最新一期的《歌手》看完，她很满意自己的单身生活。 黑洞终于拿了次第一。 这就对了，第一才符合黑洞的实力嘛！ 她将视频退回到曹吾在台上高歌的特写，按下暂停。 光头不是谁都能留的发型，它对五官的要求很高。 曹吾的五官十分协调，因为发型的关系，更突显得分明。 她贼喜欢曹吾在台上的样子，那些追韩国娘炮的傻狍子懂个毛线，唱摇滚的才是真爷们儿好么？ 吸了一波颜，她才心满意足的关了视频。 电话忽然响起，是表姐打来的。 “干哈呢？还没起床啊？” “刚吃过饭，啥事儿啊？” “没啥事，就是提醒你一下子，我前两天给你的那张券，记得今天用了啊！不然就过期了。” “我去！差点忘了，行行！我待会儿就去。” “那行，挂了，拜拜！” 她挂了电话，起身找出了表姐给她的那张券。 那是京城审美连锁美发soho店的体验券，只需要加二十块，就能体验一次全套的头发清洗养护造型服务。 水足饭饱，闲着也是闲着，她就简单收拾了下出门打车，来到了soho。 “欢迎光临！”前台接待人员迎了上来。 “请问这张券是是你们店的吗？” “是的，还可以使用，请问您要现在使用吗？” “嗯，用吧。” “好的，您只需要加二十元，就可以体验一次由我们店金牌造型师为您准备的一条龙服务。” “那可还行，我还没被一条龙服务过呢！” “您真会开玩笑。” 前台安排了一个助理师带她去洗头，她跟着助理师小伙来到了里间。 “请先坐下，我帮您拿毛巾。” 助理师帮她垫好毛巾，扶着她躺了下来。 “水温还可以吗？” “再烫点儿最好，我抗造。” “好的，需要帮您冲一下眼睛吗？” “冲眼睛？还有这服务呢？那来一下子试试。” 助理师上移花洒，用温水冲着她的眼睛。 水温透过眼皮渗入，水流按摩着眼球，非常舒服。 冲了一会儿，助理师移开花洒，帮她擦干，拿了一个温水袋来，放在她的眼睛上，说道：“冲完热敷五分钟，眼睛会很舒服。” “嗯……”谢倩舒爽得用鼻孔哼了声。 电话铃声响起，助理师关上了莲蓬头。 嗯啊几声过后，他抱歉的对谢倩说道：“不好意思，我需要出去一下，我请我的同事来为您服务可以吗？” “没事儿，你去吧！” 稍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有个人站在了她身后，低声道：“9527号助理师为您服务，请问可以开始了吗？” “嗯？哦，可以。”谢倩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便随口应了声。 一双手拿起了花洒，轻轻在她头上揉搓了起来。 犹豫了下，谢倩问道：“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有些耳熟啊？” “是吗？很多人都这么说。”那个声音笑了笑，问道：“水温还合适吗？” “可以。” 谢倩想起身看看身后人的长相，但温热的水袋敷在眼睛上，她又有些舍不得这种享受。 在记忆中搜寻着关于这声音的记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知道曹吾吗？” “曹吾？”那个声音关了花洒，疑惑问道：“哪个曹吾？” “就是黑洞乐队的那个主唱，黑洞乐队你知道吗？国内最火的摇滚乐队。”谢倩问：“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像他？” “是吗？”那个声音轻笑道：“我好像不认识。” “好吧。”谢倩惋惜的砸吧了下嘴，舒了口气，继续享受服务。 挤了些洗发水，帮她搓揉着头发，那个声音忽然问她：“你很喜欢那个黑洞乐队吗？” “嗯，很喜欢，我看的第一场演唱会就是黑洞乐队的演唱会，我那会儿还在哈尔冰上大学，是我表姐带我去的，看过以后，我就成了他们的铁杆粉丝。”谢倩喋喋不休：“我最喜欢黑洞的主唱了，就是那个和你声音很像的曹吾，他唱歌的时候简直迷死个人……” 那个声音安静的听她说着，一边帮她搓揉着头皮，等她说完后，才问道：“那你会唱他们的歌吗？” “会啊！”谢倩马上道：“我最喜欢那首《别来纠缠我》，还有新专辑里的那首《无地自容》，那歌太硬了，听着贼过瘾。” “你能唱两句吗？”那个声音笑问。 “唱两句？在这？”谢倩愣了下，随即哈哈笑道：“算了吧，再别吓着你。” 那个声音又劝了句，但谢倩还是推脱，他也就没再多说。 那个声音冲干净她头发上的泡沫，将发间的水捏去大半，又拿过干毛巾来，帮她擦着头发。 “好了。” 那个声音拿掉了她眼上的水袋，扶她坐了起来。 骤然见光，眼睛还不适应，谢倩眯着眼，适应了下光线，看向前方。 在她的面前是一面利用错觉拓宽空间的镜墙，那里正映着她和她身后正在忙活的助理师身影。 忽然，她眯眼看了看，继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猛的回头看去。 身后人冲她笑了笑，伸手邀请道：“去那边坐吧，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谢倩差点惊呼出声。 曹吾！ 他就是曹吾！ 是真的曹吾！ 她捂着嘴巴，如若梦幻般在曹吾的指引下，坐在了美发台前。 曹吾拿过吹风机，插在台下的插座上。 他的靠近让谢倩触电般缩了缩身子，继而赶忙用两只手捂着嘴巴，才将尖叫按了回去。 打开吹风机，在手上试了试风速和温度，曹吾抓起她的头发吹了起来。 忍不住回头看了他几眼，谢倩下意识的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感告诉她，她没有做梦，她身后站着的真的是曹吾！ 而且，他还帮自己洗了头发！现在还在帮自己吹头发！ 他这是在撩我吧？ “你……你怎么会在这？”谢倩看着镜子里的曹吾，惊喜问道，脸上完全止不住笑意。 第三百三十六章 考虑清楚了？ “这是我朋友的店，我来玩，顺便帮帮忙。”曹吾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哦。”谢倩直接就信了，只是看着他笑。 曹吾帮她吹着头发，随口闲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广告设计。” “哦，那应该挺辛苦，经常改稿吧？” “是呀！甲方是爸爸，没办法。” …… 两人闲聊着，谢倩用手扇着风，但脸上依然滚烫。 “是吹风机太热了吗？”曹吾拿开吹风机问道。 “不热不热……”谢倩连连否认，害羞的用手捂住了脸，嗔道：“哎呀！你不要那样看着我嘛！” 曹吾一脸古怪，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魔性的声音…… 你跟谁撒娇呢？妹妹？ 晃了晃脑袋，将那个声音赶出脑海，曹吾继续帮她吹起了头发。 谢倩赶忙放下手，心中忐忑不已：他为什么摇头？是我刚才那样让他讨厌了？ 也不怪他，我自己听了刚才那声音，都觉得肉麻，直起鸡皮疙瘩… 谢倩啊谢倩，矜持一点！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做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见她忽然不说话了，对自己的问题也爱搭不理的，曹吾有些纳闷，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现在为您做头部按摩。”曹吾放下吹风机，双手按在她的头顶，轻轻揉着。 谢倩再也绷不住了，酡红着脸，幸福得快要飞起来了。 “好了，请休息一下，我让造型师来为您做造型。”曹吾欠身说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啊？这就结束了吗？谢倩有些意犹未尽，怅然若失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安慰自己道：“差不多得了，就这让表姐知道，她都得羡慕的红了眼。” “您好，我是三号造型师，可以为您服务了吗？”一个娇小的女孩站在了她的背后，笑着问，眼睛咪成了一条缝儿。 “嗯？”谢倩，从镜子中看到女孩的模样，惊愕的回过头去：“乐乐？怎么是你？” 乐乐笑呵呵的抿着嘴，没有说话。 徐倩有些反应了过来，问道：“巴图和卢青松是不是也在？” “哎呀！暴露了。”巴图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摄影机。 这是黑通乐队在京城的宣传活动，和魔都那次一样，公司和一个歌迷联系好，给同为歌迷的亲戚朋友一个惊喜。 上次的视频已经发布到了官网上，引起了一片歌迷们的羡慕嫉妒。 “天呐！为什么不是我？这是我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没想到私底下的曹吾这么暖。” “哈哈！是我本人了！要是我的话，我就挂在曹吾的身上不下来了！” “青松还是那么酷，黑道大哥范儿，贼帅！” “不许抱我老婆！撒开！” “我认得她！她是我们学校的！” “楼上，能给一下她的联系方式吗？重金求购那张签名专辑！” “傻呀！提的这是什么要求？问他要张不限额的信用卡多好！” “楼上长得一定很丑，因为想得挺美。” “闪开，我尿黄，我来呲醒他！” …… 很快，谢倩的视频也被上传到了官网上，播放量迅速飙升。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这福利也太好了吧？前天我还在羡慕魔都的那个小姑娘可以抱到他们，这位居然可以享受这么贴心的服务，这活动还有吗？我要报名！” “请问这是京城哪家店啊？” “同求！” “是soho的那家店！我是那里的会员！最开始带她去洗头的那个助理师我认得！” 视频的片段被歌迷们分享到了各个社交平台上，迅速抢先热门。 黑洞乐队本就因为拿到格莱美提名和登上《歌手》舞台，话题热度不低，因为这一圈儿活动又圈了一大波粉。 曹吾在一家法国餐厅订了包房，趁这次活动空闲，和方绿筱过过二人世界。 女人是需要陪伴和浪漫的，感情需要两个人的经营，单方面的付出是无法长久维持的。 曹吾翻看菜单，对服务员说道：“开胃菜我要一客皇室生蚝，前菜我比较喜欢真鲷刺身和春季青豆沙拉，中盘我要香煎鹅肝配奶油吐司，嗯……主菜有什么推荐吗？” “本店今天新到了三文鱼和龙虾，都很新鲜。”服务员给出了参考意见。 “那主菜我就要烤龙虾配甜辣红椒汁青豆和薄荷吧，这样的话，前菜就请帮我换成煎深海扇贝配欧洲白萝卜泥。佐酒……你们这有什么白葡萄酒？” 法餐有一点讲究，就是猪牛羊之类的红肉配红葡萄酒，鱼虾鸡肉之类的白肉配白葡萄酒。 当然这不是绝对，比如调味重的鸭肉也会配红酒，精妙的搭配会带来不一样的美味体验，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按照红配红，白配白的方式来搭配。 “佐酒我推荐法国梅洛特酒庄的长相思白葡萄酒，味道很好。” “桑塞尔的那个梅洛特酒庄吗？”曹吾合起了菜单：“那就拿一瓶吧。” 长相思并不是指单独一个品牌的酒，而是指用长相思这种白葡萄酿出的酒的总称。 而诸如拉菲、拉图这些名词也不是酒的品牌，而是酿造它们酒庄的名字。 梅洛特酒庄在法国的桑塞尔地区，那里是法国长相思的集中种植区，也是白葡萄酒的著名产地之一。 费南点的前菜和主菜都是白肉，而且主菜又是龙虾，搭配桑塞尔的白葡萄酒最合适不过了。 方绿筱翻看了下，点了春季品尝套餐。 对于第一次光顾的法国餐厅，不熟悉主厨的菜单，与其自己凭感觉点菜，倒不如点主厨的推荐套餐。 那是主厨精心搭配的，营养、味道，各个方面都比较均衡，至少不会踩雷。 方绿筱并不在乎吃什么，对于她来说，能够和曹吾在一起，就已经很开心了，吃什么无所谓。 等着上菜的间隙，曹吾和方绿筱闲聊着。 “结婚的事你考虑清楚了？”曹吾问。 方绿筱因为古丽奶奶去世的事，受到的冲击有点大，突然改变了想法，想要结婚了。 “嗯。”方绿筱点了点头。 第三百三十七章 退休生活的感觉 方绿筱的爷爷去世时她才刚出生，奶奶依然健在，身体健康。 古丽奶奶是她熟悉的人中第一个故去的。 死亡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只有真正面对它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生命的珍贵。 她有些害怕，因为她发现妈妈已经开始老了，爸爸也一样。 虽然知道这些想法很傻，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万一有一天，爸妈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会有什么遗憾？ 遗憾总归是有的，但其中最大的遗憾，应该是没能看到她真正开始自己的人生吧？ 那些说了一遍一遍的老话她都能倒背如流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真实、殷切的期许。 婚姻注定消亡，这是雅茹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她也承认，并不是每个婚姻都是幸福的，就像雅茹姐的父母，原本被当做楷模的夫妻，最终还是因为一场婚外情分开了。 不过，她也同样相信，美好的婚姻和爱情还是存在的。 就像她的父母，这么多年来，虽然大大小小的争吵不断，但他们依然走到了现在，并且越来越甜蜜。 婚姻是一辈子的修行，而且是一场“双休”，只有双方共同付出，支撑，扶持，才能让她越来越牢固，直到情比金坚。 她相信自己会对自己的婚姻全心全意的付出，她也相信曹吾也是一样，那么，为什么还要等下去呢？ 见方绿筱拿定了主意，曹吾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找个日子，咱们把我爸妈和你爸妈约出来一起吃个饭，把这事儿定下来，也算给他们吃个定心丸。”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儿，他们俩是没法决定所有事儿的。 不过婚礼的事儿，还是得看他们的意见。 服务生推着餐车来上菜，两人边吃边聊，美食，美酒，还有彼此，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至半酣，两人却连一瓶酒都没喝完。 还剩小半瓶酒，曹吾没选择寄存，而是让服务生打包，准备带回去继续喝。 小郭将两人送回小区，放下车便回去休息了。 曹吾两人没有回家，而是溜达去超市买了些吃食，才牵着手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去。 路不是太远，曹吾压低帽檐，也没人认出他们，两人走走停停，好不悠闲。 曹吾忽然呼了口气，叹道：“其实有时候想想，我赚的钱也足够咱们生活了，如果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自由自在的生活，未免也不是件好事。” “想退休了？早了点吧？”方绿筱笑道。 曹吾没有说话。 他今年二十五岁，但心理年龄却远超于此。 上辈子，自己一直梦想的，不就是在京城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有个情投意合的爱人，父母身体健康，生活平淡安稳么？ 这辈子，自己的梦想已经达到了，甚至远远超过了想象。 但他却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到底在矫情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方绿筱收起了笑容。 思索了下，她认真说道：“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只要是你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就支持你。” “哪怕是很任性，很不负责的选择？”曹吾问。 笑着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方绿筱道：“只要你做的事是让你开心的，我就支持你。” 曹吾嘴角翘起，牵着她的手轻轻晃着。 他已经有了答案。 那些曾经的梦想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从事热爱的行业。 音乐让自己开心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他向来不是个勤快的人，只有做喜欢的事时才会精力充沛，不知疲倦。 从去年开始正式开拓海外市场以来，他的确比以前忙了不少。 国内国外来回跑，宣传活动各样工作不停，《歌手》紧张地录制准备，他有些累了。 可是，又有谁不累呢？ 就不说牛莉了，哪怕是乐乐他们，乐队工作之余，他们也还要处理一大堆事。 巴图在他老家捐了几所希望小学，还资助了几个学生。 他亲戚家的小孩最近和家里吵架，离家出走，两天都没找到，他也在通过各种渠道帮忙找人。 乐乐准备考华音的非全日制硕士研究生，最近在准备考试，一天到晚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青松虽然表面上比较清闲，但实际上是因为他推掉了许多发给“黑山羊”的音乐节邀约。 而且因为青云该上小学了，他也忙着帮弟弟联系学校，期间还要制作新的电音单曲。 相较而言，曹吾只用做好《歌手》的节目编排，已经十分轻松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 再努力两年！ 等到后年筱筱硕士毕业，就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段时间。 两人回到家中，刚好碰到快递员上门，是曹吾在网上买的东西到了。 在门口拆着快递，方绿筱则将买回来的水果洗好、切好，和零食、麻辣鸭脖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收拾好后，她来门口看了看忙活得差不多的曹吾，却发现那快递里是两个全自动洗脚盆。 “你买这个干嘛？”方绿筱失笑问。 “公司给家驹他们接了个代言，这是厂家送的试用产品。” “代言？洗脚盆代言？” “听家驹说挺好用的。”洗脚盆已经组装好了，银灰色的外壳，触屏式的操作界面，科技感十足。 方绿筱笑道：“我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曹吾直起身来，耸肩道：“没办法，他们到那个岁数了，除了主打成年品牌的男装以外，也没什么比较适合的好的代言了。” 方绿筱好奇走近，看了看，问：“这个需要烧水吗？” “不用，是电加热的，只需要把水添加进去就好了。” “会不会漏电啊？” “应该不会，它的加热丝把水温升起来以后就用绝缘材料隔起来了。”曹吾看着说明书道：“你要害怕我就先试试，没问题你再用。” “不要，要试就一起试。”方绿筱帮他把洗脚盆推到茶几前，添了水进去。 曹吾放入药包，等水烧热，就将脚泡了进去。 方绿筱也跟着一起，两个人一人一个洗脚盆，窝在沙发上，各自抱着个切好的水果拼盘，看着电视。 方绿筱忽然道：“我怎么真有种在过退休生活的感觉？” 两人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江莱 若问今年国内最火爆的事件，自然是非《歌手》莫属了。 从《歌手》播出以来，关于它的话题和议论从未停止过。 每一期节目的播出，都会迅速占领各大社交媒体的搜索榜首，并且在后一期播出之前，节目相关的信息也在轮翻轰炸各大搜索榜，并且因此养活了无数个公众号。 《黑洞乐队曹吾无名指戴婚戒，疑已订婚》 《石中玉在歌手中用的话筒你知道值多少钱吗？》 《带你认识参加歌手以前的施檀慧有多强》 …… 所有参加过《歌手》的歌手，也迅速成为了全国最炙手可热的歌手，哪怕是被淘汰的歌手。 《歌手》俨然成为了音乐圈最大的镀金之地，许多拒绝过何洪波的歌手重新觍着脸，又联系到他，想要上一次《歌手》，哪怕一轮被刷下去都行。 但歌手名单早就确定下来了，何洪波便通通婉拒了。 几轮比赛下来，观众们对歌手们的实力已经有了一定的判断，并且自行做了个实力排名。 目前为止，实力被观众们排在末端的是那些已经被淘汰的歌手，例如：陈岚，卢倩雯，彭湃等人。 上一层的是节目中常驻的歌手，例如：乔梁，施檀慧，曹佰豪，司冰等人。 而最顶尖的则是那些被认为根本不用担心淘汰的歌手，例如：封坚，石中玉，黑洞乐队，江莱等，他们都是夺冠的大热门。 不过这种网友自己做出来的排名没什么权威性，众说纷纭。 例如有人认为江莱才不配位，这几场的排名虚高，肯定有暗箱操作。 也有人认为施檀慧应该在最顶尖的那层，她有夺冠的实力。 还有人认为彭湃的淘汰是不合理的，按照他的实力来说不应该那么快被淘汰，复活赛上他应该会有惊人表现。 仿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谁也不能说服谁，不过这也反映了《歌手》的火爆。 节目一期期的播出，收视率也在一**的飙升，直到最近一期复活赛播出后，《歌手》的收视率直接破了4%！ 进入决赛的歌手名单已经确认，hn台在官网和app首页上了链接，观众们可以通过链接进入投票页面，为支持的歌手投票。 投票总数也会算入总成绩中。 工作人员为歌手们取了花名，分别是： 百变王子石中玉 摇滚天团黑洞乐队 灵魂歌后施檀慧 可爱大叔封坚 甜歌皇后江莱 流行歌王司冰 人声低音炮彭湃 而在名单公布的当天，围脖热搜榜前十中，有七个都和《歌手》有关。 一夜间，网络上像是所有人都在议论《歌手》的歌王之战。 大家都在猜测，谁能够拿到最后的胜利，而官方投票中，石中玉和江莱的票数遥遥领先，随后是黑洞乐队。 江莱十七岁出道，至今已经将近二十年了。 当年她凭借一曲《相思》红遍大江南北，无数人喜欢上了这个歌声清澈甜美的可爱姑娘。 十几年来，她的每张专辑都获得了不俗的销量，在黑洞乐队的《摇滚乐势力》面世之前，国内唱片的销量记录就是由她保持的。 但或许是她的歌知名度太广，因此在很多人心目中她唱的歌都是口水歌，再加上她唱歌一贯以来的温柔风格，更是让很多人给她扣上了没有唱功，没有内涵，靡靡之音的帽子。 甚至有人说，她的走红是音乐界的失败。 不过，讨厌她的人有多讨厌她，喜欢的人就有多喜欢。 而且，很多瞧不上她歌的人，当她的歌响起时，还是能第一时间辨认出这是她的歌，甚至还能跟着哼几句。 因此，哪怕网上有很多不认同的声音，她夺冠的呼声依然很高，甚至能够威胁到一直遥遥领先的石中玉。 曹吾还是比较认可她的，一个以清纯形象出道，又有那么多老公粉的女明星，出道十几年来，不仅没有什么绯闻，还能在岁数已经过了黄金年纪的时候越来越红，这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她还是国内最早自己开工作室的歌手之一，这就说明她不光有手段，还很有脑子。 她的实力曹吾是见识过的，就连《歌手》现场这么强的收音设备，居然听不到她的换气声，这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流行乐看起来貌似谁都能玩，但却真不是谁都能玩的。 有些歌乍一听很简单，但自己唱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就拿江莱的歌来说，她的歌常年停留在ktv热歌排行榜前几名，深受失恋后的妹子喜爱。 几乎每个ktv，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有妹子在唱她的歌。 但唱得好的极少。 要么是唱不到调上，要么是气不够，很少有人能唱出她的那种感觉。 她黑粉攻击她的论点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她的歌很少出现在选秀或者音乐竞技类节目中，因此被认为歌曲太过流俗，没有技巧。 但懂行的人都知道，没人选她的歌，正是因为她的歌技巧要求太高。 众所周知，选秀或音乐竞技类节目中的歌，必须要能在短时间内打动评委和现场观众。 这就要求选的歌要具有一定的冲击感和爆发力，才能够迅速作用到所有人。 但她流传度比较高的歌大多都是那种娓娓道来的曲风，而且难度一点都不低。 她的歌很多都是自己作词作曲，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其中的断句，吐字，换气点都比较特殊，而且有悖常理，很反人类，尤其是反正规学过音乐的人类。 所以网上很多模仿她很像的人都没怎么学过音乐，反而学起来比较快。 如果选她的歌参加比赛，不光风险比较高，很容易出错，而且就算唱得很好，在比赛中也不占优势，还不如选首大开大合，能量密度大的大悲歌，可能还更受欢迎些。 不过如果是她自己唱，那就不一样了，前几轮的比赛中，她已经证明了，她加她的歌，产生的魔力绝对在百分之二百以上。 说实话，曹吾并没有信心打败她，更不用说强到爆表的石中玉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司冰 有人统计过，前五轮共十场比赛中，石中玉拿过两次第一，三次第二，五次第三。 十场比赛中，他每场比赛所展现的音乐风格都是不同的，有两次还是他从未做过的音乐类型，即便这样，他的成绩也没有跌出过前三。 也就是说，他只是随性地玩着，就拿到了所有歌手中最好的成绩。 这份实力，堪称恐怖。 其余几个歌手中，能够与之抗衡的，恐怕也只有司冰了。 司冰是第四轮的补位歌手，只参与了第九和第十期的比赛，但他参赛以后，就以君临之姿连拿了两场第一，挺进决赛。 司冰是八零后整整一代人的记忆，甚至有人说，是他掀起了国语流行乐的浪潮，接替了摇滚乐，统治了千禧年前后的那六到八年。 虽然这评价过于夸张，但也能看出他在歌迷中的地位。 他的嗓音清亮透彻，如同雪山之巅的新雪，又像是万载冰川的冰棱，孤冷中又不失冬阳的暖意。 那是真正的老天爷赏饭吃。 在他最辉煌的阶段，他曾以一力扛起国语音乐在海外市场的销售大旗，他是第一个向东南亚地区反向销售成功的国语歌手。 那段时间，东南亚地区能找到的国语唱片，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唱片。 然而，就在那时，他却选择激流勇退，前往曼哈顿音乐学院进修，并在那里邂逅了他的妻子，于两年后结婚生子，被传为一时美谈。 何洪波在筹办节目的时候，尝试过给他发了封邀请信函，但被他婉拒了。 那也在何洪波的预料内，因为司冰从结婚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很少参加活动，基本处于半隐退状态。而且那会儿正是他第二个小孩即将出生的预产期，的确赶不上。 不过年后司冰又给他打了个电话，问问现在还能不能上，他说看了节目播出，感觉挺好玩，而且参加节目的都是高手，他有些技痒，就想问问还有没有机会参加。 他问得很直接，何洪波回答得也也很直接。 有。 开玩笑，司冰这个级别的歌手来参加节目，什么时候都有机会啊！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大咖，观众们对《歌手》总决赛歌王之战的期待已经到了顶峰。 人类的精神娱乐方式自古以来就只有两种，瞧热闹和发议论。 《歌手》总决赛无疑就是最大的热闹，还有什么比一堆大咖歌手厮杀争夺歌王更有趣呢？ hn台举办了歌王总决赛的广告招标拍卖会，在一番角逐下，荣耀手机以六千万的高价获得了这一期节目的独家冠名权。 而荣耀公司也成为了hn台历史上最大的标王。 在万众期待之下，《歌手》歌王之战总决赛终于准备开始录制了。 这次歌王之战，在hn台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放在了影视城的演播大厅。 为此hn台派出了当家主持汪楠和何旦，作为现场主持。 从节目录制前三天开始，香城机场的旅客吞吐量直接飙升了十几个百分点。 有相当多的人，从全国各地来到了香城。 他们并不是想见到明星，而是想要为自己喜爱和支持的歌手加油。 hn台附近的宾馆酒店价格平均涨幅超过了百分之二百，但依然供不应求。 很多人的朋友圈里也出现了一些站在hn台或者星海音乐学院大门口合影留念打卡的身影。 最珍贵的还是现场观看决赛的门票，如今网络上一张位置最差的二手票价都在三千元以上，更别提正面和核心地区的位置了。 而且重要的是，现在有钱都未必能买到票。 不过无法在现场观看的观众们也有福利，这期节目，是国内电视直播历史上，第一次通过电视、网络双端进行直播的节目。 获得这次独家网络直播权的是贝利贝利弹幕视频网。 也是因此，这家在去年才上线直播功能的小众弹幕视频网也迅速被许多人记住，app下载数量和会员注册数量直接翻了五倍。 贝利贝利的核心功能，就是即时弹幕互动技术，也就是在观看视频的过程中，观众可以随时发送文字形成弹幕，在视频画面中飘过，增强互动性。 它的直播功能中同样也拥有这项功能。 “大家好，我所在的位置就是hn电视台影视城的演播大厅了，这里一共有一千五百个座位，目前已经全部坐满。” 贝利贝利的官方工作人员在用一台手机进行直播，那是他们的副频道，主频道的设备是直接外接在了导播室机器上。 现场的摄像，收音等数据经由线路传输，集中在导播室，再经由导播分切镜头，传递画面，效果要比他们自己架台机器直挺挺的直播好得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节目播出是需要做一定的后期工作的。 《歌手》之前的节目都是录播，录播的好处很多，比如可以规避演出事故，临时调整，并且还能对节目进行后期调音，让节目质量更高。 很多人对调音有些误解，认为那是作弊。 但实际上调音只是辅助。 诚然，一个优秀的调音师能把五音不全之人的歌声变得能够入耳，但那样的操作，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来是经过技术处理的。 调音师调到什么程度完全取决于歌手唱成什么程度，要求都是自然，尽量流畅，修得不留痕迹。 这次总决赛选择直播的方式，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次挑战。 节目组需要协调好现场，歌手必须保证良好的状态，不能出错，因为节目是没有重唱机会的。 正是因此，hn台才强烈要求把总决赛录制放到电视台影视城的演播大厅里。这里的环境他们更加熟悉，也有多次举办大型晚会的经验，对他们来说，会更稳妥点。 不过虽然说是直播，但实际播出是要比现场录制要晚五分钟的，这是节目组留出应对突发状况的时间。 “目前歌手们都还没有露面，不过听工作人员说，他们已经在我们进场前就彩排过了。” 贝利贝利的工作人员充当了现场主播和讲解员的身份，和直播间里的观众做着交流。 第三百四十章 总决赛录制开始 手机的直播效果并不好，现场收音更是乱成一锅粥，但胜在真实。 手机直播间里的弹幕接连不断，询问着各式各样的问题，主播小姐姐耐心的一一解答。 “音响正常！” “收音正常！” “灯光ok！” “摄像ok！” “倒计时30分钟！” …… 现场工作人员脚步匆匆，对讲机一刻不停，紧张气氛浓郁，甚至比跨年晚会还要紧张几分。 直播时间定在了晚上七点，但从六点半开始，hn台的收视率就破了2%。 要知道这个时间段播的都是些花絮和广告，播广告都收视率都能破二，这成绩已经让其他卫视电视台羡慕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倒计时十五分钟。” “倒计时五分钟。” …… “倒计时十、九、八……三、二、一!” 节目录制开始。 操控台架着主摄影机扫过全场，镜头锁定了站在大众评审团中央的美女助理主持，赵靓。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赵靓，勇敢做自己，做自己最荣耀的荣耀手机《歌手》歌王之战的总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今晚的七组歌手将会进行两轮演唱，而每一轮演唱过后，将会由我身后的五百名评审团成员进行现场电子投票。现场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回应她的是一片欢呼声和高举挥舞的手臂。 赵靓主持在进行着节目流程，贝利贝利主播小姐姐将镜头对着她的背影，直播间内弹幕汹涌。 “主播手别抖啊！” “这妹子！我可以！” “我要看主播！” “这是hn台的演播大厅，我去过，可惜！这次没抢到票。” “玉哥流批！冠军非我玉哥莫属！” “雨你无瓜！” “大家好，我儿子走丢了，他有个特点，就是喜欢说雨你无瓜，大家看到了请帮我打死他。” ……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您觉得今天《歌手》歌王之战总决赛的冠军将会是谁呢？请编辑歌手名发送到10*******05，就有机会获得海信55吋3d电视，高清家庭影院，以及网络电子消费券。” 观众席上忽然沸腾了起来，很多人激动得坐起了身子，眺望舞台上方，贝利贝利主播小姐姐也将镜头对准了舞台，那里有歌手出场了。 “《歌手》歌王之战总决赛马上开始，让我们把目光投向舞台，欢迎返场歌手的表演！首先，让我们欢迎返场歌手的现场主持人，卢倩雯！” 卢倩雯今晚穿着一袭米黄色长裙，清新淡雅，落落大方。 她款步走到台前，举起话筒，笑道：“大家好，我是歌手，卢倩雯。” 观众们起身欢呼，送上热烈的掌声。 “我今天是第一次以主持人的身份站在这个舞台上，心情很不错。”她笑道：“我今天不光能说话，还能唱歌，最重要的是，我不用再担心名次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什么是返场歌手呢？”卢倩雯歪歪脑袋，说道：“就是被你们无情淘汰了的歌手，比如说我。” “今天我们再次来到这个舞台，已经不是为了争夺歌王的称号，而是为了证明，我是歌手！” 观众掌声鼓励。 “谢谢大家！”卢倩雯捂着胸口鞠了一躬，道：“接下来，第一个登场的返场歌手，是我们的贝斯之王，乔梁！他将为我们带来的歌曲，是《什么都不必说》，掌声有请！” 乔梁从灯光栅栏中大步走出，笑容如沐春风。 自从登上了《歌手》后，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最红的年代，各种通告，商演雪片般飞来，甚至比当年还要夸张。 但最让他开心的是，上个星期，他母亲做完了手术，手术很成功。 他的命运扭转了，转机就在他答应了何洪波的邀约那一刻。 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贝斯，通电后，他回身朝电声乐队点了点头，直接左手一拉，风骚的贝斯声响起。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鼓点默契加入，有眼尖的观众借着昏暗灯光发现，打鼓的那位赫然是后花园的罗勇！ 再看吉他，马复兴，台上的是后花园！ “哈！哈！” “什么都不必说！我已经不再是那枯萎的花朵！” “哈！哈！” “什么都不必说！我已经决定离开无聊和寂寞！” …… 乔梁十分放松，状态更是好到爆炸。 追光亮起，打在了吉他手和鼓手的身上，镜头给出特写，更多的人认出了他们来，顿时掌声如潮。 外界都在说，《歌手》无败者，但凡能够登上《歌手》的舞台，就已经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一首欢快的放克风格歌曲迅速把场子炒热了。 “感谢乔梁老师，感谢后花园乐团！这支成立了21年的乐团向我们证明了，他们并没有老去！青春依然在！” 卢倩雯主持范儿很正，她的再次出现也让贝利贝利直播间里飘过一大波弹幕。 “美美美美美美美美！” “666” “我好了，你们呢？” “这谁顶得住啊？” “都对我老婆尊重点！套你们猴子的！” …… “接下来登场的返场歌手是陈岚，她将为我们带来儿时的记忆，一首《杀破狼》，有请！” 欢呼声震天，陈岚微笑着从后台走出。 网上很多人都在为陈岚打抱不平，因为相较于《爱就爱了》，《杀破狼》的知名度明显要更高些，有些人认为，如果陈岚选择唱《杀破狼》，肯定不会第一轮就被淘汰。 不过时光无法倒退，历史无法改变，况且陈岚已经通过节目重新翻红，通告不断，也不亏了。 “he~ye~！” 钢琴叮咚，箫声呜咽，现场观众迅速被带回了十年前守候在电视机前的童年。 “沉睡了千年的身体，” “从腐枝枯叶里苏醒，” “是夜莺凄凉的叹息，” “解开咒语，” …… 现场像是变成了演唱会，大家忘却了紧张的比赛，被陈岚的歌声带回了从前。 “生，是为了证明，” 、“爱，存在的痕迹，” …… 一曲结束，掌声良久不息，直到卢倩雯走到台前。 “一首《流年》，送给大家。” 第三百四十一章 明星帮帮唱 返场歌手的精彩演出为这场音乐饕餮盛宴拉开了序幕，一连五位歌手为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献唱，hn台的收视率从2%持续拉升，决赛歌手还未登场，就已经破了3%了！ 每一位歌手的演出都获得了空前热烈的反响，观众们的欢呼声甚至连台上的收音设备都能捕捉到。 观看网络直播的观众们也在官方直播间和小姐姐现场直播间来回串门，热闹无比。 五位返场歌手演唱完毕，hn台当家主持人汪楠和何旦走上舞台，歌王之战正式开始。 “大家晚上好！” “晚上好！” 两位主持人一身贴身的西服，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这里是勇敢做自己，做自己最荣耀的荣耀手机，《歌手》总决赛，歌王之战第一场的直播现场，欢迎大家！” “今晚应该是《歌手》三个月以来，最紧张的一场比赛，因为经过激烈比拼后，七组歌手将在今晚，进行最终的对决，选出《歌手》的总冠军。” “我们这些功成名就的歌手们，在几个月前，接受hn电视台的邀约，放下身段，来到这场比赛中，其实目的很单纯。”何旦在比赛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他们只是想通过努力，让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到音乐的本质上。但是我相信每一个歌手都没有想到，这一场的征战居然会让整个华语的音乐圈，获得了如此大的关注，也让大家对音乐的本质，有了如此深刻的思考。” “我想，之所以有那么多支持和热爱这些在舞台上奋战，哪怕被淘汰的歌手们的观众，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歌手们对音乐的认真态度。这两个字，也贯彻了整个《歌手》节目从头到尾的制作过程。” “今天晚上，七组歌手将以同样认真的态度，来对待他们在《歌手》舞台上最后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老何，这次进入决赛的七位歌手之中，有谁是你比较看好的。”汪楠故意问了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何旦捂着胸口，假装喷了一口老血，才笑着说道：“七位歌手都是实力非常强大的专业歌手，如果以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我会比较喜欢石中玉，因为你也知道，我大学的时候就是他的歌迷。那个时候还是听磁带，我为了买一盘他的磁带，要攒一个月的钱……” 何旦很聪明的把话题引到了歌迷对歌手的喜爱上，化解了尴尬不说，还引起了一波共鸣，为接下来的节目做了个铺垫，主持功力着实深厚。 汪楠点点头，说道：“我相信现场以及电视机前的很多观众也和你一样，和音乐有着不解之缘。我们在两个星期前开放了火力冲刺通道，请所有的观众为歌手们进行助力投票，迄今为止，已经有超过五百万名观众投出了自己的一票。这些网络投票也将会计入本场比赛的成绩之中。” “今晚的比赛，我们将会用得票率来计算成绩。本场歌王之战共有两轮竞演，每轮得票率各占百分之三十，其余百分之四十将由半决赛成绩和活力冲刺投票相加而成。最终总成绩最高的，就是第一届《歌手》的歌王。” “首先要进行的第一轮竞演，叫做明星帮帮唱，参赛歌手可以邀请帮唱嘉宾，协助歌手进行演出。第二轮竞演，将会是歌手们独唱的表现时间……” 两位主持人在台前介绍着节目流程和规则，后台处，歌手休息室中，歌手们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接下来的表演。 节目进行到了今天，火爆的知名度已经让节目中没有了输家，不过进入决赛的歌手，还是想拼尽全力一搏，去争夺歌王的称号。 毕竟，在目前很多观众的心目中，这档节目中的“歌王”，就是华语乐坛真正的歌王！ “各单位注意，第一组歌手准备上场，艺员联络组组织歌手就位！” 本场竞演的出场顺序，是在半决赛时抽签抽取的，但直到今天录制开始，才揭晓出场顺序。 这一次抽签，是曹吾伸手抽取，他抽到的是7号签。也就是说，黑洞乐队将会在最后一个出场。 这个位置，说好也好，说坏也坏。 好的是可以观察到其他几位歌手的演出情况，心里有底。 坏的是观众的期待感会随着演出的进行而降低，每个人能接受的能量密度是有限的，最后一个出场，观众说不定会听“饱了”，反而不好。 不过无论第几个出场，真正影响成绩的，还是音乐本身。 “接下来第一个出场的这位歌手，也是上一场半决赛第一个出场的歌手。” “他被很多观众冠以最可爱大叔的称号，今天，他请到的帮唱嘉宾是著名歌手，谭胤雅。” “他们将为我们带来一首黑洞乐队的《回到拉萨》！” 掌声雷鸣，主持人下台，笑呵呵的封坚和一个女歌手牵着手从灯光中走出。 “坚叔加油！” “加油！” 台下呼喊声不断，封坚挥手致意，和谭胤雅站在了话筒前。 谭胤雅是封坚的学生，也是国内年轻歌手中做民族音乐最好的女歌手之一，她当初转向世界音乐也是听从了封坚的建议。 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混得不温不火，在这样一个重要的舞台上，封坚选择她作为了帮唱嘉宾，显然是想大力提携她。 封坚自费从藏区请来了民乐团，为歌曲进行伴奏，乐队规模庞大，占据了大半个舞台。 穿着传统藏族服饰的乐手扛着两根长有三米的巨型乐器，分列舞台两侧。 那是藏传佛教所特有的铜管乐器之一，名叫铜钦，也叫**号。 收音话筒距离铜钦口至少一米远，它雄浑的音色吹响，不用音响也足以传遍整个演播大厅。 呜~~！ 两声悠长的法号声响起，庄严肃穆，让人凛然。 单钹、扎木年和电声乐队配合，带着浓郁宗教风格的前奏便随之奏响。 “啊~~啊~~呀喝~扎西~~！” 谭胤雅缓缓张开双手，面带自信的笑容，高亢的藏腔瞬间让所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三百四十二章 “秘密武器” 网上有人将黑洞乐队戏称为歌手》曲库，据统计，黑洞乐队的歌在歌手》舞台上一共出现了十一次。 而且大家发现，每一位补位歌手都唱过黑洞的歌。 虽然黑洞是以摇滚乐为主，但每张专辑中的每首歌风格都不尽相同，并且融合了各式各样的元素，充满了多样性。 就拿这首回到拉萨》来说，风格就很突出，非常适合改编，也适合现场表现。 封坚增加了原曲中的民族元素，并且很好的和重金属风格融合在了一起。 在演唱方面，因为有谭胤雅这样一把好嗓子在，他便放心的将原版的turbo加了又加，因而现场演绎起来十分震撼。 “雪山！青草！” “美丽的喇嘛庙！” “没完没了的姑娘我们没完没了的笑！” “雪山！青草！” “美丽的喇嘛庙！” “没完没了的唱我们没完没了的跳！” 谭胤雅站得笔直，她每一次开腔都像是打开了所有观众的天灵盖，那种被醍醐灌顶的舒畅让每一位观众着迷。 谭胤雅：“拉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萨！” 封坚：“感觉是我的家！” 谭胤雅：“拉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萨！” 封坚：“我美丽的雪莲花！” 曲风开始变得暴躁，封坚忽然挎起了一把扎木年，但和传统扎木年不同的是，这把扎木年上面安着拾音器，屁股后连着音频线，他居然把这把扎木年改成了电声乐器！ 独特的音色经拾音器捕捉，再由效果器略加失真效果，产生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封坚用它弹着金属riff，顿时像是为垫乐附加了魔力一般，观众们瞬间便燃了起来！ “雪山！青草！” “美丽的喇嘛庙！” …… 电声扎木年的音色格外的新奇，这对观众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观众席上，几个像是经常玩音乐节的男孩已经搂着肩膀一起甩起了脑袋，很是嗨皮。 一曲结束，掌声雷鸣，欢呼四起，许多人高举着爱与和平的手势，这个手势经过黑洞歌迷们几年自发的推广，已经成为了摇滚乐的代表性手势。 还有人还吹着流氓哨，简直将现场当成了演唱会一般。 封坚等着乐队成员放下乐器，来到台前，站成一排，向观众席深鞠一躬，才合十感谢，往后台通道走去。 “坚爷牛逼！” “加油！” 观众席上，很多人都站在座位上，大力鼓掌，为封坚等人加油助威。 封坚和谭胤雅不得不一再停下脚步，感谢观众们的热情和喜爱。 “谢谢！” “谢谢坚哥为我们今天的歌王之战开了个漂亮的好头！” 何旦站在舞台边，为工作人员重新布置舞台争取时间。 但他们的话却一再被观众的热情掌声和欢呼所打断。 这是对节目以及歌手们最大的认可。 何旦笑着维持秩序，道：“来，各位请坐，三个小时的直播，大家千万要节省些体力。” 看着封坚等人走进后台通道，观众们才恋恋不舍地坐下身来。 “非常棒的一次演绎，我们也看到，两位歌手是完全唱嗨了，你们听爽了吗？” “爽！”全场大喊。 “还想听吗？” “想！” 舞台已经清理出来了，何旦来到舞台上，继续主持。 “接下来要登台的这位歌手，是我们非常尊敬的一位前辈，他来到这个舞台的时间并不算久，但却给我们展现了他强大的实力。他说过，来参加这个比赛，名次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更想要的是和高手过招的那种刺激感。” “今天，他准备了一件‘秘密武器’，我相信，当他邀请出那位帮唱巨星后，现场一定会是一片沸腾，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接下来的这首歌，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掌声有请！” “哇！” 单是这个名字，就已经让很多观众激动得站起身来，那是司冰当年的成名曲！ 然而，当看到司冰和另一位肤色稍黑的单眼皮老帅哥一起走出来时，现场几乎所有观众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任尔风！ 是任尔风！ “啊！”观众席上有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竟像个怀春少女般尖叫了起来！ 但没人笑话她，因为大家都差不多。 “司冰！” “任尔风！” “心太软！” 观众们欢呼着，这两位是同一时期，从台湾省红遍两岸三地的歌手，堪称一时瑜亮，没想到今天能在歌手》的舞台上看到他们同台演出！ 直播间内，弹幕也已经刷屏了！ “我靠！这组合也太能打了吧！” “66666666” “这谁顶得住啊！” “完了！我坚爷要裂开了……” …… 两位歌手站在舞台上，什么都没做，掌声就已经持续了十几秒，直到司冰微笑抬手示意，才渐渐停息下来。 灯光聚拢，电声乐队奏响了熟悉的前奏，观众席上顿时再次掀起了一阵掌声。 司冰缓缓开口，歌声稳定，一如往昔。 “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 “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蒙蒙，” 任尔风微笑接上，独特的嗓音和咬字让观众们笑着笑着，眼中就泛起了泪花。 “烛光投影，映不出你颜容，” “仍只见，你独自，照片中。” …… 一大半的观众都在跟着唱，即便那么多年过去，记忆早已模糊，但熟悉的旋律响起，他们却像是瞬间复苏了记忆一般，每一句歌词都浮上心头。 “我早已为你种下，”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从分手的那一天，”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百变王子石中玉 “花到凋谢人已憔悴，” “千盟万誓已随花事烟灭。” …… 没有高亢的嗓音，没有新奇的乐器，他们两人只是像过去的几十年一样，平平淡淡，娓娓道来。 就像是这多年的岁月并不曾流逝，曾经的好友仍在身边。 不知有多少观众被他们带回了那个单纯的年月，想起了曾经用卡带式录音机，一字一句抄录下歌词的自己。 一曲结束，两人在台上轻轻拥抱了下，举起话筒向观众们挥舞致谢。 全场观众都激动起身，齐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第三百四十三章 破4！ 彭湃也算是《歌手》舞台上励志的典范了，从常规竞演被淘汰，再通过复活赛重新挺入决赛，很多人都称他为励志哥。 相较于其他歌手，他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 他的优势在于极为出色的男低音，充满磁性，深受广大女观众喜爱。 低频的音色更能触动人心，有人说因为在生物界，声音频率越低，体型就越大，同样体型越小，声音频率就越高。 实际上并非如此，不过的确很多类似狮虎这样的大型动物，声音频率都比较低，如果近距离被吼一声，哪怕是个大男人，都不免被吓一跳，两腿发酸。 所以，有心理学家就认为，单就声音而言，女性更喜欢低频音色，是出于基因中对强者的崇拜，以及轻微恐惧症的影响。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但也能够说明，磁性的低音对女性观众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因此，当彭湃走上台来，全场便满是尖叫声了。 彭湃邀请的帮唱嘉宾是他音乐学院的学姐，赵娜娜。观众们不太熟识，但圈里人都知道，那是个很厉害的大唱将，美声大佬。 除了赵娜娜以外，彭湃还请来了音乐学院这一届的管弦乐队，阵势比封坚的民族乐团还要大。 四位小提琴手和大提琴手齐刷刷地整齐跳弓，营造出一片静谧的氛围，短促跳跃的音符，就像是深夜中轻盈越过小河中的石头，精灵般的姑娘。 彭湃依然是一身修身整洁的礼服，宛若高贵的绅士，微笑开口。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树叶也不再沙沙响，” …… 他在经过一轮淘汰后，终于找准了方向，那就是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低沉的音色最大限度的利用好了现场顶级的音响，没有一丝杂质的歌声清晰的传入到每一位观众的耳朵中，高级感十足。 华丽的男低音，就是他最强大的武器。 军鼓轮奏，略带巴伐利亚风情的古典吉他和手风琴合奏，音色相得益彰，完美融合，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不由自主便流露出惬意的微笑。 “小河静静流，” “微微泛波浪，” …… 赵娜娜负责第二part。 她的音色比彭湃锐利太多，如果收不住的话，很容易造成过于紧绷，打破平衡。 不过行家就是行家，一开口，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没有压住彭湃的音色，也很好的展现了自己的柔美。 副歌部分，彭湃先唱了第一段，在赵娜娜柔美的反衬下，他华丽的低音展现到了极致。 舞台下，直播间内的弹幕正在刷屏。 “这也太强了8！” “冲冲冲冲冲冲冲冲冲冲！” “是谁把我的意大利低音炮拉出来了？” “我彭哥乃东南亚第一炮王！” …… 彭湃的表现很成功，邀请赵娜娜帮唱，他这次赌对了。 导播室内，何洪波戴着监听耳机，看着面前二十四个屏幕，面带笑容。 做这次直播的员工都是hn台办跨年晚会的班底，工作经验丰富，前期的准备非常充分，一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但何洪波依然不敢离开，也不愿离开。 经过了三个月的紧张忙碌，这档节目终于走向尾声，他心中感慨万千。 “何导，收视率已经快破4了！”负责和数据监测中心对接的小刘激动的放下电话，向何洪波汇报道。 点了点头，何洪波目光坚定，4%并不是极限！ 收视率最高的时间段，是公布成绩的那几分钟，按照现在的势头，届时收视率说不定能冲一波5！ 国内已经多久没出现过收视率破5的综艺节目了？ 也就刚创台那会儿的《开心大基地》拿到过这样的成绩吧？ 这一次，我们注定要创造历史！ 指尖轻轻敲着胳膊肘，他不禁摇头惋惜的叹了口气。 可惜啊！这节目的版权不在台里。 听说假盘国，北朝鲜，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澳大利亚等十几个国家已经向星海文化购买了版权，虽然不知道卖了多少钱，但一定不是个小数目。 怪不得当初星海无论如何要把版权留在手中，甚至愿意不要分红，现在看来，他们压根就没想过分广告费啊！ 不过好在台里已经和星海文化签了下一季的合作协议，星海文化很厚道，并没有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反而开出了一个很优厚的条件，算起来台里还占了大便宜。 到底是从香城发迹的公司，还是有“家里人”的。 “谢谢两位！” 彭湃的演出完美结束，和赵娜娜一同下台。 何洪波满意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从淘汰赛中杀出的强手，表现堪称完美，比彩排时更加出色。 下一个是谁？ 他看向舞台后方的监视器，施檀慧已经准备好登台了。 她今天一袭白色紧身皮衣，上面嵌着黑色铆钉，右衽裹住了身躯。 因为这档节目获益最大的就是施檀慧，除了个人知名度以外，就连她家里的火锅连锁品牌，也因此而火得一塌糊涂，许多观众慕名前往西川尝鲜。 这一次，她准备的歌曲是《一样的月光》。 向来以状态奇稳著称的她一样没有辜负自己灵魂歌后的称号，和自己的圈内好友一同完成了这首难度极高的歌曲。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两人结束了演出。 “我非常希望让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感受到我们现场的这种音乐震撼力，所以我也由衷的羡慕今天五百位大众评审们。我相信，经过你们的选择，今天晚上的歌王，应该是大家心目中众望所归的人选。” “接下来这首歌，和这个舞台有着不解之缘，因为它是在十八年前的今天发行的。” “它是一首合唱歌曲，演唱它的歌手，在当年被称为是金童玉女，今晚，他们将在相隔十一年之后，再次同台演唱这首歌！” “让我们掌声有请！江莱！罗恒！为我们带来《心雨》！” 掌声如潮！ 在半决赛结束后，网络上就掀起了一股讨论帮帮唱阵容的热潮。 关于每个歌手的帮唱好友，大家都有不同的看法，但唯独江莱，所有人都一致选择了罗恒！ </br> </br> 第三百四十四章 人气无敌 罗恒比江莱出道早一年，两人签在了同一家音乐公司。 在两人刚开始发展的那几年，公司有意将他们组成一组p，按照金童玉女的模板来推。 但是因为江莱走红的速度太快，很快就跻身到了一线女星的行列。 而罗恒出的两张专辑销量却不是太好，演的两部电视剧口碑也不佳，公司便放弃了p模板，转而推江莱清纯玉女，初恋女友的形象，罗恒也不得不转变路线。 可是因为他急于摆脱奶油小生的帽子，接了几部硬汉题材的军事剧，观众一时接受不了他的突然转变，老粉流失不少不说，新粉也没积攒多少，人气逐渐走低，一度退出圈外。 人生总有三起三落，他的转机是在江莱和公司闹翻，自立门户的那一年。 在观众的心目中，江莱一直是那个温婉甜美的可爱姑娘，但圈里人都知道，这个女人私底下性格却是比较要强，宁折不弯，有股韧劲儿，而且非常讲义气的人。 她在面对公司的苛刻条约，冒着被封杀的风险，还是毅然与公司解约，为此赔偿了大批违约金。 而在成立工作室后，她第一个签下的艺人，则是当时已经销声匿迹的罗恒。 有人说她是想利用当年的金童玉女人设来快速吸粉，但事实并非如此。 刚成立工作室的那一年，她只要是商演就接，哪怕是小县城里的商场开业，她也愿意去，经常好几天都睡不了觉。另一方面，她尽心尽力的帮罗恒联系剧组，帮他寻找发展方向，挑选剧本。 那个时候，很多人说她喜欢罗恒，以至于后来罗恒和他女友结婚，很多人还在骂他渣男。 她帮罗恒接了几部都市情感剧，开发出了罗恒细腻感性的那面，帮助他在小银幕上站稳了脚跟。 对于罗恒而言，称她一声贵人也不过分。 后来工作室逐渐踏上了正轨，在业务最繁忙的那年，罗恒却提出了想要隐退。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说罗恒是要跳槽，但她却知道，那是来自罗恒家里的压力。 她和罗恒无条件解约，没要一分钱违约金，反而因为推掉原本替他接下的几个剧本，赔了不少钱。 后来罗恒结婚的时候，她还包了份大红包。 知道这些事的人，无不对她竖一根大拇指，夸一句大气。 不过罗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退圈后他办了个家具厂，生意还不错。在江莱投资一部电影失败后，是他把厂子抵押出去，贷了款回来，借给江莱，帮她度过了难关。 他俩的感情是真正的莫逆之交，罗恒也是江莱的老公粉心中唯一一个能信任的男人。 自从罗恒退圈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并且还是以歌手的身份。 因此，在见到他果真如大家所预料一般出现，整个演播厅都沸腾了！ “罗恒！罗恒！” “江莱！江莱！” 观众们齐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直播间内弹幕汹涌几乎要看不清画面了。 “果然是罗恒！好几年没见他了，一点儿没变！” “是唱心雨吗？我妈贼喜欢这歌！” …… 两人走到台前，默契相视一笑，音乐随即奏响。 江莱：“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罗恒：“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 “深深的把你响起，” …… 这是首老歌了，但音乐就是这样，越是沉淀下来的东西，就越有份量。 江莱对这首歌进行了改编，加入了新的吟唱片段，两人默契的配合，搭配现场顶级的音响效果，演出呈现得相当完美。 鼓掌欢送两人下台，等候下一组选手上台的间隙，观众们窃窃私语。 “越来越精彩了。” “你觉得谁唱得好？” “江莱吧，还有封坚，司冰也唱得很好，施檀慧也很强……感觉每个人都好厉害啊！” “是啊！石中玉和黑洞还没上场，这两个才是神仙打架呢！” …… 何旦再次上台，微笑致辞。 “我想大家可能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当中，但是，我请各位做好准备，迎接接下来这场音乐风暴。” “目前台上还有两组歌手没有出场，他们一个是百变王子，一个是摇滚天团，无论是谁，都带给过我们最真切的感动。” “率先上场的这位，他是《歌手》舞台上成绩最亮眼的歌手，而他这次邀请的帮唱嘉宾，却是从马来西亚远道而来的著名歌手，黄明远！他是马来西亚最炙手可热的流行天王，这一次，他将帮助他的好朋友，百变情歌王子，石中玉，为大家带来一首，《你把我灌醉》，让我们掌声有请！” 黄明远有些精瘦，个子不高，但整个人气场十分强大，和一同走出的石中玉的内敛不同，他无论是步伐还是神情，都透露着一种自信的锋芒。 编曲方面，这首歌的处理明显是经过黄明远的操刀。 前奏中，黄明远用到了整个弦乐组，刚开篇就把情绪推到了一波高峰。 一波渐强，石中玉闭起眼睛，深情开口，歌声一如既往的举重若轻。 “开，往城市的边缘开，” “把车窗都摇下来，” “用速度换一点痛快，” …… 黄明远紧跟着开口。 “孤单，” “被热闹的夜赶出来，” “却无从告白，” “是你留给我的悲哀，” …… 黄明远的唱法用了很典型的r≈ap;ap;b处理方式，灵活的转音，技巧处理得很到位。 而石中玉的唱法却平淡如水，看似没有波澜，但任谁都能感触到那平淡之下汹涌澎湃的情感。 “你把我灌醉！” “你让我流泪！” “抗下了所有罪，” “我拼命挽回。” …… 黄明远唱得撕心裂肺，就像是一个心碎的男人，发出的痛苦呐喊。 “你把我灌醉！” “你让我心碎！” “爱得收不回，” …… 观众们已经被他们带入了歌曲的氛围当中，甚至忘却了镜头的存在。 有人被歌声勾起了伤心的回忆，不由痛哭失声。 一曲结束，掌声响起良久，所有人都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由衷鼓掌。 很快，有人带头呼喊，继而汇聚成了一片。 “歌王！” “歌王！” 后台处，已经准备好登场的黑洞乐队四人，听到观众们的呼喊，不由得赞叹道：“到底是玉哥，这人气，无敌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这也太帅了吧！ “来一口？“孙翔捏着个银色的小酒壶，笑问道。 “你上节目居然带着酒？”一旁的方绿筱惊讶问道。 黑洞乐队今晚的帮唱嘉宾，邀请了孙翔和方绿筱两人。 节目组并没有限制帮唱嘉宾的人数，况且方绿筱也是以乐手身份出席。 若论化妆造型，黑洞乐队绝对是今晚最隆重的。 方绿筱穿了一身淡粉色衫裙，头发盘起，宛若魏晋仕女图中走下的人物。 乐乐则穿着一身直领襦裙，外衣明黄，下裙淡绿，俏皮可爱。 穿着最随意的是青松，他身着一件靛蓝宽袍，用一条黑色布腰带宽散系着，头发凌乱地披下。 相反孙翔就穿得利索多了，他穿着一件大红色公服，头顶还扎着幞头，活脱脱一位唐朝大员。 巴图穿得最寒酸，是一身短褐，穷苦人家打扮，手中拿着两根粗壮，系着红绸的鼓槌。 至于曹吾，他头戴斗笠，身着短衣，还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却像是个千里独行的侠客打扮。 “刚才当着镜头，没敢拿出来，上台前赶紧喝两口。”孙翔有些迫不及待：“这首歌要是不配酒，真唱不痛快！” 方绿筱和乐乐没接，几个男人将酒壶传了一圈。 白口喝酒，灼辣烧心，但酒水下肚，暖洋洋的热气却升腾而起，孙翔低喝了声：“痛快！” “接下来，做自己最荣耀《歌手》歌王之战总决赛第一轮的竞演，最后一组歌手即将登场，不用介绍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们是国内最顶尖的摇滚天团，黑洞乐队。” 介绍语还未结束，观众席上便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直播间内弹幕瞬间汹涌，将整个画面全部挡住！ “已进入黑洞引力范围，第一宇宙军全员就位！” “已进入黑洞引力范围，第二宇宙军全员就位！” “前方高能！” “终于等到了！” …… 何旦几次想要重新开口，却被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打断，不得不微笑等大家停歇。 “看得出来，大家对黑洞乐队的期待非常高，他们出道六年来，写了许多首我们耳熟能详的歌，接下来他们将要演唱的这首，却是一首全新的歌曲。我看了彩排，可以负责任的说，非常震撼！”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帮唱嘉宾会有两位，到底是谁呢？马上为大家揭晓。” “接下来，掌声有请，歌王之战第一轮，最后一组竞演选手，黑洞乐队，以及他们的帮唱嘉宾，孙翔！方绿筱！” 曹吾几人鱼贯而出，站成一排，往台前走去。 “居然是孙翔？” “方绿筱是谁？” “这是要撒狗粮了吗？” “他们穿的是什么？怎么像拍戏的衣服？” “又是一首新歌，好期待！” …… 工作人员将乐器都拿到了台上，但和以往不同，这一次，拿上来的乐器却不是吉他、贝斯、鼓之类的西洋乐器，而是古筝、扬琴、大阮，堂鼓之类的华国乐器。 方绿筱盘腿坐在古筝前，两手虚压。 乐乐抱着大阮，坐在木凳之上，微微侧脸，掩面在阮后。 扬琴在右后方，卢青松坐在其后，身旁还摆着一排风铃。 巴图双持鼓槌，站在大堂鼓后，双手高举过头顶，沉默不语。 孙翔则坐在舞台最前方的茶案前，拿着个瓷制的酒壶，自斟自饮。 干冰机开始工作，湿沉白雾自舞台边流淌，缓缓将整个舞台铺满。 曹吾头戴斗笠，手拿竹笛，环臂站在舞台最前端，身后披风拂动，他自岿然不动。 台下观众们霎时便被他们这开场给镇住了，不由窃窃私语。 “这是唱歌还是舞台剧啊？” “方绿筱好漂亮。” “巴图穿的那是什么啊？哈哈！太逗了。” “乐乐真的像我邻居家的女儿，一样可爱。” …… 咚！咚！ 巴图双臂落下，大堂鼓发出两声闷响，重重砸在众人心田，大家只觉心中一颤，像是心脏都慢跳了个节拍。 全场鸦雀无声。 方绿筱忽然动了！ 轮指扫弦，忽起忽落，轻轻一勾，右手按弦一抹，尾音轻扬，意境顿生。 观众席上登时出现了一片惊喜的目光。 有点儿意思哎！ 片刻停顿，筝鸣再起，方绿筱葱指轻拨，身下白雾萦绕，真个似蓬莱仙子一般。 忽然，半张脸藏在斗笠下方的曹吾动了，他双手持起竹笛，放在唇边，悠扬笛声传出。 台下，有观众微笑闭眼，只觉自身仿佛身处竹林之间。 泉水叮咚，怪石嶙峋，三五好友席地而坐在竹岸前，你抚琴，我纵箫，好不惬意。 噔~！ 一声重弦加入，仿佛老竹崩裂，杀气乍起乍消，一根粗长羽箭没入竹案，尾羽轻颤。 众人如若未觉，仍饮酒作乐，丝毫不为所惧。 琴声渐疾，一道黑影冲天而起，隐入竹林。 峥嵘琴声仿佛二人交战，金铁交鸣，杀气纵横！ 单弦急切，杀至正酣，猛然几个轮指，林中鸟雀惊飞！冲天杀气消散！ 笛声再现，黑影几个纵跃返回，剑尖鲜红血滴落入溪水之中，丝丝烟散，被寒泉带走。 笛声急切，竹影晃动，似有千军万马埋伏其中，但却无人敢进前一步。 笛声渐强，曲调翻飞，带出半个杀音！ 脚步由缓到疾，继而连成一片，渐行渐远，随后无影无踪。 琴声再起，与笛声相和，此起彼伏，直抒快意。 “哈哈哈！” 孙翔酒至微酣，一手持酒壶，一手持酒杯，大笑三声，恣意唱道。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曹吾龙行虎步，来到案前，趺坐在地，抓过酒壶，仰天大笑。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他将酒水注满酒杯，遥敬正在擂鼓的巴图和敲打扬琴的青松。 后者二人高声和唱，歌声直冲云霄！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案前孙翔、曹吾两人将酒杯一撞，仰头一饮而尽，随之高唱！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 舞台下方，已经懵了的观众忘却了反应，只是愣愣地张大嘴巴，看着台上纵情高歌的几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也太帅了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第一轮竞演结束 直播间里的弹幕卡了，刷新了之后，铺天盖地的弹幕便将直播间淹没了。 “妈呀！这谁顶得住啊！” “这歌在哪儿下？” “还用比吗？黑洞流批！” “黑洞：我只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6666666666” “太燃了吧！这才是爷们儿听的歌！” “求bgm！” …… “绝了！” 舞台后方，已经结束表演的歌手们坐在采访室内，看着墙上电视里正在演出的黑洞乐队，忍不住摇头赞叹。 “这也太犯规了。”司冰开玩笑道：“咱们只是唱歌，他们这简直就是歌剧啊！” “没想到曹吾的笛子吹得这么好！”彭湃赞叹不已。 石中玉笑道：“你没看《最强新乐队》吧？一个选秀节目，曹吾当导师，决赛的时候他下场吹了唢呐，那才叫真功夫呢！” “我回去一定找来看看。” 江莱看得入神，施檀慧也叹道：“这歌真好。” “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江莱轻轻摇摇头，面上有些潮红，显然有些心潮澎湃，她开玩笑道：“我真想马上变成男生，和他们一起唱这首歌，太燃了！” “你现在就可以唱啊！” “我唱不了……”江莱惋惜道：“这是首大歌，还是首男人歌，你应该可以唱，我的风格对不上。” 封坚拍着腿，打着拍子，一边和屏幕里一起唱着，彩排时他就被这首歌惊艳了。 喝了口水，他看了看水瓶，赞叹道：“这里面怎么不是酒呢？老孙他们喝的该不会是真酒吧？靠！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唱一次这歌儿！这歌儿太下酒了！”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这首歌的旋律极为简单，通篇只有一个乐段，朗朗上口。两段之后，几乎所有观众都已经能跟着哼哼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歌曲后半段，已经变成了现场大合唱，豪情万丈的歌词已经无法抒发人们的豪迈之情，大堂鼓雄浑的声音震得所有人热血沸腾，演出尚未结束，观众们便已然忍不住站起了身，挥舞着手臂，恨不得冲到台上，和他们一起高唱。 一曲结束，黑洞六人来到台前，迎接他们的是地震般的欢呼和掌声！ 他们鞠躬致谢，向后台走去，掌声仍不停歇，欢呼持续。 他们不得不多次在通道口停下脚步，向观众们表示谢意。 掌声持续了将近两分钟，才慢慢停歇下来，他们也回到了后台。 汪楠一直在后台通道做后台拍摄主持工作，见他们回来，便迎了上去。 “太精彩了！”汪楠毫不吝啬溢美之词：“你们的造型，加上你们的演出，就一个词，完美！” “谢谢。” 汪楠忽然靠近了些，闻了闻，惊讶问道：“你们刚才在台上真的在喝酒啊？” “是喝了点。”孙翔哈哈笑道：“这首歌不喝酒唱得不过瘾。” “牛。”汪楠比了比大拇指，笑着冲曹吾问道：“虽然我不怎么懂音乐，但听起来，这首歌好像是一首古风音乐。我对古乐有一点点了解，这首歌的曲调很像华国的五声音阶，不知道对不对？” 曹吾点点头，解释道：“大乐必易，华国五声音阶是宫、商、角、徵、羽，也就是对应西方乐理中的1、2、3、5、6。这首歌的编写是将它反了过来，也就是羽、徵、角、商、宫。在古时，古筝、竖笛等传统华国乐器的乐谱，都是按照音律来编写传承的，将它们融合在一起，听起来自然会很有古风。” “太专业了。”汪楠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抛开工作不谈，这首歌是我本人在《歌手》舞台上最喜欢的一首歌，因为我本人就非常喜欢研究老的东西，包括文化，物件等等，这样一首循照古制的歌，完全符合了我的审美和喜好，我特别特别喜欢。” “谢谢。” “还有歌词，写得豪情万丈，我到现在回想起来还直起鸡皮疙瘩……” “感谢感谢。” “好的，那么第一轮竞演结束了，后面还有一场恶战要打，那就预祝你们比赛顺利！” “借您吉言。” …… 舞台前，观众们仍在激动的窃窃私语，哪怕何旦走到台上，也没法平息观众们激动的心情，只能等他们逐渐平复情绪。 导播室刚好趁这段时间把回顾短片剪了出来。 很快，何旦从耳返中得到了继续录制的指令，微笑开口：“感谢大家！我能感受到大家的热情，和大家一样，黑洞乐队的精彩表现惊艳了我，这是我听过最潇洒，最豪情万丈的一首歌。不过比赛只进行了第一轮，还是要请大家把注意力放回到比赛上来。” “那么，荣耀手机《歌手》歌王之战总决赛的第一轮竞演已经结束，接下来，我们要请现场五百位大众评审团的朋友，来行使您第一轮投票的权利。现在请大家凭着自己的责任心，认真的来回忆七组歌手的演唱，并且记清楚他们的编号。我们将通过一段短片，按照七组歌手的编号顺序，来回顾一下他们精彩的演唱，请看。” 后期工作人员已经剪辑了一段短片，分别节选了方才七组歌手演唱的画面，投放在了大屏幕中。 汪楠也从后台来到了台前，和何旦站在了一起。 看着七组歌手的精彩表现，大众评审们也用手中的电子投票器，投出了自己的选票。 工作人员正在公证人员的监督下统计着投票，这一场的投票将有百分之三十计入到最后的总成绩中。 很快，第二轮竞演即将开始，这一次，是由汪楠站在了台前，做前场主持。 “马上就要进入我们今天第二轮的竞演了，本轮竞演是单组歌手的独唱，这将是七组歌手征战舞台的最后一次表演了。” “第二轮的表演顺序，将按照第一轮成绩由低到高的顺序进行，第一轮的第七名，将会在第二轮的第一个出现。” “就在现在，何老师已经到了后台，向歌手们宣布成绩，那么，谁会是第一轮的第一名呢？马上揭晓！” 第三百四十七章 第二轮竞演 “为什么偏偏要我来公布成绩？”何旦靠在墙上，对着镜头絮絮叨叨：“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要我与人为善，尽量让别人喜欢我，但今天晚上，我却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人。接下来，我就要通知，谁是上一轮的第七名，要第一个上场了。” 他直起身子，镜头跟着他移动，来到了身后的休息室门口。 从门口贴着的牌子可以看到，这里是施檀慧的休息室。 推开休息室的门，施檀慧正和临时经纪人在里面休息，见他进来，施檀慧愣了下，问道：“是该我上场了吧？” “不是，我是来看看你。”何旦吐了吐舌头。 “吓死我了！”施檀慧嗔怪的埋怨了句，开玩笑道：“不用看，我好着呢！你快去通知其他人上场吧！最好最后一个来看我！哈哈！” 何旦哭丧着脸回身出了休息室，冲镜头说道：“你看，我就说我是今晚最不受欢迎的人吧？” 开了个玩笑，他正了正神色，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接下来我就要真的公布第一个上场的歌手了。” 镜头跟着他，越过了几个歌手房间，来到了彭湃的休息室。 推门进去，彭湃正在喝水，见他进来，便起身笑道：“欢迎欢迎。” 何旦带着摄影机进去，还没开口，彭湃就问道：“你是来通知我上场的吧？” “是的。”何旦点点头，安慰道：“我很喜欢你的表演，上一场的成绩你可能不是太好，不过差距并不大，这一场好好加油。” “没问题，我心态很稳的。”彭湃笑道：“反正已经是淘汰过一次的人了，多唱一场就赚一场！”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个心态！”何旦和他握手撞了撞肩，鼓励道：“加油！” 节目前后台是分开录制的，舞台前的观众看不到后台何旦通知歌手出场的顺序，自然也不知道谁是第一个出场。 汪楠在串场活跃着气氛。 “我是学播音主持的，在我们业界，有很多著名的金嗓子。大家最熟悉的，或许是赵忠老师的‘春天到了，又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也可能是童光荣老师的‘住手！让你们看看公正的判决！’，亦或者是孙一冰老师的‘国窖1573！’……” 他模仿着知名的配音演员们的声音，惟妙惟肖。 “接下来将要登场的这位歌手，也是一个少有的金嗓子，他是国内最好的男低音歌手，好吧，勉强加上个之一，他用他那磁性的声音，为我们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震撼。” “他被你们称为励志哥，是七组歌手中，唯一一位从淘汰赛中拼杀回来的歌手，他用自己的歌声告诉大家，他是一个歌手！” “他接下来要带来的这首，是来自邓伶君的《独上西楼》，他将会怎样演绎这首歌呢？掌声欢迎！” …… 后台休息室内，曹吾几人一边看着节目录制，一边随口闲聊着。 “家驹他们那边怎么样？”曹吾问道。 他们起过请beyond来帮唱的念头，但他们那边的演唱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实在抽不开身。 “还不错，挺顺利的，场场爆满。”孙翔笑道：“等录完这个节目，你们的演唱会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不得放个假啊？”曹吾笑着抓过方绿筱的手，说道：“我和筱筱还准备出去玩呢！” 他倒不在意被镜头拍到，因为这会儿正是演出的时候，不会切到休息室中来。 孙翔笑问：“准备去哪儿？” “欧洲？对吧？”曹吾回头看了看方绿筱，后者笑着点头道：“想去意大利看看。” “意大利好啊，米兰，威尼斯，佛罗伦萨都挺好玩的。” 一旁的欧格也接了句，笑道：“我和我老婆的婚礼就是在捷克的布拉格办的。” 巴图插话问：“是布拉格广场吗？” 欧格气个半死：“布拉格皇宫啦！” “哈哈！” 聊了几句，缓解了下紧张的气氛，大家重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节目上。 彭湃的这首歌选得很棒，编曲处理得也很到位，最大程度的展现出了他歌声的魅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观众们对他的实力早有预估，虽然超水平发挥，但并没有让观众感到惊艳。 在他后面出场的是封坚，上一场的比赛中，他唱的是黑洞的《回到拉萨》，依然是一首摇滚。 在这个舞台上，他是从头到尾坚持摇滚的人，无论成绩如何，他都没有变换过风格。 这是最后一场演出，他拿出的是当年成名的《她是黯淡星》，为这次征程画上了个完美的句号。 成绩对他来说不重要，上次在他家喝酒的时候他就说过，他是代表他们那一批老摇滚人来参加这个比赛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通过这个节目告诉所有观众，他们还没死，他们还在玩摇滚。 这就够了。 施檀慧是第三个出场，这代表她在上一场比赛中排名第五，这已经是个很不错的成绩了。 决赛独唱，很多人都以为她会选她的另一首代表作《酒干倘卖无》，但她却选了另一首《牵手》。 《酒干倘卖无》是一首大悲歌，情感冲击力很强，也便于她技巧的发挥。 但她有自己的想法。 今天是一场音乐马拉松，前面已经唱出去十几首歌了，观众再怎么情感充沛，听到这会儿也肯定有些累了。 如果她还唱那种能量密度很高的歌，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因此，她宁愿保守一些，选了《牵手》，同样很好听，却不会有《酒干倘卖无》那样的压迫性。 她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音乐也是一种感官享受，和吃饭是一样的。 连吃好几道重口味的菜，突然吃到一口淡些的小清新菜品，自然会觉得素雅可口。 演唱完毕，观众的反响很不错。 紧随其后的是司冰，他却一反往常，唱了一首好朋友姜恒的《女人的选择》。 那是一首大悲歌，属于“小清新菜品”后的一道“硬菜”。 他的“硬功夫”也撑起了这道“硬菜”，一首歌唱得如痴如醉，引得台下观众潸然泪下，掌声如潮。 第三百四十八章 歌里有股劲儿！ “还没到咱们，看来上一场比赛，咱们的成绩不错。”方绿筱一直关注着比赛。 “那当然啦！有你帮忙，成绩差得了么？”曹吾笑呵呵道。 “哎哎哎！把我当空气么？”孙翔不乐意了。 “咦？谁在说话？”曹吾故意左右看了下，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随意开着玩笑，大家都没什么紧张的感觉。 一来是因为他们本就不怎么看重名次。 二来，之前观众的反应也说明了，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名次。 《沧海一声笑》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黑洞乐队已经是上一场的第一了。 不用说他们融合舞台剧小品的演绎方式，单说这首歌，就已经体现出冠军的水准了。 冠军头衔重要，还是完美展现自己重要？ 我想一般人都会选择后者，因为冠军带来的是荣誉，而后者带来的则是口碑。 荣誉重要还是口碑重要？ 呵呵！小孩子才做选择。 “好的，接下来我们将要欣赏到的，就是第一届《歌手》舞台上的最后一首歌了。” “演绎这首歌的歌手他们的身份我想已经不言而喻了，没错，那就是我们的黑洞乐队！” “他们再一次最后一个登上舞台，这代表着他们已经连续两次拿到了全场第一的好成绩。” “他们将会用哪一首歌？来为这一季的《歌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呢？” “掌声欢迎！” 灯光背后，有四个身影手牵着手走了出来。 待摄影机拉近，看清他们的穿着，现场观众们却咦了声。 城市另一端，穿着饿了没制服趴靠在出餐边的外卖小哥； 国家另一端，批改着作业，出来出租屋客厅里伸个懒腰的支教老师； 大洋另一端，趁着课余时间，给中产华裔小孩补习中文，并用正在热播的《歌手》作为教学素材的研究生； 在看到画面里四人的穿着，不由得惊呼出声：“香城八中的校服！” 曹吾四人都穿着当年高中时的校服，袖口的墨水痕迹，背后的笔印都历历在目。 校服穿在他们身上显得小了些，但没人在意这点，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被拉进了回忆中。 自己第一次听黑洞的歌是什么时候来着？ 来到台前，曹吾并没有直接开唱，而是夹好话筒，认真道：“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所有人。” 曹吾和乐乐各自抱着一把民谣吉他，坐在长脚凳上。 乐乐右手四指轮番勾弦，熟悉的旋律响起，观众席上便响起几声零星的欢呼。 那都是黑洞的老粉。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 和黑洞乐队其他歌相比，这首歌的流传度并不是很广，因为黑洞并没有录制它的录音室版本，网络上能够找到的都是live版的。 但是，在黑洞乐队真正歌迷的心中，这首歌的意义却非同寻常。 黑洞乐队从出道至今，只办过一次巡回演唱会，共计十一场，这个数据放在音乐圈里，已经算少得可怜了。 因此，在他们的围脖下方，每天都有歌迷在追问他们什么时候开演唱会。 在那仅有的十一场演唱会上，黑洞乐队每次的开场，都是在《国际歌》高亢的电吉他和歌声中拉开序幕的，而每次落幕，也都是在《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歌声下。 可以说这首歌代表着所有黑洞歌迷最美好和幸福的记忆，这是一首专属于他们的歌。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 曹吾放弃了扫节奏，而是举起手来，左右挥舞着。 舞台下，约莫有三四十个观众站起身来，和他一起挥舞着手臂，口中一起唱着。 人不多，但足够了。 在这个舞台上，观众们见多了黑洞激情昂扬，魅力四射的表演，像这样内敛，温和的轻声吟唱还是第一次。 很多对黑洞不是那么了解的观众可能会觉得这首歌并不是那么适合比赛，尤其是这样一个舞台上最重要的ending。 但自从选择了这首歌的那一刻，名次对黑洞而言，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否知道，” “曾与我同行的身影，” “如今在哪里？” …… 后台休息室里，方绿筱两手环着膝盖，轻轻和着，她知道，此刻正有无数人和她一样，在电视机前，电脑、手机屏幕前，一起唱起这首歌。 “哦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否在意，” “是等太阳升起，” “还是意外先来临，” …… 看着观众席上随着歌曲挥舞的手臂，曹吾扭头看了看身旁的乐乐、巴图和青松，相视一笑。 右手扫下，四人一起开口，高声合唱。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 演播厅之外，信号经卫星扩散，传递到每一个锁定了hn卫视的电视中。 大学校园中，熄了灯后的宿舍里，先是一个人唱起，紧接着汇聚成一片合唱。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垫乐渐弱，鼓槌停歇，只剩下吉他温柔的颤鸣，和合成器轻灵的管风琴音色。 乐乐清澈的声音响起。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垫乐再次渐强，在第四句时到达顶峰！ 重重扫弦！曹吾仰起头来，和所有正在看着他的歌迷一起，放声高歌！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观众席上，哪怕没听过这首歌的观众，也不禁为之动容！ 50代席位上，一个阿姨忽然有些激动的凑到身旁好友耳旁：“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乐队那么受欢迎了，他们的歌里，都有一股劲儿！” 第三百四十九章 歌王诞生！ 观众席上，五百名大众评审团也在热切的交谈着，抒发着自己的激动之情。 “今天来得太值了！这是我这辈子看过最精彩的演出！” “你最喜欢哪首歌？” “录完节目能要签名和合影吗？” “你投给谁了？” “我来之前就已经给全家人都说好了，全部投石中玉。” …… 汪楠和何旦再次回到舞台上，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欢呼和掌声。 这掌声不是给他们的，也不是给歌手们的，而是给这挡勇敢为音乐节目树立新标杆的节目。 几次开口，却被掌声逼回，两位主持人笑着，等待掌声结束。 掌声暂缓，他挑事儿般大声道：“歌手们就在后台，他们能够听到你们的声音，请把掌声送给你们支持的歌手们好吗？！” 掌声再度热烈，很多观众把掌心都拍红了，却仍兴奋拍手，高声欢呼。 好半晌，欢呼声才慢慢停歇下来。 汪楠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第二轮竞演，全部结束了。各位观众朋友们，接下来，最艰难的选择将由你们进行。现场五百位大众评审，请认真回忆、比较，谁是这一轮最棒的歌手，做出你的选择！” 何旦跟着道：“这一轮的投票规则和上一轮一样，时间也一样，选择你最喜欢的歌手，按确认键发送。” “大家都很喜欢我们的七组歌手，但请不要忘记，在这个舞台上，还有一些人。他们虽然不能歌唱，但他们是你们所看到的精彩演出的基石。他们就是我们专业的音乐团队，请把掌声送给一直默默无闻，辛苦付出的他们！” “感谢我们的音乐总监，梁柏松先生，以及音乐团队中的每一位演奏家！谢谢你们！” “辛苦了！” “请把镜头给到他们，这是他们在节目中唯一一次清晰的露出自己的面容来，观众朋友们，掌声也请不要停好吗？谢谢！” “好的！谢谢大家！在投票之前，最后再提醒大家一次！我们的七组歌手分别是，一号彭湃，二号封坚，三号施檀慧，四号司冰，五号江莱，六号石中玉，七号黑洞乐队。” “请大家做好准备，一！二！三！请投票！” 五百位大众评委拿着投票器，斟酌着投出了自己的一票。 但投票通道不止这一条，还有成千上万的电视观众正在用手机编辑短信为喜欢的歌手进行着投票。 后台处，在公证人员的监督下，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统计着票数。 停歇的五分钟让现场观众等得心急如焚，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也不好过，哪怕正在一个接一个的播着广告，却依然没有多少人选择换台。 负责和数据监测中心对接收视率的工作人员电话一直接通着，听着对面报着数据。 “482，还在上升，49了，有希望冲5，……” 但何洪波暂时没时间关心这个了，他正在焦急等待公证人员核实投票，给出最后的数据。 贝利贝利的主播小姐姐脸上激动的红晕还未散去，她将摄像头调到前置，看着副手机直播间里的弹幕，兴奋道：“我真的还没看够，现场效果实在是太震撼了。用手机直播的效果不好，你们在第一直播间里看到了吗？黑洞唱了夜空中最亮的星，那是我最喜欢的歌，我从头跟着唱到尾！” 直播间内也是欢腾一片。 “我们整栋宿舍楼刚才都在合唱这首歌！碉堡了！” “我靠！我们学校也是！” “这么多同学都在看直播吗？” “wh理工大学前来报到！” “魔都交通大学前来报到！” “青华大学前来报到！” “京大前来报到！” “哈尔冰佛学院前来报到！” …… 经过度秒如年的等待，统计结果终于出来了，汪楠和何旦再次上台。 “各位观众朋友们，在公证处公证人员的监督统计下，我们已经计算出了七组歌手的综合得票率。而七组歌手们也在休息室，紧张等待着我们歌王之战的成绩揭晓。” “歌手》第一届的歌王将会花落谁家，这一刻，你们不妨大声喊出他们的名字！是谁？！” “石中玉！” “黑洞！” “江莱！” …… 观众们大声呼喊着支持歌手的名字，而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也同步显示出了七个歌手休息室内的画面。 “我们首先要公布的是，十位专家评审团两轮的投票结果。” “十位专家老师投票，排在第三位的是……彭湃！” “排在第二位的是……施檀慧！” “专家评审团心目中的歌王是……黑洞乐队！” 掌声热烈。 “我们刚才也提到，专家评审团的投票只是两轮一千票里的二十票。而上个星期的半决赛，以及今天总决赛的两轮比赛总得票的结果如何？马上为大家揭晓！” “荣耀手机歌手》总决赛，歌王之战，最后的胜出者是！” “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观众席登时一片愤懑！ “可恶啊！” “跟何导学坏了你们！” 导播室内，一直接着电话的工作人员猛的站起身来，低声喊了句：“破5了！” 忙碌的工作人员齐齐回头，欣喜的大吼：“流批！” 然后齐刷刷的回过头去继续忙碌。 三分钟之后，何旦和汪楠再次上台。 “欢迎回来！” “荣耀手机歌手》总决赛之夜，从1月18号录制到今天为止，一共十一场比赛，有七组歌手进入到了今天的决赛之夜。” “谁是本季歌手》的歌王呢？下面我们有请，歌手》总导演，何洪波先生，为大家揭晓。” 何洪波拿着个信封，来到台上。 台下一片沸腾！ “完了！磨叽王出来了！” “都总决赛了！就别大喘气了！给个痛快好吗？” “磨叽必死！” …… “看来大家对我的成见很深啊？”何洪波挑了挑眉毛：“网上有人说，总决赛的结果，千万不要让我宣布，不然恐怕会持续到明天早上。我想说，你们太小看我了，怎么可能只持续到明天早上？” “哈哈！”台下观众大笑。 何洪波面色严肃道：“我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怕死。所以，为了不被你们砍死，我决定，今晚的结果，由两位主持人揭晓。” 他怂了。 何旦接过了信封，大声道：“那我们就不磨叽了，直接揭晓答案，你们最想知道第几名？” “第一名！” “好的！获得本次总决赛第七名的是！封坚！” 掌声雷鸣！ “第六名！施檀慧！” “第五名！彭湃！” “第四名！江莱！” “第三名！司冰！” “第二名！石中玉！” “获得本季歌手》歌王的是！黑洞乐队！” 第三百五十章 巡回演唱会 “欢迎大家在星期天的晚上来到《天天up》的现场，我们是天天兄弟！”七位帅气的主持人大步来到台前。 汪楠站在位，把控着节目的节奏。 “就在上个星期，我们台最火爆的节目刚刚结束，它就是！” “《歌手》！” “没有错！它打破了我们台所有的综艺节目记录，包括《天天up》，一想到这，我就生气！” “楠哥别生气，不光是我们节目，全国的节目收视记录都被打破了。” “啊？是吗？那我心里舒服多了。” “哈哈！” “好的，想必大家对刚刚结束的歌王之战依然记忆犹新，今天呢，我们节目也为大家请到了歌王，黑洞乐队！大家掌声欢迎！” 工作人员拉开后台背景墙，曹吾四人从中并排走出，来到台前。 《歌手》录制结束后，黑洞乐队反而比节目录制期间更忙了，张嵘帮他们把行程规划得满满当当，今天是录hn台的节目。 《天天up》的录制同样在hn台t2区演播厅，但是在600人厅，《歌手》总决赛的录制现场的隔壁。 “主持人好，经纪人好，观众朋友们好。” 他们谦逊的打着招呼。 主持人和观众朋友都好理解，经纪人是指欧格，他也是《天天up》七位主持人之一。 “太好了，我没有被开除！”欧格开玩笑道：“我还以为，录完节目，你们就不要我了！” 这一期节目的主题是春天，吾来了，属于《天天up》保留节目“美食篇”的开篇。 美食篇是《天天up》的系列节目，通常是搜集一些天南海北的应季美食，并将它们的制作者邀请来，再请一些明星同台，取与民同乐之意。 这种节目录起来比较轻松，请来的明星可以当品鉴嘉宾，品尝各种美食。 这一次节目组找来的美食有京城地区的春饼、香椿，江浙地区的春笋、螺蛳，江南地区的青团、荠菜，云贵地区的菌菇等。 曹吾几人算是饱了口福，有吃有喝，还有钱拿，这节目录得可太爽了。 都是熟人，录制过程中，汪楠和欧格更是大力帮他们宣传黑洞五月份二十号开始的巡回演唱会，一连口播了好几次。 此前，黑洞在圈内虽然声名显赫，但在普通人心目中，还是比较陌生的。 但通过这次的《歌手》，很多不听摇滚乐的普通人，也认识了这支年轻的乐队。 在了解过后，很多人才忽然发觉，这支年轻的乐队居然这么优秀。 四个同校同班的高中生组了个乐队出道，迅速火爆全网，第一张专辑就卖出了白金唱片的销量。 而在专辑热卖的情况下，他们却并没有选择一心赚钱，而是分别去了不同的学校上了大学。 在假期期间，他们仍然一起做音乐，并抽空举办了一次全国巡回演唱会，场场爆满，光门票就卖了几千万。 他们的第二张国语摇滚专辑打破了唱片销售的记录，并且保持至今。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开拓国际市场，去年推出的第一张全英文专辑就登上了公告牌的ht00榜首，并且获得了格莱美的提名…… 在工作之外，他们的为人也为大家所津津乐道。 有人挖掘出几年前的新闻，发现主唱曹吾在新疆上学期间，为一所福利院的孩子写过一首歌，还帮他们登上了春晚的舞台。 那首歌叫《明天会更好》。 而他在节目中承诺过要为华阴老腔建造的博物馆，也已经落成快半年了。 巴图在老家牵头成立了野生动物保护基金会，还资助了好几个贫困学生。 乐乐也被评选为hn省十大杰出少年，并且担任了省禁毒宣传形象大使。 被非议最大的卢青松，则被人爆料在何南、安惠、山栋、广栋四省五县十二个艾滋病村建了学校，并每年都会定期前往这些地区担任义工教师。 …… 这些事如果放在一些明星身上，恐怕得长篇累牍的大肆炒作报道。 但他们却没有发过任何新闻。 他们甚至没有想着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将这些事的规模做大，他们只是有多少力，出多少力，并不会用道德绑架任何人。 因此，黑洞乐队又多了个名号，宝藏乐队。 但这事儿也没有上媒体，只是在歌迷粉丝间口口相传，只是有些喜欢刨根的公众号会写点相关的文章，才让普通观众们了解到了工作之余的黑洞乐队。 在褪去光环后，每个人都是普通人。 有钱人并不是餐餐龙虾鲍鱼，吃个街边摊，方便面也并不是亲民接地气，或许就是喜欢这一口。 乐乐喜欢的不止一口，她什么吃的都喜欢，除了苦瓜。 节目组从各地挖掘来的美食，她都吃了个遍，唯独对苦瓜避如蛇蝎。 汪楠瞧出了这点，好说赖说劝她尝了一口。 乐乐舔了一下，就赶紧吐了，她是真吃不了苦瓜。 她很不明白，从功效看来，黄瓜和苦瓜一模一样，味道更是强出一万八千里，为什么偏偏要去吃苦瓜？ 是自虐倾向吗？像抽烟喝酒一样，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苦，不怕辣，不怕疼？有必要吗？ 不过曹吾和卢青松倒是挺喜欢吃的，还说有回甘的余韵，听得乐乐直起鸡皮疙瘩。 录完《天天up》，黑洞又录了一期《开心大基地》，那节目的当家主持是何旦，录得挺开心。 京城、魔都等地还有十几个通告等着黑洞乐队。 倒不能怪张嵘接得多，他已经推掉许多了，这些都是圈里朋友帮忙递过话的，不好驳人面子。 忙活完国内的工作，已经到四月底了。 曹吾他们又紧锣密鼓的前往美国进行了第二轮专辑宣传，为期十天。 索尼也没闲着，翻过年后，他们斥天价签约费把加拿大小天后艾维尔·拉维尼签了下来。 艾维尔出道已经有十四年了，论在欧美地区的知名度和身价，黑洞目前根本没法和她比。 签下她后，索尼音乐在美国市场上的知名度算是一炮打响了。 紧接着，索尼音乐就为她办了一次全球巡回演唱会，这次黑洞美国宣传中最重要的环节，就是担任她演唱会的助演嘉宾。 第三百五十一章 方绿筱我发现你变了 洛杉矶至魔都将近十五个小时的航程，导致一日三餐都需要在飞机上解决。 不过东航算是国内飞机餐比较好的航空公司了，而且曹吾他们订的都是头等舱，还可以点菜。 中午那顿曹吾睡着了，没吃到，有些饿，因此他便多点了几道菜。 头盘他点了份巴厘鲑鱼小薄饼配意大利瓜卷，这几天他嗓子用得比较多，开胃汤他就选了份雪耳无花果炖猪骨汤。 副菜他要了淆肉烧烤带子炒雜菌，来的时候他就吃了这道，分量不多，但味道的确不错。 主菜他怕一份小羊排佐羊肚菌不够，就又点了份麻酱鸡肉卷。 但两份主菜下肚，配牧场酱汁的什锦嫩芽比利时莴苣和波士顿生菜沙拉他居然没有吃完。 吃饱喝足，空姐上了水果，曹吾没让她上饭后甜点。 飞去洛杉矶的时候，曹吾他们坐的就是这趟航班，很巧，回来时居然也是这趟。 来时用餐时主厨为他搭配的餐后酒并不是葡萄酒，而是一份温黄酒，被他吃对了味儿。 没想到饭后来一杯女儿红，喝着比葡萄酒舒服多了。 因此，这次他聪明了，直接点了一份。 翻看着杂志，全球前二十名飞机餐品质排行中，东航赫然在列。 看着那些长长的名字，曹吾不禁感慨。 万一有没什么特长的穿越人士，不得不靠抄书为生，写本美食文应该不错，起码能水不少字数。 抬起左腕看了看时间，计算了下时差，曹吾拿出手机，连接了飞机上的wifi。 虽然wifi的信号不太好，还要收费，但该用还是得用。 方绿筱病了，病毒性肺炎，今天刚住院。 她怕家里人担心，就没跟她爸妈说，曹吾便请牛莉派小白赶过去照顾她。 发了条信息，确认她还没睡，曹吾就拨通了视频电话。 “感觉好点了吗？” “嗯……”方绿筱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白呢？” “她在旁边呢……” “哦，真是辛苦她了。” 双方的声音都断断续续的，说一句话要等好久，但能够看到彼此，就已经心安了。 “落地了我就直接飞京城，过去看你。” “我没事儿，你不是还得准备演唱会么？忙的话就算了。” “不忙。”曹吾笑道：“现在又不像以前了，我还能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公司那么多人，我不能抢了人家饭碗不是？演出策划有张传江盯着，没问题的。再说，这么久没见，你不想我吗？” “久吗？还不到一个月好不好？” “还不到一个月？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曹吾坐直了身子：“方绿筱我发现你变了，开始对我不耐烦了是吗？看来是屁股又痒了，回去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说什么呢？小白还在呢……咳咳！” “老夫老妻的，还害起臊来了？小白！把耳朵捂上！” “别闹了……对了，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你们演唱会，我可能去不了了，算上这次住院，我这个学期的假已经请完了，超过一个月就要休学了。” “不能跟导师好好商量一下吗？” “有规章制度的，病事假又不是产假，你以为学校是公司呢？” “那要不我这次回去努努力，让你休个产假？” “呸，又瞎说，人家产假也是临产前才请的，哪有刚怀上就请的？我还修不修学分了？” “好吧……”曹吾无奈摇头。 “咳咳……”方绿筱又咳了起来。 “药吃了吗？”曹吾关切问。 “吃过了。” “那你先休息吧，说太多话了，我先挂了，等我回去，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看了看wifi时间，还有八九分钟，不能浪费了。 曹吾打开了王者农药。 搞一把！搞一把！ 然而，因为糟糕的网速，几分钟后，他便在队友亲切的问候声中退出了游戏。 下午睡饱了觉，这会儿还不困，他便起身活动了下身子。 晃悠着来到巴图位置，那家伙睡得贼香，卢青松也是。 乐乐倒是醒着，但她在戴着耳机看电影，曹吾就没叫她。 不过这倒让他想了起来，前两天何旦给他发了微信，说他有个导演朋友，想请黑洞乐队在新电影里客串个角色。 看在何旦的面子上，他们便答应了下来，但剧本长什么样儿他还没看到。 刚好有时间，他便让服务员帮忙让小郭把剧本给他发过来，他先看看…… 飞机落地刚好是凌晨，公司派车来接他们。 巴图他们坐车先回公司了，曹吾则直接买了直飞京城的机票。 小郭也跟他一起，顺便对接演唱会相关的事务。 来到医院，方绿筱已经好多了。 因为在《歌手》中露了次脸，她也算是走红了，很多人都因此认识了她。 因为她惊艳的造型和精彩的器乐表演，很多人因此喜欢上了她，并且对她已经订婚的消息难以接受，认为是一朵鲜花插在了卤蛋上。 她住进来的当天晚上，整个楼层的护士便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只不过都没怎么来打扰她，只是路过病房时会伸长脖子看一眼。 但曹吾的出现就让小护士们矜持不住了，要不是有护士长管着，怕是要将病房挤满了。 《歌手》播出后，曹吾显然已经成为了新一代的国民老公，一夜之间多出无数“老婆粉”，并将他称为光头男神。 不过他对这些朝三暮四的“老婆粉”们并不感冒，并且对那个揭他短的外号耿耿于怀。 围脖上但凡有叫他光头男神的，统统都被他拉黑关进了小黑屋。 但此举却让歌迷们兴奋了起来，为了被偶像翻牌，大批人冒着被关小黑屋的风险，在他围脖下面狂刷光头男神。 他一个人实在无力回天，被歌迷们蹂躏得服服帖帖。 原本他以为只有在网上才有那么多大胆刁民，却没想到病房外徘徊的小护士们见到他，居然也在喊光头男神。 他板着脸凶她们，但她们却不害怕，反而笑嘻嘻的想跟他合影。 他大怒，便让小郭守在病房门口，将她们挡在了外面。 </br> </br>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正式开启 小郭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曹哥，这是田老师发过来的形象设计方案，你先看看。” 曹吾接过来翻看了下，忍不住道：“这么浮夸？” “我觉得还好啊？”方绿筱探过头来看了下，笑道：“玉哥演唱会的时候还穿过女装呢！” “那能一样么？”曹吾摇头道：“玉哥人家是花样美男子，我们几个歪瓜裂枣，女装恐怕能吓死人，你想象一下巴图穿女装的样子？” 方绿筱歪头想了下，不由得笑倒在了他身上。 曹吾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群，按下语音输入键：“哥几个，田姐的形象设计方案你们都看了吗？感觉怎么样啊？” “花是花了点，但还能看。”巴图和曹吾的审美比较接近。 “这还花？我还嫌太素了呢！”乐乐持反对意见。 卢青松貌似是和魔都一个公益组织对接联系到一批捐赠图书，准备找车送到江门去，没有回复。 “那要不这样，形象设计这块我就不给意见了，乐乐来把关怎么样？我的形象就交给你了，你和田姐商量着来。” “行倒是行，问题是你敢穿吗？” “我听你话的意思要搞我啊？” “哈哈！害怕了？” “笑话！我曹吾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你确定？” “姐，你好好的，别搞我。” “这还差不多……” 放下手机，曹吾冲小郭道：“造型的事儿就不管了，让乐乐折腾去吧，你带小白去吃饭，这有我。” “好嘞！”小郭和小白出去，关上了门。 “吃点好的！”曹吾冲他们喊。 拿过床头的白梨，用小刀削着皮。 方绿筱靠在床头上，微笑看着他，道：“香梨好吃。” “这不是还没到月份么？想吃香梨了？”曹吾将白梨递给她：“那咱们八月份去趟新疆，吃水果去。” “你能闲得下来吗？” “能！怎么不能？咱们去启文儿家的果园吃现摘的去。” …… 没人进来打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倒还真有点老夫老妻的样子。 “对了，回头我让小郭给你寄点京城站的票过来，你拿去送人。” “不好吧？” “这有什么的？该做的关系还是要做一做，比如你导师，同学，就算他们没时间，拿去转送也是好的。反正是自家演唱会，花不了多少钱，但要正经去买，也得大几千。” “好吧好吧……” “总而言之，核心思想就是，京城站你得来。”曹吾顿了下，嬉皮笑脸道：“你在我才安心。” 回应他的是一颗啃干净的梨核。 黑洞乐队全国巡回演唱会的售票通道已经开启一个多月了，但前三天就已经售罄，目前市面上只有黄牛票和内部票在流通。 黄牛是不可能禁的，相较于正常销售渠道而言，黄牛票的行情反而更加真实的体现出艺人的含金量。 越是卖得火的票，票贩子越是乐意买。 相反那些卖不出去的，白送黄牛也不要。 《歌手》的热度还未消散，黑洞乐队无疑是目前国内最卖座的乐队，哪怕放在整个音乐圈也是如此。 京城第一站前排黄金位置1288的票已经被黄牛炒到了三万多，翻了三十倍，而且有了成交案例，就连最后一排的票也翻了将近五倍。 而所谓的内部票并不是一些骗子拿来当幌子的假票，而是星海公司内部的赠票，相当于员工福利。 就拿小郭来说，他手上就有两张京城站前十排的票，如果转卖的话，起码能赚一万以上。 星海文化的员工福利在业界也是数一数二的，没办法，谁让圈里最挣钱的乐队在星海呢？ 这一次巡回演唱会一共有十八场，预计耗时四个月。 已经卖出的票接近二十五万张，营收16亿。 但这还不是星海今年的利润大头。 今年星海最赚钱的业务，是《歌手》的海外版权。 目前星海文化已经和二十多个国家签订了合同，出售了《歌手》的单季海外版权。 最先签合同的是北韩，引入价格为342亿韩元，折合rmb两千万元。 之后是假盘国，引入价格234亿日元，折合rmb一千五百万元。 还有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印度、英国、法国、俄罗斯、美国……只是授权他们使用《歌手》的节目模式，就卖了五个多亿！ 再加上beyond的巡回演唱会，下半年的音乐节，还有专辑销售收入，今年星海文化的全年利润妥妥的过十亿，已经有资格向十大发起挑战了！ 这其中获益最大的还是曹吾。 《歌手》的节目创意出自他之手，虽然节目设计过程中有公司的协助，但主要方向还是由他来把控的。 在节目筹备初期，曹吾就已经和公司签了合作协议，《歌手》的版权他拥有60%，公司拥有40%。 因此，单靠出售版权，他就已经入袋两个多亿了。 但是，像很多人一样，往往挣钱凶的人，都没有多少时间花钱，曹吾也一样，整天天南海北的跑，刚忙完海外市场第二轮的宣传，马上就要开始国内的巡回演唱会。 就连方绿筱生病住院，他也得抽出时间来，才能过来探望。 也不怨他前段时间想退休，任谁兜里有几个亿，都会想着享点儿清福，不想再那么累了。 不过也是方绿筱提醒了他，黑洞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所有黑洞歌迷的支持。 而且黑洞是一个整体，无论生死，都要共进退。 陪方绿筱住了两天院，直到她出院，送她回学校，曹吾才返回魔都。 虽然他可以通过视频远程参与会议，但很多事儿还是他在场会比较方便些。 这一次演唱会的演出公司依然是帮黑洞策划了上一次巡回演唱会的公司，beyond这次演唱会也是他们办的。 牛莉有过成立一个星海自己的演出公司的念头，但算了下成本，划不来。 她想直接把这家演出公司收购了，这样更直接省事儿，也更省钱。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已经到了5月中旬，黑洞乐队巡回演唱会的第一站，正式开启。 第三百五十三章 都是自己人 去年年底，李可正式辞职，成为了一个自媒体人。 她在京城租了房子，开了个私人工作室，目前暂时只有她和她表妹两个人。 她目前经营着一档名叫《可儿乐评》的自制网络视频节目，内容主要是点评新歌，聊聊音乐圈八卦，做做reaction类视频。 国内目前有六家视频网站，十一个社交平台都推出了内容扶持计划，用户发布内容，达到一定的浏览量后就能获得收益。 她在这些平台上都有账号，收入来源也主要靠这些平台的扶持金。 四月中旬她做了黑洞乐队最新专辑《禅》的reaction系列视频，在全网火了起来，总播放量超过了三千万，在好几个平台的浏览量都排进了前十。 那一系列视频为她带来的收益超过了十万，但最让她开心的是星海文化联系到了她，邀请她去看黑洞乐队京城站的演唱会。 票早就寄到了她手里，一共两张，她看过了，在第三排，属于黄金位置。 越临近演唱会，票价就越高，如果她选择现在卖出这两张票，恐怕一转手就能挣个四五万，但她绝对不至于那么蠢。 能够带设备进场，就已经比那几万块钱更珍贵了好吗！ 要知道这次演唱会主办方已经明确表态了好几次，绝对不允许除了官媒以外的媒体入场，很多大媒体的记者都只能在场馆外拍一拍外景和通道。 而星海文化工作人员却表示，她被选择成为了官媒之一，允许带设备进场拍摄视频素材。 这就有点厉害了。 5月19日，她和表妹启程前往鸟巢，准备拍摄演唱会的彩排画面。 临行前，她将演唱会门票拍照发到了围脖上，从上地铁开始，她的手机就没消停过。 她的围脖粉丝只有十万过一点，大部分还是通过视频关注的她。 平日里，她发的围脖充其量也就几百上千条转发，几十上百条评论，但今天的围脖发出，炸出了一片潜水娃。 如今网上哀嚎一片，尤其是星海文化和黑洞乐队的官微评论区，到处都是没抢到票的非酋。 哪怕只是抢到后排座位的歌迷都被称为欧皇，她这两张前排门票晒出来，顿时激起一片羡慕嫉妒的评论。 “我没看错吧？第三排？可儿发财了哇？这两张票不得十万大洋？” “这是p的吧？” “我出一个亿，如果卖的话当我没说。” “恭喜可儿！这是内部票吧？我有朋友的姐姐在星海文化上班，听她说前三排的票都是不卖的，全部被拿来送人了。” “应该是送的，可儿姐做的视频里，就属黑洞乐队的最多，那也是一种宣传。” “十万应该没有，四五万有了，到底是星海，出手就是大气！”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两张票吧？可儿姐，嘤嘤嘤！人家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坐在鸟巢第三排看黑洞乐队的演唱会了！我会捏腰捶腿，还会暖床，带我一个呗！” …… 评论区里热闹，私信更热闹，很多人直接给李可发了报价，想买她这两张票。 最高的一个出到了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但李可还是拒绝了。 她可不傻，她手里是全国少有的几台能进到黑洞乐队巡回演唱会第一站现场的机器之一，利用好这次机会，她很可能再做出一个爆款视频来，到时候，单是《可儿乐评》这块招牌的价值增幅，就不止六万多了，她才不会卖呢！ 来到了鸟巢，和工作人员联系了一下，里面出来了人把她们俩带了进去。 虽然来京城半年多了，但这还是李可第一次进鸟巢。 在京城开演唱会的摇滚乐队，第一首选向来是工体，因为那是当年崔康举办第一场演唱会的地方，也是华语摇滚乐发出第一声呐喊的地方。 但很可惜，上次演唱会时，因为天气的关系，黑洞就没能在工体办演唱会。 等到这一次，工体已经满足不了黑洞歌迷的需求了。 鸟巢九万个座位，售票通道打开后，一分钟不到，全部售罄！ 这就是黑洞乐队目前的号召力！ 演唱会舞台主体已经搭建完毕，李可两人到的时候，工人们正在做收尾工作。 工作人员边走边给她们介绍着：“这次演唱会我们已经和油库、奇异果等三大视频网站，贝利贝利、鲨鱼、虎舌等直播平台签订了合同，会同步进行直播。东南亚和欧美地区也会进行转播，但信号估计会延迟十到三十分钟不等。” 李可和工作人员并排走着，表妹举着云台相机，绕着她拍摄着素材。 黑洞乐队和电声乐团正在台上彩排，李可自从走过来，眼睛就没移开过。 “停一下，停一下。”曹吾举起手臂：“我的错，加上和声的确更好一些，各位老师，我们再来一遍，不好意思。” 等了好一会儿，排练才停下休息。 李可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舞台上，曹吾几人的面前。 “曹哥，她们是做自媒体视频的，李可和陈琪。”工作人员介绍道。 “你好你好。”曹吾笑着和她握了握手，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巴图闻言吐槽道：“曹吾，你别告诉我你就是用这么老土的套路泡到方绿筱的啊！” 乐乐也凑了过来，好奇道：“我也感觉有些面熟。” 李可没料到他们会记得自己，不由笑道：“我是你们的老粉了，从你们上学时就在听你们的歌。” “我就说么！”曹吾笃定道：“你肯定来看过我们的演唱会。” “那当然。”李可点头道：“我还追过你们的音乐节，广州，伍德斯托克，我都去现场看了。” “啊！我想起来了！”乐乐忽然大声道：“你就是伍德斯托克上那个挥舞国旗的女孩！” 她这么一说，曹吾也想了起来：“没错！就是你！” 他哈哈笑道：“这么说来，都是自己人嘛！” 巴图递过两瓶饮料：“来！请你们喝冰阔落！”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尖叫声！ 第二天一早，李可依然提前进到了鸟巢里。 虽然下午五点演唱会才开始，但李可到的时候，鸟巢外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 票贩子们拿着零星几张门票游荡着，见到那些四处张望的人，便凑上前去，低声问：“要票吗？” 鸟巢一天的租金达到了三百万，而且起租时间不得低于三天，加上其他费用，在这里办一场演唱会差不多要一千万。如果卖不完票的话，很容易亏钱。 但是对于星海文化而言，则根本不用担心亏本的问题，如果不是严防死守，打击黄牛，恐怕单是常年做演唱会的那些大黄牛，就能包下一半的票。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是挣钱的演唱会，就少不了黄牛的踪影，他们总是有办法搞到票。 只不过因为星海文化的防备，这次没有被他们拿到多少票，影响不了市场。 因为京城地区大部分区域都是禁飞的，鸟巢更是明令禁止，李可她们没法放飞航拍无人机，便坐电梯来到“顶美”，也就是空中走廊，拍摄视频素材。 舞台已经全部搭建完毕，从上方看下去，整个舞台呈现莲花状，分出九瓣，上面铺着蓝色磨砂玻璃砖，昨晚李可看到了晚上的灯光效果，非常漂亮。 走廊中挂着黑洞的宣传海报，各个入口处也都放着灯箱广告。 在一楼大厅里，还停放着几辆雷克萨斯的商务车，车身上也贴着广告。 这些都是这次演唱会的赞助商提供的。 资本永远是追逐利益的，在很多歌手为演唱会拉赞助，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却有许多商家挥舞着钞票，要主动赞助黑洞的演唱会。 起初车身广告的竞争者不止雷克萨斯一家，还有奔驰，凯迪拉克等品牌。 奔驰甚至提出，想直接出资赞助黑洞这一站的整场演唱会，所需只是一个冠名。 但星海最终还是选择了雷克萨斯。 艺人和商业品牌是互利互惠的，艺人通过知名度能带动品牌的知名度，具有高级感的艺人甚至能为品牌带来价值提升。而品牌给出的代言费、出场价也是衡量艺人身价的重要标准，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艺人的身份地位。 《歌手》已经成为今年当之无愧的王牌综艺节目，而刚刚拿到《歌手》冠军的黑洞乐队，也成为了国内最炙手可热的音乐人。 这一次的演唱会，吸引了全国媒体的目光，四月中旬的那次新闻发布会，去了三百多家媒体。 商家的商业嗅觉是最敏锐的，黑洞乐队就是目前国内的流量之王，赞助他们，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自然让一众商家抢破了脑袋。 但星海文化有自己的考虑。 牛莉想让星海在今年年底冲入十大音乐公司的行列，并且在明年年初推动公司在a股上市。 黑洞乐队这次巡回演唱会，就是最好的造势机会，她自然不会拱手让人。 十八场演唱会，最好的宣传位置，永远是星海文化的！ 鸟巢内部的超市有卖望远镜，不过李可自带了一副，哪怕站在顶层空中走廊，也能够清晰的看到整个舞台上的细节。 表妹比较有生意头脑，她也带了一副8*21的，还在设备箱中放了一副12*21的，准备演唱会开始后卖个高价，挣点零花钱。 因为需要安检的人数众多，从下午一点开始，就开始检票放人了。 不到下午四点，观众席上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八万多人哪怕只是窃窃私语，汇集起来都会是一片喧嚣。 拍完空中走廊的素材，李可两人也赶忙下楼，准备入场。 场馆太大，单是入场来到自己的座位上，两人就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 落座后，李可赫然发现，坐在自己前面的是那位著名的电商大佬，马小帅。 而她左边的是那位偶像歌手吴晗坤，表妹那边的是实力派演员黄波，他在拍戏前也是个歌手。 前三排果然都是大佬啊！ 不时有人拿着手机跑来前三排找名人合影，李可两人坐在位置上，等了好久才等出个空挡。 “吴晗坤你好，我是做自媒体的，能简单聊两句吗？”李可并没有直接开始拍摄，而是向身旁人征求同意。 吴晗坤倒是很大方，点头应允，并热情的冲陈琪的镜头打了个招呼。 “这是你第一次看黑洞乐队的演唱会吗？” “是的，不过他们的演唱会视频我看过很多遍，他们的音乐风格对我也有很大的影响。” “那你今年有开演唱会的打算吗？” “今年还是太忙，腾不出时间来，不过明年会轻松一些，或许会有这个想法也不一定。” …… 聊了两句，又有人来找他合影，李可便结束了对他的采访，转向另一边的黄波。 黄波很和气，是圈里有名的高情商，来找他合影的观众很多，他和每个人都能聊两句，非常平易近人。 “黄影帝你好。” “哎呦！您客气！” “你也是黑洞的歌迷啊？” “当然！我本身就是歌手出身，而且当年也组过乐队，还挺有名气的，对，所以我对音乐还是很有感情的。摇滚一直是我最喜欢的音乐类型，黑洞乐队也是这几年最优秀的一支摇滚乐队，我很喜欢他们的歌，他们的三张专辑我都有。有时候和朋友一块儿去唱歌，我也会点他们的歌来唱。” “有机会一定请您唱歌！” “一定一定！” …… 前三排的大咖太多，围着的观众也不少，李可找机会拍了几位，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嗵！嗵！嗵！ 舞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照亮了观众席前周围一圈的logo。 特别鸣谢联合赞助企业：雷克萨斯汽车，劲霸男装，乌苏啤酒…… 观众们的欢呼声如同潮水般涌起，汹涌地向舞台上扑去！ 李可只听得到一片嗡鸣，沙沙作响，却根本听不到歌迷们在喊些什么。 回头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头和手臂占据了所有视野，到处都是人。 李可咋舌，世界杯的现场也不过如此吧！ 嗡！ 电吉他的嘶吼声通过音响铺开，歌迷们的尖叫声再上一层楼！ 激昂的前奏响起！无数歌迷顿时兴奋地跳了起来！ “尖叫声！”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不会改变！ 黑洞乐队演唱会的开场曲是哪一首？ 所有黑洞歌迷都知道。 《国际歌》！ 因此，当那熟悉的前奏出现后，全场沸腾了！ 李可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红旗，举过头顶，左右挥舞起来。 很多人也和她一样，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红旗。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舞台中央打开了一个缺口，黑洞乐队四人站在升降台上，由下而上，缓缓出现！ 从第一句歌词起，全场就开始了大合唱！ “旧世界打的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升降台与舞台融为一体，舞台四周的烟花筒中齐齐喷出炫目的焰火！ 嗵！嗵！嗵！ 几颗烟花被喷射上天空，稍顿便炸开了满天星光，在残阳映照下，熠熠生辉。 观众席上忽然竖起了四根长长的旗杆，四面巨大的红旗迎风招展！ 无数小红旗被举在空中挥舞着，从舞台上望去，观众席已然变成了一片红涛！ 曹吾没料到有这么大的阵仗，歌声顿了下。 但热情已经被点燃的歌迷们根本不管他，自己便和着唱了下去。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 这是陈琪第一次看黑洞乐队的演唱会，她完全被震傻了。 周遭汹涌的声浪袭击，一**向舞台涌去，她一边举着机器，一边惊愕的冲身旁同样兴奋的李可问：“怎么回事儿？刚开场就嗨成这样了吗？” 李可充耳未闻，她已经沉浸在演出的氛围之中了。 陈琪回身将机器对准了身后的观众席，环绕拍摄着。虽然无法拍到每个人的脸，但那种铺天盖地的热情还是能够透过镜头感受得到的。 舞台上，曹吾高高举起右手，比出了爱与和平的手势。 观众席上，有八万多只手臂，用同样的手势回应！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 音乐停歇，尖叫声却未停止。 陈琪亲眼看到，已经有兴奋的歌迷冲到了舞台两侧的通道口，要不是有安保人员看着，他们都要跳过栅栏，冲到舞台上去了！ “感谢大家！感谢大家来看我们的演唱会……”曹吾只开口说了两句，就被尖叫声给堵了回去。 他无奈笑笑，看向了一旁的队友们。 巴图耸耸肩，看向乐乐。 这还说个屁！继续唱！ 摇把一压，右手扫下，高高跃起，巴图的鼓槌在同一时间接触鼓皮。 “快乐就是别人跟不上你的节奏！” …… 一首接一首的经典歌曲出现，观众们的合唱声从未停歇过。 距离上一次黑洞乐队的演唱会，已经快四年了。 他们等了四年！ 今天终于等到了，这叫他们如何不兴奋？ 《随心所欲》，《飞得更高》，《梦回唐朝》，一连几首歌总算让观众们好好过了把瘾。 曹吾喘息着，一边调整呼吸，一边问道：“今天带对象一起来看演唱会的我看看有多少？” 回应他的是一片挥舞的小红旗。 “听说你们拿我们的歌编了一段表白词？今天你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向你身边喜欢的人，说出那句话。” “我一无所有，但我对你的爱**裸，并且永远不会改变。” “好吧！”曹吾笑道：“既然你们把这三首歌叫表白组曲，那接下来一组表白组曲送给你们！”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喔~！喔~！” …… “已经顾不了太多！” “因为……” “我的爱！**裸！” “我的爱呀**裸！” …… 音乐停歇，曹吾拿过毛巾，擦了擦汗。 工作人员搬上来一架古筝。 “方绿筱！” “方绿筱！” 有人在呼喊方绿筱的名字。 “叫我老婆干嘛？”曹吾将吉他转到背后，笑道。 观众席上登时出现了一片嫉妒的尖叫声。 当众撒狗粮，素质贼差！ “她今天不上台。”曹吾喝了口矿泉水：“掌声欢迎古筝手曹吾！” “哇！” 观众们没想到曹吾会亲自弹古筝，后排没带望远镜的歌迷很懊恼，暗道失策。 不过有那么一对情侣则相当庆幸自己买下了那个小姑娘的望远镜，那小姑娘拿着云台，脖子上挎着相机，一看就挺专业。 果然，这望远镜的确比超市里卖的质量好得多，舞台上曹吾捏着的拨片都能看清楚。 巴图敲击鼓槌。 一，二，三，四。 古筝奏响。 场馆顶端四周的大屏幕上，播放着现场摄像机拍摄的画面。 网络平台上，也有许多渠道同步收看着演唱会的直播。 贝利贝利官方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破了五十万，对网站服务器都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而鲨鱼，虎舌等平台的服务器更是卡得弹幕都刷不出来了。 “这首歌只唱给你听，” “用我最美好的心灵，” “和阳光一起去旅行，” “去世界上最高的山顶，” 曹吾将吉他搂了回来，扫着弦，和着节奏轻轻点着头。 舞台下方，是挥舞的荧光棒和一片大合唱。 “你就像花朵般美丽，” “却从来都不畏惧风雨，” “在我黑色的眼睛里，” “永远都会有你的身影，” “永远都会，有你的身影……” 曹吾高举双手，指向左右。 无数情侣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八万人的歌声响彻鸟巢。 “每当天空阴雨绵绵！” “我总会想起那段时间！” “不知道多少个夜未眠，” “只因为你的出现！” 摄影机在搜寻着观众席上情侣的身影，每圈中一对，两人便在全场的歌声中幸福拥吻。 “就算生活能再来一遍！” “就算世界再回到从前！” “我知道我的选择，” “也不会改变，” “我的选择，” “也不会改变！” 曹吾忽然伸手指向一个方向，摄影师随着他的动作，将镜头移到了第一排中央的位置。 方绿筱正坐在那里，茫然不知，直到身旁的人提醒，才抬头看了眼大屏幕，随即害羞的捂着脸，躲避镜头。 第三百五十六章 感谢陪伴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场馆内灯火通明，夜空中除了一轮明月外，却没有半颗星星露面。 一架钢琴搭乘升降台出现在舞台上，卢青松来到钢琴前坐了下来。 曹吾倚靠在钢琴旁，举手向所有观众问道。 “我想知道，今天来的观众里，有多少是京城本地人？” 观众席上挥舞的荧光棒寥寥无几。 “那么从外地来到京城打工的有多少？” 所有的荧光棒都在闪烁。 曹吾点了点头：“在上一次的演唱会中，每一站，我都为演唱会所在的城市写了一首歌……” 观众们马上猜到了他将要说的话，顿时兴奋得跳了起来。 “接下来这首歌，是上一次京城站时我们唱过的歌，也是属于京城这座城市的一首歌，它的名字叫……” “晚安！京城！”观众们替他喊出了那个名字。 重重的钢琴声砸响，曹吾没有弹起吉他，而是拿着话筒，背着吉他，在舞台上漫步。 这首歌，是每一位京漂手机中都有的歌，也是京城地区ktv点播榜上常年盘踞第一位置的金曲。 据说，每年有超过五百万人次的顾客，在京城各大ktv唱过这首歌，而每一家ktv的每个包厢，每天晚上都至少会点一次这首歌。 可想而知这首歌在京漂们心目中的地位。 反背着吉他，漫无目的的行走，那正是这首歌mv中曹吾的形象，也是每一位京漂心目中孤独迷茫的自己。 “我将在今夜的雨中睡去！” “伴着国产压路机的声响，” “伴着伤口迸裂的巨响！” “在今夜的雨中睡去！” 曹吾举起话筒，八万人心情各异的唱出了那一句。 “晚安！京城……” “晚安，所有未眠的人们……” 乐乐狠狠勾了下琴弦，低沉的重音鞭挞在人们的心中，传来阵阵抽痛。 曹吾再次扬起脸。 “风会随子夜的钟声北去！” “带着街上乞讨的男孩，” “带着路旁破碎的轮胎，” “随子夜的钟声北去！” …… 话筒抬起。 “晚安！京城！” “晚安！所有孤独的人们！” 人类的情感无法共通，因此，孤独便成了人类唯一能够彼此理解的情感。 会搭讪的情场老手，第一次开口，必然是以孤独作为开场白。 因此，所有听到这首歌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首唱到自己心里去的歌。 “晚安！京城……” “晚安，所有未眠的人们……” 音乐声逐渐停歇，舞台上灯光也渐渐暗淡，四周灯光熄灭，场馆内变得昏暗。 一首歌唱得观众们有些惆怅，换场的空档，很多观众却愣愣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虽然来到京城才半年多，但李可已经有些理解京漂这个常年被热议的词了。 那并不仅仅代表非京城地区，非京城户口，为了梦想或生活，留在京城打拼，奋斗，漂泊，挣扎的人们。 还是一种在迷茫中坚定，从苦难中升华的拼搏精神。 缥缈空灵的管风琴音色出现，在黑暗中抚慰着所有疲惫的心灵。 电吉他轻盈，漂浮在空中，钢琴厚重的低音和着吉他声，缓缓生长。 观众席上，除却第一声电吉他响起后发出的欢呼外，很快就变得安静下来。 可在那片安静之下，却有一股力量正在孕育而生。 咚咚咚！ 那是大堂鼓的声音。 一束追光打下，照在舞台中央。 两面大堂鼓架在鼓架上，面向观众。 两个人手持鼓槌，背对观众，站在大堂鼓前。 那是巴图和曹吾。 咚咚！咚咚！ 鼓槌起落，如出一辙，由慢渐快，由弱渐强。 忽然，鼓声一停，灯光暗下，钢琴和吉他声出现。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轰！ 场馆内霎时间灯火通明！ 观众席上顿时一片沸腾！ “天呐！帅炸了！”陈琪也在尖叫。 她已经放下了机器，在这样的氛围下，没有人能够不被感染！ 所有人都在高唱！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还是五年前。 和黑洞乐队一样。 那个时候的他们，正青春！ “dilililidilililidada！” “dilililidilililidada！” “dilililidilililidada！”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李可看了眼前后左右，那些明星，歌手，演员，商人们，此刻都和普通歌迷一样，高声唱着一样的歌曲。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 在这一刻，他们都是黑洞的歌迷！ “让我们干了这杯酒，” “好男儿胸怀像大海，” “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 “这笑容温暖纯真。” …… 一首歌唱得歌迷们有些惆怅，很多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这几年在京城奔波的酸甜苦辣。 几年前，那个还没来京城谋生的自己，不就像歌里一样，梦想着仗剑走天涯么？ 然而，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只是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冷暖后，自己的笑容却不再纯真。 “谢谢，再一次感谢大家来听我们的演唱会。“曹吾拿过毛巾，擦了擦汗，然后就势搭在了脖子上。 “感谢一路走来，有你们陪伴。” “黑洞成立马上六年了，这六年里，我们也经历过挫折，遭受过质疑，但最终，我们还是挺过来了。音乐，是最好的语言，我们不用去解释什么，只有你们还喜欢我们的歌，那就足够了。” “接下来这首歌，送给你们，也送给我们自己。” 《海阔天空》，《相信自己》，《朋友》，今夜，是黑洞乐队的再次启航，也是与歌迷的再度重逢。 已经连续唱了两个多小时，饶是曹吾也有些顶不住了。 有句老话叫饱吹饿唱，但像这样几个小时的马拉松式唱法，不吃点东西还真撑不下来。 人生无论再辉煌，也躲不过生老病死，吃喝拉撒。 有的时候，请助演嘉宾的目的，一部分也是是为了帮主咖撑撑场子，好让主咖解决下生理问题。 黑洞这一次请的助演嘉宾，并没有多少圈内好友，甚至连孙翔都没请。 牛莉早就打过招呼，要他们带一带公司的艺人。 灯光再次暗下，歌手换场，一个极为特殊的嗓音忽然出现。 “大哥你玩摇滚，你玩它有啥用呀！” 第三百五十七章 仙儿 重组之后的二手玫瑰依然在地下摇滚圈的道路上一往无前，在第二张专辑面世后，也打下了不错的口碑。 二手和黑洞很像，都有一个极具才华的创作核心。 在公司签下梁璐生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不看好他，因为大多数人对二人转的印象普遍有些偏差，觉得有些土气。 而在大众心目中，摇滚乐至少还是要有点坚持的，和二人转融合，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然而当二手玫瑰接连做出几首爆款单曲后，质疑的声音便都消失了。 当然，这世界上没有一种艺术形式能被所有人接受和喜欢，就连黑洞乐队都有不少黑粉，更不用说二手玫瑰了。 有很多人说他们的歌土不拉几，歌词低俗，难登大雅之堂。 但有多少人反感，就有多少人喜欢。 梁璐生的心态很好，那些讥讽谩骂并没有影响到他，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在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的决心。 他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样的环境中爬出来的，也知道一直根植在自己体内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地下摇滚是尖锐的，而梁璐生的笔下从来都不缺少尖锐。 二手玫瑰的第一张专辑，除了曹吾写给他们的那首《坎儿》以外，其他九首都是出自梁璐生之手。而最为圈内人所称颂的却不是那首《坎儿》。 音乐这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简单就简单在，哪怕没文化，没乐器，只是拍手跺脚都能玩，但难就难在于能够玩出自己的风格。 圈内人写过乐评，认为曹吾写的那首《坎儿》有些取巧，虽然融合了葫芦丝、木鱼和一些二人转唱腔，但本身更偏民谣摇滚一点，属于拿来就用的“偷懒”手法。 反而是梁璐生写的那几首原创更贴近摇滚本身，更符合地下音乐人的胃口。 尤其是那首《火车快开》，让很多人都吓了一跳，也让很多人都记住了梁璐生这号人物。 人们评价梁璐生歌词写得低俗，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的歌词里充斥着**、性药、婊子之类的词汇，但在反感之余，人们却不能忽视那其中的生命力。 圈里有人说，二手的歌，就像是一只肮脏的流浪野狗，你可以反感它，讨厌它，那是正常的。 你不知道它在多臭的垃圾箱里刨食儿，也不知道它在怎样阴冷的下水道口休惬。 那是一个你不熟悉，不了解的世界，但那个世界中，同样有着丰富且精彩的生命。 梁璐生是个天生的摇滚人，越经过雕琢，就越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华来。 二手玫瑰的出场让现场变得有些错愕。 梁璐生在台上欢快的蹦跶着，大声唱着。 “究竟是摇滚累坏你的肾子儿啊？” “还是累坏了你这个人儿啊？” “看那爱情像个瞎子啊！” “它必须找到位置说话，说话！” 舞台下的观众却一脸懵逼，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玩意儿。 这一次演唱会，二手玫瑰的造型都是由他来设计的。 大红大绿花布料子做成了各式衣服，穿在他们身上，俗得一塌糊涂。 他自己更是穿了一身大红花布做成的裙子，整个人浓妆艳抹，极尽夸张之能事。 丑吗？很丑！ 但整个舞台，整个表演却体现出一种后现代解构主义的怪异融洽感来。 简单来说，就是丑，但丑得很和谐。 观众反响不好，这早在梁璐生的预料之中。 在演唱会筹备会议上，曹吾提过建议，让他们唱《坎儿》，比较容易涨粉，但梁璐生坚持要唱他自己写的歌。 摇滚人的倔脾气。 一曲结束，观众们很给面子的鼓了阵掌，但整体还是有些冷场。 梁璐生面色不变，一甩吉他，第二首随即跟上。 噔噔！ 贝斯声和鼓声乍起乍落。 噔噔！ “嘿~呀！” “嘿~呀！” 梁璐生的吉他嘈嘈，夹杂在乐曲中，兴之所至，还来了一嗓子京剧老生的“哇呀呀呀”，编曲很是热闹。 忽然，一束追光打在了舞台另一侧的民乐手身上，看清民乐手相貌的观众们登时欢呼了起来。 曹吾站得笔直，手中一柄银亮唢呐，其声穿云裂石。 梁璐生手中吉他一扫，乐声一停。 “东边不亮西边亮，” “晒尽残阳我晒忧伤！” “前夜不忙后夜忙，” “梦完黄金我梦黄粱！” 这是二手玫瑰第二张专辑中的主打歌，也是他们传唱度最高的一首歌，再加上曹吾的加入，气氛总算热了起来。 “我落人中然自在，” “本是天上逍遥的仙儿。” “不为俗尘洒一物，” “只为美酒动心弦……” 梁璐生绷着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唱得愈发随意散漫，一曲唱罢，欢呼声四起。 仰头看着四周观众席，黑暗中亮起的荧光棒如同点点星光，围绕着舞台闪烁着，可谓众星捧月。 梁璐生眼中闪着光华，他紧握着吉他，在心中一字一句的告诉自己：我梁璐生，将来一定会在这里开一次演唱会！ 助演嘉宾的演出时间为半个小时，助演结束后，演唱会也进入了后半程。 观众的热情仍未退散，黑洞乐队状态正佳，好戏才刚刚开场！ 场馆四周的大屏幕上忽然播放起了一个摇晃的镜头画面，一根麦克风竖在镜头前方，看画面场景，那是京城某处街头。 “您好，请问您知道黑洞乐队吗？” “您听过他们的歌吗？” “听过哪一首？” “您可以用三个词来形容一下对黑洞乐队的印象吗？” …… 镜头对准了一个个路人，各个年龄段的路人们都被问及了这些问题。 “知道。” “听过。” “很多啊，梦回唐朝，别来纠缠我……” “曾经的你，相信自己……” “三个词啊？嗯……第一个歌王，第二个正能量吧！第三个……国际化！” “年轻，国际化，正能量。” “很火，然后……正能量，还有国际化吧！他们在国外也很有名。” “国际化……” “国际化……” …… “那么，您对黑洞乐队印象最深的英文歌是哪一首呢？” 画面黑了，这个问题被打成字幕，投在了大屏幕上，向所有观众提问。 现场歌迷们已经有了答案，大声喊出了那首歌名。 “thefinalcountdown！” 第三百五十八章 你在想屁吃 热情有温度吗？ 如果你在演唱会，你会了解，热情的确是有温度的。 八万多人挥动的手臂搅动起的湍流也无法吹散从每个人身体中蒸腾起的热浪，没有人还能坐在椅子上！ 上半场的凉菜结束了，下半场炽热的重金属盛宴才刚刚开席。 按捺了两个多小时的热情的硬摇歌迷们终于忍耐不住，冲到了舞台边缘！ 安保人员全员出动，死死抵住栏杆，避免疯狂的歌迷冲上舞台。 歌迷们呼喊着乐队成员的名字，拼命的挥舞手臂，想要吸引偶像的注意力。 什么《曾经的你》，《晚安，京城》，那些歌固然好听，但这才是我们心中的黑洞啊！ 暴躁的鼓点！钢筋般的贝斯！高亢的嗓音！ 他娘的！憋死我了！终于躁起来了！！！ 场馆内的空调开到了最大，却依然冷却不了歌迷们灼热的心脏！ 滚烫的热血被泵到腿部，充斥在肌肉纹理中，迸发出巨大的能量，猛然撑开，推动身体随着音乐节奏高高跃起！ 轰！ 落地的反震又让血液回流！直冲大脑！堵塞住了理智！ 这一刻，什么都不用想！ 跳吧！！！ 咚！ 咚！ 咚！ 地面在震动！ 曹吾一个箭步，双膝跪地，直接冲到了舞台边！ 吉他在咆哮！ 璀璨的灯光下，曹吾一手在上，十指翻飞，震动的频率已经让吉他弦成了一片朦胧的光影！ “吼！” 挤在舞台最前方的是举着吉他的歌迷们，看到曹吾的炫技solo，他们直接疯了！ “thefinalcountdown！” 曹吾高举双手，无声呐喊！ 他两手捏拳，伸出了食指和尾指，如同两对山羊的双角般探向前方。 那并不是爱与和平。 兴奋的歌迷们无暇顾及太多，也比出了同样的手势。 舞台下方，是一片山羊角丛林！ 没有过场串词，没有片刻停顿，一曲结束，钢琴声随即而起！ 曹吾直接扯掉了上身的衣服，光着膀子，跳下了舞台！ 此刻他距离歌迷们只有一步之遥！ “啊！！！” 歌迷们疯了！ 无数只手像丧尸一般向他伸出，失去了理智的歌迷们开始冲击栏杆，踩着身旁人的身体，想要翻过围栏！ 而被踩到的歌迷没有丝毫的气愤，反而兴奋的推着前人，想要助她一臂之力，送她过去。 曹吾见这阵仗，忽然停下脚步，扭头就走。 他怂了！ 你敢信？！！！ 歌迷们傻眼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啊！不要跑！！回来！！！” 他们在召唤。 曹吾跑得更快了！ 翻身上舞台，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咧嘴笑了下，一拉琴颈，大步跃起！ 再次沸腾！ “thisisme，forforever，oneofthelostones。” “这就是我，永恒如斯，茫茫迷失的一员。” 舞台上空，一个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女子站在升降梯上，缓缓落下。 天蓝色丝纱飘散漫天，那是她四五米长的裙摆。 看清女人的容貌，现场的女歌迷们沸腾了！ “啊！那是我妈！” “滚啊！那是我妈！” “你们都在想屁吃！” 《nemo》是黑洞歌迷们听到的第一首英文歌，也是张佳倩唯一参与的一首歌。 这首歌的评论区已经成为曹吾的“小舔狗”的聚集地了。 “妈！早呀！我和小吾刚起床呢！” “妈你看！曹吾老是黏着我，说了也不听呢！” “妈，今年过年我和曹吾早点回去看你呀！” 而这些评论的下方，统一的回复则都是：“你在想屁吃！” 当然，这只是一个刷着玩的梗，评论的人也未必都是真的“小舔狗”，不过这个梗也成了黑洞乐队比较知名的梗之一。 那些评论张佳倩也是知道的，因此，当她一边听着下面纷杂的呼喊声一边从升降梯上下来时，差点没忍住笑走了音。 现场摄像挑事儿般的将镜头对准了舞台下方的方绿筱，她正坐在台下，面无表情。 听到很多女歌迷的起哄，她看了眼镜头，随意的伸出右手，修长的中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啊！！！” 那是嫉妒的惨叫。 伤过的心什么都不像，只想麻醉。 音乐是酒，《nemo》就是最烈的那一杯！ 曹吾再次举起双手！ 回应他的是一片山羊角！ 和男朋友一起来的女孩被抗在肩头，欢呼雀跃着。 几个组团一起来的大学生兴奋的商量着，将一个同学举了起来。 那男生躺平了身子，身旁有无数只手伸了过来，托举着他，那种被无数人在背后为你撑腰的感觉，和在舞台上被众星瞩目一样爽快！ 《rockorbust》，《相信自己》，《别来纠缠我》，《无地自容》，挥洒热情，没有尽头。 曹吾、巴图光着膀子，汗水飞溅。 乐乐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但她浑然不觉，只是趁歌曲间歇用冰镇的矿泉水从头淋下，简单降温。 所有人都疯狂了，李可和陈琪亲眼看到黄波扯开衬衣领带，不顾形象的兴奋挥舞着。 歌迷们的疯狂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陈琪亲眼看到，围栏处有几个歌迷因为一直不停的叫喊，导致缺氧昏迷，被安保人员拉了出去，送到了场馆入口处的救护车上。 这就是顶级乐队的神级现场吗？ 听唱片和听现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唱片专辑听的更多的是音乐本身，而现场则能将音乐人的种种魅力展现到极致！ 此刻陈琪有些理解为什么表姐那么喜欢黑洞了，从今晚起，她也成为了黑洞乐队最忠实的粉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歌迷们的热情没有丝毫的减退，然而演唱会却进行到了尾声。 各个场馆的租赁时间都有限制，鸟巢的规定比其他场地更加严格。 因此，这次演唱会才会在五点钟天没黑就开始。 全场下来，黑洞已经唱了四十多首歌，就算时间允许，身体也不允许了。 鸟巢规定的时间是晚上十点整，但歌迷们实在热情，高呼“encore”不愿离场。 最后，黑洞乐队连唱了三遍《夜空中最亮的星》，歌迷们才依依不舍的开始离场。 至此，京城站演唱会才算完满结束。 第三百五十九章 回公司工作 黑洞下一站的演唱会是七天之后，地点在魔都。 和上一次赶着假期办的演唱会相比，这次的时间就宽裕多了。 时间宽裕并不代表他们可以轻易放松，这是一场为期三个月的音乐马拉松，因为战线的拉长，他们反而需要处处小心。 公司请了专业的营养师来负责他们的饮食，生活助理也增派了人手，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还专门请了调理师来帮他们调理身体，预防生病。 在两场演唱会的间隔时间里，黑洞乐队四人的行程都已经规划得满满当当。 除却已经安排好的采访、通告、粉丝活动以外，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待在家里。 牛莉的别墅已经可以装修出来了，刚好给他们住。这几天里他们的饮食，有氧锻炼，排练，都会在这里进行。 以他们的默契，排不排练都无所谓了，除了每天的有氧运动，剩下的时间，他们都在当废物。 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躺在床上玩手机，露天泳池里游个泳，按摩浴缸里泡个澡，还有按摩师全天候命，小日子过得贼舒坦。 不过显然曹吾和巴图要更废物些，乐乐在休息的同时还在保持学习，而卢青松则抓紧时间做着新的音乐，为七月底的zoukout音乐节做准备，他可是这几年新加坡电音节上的镇场大神。 目前“黑山羊”这一名号在世界百大dj中的排名已经上升到了第49位。 公司对他的身份保密工作做得很充分，每次“黑山羊”出现，身边必定有安保人员陪同。这更引起了大众的好奇，所有人都在猜测，“黑山羊”到底是什么身份。 因为“黑山羊”是从华国西川省成名的，很多人认为他是西川人，可证据不足，难以服众。 也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他是个华裔，从小就生活在美国的唐人街，他的纹身是他年轻时当混混纹的，但那更是无稽之谈。 有人说他是因为长得贼丑，自卑，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也有人说他是营销高手，故意营造神秘感，对他嗤之以鼻。 但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人类的好奇心会驱动想象力，这份神秘感为“黑山羊”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魅力，成为了圈里最热门的讨论话题。 这的确可以称之为营销手段，但绝不能天真的本末倒置，以为单靠神秘感就能获得这样的关注度。 “黑山羊”被人们喜欢的前提，是他独树一帜，别具一格的音乐。 借助神秘感来吸引人并不是第一天出现，在此之前也有不少人通过这种方式成名，但能够持续被大众所关注到的人，基本上都是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 人是有层次的，就像是衣服，越成熟，层数就越多，而层数越多就越有吸引力。 当对你感兴趣的人剥掉你的一层衣服，看到下面还穿着一层衣服，当然会燃起更加强烈的探究**。 可当你扒掉外衣就见肉，内心浅薄的时候，旁人对你的看法自然也是不过如此。 或许那些借助神秘感的人，在褪去神秘光环后，观众会因为预期降低而不再买账，但那样的事却不会发生在“黑山羊”身上。 有谁能够想到，“黑山羊”的面具之下，居然是一个华国最当红，甚至在国际上都小有名气的摇滚乐队成员呢？ 卢青松在设备前忙活着，乐乐在卧室看书，曹吾和巴图则在沙发上捏着手柄大战实况足球。 “好像该打总决赛了。” “什么？” “我说nba。” “是啊！那时候还说火箭如果打进决赛，我们还要去现场看来着。” “说来也奇怪，自从咱们回来以后，火箭队就怎么打怎么输，场场梦游，连八强都没打进去。这也太恐怖了，这下咱们东方魔力组合的名头可是落实了。” “哈哈！那今年咱们跟着火箭演，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唱进季后赛去！” “可以试试，哈哈！” 小郭拉着个箱子进来，放在墙边，呼了两口气，扇着风来到冰箱前，拿了瓶冰可乐喝了口，坐在了沙发旁，看曹吾两人打游戏。 “靠，太赖皮了你！”曹吾笑着将手柄递向小郭：“来一局？” 小郭笑着摇摇头：“你玩吧。” 曹吾拿回手柄，问道：“王丽娟那边怎么样？” “还成，就是妊娠反应有点大，吐得挺厉害，不过我回来前好了不少了。” 王丽娟怀孕了，小郭回去看了看，刚回来。 结婚，生子，小郭遵循着大部分人生活的惯例，简单，却幸福。 曹吾点点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急赶回来的，小刘他们都在，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多住两天，陪陪家人多好？” 小郭摇头道：“已经回去好几天了，这都是公司照顾我了，其他同事哪批过这么长时间的假期？” 曹吾笑了笑，忽然问：“这次回去，家里人提什么意见了吗？” 小郭没吭气，犹豫了下，才点头说道：“我妈唠叨了两句，无非就是回去得少了之类的话。” “可以理解。”曹吾放下了手柄，笑道：“毕竟你结婚了，家庭上也要多分担些精力的。” 小郭忙道：“那是她不了解，干咱们这一行的，我们公司算是好的，逢年过节还有个假期。要是演艺公司，恨不得全年无休，咱们已经强多了。” 曹吾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兴趣回公司工作？” 紧跟着，他补充道：“当然，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只是考虑到你家里的情况，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就给我说，牛总那边我去打招呼。” 小郭思索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倒是挺想往经纪人的方向发展的。” 都说成家立业，小郭已经成家了，但业还没立起来。 虽然婚礼上，各路明星助阵，黑洞乐队出席，给他争了不少面子，但他的工作依然还是个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听起来好听，但实际上就是个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儿。 他已经担任这个职位两年多了，不可能永远做下去，毕竟人是要往高处走的。 刚毕业那会儿，他对这些并不在意，而且曹吾对他也很好，这份工作他做得也很开心。 可他现在马上就要当爹了，难道还要继续端茶倒水，拎包打伞么？ 这次回去，家里人也和他商量了这事儿，他也准备找个机会向曹吾和公司提一句，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 但曹吾却没等他开口，主动提起了这茬，不禁让他有些感动。 第三百六十章 传授经验 没人想一辈子伺候别人，而且这种工作也不可能开太高的工资，否则也不合理，不公平。 但也不是说这职位就没有晋升空间，小郭选择的就是最常见也是最稳妥的一个路线。 在曹吾身边跟久了，无论是电视台，还是唱片公司，他都认识了不少人，加上整天和曹吾天南地北的跑，起码见识是涨了不少。 黑洞乐队一直以来的经纪人都是张嵘，他也是公司的元老，目前他已经是公司副总，分管经纪部和版权部。 星海文化如今旗下的签约艺人已经超过了三十人，除了黑洞、beyond、二手玫瑰以外，还有两支乐队，五个原创音乐人，三个演员。 但经纪人只有五个。 目前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以小郭目前的能力，带新人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他还有黑洞这个优势，哪怕是带演员，他厚着脸皮请曹吾帮个忙，一起上节目站站台，曹吾也不会拒绝。 一旦能够捧起来，那么他就算只是拿分成，收入也相当可观了。 不过这事儿他是不好开口的，哪怕还是在一个公司，只是换了岗位，换了工作内容，而且晋升也是一个人正常的诉求，但他先开口，还是会有点变扭。 所以，让他感动的是曹吾心细如发，直接聊起了这个话题，没有让他尴尬。 这事儿其实很简单，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是十分微妙的，一点儿也不简单。 哪怕是普通人，因为一个眼神结仇的事儿也屡见不鲜，何况是在人心纷杂的职场和娱乐圈中。 曹吾平时对他的确是不错，但他也不敢确定曹吾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的评价有所改变。 在圈里混，尤其是做靠和人打交道的工作，口碑是关键，防微杜渐，敬小慎微是最重要的法门。 而今天曹吾主动提及这件事，可以看出他的确是把小郭当自己人，也是在他的立场上帮他考虑问题的。 “挺好。”曹吾笑道：“我回头给张总说一声。” “谢谢曹哥。”小郭感激道。 “说这话，见外了啊！” 小罗和巴图在大战实况，曹吾笑问道：“罗儿，你想不想带带艺人？” 小罗头也不回道：“得了吧！我可不是那块料，陪那些领导说那些拐弯儿话，我可说不来，这样就挺好。” 巴图大怒，将手柄丢了过去：“没点出息！” 小罗忿忿不平：“输了就急眼，真没品！” 小郭看着他们打闹，笑容有一丝复杂。 小罗和他不一样，丫是个富二代，根本不缺钱花，纯粹是进圈里玩的。他比小郭进公司晚两个月，但女朋友都换了七八个了，要不是牛莉敲打过他，他能把公司里的妹子都勾搭一遍。 曹吾看了看他，起身叫他：“走，晒晒太阳去。” 露天泳池的水是每天更换的，早上清洁工刚清洗了泳池，放了一池新水。 曹吾倒没心思游泳，只是穿了条大裤衩，拿着背冷饮来晒太阳。 小郭坐在他旁边的躺椅上，听他说话。 “你这小子，心思比较多，有的时候也不是件坏事。”曹吾戴着墨镜，抬起手枕在脑袋下，随意道：“你要去做经纪人，心思活泛点是好事儿。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给你讲一讲。” 这是要给他传授经验了，小郭认真点了点头。 “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的家庭背景，受教育环境，思维方式都不同，工作方法也不尽相同，但很多东西都是共通的。”曹吾懒洋洋道：“小罗和你不一样，他不是个纯粹的工作人，他不适合做经纪人，所以我们从来没问过他，他也没提过。但你是适合的，人往高处走，你也没必要因为这事儿内疚什么的，没必要。” “袁姐开始带艺人了，你应该和她聊过，听说她手下那个女孩不是太听话，你知道的吧？” 小郭点了点头。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曹吾问。 小郭想了想，说道：“我会和她好好沟通，找到她闹情绪的缘由，帮她解决问题。如果是她的问题，而且执意不听，我会按照公司制度进行管理。” “不错。”曹吾笑道：“不过这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小郭有些疑惑，曹吾解释道：“你要做经纪人，就要搞清楚经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经纪人和艺人都是公司的一部分，但两者是不同的。经纪人的职责，就是帮艺人，帮公司赚钱，这是唯一的目的。艺人可以跑偏，但经纪人不行。” “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烦恼，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钱没到位。至于那剩下的百分之一烦恼，不用理会，那是解决了钱的问题以后再去考虑的。” “经纪人和艺人是共生的关系，一荣俱荣，但一损未必俱损。” “经纪人和生活助理最大的区别，就是经纪人不能和艺人做朋友。哪怕是一对一的模式，也会有君臣从属关系，这是生意，不谈感情。” “在一种规则下，强势的人会获得话语权，规则是金钱，强势的底气也来源于金钱。一个帮艺人赚不到钱的经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话语权的。同样，一个赚不到钱的艺人，也是硬气不起来的。” …… 曹吾顿了下，回头看了看他，坐起了身子。 拿过冷饮喝了一口，曹吾笑道：“这些是你入行需要知道的东西，但如果你想做到更好，就需要知道另一些东西。” “解决了温饱，才能有追求，但恰恰是追求，才是进步的源动力。” “你如果想在经纪人领域做到拔尖，那么就要跳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用更高的视野来看待事业。” “很多时候，生意场上没有那么复杂，勾心斗角只是旁门左道，好的合作，需要的是双方实实在在的资本。你的资本，就是你手下的艺人。” “想要获得，就要先付出，谦逊是好事，但没有实力的谦逊只会被当做忍让……” 直到喝完了饮料，曹吾才停了下来。 “我就这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得通过自己来判断。”笑了笑，曹吾将杯子递给小郭，道：“帮我拿进去吧，谢谢！” 第三百六十一章 可儿乐评 被饥饿唤醒，李可睡眼朦胧的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瘫回到了床上。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昨晚她熬到凌晨四点多，才把视频剪完，外面天都亮了。 将视频上传到了贝利贝利、油库、奇异果等视频网站的后台，点击上传后，她就扑到床上，一觉睡到了现在。 打开贝利贝利app，还没等她查看已经99的消息提醒，就已经在首页看到了自己的视频。 播放量已经过了二十万，弹幕数量居然突破了五千！ 这可是个恐怖的比例，李可以往的视频，就连五十万播放量的视频都没有这么多弹幕。 除了弹幕抽奖的时候。 顾不上洗脸刷牙，她靠坐在床头，打开了视频。 “第一！” “看看我刷到了什么？” “素质三连再看。” “第一第一！” 视频前半段中，是李可来到彩排现场，和黑洞乐队见面的场景，见到近距离的黑洞乐队，弹幕顿时刷屏了。 “实名羡慕！” “是彩排现场吗？好幸运！我也想去！” “我曹哥脑袋真亮！” 李可将黑洞乐队四人和观众打招呼的镜头以及排练调整的画面剪了进去，虽然她们拍到了更多的画面，但如果剪太多的话，可能会造成侵权。 画面切换到了内部场景的拍摄，李可引领着观众，从鸟巢一层的电梯来到了空中走廊。 镜头从上方俯瞰，能够看到整个体育场内部。 那天李可和陈琪两人在空中走廊停留了好久，就是为了拍摄一组延时视频。 功夫不负有心人，将延时镜头剪入视频后，呈现的效果也非常不错。 天空中的浮云和日头逐渐西落，密密麻麻的观众席上原本空无一人，但很快就被像是吃了加速卡的的观众填满了。 “太壮观了！” “真想去现场看啊！可惜没有抢到票。” “在现场，我坐第二十八排67号座。” “在现场，我坐第一排最中间。” “在现场，我是顶灯。” “在现场，我是乐乐的贝斯。” “在现场，我是巴图的棒槌。” “各位好，我是曹吾，欢迎大家来看我的演唱会。” …… 很多观众并没有来过京城，更不用说进入到鸟巢内部了，在李可的带领下，他们可以目睹到以前未曾见到的事物景色，这就是自媒体的魅力。 “演唱会马上开始了，咱们得下去了，要不然进不去了。”李可带着镜头入了场，找到了自己座位坐下。 镜头切换到了坐在座位上的视角，第三排的位置不算远，但因为场地和舞台太大的缘故，从这个位置只能勉强看清舞台上人的脸，镜头拍起来就拉得远了。 后排观众没有大屏幕和望远镜，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陈琪用的是变焦镜头，可以拉近画面，不过演唱会还没开始，暂时用不着。 镜头转换到了采访的画面，看到前三排平时只会在电视中见到的大佬们，视频观众也顿觉与有荣焉。 “可儿有排面！和大佬同框了。” “马小帅也来了？都是大佬啊？” 李可当天采访了不少人，但因为时间的关系，就只剪了采访黄波和吴晗坤的镜头，其余的人只是给了个特写画面。 采访环节还没结束，弹幕就开始汹涌了起来。 “前方高能！” “已进入黑洞引力范围！” “已进入黑洞引力范围！” 当音乐声出现的时候，视频中的弹幕铺天盖地的涌出，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会员字体几乎要将画面全部堵塞了，李可只感觉手机温度开始迅速攀升。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一排排通红的字幕占据了画面中央位置，弹幕的颜色开始变得一片鲜红，单是看弹幕，就已经让人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是视频制作者，但李可还是感觉热血上涌。 这就是自媒体，博主和观众共同完成的作品，直接，真实，触动人心。 这就是黑洞的号召力。 演唱会内容泄露是很严重的问题，就连星海文化都是在演唱会全部结束后，才会公布演唱会官方录像。 因此，后半段视频李可主要剪了演唱会疯狂的现场和她对这次演唱会的观后感想。 当看到有人因为激动昏过去，被安保人员抬出了场地，送上了救护车，弹幕也惊了。 “真的假的？是心脏病吗？” “以后看黑洞演唱会还真得带速效救心丸了。” “科普一下，那是呼吸性碱中毒，一般发生在高原氧气稀薄，还有过于激动呼吸急促，导致二氧化碳呼出量过多，使得血液中二氧化碳融入量减少，缺少碳酸，从而引发的碱中毒。临床表现为眩晕，四肢和口周感觉异常，意识模糊，偶尔还会发生抽搐。” “太长不看！” “楼上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三个字概括，哭麻了！” “楼上高手！” “666！” …… 因为《可儿乐评》是仅有的几个官方授权渠道之一，想要第一时间得到黑洞乐队演唱会信息的歌迷们只能通过观看视频来进行了解。 这一个视频，就为《可儿乐评》增加了超过十万的关注人数。 黑洞乐队疯狂的现场也通过视频呈现在每一位歌迷的眼前，更勾得他们心痒痒。 这导致市面上的黄牛票又小涨了一波。 而在这个时候，黑洞乐队第三张国语专辑《禅》的销量也正式突破五百万，此时距离专辑上架才仅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他们再次打破了由自己创造的销量记录，但引起的反响却不是很大，仿佛大家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当很多知名歌手还在为唱片总销量过千万而庆祝的时候，黑洞乐队已经开始将目标定到了亿张的门槛上。 三天后，黑洞乐队魔都站的演唱会也如期举行。 魔都站的演唱会地点在号称八万人体育场的魔都体育场内，是这一轮巡回演唱会中最大的两个站点之一。 作为星海文化的大本营所在地，这一站演唱会的声势甚至比京城站还要大些。 第三百六十二章 篡位 一场大型演唱会，歌迷不会都来自当地，和京城站一样，有大批抢到票的周边省市歌迷，提前两三天就来到魔都了。 从开放售票通道的那天开始，整个徐汇区的酒店，演唱会前一周内的房间就已经被订完了，哪怕是在价格翻了一倍的情况下，依然供不应求。 其余十六座城市同样如此，这就导致很多不了解情况的旅游者，出差工作人士突然发现这几天虽然不是节假日，但酒店住宿的价格飙升，而且还很难订到房间。 在询问了解后才得知，原来是因为黑洞乐队的演唱会是在那几天里。 和各地政府争相举办音乐节一样，著名歌手的演唱会就是一次大型连锁的个人音乐节。 它不仅仅是卖门票那么简单，几万人从全国各地涌过来，衣食住行都是要花钱的。 很多人为此请了假，自然不会来了就走，多少还要在附近转一转，玩一玩，对当地的住宿、餐饮、旅游都有一定的拉动。 所以，在黑洞刚开完新闻发布会，公布了要开巡回演唱会的消息，当天就有好几个省市的宣传部联系了星海文化，表示想让黑洞乐队在当地设一站。 《歌手》的影响力和传播程度谁都看在眼里，这次巡回演唱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挣钱买卖了。 幸好在新闻发布会上，牛莉就将演唱会的场次咬定在十八场了，不然恐怕翻一番都打不住。 真正顶级的艺人是最不缺钱赚的，眼下公司在有意减少黑洞的商演、通告的数量，不然只是跑商演，他们就能赚疯了。 目前黑洞乐队对外的商演报价是一首歌80万，按照一次商演两到三首歌来算，黑洞接一次商演就能赚160到240万。 如果一天跑两三个商演，黑洞一个月就能赚到上亿的利润！而且所需付出的只是几张飞机票。 但是，不是每个商家都能出得起这个价格的，而且商演是把双刃剑，跑得越多，就越不值钱，对艺人自身品牌的伤害就越大。 因为明星之所以是明星，就是因为神秘性。 假如一个明星天天接商演，观众们今天去这个商场，看到他在剪彩，明天去那个单位，发现他在揭幕，长时间近距离接触下，明星的光环就会褪却。 一个天天都能见到的人，有什么好玩的呢？ 所以，这也是公司刻意减少黑洞商演和通告的原因。 上海站的演唱会刚开始不久，就下起了雨。 歌迷们都准备了雨衣，不过有很多人都没穿。 大雨浇不灭歌迷们的热情，反而像是火上浇油，让大家玩得更嗨了。 舞台上的黑洞四人也玩疯了，曹吾抱着吉他，在上面来回奔跑，观众席上由手臂汇聚成的波浪也在随着他涌动。 这一站为黑洞乐队做伴奏的是他们的老朋友，魔都交响乐团。 在上一次的演唱会中，就是由他们为黑洞伴奏的。 而且，《相信自己》的录音室版本中的管弦乐部分也是由他们录制的。 “相信！自己！” “oh~！” “你将赢得胜利！” “创造奇迹！” 曹吾根本用不着开口，只是将话筒指向观众，歌迷们就替他唱完了。 这演唱会也太轻松了！ 一首歌介绍，曹吾喘息着，站在话筒前笑道：“累了，歇一会儿。” 观众们哈哈笑着，不知是谁带头，观众席上逐渐出现了一阵齐呼。 “篡位！” “篡位！” “篡位！” 这是黑洞的另一个梗，是乐乐的粉丝们撺掇出的，后来逐渐被黑洞所有歌迷都知道了。 乐乐的贴吧里经久不衰的话题之一，就是该如何把吾皇干掉，捧乐皇上位，俗称“篡位”。 喜欢搞事的乐乐粉甚至发起了一个讨论，就是用哪种方式捧乐皇上位最合理有效。 然而，实际讨论中，却成了乐乐粉们的一次脑洞比拼大赛。 比如有人说要请乐乐吃饭，把她喂成个大胖子，这样上镜的时候就会占据大部分镜头，成为乐队中不可忽视的核心。 有人说要请人帮她打造一把史上最酷炫的贝斯，琴头上可以喷射烟花，同时还是一个吹风机，一定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 当然这都是开玩笑，不过也代表了很多乐乐粉丝的愿望，他们想多看到点乐乐的演出。 曹吾来到乐乐身旁，将她的贝斯摘了下来，把吉他挂在了她的脖子上，揉了揉她的脑袋。 “呀！” 很多乐乐粉酸了，发出了愤怒的怒吼。 “吾皇必死！” 乐乐无奈，拨了两下琴弦，问：“想听什么？” “&amp;amp;*……￥%￥*！” 观众们的呼喊声混作一团，根本听不清喊的是什么。 乐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大屏幕抽奖吧？抽到的人可以点歌。” “ye！” 观众们用欢呼回应。 曹吾凑了过来，提议道：“念座位号抽奖也可以，我们的工作人员可以把话筒拿过去……” 乐乐瞪了他一眼，故意气鼓鼓的问：“我是老大你是老大？” “乐皇说了算。”曹吾缩了缩脖子，溜了回去。 摄影师坐在旋臂车上，用镜头随意框选观众，一个个兴奋的歌迷面孔随机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停！” 镜头圈中了一位男歌迷，他定睛看清了大屏幕上的自己，顿时跳了起来，身旁的朋友同样兴奋的拍打着他。 工作人员将话筒递了过去。 他的声音有些激动，结结巴巴道：“我从高中就开始听黑洞了，我特别喜欢《新人生路上的摇滚》，那是我买的第一张实体专辑。我最喜欢里面那首《阿尔卑斯山的雪》，希望能现场听到乐皇唱一次。” 他将话筒递了回去，但半道上又缩了手，将话筒放回嘴边，补充了句：“乐乐我喜欢你！” “喔！” 观众们起着哄，乐乐笑着别过头去：“谢谢，我喜欢candy。” “嗯？”不光是观众有些惊讶，就连曹吾也瞪圆了眼睛。 “candy，就是糖果啦！”乐乐解释道。 曹吾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个老外的名字。” 越解释越乱，乐乐随即转移话题，重新拉回到演唱会上：“一首《阿尔卑斯山的雪》，送给大家。” 第三百六十三章 演出事故 黑洞四个人都能唱，演唱会压力要比很多乐队小得多。 不过大部分观众还是来听曹吾唱歌的。 黑洞的金属乐对华国音乐圈的影响日益加深，从《歌手》中就能看得出。 绝大多数歌手在编曲时都有意无意融入了金属元素，有些则直接选择唱黑洞的歌。 在追求现场感的舞台上，金属乐永远无与伦比的无冕之王。 从这个节目开始，很多音乐评论家也不得不承认，华国摇滚已经从迷幻摇滚的统治中走出，迈向了金属的怀抱。 而这一切的开创者和推动者，是黑洞乐队。 然而，让那些评论家抓破了脑袋的是，提出这一概念的黑洞乐队，却从来没有解释过，金属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音乐风格。 是大量的底鼓双踩？华丽的吉他乐句？还是从头到尾的吉他riff？ 很多评论家为此争吵不休，但黑洞却一直保持沉默。 并不是曹吾敝帚自珍，而是因为这实在没法细说。 金属乐是个庞大的体系，它从未有过统一的理论基础，相反，正是因此，它才能拥有无与伦比的创造力。 它可以融合民谣元素，做成民谣金属，也可以加入说唱，做成新金属。 吉他riff是金属，交响乐也是金属，没有统一的标准。 曹吾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某句话，扼杀了金属乐的生命力，他希望做一个开拓者，而不是引领者。 或许在某一天，他能够听到一种他上辈子没有听过的全新风格的金属乐，这会比写出一首好歌更让他感到开心。 他在考虑，下一张专辑是不是可以尝试做一张全金属风格的专辑。 雨越下越大，但所有人的情绪却越来越高涨。 因为提前通过天气预报获知了雨况，施工方特意在舞台上加了一层防滑垫。 因此，黑洞可以肆意在台上挥洒汗水。 “来来来来来来！你别来纠缠我！” 曹吾衣袖上的雨水被他挥手甩出，在灯光下闪起一串晶莹的珠光。 前排的歌迷随之高高跃起，高声齐唱。 “你别让我难过！” “这是新的中国！” 曹吾左手直接拉到低把位，右手轻按摇把，指间拨片精准，吉他发出高亢的尖叫。 “我不想再多说！” 歌迷们整齐的跃动让地板都有些震动，穿着雨衣的保安们也忘乎所以，跟着晃脑袋。 一曲结束，小郭他们跑上台来给曹吾几人送了雨衣过来，要他们穿上。 剧烈运动会导致出汗，毛孔扩张，这个时候淋雨最容易感冒。 如果这一场感冒了，下一场肯定得受影响。 因此，张传江也从耳返里给黑洞几人说，要更改节目顺序，换首慢歌，平复情绪和身体。 张传江是这一次巡回演唱会的负责人之一，这两年来，他成长十分迅速，这一次beyond海外巡回演唱会的策划也是出自他之手，反响很不错。 雨点落在舞台和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这已经够得上大雨了。 黑洞又唱了半首，因为线路故障，不得不暂停了表演。 “不好意思，雨下得太大，线路出了点故障，暂时唱不了，咱们先来聊聊天吧？”曹吾拆下话筒，来到台前，一屁股坐在了舞台边沿上。 问题出在了巴图鼓那边的收音，工作人员正在紧急处理。 “有多少是魔都本地人？打开荧光棒我看一下。” 闪烁者寥寥无几。 “才这么几个啊？那你们其他人都是从哪里过来的？” “武汗？长安？陈都？哇！都从那么远过来啊？” “这几个城市都有演唱会啊？为很么不在家里看？” “哦，来魔都打工，没买到票……” “送票？送票是不可能送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送票的。我们做生意又不会做，只能开开演唱会，卖卖票，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 “送专辑？这倒可以，那这样，我准备了一百份有我们四个人签名和海报的收藏版黑胶唱片，现在先送二十份出去，好不好？” “那我念座位号，几排几号，叫到号的摄影师麻烦给个特写，我会记住他，然后晚上做梦的时候去找他……哈哈！开玩笑。” “来，抽第一个，第11排，43号，有没有？来看一下……哇！是个黄头发的小妹妹呦！” …… 曹吾临时客串了一把主持人，把场面hold了下来。 但二十份专辑实在没法满足全场五万六千人的胃口，曹吾便又抽了三十份，总算把演出事故顶过去了。 雨也下得小了些，但还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舞台上灯光暗了下来，观众们只能听到雨点落在雨衣上的哒哒声，和身遭歌迷们期待的窃窃私语声。 厚重的电子管风琴的音色出现，铺垫在所有人的耳旁。 忽然，清幽婉转的笛声响起，如同最动听的夜莺啼鸣。 带了望远镜的歌迷们向台上望去，却见舞台上曹吾横笛唇边，悠然吹响。 笛声典雅，通透，宁静致远。 有琴声响起，遥遥相和，余音绕梁。 无数歌迷惊叹不已，小声询问这是哪首歌，却不得而知，只能确定是对黑洞某首歌的改编。 “这前奏也太好听了吧？” “我要学吹笛子！” 昙花一现的竹笛前奏稍纵即逝，舞台上灯光幽深，转向靛蓝。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一排光柱从舞台后升起，照向夜空。 “ye！” 荧光棒挥舞，歌迷们瞬间沸腾！ “你对自由的向往！” 曹吾抱着木吉他，灯光亮起，他站在台前，目光幽深如湖水。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歌迷们的欢呼声很快就变成了一片合唱。 这首《蓝莲花》虽然才上架两个多月，但已经飙升到酷猫等音乐平台的播放量排行榜榜首了。 这是首男女老少都喜欢的歌。 它歌唱的是自由。 孤独是人类唯一共通的情感，自由则是生命唯一共通的追求。 曹吾歌唱着，在舞台上发着光，在唱起这首歌的时候，他是孤独的，他是自由的，他就是自己的帝王！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客串 <content> “镜头，走。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给特写。” “cut！过了！” 章磊从监视器后起身，带头鼓掌：“恭喜黑洞乐队杀青啊！” 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跟着呱唧，凑热闹。 魔都演唱会结束后的第二天，黑洞乐队就前往了南昌，此行他们是为了客串一部电影。 章磊是个演员出身的导演，正在拍一部讲述少年流浪，找寻自我题材的公路电影。 他是何旦的好朋友，这部电影是他们俩一起投资的。 因此，何旦也是发动了身旁的好朋友，来为这部电影帮忙，黑洞乐队就是来客串一组角色的。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农村少年自学吉他，怀揣梦想，希望将来能成为一个歌手。但因为辍学在家，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活，他被村里人不齿，被父亲嫌弃。 后来，他偷了家里卖麦子的钱，独自前往魔都，想要考进专业的音乐学院学习音乐。 他在火车上被偷了钱包，追小偷跑下火车，却被小偷同伙打了一顿，身无分文的流落在了陌生的城市。 他决定靠着自己的吉他继续前往目的地。 然而，因为他唱得实在不怎么样，卖唱挣不到钱，他只能在路边烧烤摊上捡人家吃过的剩饭来吃。 摊主大姐可怜他，就请他吃了碗饭，让他在烧烤摊唱歌。 然而，他唱的歌太老，唱功也很差，不光没有为烧烤摊招揽生意，反而还烦走了不少客人。 一个驾车穿行华国的流浪乐队正好在这里吃饭，听到他唱歌，也唱了一遍。 同样一首歌，双方唱出来完全不是一个水平，少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能力的不足，惶恐，羞愧，愤怒的情绪驱使他和流浪乐队打了一架。 但不打不相识，他也和流浪乐队认识了。 流浪乐队得知他是准备前往魔都考音乐学院，便好心告诉他，艺考的时间已经过了，想要考只能等到明年了。 他们好奇少年为什么连艺考时间都不知道，就敢一个人跑出来考学，但少年却不回答他们。 流浪乐队刚好准备前往下一座城市，表示可以把他带过去。 少年和乐队坐着车，一路歌唱着来到了下一座城市。途中，他还对乐队中的女贝斯手产生了一丝情愫，但却没敢说出口。 此后，少年又经历了两段旅程，最终，他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故事的结局中，灰头土脸的少年在学校大门前驻足良久，看着青春靓丽学生们进出学校，却默然离开了。 这是一部典型的文艺电影，注定不会卖座，所以，章磊才拉不到投资，自己掏钱拍摄。 出演这部戏的演员没有一个明星大腕，但很多都是话剧出身的实力派。 片中唯一出名的，就是客串流浪乐队的黑洞了。 章磊自己说是想表现贫富教育差距，以及通过互联网认识到阶级壁垒的普通人的无力感。 曹吾是挺喜欢这个剧本的，但他不喜欢那个结局。 章磊设计的最后一组镜头是少年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霓虹间穿行，背着吉他来到了大桥上，一辆车经过，他的身影消失，随后传来了落水声，意思是少年自杀了。 曹吾不喜欢这个结局，他认为，既然少年敢于独自一人闯入陌生的城市，并且一路历经曲折，来到了目的地，他是不缺勇气的，这样窝囊的死去是对他的侮辱。 而章磊却告诉他，在剧本设计时，这场旅行本身就是一场死亡之旅。 少年的灵魂早就已经死在了那个村子里，上路的只不过是他的躯壳。 他偷了家里的钱，从家中离开，代表着他舍弃了家庭和亲情。途中他虽然喜欢流浪乐队的女贝斯手，却没有开口，则代表他舍弃了爱情。 最后的离开，代表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从他踏上旅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死亡了。 章磊是导演，这也是他的作品，旁人无法决定。 但曹吾还是建议设一个开放性的结局，最后结束在少年站在大桥边会更好，最好远处东方的天空亮起些鱼肚白，给观众留一些幻想空间，不要那么冰冷残酷。 不管是不是出于礼貌，章磊还是表示曹吾的建议很不错，自己会考虑一下，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他手上，采纳不采纳曹吾就不知道了。 虽然只有二十几个镜头，但还是拍了四天才拍完。 流浪乐队的戏份虽然少，但对整部片子还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乐乐还是这部戏名义上的女主角，虽然她连一句台词都没有，只有八个镜头。 她代表着美好，代表着主角最后一次燃起生的希望，却又被他亲自扑灭的痛苦。 主演是个十九岁的小伙子，还在华戏念大一。 他长得不好看，甚至还有点丑，但天赋极佳。 曹吾他们过来的时候，他的戏份已经拍了大半了。 或许是还在戏里的缘故，第一次在片场看到他时，曹吾吓了一跳。 他那种孤独的气质，像极了曹吾预想中的少年。 章磊是个很好的导演，因为他就是演员出身，很懂得如何调动演员的情绪，在表演方面给了乐乐很多指导。 负责拍摄这部戏的摄影指导是著名文艺电影导演贾柯的御用摄影师，在他的镜头下，乐乐焕发出了从未有过的美丽。 就连她自己看到拍摄出的画面后，都有些不敢相信。 演戏和拍电影无论是对于曹吾还是乐乐他们，都是很新奇的体验，这次他们玩得还挺开心。 当晚章磊做东，请他们吃了顿饭，为他们送行。 不过看到何旦也赶了过来的时候，曹吾就知道这顿饭一定不简单。 果然，酒足饭饱，章磊便借着酒劲儿，向曹吾提出邀请，请他为电影做配乐了。 曹吾只是略想了下，就答应了。 制作一整部电影的配乐，对他而言也是一次挑战，这不只是拿出一两首那么简单。 配乐是电影与观众之间的桥梁。 就像是恐怖片的核心一大半在恐怖配乐上一样，好的配乐，能够比画面和表演更先触动人心。 曹吾喜欢这个故事，也喜欢章磊他们正在做的事。 他们是一类人，都在做一些自认为有意思的事。</content> 重生之殿堂乐队 第三百六十五章 哥们服了 “兄弟，你这是帮了我大忙了，哥敬你一个！”章磊倒满了一杯酒，端了起来。 他的酒量是出了名的好，曹吾早已从何旦那里有所耳闻，两人前后喝了快有两瓶，曹吾已经有点晕乎了，他却还神清目明。 “说这话就见外了……”曹吾仰头将酒干了，灼辣烧心的蒸气升腾，让他舒了口气。 章磊帮他添满酒，说道：“我想要的是尽量突出一种孤独感，一种和社会脱节，想融入却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魔都对于少年是有象征意义的，就像音乐一样，它并不是个具体的地方，它是虚幻的。在少年的幻想里，魔都是他母亲的故乡，代表着天堂。” “但实际上天堂并不存在，就像他母亲一样，只是个普通的农民，真实的魔都也只是个更大的村子，幻想的破灭和现实的残酷是他绝望的主要原因，配乐里要着重描写这一点……” 曹吾揉着太阳穴，听得头疼。 他看了看章磊身旁听得认真的男主演，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弘毅，老章这是要把你往死里玩儿啊！” 王弘毅的笑容有些怪异，他在揣摩着角色的情绪，这会儿有些乱。 章磊哈哈笑了声：“弘毅的潜力还很大，这角色他是吃进去了，我特期待最后那场戏，他能有什么样的表现。” 曹吾无奈道：“你丫就是个变态，写出这么个拧巴人物来，不是成心给人添堵么？添堵也就算了，连个名字都不给人家。” “哎！对喽！”章磊有些得意的说道：“就是不能有名字，有了名字就局限了。他就是个少年，一个藏在每个人心中的少年，每个人都能从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你们搞文艺的整天琢磨这些，不怕脑袋憋大么？” “脑袋憋大倒无所谓，只要不脱发就行。” “靠！” 曹吾喝了两杯酒，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轮廓。 “这部戏，配乐不能复杂，不然就抢了。” 章磊颇为认同：“没错，我的想法也是以自然声为主。” 曹吾问王弘毅要过他随身带着的剧本，上面已经被他做满了花花绿绿的标记和注脚。 曹吾边翻边说道：“我准备按照主角的情绪走，少年第一次大的情绪波动是从家里跑出来，到上了火车那一段。这里的他还是怀有憧憬的，生活化的场景也很热闹，编曲上面可以丰富一些，体现他欢快，充满期待的心情。” “最大的情绪转折点在他卖吉他那段，那里是他崩溃的重要节点，可以用快板节奏的管弦乐，通过渐强来烘托他逐渐疯狂的内心。” “和流浪乐队分别的那一段，是整个故事的温情点，但底色还是黯淡和绝望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女贝斯手了，这次告别就是最后的永别。” “对了，这里我建议可以加一段用木吉他做主旋律的歌。‘他将女贝斯手偷偷塞给他的两百块钱塞进口中，仿佛那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那两百块钱将带着她的体温，化入他的血肉当中。’老章，你在写这段的时候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真变态！” “哈哈！好意思说我呢？高级动物你都能写得出来，理解不了这？”章磊笑问：“你说加歌，加什么歌？带词儿的吗？” “带，弘毅，借你吉他用用。”曹吾冲王弘毅伸手。 戏里的少年造型就是一直背着那把木吉他，王弘毅为了培养人物感觉，戏外也随时带着把木吉他。 拨了两下琴弦，找了找感觉，曹吾眯起眼睛，简单的和弦从他指间缓缓流淌而出。 “不是你，亲手点燃的，” “那就不能叫做火焰。” “不是你，亲手摸过的，” “那就不能叫做宝石。” 酒桌上聊天的众人安静了下来，看向这边。 章磊有些诧异，因为哪怕让他这个外行听来，这两句歌词也太过直白，太过没有章法，直白到不应该从曹吾的口中唱出来。 长久以来，黑洞乐队的歌为人们称道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歌词。 此前哪怕是最直白的那首《垃圾场》，也有“吃的都是良心，拉得全是思想”这样深刻的歌词，更不用说像《高级动物》那样的神来之笔了。 而且，这曲调也有点……怎么说呢？ 难听，但又不只是难听这么简单。 他搞不清楚，只能继续往下听。 “你呀你，终于出现了，” “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 “这颗心就稀巴烂！” 曹吾半闭着眼睛，加重了扫弦的力道。 “整个世界就整个崩溃！诶~！” 也不知是酒喝太多还是什么原因，曹吾的嗓音有些沙哑，好几个音都在破音的边缘颤抖。 但在座的众人都却都因为这嘶哑的歌声而动容，心悸不已。 尤其是王弘毅，在听到第三句后，他就微张着嘴巴，双目失神，陷入了恍惚。 “不是你，亲手所杀的，” “活下去就毫无意义。” “你呀你！终于出现了。” “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 “这颗心就稀巴烂！” “整个世界就整个崩溃！诶~！” 曹吾扫着琴弦，闭着眼睛，仰头唱着，面上不知是酒气还是情绪翻涌，变得通红。 “嘶！”章磊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歌词有点狠啊！ 一旁的王弘毅忽然闭上眼睛，低下头去，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但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曹吾身上，没人注意到他。 “今生今世要死！” “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章磊忽然捏起了拳头，他听懂了。 回头看去，他发现，身旁的王弘毅已经泣不成声，只能用手捂住眼睛，拼命的压住哭声。 他入戏了。 章磊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孩子，是个天生的演员。 在座的对剧本都很熟悉，故事所要表达的内涵大家也都明白。 因此，对于王弘毅的失态，大家都能够理解，这是少年挥别了爱情，决定踏向终点的时刻。 吉他声停歇，王弘毅的情绪逐渐平复，桌上一片安静。 章磊默默的倒了杯酒，双手端起，冲曹吾认真道：“哥们服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金陵 <content> 曹吾只是做了个腹稿，配乐工作的真正开展，得等章磊把第一版片子剪出来以后了。手机端https:// 看到成片以后，曹吾才能确定章磊的整体思路，再对配乐细节上进行调整，而且这活儿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 牛莉从美国回来了，她和索尼音乐谈了一下黑洞第二张英文专辑的宣发工作，还顺便参加了公告牌音乐奖的颁奖典礼。 公告牌音乐奖，顾名思义就是《公告牌》杂志举办的音乐奖，它也是美国国内最重要的音乐奖项之一。 黑洞获得了最佳新人的提名，但因为获奖希望比较小，加上又要准备演唱会，因此黑洞便没有出席，只是委托牛莉参加了颁奖典礼。 最后结果不出所料，最佳新人被一个芝加哥的黑人说唱歌手拿到了。 不过黑洞乐队并非一无所获，牛莉带回来了个消息，索尼那边表示会协助黑洞乐队在七月份开始评选的mtv音乐录影带大奖中争夺最佳新人和最佳摇滚录影带的奖项。 mtv音乐录影带大奖是和格莱美、全美齐名的美国三大音乐奖项之一，它主要评选过去一年里最受欢迎的mv。 它的评选方式和格莱美不同，后者是由行业成员和学院派进行评选，更考量音乐的艺术性和品质。而mtv录影带则是通过官网投票的方式，参考标准是乐迷们的投票支持力度，更偏向市场和大众化。 对于音乐公司而言，可操作性就比较强了。 当然，这个可操作性并不是指买票刷票，官方对这块管控是很严格的。 可操作性指的是，和搞定格莱美评委那帮学院派和乐评人相比，mtv录影带可以通过投放广告，增加曝光度来引导乐迷关注，相对而言要简单好操作的多。 一句话，砸钱就完事儿了。 具体操作模式还没定下来，牛莉已经把这活儿委托给了孙翔，估计还得往那边飞个三四次才能定下来。 与此同时，黑洞已经奔赴金陵，进行下一站的演唱会了。 金陵是六朝古都，而通常类似金陵这样在古代曾是一国之都的地方，文化和音乐气息总会格外浓郁。 长安是世界四大古都，那里有着最乡土的民谣，可上溯到几千年前。 京城是新华国的首都，那里孕育了华国的摇滚。 金陵从宋代开始，便成为了华国政治文化的中心，但自古以来多灾多难的历史，也赋予了这片热土上生活的人坚强的内心和洒脱的性格。 金陵人热爱生活，喜欢享乐，对于热爱的事物从不吝啬金钱，这边的娱乐场所价格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或是因此，黑洞金陵站演唱会的黄牛票价格，也成了全国十八个城市里炒到最高的。 在公司规划时，对金陵站演唱会选址还开过一次会讨论过。 因为金陵距离魔都和河肥都不算远，而这两座城市也有演唱会，会分流一部分，因此市场部建议将演唱会设在奥体中心体育馆内。 毕竟体育馆内也有一万三千个座位，而体育场有六万三千个座位，如果坐不满，未免有些不划算。 然而，市场部还是低估了金陵民众的热情，金陵站演唱会的门票是十八座城市中卖得最快的。 六万三千张票，十七分钟就全部售罄。 而且就这，还有好多金陵当地的歌迷没有抢到票，在贴吧、官微等平台上抱怨不已。 原来，出了金陵当地的歌迷以外，还有不少外地歌迷并不满足于只看一场演唱会，抢了好几个演唱会的票，准备追场看。 更有甚者还声称要看满十八场演唱会，还晒出了十八张门票来拉仇恨。 这不禁让人感慨，有钱又有时间的人有的是，可惜不是自己。 黑洞乐队的到来，让金陵半座城都陷入了狂欢，但曹吾他们却开心不起来。 有人曝光了他们下榻的酒店，导致有上千名歌迷围在酒店周围，想要见他们一面。 有人举着海报和印着他们名字的灯板，有人在停车场用蜡烛摆出了乐乐的名字，用大喇叭向她表白，还有人用手电筒和激光笔照着酒店窗户，想找出黑洞的房间。 这还不算什么，最早得知消息的歌迷还订了酒店的房间，若不是酒店工作人员阻止，他们都要去挨个敲房间门去了。 酒店没办法，只好报警，请警察来将歌迷们疏散了。 这是次严重的安全问题，牛莉打电话来狠狠训了张嵘一顿。 前些年还好，近几年饭圈文化四处扩张，已经对摇滚圈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各个公司和艺人们也在适应，毕竟粉丝经济带来的利润颇丰，大家都乐享其成。 但随之而来的私生饭问题也足够让大家头疼的了。 这次得亏是警察来得及时，才没有造成进一步的问题，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影响了后面的演唱会，那公司损失就大了。 消息肯定是从酒店这边泄露的，但没有证据。 张嵘只能让市场部重新联系之后十几座城市的住宿酒店，最好是能把酒店包下来。多花点钱无所谓，只要能保证安全就行。 经过这么一打扰，曹吾他们也没了出去转转的心情，早早睡下，等候明天彩排了。 不过这类恶劣行为只是少部分，大部分歌迷都是比较理智客观的。 第二天彩排的时候，有粉丝专程为曹吾几人送来了当地特色的鸭油烧饼，梅花糕，臭干等小吃，很是贴心。 未来几天，金陵当地都是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 只是上一场雨过后，江南地区的气候愈发炎热了起来，走在大街上，就像是行走在蒸笼里，没几步衣服就湿了。 体育场是露天场地，藏风聚气，更是闷热。 黑洞乐队以现场著称，如果还像前两场一样又蹦又跳，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中暑了。 为此，星海这边联系奥体中心工作人员准备了一系列舞台降温措施。 施工方按照要求，在舞台上方接了几个水管和雾化喷头。在演出的时候，可以从上方喷洒冰水雾，为舞台降温。</content> 重生之殿堂乐队 第三百六十七章 史诗级SOLO！ 碗状的奥体中心在夏日的闷热空气中伫立，每当气流涌过，就会形成一股湍流，将其中燥热的空气卷起带走，为快要燃烧起来的现场降低一两度气温。 咚呲哒呲！ 咚呲哒呲！ 最简单的节奏却有着最煽动的魅力。 “heyyeah！” “嘿！耶！” “areyouready！” “准备好了吗！” 随着曹吾伸出的手指指向，观众席上的歌迷们兴奋跃起，振臂欢呼！ 用力扫下，节奏继续！ “webeagoodtietothejungle》或《entersandman》这样比较快的鼓，他都能处理得极为到位，干干净净。 所以，巴图在圈里还有个“人肉节拍器”的外号。 卢青松抱着电吉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拨片，迅速拨动，吉他声飞扬。 这首歌不需要键盘，他就担任了主音吉他，将曹吾解放了出来。 因此，曹吾才能拎着话筒架，在舞台前搞事。 “youheartheguitarsound！” “你听到我的吉他声！” “playin'niceandloud！” “清亮刺耳的吉他声！” “rockyoutoyourknees！” “收割你的膝盖！” “gonnamakeyourdestiny！” “摇滚你的命运！” 曹吾右手抓着话筒架，左手将麦克风扯在嘴旁，一颠一颠的在舞台边缘踱步。 舞台下方的栏杆外，是一片激动的歌迷，向他伸出手来，拼命的尖叫着。 “inrockwetrust！” “要么摇滚！” 曹吾用力一挥，话筒架伸出舞台边缘，送到歌迷面前。 “it'srockorbust！” “要么爆发！” 歌迷们齐唱！ “inrockwetrust！” “要么摇滚！” 曹吾无声高唱！ “it'srockorbust！” “要么爆发！” 观众席上竖起一片山羊角手臂之林！ 舞台上的曹吾、巴图满头大汗，舞台前的歌迷们也早已汗流浃背，但没有人想要休息！ 热情仍在燃烧！ 撩起t恤擦了擦汗，激起一片尖叫，曹吾伸出右手，放在耳边，大声问道：“你们还要不要？” “要！” “还要不要！” 他从地上拿起木吉他，挂好背带。 “要！” 呼声如潮！ “还要不要？”他举起双手，指向所有观众！ “要！” 扫弦！ 嗡！嗡！嗡！ 贝斯加入！ 巴图脚下重踩！ 电吉他失真！ 曹吾一扯琴颈，高声唱道。 “youneedcoolin'，baby！” “放轻松，宝贝！” “i'mnotfoolin'！” “我不是开玩笑！” “i'mgonnasendyabacktoschoolin'！” “我要把你重新送回学校！” “waydowninside，a-honey，youneedit！” “亲爱的，在心底，你需要它！” 全场合唱！ 观众席上，并不只有华国的观众，角落里还有些和朋友一起来的老黑兴奋得连蹦带跳。 “我滴妈！个代笔歌好听的一批啊！” 舞台上，曹吾冲后方比了个手势，舞台顶端的雾化喷头开始工作，大片水雾喷洒飘散。 沁人心脾的冰凉水珠落在舞台和前排观众的身上，驱散了炎热，心情为之一振，所有人瞬间更嗨了！ 灯光的照射下，水雾中反射出一道彩虹，笼罩在了舞台之上。 音乐一停，曹吾回身指向巴图：“鼓solo！” 巴图高举双手，十指灵活，鼓槌在其间翻飞，交替落下，打出一串花哨的节奏。 “贝斯solo!” 勾击抹挑，食指和中指交替拨动，大拇指敲打在琴弦上，左手灵活的按着品位，solo时的乐乐就是名副其实的贝斯女王！ “吉他solo!” 拨片轻点，卢青松微微垂着脑袋，长发遮挡住了半张脸，琴声清冽。 曹吾燃起了斗志，抱起木吉他，来到他面前，瞅准节奏，高把位推弦融入，琴声飘然而起。 卢青松爬了个格子，将琴声上升了一个八度，曹吾紧随其上。 巴图鼓点加入，乐乐贝斯根音跟上。 两人琴声交替，但都附在巴图的节奏之上，没有丝毫混乱。 舞台前本身就在玩音乐的歌迷们都要疯了，他们没想到能看到一次史诗级的现场solo！ 两把吉他，一电一木，都在争夺着主音，花哨的泛音此起彼伏，却在同时兼顾着彼此的节奏。 巴图晃着脑袋，哈哈大笑着，手下节奏不变，稳稳托着两把吉他。 噔！噔！噔！噔！ 乐乐越来越重的根音加入！舞台下的观众已然无法抑制心情，抓住栏杆，随着节奏晃起了脑袋！ “唔~~！”曹吾的五指已经带起了一片幻影，口中呼啸，皱着眉头，霸道的将节奏慢慢拉了回来！ “wannawholelottalove！” “无穷无尽的爱！” 歌迷们在甩头！ “wannawholelottalove！” “无穷无尽的爱！” 吉他越弹越快，忽然，在一个瞬间，曹吾和卢青松齐齐停了手，舞台上只剩下巴图宛如节拍器的鼓声。 咚呲！咚呲！咚呲！咚呲！咚呲！咚呲！ 巴图轻点着脑袋，手下鼓声如同合成器编排出一般干净利落。 咚咚！ 他忽然敲动了身侧当做打击乐器的非洲鼓，鼓点中骤然多出了两声不同的音色，但整体节奏却一点都没乱。 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骤然加快！鼓槌急落！如同机关枪一般扫射，但很快又恢复了稳定，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节奏依然稳定！ 现场玩鼓的歌迷都快爽翻了，巴图这几首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单这一段，就够很多鼓手练两三年的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大型许愿现场 咚！咚！ 两声重重的底鼓声响起！ 十指翻飞，一连串高亢的音色流淌，曹吾踩下效果器，拾音器将木吉他音色采集，经由效果器调整失真，顺滑无比的融入到节奏中，现场歌迷瞬间全嗨了！ 水雾凝结，混着汗水滴落在鼓皮上，再被鼓槌敲起，震成水花，巴图彻底玩嗨了！ 咚！咚！！咚！！！咚！！！！咚！！！！！ 爆炸般的鼓声越来越猛烈！ 忽然！鼓声一停！ 咚！咚！ 巴图猛踩两下底鼓！曹吾随后一段炫目的吉他直冲云霄！ 咚！咚！ 又是两下底鼓！舞台下的歌迷们随之猛甩两下脑袋！ “you'vebeencoolin'，” “你不断冷静喘息，” “baby，i'vebeendroolin'，” “宝贝，我不断的垂涎痴迷，” “allthegoodtimes，” “所有那些欢乐时光，” “baby，i'vebee*****usin'。” “宝贝，我精疲力尽。” 疯了！ 全都疯了！ 舞台周围一圈栏杆外，彻底成了最嗨的夜场！ 抢占了最前方有利地形的是最狂热的歌迷，他们正攀着栏杆，整齐的前后摇晃着身子，疯了一般的甩着脑袋！ 理智？思想？ 今晚什么都不想，我只想嗨到天亮！ “wannawholelottalove！” “想要无穷无尽的爱！” “wannawholelottalove！” “想要无穷无尽的爱！” 卢青松的电吉他发出蜂鸣般的尖啸，蛰着每个人的神经。 曹吾兴之所至，直接将吉他摘了下来，跳下舞台，向歌迷跑去。 歌迷们见状，纷纷伸出手来，呼喊着他的名字，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看准脖子上挂着个拨片的赤膊小伙，曹吾把吉他送给了他。 拿到吉他的赤膊小伙兴奋得大吼着，挥舞着吉他，像是赢了场胜仗一般。 “ikeepa-coolin'，baby！” “我也需要保持冷静，宝贝！” “ikeepa-coolin'，baby！” “我也需要保持冷静，宝贝！” 曹吾没有了吉他，但却像是解开了封印一般，拉着话筒架在舞台上滑行，随意的扭动着身躯，颠着脚尖，跳着怪异却协调的舞蹈。 前排的女孩们激动得捂着脸，大声尖叫着，恨不得扑到台上去！ “ikeepa-coolin'，baby！” “我也需要保持冷静，宝贝！” “ikeepa-coolin'，baby！” “我也需要保持冷静，宝贝！” 曹吾唰地张开双臂，仰起脑袋，胸膛起伏，任由水雾喷洒在身上。 巴图也垂下手臂，鼓槌耷拉着，大口喘息。 一场四五个小时的演唱会，体力不佳的人是很难坚持下来的，两场演唱会下来，巴图已经瘦了四斤了。 欢呼声和尖叫声萦绕，曹吾仰头享受着这一刻，全世界的光仿佛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黑洞！” “黑洞！” 所有人都在呼喊他们的名字。 “你们热不热？”曹吾拿着话筒，擦了把汗，笑道：“我都快热死了。” “你下来！” 歌迷们笑着喊。 “你们上来？”曹吾挑衅的勾了勾手。 歌迷们登时便晃起了围栏，曹吾赶忙告饶：“我错了，别闹，安全第一。” 哈哈笑着，歌迷们不再起哄。 曹吾回头看了看乐乐他们，笑道：“休息一会儿，咱们聊聊天，好不好？” “好！”歌迷们热情高涨，纷纷看向拿着话筒分散走向观众席的工作人员。 “这样，因为人太多，时间有限，我们四个人，每人选五个座位号，座位上的观众可以向我们提个问题，或是点首歌，许个小愿望之类的，只要不太过分，我们都会满足大家。好不好？” 歌迷们自然同意。 乐乐先点，她念了个座位号后，站起来的是个戴眼镜的女孩。 “乐乐姐好，曹哥你们好，我是黑洞的老粉了！”女孩颇为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从你们发《倔强》就开始听了。” “哇！那是够久的了。”乐乐笑道：“我们发的第一首歌就是《倔强》。” “嗯！”女孩拼命点头：“我跟你们是一届的。” “同一届吗？”乐乐惊讶问道：“那你已经参加工作了吧？” “对，就在金陵。”女孩指了指脚下。 “恭喜！”乐乐轻轻鼓了鼓掌，问道：“那你今天有什么愿望吗？” “买房！” “要盏阿拉丁神灯！” 她身旁的损友大呼小叫着给她出馊主意。 女孩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想抱一下曹吾。不知道可不可以……对不起！” “哇！”现场观众沸腾了！ “哇哦~！”乐乐也跟着起哄，促狭的看向曹吾。后者一脸无奈，想说些什么，却被歌迷们的尖叫声堵了回去。 他砸吧了下嘴巴：“方绿筱看着呢……” “你大方点儿！”乐乐走过来踢了他一脚。 屁股一拧，躲了过去，曹吾招手喊道：“来吧！” “呀！”歌迷们全化身柠檬精，尖叫起来。 工作人员领着激动的女孩往台上走去，摄影机全程锁定，很多女歌迷都羡慕的盯着她，恨不得跳过去换成自己。 “吼！吼！吼！吼” 最前排的围栏旁，蔫坏的男歌迷们让开了一条通道，勾肩搭背着又蹦又跳。 女孩低着头，捂着嘴巴跟着工作人员进了围栏，来到了舞台上。 “抱一个！抱一个！” 歌迷们起哄大喊。 曹吾大方的张开双臂，女孩红着脸上前来，和他抱了一下。 “哈哈！”观众们兴奋不已。 只是轻轻抱了一下，女孩就像是喝醉酒一般，脸红到了脖子跟，下台的时候都有些晕乎了。 紧接着，乐乐又点了几个座位号。 有要专辑的，有想合影的，有想请黑洞四人为自己在国外留学的哥哥录视频加油鼓劲的，现场气氛欢乐无比。 很快，轮到曹吾点名了。 他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然后大声念道：“第五十二排，第二十号座位！” 镜头移动了过去，起身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腼腆男孩。 他戴着副近视镜，接过话筒，说了句“你们好”，然后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曹吾也忍俊不禁，咳嗽了下，才问道：“那个，请问贵姓啊？” “免贵姓刘。” “刘先生你好。”曹吾眨了眨眼睛，故意问道：“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我是和我女朋友一起来的。”男孩拉起了身旁的女朋友。 “哇！祝你们幸福。”曹吾问：“请问你今天有什么愿望吗？” “我想点一首歌，名字是《给你们》。”男孩紧跟着说道：“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对我女朋友说几句话。” 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个红色小盒子，转过身去，单膝跪下，向身旁惊讶得捂住了嘴巴的女孩说道：“赵丹，那啥，我们在一起已经六年了，我想说……” 话都没说完，女孩忽然说了句什么，笑着伸出了手。 话筒没有收到音，但从口型能分辨出，她说的是我愿意。 男孩帮她戴上戒指，起身将她拥入怀中。 观众们很给面子的鼓掌欢呼起来，舞台上，曹吾几人也第一次在演唱会上唱起了这首歌。 “他将是你的新郎，” …… 第三百六十九章 百人团 合肥，武汉，郑州，济南，石家庄，天津…… 一个半月，黑洞乐队跑遍了小半个华国，演唱会场场爆满。 这两个月来，每周都有人在网上吐槽，因为黑洞乐队的演唱会，导致自己住酒店都订不到房间。 不过演唱会所在城市的餐饮住宿行业的从业者可是相当开心，就连场馆外推着小车卖煎饼小吃的大姐们都赚得眉开眼笑，感慨为什么不多开两天演唱会。 当地有商业头脑的学生们，还会批发一些黑洞乐队的周边，比如发光手环，徽章项链之类的饰品在场馆外售卖。更有甚者，还弄来了t恤打印机，在批发的白色t恤上打印图案，生意相当不错。 卖得最多的是荧光棒，但生意却最不好。 因为黑洞乐队的歌迷们在看演唱会之前，都会在贴吧和群里交流，很多老鸟也会给菜鸟普及注意事项，其中一条就是不能买场馆外的荧光棒。 场馆外卖的多半是盗版荧光棒，正版荧光棒只有进入场馆内才能买，那里面有信号接收器，可以跟随场控统一变换颜色，盗版的则只能自己变换。 古都长安，黑洞乐队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这两个月来，黑洞乐队的演唱会就是国内娱乐的核心，这并不是由他们决定的，而是由大众决定的。 网络上，关于黑洞乐队的新闻推送，点击率就是最高的，网编们自然会主动追逐黑洞的新闻消息。 传统媒体端，关于黑洞乐队的消息也屡见不鲜，黑洞乐队所到之处，到处都有记者追随。 但是，演唱会场馆内部媒体是不允许进入的，而黑洞乐队也只会在演唱会结束后，才会接受采访，记者们也只能守在场馆外，希望能碰碰运气，搞到点新闻。 演唱会即将开始，忽然，有眼尖的记者看到了一个背着包往检票口走的身影有些眼熟，便跟上去看了看，却发现是当红男演员胡哥。 “胡哥，你是在长安拍戏吗？” 发现了身后跟着的记者，胡哥却怪叫着快走几步，一边挡着脸一边告饶：“不要采访我，我要迟到了！” 他搞怪的样子把记者也逗乐了，跟着他来到检票口，记者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往场馆内走去。 长安站的演唱会同样也放在了省内最大的露天体育场，可以容纳四万人。 但是，从上一站结束后，黑洞就直接来到了长安，花了四天时间彩排。 因为这一站的演唱会上，有个不同于以往的设计。 提前进场的观众已经看到了现场的布置，早已兴奋难耐。 六边形的舞台周围，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乐器，但并不都是交响乐团的乐器。 舞台正东面，有五十把电吉他，整齐的排列成五个纵行，靠在架子上。 正南面则是五十把贝斯。 合成器和鼓占据了西北两个方向，当五十套架子鼓摆开的时候，那个阵势已经足够慑人的了。 早在长安站演唱会筹办之初，长安市音协的人就找到了星海文化。 他们表示，可以借长安最好的管弦乐团来为黑洞乐队配乐，但黑洞也得配合他们，为长安市音乐教育事业做大力宣传。 为此，他们想出了大众配乐团的点子，他们提出，可以提前办一个选拔赛，选出全市最好的五十个吉他手，五十个贝斯手，五十个键盘手和五十个鼓手，搞个百人摇滚演唱会。 得知了这一消息，曹吾他们也很兴奋，几百号人一起玩摇滚，他们还从没尝试过。 所以，他们提前几天来到了长安，和已经选拔出的两百名乐手一起尝试了一下，还挺好玩。 当然，这两百名乐手绝大多数都是从黑洞乐队的粉丝中选拔的。毕竟在圈子里混得久了，有些名气的音乐人多少都有些脾气，不大可能会来这样玩。 两百名乐手，水平有高有低，相互之间的配合默契度也要从零开始，所以，一开始的彩排效果并不好。 后来，大家开会讨论了一下，才发现，从一开始大家就搞错了方向。 曹吾他们想要将百人团当做一个整体，和乐队进行配合演出。但即便是几个人的乐队都会出错，更何况是几百个临时凑到一起的乐手团体呢？ 从彩排开始，就错误频频，甚至一度进行不下去。 黑洞憋屈的同时百人团也很郁闷。 演出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人出错都会影响全局，当几个人出错的时候，那就全部乱套了。 在演出前两天，大家坐下来开会讨论后，一致决定还是让百人团做背景垫乐，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出百人团的气势来。 黑洞挑选出了几首歌来，和百人团一同排练，黑洞的声音做主声，百人团的音量放低做背景，最终的效果果然很不错。 百人团选拔的消息早在演唱会开始前就已经在整个长安火爆了起来，但凡是玩音乐的都听说或参与过这个选拔。 而普通歌迷观众也对这场演唱会充满了期待，不知道这样声势浩大的前期准备，究竟会呈现出怎样的表演来。 百人团比黑洞乐队更早出场，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t恤，来到了各自的乐器前，顿时引起了全场的欢呼和尖叫。 每个乐手都昂首挺胸，十分激动，不仅仅是因为第一次在几万名观众的注视下表演，还因为观众席上有他们的亲朋好友，他们可不想在这些人面前丢脸。 上百人的齐奏，技巧就已经沦为末节，整齐才是第一要素。 鼓点节奏是最重要的基石，只有鼓打准了，整个演出才会稳当。 大屏幕亮起，播放起了黑洞演唱会的宣传片。 这个宣传片已经在本地媒体上循环播放了将近一个月了，大家早已耳熟能详。 宣传片过后，是黑洞乐队前几场演唱会的精彩剪辑。 画面中，曹吾用慢动作挥舞的拳头，巴图鼓槌下激荡溅起的晶莹水珠，乐乐随动作飘荡的马尾，青松在灯光下扬起的指尖，配合着激动人心的背景音乐，无一不让现场观众们热血澎湃。 视频结束，大屏幕黑暗，但只是一瞬，隆隆的鼓声便如闷雷一般从天际滚来，那是五十名鼓手滚奏的声音！ 第三百七十章 半个长安人 鼓槌与军鼓的迅速碰撞，如同万马奔腾，经由场馆内的音响设备，回荡在观众的耳畔。 紧跟着，舞台中央升起了一个圆形的升降舞台，巴图坐在舞台上，随着舞台的升起，一波渐强鼓点，直接将一片电吉他和贝斯拉了起来！ 乐乐和卢青松站在吉他和贝斯组的前端，稳稳的带着他们。 《国际歌》前奏宣告着演唱会的开始，等候许久的歌迷们欢呼一声，便齐齐站起，挥舞起手中的小旗子。 然而，和京城站不同的是，长安站这边的旗帜颜色，都是黑色。 长安作为华夏民族重要的发祥地，早在百万年前，就有蓝田古人类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 而华夏第一个一统中原的朝代大秦就定都在此。 黑为玄，代表着帝王尊严和皇室威仪，在大秦更是如此。 因此，自诩为赳赳老秦的长安人，向来对黑色格外偏爱，或许正是因此，他们才对黑洞乐队格外热爱几分。 全场四万个座位，没有一个人坐着，所有人都冲舞台上欢呼，毫不吝啬的为乐手们送上掌声。 看到了吗？那都是我们长安的好伙计！ 舞台最前排，早有从歌迷中自告奋勇选拔出的西北大汉，举起了数米高的旗杆，左右挥舞着。 旗杆上挂着的是巨大的玄色旗，用厚重黑亮的布料制作，加上旗杆足有几十斤重。但拿在那十几位大汉手中却轻若无物，愣怂就是个甩！ 旗子在空中猎猎作响，如同千百年前在战场上伫立的铁甲军旗。 只不过今日长安人唱的不再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而是“从来就没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四万面旗帜挥舞！ 忽然，舞台侧方，一个身影大步跑了出来，那是曹吾。 他举着一柄旗杆，上方悬挂着一面鲜红的旗帜！ 他大步奔跑着，旗子被他高举在空中，迎风展开。 “啊！”歌迷们的尖叫声瞬间压过了歌声！ 音乐未停。 曹吾在舞台下，沿着围栏大步奔跑着，围在围栏旁的歌迷们纷纷向他伸出手来，尽管只能碰触到他跑过带起的微风，也足够他们兴奋的了。 观众席上，随着曹吾的跑过，大家纷纷放下了小黑旗，举起了另一只手上的小红旗。 等到曹吾沿着围栏跑完一圈，观众席上已经成为了一片鲜红的海洋。 大步跑上舞台，曹吾喘息着来到话筒前，随着音乐大声唱道。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直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全场再次陷入合唱！ 五十位吉他手弹奏着整齐的旋律，曹吾后退了两步，再次将旗帜举过头顶，左右挥舞着。 混在前排的胡哥也举着一面旗子，挥舞高歌。 他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他还是忍不住将理智放到了一边。 黑洞乐队不愧为最好的摇滚乐队，目前国内没有任何一支乐队，能拥有黑洞这样强大的现场！ “长安的朋友们！你们好吗！” 曹吾抽出话筒，大声问道。 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和尖叫声，还夹杂着响亮的口哨声。 乐乐和青松也回到了台上。 “这是第二次来长安开演唱会了。”曹吾笑道：“上一次来的时候，我们还在上学，时间过得真快。” 工作人员将吉他送了上来，帮他挂好，他一边试了试音，一边闲聊：“镜头请给到我们的乐手席，首先感谢长安交响乐团的老师们，为我们这次演唱会做配乐工作，感谢！” “然后，欢迎咱们长安的乐手伙计们！他们是这次长安站百人乐手团脱颖而出的选手，也是咱们长安最好的乐手们。” 观众席上一片欢呼。 “我们从来没和这么多朋友一起玩音乐，周一我们就到了长安，这些天一直在彩排，真的很好玩。”曹吾笑道：“我们在网上弄了个投票，可以选演唱会上最让你们期待的一首歌，长安站的那首是……” 他故意停顿了下，观众们便替他喊出了歌名：“长安长安！” 板胡和月琴的旋律响起，舞台后方灯光打亮，华阴老腔的几位老先生穿着新崭崭的布褂子，喜气洋洋的演奏着。 “他大舅哎！” 喜民叔一嗓子吼得全场叫好。 每一位西北汉子，儿时总会或多或少的有些秦腔的记忆，或许小的时候对那些扯着嗓子吼的戏曲厌烦无比，但上了岁数，却怎么听怎么好听。 曹吾轻轻拨着琴弦，为乐曲蒙上了一层温柔的情绪。 待老腔班子的垫乐落下，他淡然开口。 “生命没有了，灵魂他还在，” “灵魂渐远去，我歌声依然，” “一路西行一路唱，” “唱尽了心中的悲凉，” 曹吾垂下头去，乐乐接着唱道。 “我生来忧伤，” “但你让我坚强，” “长安！长安~！” 副歌这句“长安”标志性的转音，现场有无数观众应和。 黑洞乐队上一次演唱会，创造了城市主题歌的名词，《晚安，京城》、《长安长安》、《兰州兰州》等歌已经成为了几座城市的代表性文化名片。 后来有很多城市也请人写了自己的城市主题歌，但总体看下来，都没有黑洞写的这几首传唱度高。而这其中，又以《长安长安》的流传度最为广泛。 长安市的年轻后生，就算不会唱，至少也都听过这首歌，在外省打工的乡党想家聚餐的时候，多半会去ktv勾肩搭背嚎一首《长安长安》作为聚会结束，不然就不痛快。 这首歌在长安人的心中，已经成为了家乡的一枚符号。 自己唱是一种感觉，和原唱一起唱一首《长安长安》，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演唱会才一开始，就进入了**，对于黑洞乐队这一场演唱会，长安歌迷们等得太久了。 长安人乃至全省的人对黑洞乐队都是有感情的，不光是因为他们写了一首关于长安的歌，更是因为曹吾将这里原生态的华阴老腔推广了出去，还出资在当地修建了华阴老腔博物馆，这都是实打实的好事。 所以，在很多长安人都将曹吾当成了半个长安人，把黑洞乐队当做了自己家乡的乐队，格外亲切。 第三百七十一章 盛世就在当下！ “掌声欢迎咱们的华阴老腔班子！”曹吾向后伸手，让镜头给到舞台中央的老腔班子特写。 自从上过《最强新乐队》之后，华阴老腔班子的日子不同以往，尤其是和费明娜一起登上了当年的春晚后，知名度更是迅速攀升，但喜民叔他们却很少接商演。 一来是因为他们岁数大了，身体上受不了四处奔波的劳顿，另一方面，他们目前的精力也主要放在培养下一代上面。 人们喜欢将艺术和商业对立起来，但艺术的生长是需要土壤的，商业就是艺术的土壤。 华阴老腔一度面临着传承断档，将要失传的严峻现实，并不是他们的孩子不喜欢老腔，人总是要生活的。 手艺赚不到钱，手艺人就得饿死，手艺自然就会失传。 古往今来，能吃饱喝足的行当，才能助养新生血液。 通过《最强新乐队》和春晚，华阴老腔焕发了新生，喜民叔他们也开始收学生了，虽然不是太多，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因此，对于帮助他们极大的曹吾，他们也十分感恩，在曹吾邀请他们来参加演唱会的时候，他们也一口答应了下来，而且一分钱演出费都不要。 观众们向他们送上了热烈的掌声，喜民叔等人笑呵呵的举起双手挥动，和大家打着招呼。 “你们听够了吗？”曹吾忽然举起手来大声问。 “没有！” “喜民叔？”曹吾回头看向张喜民，后者一举月琴，大吼：“伙计！抄家伙！” “哎！” 老腔艺人们齐齐一跺脚！ 张喜民霸气一指。 “八百里秦川！” “嗨！” “千万里江山！” “嗨！” “乡情唱不尽！” “嗨！” “故事说不完！” “嗨！” “扯开了嗓子！” “嗨！” “华阴老腔要一声喊！” 随着喜民叔一声令下，月琴、板胡、大锣、马锣、引锣、战鼓、惊木、干鼓、梆子、钟铃齐上阵！ 乐手席上五十名鼓手齐踩底鼓！ 八百里秦川巨人的心脏在重重跳动！ “华阴老腔要一声喊呐！” 曹吾站在话筒前，身躯笔直，嗓音高亢直冲云霄！ 五十名吉他手的琴声汇聚在了一起，哪怕降低了音量，那种汹涌的气势也直接让所有观众闭住了气！ “喊得那巨灵劈华山呐！” 同样五十名的根音战士在乐乐的带领下，纷纷化身为工地大手子，狠狠拨动着通了电的钢筋，直震得人太阳穴都在突突得跳！ “喊得那老龙出秦川呐！” 曹吾脖子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仿佛全身力量都化为了这一声呐喊！ 他唱的这是费明娜和老腔班子上春晚的那一版，当时的编曲也是他远程指导做的。 他没有降key，完全是以男声来唱女声key，但气势却霸道了一百倍！ 观众席上，无数人都被这一嗓子唱得爽到飞了天！ 这才是根生在黄土高原上的摇滚，真他娘的够劲儿！ “喊得那黄河拐了弯呐！” 曹吾张开双手，今天他的状态奇佳，嗓子直接打开了，唱得极为过瘾。 观众们听得更是过瘾，音乐一半以上的魅力都在现场，从电视上听到的效果远不及现场通过顶尖的音响设备听到的来得震撼。 “周秦汉！几千年！” “咱面朝黄土背朝天！” “梦里面黄河清见底呀！” “通天的大道咱走长安！” 并不只有长安人才懂得这歌里的力量，但长安人对这力量的感受却一定是最深的。 尤其是喜民叔用纯正的老腔唱起“圪梁梁，土塬塬，不怕汗珠子摔八瓣”时，不少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只有生活在这片黄土地上的人，才懂得先辈们在土里刨食儿的辛苦。 西北汉子砍了头，腔子里的血也要烫三分，那是几千年来未曾断绝过的生命力！ 喜民叔等人退场后，掌声仍持续了三分钟，这掌声不是给黑洞的，而是对这片土地上生长的人们的尊敬。 黑洞乐队与长安有着不解之缘，他们真正开始走红，就是从一首与长安这个名字由来相关的朝代的歌开始的。 当悠悠驼铃响起时，观众席上忽然出现了一片被举起的方牌，它们共同组成了一幅画面。 血色残阳下的沙漠中，远处的沙丘顶端，一个驼队在前行，那是黑洞第一张专辑《新人生路上的摇滚》的封面。 与此同时，大气磅礴的电吉他混着汹涌的定音鼓和大锣，直接占据了全场！ 两百人的乐手团和长安最顶尖的交响乐团拂去了历史的风沙，将观众们瞬间带回了盛世大唐！ 曹吾慵懒开口。 “菊花古剑，和酒！” “被咖啡泡入喧嚣的庭院！” “异族在日坛膜拜古人月亮，” “开元盛世令人神往！” 他忽地抬手一指！ 所有观众随之高呼：“风！” “吹不散长恨！” “花！” “染不透乡愁！” “雪！” “印不出山河！” “月！” “圆不了古梦！”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 “今宵酒醒无梦！”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梦里回到唐朝！” 曹吾用力压下摇把，吉他的尖叫声随着他的歌声一同高亢！ 五十把节奏吉他为他铺垫出史上最强悍的节奏！ 乐手团每个人都佩戴了耳麦，此刻，他们所有人都成为了主唱，合唱声震彻整座场馆！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男耕女织丝路繁忙！”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纸香墨飞词赋满江！”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豪杰英气大千锦亮！” 现场所有的观众都是黑洞的和声团！ 玄色旗再次飘扬！ 忽然，乐器一停，副舞台的灯光亮起，秦腔四大名旦之一的马兰鱼老师一身青衣打扮，漫步出场。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 “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巴图的渐强鼓点和交响乐团的定音鼓再次出现！ 曹吾将琴颈一撸到顶，高亢华丽的solo出现！ 紧跟着，是两百位乐手组成的合唱团，高声唱响！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 “今宵酒醒无梦！”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梦里回到唐朝！” 四万人的合唱，飘荡在长安市上空。 夜色下，长安市灯火辉煌，霓虹万千。 无数人们穿行其中，车辆依旧繁忙，高速灯光一直延续到远方。 唐朝只需梦回，盛世就在当下！ 第三百七十二章 广告代言 快跑几步，抱着篮球跳上蹦床，高高弹起，曹吾将手中篮球扣入篮筐中，落地站稳，看向导演。 “非常好！”导演比了个大拇指，笑道：“咱们再来一条，保个底，好吧？” “行。”曹吾接过工作人员传过来的篮球，往中场线走去。 长安站的演唱会结束了，但在他们的日程安排中，还得在这里呆两天，拍摄一个广告片。 可口可乐公司花费4000万和黑洞签订了一年的代言合同，曹吾他们成为了可口可乐旗下品牌，雪碧饮料的形象代言人。 为他们拍摄广告片的导演名叫张浩，摄影师出身，上过京城电影学院导演系进修班，虽然履历不高，但能力很强，性格也好，很会来事儿，所以在圈里人缘还挺好。 这个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真小，见面吃饭聊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和章磊也是好朋友。 不过，就性格而言，他和章磊却完全不是一类人。 章磊是典型的学院派，电影世家，父亲就是做导演的，他自己也考进了电影学院，成了个导演。 从小耳濡目染，接触了大量的国内外经典艺术作品，章磊多少有点精神洁癖。他私底下人是挺温和的，性格也仗义，可一旦涉及到作品，他就成了头倔驴，听不进劝。最多嘴上应付一下，但实际拍起来，还是他自己那一套。 但张浩不同，他是野路子出身，身上江湖气息很浓，很会来事儿。他的目的也很明确，他进这行就是为赚钱，所以，什么片子挣钱他就拍什么。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他的确很有天分，还有个短片拿过京城电影节的奖。但拿奖并不是他的主要追求，他要的是赚钱。 世事奇妙，按理说，这两个性格脾气秉性截然不同的人，应该是成不了朋友的，但他们却偏偏成了朋友，关系还不错。 都是朋友，加上张浩也是个好相处的，拍摄过程还是挺开心的。 他为曹吾设计的形象是篮球运动员，乐乐是跳水运动员，卢青松是滑板运动员，巴图是撸串运动员……好吧，其实就是个在大夏天喜欢撸串的普通人。 广告片的拍摄和影视剧拍摄是完全不同的，表演也是很不一样的。它需要演员将情绪表现到极致，简单来说就是浮夸，能多浮夸就多浮夸。 因为黑洞档期比较紧，外景拍摄不太现实，公司就租了个摄影棚，全程在棚内拍摄，然后再补后期，这样比较快。 “随心所欲！做回自己！雪碧！清凉一夏！” 曹吾四人各举着一瓶道具雪碧，冲着镜头大声念出广告台词。 “cut！过了！”张浩喊了声，曹吾几人登时泄了劲儿，赶忙从灯板下跑了出来。 为了追求明亮的面光，必须用几块反光板和灯板对准演员猛照，这样的天气下，被一圈高瓦数灯泡包围，简直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烤，巴图感觉自己都快要中暑了。 害怕感冒，不敢喝冰水，不敢吹空调，曹吾几人只能坐下来，让助理用扇子扇风降温。 小郭在带新人，名叫霍猛。 虽然是新人，但也不是外人，他是王丽娟的表弟，在常州读本科，今年大四。 他来接小郭的班，曹吾还是放心的。 霍猛学的是市场营销专业，算是能挨着点边，而且小伙子很机灵，有眼色，上手很快。 “太热了。”曹吾擦了擦汗，将湿透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摇头叹道：“总算拍完了。” 小郭一边扇着风，点了点头道：“早知道这么早能拍完，其实可以订票赶到银川去的。” “是啊！”曹吾从桌上拿了瓶冰镇矿泉水，也不喝，只是捏在手里，在身上滚来滚去降温：“不过也好，这些天天天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好好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小郭问：“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安排？” “吃什么……我问问看。”曹吾想了想，冲乐乐他们问道：“哥几个，晚上一起出去转转还是在酒店休息啊？” 青松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去了，弄弄歌，今天早点睡。” “我也是。”乐乐瘫在椅子上，撩着头发散热，羡慕的冲曹吾道：“光头就是方便，真凉快！” “你也剃一个呗？多rocker？”曹吾打趣道。 “就是！”乐乐一拍扶手：“我回去找田姐给我剪头发去！” “怎么？你真要剃光头啊？”曹吾挑了挑眉毛。 “我疯了？”乐乐把头发抓起来，比了一下，道：“剪个短发，到耳根就好。” 曹吾来了兴趣，笑道：“要不直接来个板寸，多有反差感？” “那跟光头有区别么？” …… 闲扯了一会儿，张浩那边也忙活完了，过来跟曹吾他们打招呼。 曹吾没开口，他倒是先开口说要请曹吾几人吃个饭。 青松和乐乐要早点回去休息，曹吾和巴图闲着没事儿，就应了他的约。 张浩对长安挺熟，他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入行前在这里做过两年设计，也算是半个本地人了。 他选的地方在湘子庙街，餐厅和黑洞很有缘分，叫乐乐餐厅。 那是家家常馆子，但听张浩说在长安当地是很有名气的，主打家常炒菜，开了很多年，生意很好。 张浩提前打电话订了个二楼的小包间，他们到的时候，还没到饭点儿，里面人就已经坐得差不多了。 曹吾反戴了顶棒球帽，一副蛤蟆镜遮住了半张脸，但刚进了餐厅，还是被认出来了。 只不过认出他的那桌大学生并不确认，只是疑惑的盯着他看，并没有上前来求证。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二楼，逼仄的楼梯有些狭窄，对于巴图来说。 包间环境不怎么样，但他们从空气中的气味就能闻得出，这家店的菜品绝对差不了。 “我点菜吧？”张浩没客气。 “客随主便。” 他没看菜单，直接冲服务员道：“招牌菜全上一份，再炒两个素菜，再来十瓶冰峰。” 乐乐家的招牌菜一共八道，加上两道素菜，就是十道了。 不过曹吾和巴图带了助理，算上张浩一共六个人，十个菜也不算多。 “来瓶雪碧吧？”曹吾笑着补充了句。 张浩一拍脑袋，笑道：“看我！疏忽了疏忽了，代言人在这，怎么能少得了雪碧呢？哈哈！来个大瓶怎么样？” “可以。” 第三百七十三章 翻拍？ “乐乐应该过来的。”巴图尝了几口菜，忍不住道。 “今天她也累坏了，跳了几十次，一会儿打包几份回去给她尝尝。”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张浩在什么时候都会兼顾到身旁的人，面面俱到。只是接触了两天，曹吾就认为，这个人未来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 “张哥入行以来，一直是单干的吗？”曹吾边吃边和他闲聊。 “我这么个二把刀，想找公司，人家也不要我啊！哈哈！”张浩爽朗笑道：“我也习惯了独来独往，自由，自己开个小工作室，挣点钱过日子得了。” 曹吾笑笑，没有当真。 导演这个圈子里，实力是第一位。 实力是什么？拿奖，赚钱，能占到一样就算有实力。 所以，张浩说的这话纯粹是自谦。他拿过奖，赚得了钱，如果想签约公司的话，或许不会像大导演那样有股份拿，但签约费一定不低。 如果他真像自己说的那样二把刀，能拿得到可口可乐的单子？ 四千万签约费买下来的广告，可口可乐怎么会找个不靠谱的人来拍？ “张哥是哪一年的？”曹吾忽然问。 “八四年，属鼠的。”张浩笑道：“老啦！” 他才三十多岁，但发间已经有明显的白头发了。 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尤其是像他这样单撩，没点心眼儿也玩不转。 “正当年呢！”曹吾举杯和他碰了下，喝了口，问道：“没想着弄个本子，拍部电影么？” “做咱们这行的，谁不想呢？”张浩摇了摇头：“电影不比广告，太累。” 他放下杯子，说道：“我工作室里除了我以外就四个人，一个摄像，一个灯光，一个财务，一个后期。平时一些小广告，我们几个就够了。像这次这样的大活也简单，群里问一声，拉几个摄影，灯光就拍了。没打过交道都没事儿，有我们几个盯着，一般的问题也都应付得来。” “但电影不一样，摄影、灯光、录音、美术、服装、道具、化妆，动不动就几十上百号人，一拍就是几个月，吃喝拉撒，什么都要管，大大小小的问题不断，太费心了。” 对他说的这些，曹吾他们也深有感受，在章磊那待的那几天，无论什么时候，章磊都在处理着各种各样的琐事，几乎不睡觉。 “最重要的是没有好本子。”张浩感慨道：“我们还算是好的，编剧是真难混。” “还是拍广告省心！”巴图呵呵乐道。 “对！还是拍广告省心！”张浩哈哈笑着和巴图碰了下，将杯中酒喝干。 拿过酒瓶倒着酒，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冲曹吾笑道：“说起来，我出道比你也早不了几年，我拍第一部网络电影的时候，好像还比你晚呢！” 曹吾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闪光少女》，摇头笑道：“小时候瞎闹着玩的，算不上什么。” “怎么会呢？”张浩摇头笑道：“我可是看过那部微电影，虽然表演上很原生态，但的确是个好故事，镜头语言也很成熟，完全看不出是一群高中生拍的。对了，为什么你们之后就不拍了？” “忙啊！”曹吾道：“忙着上学，忙着出专辑，开演唱会，我们毕竟是个乐队，那时候就是拍着玩玩。” 被张浩勾起回忆，曹吾算了一下，距离拍《闪光少女》那会儿已经五年过去了。 油库视频貌似把版权买了过去，哪一年来着？他记不清了，反正钱是打到公司账上的，和分红一起汇入了他们的账户。 网上一直都有人还在看，评分好像还挺高。 很多黑洞乐队的歌迷都会经常回去看一眼，缅怀一下学生时代的黑洞。 张浩有些惋惜的说道：“挺好的本子，我那时候看的时候，还想着要是由我来拍，会拍成什么样，结果没想到几年后，居然和你们坐在了一张餐桌上。” “缘分啊！”巴图哈哈笑道。 “缘分！来！走一个！”几人干了一杯。 擦了擦嘴，张浩问：“诶？说真的，那戏真应该重新翻拍一下，故事不错，又有观众基础，肯定好卖！” “怎么着？张哥有兴趣？”曹吾笑问。 “有啊！”张浩哈哈笑道：“版权还在你手上吧？我圈里认识些朋友，你要是有想法，我帮你问问看投资……我又倏忽了，这点钱对你们来说还不是问题，我得自罚一杯！” “你这是找借口喝酒啊？”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得再罚三杯！” …… 酒足饭饱，小郭开着车载着大家往酒店走，巴图偏过头来问曹吾道：“你怎么想的？” 曹吾知道他指的是张浩的提议，酒桌上他岔开了话题，张浩也没追问，但回来的路上，他却忍不住思索着张浩的提议。 听到巴图的话，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他肯定是冲着《闪光少女》的本子来的。”巴图撇了撇嘴，又道：“不过我觉得要是真能翻拍出来，也挺有意思的。” “怎么翻拍？谁来演？”曹吾又问。 “不知道，反正不是咱们。”巴图指着他的脑袋哈哈笑道：“你现在就是戴上假发，也不像个高中生。” “滚！”曹吾踹了他一脚，摇了摇头，陷入了思索。 好像……可以试试看？ 当初拍那个微电影的时候，条件不是一般的简陋，他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导演，只是根据自己记忆中的画面来复刻拍摄的。 而且当时的演员们也都是一群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高中生，如今回看，里面的表演还是有点尬的。 不过对于黑洞的歌迷来说，《闪光少女》却是一种情怀，朴实无华的演技正代表了当年的青春年华。 五年过去了，当初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步入社会，黑洞乐队也已经成长成为了如今国内最炙手可热的摇滚乐队。 当大家重新看到记忆中的《闪光少女》登上大银幕，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看向巴图。 “你瞅啥？”巴图瞪眼。 </br> </br> 第三百七十四章 老友相见 曹吾给牛莉打了个电话，把张浩提出想翻拍《闪光少女》的事跟她说了下。 牛莉也觉得此事可行，剧本是现成的，原版就有一定的观众基础，而且投资也不大，演员还可以用公司的那几个新人，算起来是笔不错的投资。 不过具体情况还得等牛莉回来开会讨论一下，究竟用不用张浩也暂时没法确定，所以，曹吾也就没跟他那边通气。 牛莉去了美国，索尼音乐已经开始发力运作，想要帮黑洞拿到今年tv录影带最佳新人奖。 等乌市和拉萨两场演唱会结束后，曹吾他们也得过去配合宣传了。 到乌市的当晚，李启文来接了他们。 他黑瘦了一圈儿，但也精神了不少。 “后座上有梨子呢嗷！我专门从家带的，全都是母梨。”李启文边开车边道。 曹吾几人坐在他开的这辆别克商务里，小郭等其他工作人员都坐在后面他搞来的旅游大巴里。 “洗了没？”曹吾拿过塑料袋，解开后拿出两个，递给了后座的巴图和青松。 “洗了，知道你们现在的胃金贵。”李启文歪头看了眼后视镜，一把方向搂到了左转道上，问：“张传江回家了？” “嗯，兰州演唱会结束，他就回家了，这段时间他也挺辛苦的，刚好回家看看。”曹吾啃了口梨，问乐乐：“怎么样？” 乐乐也啃了一口，满意的含糊道：“真甜！咱们那边卖的就没这儿的好吃，这回走前我得买些水果带回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新疆，上次演唱会，是李启文他们去了兰州，和曹吾几人见了个面。 “运到口里去的都是没熟透的，要放一放才好吃。”新疆人把新疆以东的地区叫口里，李启文笑道：“后备箱我买了几个甜瓜，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杀掉吃。” “黄蛋子么？”曹吾问。 “昂！你咋知道？” “一上车我就闻见了。”曹吾笑道。 黄蛋子是新疆甜瓜的一种，个头不大，瓜香味浓郁，果肉金黄，绵软沙甜，非常好吃。 “唔！”乐乐啃完一只梨，又冲曹吾伸手。 “梨子性寒，少吃点。”曹吾嘴上说着，还是递了她一个。 自己也拿了一个，剩下的给了巴图，曹吾啃了一口，问：“木合塔尔不在乌市？” “那个皮帽子奇台耍去了，他一个亲戚今天结婚。” 皮帽子是对新疆当地人对维族同胞的一种别称，意带贬义，类似印度阿三、韩国棒子这样的称谓，如果不是关系特别好，这样叫会很不礼貌。 不过以曹吾他们这种关系，这样叫都是在开玩笑，就像是四川人相互叫锤子的那种感觉。 “对了，你生日过掉了撒？”李启文问。 “上个月就过掉了。”曹吾笑道：“你们也不在，也不说送个礼物么？” “送呀！请你吃个鸡儿！”李启文说的是大盘鸡儿。 “哦吼哎！我们这感情一个鸡儿就打发了吗？”曹吾开玩笑道。 “不行再给你烤上两个肉么！” “肉有撒吃头？要烤就烤塞皮么！” “请不要说疆普好么！”乐乐不乐意了。 “哈哈！”曹吾和李启文哈哈大笑，老友相见，总是容易开心激动。 木合塔尔没在，大家就没去阿依江叔叔的饭馆。 据说阿依江餐厅已经成了乌鲁木齐的网红地点，在获取曹吾的同意后，阿依江大叔把他们宿舍几个人的合影打印出来，放在了墙上的广告板上，引来了不少客流量。 加上菜的味道确实不错，目前餐厅每天都人满为患。 曹吾他们的目标太明显，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会这几天来乌市，便每天在餐厅那里蹲守。 如果他们过去，肯定会影响餐厅做生意，所以李启文便带他们去了胖老汉椒麻鸡，要了个包间。 乐乐他们早就听曹吾和方绿筱说过好多次新疆菜有多好吃，这次过来，他们自然要好好尝尝。 胖老汉椒麻鸡并不只做椒麻鸡，它是乌市比较有名的连锁餐饮品牌，里面的菜品丰富，味道也不错。 曹吾一行有二十多个人，包间不大，小郭他们就在大厅吃了。 菜还没上，李启文从车上拿来的黄蛋子先给了大家一个惊喜。 即便是嗜糖如命的乐乐，都觉得这瓜甜得有些过分，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打了甜蜜素。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很多人在内地吃到的新疆瓜果，因为需要长途运输的关系，并没有达到最佳的成熟状态，自然没有这种已经熟透了的来得香甜。 李启文点了不少特色菜，吃得大家连呼过瘾。 乐乐对一道叫做浇汁夹沙的菜十分钟爱，巴图则大啖羊肉。 作为一个内蒙人，巴图对这家店的手抓羊肉给出了不错的评价。 大家边吃边闲聊着。 “其实那会儿我还考虑过，要不要投奔你去。”李启文烟瘾犯了，打开窗户，靠在窗边，点了根烟，笑呵呵道。 “现在去我那也行啊？给你个高管当。”曹吾笑道。 “哈哈！我可当不了。”将烟吐到窗外，李启文摇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上进心，也懒得动脑子，我这单位挺好的，事儿不算多，同事关系都不错，可以了！” 李启文考了公务员，在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算是挺好的单位了。 人各有志，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挺好，曹吾点点头，问：“有没有想过结婚啊？” “结婚？早了点吧？”李启文弹了弹烟灰：“过两年再说吧。” 巴图喝了口格瓦斯，笑道：“不早了，老曹都订婚了，你们商量一下，可以一起办啊？” “我可没他这魄力。”李启文将烟按熄，坐了回来，问：“你们计划了吗？什么时候结？” 曹吾道：“暂时还不确定，不过可能在明年吧！” “好，到时候提前通知一声，哥给你包个大红包！”李启文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红包？”曹吾挑挑眉，笑道：“准备给我包多少呢？” 李启文满不在乎道：“你管我包多少呢？红包够大就行了么！” “靠！” 第三百七十五章 网络主播 新疆夏日的黑夜很短，下午五点还像是大中午一般，晚上十点才开始天黑。 所以，这一站的演出时间放在了下午六点开始。 乌鲁木齐站演唱会的门票特别紧张，占据国土六分之一面积的大省，却只有四千五百张票，着实不太够。 演唱会已经开始了，但红山体育馆外依旧还有很多歌迷不愿离去。 场馆小也有场馆小的好处，音响开得很足，场馆外的歌迷们也能听到黑洞的歌声。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道我是谁！” 场馆内外，是一样的合唱声。 广场上，拿着灯牌和荧光棒的歌迷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用手机看着贝利贝利上的直播，每每看到精彩之处，不免兴奋得尖叫出声。 贝利贝利的官方直播频道是固定机位的，但会经过导播切换到其他机位，收音也是直接连接到官方设备，效果很不错。 “是的，主播现在就站在乌鲁木齐的红山体育馆外，黑洞乐队现在就在里面演出……” 除了歌迷以外，广场上还有几个举着手机直播的妹子，正在冲屏幕喊：“喜欢主播的可以点右下角关注，主播平时的直播内容也很丰富，唱歌，跳舞，吃播，户外都有。” 很多在广场上散步的老人家好奇的看着她们，不明白她们在做什么，不过歌迷们却早已见怪不怪了。 自从直播开始兴起之后，尝试自己做网络主播的人越来越多，黑洞乐队就催生了许多小网红，很多人靠着翻唱他们的歌积累了不少粉丝。 目前开通直播功能的贝利贝利、海鲜等直播平台都有内容识别系统，并且拿到了许多歌手作品的数位授权。 平台会向签约的主播开放已获授权歌曲的重制权，主播们可以进行翻唱，所获得的收益将会由平台统一结算给授权人。 “新疆这边天黑得晚，所以现在还是白天。”尤莲蹲在公共长椅旁，她将手机夹在了支架上，所以可以腾出手来吃东西。 “主播吃的是炒米粉，特别好吃。”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弹幕，回答问题：“是呀！主播没有钱，没买到演唱会的票，只能在外面凑热闹了……” “不过明天黑洞乐队会在美美商场搞签售活动，那时候可以见到他们。” “想近距离看到黑洞的，别忘了关注主播，明天开播前我会发通知的呦！” “主播不是曹吾的学妹，他上的是新疆大学，主播上的是新疆艺术学院。” “唱歌啊？不行，主播暂时还没和平台签约，没有版权，唱不了，要不主播给你们跳段新疆舞吧！” 说着，她就站起身来，大方的跳起了舞。 网络主播虽然人人都能做，但还是有点门槛的。起码性格方面就得活泼开朗一点，最好还有点特长。 像尤莲这样说跳舞就跳舞，一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女孩，自然更加受人欢迎。 跳了一段，她又回身蹲下继续直播：“感谢哈贝达斯送的冰阔落，爱你呦！” “现在在唱哪首歌？好像是不会改变，你们能听到吗？我靠近一点吧，你们就能听清了。”她端着三脚架往体育馆走近了些，举过了头顶，问：“怎么样？听到了吗？” 熟悉的古筝riff从场馆内的音响中传出，舞台上，曹吾半俯着身子，用拨片弹奏着古筝。 观众席上，整齐挥舞着荧光棒的歌迷们大声的合唱着。 “这首歌只唱给你听，” “用我最美好的心灵。” “和阳光一起去旅行，” “去世界上，最高的山顶。” 曹吾直起身来，指向所有观众，大声唱道。 “你就像花朵般美丽，” “却从来都不畏惧风雨。” 乐乐上前一步，碎发在耳畔飘散。 “在我黑色的眼睛里，” “永远都会，有你的身影，” “永远都会，有你的身影……” 咚咚咚咚！ 一个短促有力的气口过后，曹吾猛一抬手，全场合唱！ “每当天空阴雨绵绵！” “我总会想起那段时间！” “不知道多少个夜未眠，” “只因为你的出现！” 观众席上，结伴而来的情侣们正热情拥吻，黑洞写爱情的歌不算多，但每首都足够经典。 这首歌通篇没有写到一个爱字，但每一个音符间都流淌着无怨无悔，共度一生的长情。 “就算生活能再来一遍！” “就算世界再回到从前！” “我知道我的选择，” “也不会改变。” “我的选择……” “也不会改变！” 曹吾举起右手，大声问道：“有我们新大的校友吗？” “耶！”全场都在回应他。 右手落下，古筝riff再起！ …… 一曲唱罢，曹吾弯腰从脚下拿起矿泉水瓶，拧开瓶盖抿了一口，舔了舔嘴唇。 新疆的气候很干燥，身体流失水分的速度很快，只唱了一个多小时，他就有些口干舌燥了，不得不大量补充水分。 但是，水喝多了，就想上厕所，他上台后已经上了两次厕所了，但这会儿又来感觉了。 “我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也算是半个本地人了。”他拖着话筒架，边踱步边道：“在这里，我认识了许多好朋友，也结识了几个好兄弟。接下来，就请我的好兄弟，木合塔尔和李启文上台来为大家唱两首歌吧！” 木合塔尔是今天上午才赶回来的，他和李启文一前一后上台来，和曹吾拥抱了一下。 “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接下来舞台就交给你们了。”曹吾把吉他取了下来，挂到了木合塔尔的脖子上，扭头苦着脸冲观众道：“水喝多了，我得再去放次水。” “哈哈！”观众们忍俊不禁，用流氓哨欢送他去后台开闸放水。 木合塔尔和李启文也不矫情，和乐乐他们沟通了一下，便站在话筒前笑道：“唱个撒呢？你们选一哈？” 观众们都是本地人，闻言便大声嚷嚷起来。 两个人侧耳听了一下，发现喊什么的都有，木合塔尔便咳嗽了声，说道：“那就先唱个sikenashka吧！” 第三百七十六章 惊喜大奖 sikenashka是一句没有文字来源的音译，也叫ps://它的意思是茨冈姑娘，而茨冈是东欧和中亚人对吉卜赛的称呼。 这首民间小调最早流传在北疆俄罗斯族、塔塔尔族和哈萨克族中间，然后传遍全新疆。它的来源已经无法考证，但是在中东乃至欧洲等地，都能听到这首歌的曲调。 在被汉族朋友熟知后，这首歌又有了好几个名字，例如吉尔拉、流浪汉之歌等。 这首民谣每一个维族人都会唱，它的曲调郎朗上口，俏皮、幽默，经常出现在婚礼或聚会上。 在固定的旋律中，歌者通常会即兴编出新的歌词，或诙谐幽默，或低俗不堪，可以有无数个版本，尤其受年轻人的喜爱。 可以说，每一位维吾尔族小伙子都有自己独有版本的sikenashka，在聚会中，会弹吉他的巴郎子总免不了抱起吉他高歌一首，每每将身旁的姑娘逗得脸颊飞红，运气不好，还会被姑娘一通暴揍。 木合塔尔无疑是精于此道的专家，拨动两下，便开始扫弦。李启文则带了新疆手鼓，随之拍打起来，轻快熟悉的节奏很快让现场观众嗨了起来，气氛十分欢乐。 “高高山上有个小木屋，” “小屋坐着那小姑娘，” “哎嗨朋友！” 观众应和“哎嗨杰勒来！” “哎！小屋坐着那小姑娘，” “哈哈！”观众们拍手叫好，此刻已然不是个演唱会了，而是一个数千人的大聚会，只是少了酒。 “高高山上有个小木屋，” “小屋坐着那小姑娘，” “嘴里嚼的是泡泡糖呀么！” “心里想的是烤肉馕！” 歌词简单直白，不用任何修辞手段，直抒胸臆，要的就是最简单的快乐。 口哨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木合塔尔和李启文也玩嗨了，在舞台上又蹦又跳。 巴图敲着叮叮镲，即兴的给曲子打着节奏，却非常和谐，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木合塔尔玩的是佛朗明哥吉他即兴，很多维族小伙子都是此道高手。 他右手在琴箱上飞舞，时而扫弦，时而打板，很是花哨。 忽然另一股声音传来，众人往舞台边看去，却见解决完问题的曹吾重新出现在了舞台边缘，正抱着一把古典吉他，一边扫弦一边往舞台上走来。 琴声欢畅，节奏鲜明，两人如同排练过无数遍一般，和谐无比。 颠儿颠儿的来到话筒前，曹吾拉起琴颈，来了段花哨的轮指，木合塔尔随即回敬了一段，两人开启了一场o对战。 琴声越飙越快，乐乐也忍不住技痒，垫了半截音，忽然加入了进来，一段sp直接把两人的势头给按了下去，瞬间引起一阵欢呼。 曹吾借坡下驴，凑到了麦克风前，笑着唱起了下半段。 “爱你爱你我真爱你呀么！” “找个画家我来画你！” “把你画在那吉他上呀么！” “抱着吉他我抱着你！” 所有乐器加入，舞台上和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齐声高唱副歌。 “ei！sikenashka！sikenashka！抱着吉他我抱着她！” …… 这是真正的民谣，没有多少矫情的情怀和故事，只有最简单的心情表达。 音乐和语言一样，是有乡土性的。带着家乡口音的方言会让人产生亲切感，具有家乡风格的音乐也一样。 和唱着全国人民都耳熟能详的摇滚名曲的黑洞相比，唱着这首歌的黑洞无疑更让现场的观众感到亲切和喜欢。 “歇一会儿，歇一会儿……”松开吉他，曹吾喝了口水洇了洇嗓子，笑道“到了咱们最期待的福利环节了。” “耶！”观众们欢呼雀跃。 每一场演唱会的抽奖环节都是演唱会的高潮，有人在网上开价求购现场发出的签名专辑，价格已经喊到了两千多，都赶上两张演唱会最前排的门票价格了。 “我在这上了四年大学，这里也算是我的第二故乡了。所以，这次除了签名专辑以外，我特别设立了一个特殊大奖，大家想知道是什么吗？”曹吾卖了个关子。 “想！”观众们倒没料到会有这个意外之喜。 “那就等会儿再公布吧！”曹吾任性的岔开了话题。 “哈哈！”观众们倒不以为意，呵呵笑着瞧热闹，一边盘算。这一站演唱会的票少，相当于提高了中奖率，会不会抽到自己呢？ “乐乐，你先来吧！” 前几站演唱会抽奖环节，曹吾他们试了试纸箱抽选的方式，但有个别人质疑会不会有黑幕，于是他们便又换回了口头抽取的方式。 对于大部分歌迷而言，由他们念出座位号抽取奖品无疑更有意思，也更有面子一些。 曹吾四人每人抽了二十位幸运观众，送出了签名专辑，剩下的二十名则由木合塔尔和李启文抽了出来。 “好了，可以揭晓咱们的惊喜大奖了。”观众们的期待已经到了顶点，曹吾便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公布道“这一站演唱会的惊喜大奖就是，由我个人出资，两组乌鲁木齐至三亚七日游的情侣蜜月套票！” “哇！”观众席上一片惊呼。 “所谓套票，也就是无论机票，还是住宿，餐饮，游乐的花费，都可以找我报销。”曹吾挤了挤眼睛，开玩笑道“当然，每组的名额限定为两人。” “情侣套票当然是两个人了。”木合塔尔笑道。 大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一组照片，观众们定睛一看，却见是曹吾和方绿筱的合影，而合影的背景当中，阳光、海浪、沙滩样样不缺，却是曹吾提到的三亚。 工作人员将照片剪辑成了一段视频，里面有曹吾冲浪的照片，方绿筱玩风洞飞行的录像，非常有趣。 一旁的李启文开玩笑吐槽道“你们看这个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秀恩爱。” 曹吾呵呵笑着，也不在意，回身大声问“谁想要这份大奖，举手我看一下？” 回应他的是前所未有的欢呼呐喊声。 “这样，既然是情侣套票，我们就抽两组情侣怎么样？” “好！”现场的情侣们快把喉咙喊破了。 李启文笑道“这么公开虐单身狗好吗？” “诶？你说得有道理，那就抽一组情侣，再单独抽两个单身的一男一女，你们觉得怎么样？”曹吾恶趣味满满。 “好哇！”这是现场单身狗的呼声。 “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由你们来完成吧！”曹吾拍了拍李启文和木合塔尔的肩膀，把他们推到了前面。 重生之殿堂乐队 重生之殿堂乐队 第三百七十七章 欢乐大巴扎 <content> 两份大奖最终被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和两个大学生抽到了。https:// 巧合的是，今天刚好是那对夫妻结婚二十年纪念日，不禁让人感慨世事奇妙。 有意思的是，抽到另一份情侣套票的两个大学生，则分别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一位考进了新大的应用化学系，另一位则是新财大的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的大一新生。 新的学期还未开学，两人都是和朋友一起来看演唱会的，却没想到居然双双抽到了大奖。 男孩戴着眼镜，看上去挺斯文，女孩长发，个子挺高，穿着梅子红的连衣裙，看上去有一点点像苏青――一个挺有名的女演员。 经过现场询问后，两个人都娇羞的表示愿意尝试一次这样的旅行，他们还没从惊喜中缓过神来，对于他们而言，今天实在是太梦幻了。 向老夫妻和缘分男女送上祝福后，演唱会继续进行，曹吾挑事儿的唱了一首《给你们》，现场摄影师也频频把镜头给到那男孩和女孩，逗得全场大笑。 接下来，曹吾几人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乐器，换上了新疆当地的民族乐器。 曹吾拿了把坦布尔，它的音色与吉他相近。 乐乐则抱了把冬不拉，它只有两根线，音色低沉，可以负责低声部。 巴图坐在了个箱鼓上，手中拿着达甫，也就是手鼓。 青松拿了把艾捷克，那是一种维吾尔族特有的弓弦乐器，有4根金属弦，用活动的马尾弓牵拉琴弦发声。具有板胡和二胡的混合音色，别具一格。 曹吾三人看向巴图，后者点了点头，一举达甫手鼓，欢快的鼓点响起，三人音色加入，现场顿时变成了热闹的大巴扎。 现场观众对这前奏相当熟悉，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了三位穿着民族服饰的维吾尔族美女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跑上台来。 “kelinglardostlaroynayliheqkimqettdakhalmasun！” 现场观众们纷纷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随着欢快的音乐欢快起舞。 并不是每个新疆人都能歌善舞，但从小到大的耳渲目染也会有一定的影响。起码一边拍手，一边左右跨步还是能来的。 三姐妹是新疆当地颇为有名的一个音乐组合，这一次也是应黑洞的邀约来到了这个舞台上，为黑洞的歌迷们贡献了一次演出。 而曹吾几人为感谢她们的到来，也亲自为她们伴奏和声，现场反响相当不错。 在每一站演唱会中，黑洞都尽量融入了当地的特色，力求每场演唱会都有所不同，能够拥有自己的风格。 而这也是歌迷们钟爱他们的原因之一，无论何时，他们都在力图创新求变。 演唱会一直到十一点多才结束，但感觉天色才刚黑下来一会儿，灯都没开多久。 然而大家已经精疲力尽了，在全场合唱的《夜空中最亮的星》中，黑洞挥别离场，回到后台。 啪！乐乐拍死了一只蚊子，呲牙咧嘴的挠了挠。 这边的蚊子相当凶。 “我一只胳膊上十七个包！”她忍不住吐槽。 “完了，我嘴肿了……”巴图照了照镜子，或许是没有抗体的缘故，他嘴角的蚊子包肿得厉害，红通通的，感觉嘴都歪了，很是搞笑。 “母蚊子看上你了呗！”李启文笑着拿了花露水过去：“别挠，越挠越痒。” 曹吾则瘫倒在了椅子上，他身上的蚊子包一点不比别人少，就属他身上的光打得多，在台上的时候，蚊子都在他头顶形成了一道龙卷风了。 但他累得实在懒得动了，只是躺在椅子上喘气儿，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好长时间没来这边，都有些不适应了，再加上在台上又蹦又跳的，体力消耗过大，水分流失严重，他喝得水有点多，都有点浮肿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们便坐车回酒店了，今天太累了，曹吾连澡都没洗，就上床睡觉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十一点，他们才起床。 要不是还有活动，他们能睡到下午。 公司在乌市的美美商场里搞了个签售活动，需要他们参加。 曹吾他们到的时候，商场外已经排起了长龙。 不过受人口密度所限，排队的人数自然没法和京城、魔都相比，但大家的热情却比任何一座城市都要高涨。 “感谢哈叔的一发b坷垃！是的，这里就是黑洞乐队今天搞签售的活动现场，今天我是和我室友一起来的，她是小猴子，跟大家打个招呼吧？”尤莲按照约定的那样，来到了签售会现场。 “哒哒！”身旁的同学在镜头前晃了下。 “黑洞还没来，我以为我来得就够早了，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比我来得还早，你们看，前面还有那么多人，商场里面也排满了……不知道能不能排到我，我可是买了三套专辑的。” 她举着手机和直播间的观众闲聊着，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了？来了吗？”她好奇询问，通过前面的人口中得知，黑洞乐队已经在里面出现了。 队伍开始拥挤骚动，每个人都想尽快进去，但队伍前进的速度却很缓慢。 绕过了柱子，尤莲的位置已经可以通过窗户看到里面了，她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我看到他们了！曹吾！他正在台上讲话呢！”她将手机调成后置摄像头，对准玻璃拍摄着，一边询问：“大家能看到吗？” 然而因为距离太远，直播间的观众根本看不清。 尤莲只能将摄像头调了回来：“那只能一会儿到了里面再看了，就是不知道待会儿让不让拍。” 等了好久，队伍终于开始挪动了，尤莲跟着队伍，一点一点挪进了商场里。 里面是密闭的空间，所以比商场外还要嘈杂些，尤其是聚集了这么多歌迷粉丝的情况下，每人说一句话，都会显得很杂乱。 靠得越来越近，尤莲已经可以从队伍缝隙中看到黑洞他们了。 “马上就排到我了，从我这个位置已经能看到乐乐了！”她将手机固定在支架上，兴奋的举过头顶，对准了乐乐那边的位置。 “不好意思，小姐，麻烦请关闭一下手机，这边不允许私人拍摄的，想合影的话，待会儿我们会提供合影服务的。”一个工作人员注意到了她，上前来礼貌说道。</content> 重生之殿堂乐队 第三百七十八章 冒充记者 “啊？不好意思。”尤莲忙道了声歉。 低头看了眼直播间的人气值，已经破了五万，这是她直播以来最好的成绩。 就这么关了吗？她有些舍不得。 工作人员还在盯着她，心思急转，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她挤出了个笑容，说道：“你好，我是贝利贝利平台的一名签约主播，这次来是想要对黑洞乐队进行一个采访。” 见工作人员一脸狐疑，她赶忙又道：“我目前在经营的网络直播间是xj最大的网络直播间之一，未来在xj本地的网络宣传方面，我也希望能和黑洞乐队进行一定的合作。” 说罢，她忐忑的看着工作人员。 盯着她看了看，工作人员确认般问：“网络宣传合作？” “是的。”她忙点了点头，并将手机中的直播间画面转向工作人员：“这是我的直播间，有很多人正在看直播，你可以看一下。” 听见她对话的观众们纷纷在直播间里刷起了弹幕，刷屏的弹幕看上去还蛮唬人的。 “好吧，我去请示一下。”工作人员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在此之前请不要像刚才那样拍摄，尽量……低调一点。” “好的！” 工作人员走后，她欣喜不已，很佩服自己的机智，说不定还真能单独见到曹吾他们呢！ 没过一会儿，工作人员就重又找到了她，并将她带到了签售位置右后方的公共座椅处，让她先在那里等候，采访要在签售完进行了。 那里已经有正在等候的媒体了，尤莲看到他们的话筒和衣服上都是日报、晨报、电视台之类的字眼，而她居然和这些记者们坐在了一起。 她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已经获准拍摄，但只能在这一片区域里远程拍摄。 “太好了，观众朋友们，我们得到了允许，待会儿可以单独见到黑洞乐队，多亏了你们的配合呦！”她笑嘻嘻的跟观众聊着天，一旁的媒体记者们则好奇的看着她冲着手机说个不停。 她抽空将直播间名字改成了黑洞乐队签售会单独采访，或许是被超管发现，放到了推荐位上，直播间的人气在迅速上涨。 “有黑洞乐队的采访？怎么看不到人？” “这女的谁啊？不是说采访黑洞乐队吗？” “这是哪里？” 只是黑洞乐队的名字，就为她直播间带来了二十万人气的一个涨幅，尤莲兴奋不已，要是能一直有这人气就好了。 见很多观众都在问黑洞，她赶忙将摄像头调到了后置，拍摄起了黑洞乐队签售的画面。 直播间中有了黑洞乐队的画面，虽然只是被包围在人群中的侧颜，但还是让直播间人气再度飙升。 “这就是曹吾他们现实中的样子呀？” 、“主播走近点呗？” “手别抖啊？” 签售会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排队的长龙才逐渐消散，但商场内仍然是人满为患。 在签售台前摆了几十把椅子，工作人员将媒体记者们请了过去，大家可以向黑洞乐队提出问题，他们会当场解答，算是个小型记者见面会。 在歌迷的簇拥下，记者们也不敢提什么过分的问题，只是提了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又问了几个八卦，满足了下现场歌迷的好奇心，就结束了采访。 采访结束后，曹吾等人开始准备离场，在一旁等候的尤莲见状有些急了，不是说好了在这边等候采访的吗？怎么直接走了？该不会是把我忘了吧？ 她赶忙快步上前，往黑洞四人的身前走去，一边喊道：“你们好，刚才答应我的……” 安保人员敏锐的发现了她，将她挡住，她赶忙道：“我是刚才约好采访的……” 曹吾几人被她阻拦，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小郭上前询问，却得知这是刚才工作人员过来找他请示的那个预约采访的女孩。 他给忘了。 今天时间耽搁得有些晚，曹吾他们要前往机场了，他便冲尤莲道：“不好意思，今天没有采访时间了，抱歉。” 尤莲忙道：“只要一会儿就好，刚才已经答应过我了。” 直播间里那么多人都在等着近距离看黑洞乐队，要是见不到，那么多观众会把直播间拆了的。 “怎么了？”曹吾上前问道。 得知了情况，他想了想，问：“如果你想采访的话，只能坐我们车一起去机场，这段路程里我们有时间，不过需要你自己回来。” 尤莲当然愿意了，便跟曹吾一行人来到商场停车场，上了他们的保姆车。 一路上都有歌迷在送行，尤莲跟在曹吾几人身后，如若梦中，等到和他们一起钻进保姆车里，坐在了乐乐的对面，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混进来了？ “再见再见，快回去吧！排了一天的队，都累了吧？”曹吾他们降下车窗和外面的歌迷们道别。 车子开到了路上，他们才升起了车窗。 “师傅，空调麻烦开大点。”乐乐冲司机师傅说了声。 这车是在当地租的，司机师傅也是当地人。 曹吾一边用左手揉搓着签名签到抽筋的右手，一边问尤莲道：“你不是要采访吗？可以开始了。” “哦，好的……”尤莲吞了口口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曹吾有些疑惑，又看了看她一直举在手中的手机，便笑问：“你是做网络直播的吧？” “啊对！”尤莲不好意思的笑了。 “敢冒充记者，胆子不小啊？”曹吾笑道：“算了，路上也没事儿，就聊聊天吧！你是本地人？” “嗯，伊犁的。” “这边也开始玩直播了吗？” “比较少，我算是第一批的吧。”尤莲也放松了下来。 “还在上学？” “大二了，在艺术学院。” …… 一边闲聊着，尤莲也在关注直播间的动态，在给到曹吾特写的这几分钟内，她的直播间人气直接破了百万，弹幕也前所未有的汹涌。 “曹吾感觉比电视上瘦啊？” “哇！第一次见活的！” “乐乐在吗？看看乐乐！” “主播是什么人？怎么能坐在黑洞的车里？” …… 在前往机场的半个小时里，乐乐几人也出了镜，尤莲和曹吾一路闲聊着，没什么有营养的话题。 但就是这样，直播间的人气却一直稳定在了一百五十万左右，巅峰时期甚至达到了两百万！ 这是尤莲直播以来从未有过的，哪怕在整个平台，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成绩。 第三百七十九章 《歌手》海外版播出 在停车场，尤莲和曹吾几人告了别。 一个人往公交站走去，看着直播间里汹涌的弹幕和居高不下的人气，尤莲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如果不是自己临机应变，假装要采访混去后台，自己说不定就和其他歌迷一样拿到签名，握个手就离开了。 同样，如果不是自己坚持一下，恐怕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曹吾他们离开，有的时候，努力一下还是挺重要的。 直播间内还在不断有人涌入。 “黑洞乐队呢？我来晚了吗？” “这是哪儿？” “标题党吗？黑洞呢？” 直播间人气依然维持在百万上下，尤莲知道，这是这一次自己冒险获得的最大财富，能留下多少，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的直播业务中，粉丝数逐渐稳定了下来，也顺利和平台签约。 因为有过和黑洞乐队同框的履历，平台对她进行了资源倾斜，用半年时间将她捧到了平台一姐的位置，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她混到了黑洞乐队的三十分钟。 这一经历在直播行业愈发火爆的几年后被人们津津乐道，导致有很多梦想成为主播或者网红的年轻人也想效仿她，整天想办法堵黑洞乐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不过这种成功是不具备可复制性的，因为这是第一次有黑洞乐队这个级别的明星在直播平台上露面，这对于所有直播平台的观众而言都是极为新奇的。 而且尤莲能够留住粉丝，也和她本身能歌善舞的业务水平有很大的关系，和黑洞乐队同框只是个诱因，之后来看她直播的都是冲着她唱歌跳舞聊天来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在结束了乌鲁木齐站的演唱会后，黑洞直接转道去了拉萨。 这是曹吾第二次来拉萨，也算是“回到拉萨”了。 上一次是上学时他和方绿筱一起旅游，来过一次。 八月份是旅游的旺季，去拉萨的人很多。 经过多年的开发，拉萨已经是个成熟的旅游城市，各方面的设施配备也相当齐全，虽然有人会不喜欢这样商业化的拉萨，但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样是对当地文化最好的保护。 和xj很像，拉萨的昼夜温差也很大，曹吾他们是晚上到的，下了飞机，机场的风呼呼的刮，冻得他们直哆嗦。 拉萨站是公司准备工作做得最多的一站，因为它所处的地理环境十分特殊。 其实要不是因为《回到拉萨》这首歌，黑洞恐怕也得掂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在拉萨开演唱会。 因为除了当地歌手，很少有内地歌手在拉萨开演唱会。 高原反应是最大的限制，尤其是对于歌手而言，会更加困难。 所以，在拉萨开过演唱会的内地歌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为了提前适应，曹吾他们结束了乌鲁木齐站的演唱会，就马上飞到了拉萨。 还算不错，除了乐乐在当晚有些轻微的高反以外，曹吾几人都没什么反应。 除了曹吾以外，巴图他们都没来过这边，所以，第二天，大家便准备一起去几个景点游玩。 这不是他们想要游玩，而是当地旅游局领导特意安排的。 根据调查，这几年来，因为《回到拉萨》一首歌，为整个西藏增加了超过千万的旅游客流量，创造了数亿元的品牌价值。 因此，当地领导对黑洞乐队可是爱不释手，不光在机场安排了欢迎仪式，献上了哈达，还专门安排副局长陪同，带黑洞乐队在拉萨美美玩了一圈。 就希望曹吾能再来点灵感，写一首类似《回到拉萨》的歌来。 因为这次黑洞乐队的演唱会，拉萨这个月的旅游人数也再度暴增，加上又是旅游旺季，当地餐饮、住宿、娱乐等场所日日爆满，为财政也贡献了不少收入。 因此，为了搞好这一站演唱会，也为了和星海、黑洞乐队搞好关系，当地政府也免费将文化体育中心的两万人体育场租借给了黑洞乐队，可谓是诚意十足了。 除了每天参加活动以外，黑洞几人便在酒店里进行适量的体能训练，希望能尽快恢复状态。 每餐的饮食里，队里的营养师也为他们搭配了当地的糌粑、牛羊肉、酥油等食物，有点脂肪储备，对高强度体力活动是有好处的。 更何况，巴图都瘦了。 这几个月以来，曹吾他们可谓是马不停蹄，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不是准备演唱会排练，就是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不光巴图瘦了，曹吾更是瘦得快脱了形，光着膀子的时候，都有六块腹肌了。 瘦子的腹肌就像胖子的胸肌一样，算不得数，不过曹吾倒还真打算回去以后练练块儿，这样他在舞台上甩光膀子的时候也能好看些。 而就在曹吾他们落地的第二天晚上，已经筹备完成的北韩版《歌手》第一期也正式开播了。 和国内《歌手》一样，聚集了全北韩最顶尖的七位歌手，节目在宣传之初就获得了极大的关注。 第一期的开播，就打破了北韩综艺节目的历史记录，可谓是开门红。 而在拉萨站演唱会开始的前一天，假盘国的《歌手》也播出了第一期，同样在当地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这两个国家的《歌手》的热播也再度打响了《歌手》这一品牌，也让星海文化的名字被更多的人所知道了。 趁热打铁，牛莉在公司坐镇，积极与从欧洲赶来的客户接洽，希望能多卖出几份版权。 一份版权就是一份钱啊！这可比卖专辑挣得轻松多了！ 牛莉尝到了甜头，隔三差五就跟曹吾提一嘴，让他抽空弄弄他说的那什么好声音、蒙面歌王的节目，综艺部门的员工可都闲着呢，要是再火一档节目，公司就直接上市了！ 不过曹吾暂时没那功夫，而且《歌手》和最近各大电视台跟风制作的音乐竞技类综艺节目就已经抢占了大部分的市场了，市场趋于饱和，这个时候再拿新节目，有很大几率会扑街。 所以，尽心尽力把演唱会做好，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工作。 第三百八十章 再临广州音乐节 就像是很多没去过内蒙古的人会有种错觉，认为那里的人都住在草原上，每天骑马上班一样，很多没有来过西藏的人也以为这里遍地是碉房，家家养藏獒。 但实际上，经过多年的发展，西藏和内地已经没有特别大的区别了。 尤其是拉萨，内地有的，这里都有，内地没有的，这里也有。 西藏有“小四川”的别名，自古以来，借助川藏接壤的优势，大量的四川人和重庆人通过茶马古道来到这里做生意，并且定居下来。这导致来这里游玩的旅客往往会不明白，为什么大街上有好多操着四川口音的人。 川藏不分家，多年以来的融合，早已让四川人和藏区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所以，四川人的各种小生意几乎占据了这里的半壁江山或者更多。著名的八廓街上，很多店面老板都是四川人。 而大部分景点内的餐饮，也都被川菜占领，比如纳木措湖扎西半岛，已经成了川菜的天下。 这次演唱会，购票的主力军也以四川人为主。 乐乐是黑洞乐队四人中最受四川地区人民欢迎的，因为她祖籍就是四川的。 在提及黑洞乐队的时候，很多四川人都会得意的加一句，里头弹贝斯的那个女娃儿就是我们四川人。 曹吾他们低估了自己的体质，经过前面十几场演唱会的锻炼，他们的体能完全足以支撑他们完成这场音乐盛宴。 演唱会以《蓝莲花》开场，以《回到拉萨》作为结束，全程四个半小时。 他们生怕出状况，因此每半个小时就会吸一次纯氧，但整场演唱会下来，他们不光没有高反，而且还感觉仍有余力。 因此，演唱会结束后，他们甚至还坐车跑去色拉寺拍了星空，才意犹未尽的回了酒店。 第二天的签售规模比较小，两个多小时就搞定了。下午，他们便在当地政府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前往各个景点拍摄宣传照片。 他们和当地旅游局签订了合同，成为了明年拉萨的旅游宣传大使。 拍照花了一天半的时间，第三天中午，他们搭乘航班，直接飞往广州。 那里是这次巡回演唱会的倒数第二站。 在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来到了广州，曹吾他们还没下飞机，就脱去了在拉萨因为高原气候穿起来的外套。 在演唱会之前，还有另外一个演出需要他们出现，那就是广州音乐节。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广州音乐节，只不过上一次他们是以新人的身份，而这一次他们则是以压轴乐队的身份出现。 广州音乐节的各个渠道宣传海报中，黑洞乐队的名字都在最显眼的位置，这代表着他们如今的地位和实力。 他们刚到酒店，音乐节的负责人就打来了电话，关切的问候了他们，并且提了下排练的事。 刚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他们着实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一会儿。 负责人便很识趣的表示他们可以明天再来排练。 其实所谓的排练对黑洞而言已经不重要了，这几个月来他们在做巡回演唱会，正是状态最佳的时候，随便哪首歌，上台就能唱。 他们只需要试一试设备就行了。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他们神清气爽的一同前往了天河体育中心。 今天是音乐节的第一天，黑洞的登场是在明天下午。 观众中午才会开始入场，上午是最后的准备时间。 曹吾他们的出现在现场引起了轰动，无论是老牌乐队还是近两年新出现的乐队，都对他们的出现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音乐圈很现实也很可爱的一点是，大家都认实力。 只要你有实力，大家都会服你。 黑洞的实力毋庸置疑，已经成为了圈里的支柱之一，他们是靠作品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没人会对他们产生质疑。 “曹哥！” “乐姐！” “青爷！” “巴图嘿！” 黑洞四人所到之处，每个人都在热情的打招呼，尤其是一些年轻的乐队，看向他们的眼神更是十分炽热和崇拜。 这几年来出现的新的乐队，几乎有一多半玩的风格都是金属或者硬摇，所以，这些乐队，都相当于是黑洞的学生。 曹吾他们也笑呵呵的和大家打着招呼，没有半点架子。 巴图的人缘最好，因为在华音上学的那段时间，他和弟弟玩的乐队也参加过一些北方的音乐节，和不少人都同台过。 加上他本身的性格也大大咧咧，喜欢交朋友，所以很受圈里人欢迎。 因为昨天没能过来，时间紧迫，他们没多说，便直接上台试乐器了。 黑洞早已不像当年那样去哪儿都带着自己的乐器了，如今黑洞所用的乐器都有赞助商，并且都是一线的大牌。 黑洞所有的演出，赞助商都会安排将乐器配送到位，他们只需要人到就行。 他们在台上试音，台下的乐队们也在观摩，一边窃窃私语。 “乖乖！那是dw的鼓吧？啧啧！真漂亮！镲片瞧着像zildjian的，这一套得大几万吧？” “瞧瞧乐乐的那把蝴蝶！真漂亮！” “人家是蝴蝶亚洲区的形象代言人，家里有把订制的专属，温尼亲手做的，那把才叫漂亮呢！” “你也得有技术才配得上这么好的家伙事儿啊？看看人曹哥的试音，随便来一段都是solo，我再玩十年也达不到这个地步啊？” 设备线路已经调试好了，曹吾冲话筒“喂”了几声，回头给了个眼神，口中轻喝：“来！one，two，three！go！” 暴躁的《无地自容》前奏出现，顿时引起了现场一片狼嚎。 “天呐！我练的第一首曲子就是无地自容！” “我要哭了。” 舞台下，抱着吉他的少年们满脸崇拜，如同敬神。 “yi~yo~！o~o！” 曹吾试音的一嗓子直接让现场炸了锅，所有人都在跟着合唱，可以说，在场的每个人都练过这首歌。 音乐节还没开始，现场就嗨了起来。 场馆外等候入场的观众们听到动静，心痒难忍，不禁大声嚷嚷：“是不是开始了？我都听见唱了，怎么还不检票啊？” </br> </br> 第三百八十一章 全场大合唱模式 “我就是这样，” “无法定义，” …… 舞台上，乐队在卖力演出，下面的观众高举着摇滚手势玩着pogo。 十几个观众搂成一排，兴奋得左右跳着，随着节奏晃着脑袋。 后台处，曹吾他们和所有乐队一样席地而坐，痛饮着冰镇啤酒。 这一次音乐节的赞助商是青岛啤酒，作为演出乐队，免费畅饮啤酒也是他们的福利之一。 下午那会儿就有乐队喝醉了酒上台，把吉他都砸了。 但在这种气氛下，那只会让现场更嗨。 只是砸琴那哥们酒醒后估计得挺后悔，那琴可不便宜。 “呦！今天到的吗？”天兵乐队到了，过来跟曹吾他们打了个招呼。 上一次广州音乐节上，天兵是开场乐队，前年他们出了张融合了金属风格的新专辑，火了一阵子，也开始慢慢起来了。 “陶哥你们也到了？”曹吾跟他们碰了下拳。 从音乐方面而言，他们是沾了黑洞的光，但是圈里是讲辈分的，哪怕从岁数上讲，曹吾他们也得喊天兵几位一声哥。 不过天兵这几位也不敢在黑洞面前摆资格，所以打过招呼以后，大家便用名字相称。 “拉萨那边应该温度不高吧？”陶阳是天兵的主唱。 “嗯，二十来度吧，晚上得穿外套呢！” “还是你们牛，敢在那开演唱会。”陶阳和他们碰了下，笑道：“我们估计半场都坚持不下来。” 曹吾笑道：“其实提前准备一下，也没那么夸张。” 喝了口酒，陶阳问道：“对了，你们第二张英文专辑是不是也快发了？我前些日子还看有媒体提过呢！” “估计到年底了，演唱会弄完就九月份了，歇歇弄弄，年底前应该能出来吧。” 正说着话，五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拿着乐器跑了过来。 “要上台了？”陶阳笑着问。 这是一支去年才成立的年轻乐队，名叫fighting5，平均年龄才十七岁。 他们的鼓手是个小胖子，才十五岁，好死不死的和巴图有几分相似，所以经常被人叫作“小巴图”。 也正是因此，有很多人也借此知晓了他们。 “嗯！下一个到我们！”fighting5很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上台。 “加油！别紧张，按照平时那样来就行。”曹吾笑着给他们鼓了鼓劲儿。 “谢谢曹哥！” “谢谢乐乐姐！” “谢谢青爷！” “谢谢巴哥……呃……”小鼓手脱口而出，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哈哈哈哈！”周围人顿时笑作一团。 巴图倒没生气，只是打趣道：“私底下喊喊得了，上台了别这么喊啊！” fighting5几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推我搡的跑去侧面准备登台了。 “你怎么说话不过脑子呢？” “完了，你把你哥得罪了，这下我们要被封杀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乐队稍大点的成员故意吓唬“小巴图”，“小巴图”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或许是fighting5带了个头，后面上场的乐队在上场前都跑了过来，和曹吾他们打个招呼再上台，就像是开光或者摩顶受戒的仪式一般。 曹吾他们原本是想待一会儿就走的，却没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况，走也走不了，就只能坐那儿一瓶接着一瓶的喝啤酒。 不过也挺有意思，今天上台的乐队都比较年轻，也有不少好苗子，有些在曹吾看来，都算是相当有灵气的了。 这还只是一个地方性音乐节，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个优秀的音乐人正在茁壮成长 这也让曹吾颇为欣慰，经过播种后，金属乐终于在这片土壤上发芽了。 是不是可以搞一个金属音乐节了，曹吾在思索。 刚好他在设计第二张英文专辑中，也主要以金属乐为主。或许可以借助音乐节，帮金属乐做个大致的规范。 而且，或许是时候把死亡金属拿出来了。 …… 第一天的音乐节持续到晚上十点才结束，曹吾他们七点多离场，找了个地方吃打边炉。 陶阳他们原本说要请客，但被曹吾婉拒了，他们实在是想清静一下。 巡回演唱会是件劳心费力的事，对每个人的体力、精神都是一次考验。 巴图这几个月下来，已经瘦了二十五斤，三下巴都变成双下巴了。 乐乐因为在自学准备考研，更是有些精神疲惫，这次演唱会结束，大家估计得歇好一阵子才能缓得过来。 但累也有累的价值所在，就不说挣了多少钱了，乐队的默契程度，在这次巡回演唱会的过程中，又得到了一次巨大的提升。 现在的曹吾四人，几乎已经到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的程度了。 第二天，他们并没有早早来到音乐节现场，而是先优哉游哉的吃了顿早茶。 他们低调的坐车从后门进去，却没有直接去后台，而是像游客一样在广场上逛了一会儿。 但无奈的是，很快他们就被认了出来。 和歌迷们合了几张照，眼见有要被包围起来的趋势，他们便赶紧跑去了后台。 没办法，从成名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失去了成为一个普通人的权利。 下午，在万众期待之下，他们登上了舞台。 “广州的朋友们，你们好吗！” “呀！”尖叫声几乎要掀翻了整个舞台！ 曹吾如今的舞台范儿很正，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有无限巨星风采流露。 舞台右侧是公用的钢琴，他迈步上前，坐在琴前。 他右手乍起乍落，卢青松的合成器随即跟上，厚重的管风琴音色出现，一个乐段后，小提琴音色随即而起，卢青松仅用一台合成器，就模拟出了一个交响乐团！ 钢琴声起，曹吾坐在钢琴前，身上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色t恤和一条淡蓝色大裤衩，但整个人的气质却优雅得像个王子。 “一首海阔天空，送给大家。” 舞台下是一片爱与和平，经过黑洞的推广，这个手势已经被整个摇滚圈所接受，成为了代表摇滚的手势。 “我曾怀疑我，走在沙漠中，” …… 从第一句开始，就开启了全场大合唱模式。 第三百八十二章 国产吉他 为了吸引大牌乐队参加，通常音乐节一半以上的预算都要用来支付乐队的出场费。 但是，这些钱花得是很值的。 大牌乐队能够吸引的流量已经完全超出了那点出场费了。 就比如这次的黑洞乐队，主办方保守估计，最少有一万多没有买到演唱会门票的黑洞歌迷转头跑来参加这次音乐节，光是门票就多卖了几百万。 和这些钱相比，黑洞拿的那四十万出场费简直就相当于免费。 作为地方性的活动，音乐节的出场费通常是以万来计算的，而且一般只有二线以上的音乐人才能拿到这样的价格。 黑洞乐队的出场费按照音乐节的水平来算已经是顶级的出场费了。 但实际上黑洞的出场费远不止这个价，如今黑洞乐队全员在场的情况下，可以担当任何一档电视媒体节目的主咖，出场费都是以百万计算的。 不过音乐节和电视节目本就是两码事，出场费自然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而且黑洞也并不是为了钱，他们之所以答应出席，一方面是为了情怀，一方面也是想起到一个表率作用，再红也不能忘了初心。 音乐节结束后，黑洞并没有闲着，他们应广东省惠州市刘市长的邀请，前往当地惠阳区的秋长镇进行考察。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秋长镇是个毫不起眼的陌生小镇，但就是这个镇子生产的吉他，占据了全国的半壁江山。 秋长镇现有吉他及相关企业200多家，拥有自主品牌120个，其中，国内一线品牌超过10个，从业人员超3万人。在产量方面，秋长的吉他产量占到全国60%以上，占全球1/4，尤克里里更是占到了全世界销量的80%。 然而，作为著名的吉他小镇，秋长吉他的名声却不是太好。 因为起步较晚的缘故，秋长吉他只能像大多数国内手工制作企业一样，从低端产品开始做起。 这种发展模式有个统一的弊端，就是口碑不太好扭转。 秋长的吉他厂商也承认自己是靠卖烧火棍起家的，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随着产业的完善，技术的逐步成熟，秋长的吉他厂商们也希望能够培养出自己的高端品牌来。 乐器这一行业的利润率是相当高的，尤其是高端品牌，和奢侈品一样，都是属于高附加值的商品。 一把吉他，零部件就那么多，拆开再装上就能研究个差不多，更不用说专门从事这一行业的同行了。 成本都是大差不差的，但为什么别人一把琴能卖几千上万，自己的就卖个百八十块呢？ 第一是产品质量，第二就是口碑的营造。 大家都不傻，产品质量的好坏是藏不住的，都长着耳朵，音色好听与否就能直接说明产品的质量，一上手就知道了，这个是骗不了人的。 但酒香也怕巷子深，产品口碑宣传也同样重要，不然那些奢侈品为什么每年都要砸天价的宣传费，请各个地区最顶尖的形象代言人来为产品代言呢？ 乐器产业是惠州市的支柱产业之一，深受市政府的重视。 为了培养出本土的高端乐器品牌，市领导们也是操碎了心。 包括yamaha在内的许多国际乐器大品牌也将一部分业务外包给当地的代工厂进行生产，同样是一个地方生产的产品，人家的卖高价，自己的卖低价，这搁谁心里也不得劲。 当地吉他厂商们一边想办法学习他人的先进技术，一边也在琢磨着通过营销来帮助产业发展更上一层楼。 所以，才有了刘市长邀请黑洞前去考察的这事儿。 秋长镇不大，但很漂亮，绿化不错，以客家人居多。 刘市长一行人陪同着黑洞乐队，先后去了宇声乐器、盛辉木业、全丰育乐用品、汤姆乐器等七八个吉他厂进行了考察。 这些吉他厂老板热情的接待了他们，陪同他们参观了自己厂区内的生产流水线和高端生产设备。 因为只有一天的时间，不可能看到那么细致，加上大部分厂家的生产管理模式也比较类似，所以大家只是大致看了一下。 曹吾看得要细致一些，每个厂家的生产样品也都拿起来试了一下，在此前他就有想法做一个自己的吉他品牌，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 一圈看下来，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诚然，即便是厂家挑选出的样品，和他自己的那些国外品牌的吉他也有些差距，但差距比他料想得小得多。 要知道他家中的吉他基本上都是收藏级的，再不济也都是经典款型，寻常生产出的吉他想要达到这样的品质还是有些困难的。 而且，据厂家透露，这些样品的生产成本要比国外同档次的产品成本低三分之二。 其实，经过这些年的快速发展，国产的许多商品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开始进入到了世界先列。 就像是一直被吹嘘是顶级食材的鱼子酱，国产鱼子酱也凭借着物美价廉，逐渐登上了世界舞台，占据了相当一部分市场。 在当晚的晚宴上，刘市长就自掏腰包，请曹吾等人吃了当地产的一款鱼子酱，并借此举了个类比的例子。 培养一个顶级的乐器品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如今有了政策的支持，技术差距也在逐步缩小，曹吾相信还是可以实现的。 所以，他也在酒桌上表了态，表示等到明年自己和芬达的合约结束后，就会着手考虑与本地厂商合作开发顶级吉他品牌的相关事宜。 刘市长也表示，会支持当地吉他厂商的产业技术升级，大力引进专业技术人才，提升产品质量。 是夜，宾主尽欢，曹吾等人休息一夜，准备返回广州。 对于这次合作的洽谈，刘市长还是相当重视的，第二天临别，他还专程委派秘书去机场送行，并且还带了一份礼物，是四把当地产的赛雅牌木吉他。 曹吾等人欣然接受，不过合作的具体细节不是这一次简短的碰面就能敲定的，后续还会有星海的人再次前来，对当地厂商进行考察，选择合作对象。 真正开始启动，应该要到明年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玉哥的雷鬼 beyond他们这两天在泰国清迈准备演唱会，赶不回来。 所以，曹吾他们把孙翔和《歌手》中的老朋友石中玉玉哥给请了过来。 虽然黑洞拿到了《歌手》第一季的总冠军，但石中玉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歌坛地位和在粤港澳台地区的人气还是黑洞暂时还稍有不及的。 因此，当玉哥作为惊喜嘉宾登上舞台后，现场的歌迷们马上便“弃暗投明”，摇身一变，都变成了玉哥的歌迷。 作为老一辈艺人，玉哥的职业素养相当强大，不光会说国语，英语，法语，还会讲粤语和客家话，而且台风极佳，上台后的一连串互动逗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气氛十分活跃。 在内地观众心目中，通常是将玉哥和他阳光正面的舞台形象联系在一起的，但广州以南这边的观众都是玉哥的老粉了，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 所以，在他唱歌前，大家都在撺掇他，要他讲个笑话。 “盛情难却啊玉哥？来一个吧？”曹吾笑道。 私底下的演唱会，禁忌就没那么多了，。玉哥也不端着，想了想，便道：“好吧，有这样一个小镇，镇子上来了一头恶龙，这个恶龙有个习惯，就是每天都要吃掉一个处女。后来小镇上来了一位勇士，决定拯救这个镇子。” “有这样的事？”曹吾故作疑惑的打岔，被玉哥作势踹了一脚，才笑道：“那为什么不搬走呢？” “诶？对哦！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搬走呢？”玉哥是老油条了，怎么会被他整到，一句反问便将皮球踢了回来。 曹吾也鸡贼的不打岔，直接把问题又抛了回去：“那就得问玉哥了。” “好啦！别闹了，让玉哥继续讲。”乐乐没听过这个笑话，想要知道答案。 玉哥笑着把话题拉了回来：“恶龙实在太强大了，勇士觉得不可力敌，只能智取。所以后来……” 还没说出答案，玉哥自己便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也将摸不着头脑的观众们逗得哈哈大笑。 “后来怎么了啊？”乐乐好奇追问。 玉哥咳嗽了声，笑道：“后来啊！那头恶龙就饿死了……哈哈！” 反应快的观众已经和他一起笑了起来，曹吾和巴图也笑喷了。 很少有人能将黄段子讲得这么清新脱俗，玉哥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乐乐显然还没转过弯来，在那里追问：“为什么？为什么恶龙饿死了？” 这一反应更逗得观众们大笑不已。 “没什么，它可能胃口不好吧！”玉哥忍俊不禁，但也不能细说，便赶忙岔开话题，笑道：“好啦好啦！唱歌了，好不好？” 在《歌手》的舞台上，玉哥就以喜欢挑战不同的曲风而著称，这一次，他应邀来到黑洞演唱会的舞台上，自然怎么好玩怎么来了。 这一次他来前跟曹吾他们视频联系了几次，说想玩玩reggae。 reggae也就是雷鬼，是一种由斯卡和洛克斯代迪音乐演变而来的牙买加流行音乐，刚刚兴起不久，玉哥便对它产生了兴趣，想要尝试做一下华语雷鬼试试看。 “我这次过来和黑洞有个约定。”玉哥拿着话筒笑道：“我们最近对reggae音乐比较感兴趣，就说各自写一首reggae风格的歌玩玩，你们想听吗？” “想！” 观众们虽然不知道reggae是怎样的音乐风格，但只要是他们唱的，字母歌都没问题！ “先说一下，我们在今天以前是没有碰面排练过的，所以等一下唱的时候如果出了问题，麻烦你们不要笑我哦！”玉哥先提前给大家打了预防针。 观众们自然不会介意，反而颇为期待等会唱的时候出点乱子才好。 “好的，一首慢慢飞，送给大家。” 乐乐还没想通笑话，但还是收拾思绪，拨动贝斯，欢快的节奏便随之出现。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第二个乐句，青松的钢琴音色也加入了进来，虽然和贝斯一样，也只有一个单音，但只是这欢快的节奏，就已经让人忍不住想要跃动起来了。 巴图的鼓点在第三个乐句加入，只是通过三种乐器的递进加深，便将整首歌的节奏带了起来。 玉哥拿出了一个沙锤，随着节奏晃动着，发出充满节奏性的沙沙响动。 曹吾则忽然趁出了一把小号，举在手中吹响。 “哇！” 小号充满热情的主旋律顿时让观众们嗨了起来！ “慢慢飞！” 玉哥用轻松慵懒的歌声唱起。 “偎拂着风摆，” “到达那座山脉，” “没有自己没有伤害。” 轻松的节奏和歌词，就像是这个夏日最凉爽的海风，天生就给人一种快乐的感觉。 观众们站起身来，随着节奏轻轻晃动着身子，惬意无比。 “像个孩子一样自由，” “点亮你自己内在的光。” “拥有最真的心，” “每个人都是一样。” 曹吾小号短暂的音色和贝斯、鼓点、沙锤一同保持着节奏，这首歌没有什么旋律可言，节奏是它最大的特点。 “慢慢飞！” “偎拂着风摆，” 无论如今的音乐被赋予了怎样的意义，但它在诞生的时候，一定是以快乐为目的的。 “到达那座山脉，” “没有快乐没有伤悲。” 玉哥举着手，左右挥舞着，脚下踏着轻快的脚步，左右轻踩。 观众们通过大屏幕看到他的动作，也随之而动，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在总台的控制下，荧光棒闪烁出彩色的光芒，如同在五彩斑斓的夏日海滩之上。 玉哥是以情歌出道，但他并没有故步自封，而是用饱满的热情来面对音乐，永远对音乐抱有好奇心。 这是最好的音乐人状态，音乐就是用来玩的。 既然可以用最简单的歌词，为听众带去最纯真的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谢谢！谢谢大家来听我的演唱会。”唱完了歌，玉哥站在台前认真说道。 “玉哥？” “哎呀！弄错了弄错了……”玉哥搞怪的让开身位，笑着说道：“来吧！让我们欣赏一下黑洞的reggae是怎么唱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 纯粹的友情 咚…咚…咚…咚… 巴图的鼓点轻松，与刚才玉哥的《慢慢飞》几乎没差。 卢青松离开了合成器，抱着吉他做起了垫乐。 轻轻晃着身子，乐乐勾着琴弦，追光灯下，玉哥站得笔直，面如冠玉，手中拿着一根暗紫色竹笛，悠然吹奏。 竹笛的演奏难度很高，刚学的新手甚至连吹响都是难事，而像玉哥这样吹奏出婉转的曲调，没有两三年的功夫是下不来的。 大多数观众对reggae不太了解，自然不明白横笛出现的妙处所在，但听过reggae的歌迷们却颇为惊讶。 没想到笛子也能玩reggae啊？ 曹吾站在话筒架前，随着节奏晃着脑袋，半闭着眼睛，诉说般开口。 “爸爸，妈妈，你们可曾原谅他？” “原谅他总是不爱多说话，” “也不说有什么想法，” “爸爸，妈妈，谁也不能离开他，” “哦，乖，听话，乖……” 观众们有些疑惑，没听懂歌词里在唱些什么，但从爸爸、妈妈、哦乖这些词汇当中还是可以听出，这应该是一个以孩子视角写出的歌。 “没有一个能感到温暖的家，” “从来都是担心和从来都是害怕，” “还要我去顺从你们还要乖乖听话，” “都说那是儿女对父母的报答，” “你们说不管出现什么情况，” “都要学会接受不要说什么废话，” “站在一旁默默说爸爸不要吧，” “胆战心惊默默说妈妈不要吧，” …… 听到这里，大家算是听明白了些，这是一个目睹父母争吵的孩子的心声。 而一些原本欢快的歌迷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眼神也变得恍惚。 曹吾的歌声依然轻快，但在轻快之下掩藏的是一种淡淡的忧伤。 不得不说，这很黑洞。 一曲结束，全场掌声雷动，这次巡回演唱会，只有本站的歌迷们听到了黑洞的新歌。 “厉害厉害。”孙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舞台后方溜出来了，鼓着掌笑道：“真没看出来，老石还会吹笛子呢？” 孙翔和石中玉是认识的，当年他们乐队还帮石中玉的演唱会暖过场。 “惭愧惭愧，孙老师要不要点评一下呢？”石中玉笑道。 “不敢不敢，怎么敢班门弄斧呢？” “哎呦？最近有补课吗？居然会用成语了。” “我……”孙翔吃瘪，有些郁闷。 “哈哈！”石中玉哈哈大笑。 “孙总好！” “孙总好！”曹吾他们开玩笑似的打着招呼：“孙总来有什么指示？” “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孙翔佯怒道：“那要不我走算了。” “别！别！”曹吾几人嘻嘻哈哈过去将他拉了回来，大声道：“让我们欢迎孙翔老师！” 石中玉也笑着上前搂着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 “广州站黑洞乐队的歌迷们你们好，我是老孙，一个在娱乐圈混日子的前乐队主唱。”孙翔和歌迷们打了个招呼。 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孙翔不说人气高低，起码混了个脸熟，大部分人都认识他。 “这是黑洞乐队今年的第……十七场演唱会？”他用眼神向曹吾他们确认了一下，又道：“这几个月以来，你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对黑洞乐队的支持，在此呢，我也要感谢你们。”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明明你们支持的是黑洞乐队，我却要感谢你们呢？鄙人不才，目前在星海文化担任音乐总监，这次黑洞巡回演唱会的成功，也是对我工作的肯定。”孙翔顿了下，摸着肚子笑道：“当然，我也有奖金拿，最近胖了两斤，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哈哈！”观众们都被他逗乐了。 “这么说，孙哥这肉长得，我们还有功劳呢？”曹吾笑道。 “那是，功劳大了！” “那可太过意不去了，哥几个，今天给孙哥减减肥吧？”巴图笑着冲曹吾几人使了个眼色，就向孙翔包围了过去。 察觉出不对，孙翔拔腿就跑，但没跑出几步就被巴图抓住了，曹吾几人也跑了过来，抓胳膊的抓胳膊，拽腿的拽腿，把孙翔抗了起来，嘻嘻哈哈的往副舞台走去。 副舞台是主舞台探出深入到观众席中的那片区域，四周都有观众围着，可以和观众保持最近距离的接触。 几人把孙翔架了过来，不由分说，就将他扔下了舞台。 舞台下是满满的观众，他们高举着手臂，将孙翔接住，托举了起来。 大家哄笑着，几十只手臂托着他，往观众席后方运送而去。 孙翔想下来，却又怕摔着，只能被观众们托举着送来送去，好半天才落了地，狼狈的回到了台上。 “走了！走了！太欺负人了！”孙翔忿忿不已，佯怒往后台走去，曹吾他们赶忙笑着将他拉了回来。 “别着急走呀！把歌唱了再走。” 他们台上嘻嘻哈哈的闹着，台下也跟着乐。 那就是最普通的友情，让每个观众都想起了自己身边可以陪着自己这样玩闹的朋友。 最后，和黑洞乐队一起，在全场的合唱声中唱了一首《朋友》，孙翔和石中玉才一同下台，去了后台等候。 后半段的演唱会，黑洞去掉了几首硬摇和金属，将时间留了出来，翻唱了beyond的几首歌，现场反响比硬摇更热烈。 在技术人员的处理下，他们现场还连通了泰国清迈同样正在演唱会现场的beyond，双方观众跨越千万里，在视频两端出现。 不同的国家，不同的语言，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见面的人，却因为音乐相遇，这种感觉格外美好。 深夜，在《夜空中最亮的星》的合唱声里，广州站的演唱会落下了帷幕。 回到酒店，孙翔和石中玉也在，问酒店点了酒水，他们在房间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直到天亮。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一辈子很短，很难碰得上志趣相投的人。孙翔和石中玉都是很纯粹也是很聪明的人，而且和曹吾他们的岁数相差不小。 他们之间能对得上脾气，本就是件难得的事。 因此，大家都很珍惜这份纯粹的友情。 第三百八十五章 弹着吉他的少年 广州站演唱会结束后，曹吾他们便直接回了魔都。 星海文化会议室内，门窗反锁，窗帘紧闭。 曹吾四人和章磊一起坐在会议室中，观看影片。 投影仪上，播放着《弹着吉他的少年》，这是章磊初步定下来的剪辑版。 还没有做配乐，片子全部都是自然声，但就是因为自然声，整部片子看下来，却有一股真实且压抑的巨大力量在堆积。 全片结束，会议室中一片安静，良久，巴图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这跟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剧本和电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拍摄时的感觉也往往和最终的成片天差地别。 当完整剪辑完的片子，带着汹涌的情感呈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才真切感受到这个故事的力度。 乐乐还有沉浸在片子里，眼眶有些泛红，她甚至忘记了片子中的贝斯手就是自己，只是在惋惜主角卑微的选择与爱情擦肩而过，又痛惜他不敢去争取。 章磊保留了两个版本的结尾，一版是他的原版，一版是曹吾建议的那个版本。 显然他也在纠结，不知道该选哪一个版本。 选择两个结尾中的任何一个，全片的色彩都会截然不同。 一个冰冷且残酷，一个迷茫中却带有希望。 曹吾摩挲着下巴，他想的更多是这部片子的配乐工作该怎么搞。 “磊哥，你这结尾，考虑选哪个？”他问。 章磊比他们上次见到时又瘦了一圈，他伸了个懒腰，呻吟着叹了口气，道：“唉！不好说啊！” 如果要他按照喜欢程度，他当然喜欢一开始的那个版本，主角的死亡是整个故事的升华，够“疼”才足够打动人心。 但是，拍电影不是讲一个自己喜欢的故事那么简单。 文艺片想要收回成本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送到电影节上去参展，如果能够拿到奖，当然是最好，哪怕院线不排片，单靠卖海外版权和dvd都够赚的。 然而，章磊自己心里有数，虽然这故事他很喜欢，但还真不一定能拿到五大电影节的奖项。 所以，他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就是上院线。 既然要上院线，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了，文艺片的受众本来就少。如果单靠文艺片的那些观众，肯定是收不回来成本了。 院线是很现实的，卖不出钱来，肯定会减排片，排片越减就越卖不出钱来，就会陷入死循环…… 如果这片子是他自己独立投资的，倒还好说，赔了也就赔了。 可这部戏还有老朋友何旦的投资，他可不能拿着人家的钱打水漂玩。 所以，他必须要理性起来，不能感情用事。 文艺片会筛选掉一大批观众，如果主角再死了，又会流失掉一批。 作为一个导演兼制片人，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让片子被更多的人看到，这是件无奈却又不得不为的事。 “你得把基调定下来啊！不然我们没法弄。”曹吾笑道。 章磊颇为无奈，纠结半天，还是叹了口气，说道：“用第二版吧！” 点了点头，曹吾道：“行，知道了。” 章磊又问：“需要多长时间？” “最多一个月吧！”曹吾想了想：“下周一我们最后一站演唱会结束，时间就腾出来了，到时候抓紧时间帮你弄，说不定用不了一个月。” “好，太感谢了。”章磊道了声谢，犹豫了下，又问：“能先做个宣传片的配乐吗？两分钟的。” “你剪好了吗？” “剪好了，也在硬盘里呢。”章磊点开初剪的预告片，放了一遍。 算了算时间，曹吾道：“可以，这周给你。” “太感谢了。”章磊再次道了声谢。 “没事儿，自己人客气什么？”曹吾笑问：“对了，听说你准备上《带着宝宝去旅行》了？” “是啊，这不是为了电影宣传吗？”章磊笑道：“老何推荐的我，帮了我大忙了。” “带你们家老二去？”曹吾问：“你们家老二下个月满四岁是吧？” “记性真好，下个月十五号。” “听说上这节目现在都排着队抢呢，只要能上就红了一半了。” “能不能红倒无所谓，能吸引些观众去电影院看片子我就满足了。”章磊叹道：“我这个月月底就得进组了，所以什么事儿都得提前安排好。” 曹吾懂他的意思，点头承诺道：“配乐的事儿你放心，有我们呢！” 乐乐也点头道：“磊哥你就放心吧！” “行！那我就先走了，还得去影厂一趟。”章磊告辞了。 曹吾几人送了送他，便回到了排练室。 坐在一块商量了下，每个人都说了说自己看完片子的想法还有对配乐编曲的思路。 大家的意见大致方向上还是一致的，比如说除了情绪转折点以外，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以原声为主。 只是在配乐风格上，大家产生了一点分歧。 卢青松认为，配乐应该以传统民乐为主。因为故事本就是为了凸显贫富差距和农村城市文化的割裂，用偏戏曲模式的传统民乐器来配乐的话，会更能凸显出这种反差感和冲突感。 而曹吾则认为，影片除了开始的十分钟外，大部分剧情都发生在城市以及前往城市的路上。如果通篇用民乐的话，固然戏剧冲突感会更强，但也会让接受难度增加。 他更倾向于用轻缓的交响乐和自然声配乐来进行衬托铺垫。 不过青松说的也有道理，集思广益，半个小时下来，大家已经有了具体的思路。 有了思路，工作就可以开展了，但在此之前，得先把答应了章磊的宣传片配乐做出来。 宣传片大家还是选择按照曹吾的想法，写一首相应的主题歌。 《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的局限性比较强，放在主角情绪转折的那个点，感染力会非常强，但如果作为全片的主题曲，还是差了点意思。 曹吾花了一个小时，重新写了一首歌，名字和电影名一样，就叫《弹着吉他的少年》。 第三百八十六章 家的感觉 “臭豆腐都不认得我了。”曹吾帮张佳倩洗着菜，感慨的说了句。 “哪有，它是太懒了。”张佳倩笑道：“小的时候还得带它下去溜溜，现在几天不下楼它都不急，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一样。” “这小日子过得多舒坦？羡慕啊！”曹吾笑着摇了摇头。 帮章磊把主题曲录出来，他们便回到了香城。 上一次演唱会，是从香城开始，这一次演唱会，他们选择在香城结束。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别整天老气横秋的。”张佳倩白了他一眼，笑道。 她正握着炒勺在油锅中滑鸡片，曹吾好奇的看了眼，疑惑问：“您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么费工夫的菜了？” 张佳倩做的是芙蓉鸡片，很麻烦的一道菜，她一边抖着炒勺，一边道：“和你周阿姨学的，她说筱筱爱吃。” “得，我多余问这一嘴。”曹吾鸡贼无比，听张佳倩的话风，就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张佳倩话匣子马上就打开了：“这结婚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还是我们两个家庭的事。筱筱从小生活的环境跟咱们不一样，口味也不同，将来嫁到咱家来，不能让人家迁就咱们不是？” “女人怀孕孕吐那会儿最难熬，就算你们请阿姨照看，那我也得隔三差五过去看看不是？我学两道筱筱爱吃的菜，到时候也能帮她提提胃口。” “对了，月嫂这块你们得把好关，很多月嫂的证压根就是公司发的，根本不专业，最好在京城找专业的机构，对宝宝也好。” “幸好你当初在京城买了房子，涨不涨价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孩子能在京城上学了。学前教育这块你们要提前了解，别到了跟前听人忽悠，捡着贵的来。很多学前教育机构找些不靠谱的老外充充门脸，就敢喊什么新西兰教育方式之类的口号，其实还没国内机构靠谱。” “还有，你现在还喝酒吗？别喝了，少喝点儿吧！有什么好喝的？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我听人说备孕时间越长越好，你别因为馋嘴影响了孩子……” 听着张佳倩絮絮叨叨，曹吾目瞪口呆，他忍不住赞叹道：“妈，你真应该去写小说，想得真远！” “远吗？”张佳倩摇摇头：“等你结婚了就知道了，日子过得很快的。我和你爸结婚那会儿，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快就有了你。我还记得你刚生下来的样子，皮肤皱皱的，丑得要死，没想到这么快就长这么大了……” 曹吾笑着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趴在她肩头道：“我知道啦！老爸忙，我也好久不回来看你，你肯定觉得没劲。您放心，今年我再加半年班，明年我就和筱筱领证，努力造个大胖小子给您玩好不？” “去！净说好听的，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张佳倩嘴上说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道：“我可不是催你们啊！我只是提前做点准备罢了。” “好嘞！那您可得准备充分点儿，万一我们生个双胞胎，您可忙不过来。” “哎哟嗬！还能有那福气？”张佳倩乐不可支。 “保不齐还是个龙凤胎呦！” “哇哈哈哈！”张佳倩笑成了个老妖婆。 老爸刚好赶着饭点儿回来。 “我媳妇儿手艺就是强，这楼道里都是香味儿啊！” 老爸的马屁拍得一流，可张佳倩早已有了免疫力。 “洗手。” “得嘞！” 洗手上桌，老爸拿出了一瓶好酒，却被张佳倩夺了过去。 “不许影响我抱孙子啊！” 曹文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筱筱怀孕了？” “哪儿的事儿啊！”曹吾差点被口水呛到：“我妈刚说让我少喝点儿酒来着！” “哦……吓我一跳！”曹文皓哈哈笑道：“不喝就不喝呗！还扯上抱孙子了？” 方绿筱把酒放回了冰箱，端着汤煲回到桌前，理直气壮道：“你忘了我们单位老李他闺女了？两口子从结婚备孕到现在，三年多了都没怀上呢！你不想早点抱孙子啊？” “想！当然想！”曹文皓的立场转变得飞快，马上转头冲曹吾道：“你妈说得对，书到用时方恨少，备孕三月还嫌多！” “您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顺口溜啊？”曹吾无奈道：“爸，妈，我还是个黄花小伙子呢，咱聊点别的成吗？” 张佳倩一斜眼：“你想聊什么？” “爸！”曹吾祸水东引：“你那工作室要不就打包卖给牛莉得了！你安心当个股东，在家休息休息，没事儿溜溜猫，钓钓鱼，陪陪我妈，多好？” 曹文皓嗤笑：“你现在不是股东么？怎么不说在家休息休息，没事儿陪陪筱筱和你妈呢？” “我这不是得给公司挣钱么？”曹吾帮张佳倩盛了碗汤，笑道：“公司还指着我们过日子呢！” 曹文皓撇撇嘴：“废话！我那工作室不得指望着我过日子？” “您那点儿……”曹吾把后半截儿吞了回去。 但曹文皓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不禁恼羞成怒，一拍桌子，大喝道：“好你个臭小子！敢嘲笑你老爸挣得少！找打！” 曹吾拔腿就跑，曹文皓起身便追，两人绕着桌子转了两圈，张佳倩还在煽风点火：“儿子跑慢点儿，你爸老了！腿脚不利索了！” “我腿脚不利索？”曹文皓勃然大怒，回身逮住张佳倩便一个公主抱抄起了她，想要做个深蹲。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腿一软，一个屁蹲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 曹吾看得真切，笑得直拍大腿。 张佳倩也坐在地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曹文皓喘着粗气，很是郁闷，却也坐在那嘿嘿直笑。 “哎呦！笑得我肚子疼！”张佳倩扶着膝盖站起身来，伸手去啦曹文皓，一边吐槽道：“你说你老胳膊老腿儿的，还玩这一出？” 曹吾也憋着笑上前帮着搀起了他，道：“爸！你该减肥了！” “明天我就去办健身卡！”曹文皓忿忿不平的坐回了桌前。 张佳倩提醒他：“你不是有健身卡吗？还有半年才到期呢！” 曹文皓愣了下，想了想才道：“诶？好像是哎！” “哈哈哈哈！” 笑声从饭桌上飘出窗外，向夜空飞去。 这是家的感觉。 第三百八十七章 自由万岁！ “香城！我们回来了！” 走遍了大半个国家的黑洞乐队又回到了他们出发的地方。 这一站同样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歌迷前来观看，但最多的还是当地的观众。 当他们穿着香城八中的校服飞奔上台时，尖叫声霎时间便淹没了全场。 他们每天都能在香城的大街小巷上都能看到那样穿着的孩子们，甚至他们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穿着的孩子。 “黑洞！黑洞！” “曹吾！” …… 观众们呼喊着他们的名字，手中举着他们的宣传海报和灯牌，个别激动的甚至还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黑洞这个名字在香城人的心目中的确有所不同，尤其是这几年高中至大学的这一批学生，黑洞乐队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精神偶像。 每一个深夜里，不知有多少个高三学子是在他们的音乐声中打起精神，向着题海奋勇冲锋。 他们也是少有的几个家长和孩子一起在追的明星之一。 星海公司专程和香城奥体中心的负责人对接过，星海文化留出了三分之一的票来放在了窗口进行售卖。 今年有很多香城本地的网友向星海文化请愿，请求星海能为本地的歌迷们留出一些票来。 因为有很多应届高考生的家长答应过孩子，如果成绩理想，会带他们去看黑洞乐队的演唱会，但他们怕到时候抢不到票，满足不了孩子们的愿望。 星海满足了他们的请求，黑洞几人也为此穿上了当年的校服，把这场演唱会办成了一次“毕业季”。 “欢迎大家来看我们的演唱会！”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演唱会有个惯例，就是通常我们会用国际歌开场。”曹吾拿着话筒，笑道：“但是，这一次我们想换个方式。” “在开场前，我们要邀请一位特殊嘉宾出场。”乐乐接着道：“他就是来自咱们香城八中今年全市的理科状元，杨程远同学！” 一个同样穿着香城八中的男孩大步走上台来，来到了舞台中央。 曹吾四人将他围在中间，笑呵呵的和观众们一起向他鼓掌。 “欢迎咱们的状元！”曹吾笑问：“杨学弟，我知道有很多人采访过你，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拿到状元的感觉怎么样？” “很开心，这也是对于我高中三年来努力的一次回报吧！不过我也很忐忑，这份殊荣给我带来了太多的关注，这让我很不习惯，也觉得受之有愧。因为我拿到的只是一个市的状元，全省乃至全国有许多比我更优秀的学生，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压力吧！鞭策我继续努力，嗯，就这样。” “那在学习之余，有什么业余爱好吗？” “挺多的，我参加了学校的武术社团，还有学长们所在的民乐社，平时在学习之余，我比较喜欢画画，但水平一般，只是为了放松。” 杨程远丝毫不怯场，言语中也透着一股自信和谦逊，果然，优秀的人任何方面都很优秀。 “谦虚了，谦虚了。”曹吾笑道：“我看过杨同学的画，非常不错，相信大家也看过。” 自从高考结束以来，关于杨程远的新闻就屡见本地媒体新闻端，他平时的画也被记者索去刊载在了新闻稿上，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看到过。 水平虽然没有达到专业级，但的确已经颇见功力了。 巴图问道：“听说京大和水木大学都在抢你，但你最终选择了水木大学，对吗？” “是的。” “什么专业？” “航空。” “厉害！我这辈子最羡慕学习好的人。” “你们也是我的偶像。” “是吗？” “我每天都听你们的歌。” “非常荣幸。”曹吾笑着搂着他的肩膀，笑道：“那么今天，我们可以请你点一首你最喜欢的歌，作为演唱会的开场曲目吗？” 杨程远想了想，说道：“我最喜欢《蓝莲花》。” “会选！”曹吾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吉他，笑问：“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唱这首歌吗？” “荣幸之至。” 各自回到乐器旁，曹吾亲自帮他戴上耳返，将主唱位置让给他，站在了他身旁。 巴图在后方的高台上敲起了鼓槌，打着节奏。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杨程远开口，说实话，唱得还挺不错。 “你对自由的向往，” 配乐恰如其分的加入，全场观众随即一同开口合唱。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观众席上，随处可见亮着黑洞名字的灯牌，荧光棒变成了统一的天蓝色，随之舞动。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曹吾四人都戴着耳麦，此刻他们正一起开口，为杨程远唱着和声，这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哪怕杨程远的心理素质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 副歌暂歇，曹吾拨动琴弦，鼓声再起，熟悉的旋律被音响传递到每个观众的耳边，勾起了过往的回忆。 经历了一个暑假的毕业季别离，但在这马上要各奔东西的当口，很多人却因为这首歌再次红了眼眶。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第二段主歌，曹吾的声音出现了。 “啊！！！” 歌迷们都疯了，又哭又笑的跟着唱，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啊！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现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 “同学们！”在音乐声中，曹吾大声说道：“你们的一段旅程结束了，但未来的路还很漫长，无论眼下的结果怎样，它都会成为过往。坚定信心！继续向前！或许生活会很艰难，或许你不得不学会妥协和忍让。但请记住，无论如何，请不要忘记你的理想！” “哪怕身处污泥之中，只要你还有理想，那么终究有一天，它会开出永不凋零的蓝莲花！” “自由万岁！” ……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第三百八十八章 史诗级的合作 香城是黑洞演唱会的收官之站，也是他们的故乡，因此，黑洞也是手段尽施，不光把魔都交响乐团请了过来，还邀请了星海音乐学院的学生来当和声团。 黑洞乐队的两次巡回演唱会相隔三年之久，以至于很多没赶上第一次巡回演唱会的歌迷们在这三年里只能通过视频网站观看上一次巡回演唱会的录像来过瘾。 上一次的香城站演唱会最为歌迷所称道的，自然是张佳倩唯一的一次出场，那一首充满北欧风情，钢铁与柔情混杂的《needay，” “新的一天来临了，” …… 一个仿佛刚从中土世界与半兽人厮杀过后，裹着鲜血与烧焦的战旗，疲惫但又坚定的史诗般的男低音出现。 “唔！” 观众们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他们被这声音惊到了！ “asheopenedthebigwoodendoor，” “当他打开沉重的木门，” “andsteppedoutoftheshadows，” “并且走出阴影，” “thesunhadshownbehindtheeasternforest，” “太阳躲在东边森林的后面，” “brightandwarminacloudlesssky。” “在无云的天空依旧灿烂温暖。” …… 天呐！这个声音也太华丽了吧！ 观众们惊讶的在舞台上寻找着，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他们看不到的角落，曹文皓拿着话筒，声音如山丘般厚重。 有记忆力好的观众忽然想起，这段念白貌似是来自几年前的一部电影宣传片。 合唱声愈发激昂，厚重弦乐的铺垫也仿佛在观众面前拉开了一副史诗般的画卷。 忽然，那男声低沉了下来。 叮！叮叮咚叮咚~！ 钢琴音色忽然出现，升降舞台上升，数十道聚光灯刹那间聚拢！照射在其上！ 一个穿着嵌满晶莹水晶的蓝紫色长裙的身影从其中缓缓出现，下一刻，凶猛的电吉他和钢筋贝斯混着独眼巨人脚步般的鼓点骤然炸响！ 尖叫声！ “啊！！！！！” 曹吾双脚分开跨立，侧身朝向观众，随着音乐节奏猛烈的晃动着身躯！ 栏杆处的歌迷们被他的激情瞬间点燃，高举着“山羊角”，随着他的节奏，一起晃动着脑袋！ 甩头！ 甩头！！ 甩头！！！ 歌迷们忘却了一切！为了这一刻，他们等了三年！ 张佳倩化着浓重的哥特式烟熏妆，一步迈出，华丽的歌声出现，委婉忧伤。 “thisisme，forforepass。” “亦无执念使心安定。” 乐乐的碎发已然凌乱，遮挡在额前，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她小小的身躯中却蕴含着炸药般的力量！ 咚！咚！ 巴图两声地震般的底鼓！ 嗡！ 乐乐右手扫下！贝斯发出如同被闪电击中避雷针后发出的嗡鸣声！ 锃！ 曹吾左手拉起琴颈，直接撸到低把位！右手掌缘将摇把按到底部，拨片拨动，尖锐的吉他尖叫声炸裂开来！ 恐怖的手速！ 恐怖的solo！ “nemo，sailingheart！” “nemo，将扬帆起航！” 合唱团的和声吟唱，张佳倩的美声唱腔华丽如同女王。 史诗般的男低音再次出现，这一次，他的声音慷慨激昂，仿佛激励战士们英勇向前的老将军！ “butithasnotalwaysbeenlikethat！” “但并不是许久以来一直都是这样！” “onethousandsevenhundredyearsago，” “一千七百年前，” “duringthecelebrationofthetwomoons，” “在两月庆祝之时，” “theenemyforayedoverpoweredthevillagers。” “敌人劫掠并统治了村庄。” …… 张佳倩的歌声缥缈，曹文皓的念白低沉，一张一弛，一清一浊，不变的是史诗般的配乐与和声。 舞台最前沿的歌迷们兴奋得浑身发抖，不由自主的捂着脸呻吟着！ 只有这首歌，只有黑洞演绎的这首歌，才会如此气势磅礴！ 甩头！ 甩头！！ 甩头！！！ “nemo！mynameforevermore！” “nemo！我的永世之名！” 五百人的和声团！四十余人的交响乐团！所有弦乐声部，大半铜管乐声部，整个打击乐声部，共同谱写出最后气势雄浑的篇章！ 巴图坐在舞台的最高处，打得酣畅淋漓。 卢青松引领着色彩乐器声部，有条不紊。 曹吾和乐乐是冲锋在最前的战士，吉他和贝斯，锐利与厚重并存，和张佳倩、曹文皓的声音相互呼应，将其中的情绪渲染到了极致。 当所有的乐器停歇，全场足足停顿了三秒多，尖叫声才骤然而起！ “encore！” “encore！” 六分多钟的盛宴并没有满足他们的胃口，反而像是开胃小菜，将他们的胃口完全调动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I Want My Tears Back》 “掌声欢迎黑洞乐队新美女主唱，张佳倩小姐！”乐乐嘻嘻笑道，伸手介绍张佳倩。 张佳倩笑眯眯的走到台前，拉起了乐乐的手，伸手也将巴图和青松揽了过来。 曹吾也凑上前来，却被巴图扒拉到一边：“这位粉丝，请回到你的座位上好吗？” “我不是粉丝，我是家属。”曹吾又挤了回来。 巴图哈哈笑着搂着他的肩膀，把话筒塞给了他。 “好听吗？”曹吾笑着向观众们问。 “好听！” “听到了吗？都在夸你呢！”曹吾冲张佳倩笑道。 “谢谢大家。”张佳倩的范儿还是歌舞团主唱的感觉，雍容华贵，气质典雅：“谢谢大家喜欢听这首歌。” “你们听过瘾了吗？”曹吾问观众。 “没有！” “还想听吗？” “encore！” “啊！！” 曹吾等尖叫声缓和了些，才笑道：“有很多人非常喜欢《nemo》这首歌，我看到很多人也在向我建议，让我再写些类似的歌。” 有歌迷反应了过来，顿时尖叫声再次淹没。 尝试开口说了句什么，但被尖叫声堵了回来，曹吾只得等观众们发泄一下兴奋之情再说。 “有乐乐的粉丝吗？” “在这！”粉丝们用欢呼声作为回应。 “你们知道乐乐在上大学时组的乐队叫什么吗？” “山巅之雪！” “neigesurlesommet！” “耶！”有人高喊出名字，乐乐很开心，吐了吐舌头。 曹吾笑道：“今天，乐乐也邀请到了她的队友们，她们今天将帮助我们演绎一首新歌。让我们欢迎，山巅之雪乐队！” 美少女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尤其是四个金发大长腿的妹子一起出现的时候。 “hello！everyone！”芭芭拉大方的和观众们打了个招呼，她的英语进步了不少，已经没有明显的口音了。 她是乐队的吉他手，安吉利卡和卡洛琳则抱着吉他和贝斯。 朵丽丝穿着苏格兰短裙，上身穿着白色衬衫，腰间有一个奇怪的皮囊，上面竖着三根笛子一般的杆子，通过一根皮带固定在她的腰间。 那是苏格兰地区的传统乐器，苏格兰风笛。 “areyouready？”曹吾高举双手，四根山羊角耸立。 “耶！” 随着歌迷们双臂的抬起，曹吾右手迅猛扫下，凶狠暴烈的电吉他开始咆哮！ 忽然，舞台上所有成员齐齐和张佳倩一起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iwantmytearsback！” “我希望童年的泪水回来！” 磅礴的旋律升腾！ 力量感十足的鼓声也压不住厚重的贝斯，苏格兰风笛特殊的音色在旋律中跃动，如同踩着露珠和青草而来的轻盈精灵。 就是这个味儿！ 歌迷们瞬间便兴奋了起来！ 围栏最前排的歌迷们已经像是一排划艇运动员般整齐划一的甩起了脑袋！ “thetreetops'thechimneys，” “那些树梢，那些烟囱，” “thesnowbedstories'wintergrey，” “灰色冬天，那被雪覆盖的故事，” …… 在排练这首歌的时候，曹吾要张佳倩尽量忘却美声基础，用原声来唱歌，可把张佳倩难为坏了。 几十年来的声乐基础，她已经习惯了用美声来唱歌，让她用原声唱，她一时半会还真倒不过来。 所以曹吾前几天一直呆在家里，帮她调整了一下，总算好了不少。 侵略性十足的吉他riff毫不掩饰的激发着观众们的热情，能听懂歌词的观众不多，但这旋律就已经足够劲爆了！ 金属乐的魅力在何处？ 无他！甩头耳！ “whereisthewonder？where'stheawe？” “奇迹在哪里？敬畏在哪里？” “where'sdearaliceknockingonthedoor？” “那个敲门的爱丽丝在哪里？” “where'sthetrapdoorthattakesmethere？” “那个带我到那里的旋转门在哪里？” “wheretherealisshatteredbyamadmarshhare？” “现实究竟如何变得支离破碎？” 音乐构建出的黑暗森林中小径崎岖，闪烁着荧光的毒蘑菇吸引着额生黑目的乌鸦，通过旋转门而来的小女孩穿行在其中，脚下的石路是由颅骨铺成，森林深处的小木屋中，苍老的女巫正在用少女的鲜血熬煮着返老还童的汤药。 这是只给成年人看的黑暗童话，邪恶森冷却又魅力无穷。 并非所有观众都能接受这种黑暗哥特风格的音乐，但对于好这一口的歌迷们而言，这就是最致命的魔药！ 第一段副歌后半段，曹吾默契接上，标志性的高亢嗓音带着汹涌的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whereisthewonder？where'stheawe？” “奇迹在哪里？敬畏在哪里？” “wherearethesleeplessnightsiusedtolivefor？” “那些我曾度过的不眠夜在哪里？” “beforetheyearstakeme，” “在时光带走我之前，” “iwishtoseethelostinme！” “我希望能看见迷失的自己！” 八个和声随即加入！ “iwantmytearsbacknow！” “我希望童年的泪水现在就回来！” “intheend！”合唱团史诗般的和声汇合，铜管和提琴渲染出一片气势恢宏！ 甩头！ 舞台最前方的观众犹如被女巫操控的木偶，状若疯魔！ 庞大无匹的信息量洪水般涌入大脑，观众们已经无法分辨出有多少种乐器，多少个和声，哪个是主角了！ 磅礴的音乐占据了所有注意力，观众们甚至无法抽出精力去挥动手中的荧光棒！ 朵丽丝的风笛吹奏着迅疾的riff，她看着台下因音乐而沸腾的观众，成就感十足！ 原来，风笛也能这么嗨！ 咚！咚！ 巴图的两声底鼓作为切换，主旋律乐器切成了曹吾的吉他。 舞台追光打在琴声上，反射出炫目的光彩。 就在光彩之中，曹吾的右手轻抖，捏着拨片的拇指和食指则荡起一片虚影，迅疾的吉他riff续航，为所有歌迷的脖子和膝盖装上了发动机！ 咚！咚！ 主旋律再次切回风笛，朵丽丝十指翻飞，旋律越来越快。 鼓点加入，贝斯铺底，电吉他进入，狂猛的节奏已经让观众们有些跟不上了！ 一个空拍！节奏旋即一变，重又回到了拍子上。 “whereisthewonder？where'stheawe？” “奇迹在哪里？敬畏在哪里？” “wherearethesleeplessnightsiusedtolivefor？” “那些我曾度过的不眠夜在哪里？” “beforetheyearstakeme，” “在时光带走我之前，” “iwishtoseethelostinme！” “我希望能看见迷失的自己！” …… 曹吾高举双手，舞台下是一片山羊角！ “iwantmytearsback！” “我希望童年的泪水回来！” “iwantmytearsbacknow！” “我希望童年的泪水现在就回来！” 第三百九十章 巡回演唱会结束 一首接着一首，就像很多歌迷说的，黑洞乐队的演唱会，没有尿点。 甚至有狂热的歌迷宁愿唱到喉咙干涩，都不愿喝一口水，就为了能够不错过哪怕一首歌。 曹吾的嗓子已经沙哑，濒临破音，但有现场数万观众在代替他唱起这首曾经的歌。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我在风中大声地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嘭！ 舞台上方出现爆裂声，无数炫目的金纸条从空中飘荡漫漫撒落，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啊！！”歌迷们兴奋尖叫着，伸手去接，歌声却依然如故。 “就这一次，让我大声唱，” “啦啦啦~~！”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啦啦啦~~！”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 舞台下，许多观众是带着泪水和笑容唱起这首歌的。 或许这并不是黑洞最好听的歌，但却代表了他们的青春。 六年前，就是在这座城市，舞台上的四个少年稚嫩的唱起了这首歌，走上了他们的音乐之路。 六年过去了，他们长大了，听他们歌的人也长大了。 时光是一列单行的列车，只有向前，没有后退。 幸运的是，今天的他们能够循着六年前听到的歌声，向后望一望，或许依稀还能看到自己的样子。 六年前的自己，真好。 在《倔强》的背景垫乐声中，曹吾四人肩并着肩走到了台前，一起向所有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喘息着起身来，曹吾哑着嗓子，笑道：“谢谢大家六年以来的支持，黑洞乐队，本年度，国内巡回演唱会，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黑洞！黑洞！” “我们永远支持你！” “encore！” “乐乐！” “曹吾我爱你！” 观众席上喧嚣一片，歌迷们大声呼喊着，十分不舍。 许多歌迷已经按捺不住心情，忍不住流下泪来。 乐乐情之所至，忽然也捂住了嘴巴。 揉了揉她的脑袋，曹吾也有些感慨的和巴图、青松拥抱了一下。 “感谢大家！”挥了挥手，他嘶哑道：“该回去了，下一次再见吧！不会太久的！” “encore！” “encore！” 观众们不舍的呼喊着，没有人愿意起身离去。 曹吾有些无奈，巴图在一旁吓唬他们，笑道：“再不走可没有地铁了！” “哈哈！”观众们破涕为笑，忍俊不禁，但仍不忍离去。 “encore！” “encore！” “我是真唱不了了。”曹吾喝了口水，见观众呼声如潮，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耸耸肩，商量道：“那要不这样，最后一首歌，还是按照惯例，《夜空中最亮的星》，我们来给你们伴奏，你们唱，可以吧？” “好！” 重新抱起木吉他，曹吾就坐在舞台边沿，双腿垂下，拨动琴弦，旋律轻柔。 卢青松也抱着把木吉他当节奏吉他，巴图则敲着鼓槌，带观众们一起进。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那是全场数万人，整齐合唱的声音。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全场挥舞的荧光棒如星光般闪烁，温暖的歌曲抚平了躁动的血液和心跳，让温柔流淌。 虽然喉咙沙哑，但曹吾还是轻轻开口，轻声和着全场歌迷们，一起让歌声回荡。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青松右手轻轻扫弦，乐乐和巴图则举起手来，微笑着和观众们一起挥舞着。 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喜欢和爱你的人，人生还有什么遗憾呢？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或许，在歌迷们的心目中，黑洞就是指引他们方向，给予他们勇气的那颗夜空中最亮的星。 但其实在曹吾他们的心目中，歌迷们才是。 一颗星光是黯淡的，但千万颗星光，可以照亮整个宇宙。 越来越多的观众忍不住红了眼眶，只能抿着嘴，听着周围唱起的歌声，心潮涌动。 一曲结束，欢呼声震彻整座场馆。 嘭！ 金纸最后一次飘落， “谢谢大家！”曹吾四人挥手告别：“再见不是离别，在重逢的那一天来临前，请一定微笑等待！” 走下舞台，他们来到歌迷们面前，无数只手伸向他们，所有人都在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和每一只手紧紧相握，后方还有无数人涌向这里。 再也无法按捺激动之情，有歌迷纵身翻过围栏，跑了过来。 一个，两个……无数个，歌迷们从观众席上跑了下来，翻过围栏，来到他们身边。 人头涌动，一张张或激动或欣慰的面孔围绕在他们四周，前排的歌迷们自发的挡住了后方拥挤的人群，不让大家冲撞到他们，一只只手臂伸出，哪怕只能摸到他们的一片衣角，都足以让歌迷们满足。 “请大家注意安全！” 巴图大声喊着维持秩序，歌迷们也相互提醒着，没让拥挤加剧。 和大家合了几张影后，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他们回到了后台。 歌迷们流连了一会儿，也慢慢散去。 歌迷们离场，他们却没有。 在后台亲自感谢了远道而来的山巅之雪的几位美女，还有前来协助演出的交响乐团的老师们，以及每一位为演唱会尽心尽力的工作人员，他们才离开。 默契的在场馆外分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曹吾和张佳倩、曹文皓一起回到了家中。 洗了个澡，张佳倩已经帮他泡好了胖大海。 三个多月的马拉松终于结束了，曹吾只感觉一身轻松。 几个小时的高强体力运动下来，他早已饥肠辘辘，张佳倩去厨房麻利的下了三碗汤面。 曹吾嗓子哑了，张佳倩和曹文皓也没怎么说话，一家三口安静的坐在餐桌上吸溜吸溜的吃了个过瘾，十分温馨。 吃过了饭，抽了张纸抹了把嘴，抱起在脚边蹭来蹭去的臭豆腐，回房间睡觉。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吃饱喝足睡大觉更爽的事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 给筱筱买车 在家里呆了几天，曹吾就被张佳倩赶了出来。 倒不是因为他好吃懒做，而是张佳倩心疼方绿筱一个人在京城留校跟导师搞科研项目，非要曹吾赶紧去陪她。 这也遂了曹吾的意，这段时间忙演唱会，他也有两个月没和方绿筱见面了。 方绿筱在学校里好歹也是个名人，而且因为曹吾的关系，倒也没人敢卡着她，她假期的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曹吾下了飞机，便直奔方绿筱学校，她请了个假出来，两人便直奔汽车城去了。 在新疆的时候，方绿筱就把驾照考出来了，之前她嫌麻烦，懒得开车，但今年开始搞项目，有辆车的确比较方便。 家里的那辆领航员一般只有曹吾或者小郭在的时候开，方绿筱开还是有些大，不好操控，容易剐蹭。 这次过来，曹吾就想着带她去买辆车代步。 封坚给他们介绍了个专门做汽车贸易的朋友，叫杨晨，带着他们看了看。 方绿筱对车没什么概念，还只停留在外形上，她喜欢的都是甲壳虫、smart这样比较可爱的车。 曹吾则比较倾向于minicooper、奥迪q3这样中规中矩的车。 方绿筱不喜欢太高调，不然曹吾倒想给她买辆进口车开，杨晨就是做这块的，价格很优惠。 看了一圈，曹吾还是听从了方绿筱一开始的意见，给她订了辆smart。 不过他又托杨晨订了辆进口的宝马5系，反正他买停车位的时候买了三个，干脆停满，方绿筱可以两辆换着开。 去学校的时候她就开smart，后面两个人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就开5系。 订了车，曹吾他们并没有和杨晨分开，而是坐他的车去了簋街，封坚约他们在那里吃饭。 封坚订的地方是个火锅店，施檀慧开的，上个月才开张。 这片地段可谓寸土寸金，房租贵，但收益也高。 施檀慧原本就有个火锅连锁品牌，加上她自己的名人效应，从开张那天起，火锅店的生意就一直火爆到了现在。 店长给他们留了包厢，一方面是照顾朋友，一方面也是看着封坚的面子上。 在某些地方做生意，光有钱也是不行的，施檀慧能拿下这个店面，封坚在其中也帮了不小的忙。 所以，施檀慧也吩咐过，封坚任何时候过来吃饭，都会给他留位置，而且永远不收钱。 封坚当然不会在意这几顿饭钱，他只是喜欢帮助朋友罢了，而且这事儿传开，对他的名声也是有好处的。 在店面房租上花了大价钱，食材方面自然不会吝啬。除了唱歌以外，施檀慧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她是准备把这家店当做旗舰店来做的。 开张的那天，曹吾也是有订花篮送过的，只不过他本人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 施檀慧当然不在店里，他们一行人被服务员引进了包厢，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今天是封坚做东，主客是杨晨，目的是为了感谢他帮忙看车这事儿。 虽然帮忙的是杨晨，曹吾是受益方，但今天这顿饭必须是封坚做东，来请杨晨。 这是社会中的社交规矩。 杨晨是封坚的朋友，他愿意帮这忙是给了封坚的面子，为了答谢，封坚得请他吃饭。 曹吾省了麻烦，得了好处，同样是因为封坚愿意帮忙，他得改日找机会单请封坚一次。 并且，这次和杨晨打交道，也是封坚牵线，如果双方觉得对方不错，值得一交，可以回头约着吃个饭，喝个茶，打个高尔夫，这就算是交了个朋友。 如果觉得不值得交，那就不用联系，就当是单纯给了封坚一个面子，中间有他在，双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叫社交。 杨晨这人的确不简单，虽然他嘴上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倒车的二道贩子，但实际上他贸易做得很大，至少比曹吾有钱。 而且他这个人和很多北京土著一样，非常能侃，天文地理，吃喝拉撒，什么都能聊两句，别的不说，在一起聊聊天还是挺好玩的。 桌上就方绿筱一个女孩，大家都很照顾她。 从曹吾邀请她录歌手》，在演唱会上告白，带她出来见朋友等等行为上，他们都看得出，曹吾对她是正儿八经的。 所以，封坚也没像平时出去玩一样毫无遮拦，只是聊些工作相关的趣闻。 “听说你们前段时间拍了个电影？”封坚笑问。 “客串。”曹吾摇摇头笑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圈子又不大，我又朋友遍天下，什么事儿能瞒过我？”封坚开玩笑道。 曹吾乐了：“还挺押韵！” “好玩吗？” “还行，挺累的，还得做配乐。” “哈哈！我就知道你躲不过这个。”封坚哈哈笑道。 曹吾沉吟了下，忽然说道：“对了坚爷，我手头有个本子，就我上学那会儿拍着玩的闪光少女》，公司最近有计划重新翻拍一下，上院线的，还没找到投资人，你有没有兴趣投点一起玩玩？” 说罢，他看了眼杨晨，笑道：“杨哥要是能瞧得上这点零花钱，要不也一起投点？” 封坚没有马上开口。 曹吾也没追问，等着他开口。 封坚当然知道这个消息，他刚才说自己朋友遍天下很有可能就是在点这个事儿。 上次和封坚一起吃饭还是有崔康的那次，那次崔康提到说想搞个国际级别的音乐奖项，但从那之后就没了下文。 这次封坚主动联系自己问近况，并且得知他最近要买辆车，居然直接介绍了个朋友来帮他看车，他就有点怀疑，是不是那件事有眉目了。 在社会中，感情是最不牢靠的关系，生意才是。 一起吃饭，一起喝酒，甚至一起xx，都算不上好朋友，只有一起做了生意，有了利益纠葛，关系才堪比金石。 在此之前，曹吾和封坚包括封坚背后的崔康等这一票人只算得上是认识的朋友，没打过什么比较深的交道，这一次，或许是他们想拉自己入伙。 果然，封坚想了一下，笑道：“我最近手头可没那么多闲钱，都在股市里呢！不过老崔那儿还挺宽裕，我帮你问问。” “行！那就麻烦坚爷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需子可教的传说 <content> 曹吾当然可以自己投，也可以让星海投，但拿来当敲门砖，要比留着赚俩钱有用得多。https:// 张浩把改编的本子发给曹吾看了下，还真不错。 故事的内核没有变，他只是将发生的地点放在了国外。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父母离婚后跟随母亲前往米国留学的女孩，因为母亲收入还不足以支撑她上私立高中，她便进了家附近的公立高中读书。 入学第一天，她认识了一个热心的黑人女孩，成为了她的朋友。黑人女孩向她介绍了学校的情况，以及校园内的各大势力和几个社团。 当她得知学校里居然有华国民乐社的时候，她很感兴趣，因为她在国内也在学习民乐，所学的乐器是琵琶。 但是，黑人女孩却告诉她，华国民乐社在成立之初，就和学校的合唱团水火不容，多亏了曾经传奇的方社长，才得以存活下来。 但方社长已经在两年前毕业了，现在的民乐社已经半死不活，被合唱团压得抬不起头来。 她得知情况后，还是决定加入民乐社，因此结识了民乐社现任社长男主角天才数学男和仅存的四位团员。 天才数学男是学校里有名的书呆子，性格有些沉默寡言，经常被人欺负，他玩的乐器是二胡。 女主角认识了他们，开始一点点融入校园生活，并且和他们成为了朋友。 在这期间，天才数学男逐渐喜欢上了女主角，但因为性格的原因，没敢开口表白。 一天，女主角在食堂遇到了合唱团的团长帅气哥。 帅气哥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钢琴、小提琴、吉他、唱歌、舞蹈无所不通，是学校许多女生的梦中情人，但在主角的眼中，他只是个喜欢装逼的二傻。 他和朋友打赌，三天之内泡到女主角，但没能得逞。 他不甘心，想方设法追求女主角，想要一雪前耻。 在他疯狂的追求下，女主角被冲昏了头脑，答应了和他约会。 但在约会的过程中，因为帅气男趾高气扬的对华国民乐进行贬低，引起了女主角的反感。 女主角反驳他，愤然离开。 帅气男没能在朋友面前装逼成功，恼羞成怒，便将朋友拍到的他和女主角接吻的照片发到了校园网上。 女主角因此在学校中备受排挤，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是辱骂。 她决心报仇，便和民乐社的朋友们一起，想要在暑假后的返校日庆典上，打败合唱团，让男主角抢到返校日国王的荣誉。 经过一个暑假的准备，她们精心准备了一个节目。 但在演出前，却因为封路堵车的缘故，她们没能及时到达演出现场。 幸好黑人女孩及时出现，扮演了一次赛车手，绕路将她们送到了庆典现场。 险之又险的赶到现场，她们用精彩的演出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男主角夺得了国王的称号，而女主角也因为精彩的表现，夺得了皇后的称号。 帅气男愤怒离场，却因为不慎滑倒，勾断了腰带，在全场观众面前出了次大丑。 最后，男主角在女孩家外向女孩表白，两人幸福的在一起了。 不得不说，张浩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从剧本中就能看出张浩对商业片的研究还是非常深入的。 这是一部典型的好莱坞式校园爆米花电影，但也融合了亲情，民族自信，种族和性别歧视，家庭观念冲突等不同的元素，让剧情不至于那么单薄。 剧本还算不错，等到崔康那边有了回复消息，曹吾就可以带着张浩一起过去，把这事儿敲定下来了。 因为有这事儿吊着，曹吾就没回香城，刚好陪陪方绿筱。 青松不在，他去了新加坡参加电音节，章磊的电影配乐，就落到了乐乐和巴图的头上。 不过巴图好歹也是华音毕业的，乐乐也是个全才，这工作他们还是可以搞定的，最多曹吾通过视频帮他们把把关，没什么问题。 这些天，曹吾便在京城好好休养了几天。 方绿筱每天都要去实验室，曹吾便每天早起接送她，等她忙完，再去带她吃顿好的，然后再看个电影，做个spa，小日子过得贼舒坦。 一个星期后，曹吾才和依依不舍的方绿筱分别，回到了魔都。 乐乐写的配乐需要用到交响乐团，她也去了魔都，准备先录个小样，回头发给章磊听听看。 公司排练室内，曹吾听了下乐乐用合成器编写的最终小样，提出了几点改进意见，却被她否定了。 “这里主要表现的是主角内心的剧变，信念的崩塌，用大调肯定要比小调好。” “你才看几遍片子？我看了二十一遍，这里主角的情绪迷茫的，阴郁的，不知所措的，当然用小调会更切合。” “你自己弹弹，听听看，好吧？” …… 两个人争论着，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很正常，做音乐的人都是这样，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作品就像是自己孕育的孩子，被别人否定，总是会不舒服的。 嚷嚷了一下午，两个人总算把最终的版本定下来了。 乐乐气鼓鼓的回了酒店，饭也不吃，她是生曹吾的气了。 不过曹吾早就习惯了，她回去睡一觉，第二天自己就好了。 公司一部分人去了泰兰，另一部分人去了新咖坡，留在公司的依旧不少。 曹吾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公司越大，就越有做不完的工作呢？ 算了，这样费脑子的问题还是留给牛莉去想吧，完成了一项工作，他的心情很好。 “小霍，按照人头订些饮料，我请客。” “耶！” “曹哥万岁！” 员工们笑嘻嘻的欢呼着，曹吾则臭屁的挥着手：“同志们辛苦了！” 他回公司少，认得的员工不多，但员工们都认得他，也从老员工口中得知过他是怎样的人，也喜欢和他开玩笑，便都笑呵呵的回复：“为人民服务！” “不错不错，需子可教，需子可教！” “哈哈！那是孺子可教好吗？” “大胆！老板说是需子可教，就是需子可教！”曹吾佯怒，拍桌大喝。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哼！这还差不多！”他傲然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个需子可教的传说。</content> 重生之殿堂乐队 第三百九十三章 配乐完成 <content> 第二天上午，乐乐很不情愿的找到了曹吾，嘟嘟囔囔的承认，他说的的确有道理。https:// 两个人又在昨天的基础上，修修改改，弄了一上午，才算搞出一版两人都认可的版本来。 章磊也在魔都，他准备月底跑一趟邰湾省。 今年的金马奖已经开始选送电影了，他想要参加这次电影节，所以前面才催曹吾他们催得那么紧。 当然，他知道获奖的可能性不大，可有机会总要试试看。 万一被选中了呢？ 哪怕只有个提名，对票房都有很大的拉动效果。 曹吾和乐乐跑了一趟魔都交响乐团，花了两天的时间把配乐录了出来。 找到章磊，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把配乐剪了进去，成片总算弄出来了。 次日，章磊和副导演、曹吾、乐乐一起重新看了一遍剪入配乐的版本。 已经看过几十遍的乐乐，这次却泪流不止，哭得格外厉害。 音乐能够轻易的触动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在剪入配乐后，片子中那种悲怆的气氛被成倍的加大，即便是曹吾，看完后心中也积起一层厚重的情绪，久久不能散去。 章磊看得尤为认真，看完一遍，他又将片子倒回了开头，一段一段暂停着看了起来，格外细致。 “我最喜欢这段。”他将画面暂停到了男主角第一次听到曹吾扮演的乐队主唱唱歌的时候，这里男主的表情是木着的，主演在演的时候一直找不到章磊要的那种感觉，ng了三十几遍，拍了整整一下午，把小伙子都拍崩溃了。 但此时配着背景配乐，男主角迷茫的眼神瞬间就蒙上了一层绝望，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激烈的交响乐却清晰的表达出了他内心剧烈的起伏。 “哼~~~~哼~~~~~！” 章磊皱着眉头，口中轻哼着，右手如同捏着指挥棒一般，随着音乐挥舞，他仿佛在跟着镜头一同旋转，这是一种发自灵魂的舒爽。 “啧啧！绝了！简直就是神来之笔！”章磊很激动，甚至兴奋得有些发抖，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他赞叹道：“这就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感觉，不！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感谢乐乐老师，她是这次配乐的主导。”曹吾笑道：“她可是看了几十遍，才有了现在的成果。” 乐乐不好意思的笑道：“没有啦！是因为磊哥的戏拍得好，剪出来的成片和我们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特别好！” 章磊有些感动，忍不住起身和乐乐握了握手，道谢都有些结巴：“谢谢……谢谢！” 这是对他作品的认可，对于他来说，这比给他钱还让他开心。 “这就齐活了吧？”曹吾笑问。 “齐活了！”章磊舒爽的伸了个懒腰：“后面就是送展，上院线了……” 他笑道：“我本来心里还没底，但有了你们的配乐，我怎么说也得拿个提名回来！” “只是提名哪够？怎么也得拿个奖呀！”曹吾笑道。 “哈哈！借你吉言！”章磊起身：“晚上我做东，咱们好好喝两杯，这次可太感谢你们了！” “喝两杯可以，感谢的话就别说了，要不然我们就不去了。” “哈哈！好！那我先走了，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们。” …… 章磊很有诚意，在厉家菜宴请曹吾和乐乐，这里他们来过几次，味道的确不错，就是价格有点贵。 不过考虑到他们家新鲜顶尖的食材，价格也能接受。 宾主尽欢，吃完了饭，公司的司机接了曹吾和乐乐，送他们回酒店。 “你新专辑的歌准备得怎么样了？” 乐乐没喝几杯，还很清醒，只是小脸红扑扑的，很可爱。 很奇怪，算起来她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但整个人还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差不多了。”曹吾含糊了句，问道：“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我准备参加明年二月份的那场。”乐乐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得提前三个月突击一下英语和瑞典语，所以只有三个月的时机搞新专辑。” “绰绰有余。”曹吾摆了摆手：“等青松从新咖坡回来，咱们就直接进棚。” 在索尼音乐的运营下，《rockorbust》在美国的销量在稳步提升，歌曲的排名虽然有所降低，但还有四首歌依然在hot100里。 黑洞借助的直播热潮也已经过去，如今twitch也和华纳兄弟、哥伦比亚展开了合作，通过支付一定的费用获得它们片库里音乐的播放权，现在再想要通过直播来推广唱片，效果要比黑洞那会儿差很多。 可即便如此，直播也是目前新兴的音乐传播手段中的佼佼者，各大音乐公司都在涉足这块市场，并将其作为研究年轻人喜好的试验田来进行运作。 不过曹吾知道，还有一种更好的方式即将出现，具体是什么，他已经和牛莉说过了。 第二天，曹吾在公司见到了董部长，现在应该叫董总。 他这段时间都在跟魔都市政府的相关领导吃饭，忙活金属音乐节的事。 魔都目前已经有三个音乐节了，其中一个还是五大之一，很难再批指标了。 不过对于董总说的利用新类型音乐，打造国际性标杆音乐节，领导还是挺感兴趣的。 曹吾和他聊了聊，感觉希望还挺大。 董总说，目前的主要问题是，金属乐的市场主要还是在国内，国外的金属乐发展还很缓慢，目前暂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金属乐队。 如果搞一个打着国际名头的金属音乐节，到最后没几个国际乐队，岂不让人笑话？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作为金属乐的开拓者，黑洞还是得尽快开拓海外市场才行。 新专辑的制作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了，紧迫感再次袭来。 曹吾不禁感叹，真是不让人闲下来啊！ 与此同时，米国正在录制的米国电视选秀节目《米国达人秀》上，迎来了几个穿着黑色t恤的少年。 “嗨！你们好！帅哥们！做个自我介绍好吗？” “你好，我叫麦克，这是查尔斯，霍华德和薇薇安，我们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奥克兰。” “唔！欢迎你们，你们是一支乐队吗？”</content> 重生之殿堂乐队 第三百九十四章 冲天炮乐队的首秀 <content> “是的，我们是一支乐队。https://”查尔斯有些紧张，声音都有些发抖：“我们乐队的名字叫……叫……” “叫冲天炮！”一旁的薇薇安小声提醒了句，但因为带着耳麦的缘故，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提醒。 “哈哈！“观众们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啊对，叫冲天炮。”查尔斯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那么……”美女演员评委海伦笑问：“你们是一对儿吗？” 查尔斯回头看了眼，赶忙和薇薇安一起摇头否认：“不，她是我妹妹。” “哦，不好意思。”海伦摊手耸耸肩，又问：“你们今天为我们带来了什么表演？” “一首黑洞乐队的《intheend》。”说起音乐，查尔斯说话便流畅了许多。 “哇哦！”海伦笑着鼓掌：“祝你们好运。” 趁着他们准备的间隙，海伦闭麦和身旁的另一位评委科朗交流：“又是一首黑洞乐队的歌，今年有很多参赛者唱黑洞的歌啊？” 科朗耸耸肩：“那支华国乐队今年很火，许多年轻人非常喜欢他们的歌。” 舞台上，查尔斯和队友们交流着，做着准备。 冲天炮乐队成立不久，这个中二的名字是麦克起的，他起的还不如这个名字。 自从被他发现自己在偷听黑洞乐队的歌以后，薇薇安便放弃了伪装，开始缠着查尔斯想加入他的乐队。 半年来，黑洞乐队的知名度逐渐扩散，歌曲也迅速被传播开来，被人们广泛传唱，很多原本不听摇滚乐的歌迷也开始对他们进行了解，进而喜欢上了他们。 薇薇安已经将曾经的偶像封存了起来，现在她的房间内全是黑洞乐队的海报，整个人的穿着打扮也开始rocker了起来。 她在乐队中的位置，一开始是贝斯手，她也只会这一种乐器。 但在发现她唱歌比查尔斯更靠谱，她就接替查尔斯担任了主唱的位置。 这样，冲天炮乐队就成了一支由女贝斯手兼任主唱的乐队。 很另类。 霍华德是麦克找来的鼓手，是他的邻居，曾经组过两只乐队，经验比他们丰富得多。 他们排练的第一首歌，就是来自他们共同的偶像，黑洞乐队。 从乐队组建初期，他们就定下了目标，那就是做一支金属乐队。 在一起排练了几个月之后，他们迫切的希望演出给别人看，薇薇安刚好看到了《米国达人秀》的报名海报，大家便一拍即合，选择参加选秀。 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过舞台表演经验，但没想到居然顺利的通过了海选，进入了初赛阶段。 “加油！”查尔斯冲队友们递了个鼓励的眼神，薇薇安表面上满不在乎，但眼神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忐忑。 现场导演确认他们准备完毕，也下达了录制的口令。 回头看了眼后台通道主持人，点了点头，头顶灯光唰地暗淡了下来。 嘭！ 合成器发出沉闷如心跳的声音，麦克加了混响，瞬间便营造出了一种空荡、缥缈的感觉来。 “itstartswithone~！” “有件事自始至终~！” 薇薇安加了混响的歌声空灵无比，第一声出现，就让四位评委惊喜的坐直了身子。 “哇哦！”观众们惊喜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这首改编后的《intheend》确实惊艳到了他们。 在此前选择唱黑洞乐队歌的选手，要么是力求模仿得越像越好，要么是改得不伦不类，走他们这种改编路线的还是第一次出现。 观众们的惊呼声让查尔斯等人有些激动，也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心态霎时间就平和了下来。 “alliknow~！” “我都明白~！” 薇薇安索性闭起了眼睛，专心致志的沉浸在了演唱当中。 麦克弹着钢琴的音色，铺垫着背景，他是整首歌的核心，他要是乱了，整首歌就乱了。 霍华德的鼓声也加了混响，听起来就像是睡梦中在身体内自行跳动的心脏。 他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抬头去看舞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席，稳定着节奏。 “watchyougo~！” “望着你离开~！” 薇薇安半吊子的混声加头声在现场却发挥得非常出色，缥缈的歌声直接让海伦拍下了通过键。 睁开眼来，她缓缓抬起手臂。 “i‘vetriedsohard，” “我曾努力挣扎过，” “andgotsofar，” “才得以走到现在，” “butintheend，” “但最终才发现，” “itdoesn‘tevenmatter。” “一切都无济于事。” “ihadtofall，” “我自甘堕落，” “toloseitall，” “职位放下那一切，” “butintheend，” “但到了最后才意识到，” “itdoesn‘tevenmatter。” “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一个气口，短暂停顿，麦克按下鼓机，霍华德迅速敲击着叮叮镲，强劲的节奏出现，观众们开始兴奋了起来。 查尔斯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开始唱出歌词。 “onethingidon‘tknowwhy，” “有件事我不曾明白，” “itdoesn‘tevenmatterhowhardyoutry，” “无论你怎样竭尽全力为什么却仍然于事无补，” …… 说唱是米国本土的艺术，流行的广泛程度和观众接受程度是远比世界其他地方更深远的。 因此，当查尔斯开始rap的时候，观众们便直接站起身来，随着节奏拍起了手。 而评委席上，那位黑人光头评委则欢呼了一声，坚定的拍下了通过键。 已经有两个通过键了，只要再有一个，就代表乐队可以进入复赛了！ 查尔斯有些激动，脱口而出的歌词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两分力道，在鼓点的混合下如同出膛的子弹，攻击力十足。 “i‘vetriedsohard，” “我曾努力挣扎过，” “andgotsofar，” “才得以走到现在，” 当薇薇安空灵的歌声出现时，鼓点瞬间消失，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但当rap再次出现，鼓点直接更加凶狠了一个档次，查尔斯高举手臂，连珠炮般的歌词从他口中吐出，直接又为他赢得了两个通过键。 四个通过键，全亮！ “omg！”海伦捂着胸口，赞叹道：“精彩的表演！我从未听过这首歌有过这样的改编，这是谁的想法？” 麦克有些害羞的举起了手。 “你是个天才！”海伦站起了声，向身后的观众呼吁：“让我们再给这支年轻的乐队一点掌声好吗？一、二、三、四，你们获得了四个yes！可以直接进入决赛！恭喜你们！” 舞台上，大家兴奋地抱在了一起，大笑着跳了起来。 “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薇薇安开心的大喊着：“我爱黑洞！”</content> 重生之殿堂乐队 第三百九十五章 老詹的邮件 不止是《米国达人秀》，经过半年多的宣传推广，黑洞乐队在米国的知名度已经颇见规模，至少在年轻人的人群中，可以达到25-30%的覆盖率了。 这是索尼音乐统计的数据，还算比较精准。 传统电视媒体面向的中年人群，也会偶尔从mtv频道看到黑洞乐队的mv。 但在中年人群中，对黑洞最熟悉的是马萨诸塞州大波士顿地区的人民。 因为去年第四次拿下超级碗总冠军的爱国者队，其歌迷自发制作的庆祝视频中就频繁用到了黑洞乐队的一首歌，《wearethechampions》。 而爱国者队就是马萨诸塞州福克斯堡的球队。 有哪首歌比这首歌更适合夺冠后的球队呢？ 当球队在“wearethechampions”激动人心的歌声中再一次举起超级碗奖杯时，强烈的荣誉感和自豪感便充满了每一位爱国者球迷的胸膛。 是的！我们就是冠军！ 而在视频网站上，一些钟爱恶搞的视频制作者也盯上了这首歌。 他们用简陋的装备将自己打扮成橄榄球运动员，用夸张的动作和表情，举起一个榨汁机或是其他能够装作超级碗奖杯的东西，形成喜剧效果，让观众们哈哈大笑。 这样的视频在四五月份那会儿很火爆。 只不过因为文化不同，加上那会儿正值国内《歌手》热播，也没人关注这类视频。 这是索尼音乐策划的一次宣传活动，他们请了几个网红视频博主做了类似的视频，然后很快就引发了模仿热潮。 佐藤康夫充分展示了对米国市场了解，这次活动策划就是出自他之手。 不过，这和黑洞乐队的音乐本身质量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如果不是这首歌本身就很好听，那么靠营销宣传手段硬捧，效果是绝对没有这么好的。 任何行业都是如此，营销手段只是其次，产品质量才是根本。 因此，在成功的宣传推广之下，这首歌也成为了黑洞乐队今年以来在公告牌和itunes上排名最高的歌。 爱国者俱乐部也在和索尼音乐接洽，他们想要拍摄一部以爱国者为主题的电影，因为这次活动的成功，他们对这首歌的版权相当感兴趣。 不过索尼音乐这边喊的价格对于他们来说有点高，双方还在洽谈当中。 时间进入到了九月下旬，黑洞乐队四人重新凑到了一起，泡在录音室里制作新专辑。 黑洞乐队的音乐制作人向来都是自己，录音师则都是国内最顶尖的录音师。 这次帮他们录音的，是一个老朋友。 “老岳，怎么样？”录音室里的巴图问道。 “可以！牛啤！”外面的岳千帆比了个大拇指，赞不绝口：“你他娘的就是个人形鼓机！” 岳千帆是黑洞乐队第一张专辑《新人生路上的摇滚》的录音师。 几年过去了，时间在他身上仿佛没留下什么痕迹，依然是唏嘘的胡茬，十天半个月不洗一次的长发，唯一变化的是他的肚子，胖了一圈。 他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很舒坦，三年前，他就离开了原本所在的8k录音棚，自己开了家工作室，接活干。 因为给黑洞乐队录过专辑，8k的名头这些年在国内相当吃香，很多年轻的乐队，哪怕排几个月的队，都要来8k录歌，而且最好是黑洞当年录过的那个录音室。 而岳千帆的工作室，则更受业内人士的喜爱。 他的水平本来就很不错，黑洞只是他近几年录制过的乐队中最有名的一个，但并不是唯一一个。 这几年下来，他也成了圈内数一数二的大牛，一般的歌手还真约不到他。 曹吾那边刚出棚，霍猛就把电话送了过来。 “曹哥，我这边刚得到的消息，老詹的经纪人联系到了公司，他想和你通一次话。” 是小郭打来的。 这次回公司以后，他就开始慢慢把手头的工作交接给霍猛了，但还没完全放手，只是精力和重心开始偏向带新人，关于曹吾的一些重要事宜，还是会由他来通知曹吾。 “老詹？哪个老詹？” “詹姆斯·霍华德。” “他？有说什么事儿吗？” “他经纪人发了封邮件过来，貌似是关于赈灾演唱会的，我转你邮箱了，你抽空看一下吧！” “行，我现在看看。” 挂了电话，曹吾拿过电脑，打开网页进入邮箱。 邮件是纯英文的，貌似还是老詹自己写的，曹吾仔细看了看内容，才算是明白了老詹突然联系他的意思。 从年初开始，受厄尔尼诺现象影响，菲州地区遭遇了五十年不遇的旱灾，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五千万人受到了影响。 近些年，因为埃博拉病毒的肆虐，菲州地区人民已经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今年旱灾的来临更是雪上加霜。 老詹发过来一组数据，触目惊心。 因为演唱会的关系，曹吾已经好久没有看过新闻了，他还是最近才看到新闻报道了相关的消息，只不过没想到情况会有这么严重。 国际组织已经加大了援助菲州地区的力度，米国国内也有人在呼吁向菲州人民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但相关提案在国会翻来覆去的讨论下，迟迟也没有拿出个具体的援助方案来。 老詹在邮件中说，他在六月份开了一次慈善演唱会，筹措了超过百万美元的善款，捐赠给了当地人道组织。 但是，那些钱只是杯水车薪。 他表示自己想组织全球各个国家的音乐人，开一次全球规模的联合慈善演唱会，为菲州地区的人民募捐。 他已经联系到了十几只米国、咖拿大地区的顶尖乐队加入了进来，目前他正在联系亚洲和欧洲地区的音乐人，他希望黑洞乐队能够代表亚洲地区的摇滚音乐人，参加这次联合慈善演唱会。 “怎么了曹吾？”巴图出来喝口水，看到曹吾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便凑过来问了句。 回过神来，曹吾把乐乐和青松也叫了过来，让他们看了下这封邮件。 半晌，看完邮件，他们面面相觑，皱眉不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唱的什么啊？ 老詹的想法很有诱惑力，一场全球联合慈善演唱会，的确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全世界的音乐人联合起来，突破国家和语言的限制，将爱当做唯一的语言，这不就是摇滚人们一直以来追求的精神吗？ 但这种想法也不免有些天真，只靠募集些善款来，就妄图改变数千万人类的生活，无疑是很不现实的。 菲州地区的落后，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由来已久。 那里的问题，主要在于缺乏基建、缺乏教育条件的缘故。 很多人把当地贫穷的缘故归结于当地人懒惰，吃饱了不愁，只知道享乐的缘故。 心理学中，有一个理念叫做公平世界信念，很多富人都会有这种理念。 他们相信有因必有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穷人之所以穷，就是因为他们懒惰，不努力奋斗，不上进。 他们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人们得其所应得。一旦遇到例证表明世界是不公正的，无秩序的，他们就会陷入忧虑和烦恼之中。 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傲慢的偏见，不动脑子的种族主义言论。 当一个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他拥有了钱，一定会去购买食物，而不是想着投资，改善生活条件，生存下去，永远是最基本也是最迫切的需求。 然而，食物并不能让人永远不会饥饿，钱也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真正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贫穷的，依然是基建和教育。 而这两样，是华国近些年一直在当地投入，支援建设的项目。 老詹是个善良的人，但他并不了解当地问题的根本情况，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解决当地表面的问题，但只靠募集而来的善款只是杯水车薪。 可即便想法天真，行动不一定有成效，就不做了吗？ 这世界上并不只有利益交换，正是因为有老詹这样天真的人，世界才会向着美好的方向前行。 当天晚上，曹吾他们通过视频软件和老詹通了话，表达了接收到邀请的感谢和对活动的支持，并表示愿意动员华国音乐人，为活动募捐。 老詹很开心，他感谢了曹吾他们善良，富有同情心，并表示如果可以，他希望黑洞牵头，作为亚洲地区音乐人的代表，在亚洲设一站，号召全亚洲地区的摇滚人和音乐人都参与进来。 曹吾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的提议，因为这不是办一场演唱会这么简单，这需要整个亚洲地区音乐圈的通力协作，单靠黑洞乐队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次日，得到了消息的牛莉从日本赶了回来，晚上和曹吾几人讨论了一下，又和老詹通了一次话，就拍板应承下了这件事。 “这种规模的活动，如果搞成了，肯定会记入史册！”牛莉笃定的说道：“明天我亲自去拜访领导，这件事单靠咱们公司是搞不下来的，需要机关、银行、媒体等各个方面的协助，咱们能挂个牵头组织的名头就不错了。” “重要的是你们。”牛莉认真道：“你们是发起人之一，台面上的事儿都得你们出面，你们又要忙起来了。” “唉，猜到了……” “这段时间抓紧把新专辑做出来，这次也是千载难逢的宣传机会，可不能错过。”牛莉是个纯粹的商人，想的都是生意，这无可厚非。 她第二天就带人直接去拜访领导了，曹吾他们则留在公司抓紧时间赶专辑。 “嘶！”岳千帆皱着眉头，将音量拉低了些。 今天的录制，他很难受，录音室里传出的乐器声，对于他而言和噪音也没什么差别。 巴图的鼓槌已经成了两道木色的幻影，鼓点像是机关枪一般，底鼓双踩一刻也不停歇，岳千帆怀疑，再打一会儿他腿都要抽筋了。 他想不通，有必要搞这么快吗？ “艹！” 鼓槌飞了，巴图忍不住骂了声，揉了揉手腕。 这首歌的节奏是他打过最快的，就连他都练了一个星期才进棚，却依然打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不满意，曹吾更不可能满意，在拿出这首歌的谱子时，他就强调过，这是一首绝对的极端金属，是一次全新的尝试。 在巴图看来，这首歌直接颠覆了黑洞以往对重型音乐所下的定义，和这首歌相比，黑洞之前的那些硬摇和金属显得温柔无比，甚至可以用软来形容。 这首歌更快！更重！更极端！ 就像曹吾给这个风格起的名字，死亡金属，这绝对是一首让人听了想死的歌！ 乐乐和青松在另外两个棚里练习着，青松在这首歌里担任主音吉他手，曹吾则是节奏吉他。 但即便是节奏吉他，他用的也是电吉他。 用电吉他扫节奏，这是准备伐木吗？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如暴雨打芭蕉，又如万千铁马踏冰河。 巴图摇着脑袋，舌头都快甩出来了。 在棚里泡了两天，巴图指肚上都磨出了两个血泡，才算把鼓录了出来，当岳千帆示意他可以了的时候，他直接瘫倒在了棚里，动也不想动了。 然而，一切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当他听到最终的成品后，不由兴奋的仰天长啸，在录音室里又蹦又跳，口中还不住嚷嚷：“我巴图就是世界上最强的鼓手！呀吼！” 乐乐单独进棚录了两天，最终完成的时候也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心气儿。 青松和曹吾分别用了一天和半天，花了一上午把节奏吉他录完，曹吾下午又进了棚，准备录唱的部分了。 下午，曹吾还没开始录，录音室外面就来了一堆人。 市场部的中层领导，经纪部的闲散艺人，宣传部的上上下下，将录音室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都很好奇，这首被曹吾郑重其事，甚至单独起了个名字的音乐风格，听起来到底是怎样的。 录音室一般做不到完全隔音，在监听室还是可以听到录音间里的声音。 在曹吾进了录音间之后，监听室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便都消失了，大家期待的瞪大了眼睛。 然而，在曹吾第一声嘶吼传出的时候，大家却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般。 这……唱的什么啊？ 第三百九十七章 什么是金属乐 <content> “aa――――！！！！” “ya――~~~~！！！！” 曹吾像是在刻意损害着自己的嗓子一般，压着声带，发出尖锐的嘶吼。https:// 暴烈的鼓点和灼烫的吉他贝斯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狂暴尖锐的尖叫声就像是从深渊中爬出恶魔的嘶鸣，吵得太阳穴突突狂跳，哪怕隔着隔音玻璃，大家都觉得有些刺耳。 这难道就是曹吾所说的死亡金属？ 果然够致命！ 大家有些尴尬，却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用眼神互相交流了下。 “你觉得好听吗？” “不知道啊？还行吧？就是有点太吵了。” “我也觉得吵，可能是我老了吧？” 在场三四十人中，只有约莫七八个人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其余都是一脸迷茫。 然而，坐在调音台前的岳千帆却逐渐兴奋了起来。 单听器乐，他一时间还没法想象出最终的成品效果，但当曹吾进棚这么一唱，他马上就听出味儿来了。 原来这首歌是这种感觉！ 在他的想象中，曹吾的唱腔应该是唱《无地自容》和《别来纠缠我》时的那种感觉，所以，在看谱子的时候，他怎么琢磨怎么别扭，老是感觉不对味儿。 可曹吾采用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嗓音开唱时，却像是当头棒喝，瞬间打开了他周身三万六千毛孔，他只觉醍醐灌顶，瞬间眼界开阔，一片光明。 一直禁锢着的思维牢笼被瞬间打破，他兴奋得浑身颤抖。 原来歌还能这么唱！ 原来音乐还能这么玩？！、 曹吾嘶哑却高亢的嗓音此刻听在他耳中却如同，他完全没在听歌词，而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细细咂摸着曹吾的唱腔，研究着他的发声位置，每一次换气，每一次的咬字停顿。 每一秒里，都有无数崭新的知识点出现在他面前，他如饥似渴的汲取着，完全忘却了自己的工作。 唱了一遍出来，大家啪啪的鼓掌，一个劲儿的叫好，但却没人敢说到底好在哪儿。 见他们这模样，曹吾只觉得好笑，便摆摆手笑道：“别难为自己，这种音乐既然叫极端金属，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就像《nemo》和《iwantmytearsback》那样的旋律金属一样，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喜欢的很喜欢，不喜欢的也没必要勉强。” 岳千帆赞同道：“的确，没有一定音乐鉴赏基础的人很难一下就接受这种曲风。人和人的欣赏口味不一样，我就特别喜欢。” 有人举手问：“曹哥，你给我们讲讲呗？这种曲风该怎么欣赏啊？” 曹吾笑笑，刚想开口，岳千帆却先咳嗽了一下，笑道：“要不我先说说我的理解？” “可以啊！”曹吾欣然同意。 岳千帆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一开始也理解不了，想不通为什么要把音乐做到这么极端。后来我想通了一点，或许这种音乐风格压根就不是通俗音乐，而是曹吾老师对严肃音乐的一种开拓。” “摇滚乐自从诞生之初，就被划分到了通俗音乐的行列中，这么多年来，无论怎样改变和发展，也改变不了器乐单薄，编曲通俗的事实，主要还是以好听为主。但是，这首歌却完全打破了固有的观念，它不仅用噪音、先锋古典音乐拼命地刮你的鼓膜，还用放大器把它们放大，就连唱腔都是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嘶吼出来的。” “在听这首歌的时候，我压根没有听清歌词，只感受到了一种原始的力量，愤怒和欲望。” 说罢，他顿了下，看向曹吾笑问：“怎么样？我说得还成吗？” “厉害！”曹吾鼓起了掌，笑道：“只听了一遍就能有这么深刻的认识，真不愧是岳老师。” “你就别笑话我了。”岳千帆无奈摇摇头，笑道：“你快说说，你写这首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到底什么叫死亡金属？” 曹吾想了想，说道：“死亡金属，其实是脱胎自金属乐的一个分支，真要我解释，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先说说金属乐吧，金属和摇滚其实没差，一首歌到底算硬摇滚还是重金属，有时候还真的不好说。就比如说我们的《rockorbust》和《别来纠缠我》，哪首属于金属，哪首属于硬摇，其实在大多数人听来，区别也没那么明显。” “不过对于我而言，其中的区别还是挺大的。《rockorbust》是一首典型的硬摇滚，它用到的乐器是最简单的摇滚三大件，旋律也是用了最简单的三个和弦，不断重复，其实要说它是比较极端的节奏布鲁斯都可以。” “但《别来纠缠我》就是一首典型的重金属了，它和《rockorbust》的区别在于它的编曲用了非常明显的电吉他riff，而且开了比较夸张的失真效果，鼓在其中所占的比重比较大。可要说它的鼓比《rockorbust》更重要，其实也不尽然……” “死亡金属应该属于更加极端一些的金属乐，甚至极端到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就像我们这次的这首《painkiller》，电吉他和贝斯的失真效果要比《别来纠缠我》高出一大截，鼓的速度也要快不少。” “唱的方面，我刚才用到的方式是极端嗓，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种比较极端的歌唱方式，我刚才用的这种只是极端嗓的一种罢了……” “等一下，你是说这种极端嗓是一种歌唱技巧，还是一套理论成熟的新型歌唱技巧？”岳千帆有些懵。 “呃……我的确知道几种极端嗓的演唱方式，但要说它成熟，还远谈不上。”曹吾笑道：“其实这是我们上高中时候瞎琢磨着玩搞出来的，巴图也会，他还会用呼麦的方式来唱。” 大家好奇的看向巴图，巴图翘着二郎腿，脚搭在茶几上，神色自若，随口就来了一段呼麦，和曹吾刚才唱歌的时候还挺像。 “其实呼麦也是一种极端嗓，原理都是共通的。也没什么神秘的，多听两遍，听习惯就好了。”曹吾起身，笑道：“好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忙去吧！我再录几遍。”</content> 重生之殿堂乐队 第三百九十九章 《ROCK AND METAL》 “天呐！我太兴奋了！”薇薇安拆着包裹，口中念叨个不停。 从包裹中掏出新专辑后，她看了眼，不由得捂住了嘴巴：“酷！” 和唱片一样圆形的外包装，黑色磨砂面的外壳上，印着黑洞乐队四人的头像，并且做了凸起特效，十分有质感。 封面顶端用白色的字体写出了这张专辑的名字《rockandmetal》！ “摇滚和金属，这名字起得真霸气！” 专辑在几个人的手中传了一圈，然后放在了桌子上，查尔斯举着相机拍了个特写。 “让我来猜猜看，这里的金属应该指黑洞创造的音乐类型，也就是说，这是一张摇滚和金属乐组成的大碟喽！” 薇薇安拿出了cd随身听，兴奋道：“先来听听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拿起了专辑，缩了缩脖子，笑着问道：“那么，现在谁有荣幸来为这张专辑开封呢？” “薇薇安，薇薇安……”她开玩笑的喊着自己的名字，麦克和霍华德耸了耸肩，将这个机会让给了她。 “我超级兴奋，也有些紧张。”她冲镜头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开封黑洞乐队的新专辑，我之前听的专辑都是查尔斯买的。” “某人曾经还把黑洞的歌称作噪音呢！”查尔斯开玩笑道。 “嘿！查尔斯！”薇薇安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冲镜头解释道：“好吧！我承认我曾经不怎么喜欢黑洞乐队，但是我现在绝对是他们的头号粉丝。” 专辑一共有四张，麦克和霍华德也随之开封，将唱片放进了随身听里。 类似的视频中，制作者通常为了达到即时的效果，选择用笔记本电脑的播放器来进行播放。但对于他们来说，那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数一二三，然后我们同时播放，好吗？”薇薇安戴上了耳机。 没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耳机，尤其是新专辑到手之后。 “一，二，三！”三个人同时按下了播放键。 “哇！”薇薇安的听觉被忧伤的钢琴声占据了：“是一段钢琴独奏，很美，但是，只有钢琴吗？嗯？这就结束了？……等一下！” 她瞪圆了眼睛，因为耳机中高亢嘶鸣的电吉他。 “你们听到我听到的了吗？”她迫不及待的扭过脸去看着身旁的麦克和霍华德。 后者两人摇头笑着赞叹：“听到了，这不奇怪，对吗？他们是黑洞，不是吗？这就是他们，一如既往的优秀。” “你们听到了吗？这简直无与伦比！”她看向镜头，冲着未来可能看到这个视频的观众说道。 黑洞乐队和youtube是有合作的，这张新专也可以在youtube上搜索得到，并且还可以购买一定的播放权。 这是一种激励政策，youtube会支付给黑洞乐队这样的版权方一部分费用，然后有偿提供给像薇薇安他们这样的视频制作者。使得他们可以用相对低廉的价格获得歌曲使用权，可以在视频的后期，把歌剪进视频里，让观众获得方便直接的观看体验。 当然，由此而获得的利益也会分出一定的比例支付给黑洞乐队，这是一种双赢的模式。 “天呐！我一定要学会这段吉他solo！”薇薇安低吼道。 “she'sgone！” “她走了！” “outofmylive！” “离开了我的生活！” “哦~！”曹吾高亢的歌声传出后，薇薇安不由得捂住了胸口，摇头赞叹：“多美的声音！天呐！我要爱死他了！” “《she'sgone》，果然是这个名字。”麦克看了下歌曲名，笑道。 第一段主歌结束部分，曹吾连升四阶的高音直接把几人震傻了。 “吼吼！”霍华德扯着衣领，想要喊叫却只能用低吼来发泄兴奋之情。 “dammit！这简直太疯狂了！”薇薇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嘿！保持冷静好吗？”查尔斯说道。 但他们如何能冷静得下来？这是黑洞第一首伤感情歌，但不止伤感情歌这么简单。 他们买了黑洞所有的专辑，包括三张华语专辑和一张英文专辑。 虽然语言不通，但他们已经将黑洞所有歌的编曲都烂熟于心。 这首《she'sgone》很像是黑洞第三张华语专辑里的《thenameofrose》，也就是《玫瑰的名字》。 同样三段式的递进渐强，同样的非人高音，即便是薇薇安用女声来唱原key，都有些困难，而曹吾唱得却是游刃有余，轻松无比。 简直不是人！ 一首歌听完，薇薇安已经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我的天呐！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伤感情歌了！”她激动道：“我发誓！如果将来我分手了，我男朋友唱这首歌来挽回我，我一定会考虑的！” “放心，你不会有男朋友的。”查尔斯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她的机会。 “查尔斯你就是个混蛋！”薇薇安白了他一眼，回头冲麦克笑道：“准备好了吗？下一首吧！” “当然！”麦克笑道：“让我来看看，唔……《stilllovingyou》，又是一首情歌啊！” 查尔斯狐疑的看了下和妹妹谈笑风生的麦克，心中掠过一丝不安，但具体是什么不安，他一时却没反应过来。 “一，二，三！” 按下播放键，下一曲播放。 看着对面三人迅速明亮起的眼睛和弯起的嘴角，查尔斯心痒难耐。 我也想听啊！ 下一次我绝对不做摄像了！我也要出镜！ 明亮的失真电吉他音色混着低沉的贝斯，和弦很简单。 “time，itneedstime，” “时间，这需要时间，” “towinbackyourloveagain！” “再让你回心转意！” “iwillbethere，iwillbethere，” “我会一直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 薇薇安忽然大叫道：“我知道了！这首和上一首一样，都是金属情歌！” 金属情歌？麦克和霍华德仔细琢磨了下这个名字，感觉竟然无比贴切。 “yes，i'vehurtyourpride，andiknow，” “是的，我承认，我伤害了你，” “whatyouvebeenthrough，” “我也知道你的感受，” “youshouldgivemeachance，” “你应该给我个机会，” “thiscan'tbetheend，” “这不会是终点，” “i'mstilllovingyou！” “我依然爱你！” …… “我真的不敢想象曹吾在我面前唱这首歌的样子……”薇薇安捂着发烫的脸，嘟囔道：“为什么我没有抢到演唱会的票？” 第四百章 天堂与地狱 薇薇安他们拍摄了前四首歌，就结束了这次视频。 一方面是因为十首歌的费用还是有些小贵，另一方面是查尔斯实在忍不住他们吃独食了。 亲自听到新专辑的内容，查尔斯终于理解了什么叫金属情歌了，这名字果然贴切。 这是一张结合了摇滚和所谓金属的专辑，和它的名字一样。 或许查尔斯不是那么懂金属乐，也说不太清黑洞乐队所独创的这类音乐风格比其他人好在哪里。但只从传统摇滚的角度，黑洞乐队也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大师级乐队。 调回第五首，按下播放键，他再一次听到了那首《fortablynumb》，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听到过最好听的一首迷幻摇滚！ 黑洞真的是时代的产物！ 查尔斯相信，如果是把黑洞放在大鹅乐队那个年代，他们也一样会成为家喻户晓的乐队！ 他们认为，黑洞把专辑做成ab面是因为怀旧，对这种巧思，他们很吃着一套。 a面一共有六首歌，一气呵成的听下来，爽得查尔斯差点飞了天。 《rockandmetal》a： 《she'sgone》 《stilllofortablynumb》 《anotheronebitesthedust》 每一首都让查尔斯听得眉飞色舞，仿佛置身于天堂。尤其是最后一首，他恨不得马上抱起贝斯操练起来！ lele的贝斯简直神了！真想不通，同样是女孩，人家lele为什么就那么可爱，自己的妹妹薇薇安就像个沙雕呢？ 然而，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当把唱片换到b面后，他们却直接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b面同样有六首歌，但风格和a面的六首截然不同。 《rockandmetal》b： 《backinblack》 《fearofthedark》 《ladyevil》 《painkiller》 《psychosocial》 《everytimeidie》 前三首还好，但从第四首开始，音乐的风格便愈发的极端了，除了失真更重的吉他和鼓以外，主唱曹吾也像是在刻意自残一般，嗓音都变成了一种极端疯狂的状态。 《painkiller》的尖锐邪恶，《psychosocial》的霸道疯狂，以及最后一首让他有种地狱大门缓缓打开的恐惧感的《everytimeidie》，查尔斯愕然发现，黑洞貌似在尝试一种更为极端，更为先锋的超前音乐风格。 薇薇安在听《painkiller》的时候，第一遍甚至没能完整的听下来，刺耳的电吉他和喧嚣的鼓点像一把被重锤敲打的锋利钢刀，拼命刮着鼓膜以及下方的颅骨。 a面的六首歌带给她的震撼感还未消退，她有些错愕，也有些迷茫，不明白为什么黑洞会写出这样的一首歌来。 翻面回头重新把a面的六首歌听了一遍，如同蜜糖般让人着迷的solo让她沉醉，她想不通，明明可以写出这样好听的歌来，黑洞为什么要去写《painkiller》这样疯狂，暴躁，极端的音乐呢？ 她不信邪的重新听起了b面，这一次她听完了《painkiller》，但却在《psychosocial》中败下阵来。 她原本以为《painkiller》已经是极端了，没想到《psychosocial》比它还要极端！ 歌里机关枪般的鼓点吵得她脑子疼，像是吞了一大口碎玻璃渣的棕熊咆哮般的歌声更是让她接受无能，她终于确定，这类音乐不是她的菜。 然而，她的哥哥们却十分的兴奋，貌似很喜欢这种风格。 尤其是霍华德，他已经开始一边不由自主的晃着脑袋，一边扒《psychosocial》的鼓谱了。 “oh！god！”霍华德捂住了脑袋，幸福的呻吟着：“巴图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强的鼓手！你们听到了？他在《psychosocial》里的表现，天呐！他的手速是有多快？他的底鼓为什么能踩得像速射炮？” 查尔斯兴奋道：“你们听到《ladyevil》里的贝斯了吗？lele像是在弹高压线！” 薇薇安皱眉道：“你们都很喜欢这种极端的风格吗？” 麦克笑道：“我第一遍听的时候也不适应，但是当你习惯了这种凶猛的风格后，你将会获得前所未有的超凡体验。**！我发现我再也听不了迷幻和民谣摇滚了，怎么办？” 薇薇安不爽的摆摆手：“真搞不懂，黑洞明明可以唱那么好听的金属情歌，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噪音！好吧！我真的不想用这个词，但是这些音符已经很难称之为音乐了。” 麦克笑道：“哈哈！冷静一些，每个人的音乐口味都不同，之前你不是连《haveaniceday》那样的摇滚都听不了吗？这是一种超前的尝试，多听听看，说不定你会喜欢上它的。” “或许吧……”薇薇安叹了口气：“我还是喜欢唱金属情歌的黑洞。” 同样的分歧出现在了华国、米国、咖拿大和英国的黑洞乐迷之间。 尤其是在华国国内，黑洞的新专辑发行的第一时间，专辑就放在了业内几乎所有音乐公司老板的桌前。音乐行业相关的从事人员，无论是音乐人还是乐评人，都在第一时间收听了这张专辑。 媒体更是用不着星海提醒，早已准备好了新闻稿，只待专辑发布，抢占头版头条。 专辑发布当天，各个平台的数据同步实时更新，这张专辑的数字版销量在短短1分13秒就破了万，一个小时破二十万，24小时破百万，这是前无古人的恐怖数据，黑洞乐队以一张全英文的专辑，在国内的所有音乐平台上霸了榜。 然而，就在第二天，质疑的声音开始慢慢在网络上出现了。 酷猫音乐平台上，专辑中所有歌的评论数量早在发布第一个小时内就破了999。 第一天的评论里，全都是诸如“沙发”，“前排”，“好听！”“先买了再说”之类的评论。 然而，当《painkiller》出现在歌迷们的耳朵里时，评论区里就开始有不同的意见出现了。 “我是黑洞的歌迷，但是，只有我觉得这首歌太吵了，不好听吗？” 一开始，这样的意见只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赞成的。 “我觉得很爽啊？黑洞总是在创新，赞！” “吉他太过瘾了！巴图的鼓简直炸裂！” ……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负面评价出现了。 “承认吧！最后这几首歌里，曹吾就是在瞎唱好吗？” 第四百零一章 乐评（一） “昨天是黑洞乐队的新专辑全球发布的日子，众所周知，我是黑洞乐队的乐迷。所以，我当然在第一时间就入手了一张。” “这张专辑是黑洞第二张全英文专辑，和上一张相比，这次黑洞的格局无疑大了许多，他们的目光瞄准了全世界。” “这张专辑是同步在全球十几个国家和地区发行的，规模和声势都比上一次要大得多。” “黑洞出品，首首精品，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在我看来，这也是一个事实。” “黑洞无疑是高产的代表，这支年轻的乐队出道才仅仅六年，就已经出了五张专辑，超过七十首歌，而且每一首歌的质量都经得起考验。” “他们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华国音乐市场，结束了统治乐坛近十年的迷幻摇滚王朝，创造了硬摇滚和金属乐两种全新的音乐风格，推动音乐市场焕发了全新的生命力。” “数据显示，去年全年新成立的182支乐队中，就有76支乐队在备案中的音乐类型中勾选了金属乐选项，比例达到了4176%，同比上一年上涨了84%。” “而在去年的调查报告中显示，最受欢迎音乐类型中，金属乐已经超越了摇滚，位列第三，仅次于流行和民谣，这说明金属乐已经开始成为国内乐坛的主流音乐类型了。” “而作为这一音乐类型的开创者，黑洞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持续创新，寻找着新的方向。” “这张新专辑的名字叫摇滚和金属，可以看出，黑洞想要将这种音乐风格推广到全世界，所以，专辑中金属风格的歌曲占到了大多数。” “整张专辑一共十二首歌，他们将其分为了a、b两面，颇具复古理念，黑洞的创新精神在这张专辑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专辑a面的前两首歌，是两首情歌。黑洞很好的将金属和流行乐融合在了一起，辅以曹吾标志性的高亢嗓音和乐队精湛的器乐功底，创造了一种独属于金属乐的情歌演绎方式。” “这种方式极具侵略性和感染力，又比较偏流行，能够被大多数人所接受，技术难度也很高。我能够预见到，未来几年的音乐选秀节目中，这两首歌的出场率将会非常高。” “随后的两首是我个人最喜欢的，美妙的吉他旋律，轻松呢喃的演绎方式，颇具艺术性的歌词，在我听来，这就是民谣啊！” “在前些年，迷幻摇滚风行的前几年，有人也尝试着将民谣和摇滚结合在了一起，比如早年的草孩子、归向乐队等等。不过民谣摇滚并没有得到迅速的发展，选择这种风格的新人也少之又少，如今即便在摇滚乐中都属于小众门类，更不用说整个音乐界了。” “我个人是非常喜欢民谣摇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国内这一批搞民谣摇滚的音乐人，老喜欢把乡土民谣和摇滚结合在一起。倒不是不好，只不过草孩子早期的那几首以外，绝大多数的作品其实就是批了一层摇滚皮的民谣，这让我很不喜欢。” “最近几年，能对得上我胃口的，还得是黑洞乐队……诶？怎么又绕回来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近些年唯一让我比较惊艳和喜欢的民谣摇滚，就是曹吾在《最强新乐队》舞台上编写的那两首歌了。” “曹吾对传统文化的喜爱是有目共睹的，从黑洞此前音乐作品中诸多传统元素就能看得出。《给你一点颜色》和《九儿》也一样，两首歌中的主体都是西北地区土生土长的秦腔艺术，曹吾对其进行了改编，将乡土民谣和硬摇滚结合在了一起，焕发出了崭新的生命力。” “或许是那一次的尝试，给了他灵感，这一次的新专辑上，有了两首偏向西方的民谣金属，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这两首歌的乐器选择和歌词写作中，运用了大量相当于米国民谣的乡村音乐元素，唱腔上也可以听得出曹吾在向那方面靠拢。但是，在最核心的编曲方面，他还是运用了他自己的那套金属理论。嘭！两个全然不同的音乐风格，碰撞出了前所未有的绚烂火花！精彩绝伦！” “a面的第五首歌，打了很多质疑黑洞音乐实力的脸。我知道，网络上一直有人在质疑黑洞的专业实力，认为他们就是靠快节奏，失真音效和飙高音来吸引人，实际实力很弱。” “但是，这首歌出现了，一首教科书般的迷幻摇滚，哪怕放到大鹅乐队的面前，也丝毫不逊色。” “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兴奋得不能自已，仿佛看到了黑洞不屑一顾的眼神。我们能玩好迷幻摇滚，只是懒得去搞这些老掉牙的东西，既然你们想听，就随便写一首出来应付一下好了。” “只不过，随便应付的一首，都要比很多人绞尽脑汁写出来的好无数倍。” “我在想，如果黑洞乐队早生十年，国内音乐界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a面的最后一首歌，这是一首迪斯科摇滚，没错，一个曾经诞生过大师的领域，这个已经荒芜的地方，重新长草了。” “我已经惊讶过无数次了，黑洞乐队真的是一支名副其实的宝藏乐队。这其中最核心的当然是曹吾的创作能力，但巴图、乐乐和卢青松他们也同样让我惊讶。不是每个乐队都能像他们这样驾驭无数风格的。” “他们的默契让我吃惊，无论怎样的音乐风格，他们都能玩得像从事了一辈子一般，这支乐队是老天赐予我们的。” “好了，马屁拍完了，该说些不好听的了，让我们把目光看向最近备受热议的《rockandmetal》b面，俗称的‘月之暗面’。” “和很多人一样，在听到开篇的第一首《backinblack》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我只是认为这不过是一首和前一张专辑中的同名主打歌《rockorbust》类似的硬摇滚。” “我是听到第三首《ladyevil》才意识到有些不对的。” 第四百零二章 乐评（二） “前三首的歌词中，都充斥着黑暗元素，在编曲方面，和黑洞以往的音乐也大有不同，极尽喧闹之能事。”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创新，或者，也可以理解为迷茫。” “黑洞的起点太高了，第一张专辑就迅速蹿红，第二张专辑就成为了国内炙手可热的乐队，开拓海外市场，第一张专辑就登顶了公告牌榜首，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乐队能够做到。” “但是，或许是他们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他们有点太急于求变了。” “硬摇滚和金属乐是黑洞开垦出来的两块全新的领域，这两个领域潜力巨大，深耕细作的话，可以养活不少人。” “黑洞作为开创者和引路人，他们想对这两种风格进行一定的尝试创新，当然也是很正常，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只不过，他们的步子迈得有些大了。硬摇和金属，说白了就是一种节奏更快，器乐和唱腔更重的音乐，听惯了迷幻和流行乃至民谣的听众，自然会对这种音乐产生浓厚的兴趣和新鲜感，但听得多了，就容易厌烦。” “刺激感每个人都喜欢，但一味的刺激却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倾向于比较舒服、温和的音乐。我认为黑洞这次a面的六首歌，就做得不错，金属情歌和民谣金属都是非常成功的尝试。我大胆的猜测一下，这次新专辑中，单曲下载量最高的应该就是两首金属情歌，其次就是那两首民谣金属了。” “b面的这几首歌，尤其是最后的四首，将极端做到了极致，从歌词到器乐，再到唱腔，黑洞都用了最极端的方式来呈现。他们用更快、更重的音乐获得了成功，这是想用最重、最快的音乐更进一步？我好心提醒一句，换个方向吧！” “太吵了，实在是太吵了，我作为黑洞的一个老歌迷，还是个专业的乐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喧闹，更何况那些普通歌迷呢？” “我很理解他们的不满和质疑，黑洞乐队这次的确试错了方向。黑洞呀黑洞，明明有那么多可以挖掘，可以发展的方向，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么极端的一条路线呢？私以为，无论音乐风格怎么创新突破，也还是得以好听为前提吧？b面最后的这四首歌，恕我真没听出来哪里好听。” “如果我能遇到黑洞，我一定会建议他们，还是把精力放在金属情歌和民谣金属的方向上吧！那样的歌才是最适合他们的，特别好。” …… 曹吾撇撇嘴，退出了页面，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这样的乐评这几天来屡见不鲜，他已经看过好几篇了，这篇还算是温和的，至少还能看到好的地方，个别兴奋的乐评人恨不得把其余的歌砍掉，只留出那四首来批判黑洞。 对这样的情况曹吾早有预料，自从《歌手》结束以后，黑洞就确定了在国内摇滚圈的地位。高处不胜寒，枪打出头鸟，被捧到那样的高度上，就意味着会被所有人盯着，稍有差池，就会面临狂风暴雨。 其实就这样在网上发发乐评，批评两句，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在曹吾的设想中，面临的状况要比这夸张很多呢！ 曹吾记得有个小黑胖子说过，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艺术形式能被所有人接受和喜欢，他深以为然。 并不是大众喜欢的就是低级的，也不是小众喜欢的就是高级的。 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和人之间是由一个个舒适圈组成的，踏出舒适圈，当然会感觉到不舒服。 曹吾对这些质疑早有预料，也知道这样极端的音乐不是大多数人所能接受的。 但是，好奇心是驱动人类进步的源动力，音乐总会往不同的方向发展，不停的尝试，才会进步。 况且，这些乐评人完全没有搞清楚这张专辑的用意。 曹吾之所以给这张专辑起名叫做《rockandmetal》，其实是为了给硬摇和金属乐做一个细致的内容的划分，提供几个不同的发展方向。 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带着种子的农夫，除了开垦田地以外，播种是他最重要的工作和使命。 不过他也不会去解释什么，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和道理，或许死亡金属并不是大部分人所喜欢的，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会爱它如命。 这个东西解释不清楚，也没必要争论高下，人总会因为种种的不同和相似分化成不同的圈子，有的音乐人，是为一个圈子服务的，而黑洞，是为许多圈子服务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乐评人对死亡金属都是持反对意见，相当一部分的乐评人对这一风格也表示了肯定，更对黑洞乐队的创新精神大加赞扬。 宋矩是《音像世界》的编辑，也是圈里最资深的几个乐评人之一，他在《音像世界》的专栏里就写道： 优秀的音乐人不会只躲在舒适圈里故步自封，能够引领潮流的，永远是有责任心，有最求的人。 死亡在我国的文化中，是不详的元素，人们往往会讳莫如深，我国也向来缺乏死亡相关的教育。 恐惧来源于未知，对死亡的惧怕实际上是因为对它认识的缺乏。无法学会面对死亡，就很难面对人生。 我们一直都在歌唱生命，歌唱美好，但死亡和生命一样真实，蒙上眼睛，泰山依旧在那，忽视问题，并不代表问题会不复存在。 黑洞乐队尝试是有意义的，我很高兴他们能有如此的意识和责任感。 对于死亡金属的讨论热度甚至一度盖过了一个月后的国际慈善演唱会，网络上意见不一，各抒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黑洞乐队的歌迷也第一次有了细微的区分。 每个人的音乐口味不同，有人喜欢清淡，有人喜欢重口，难得的是，不同口味的人，都能够在黑洞这里找到归属。 争执不下的媒体和乐评人们争不出个所以然，便将目光投向了国外，好奇黑洞乐队这张专辑在海外市场的接受程度如何。 黑洞乐队没有就这一话题做出任何回应，也没有在国内外进行任何的宣传，而是悄无声息的跑去了菲州东部的肯尼亚。 第四百零三章 肯尼亚之行 “嗨！好久不见！”曹吾几人在迪拜国际机场和beyond碰头了。 他们刚刚结束了国际巡回演唱会，便和黑洞一起去肯尼亚那边看一看。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家驹瘦了不少，依稀有了些年轻时的样子。 曹吾他们是提前到的，在贵宾休息室里等候，他们得在这边停留将近四个小时。 迪拜国际机场是中东地区最大的航空港，也是设施最完善的航空港，只要有钱，就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 机场里有许多免税店，他们到的时候逛了一圈，但没买什么东西。 他们是在这边经转，然后飞往下一站内罗毕。 “南亚这边的歌迷感觉怎么样？”他们一边休息，一边寒暄着。 “挺好的，粤语在这边有一定的基础，歌迷比我们想象得更热情。”家驹笑道：“不过数量上就没有你们厉害了，都是千把人的小场子。” “逼格不一样啊！”曹吾笑道：“不给嫂子带点东西回去？” “回来再说吧！”家驹把玩着一枚硬币，演唱会前他就在用这个方法提升手指灵活度，到现在已经成了习惯了。 “也是。”曹吾挠了挠脑袋。 家驹好奇问道：“那演唱会筹备得怎么样了？哪些大腕儿定下来了？” “不少。”曹吾低声道：“假盘国那边的田源俊彦，冰崎步，少年组已经确定会过来了，北韩的李真贤，时代少女，朴震荣也确定了。还有新咖坡的jj和孙燕子，马来西亚的梁晶茹，吴齐贤，哈斯坦的迪马西……” “……”家驹沉默半晌，才吐了声：“我靠！” 曹吾报出来的每一个名字，都是东南亚地区如雷贯耳，代表了一个时代的人物或组合，或是天赋异禀的绝世天才，这等于聚集了一整个大洲的音乐力量。 “国内都有谁？”他又问。 “欢哥会来，韩虹的可能性也很大，另外还有玉哥，我们，和你们。”曹吾喝了口水，笑道：“我们在劝孙哥重组铁玫瑰，他貌似已经被说动了。” “丢！都是高手啊！”家驹哈哈笑了声，双目灼灼：“就是要跟高手过招才过瘾嘛！” 音乐人从不怕被比较，因为怕也会被比较。 与其惧怕被排名，不如放开羁绊，随行而为，尽情的释放自己。 和这么多顶级的音乐人同台演出，恐怕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机会，所有人都期待万分。 下午四点，他们动身登机，一同前往肯尼亚的首都内罗毕。 晚上八点，他们降落在了焦莫肯亚塔国际机场上。 机场不小，转机的人也不少，这里也被誉为是菲州的骄傲。 这次张嵘和小郭都没有跟来，公司里实在缺人手，只有霍猛和曹吾来了这边。 不过小霍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不禁在来之前就在机场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还联系他们派来了专车接送大家。 这里和京城有五个小时时差，因为赶路的缘故，大家普遍都接近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都有些精疲力尽。 到了酒店，简单洗漱了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们来到酒店享用了一顿丰盛的西式早餐。 拉图姆联系到了他们，他是当地的一名专业向导，还是国际红十字协会的成员，是老詹专门推荐给他们的。 这次将由他带领曹吾一行前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距离内罗毕690公里的图尔卡纳郡。 拉图姆建议他们尽量吃饱喝足，因为今年的干旱环境，肯尼亚乃至整个菲州的水资源都极度短缺。 内罗毕作为肯尼亚首都，水资源供应还算相对充足，一旦离开内罗毕，食物和水的价格将会直线攀升。 曹吾他们听从了建议，一个个吃饱喝足，才上了车。 从内罗毕前往图尔卡纳，没有飞机，也没有高铁火车，唯一的方式就是汽车。 两地直线距离690公里，实际距离远远不止，一路开过去，差不多就已经到下午了。 他们包了四辆越野车，除了他们自己以外，还有保镖和司机。 肯尼亚和索马里接壤，挨着世界上最乱的地方，当地的民风也颇为彪悍，很多村子里都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听拉图姆说，因为水资源的短缺，图尔卡纳当地已经爆发过好几次激烈冲突了。 一路向图尔卡纳行去，在聊兴过去后，大家便靠在车窗上，看着车外的枯黄，各有所思。 肯尼亚有个非常有趣的称号叫作“东非十字架”，这是因为在肯尼亚境内，东非大裂谷的轮廊非常清晰，它纵贯南北，恰好与东西横穿全国的赤道相交叉，形成了一个十字架， 不过曹吾他们的方向和东非大裂谷刚好相反，但可以看到左侧远处的乞力马扎罗山。 乞力马扎罗山是坦桑尼亚和肯尼亚的分水岭，非洲最高的山脉，也是世界上最高的独立山峰，素有“非洲屋脊”之称。 乞力马扎罗山顶上常年积雪，可曹吾看到的时候，可以明显发现，山顶上的积雪面积比记忆中和网络图片上小了不少。 肯尼亚只有一条高速公路，也就是曹吾他们此刻行驶所在的这条高速，路况还算不错。 开出内罗毕后，车窗外开始变得空旷荒凉，戈壁上草木枯黄，偶尔才能看到几头角马羚羊吃草。 拉图姆说，肯尼亚西南部地区已经算是水草丰茂之地了，今年三月份以来，东北部地区，东非大裂谷附近已经成了不毛之地，石头都要晒裂了。 中午时分，他们赶到了瓦辛基苏郡，总算又看到了点人烟。 他们在车上吃了点带的面包、饼干之类的食物垫吧了下，早已饥肠辘辘。 下了车，到了当地的餐馆里，面对着当地的饭菜，他们吃了几口，就默默的回到车上继续啃面包起来。 着实吃不惯。 短暂修整了下，上车继续出发，迎着落日余晖，他们终于赶到了图尔卡纳。 然而，他们距离图尔卡纳湖还有一段距离，今晚他们只能在休息区的一个小小的酒店中落脚了。 第四百零四章 图尔卡纳郡 在肯尼亚西北部荒凉的沙漠与戈壁滩上横亘着一个狭长的湖泊，图尔卡纳湖。 这个湖如同一弯新月孤零零的镶嵌在肯尼亚人烟稀少的北部，为炽热干旱的半沙漠地带带来了生命所必须的水源，同时也养育了千百年来生活在湖岸周围的各个部族。 从休息站出发，前往图尔卡纳湖就没有公路了，而是一段爆土狼烟的土路。 开了约莫半个小时，就可以看到村子了。 在来的路上，曹吾他们也见到了当地的建筑和人民，离开内罗毕以后，当地的建筑就已经不能用破旧来形容了。 实际上内罗毕虽然是一个首都，但规模基本上和国内比较大的镇子差不多。 出了内罗毕后，一路上他们所遇到的建筑基本上和国内六七十年代的乡村差不多。 有了这些心理准备，可看到的村子还是给了曹吾等人极大的冲击。 在曹吾的印象中，房子起码应该是有墙的，但这个村子的大部分房子却只是一个个用铁皮和干草搭成的棚子。 车队刚刚进入村子，就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孩子跑了过来。他们开心的跟着车子奔跑着，好奇的向车内张望。 黑色的皮肤上蒙着一层灰黄的土层，将牙齿和眼白凸显得十分耀眼。 车队一路开到了两座裸露着砖层的破旧砖房门前，这里是村里最好的两栋建筑，分别是医院和学校。 下了车，跟着车跑的孩子们便蜂拥着围了上来，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曹吾从车上下来，看了看面前穿着脏兮兮的破旧衣服的孩子，还有四周的建筑，一言不发。 乐乐从车上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糖果，分给了那些孩子，但她的脸上却没有笑容。 书籍、网络上冷冰冰的数据和文字永远也比不上亲眼所见的震撼。 “走吧！走吧！”拉图姆拍了拍没有分到糖果的孩子的后脑勺，将他们驱散，带着曹吾他们进了医院。 走廊和地上坐满了人，很多打吊针的人只能一手举着吊瓶，靠墙站着。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其间穿梭忙碌着，其中有一个亚洲小伙子。 “他叫杨，是你们华国人。”拉图姆介绍说道：“这里的人都很尊敬他。” 他们一行人的进入让本就拥挤的医院更加拥挤了，曹吾等人商量了下，便只留了他和家驹两人，其他的人都暂时先去了外面。 大家都注意到了他们，医生和护工都在忙碌，并没有人接待他们。 曹吾打量着环境，和外面的人不同，这里的人大多都面无表情或面带愁容，没有多少人说话，就连头顶飞舞盘旋的苍蝇都懒得驱赶。 走廊尽头的门直通病房，说是病房，其实就是一个空房间，连床都只有两张，更多的是木板架的地铺。 设备更是一台都没有，病房里唯一用电的就是头顶的电灯。 “你是曹吾。” 曹吾回过身来，背后是那个杨，他正笑呵呵的看着曹吾。 “你好。”曹吾想握手，但看到杨手中的温度计，就没有伸手。 杨点了点头，笑道：“我叫杨晓，我很喜欢听你们的歌。” “谢谢。”曹吾有些受宠若惊：“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三年前吧！”杨晓迈步邀请：“我们去外面聊吧！” 来到外面，杨晓一边走着一边和村民们打着招呼。 “我听说演唱会的事儿了，你们真的很厉害。”他叹道：“希望这次能多募捐到一些善款。” 曹吾问：“我在来之前，对这边的消息只是从新闻上了解过，但过来一看，情况好像并不乐观啊？” “是啊！”杨晓边走边道：“东非这边的旱灾基本上是常态，91年，00年，11年的时候都发生过特别严重的旱灾，这次也一样。” “肯尼亚这边主要的农作物是玉米，因为干旱，今年的玉米产量减产了四分之一。” 杨晓拍了拍扑进他怀里的孩子的后脑勺，叹道：“这边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生存问题，缺食物，缺水，就这两样。” “可那不就是湖吗？”曹吾不解，指着远处的图尔卡纳湖问道。 “那是咸水湖。”杨晓解释道：“这个湖的湖水中主要成分是纯碱，碱性很大，用手摸都会感觉滑腻，不能直接喝。” 他指了指湖面上正在捕鱼的渔船：“在九几年以前，这边的人是不吃鱼的，因为文化的缘故，后来这些年才开始慢慢吃起了鱼。” “图尔卡纳郡的受灾情况还不算严重，坎巴地区是最严重的，那里的农作物全毁了，只能靠政府每个月发派的玉米、大米和一点点食用油生活。而且那边极度缺水，往下挖一米多就会遇到岩层，可那里的人又买不起炸药和工具……” 曹吾默默的听着，脑子勾勒着杨晓描述的场景，却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地狱。 天灾之下，人间也有炼狱啊！ 杨晓在学校旁的铁皮棚子前停下了脚步，说道：“学校已经停了有三个月了，我们在办学的时候，会给孩子们管一顿饭，但今年实在是缺粮，管不了了，也没时间管，就只能停了。” 曹吾看到，虽然已经停学，但还是有很多孩子会在这个棚子下玩耍，黑板上有歪歪扭扭的英文，中文和法文，还有几个笔触简单，却又充满童趣的画。 “杨！” “杨！” 孩子们见到杨晓，便欢呼着跑了过来，将他围拢在中间。 拍了拍他们的脑袋，杨晓笑着呵斥了两句，他们才笑嘻嘻的跑开。 “国际上许多慈善组织都在向这边捐助钱、粮，但是数量也有限，我们只能优先供给儿童和工作的人，毕竟，还有很多地方比我们这里更困难。” 杨晓又迈开脚步，两人一路来到湖边，踏在龟裂的地皮上，他说道：“这里原本是湖边，但今年的图尔卡纳湖面积缩减了百分之十以上，湖边的湖底部分也就露出来了。” 湖面上，斑驳的木船上，渔夫在撒网捕鱼，烈日炎炎，湖面上波光粼粼，蒸腾起的水汽让湖心的渔船晃动不已，让人心生担忧。 第四百零五章 杨晓 “这里的10到12月份是传统的雨季，但今年的降雨量却少得可怜。”杨晓踢了下脚边的矿泉水瓶，应该是之前扔进湖里的，里面灌满了泥沙，嵌在干土里。 “以前这里的人依靠放牧牛羊、骆驼、驴子为生，前几年风调雨顺的时候，这里的羊群可以汇聚成大羊群，十几个人一起赶出去放牧半天就足够了。但现在必须分成十几个小羊群，分几个方向赶出去，放一整天，都不一定能喂饱。” “即便这样，也有很多牲畜饿死渴死，更北方的几个牧民部落上个月也迁徙到我们这边了，他们的牲畜已经死光了，只能依靠救助站救助。这些年来，国际援助组织在持续的向这边进行粮食援助，但是因为贪腐的问题，援助也在逐年减少。” 杨晓神色有些黯淡，他看向曹吾，认真说道：“真的很感谢你们，能够组织这样一次活动，这里的人真的很需要帮助。” 肯尼亚的贪腐的确严重，这也是贫穷落后国家的通病，不过他们对贪腐问题的打击力度也是不小的，去年肯尼亚总统肯雅塔才向议会递交了一份一百多人的涉腐人员名单，直接撸掉了五位部门长级官员，贪腐情况已经改善许多了。 曹吾摇摇头：“别这么说，我们和你没法比，你这是在奉献自己的青春。” 杨晓摇头笑了笑，笑容有些复杂。 曹吾看着他，好奇询问：“你家是哪里的？” “宁夏，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省份。”杨晓开玩笑说道。 曹吾笑道：“我去银川开了演唱会。” “什么时候？”杨晓惊讶问道。 “就七月初的时候，我们今年开了巡回演唱会。” “哦。”杨晓点点头：“我这两年都没回去。” “你是为什么来到这边的？” “上大学的时候，我去了法国当交换生，假期的时候，和学校志愿者协会来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去了埃塞俄比亚。”杨晓想了想，有些怀念的说道：“那是八年前了。” “那挺好的啊？”曹吾好奇问道：“那你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吧？” “我很想说是的，但其实不是。”杨晓笑了笑，说道：“一个富二代，放弃了优渥的环境，孤身一人跑来菲州，当一名志愿者，听上去很有意思，不是吗？但其实我家里条件挺普通的。”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压根没想过会再回来，那时候我还感觉这里很可怕，穷乡僻壤，疾病横流，想说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了。” “毕业以后，我就回国参加工作，在京城的一个软件公司干了四年，算是挣了点钱，给家里买了套房子。” “但那四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四年，我很痛苦，所有的一切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只想逃离。” “那年过完年，我回去公司后，就辞职了，我只带了点随身物品，买了张机票就来了东非。” “我只是想散散心，但没想到，我这一呆就是三年。” 他摇头笑了笑：“其实我根本没那么高尚，我只是在逃避罢了。” 曹吾迟疑了下，问道：“那你家里人……” “第一年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我来了这里，甚至也不知道我辞职了，那年结束，我回了趟家，把一切都和他们坦白了。”他说道：“他们的确理解不了我，就连我自己都不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就是作出了这样的选择。我把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家里，然后又跑了回来。” “上班的那几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就连思维都不受自己的控制，那样的感觉足以把我逼疯。我感觉我没有自由，我想要逃离。” “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回了这里以后，我就像是找到了我迷失已久的灵魂。”杨晓有些激动：“那些孩子们不经常洗澡，身上很臭，周围经常围绕着苍蝇，但他们的心很干净。我喜欢教他们读书写字，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我感觉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我感觉我是自由的。” “我很清楚，我放弃的是什么，我选择了什么。”他看向曹吾，说道：“去年有国内的志愿者过来，他推荐给了我一首你们的歌，叫做《蓝莲花》，我特意在去内罗毕的时候把它下到了手机里，我很喜欢，我认为这里就是我心目中蓝莲花盛开的地方。” 呼了口气，他道歉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了，只是太久没和人这样说过话，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 “没关系。”曹吾摇摇头，问道：“那你还准备回去吗？” “我没法骗自己，可能是不会了。”杨晓面上有些苦涩，但却夹杂着一丝幸福：“我这样的选择很自私，也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但是我在这里找到了真正的自己，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吗？我舍不得离开，让我再回到那样行尸走肉的日子里，还不如杀了我。” 曹吾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关系的，不用顾虑什么，鄙视我，瞧不起我也没关系。”杨晓笑笑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我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其他的就不怎么在乎了。” 说罢，他便转身往回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曹吾想了想，认真说道：“你是真正的修行之人。” 医院处，家驹帮着拉图姆将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 在来之前，拉图姆知道要来这里，就和这里的志愿者联系过，帮他们带了些东西。 面粉，一次性针头，葡萄糖，药品，都是救命的物品。 回到车队前，曹吾和杨晓告别，他们要再往西走一点，看看那边的情况。 “这次来没带什么东西，这是我自己的随身听，里面有不少歌，你休息的时候可以听听看。”曹吾把随身听送给了杨晓。 家驹则从车上拿下来了一把吉他，送给了医院里的法国志愿者。 “我们还会回来的。”曹吾上了车，冲杨晓说了声。 杨晓目送着他们，一直到被车轮荡起的烟尘掩埋。 第四百零六章 接见 前往下一个村落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除了窗外燥热的空气外，还有大家各异的心情。 巴图率先打破沉闷：“我们在做对的事，这里很快就会有改观。” “希望如此吧……”乐乐的心情不太好，她捏着手中的矿泉水瓶，若有所思。 青松开口道：“我去过贵州的乌蒙山区，那边也是国内的重点贫困地区。我看过当地县志，十多年前，那里的情况并没有比这里好多少，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帮扶，现在那里的条件已经好得多得多了，路也修起来了，当地的孩子也能上学，普通人吃的可能差了点，但至少不会饿肚子了。” 曹吾点头：“基建和教育还是最重要的。” 乐乐不解问道：“很多地方其实并不适合人类居住生活，为什么不搬到其他地方去？” “你这问题牵扯得就大了。”曹吾笑道：“咱们只是普通人，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就可以了。” 沿着图尔卡纳湖又探访了几个村子，那里的情况更糟糕，一路上，他们见到了无数因干渴死在路旁的牲畜乃至野生动物的白骨。 村子里的人们想方设法在地上挖出大坑，来汲取地底微乎其微的脏兮兮的淡水。 他们观摩了一个村子的村民们举着自家干渴而死的羊羔，向天祷告，乞求降雨。 与之相对应的是山口外的平原上高耸的风力发电机和绵延而出的高压输电线路。 这不禁让人感慨，即便是科技如此发达的如今，贫困和饥饿却依然是人类需要面对的问题。 曹吾他们在图尔卡纳郡停留了三天，又在返程时沿途考察了西波克特和瓦辛基苏郡的乡下村庄，进到他们的玉米田中查看情况，对肯尼亚地区的受灾情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们已经归心似箭，但不是因为受不了这里的环境，他们只是想尽快对这次看到的情况施以援手。 等到他们回到内罗毕的时候，留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带给了他们一个消息，肯尼亚现任总统肯雅塔得知了他们过来的消息，有意接见他们。 曹吾等人感到很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肯尼亚的政治一言难尽，总之肯雅塔算是比较亲华的一任总统，而且是真正在做事的一个人。 明年的选举在即，他选择接见代表这次全球慈善演唱会而来的曹吾等人，想法不言而喻。 考虑再三，曹吾他们决定派出三人前往总统府拜访肯雅塔，分别是曹吾、家驹和乐乐。 早上八点过去，中午十一点见面，肯雅塔邀请他们共进午餐，下午两点，他们从总统府离开。 他们聊了很多，在肯雅塔的介绍下，曹吾他们对肯尼亚当地的具体情况也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 肯尼亚的情况比曹吾他们看到的更加严重，受灾最严重的是北部地区，全国目前一共有270万人急需粮食援助。 曹吾也向肯雅塔总统允诺，这次他们回去后，会第一时间筹集粮食，对肯尼亚进行援助，第一批粮食数量不会低于两千吨。 跨国运输是个漫长的过程，海运周期动辄月计，加上筹措运输的时间，恐怕第一批粮食抵达肯尼亚得到年底了。 上百万人的粮食缺口数据是很恐怖的，按照每个月15公斤口粮来计算，270万人一个月要吃的粮食就得四万吨。 在回内罗毕之前，曹吾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计划由他们私人出资，筹措五千吨玉米运到这里来。 五千吨不是个小数目，购买玉米的话也要耗费千万，但对于肯尼亚的粮食缺口而言却只是杯水车薪。 今年的干旱导致了大规模的粮食减产，国际粮食援助必须要支撑到下一个收割季节，时间至少得维持六个月。 那是个天文数字，甚至连肯尼亚这样的一个国家都难以承受。 在来之前，曹吾他们和以老詹为主的发起人团队，以及其他三个分会场的承办方开会讨论了善款使用的问题。 大家不确定能筹集到多少善款，因此已经确定参加的歌手们大多都认筹了一部分份额。也就是说，大家已经做好了倒贴钱来搞这次演唱会的准备了。 因为这次演唱会的收入会涉及到多个国家，具体怎样分配使用，也是个很麻烦的事儿。 集中到一起来统一分配是不可能的，倒不是因为信任问题，而是效率会很低下。 大家一致决定，成立一个基金会，所有参与这次活动的人都是第一批会员。然后由基金会牵头，在分会场所在的四个地点设立站点，由基金会会员们进行管理，管理权每年轮换。 这次的善款也将由募集善款的四个分会场负责人以及承办方进行管理，用于购买粮食，联系运输，以及后续的分配等等方面。 曹吾他们回到国内后，就马不停蹄的奔波了起来。 他们专程跑了趟东北，那里是国内粮仓。 梁璐生也一起回去了，他目前在家乡也算小有名气，能出点力。 但是在了解过后，他们才发现，大宗粮食贸易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他们以为有钱就能买到粮食，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为了粮食安全，国内粮食基本上很少出口，反而每年都在大量进口。 而库存的粮食，每年也都有规定的售卖时间，而且是通过拍卖的方式，叫做临储拍卖。 今年的临储拍卖时间已经过了，眼下能买到粮食的渠道，只有贸易商一条。 五千吨的粮食在曹吾他们看来已经不少了，但在东北当地很多大贸易商看来，却只是很小的数字。 商人的嗅觉永远是最敏锐的，市场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他们解读出无数信息来。 因此，当慈善演唱会亚洲分会场落地魔都的消息传开的时候，当地的粮食价格也有了一次小幅的上涨。 很多大贸易商都在翘首以盼，观望市场，如今的他们俨然变成了世界上最狂热的追星族，所有可能参与这次演唱会的明星们的行程都被他们知晓，作为发起人和承办方的黑洞乐队和星海文化更是成为了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黑洞乐队的行程他们比谁都清楚，因此，当曹吾一行刚到东北，就有人来拜访他们了。 第四百零七章 见粮商 “哎我！终于见着真人了！偶像啊！”曹吾等人下了车，便见到一个圆脸的黑胖子迎了上来，热情的伸出了双手：“欢迎牛总和几位艺术家来咱们东北啊！啊哈哈哈！” 黑胖子和牛莉以及曹吾一行每个人都握了握手，连小白也没有落下。 他手劲儿不小，力度恰如其分，让人感觉到他的热情是实实在在的。 这黑胖子叫宋岩，外号叫宋大头，是杨晨介绍的朋友。 他是做海运生意的，有家公司，大大小小七八艘船，杨晨公司往北边市场上发的货，都是用他的船运回来的。 不过他不是曹吾他们的主要目标，今天他是当个中间人，介绍两个做大宗粮食买卖的粮商给他们认识。 粮商在酒店包房里等候他们，一见到他们进来，便起身相迎。 星海这边只有牛莉，小白和黑洞四人，宋岩那边是他和两个粮商，还有两个作陪的朋友。 其实并不只有这两位粮商联系星海，东北、河南地区很多比较大的粮商都在想办法联系星海，联系黑洞乐队。 最近一段时间，国内除了黑洞发布新专辑的新闻外，最为人热议的便是这次的慈善演唱会了。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慈善活动，汇聚了全世界的目光，也汇聚了全世界最有吸金能力的一群人。 全世界最优秀的音乐人联合在一起，在世界各地共同举办一场狂欢音乐盛宴，很显然，商人们对这次募捐活动比活动主角们更有信心。 只是靠那一连串大腕的名字，他们就知道这次募捐的善款金额少不了。 善款的用途也很明确，那就是购买赈灾粮食。数万吨的生意就摆在眼前，谁都想来吃这块肉，自然是各显本事了。 “牛总的创业史我们在网上看过无数次了，那家伙！都会背了！”宋岩笑声爽朗：“要我说牛总这性格就像咱们东北人，胆大，心细，完事儿还好个朋友，是不是？哈哈哈！”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大明星啊！荣幸荣幸。”叫做黄荣的粮商笑呵呵的称赞道：“我家那小子今年上高中，每天嚷嚷着要学唱歌，当大明星。我就告诉他，当明星不是唱歌好就可以的，公众人物，要有社会责任感，品德和人格魅力才是让人喜欢和敬爱的关键，这一点，那小子还得向几位老师学习啊！” “您过奖了。”曹吾几人笑着道了声谢，生意场上的人说话虽然好听，但基本上不用当真。 东北地区的酒文化很简单，没有什么花里胡哨，喝就完事儿了。 菜上来没吃几口，黄荣他们便开始敬酒。 不过都记挂着要谈事儿，大家也就没喝那么急。 喝了两杯，牛莉便提起了话题：“黄总做大宗粮食生意算是咱们东北这边最大的了吧？” 这个时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黄荣笑道：“我也就不说那虚头巴脑的话了，东三省这块儿，我每年要收上万吨的粮食，三类粮仓我就有两个，供应量绝对不是问题。” 一旁另一位粮商胡万林笑道：“我就没有黄老板这么大的规模了，一年也就收个几千吨，卖卖企业。” 乐乐忽然开口问道：“黄总，胡总，像您二位这样做大宗粮食生意，一年得挣不少钱吧？” “挣不了多少……”黄荣摆摆手：“我们做粮食贸易的，其实说白了就是挣个辛苦钱。像我是开加工厂，收农民地里的原粮。直接从农民那里收来的原粮是很难达到规定的收购标准的，我从庄稼户那里买来，在厂子里烘干晾晒除杂，让粮食质量达到国家临储收购标准以后，再卖到临储仓库里，一斤挣个几分钱，好的时候挣个毛多钱，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也不少啊！”乐乐笑道。 “我也有成本啊！”黄荣解释道：“我要开机器运转，厂房地皮租金，养工人，给工人发工资，上亿的资金转着，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 他叹道：“我还是羡慕胡总，弄俩仓库，存点粮，等临储收购结束，直接转手卖给企业，多省心？” “你又笑话我！”胡总哈哈笑道：“我这小打小闹，和黄总可比不了，黄总是做生意的大才。前些年山栋小麦庄稼遭了病，不完善粒超标，黄总得了消息，直接弄了几万吨，从丹东上船，拉到山栋，那一趟挣的就赶我几年挣的，这没办法，没那头脑！” 相互吹捧了几句，喝了几杯，牛莉就直接把话挑明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黄哥、胡哥你们也清楚，这次慈善演唱会，是国际上所有音乐家一起搞的，为的是大爱无疆，世界大同，是个千古留名的好事儿。” “这次演唱会，我们是完全赔钱赚吆喝的，到时候捐款的时候，还得贴进去不少。”牛莉将面前的酒盅加满，笑道：“既然花了钱，我们当然想把事情办漂亮点。” 黄荣端起酒杯，爽朗笑道：“牛总放心，既然你喊我一声黄哥，我就不说那矫情话了，这么的，如果你们找我买粮，市场价的基础上，我给你便宜五分钱，怎么样？够意思么？” 五分钱听起来很少，但那是一斤便宜的价格，按照万吨来算的话，这一下就是让掉了几百万的利润，算是很给面子了。 但是，牛莉却没有着急和他碰杯，而是又笑道：“这次演唱会的善款，是由我们星海文化在魔都市政府和基金会的监管下，进行管理的。那是每一个人的爱心，最终得变成粮食，迢迢千里运到大洋的另一端。那不仅仅是粮食，还是整个亚洲地区人文精神的象征。所以，我们希望运过去的粮食都是优质的口粮，不然，我们公司丢了面子事小，影响了咱们国家的国际声誉事大呀！” 黄荣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端着杯子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他看了宋岩一眼，后者会意，便哈哈笑着也端起了杯子：“你们都是急公好义的人，这事儿哪有三两句话就定下来的？来！先走一个！吃菜！吃菜！” 第四百零八章 游客激增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里，乐乐贴心的帮喝多了酒的牛莉揉着太阳穴。 “不好弄啊！”曹吾在饭桌上没怎么说话：“怪不得开口就是五分钱，看来他们还是想把陈化粮卖给我们。” 粮食的储存时间一般在一到三年左右，超过了这个时限，就算作陈化粮了。 因为长期存储，陈化粮中的黄曲霉菌超标，是不能直接当做口粮的，一般都被用来制造生物燃料，比如车用乙醇汽油。 只不过国内目前的生物燃料产业还处于初步发展阶段，而且乙醇一般都是用玉米来提炼的，黄荣他们主要想卖的却是陈化小麦。 这样的东西如果买了运过去，好事儿都要变坏事儿。 看来并不是朋友介绍的就靠谱。 牛莉捏着鼻梁，沉思道：“陈化粮倒无所谓，最多咱们不买他们的，多花点钱买其他的临储粮，主要是听他们说到配额的事，可能不好弄啊！” 自07年年初以来，国际谷物出口价格大幅上涨。同时石油价格和运费也大幅提高，这使得世界各国基本食品价格急剧上涨。与此同时，国内粮食连续几年丰收，出口量开始暴增，引发了国家关注。 虽然国内粮食库存充裕，市场供应充分，但粮价上涨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作为一个十多亿人口的大国，粮食安全仍然是必须要高度关注的问题。 07年年底，政府便取消了粮食出口退税率，而且从08年开始对粮食征收5%-20%的出口暂定关税。 最重要的是，08年开始，国家队粮食实行了出口配额许可证管理，拿不到许可证，是没法向国外出口食物的。 黄荣他们打的好主意，这次国际慈善活动有政府的参与和支持，他们认为肯定会对星海开放一部分配额或者直接特批一个许可证，他们想要借此机会，往外处理一批砸在自己手里的陈化粮。 但显然他们打错了主意，慈善活动属于锦上添花，而粮食问题则是底线问题，配额和许可证是不可能的。 叮铃铃！ 电话响了，牛莉拿出手机看了看，是宋岩打来的。 “喂？牛总，到酒店了吗？”宋大头笑声依旧爽朗。 牛莉调整了下坐姿：“还没，马上到了，还在路上，多谢关心。” “哈哈！牛总啊！今天谈的感觉怎么样啊？” 牛莉笑道：“我们的要求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第一，价格要有优势，第二，必须保证质量，第三，配额要帮我们搞定。” “其他都好说，就是这个配额的问题……老黄他们的确有些困难。”宋岩沉吟了下，随即笑道：“不过没事儿，买卖不成仁义在，牛总你就当是和朋友一起吃了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还是要谢谢宋总的款待。”牛莉笑道。 “哈哈！客气了，有空再来这边玩，到时候我带你们好好玩一圈！”宋岩知道已经谈不成了，索性便直接把话题抛诸脑后。 生意人，不管买卖谈不谈得成，朋友还是要交的。 挂了电话，乐乐忍不住问：“咱们就不通过他们这边买了，对吧？那该去哪儿买？” 牛莉摇摇头道：“目前看来从国内走比较困难，我想办法联系印度那边吧！从那边走距离也比较近。” 既然决定更改方案，曹吾他们也没必要跟着牛莉当活招牌了。第二天，他们便直接返回了魔都。 牛莉则和小白等人一起留了下来，她准备了解一下市场情况，别再急冲冲的跑去印度，被人敲了竹杠。 这段时间以来，国际上最被热议的话题，就是这次的国际慈善演唱会活动了。 各个国家的人民也将目光投向了这次活动。 各国媒体每天都在跟进报道活动筹备的具体情况，关于可能参与这次演唱会的明星的采访屡见不鲜， 这是全世界人民第一次齐心协力一起来完成一件事，没有任何利益纷争，只是因为爱与和平的共同目的而共同产生的美好愿望。 黑洞乐队作为联合发起人之一，以及目前确定的几个嘉宾之一，更是引起了整个亚洲地区人民的好奇。 关于黑洞乐队的科普出现在各个国家的社交媒体上，很多亚洲地区国家内平时不怎么关注国外音乐的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这么一只优秀的年轻摇滚乐队。 他们此前发布不久的新专辑《rockandmetal》登上了十几个国家的排行榜，实体专辑也卖脱销了好几次，势头一时无两。 这个月来，申请华国签证的人数激增，除了各国媒体记者，更多的是想要参加这次盛会的乐迷和游客。 为了举办这次盛会，魔都市政府特意要求新国际博览中心将下个月中旬至下个月月底在博览中心举办的所有展会的展位全部迁入展厅内，留出室外空间来举办这次旷古绝今的演唱会。 新国际博览中心拥有全市最大的广场，面积有13万平方米，也就是说，哪怕每个平米站一个人，也只能容纳13万人。 更何况内部还有相当一部分面积是通道，绿化等无效面积。 所以，满打满算，这次演唱会，也只能接待十万名观众。 但是，从驻外签证处传回的数据，截止到目前为止，本月东亚、南亚地区新增申请来华旅游签证人数超过一千三百万人，其中超过百万人次都是想要参加这次演唱会的游客。 而且这还没算上国内的观众，这十万个名额，的确是有点少。 没办法，签证处只能先收紧了签证审核的标准，尤其是对于申请前来参加这次演唱会的游客。 这当然引起了一片怨声载道，很多不是参加演唱会的游客也被影响了形成。 可即便如此，也有预计超过二十万的新增游客将会在下个月开始涌入魔都。 魔都是国内最大的超级都市之一，但突然激增的二十万游客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别的不说，这二十万人可都是要住酒店的，魔都酒店的价格从上个月月底就开始飙升了。 这还只是住一方面，二十万人的吃喝拉撒，也是个大问题，这个月来，魔都文化与旅游局上上下下忙得腿肚子转筋，就在忙活着准备工作。 这是有史以来涉及规模最广，牵扯国家最多的一次民间慈善活动。 谁都没有经验，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星海文化更是全员加班，一大半员工带着被褥直接住在了公司，每个人都在连轴转，力求将这一次活动办好。 第四百零九章 覆盖最大的人群 星海文化找了一直和公司合作设计搭建演唱会舞台的毕方设计公司，来设计此次的舞台。 时间紧急，也没有前例可以依照，还要负责搭建起来，毕方设计公司这段时间也忙到加班加点，人困马乏。 不过效果斐然，十一月初，演唱会的设计图已经完善，双十一刚一结束，博览中心里的舞台就已经开始搭建起来了。 舞台搭建，曹吾他们也从航州返回了，他们去参加了双十一晚会。 他们和马小帅是老朋友，后者还来看过他们的演唱会。 这一次参加双十一晚会，他们的出场费是全场最高，出场顺序也是压轴位置，但他们却没有收取费用，而是向对方提出，请将他们的出场费作为善款，于慈善演唱会当日打到捐款账户里。 不过马小帅却直接回绝了，在他们去之前就把出场费给他们打了过来，并且还表示，演唱会当日，公司会捐助双倍的钱，作为支持。 时间一天天的推移，魔都的街头，越来越多的异域面孔开始出现在大街小巷，外滩等景点也是他们的重点游览区域。 然而，到了晚上，很多负担不起酒店费用，亦或是压根就想在外露营的游客则直接占据了地下通道和绿化草坪，把原本丐帮大哥们都挤得没地方呆了。 这也没办法，人家都是做生意的，也没人能逼着酒店不涨价，只能由公安部门加大巡逻力度，保护魔都当地居民的人身财产安全。 不过绝大多数的外籍游客还是良善之人，借着这次机会，他们也给魔都周边的旅游、餐饮、住宿、服务行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自从进入十一月份，城隍庙、外滩等景点就已经人满为患。虽然前不久也是一样人满为患，但那是因为十一黄金周，来这边游玩的也多是国人，而最近来这边的却多以外国人为主。 “嗨！youtube的观众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这一期的丹尼尔旅行天下。”站在摄影师前，丹尼尔手舞足蹈，很是活泼，他勾上一旁的鲍勃的脖子，将他拉入镜：“这里是我们的老朋友，鲍勃先生！哇吼！” 他做出泰山般的欢呼动作，后期会帮他配上特效。 鲍勃也举着自己的摄像机，笑呵呵的冲镜头打了个招呼。 “没错！我们又来到了华国，这个让我超级……超级想念的国家。”丹尼尔翻了个灵魂白眼，耸肩道：“就在这里，我们回来了！” “有很多观众都在关注由詹姆斯·霍华德号召发起的一次全球慈善演唱会活动，我们也是如此。这次全球演唱会会有四个分会场，华国魔都就是其中一站。嘿！鲍勃？”丹尼尔冲鲍勃说道：“我们上次来华国也是因为一次演唱会，你还记得吗？” “当然！我们是最先发现黑洞乐队的米国人！” 丹尼尔和他碰了下拳头，补充了句：“还有德国人。” “现在，很多人都认识了他们，但当时他们在国外而言还没有任何名气，可以这么说吗？” “很接近，起码我身边的人当时还没听过他们的名字。” “但是几年过去了，他们也进入了海外市场，专辑卖得很不错，最近又发了新专辑，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当然！他们现在是魔都站慈善演唱会的发起人，地位超然，我认为，这和我们的推荐有很大的关系！” “英雄所见略同，兄弟！” “so！不管怎样，上一次我们玩得很开心。”丹尼尔打了个响指，将镜头拉了回来：“我们去了酥州，航州，吴锡，京城，看到了很多美妙的景色，品尝到了许多美味的食物。” “但是！”鲍勃的脑袋再次入镜：“有很多华裔的观众在我们的视频下方留言，告诉我们吃到的很多食物并不正宗，或者吃法是错误的。” “所以，这一次我们邀请到了一位当地的视频博主，让我们欢迎！papi姜！” 镜头一转，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她大大方方的用英语冲着镜头打了个招呼：“嗨！youtube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华国的短视频博主，papi姜。” “so，papi姜是你的绰号？”丹尼尔指了指自己：“就像我的绰号，狗丹（dogdan）。” “好名字。”papi姜捂着嘴笑道。 “这么说你是本地人？”鲍勃询问。 “是的，我是魔都人。” “那你去过星海公司吗？” “我有去过一次，因为工作的缘故，但我并没有见到黑洞乐队。” “哇！太可惜了，我和丹尼尔采访过他们，还帮他们做过宣传。”鲍勃笑道：“我们这次是受他们的邀请，过来参加演唱会。如果你愿意带我们去吃美食，作为回报，我们可以带你去看演唱会，可以吗？” “成交。”papi姜和他们击掌，暂停了拍摄。 丹尼尔和鲍勃松了口气，和papi姜一起拍摄视频，他们还有点不习惯。 这次来华国，他们带了两个摄影师和一个助理。但是papi姜这边却有着一整个团队，摄影、灯光、收音、化妆，应有尽有，感觉比他们专业得多。 暂停拍摄后，papi姜就过来和他们沟通起了接下来的拍摄路线，关于这次拍摄，她事先和团队一起做了计划书，每一个步骤都做了规划，而丹尼尔他们这边就显得随意得多了。 不过这并没有优劣之分，他们走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这只是一次合作而已。 无论是达尼尔、鲍勃，还是papi姜，都是星海文化宣传部请来为这次演唱会做宣传的渠道之一。 在直播行业和短视频行业发展越来越快的今天，直播已经成了当下年轻人最主要的娱乐方式之一，并且和围脖、短视频网站一起形成了一个独立于娱乐圈之外的圈子，也就是所谓的网红圈。 虽然还未被大众所接受和认可，但这种力量绝对不容忽视。 因此，这次活动除了卫星直播以外，网络直播也是重要的宣传渠道之一，星海文化力求让这次演唱会覆盖最大的人群。 第四百一十章 演唱会即将开始！ 双十一过后的这段时间，星海文化上上下下更是忙到没边儿了。 各个国家的媒体都在跟踪报道这次活动，国内媒体的重点关注对象当然是黑洞乐队。 然而这段时间黑洞几人都忙得要命，国外媒体的采访都接受不过来，国内的只能捡重点的来了。 于是乎，排不上号的媒体们只能想方设法搜集黑洞相关的周边消息来凑稿子。 一张乐乐小时候的照片都能被扩充成一篇两千字的稿子，巴图小学时在校园里横行霸道的事迹更是被翻来覆去的报道，奇怪的是，大家还就是爱看。 前来参加演唱会的亚洲地区十几个国家的歌手也都陆陆续续到了魔都，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造访华国。 国内媒体的重心也逐渐转移到了这些歌手的身上，很多提前来到魔都的国外游客也开始聚集在歌手们下榻的酒店附近，他们中有很多本身就是这些歌手们的粉丝。这次来华国，也是来支持自己的偶像的。 而且在他们国家，这些歌手平时也是很难见到的。 星海文化和旅游局联合负责接待这批音乐人的到来，相关活动，采访，交流的安排也需要细致到位，因此，牛莉也从印度回来坐镇， 安排各项工作的开展。 魔都电视台在紧锣密鼓的安排直播工作，这一次的演唱会将会在全球同步直播，魔都是第二站。 这次直播将会动用六台卫星，面向二百多个国家，超过二十亿的观众。 电视台从上到下都如临大敌，并且从京城请来了外援。 如此大规模的直播，此前从未有过，只有华国有过类似的经验，而且每年都会经历一次。 京城来的专家曹吾也认识，是历届春晚的技术总监，丁院士。 有丁院士坐镇，大家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感觉放心多了。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演唱会开始的时间。 从11月20日的凌晨开始，魔都新国际博览中心外就开始排起了长龙，就连地铁通道内都已经人满为患。 不光是国外观众，很多国内观众也都准备好了帐篷和被褥，直接住在了博览中心外。 要知道演唱会开始的时间是华盛顿时间11月21日的中午十二点，魔都的时间是22日的凌晨零点，他们要在这里排两天的长队。 但没有人有所怨言，他们在网上购买门票排队的时间比这长多了。都已经到了目的地，再等两天又有什么呢？ 不同国籍，不同语言，不同肤色的人，为了同一个目的来到一起。 他们分享着各自的食物，用肢体交流着，欢声笑语不断，共同期待着这次盛会。 魔都全程的警力也全员出动，还有年轻的武警同志，日夜交替执勤，保证安全。 最辛苦的还是环卫部门，一个星期前，他们就在博览中心附近增添了数百个移动卫生间，就这还得每小时一轮换，才能供应得上这么多人的使用。 魔都各个大学的志愿者团队也参与了这次活动，走上街头，为人们提供免费的饮水，并号召募捐。 单单在排队的两天里，志愿者团队就募集到了上百万的捐款。 这些善款经过公证人员和华国银行工作人员的清点后，存入了世界音乐基金会魔都分会的官方账户里，成为了第一批捐赠的善款。 11月21日下午两点，场地开放进入，十几万人的观众，分别在七十个出入口依次检票，安检，几个小时过去了，队伍却越排越长，仿佛没有尽头。 这是博览中心自建成以来接待人数最多，也是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活动。 安保人员和工作人员紧张协同，因为演唱会开始时间是从明天凌晨零点开始，后天的凌晨零点结束，这意味着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都不会有时间休息了。 进入了博览中心内的观众在展览厅内游览着，w1-5展厅内有华国文化展览，向观众展示华国传统文字、音乐、舞蹈、戏曲、影视、手工艺、书法绘画，还有功夫、茶道，饮食，中医等文化的展示演出。 其他场馆内是其他国家展示文化的展厅，在魔都市旅游局的倡议和组织下，亚洲地区的各个国家也借助这次慈善演唱会，进行了一次文化交流。 丹尼尔和鲍勃和摄影师们一起在展厅内拍摄素材，他们已经不用引导，各个国家迥异的文化元素展示就已经够他们拍好几天了。 苏绣、脸谱、漆雕、剪纸，无数新奇的事物都是他们上次走马观花没有看到过的。 更多的人则在展览厅外的广场上聚集，抢占了舞台前最有利的位置，等候着活动开始。 舞台上，工作人员推着设备箱忙着调试设备。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广场上的路灯亮起，舞台上各色灯光如林，在灯光师的手下不断变换着形态。 舞台正中央的led大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直播信号还未并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来越临近深夜，可广场上人们的热情却越来越高涨。 现场观众实在太多，场地也过于宽阔，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舞台，设计师特意在设计时将舞台拔高了三米。 京城时间晚上11点整，舞台大屏幕忽然亮起，显示出了现场摄影机拍摄出的画面。 如此庞大的规模和场地，现场根本没法拉钢丝，魔都电视台调来了台里平日里当宝贝的拍摄车，顶端架设着大型机械臂，摄影师在车内操控，进行低空拍摄，半空中还有无人机设备拍摄俯瞰镜头。 观众们的面容出现在了大屏幕上，有被拍到的情侣，直接在镜头前热吻了起来。 距离演唱会正式开始前的半个小时，全球直播信号并入，大屏幕被分隔成了四块，分别出现了四个分会场的画面。 在世界的四个地方，分别处于正午，黄昏，深夜和凌晨的四个区域，聚集了上百万满怀着爱与和平的音乐爱好者和爱心人士，他们在同一时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演唱会，即将开始！ 第四百一十一章 全球巨星的魅力 四个分会场的摄影机全部对准了观众，全世界各地人们的笑容，经过卫星传播，跨越河海江山，汇聚在了一起。 摄像机在移动着，来自印度孟买的小姑娘，正站在华国魔都分会场上，微笑着向伦敦分会场上来自意大利都灵的小伙子挥手致意。 来自米国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市的金色长发胖哥，也高举双手，向澳洲珀斯会场上羞涩的雀斑妹子献上飞吻。 “这一次，全世界的人民第一次团结在了一起……和平，是大家共同的愿望……让爱传递希望……” 来自亚洲各地的新闻记者们正在抓紧时间做着报道，能够参与报道这次盛事，每个人都十分激动。 魔都电视台的现场摄影机械臂在移动，空中无人机在盘旋，视频信号经卫星转播车传输回电视台，再经卫星处理后，传输到了全世界每一个角落。 两百多个国家的官方电视台已经进入了直播状态，全世界超过二十亿电视观众都坐在电视前，观看这次前所未有的旷世演出。 而近两年随着第四代通信技术的完善逐渐火爆起来的网络直播，也是同样重要的观看渠道。 各个国家的网民们，从电脑、手机中同步收看着网络直播，相关信号都是直接接入电视台的数据，只不过可以通过评论和弹幕的方式进行实时互动。 各个直播平台都将这次演出的官方直播房间挂到了最显眼的位置上，观看热度也直接打破了以往所有的记录。 这是一场全球大联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倒计时五分钟时，舞台大屏幕上，米国旧金山分会场的画面铺开，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演唱会第一个六小时，将从旧金山开始！ 电视机前的观众叫回了离开的人，网络直播间内的弹幕汹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旧金山分会场上。 “现在！24小时的现场援助慈善义演正式开始！”旧金山分会场的主持人声音激情洋溢：“让我们有请！永远的炸药先生！詹姆斯·霍华德！” “耶！” 全世界的观众都在为这位伟大的艺术家而喝彩，无论是他的音乐实力还是个人魅力，都当得起这样的支持。 “你们好吗？遍布世界的朋友们！” 已经年过七十的他，再一次穿上了经典的大开襟蓝色燕尾服，和乐队一起站上了舞台。 “今天，我们要用快乐战胜悲伤，用爱向这个世界证明，神爱世人！” “现在，跟着我的音乐，一起快乐起来吧！” “ok！one！two！three！let'sgo！”他拍着双手，乐队随着他的动作，音乐整齐划一。 “ifeelgood！” “我感觉很棒！” 经典的歌曲！经典的嗓音！ 无论是旧金山现场，还是三个分会场，亦或是电视机和电脑还有手机屏幕前的观众们瞬间便兴奋了起来！ 这首《ifeelgood》是老詹的经典代表作，收录于他十五年前的专辑《thebestofjamesbrown》中，是全世界乐迷儿时的记忆。 它贯穿了老詹传奇的一声，代表着一个时代！ 萨克斯、小号、贝斯、爵士鼓，还有老詹标志性的沙哑嗓音，瞬间便掀起了一片欢呼！ “ifeelgood！” “我感觉很棒！” “likeiknewthatiwouldn't！” “就像我清楚我不会犯错！” 老詹扶着话筒，跳起了他标志性的funk舞步，尖叫声登时便淹没了全场！ 年轻的观众或许还好，一些上了岁数的歌迷们几乎忍不住湿了眼眶。 这是他们的青春！ “sogood！” 咚！咚！ “sogood！” 咚！咚！ “igotyou！” 随着老詹的手臂，四个会场上百万观众高高跃起！齐声和唱！在鼓手底鼓的催动下，仿佛整个星球都在随之震动！ 这就是全球巨星的魅力！ 老詹作为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也是乐坛老大哥，只用了一首歌，就成功将全球的场子都炒热了！ 一曲结束，老詹稍有些气喘，他毕竟已经上了年纪。 但他没有丝毫停歇，马上投入了第二首歌。 “tryme，” “告诉我，” “tryme，” “告诉我，” “darlintellme，ineedyou。” “亲爱的请对我说，我需要你。” …… 这首《tryme》是老詹最广为人知的一首情歌，它的歌词简单，情真意切，几乎每一位喜好音乐的歌迷都对它熟悉无比。 当老詹唱出第一句歌词后，一场由全世界歌迷们共同参与的合唱便开始了。 “holdme，” “抱住我，” “holdme，” “抱住我，” “iwantyourightherebymyside。” “我想让你就在我身边。” …… 电视机前的观众可以通过导播切换到四个分会场的画面中看到，各个分会场里的观众们都在随之高唱，正处于凌晨和深夜的魔都分会场和珀斯分会场中的观众们，都打开了手机上的闪光灯，对着半空中拍摄的摄像机挥舞着，在黑暗中形成了一片璀璨星空。 一曲再次结束，音乐停歇，老詹站在了话筒前。 “非常感谢，感谢你们所有人能来参与这次活动，无论你来自哪个国家，是什么肤色，说什么语言，我们是因为爱走到了一起。” “耶！” 欢呼声再次淹没一切。 他举起手来，指向西方：“在菲州，人类发源的地方，此刻正在面临着一场史无前例的旱灾，那里已经三年没有下过一滴雨，人民饱受战争的摧残。孩子们正在挨饿，人民流离失所，那里正在上演着圣经中记载的饥荒景象。” “我们希望通过这样一场活动，来做一次尝试，我们想要用音乐和爱来改变这个世界。”镜头拉近，给到了他特写，他握起拳头，认真说道：“现在，就是现在，朋友们！无论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请你们伸出援手。” “我们成立了世界音乐基金会，屏幕下方会有我们旧金山，魔都，珀斯和伦敦四个分会的官方账户，请大家帮助我们受苦的同胞。这次所募集到的所有资金，将全部用于购买粮食，运往灾区。” “我们四个分会官方账号的账户余额将会同步显示在屏幕下方，现在，让我们回到音乐！” “one！two！three！go！” 第四百一十二章 流行女皇 大屏幕下方，开始出现了四行不停跳动着的数字，那是四个分会官方账户所收到的捐款数量。 银行转账的相关问题是活动筹办初期最先解决的问题，各个国家的银行系统已经提前做好了应对，虽然不至于能够实时将钱打入各分会的官方账户中，但捐款金额数据还是能够第一时间提供的。 电视端和网络直播画面中也添加了相关数据，全世界的观众都可以看到捐款金额在不断攀升。 经过这两个月媒体的报道和普及，人们已经对菲州地区的旱灾有所了解。 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当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具体到骨瘦如柴的受饿民众身上，大家都愿意尽自己所能帮一把。 老詹四首歌唱完，旧金山分会场募集到的捐款已经飙升到了三百四十多万美元。 “接下来为现场救援慈善义演献唱的是迪斯科女王，唐娜·桑玛！” 一个已经斑白了头发的黑人女人踏着掌声，来到台前，向全场十万观众挥手致意。 唐娜是上个世纪末最成功的米国歌手之一，她是mtv音乐录影带大奖中第一位获得提名的非洲裔米国女星。 她一生共获得过五次格莱美奖，六次全美音乐奖，全球唱片销量超过一亿三千万张，堪称一代传奇。 她是一位不亚于老詹的伟大歌手，因此，当主持人念出她的名字时，现场便如潮涌动起来。 她一连唱了《ifeellove》、《lovetoloveyoubaby》、《ontheradio》和《lastdance》四首歌，筹集了两百多万美元的善款，号召力依旧。 鹈鹕乐队紧随其后，登上舞台，然后是菲利普，克莱恩……一个个引领了各个年代风潮的歌手，乐队相继出现，演唱会从一开始便直接进入**，此后再未停歇。 米国广播公司旗下的abc电视网全程负责这次演唱会的直播和相关报道，他们出动了三架直升机，二十四小时轮换，不间断在空中航拍。 导播可以直接在地面切换到直升机上的摄像机镜头画面。 除却伍德斯托克以外，米国还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大型活动。 虽然伍德斯托克的人数要比这里更多，但那时的人们都在那片山谷空地上，而这次演唱会，人们则全部涌入了一个体育场，那种摩肩接踵的盛况比伍德斯托克现场来得更加震撼。 十万人拥挤在一起，就连巨大的体育场都显得拥挤狭小不堪，所有人都只能保持站立，稍不注意就会和身旁的人产生拥挤。 没有人敢坐下，因为全场的观众都在跟着音乐跳跃，拍手，兴奋了一个多小时，却依然没有丝毫疲惫。 直升机的航拍画面中，诺大的体育场中央，密密麻麻的观众就像是缸中的芝麻，数之不尽。 时间进入十一月下旬，天气已经愈发寒冷，北部地区的许多地方已经开始下雪了，可现场的观众却大多只穿着一件t恤，就已经热得满头大汗，真个是挥汗如雨。 如果有人用红外线摄像头拍摄此处，一定可以发现，体育场已经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十万人聚集在一起产生的热量，足以让冰川消融！ 当“流行女皇”麦当娜出现后，现场的气氛直接到达了顶峰。 作为上世纪末以来引领了全世界流行浪潮的传奇歌手，麦当娜绝对当得起“流行女皇”的称号。 她在全球拥有超过三亿张的唱片销量，被认证为史上唱片销量最高的女歌手，也是拥有最高巡演票房的女艺人。 她跳出了主流流行音乐歌词内容和音乐录像带视觉成像的传统框架，公然挑战世俗禁忌议题。 她不断重塑她的音乐形象，完全主宰了自己在演艺事业上的成就。 她高调的作风以及不轻易拖鞋的强悍个性，也引发了极端正反两面的评价。 看不惯她的人，可能对她大肆抨击和批评，但讨厌她的人有多讨厌她，喜欢她的人就有多喜欢她。 当她和她的伴舞团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无论是现场还是电视机前都炸开了锅。 “aa！！！！” 尖叫声即便是半空中在螺旋桨下的摄像机都能收录到。 无数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在欢呼不已，她是最顶尖的国际巨星，当她站在舞台上，谁也不能阻止她魅力四射！ 遥远的大洋彼岸，魔都分会场中，欢呼声一样响彻遍野，麦当娜的歌迷遍布全球。 旧金山已至下午，魔都则已进入凌晨。 但没有人有困意，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今天就是要嗨个通宵！ 后台处，所有人都在准备着即将接棒的演出，各国歌手们也在用泡沫板隔开的小房间里化妆，造型，做着演出前的最后准备。 黑洞乐队四人已经在前些日子和前来参加演唱会的歌手们见过面，并且参加过不少采访活动了。 此刻他们正凑在一块，观看着旧金山会场上麦当娜的精彩表演。 《livingforlove》、《burningup》，每一首都是经典中的经典。 “女皇就是女皇！”乐乐赞叹不已，随即又问：“家驹叔他们什么时候上？” 在10号左右的时候，老詹那边忽然提出，为了体现世界大同，大爱无疆的理念，各个分会场的歌手是否可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融合。 其实就是串场的意思。 经过各个分会场负责人的商议，大家都赞同了这个建议。 于是乎，魔都分会场这边便派出了华国的beyond，印度的拉塔等顶尖音乐人前往了旧金山分会场助阵。 同样的，旧金山分会场的鹈鹕乐队，珀斯分会场的空气补给站乐队也早已等候在了魔都。 他们的私人飞机就停在魔都国际机场，博览中心外，交警部门已经准备好了护送路线。他们将会在演唱会前半段时间出场演出，然后直奔机场，赶回各自的分会场进行演出。 包括黑洞乐队自己，都要在演唱会前半段出现，然后直奔伦敦分会场，在那里再次登台。 为此，马小帅特意把自己的私人飞机借给了他们，帮助他们赢取时间。 第四百一十三章 和平，是全世界人民的呼声 “他们要登场了！”乐乐喊了声，直播画面里，沸腾乐队结束了表演，主持人正在介绍下一支将要登场的乐队。 “在华国有一句话，叫做帮助别人是快乐的源泉，接下来将要登场的这支乐队，他们来自遥远的东方。让我们掌声欢迎，超越乐队！” 家驹一行在主持人的介绍声中大步跑上舞台。 “美洲的朋友们，你们好！”家驹举起手中的吉他高喊。 “ye！！！”十几万观众的声浪如潮，根本听不清下面在喊些什么。 而魔都分会场的观众们则忽然沸腾了起来。 beyond刚刚结束了国际巡回演唱会，正是人气最旺的时候，他们目前在亚洲地区已经如日中天。在某些特定的地区内，甚至连黑洞都比不过他们的人气。 此次前来魔都的现场观众里，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南亚地区专门冲着beyond而来的歌迷。 然而，事出突然，beyond忽然更改行程，很多已经定好行程甚至是已经抵达魔都的歌迷们只能错失了面见偶像的机会。 不过在更改行程前，beyond也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消息，表示会在义演过后，在魔都举办歌迷见面会，也算是为自己的失信给歌迷们一定的补偿。 因为他们此行代表着世界大同，意义非凡，歌迷们也能够理解。 而且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登上美洲的舞台，因此当他们出现在大屏幕上时，他们的歌迷们霎时间便兴奋了起来，呼喊着给他们加油。 演唱会的时间紧迫，因此，家驹他们没说几句，便直接进入了表演。 电吉他前奏旋律响起，旧金山会场上倒还好，魔都这边会场上的观众们先不行了。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 “仿佛带点唏嘘，” 曹吾抱着胳膊，在电脑屏幕前，看着家驹站在舞台上，向着全世界的观众唱出这首歌，眼神不由得有些复杂。 这次从菲州回来，家驹闭关了一个多星期，然后拿出了两首新歌，第一首就是这首《光辉岁月》。 这首歌是他在了解了菲州历史，书写南非领袖曼德拉的一首歌。 他还是他。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 “肤色斗争中，” …… 相较于华语，粤语是更为外国人所熟知的华国语言。 无论是早期的赴美华国劳工，还是后期的下南洋，率先走出国门的，都是广东、福建沿海地区的国人。 五千年的文明历史锻造了华国人坚韧如钢铁的生存力，无论飘向何方，只要有一方立足之地，华人就能像蒲公英一般扎下根来，生存下去。 旧金山，是米国华人最大的聚集地，此次参加义演的观众中，就有不少华裔。 在异国他乡，骤然听到乡音，那种霎时间的振奋感和归属感让他们爆发出了一阵呼喊，像是在向周遭人炫耀，那是我们家乡的乐队！ 即便是今日，米国华裔乃至亚裔想要走进主流文化，依然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在好莱坞，黑人已经拥有了反超白人的地位，而亚裔演员，却只能在美丽花瓶和小眼睛搞笑男配角中徘徊。 而在音乐市场上，亚裔歌手的面孔更是少之又少。 就连嘻哈这样发于街头的文化中，亚裔元素也是被调侃和讽刺的对象。 beyond，是第二支登上米国舞台的华国乐队，而且居然是一支用粤语来唱摇滚的乐队，这对于华裔们的意义更是非凡。 当第一句粤语歌词唱出的时候，beyond便已经捕获了现场所有华裔观众的心。 而就算是听不懂粤语的其他观众，也能够从器乐和唱功中听得出，这是一支十分优秀的摇滚乐队。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歌声通过电视信号传遍天下，走进千家万户，无数人都记住了这支沧桑却又坚定的乐队，还有他们的名字，beyond。 一曲结束，涌到台前的华裔观众们的尖叫声仿佛要将舞台掀翻了！ “beyond！” “beyond！” 他们在喊着那个名字！ 忽然，舞台的帘幕掀起，十几个从四五岁到十来岁的孩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上了舞台。 他们中有白人小孩，有黑人小孩，有黄种人小孩，或许是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有个黑人小孩被吓哭了，张着嘴哭嚎着，茫然失措。 他是家驹在肯尼亚收养的孩子，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现代都市。 弯腰将他抱起，家驹来到孩子们身边，拉起他们的手，唱起了一句曲调简单的歌词。 “amaninakupenda，” “和平，爱你，” “nakupendawewe，” “我们爱你，” 这是家驹闭关时写的另一首歌，这句歌词来自于肯尼亚的斯瓦西里语。 在那几天肯尼亚的旅程中，他深切的认识到了一个问题，和天灾相比，**才是……。 在肯雅塔上台之前，肯尼亚也深陷两大dp的zzdz中。 肯尼亚的人口不算多，如果全心全意搞发展，相信应对天灾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因为一系列问题，肯尼亚始终无法进入稳定的发展状态。 不过肯雅塔的上台，给了肯尼亚改变的可能。 自从他担任财政部门长，肯尼亚的经济终于开始好转，如果没有天灾，相信肯尼亚一定比现在发展得更好。 这也让目睹和了肯尼亚接壤的索马里目前情况的家驹感慨万分，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和平才是最重要的。 “这句歌词的意思，是和平，我们爱你……” 他挥动着手臂，带着孩子们一遍遍的唱着这句歌词。 得知了歌词大意的现场观众以及其他分会场乃至全世界的观众们，也都开始慢慢跟随着他，唱起了这句歌词。 “amaninakupenda，” “和平，爱你，” “nakupendawewe，” “我们爱你，” 和平，是全世界人民的呼声！ 拨动琴弦，他微昂着脑袋，看向远处的天际。 “祂，主宰世上一切，” “祂的歌唱出爱，” “祂的真理遍布这星球，” “祂怎可一去不返？” 第四百一十四章 属于亚洲的六小时！ beyond同样唱了四首歌，一共二十分钟的演出时间，他们获得了现场所有观众的认可。 包括许多坐在电视机前的各国观众，也记住了这支名叫超越的华国乐队。 一支支乐队登场，一个个歌手献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旧金山的天空中，太阳逐渐西落。 而在魔都的东方，却渐渐亮起了鱼肚白。 博览中心的四处都可以见到席地而坐，或闭目养神，或仰头大睡的人们，但绝大多数的观众，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疲惫，反而更加兴奋了。 他们都知道，属于亚洲的六个小时，马上就要开始了！ thegoose乐队的出现，拉开了旧金山分会场演出的最**，已经连续兴奋了将近六个小时的现场观众，再一次爆发出了强烈的热情！ 而已经连续飙升了三千万的慈善金数额也再次飙升，直接跨越到了三千五百万！ 只是上台，还未开嗓，便已经拉到了五百万美金的善款，这就是thegoose，真正的摇滚之神。 而当他们唱出第一首歌的时候，和现场观众一样疯狂的还有各个国家的收视率，原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降低的收视率，直接一个甩头，飙到了最高！ 电视观众开始回流，魔都的天也亮了。 后台处，一夜没睡的曹吾等人依然神采奕奕，倒不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头有多大，只是因为展览厅里没有暖气。 太冷了！ 乐乐裹着个军大衣，只露着个小脑袋，捧着保温杯喝着热咖啡。 青松则坐在小板凳上，对着电热扇烤手。 工作人员推开了门，提醒道：“老师们，准备上台了。” “好嘞！”乐乐欢呼一声，从暖烘烘的军大衣中蹿了出来，她早就等急了。 巴图和卢青松也站起身来，一起回头看向曹吾。 吹了吹茶叶，最后抿了一口茶水，曹吾起身，伸了个懒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该我们了。” 拉开休息室的门，外面是三台摄像机，已经对准了他们。 冲镜头比了个爱与和平的手势，曹吾大步向前走去。 摄影师穿着斯坦尼康，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舞台外面，还在休息的观众们被一声巨大的爆裂声吵醒，发木的脑袋还没等缓过神，就已经被第二声爆裂声炸到清醒，然后跳起身来，拔腿就跑，往舞台前冲了过来。 舞台四周，以及博览中心周围一圈展览厅的顶端，开始整齐的喷射出烟花，在还未完全散去的夜幕中炸开，一片璀璨。 这些烟花代表着倒计时，属于亚洲的六个小时，已经开始了！ “感谢所有人的慷慨解囊！义演没有结束！义演没有结束！爱的圣火仍在传递！下一站！亚洲！请接棒！” 轰！ 轰！！ 轰！！！ 焰火在喷射！舞台大屏幕上，巨大的倒计时正在倒数！ 所有人都在一起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轰！！！！！ 巨大的焰火升腾！舞台后方的帘幕拉开！四个身影从其中奔跑而出！来到舞台之上！ “啊！！！” 所有人都在尖叫！亚洲地区的收视率瞬间暴涨！ 跑到话筒前，从支架上拿起早已连接好线路的电吉他，背在身上，曹吾没有废话，回头看了看已经准备好的队友，按下摇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巴图渐强的鼓点像是鞭炮般炸裂！曹吾提膝，猛地拨动琴弦！ 拨片与琴弦触电般接触！迸发出尖锐的嘶鸣！ 熟悉的前奏旋律如同火花般点燃了引线，现场十万观众组成的人潮瞬间炸裂！ 轰！！！ 舞台四周忽然升腾起一圈火焰！与此同时，舞台下方，观众席最前沿的位置上，忽然竖起了一圈旗帜！ 华国国旗，南朝国旗，新咖坡国旗，印尼国旗，马来国旗，印度国旗，巴铁国旗…… 而观众们也纷纷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各自国家的小旗帜，欢呼着挥舞起来！ 曹吾抱着吉他，大步跑到了舞台左侧！ 那是一片旗帜的海洋！ 他大步继续在舞台上奔跑，穿越整个舞台，下方观众们用旗帜汇聚成的海浪随着他的脚步而涌动！ 激昂的电吉他前奏中，他来到了舞台最前沿，向着人潮人海举起了右手！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各国人民汇集而成的人潮用不同的语言共同唱起了这首《国际歌》，没有那首歌比这首歌更适合开场了。 万千涌动的旗帜代表着各国人民的海洋，无论肤色、语言有怎样的差异，但人的本能是想通的。 任何一个人，乃至任何一个物种，都期盼着更美好的生活，也愿意去为更美好的明天而奋斗。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 在全场的合唱声中，第一首歌结束。 照例，黑洞乐队需要在这个时候发言，但现场的尖叫和欢呼声却让想要开口的曹吾接连被打断。 无奈，他只能微笑着，高举双手，比出了爱与和平的手势。 舞台下是一片爱与和平的海洋。 三个方位的摄像机忠实的记录着现场的一切，将画面传递到了世界各处，也将爱与和平传播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大屏幕上，画面被分隔成了几块区域，最上方是亚洲地区的捐款总金额，数字在迅速攀升。 下方左侧则是参与捐赠的组织和集团，以及他们所捐献的善款数量，相关信息正在不断刷新。 “我们华国人有句话，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而我们也在一直践行这句话。”曹吾拿着话筒说道：“这世界上的苦难有很多种，但战胜它们的方法却只有一种。” “这是一场以爱之名发起的活动，大家也是因爱而团结在了一起，感谢你们，让世界看到了改变的可能。” “我们在月初去到了菲州，看到了那里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他们迫切的希望改变现状。我相信，在我们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他们也必将能够走出现有的困境。” “这一切不止需要我们的努力，也需要他们的奋进和团结，接下来这首歌，送给全世界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我们不会放弃！也请你们，相信自己！” 第四百一十五章 前方核能！ 魔都电视台总部，技术人员正在紧张的监督着各项数据，同时与其他国家电视台保持着实时的沟通。 “米国整体收视率上涨179%。” “咖拿大整体收视率上涨093%。” …… “马来西亚整体收视率上涨115%。” “巴铁整体收视率上涨246%。” …… “芬兰整体收视率上涨381%。” “瑞典整体收视率上涨514%。” …… 旧金山分会场的演出结束后，演唱会收视率有短暂的降低，但随着黑洞乐队的登场，收视率又逐渐攀升了回来。 目前黑洞乐队的主要根据地是在国内，东亚，南亚部分地区，以及美洲地区。 而欧洲地区，黑洞乐队的市场则主要集中在英法两个国家内。 因为市场规模重要性强弱以及文化差异的缘故，欧洲南北两块区域和北亚部分地区，都是星海文化市场开拓计划中比较靠后的区域。 从今年开始，星海才和这些地区和国家展开了合作。 但这些地区喜爱黑洞的歌迷却一点也不少，而且都是硬核和死忠粉。 尤其是北欧地区，拥有着大量黑洞乐队的歌迷。 由于当地没有星海文化的合作供应商的缘故，那里很难买到黑洞的专辑，很多歌迷因此不得不通过亚马逊或者直接跑去英法购买。 那里的歌迷对金属乐有种特殊的痴迷，甚至当地做过一个统计，因为难以买到黑洞的专辑，甚至导致当地苹果和安卓系统的智能手机销量都上涨了不少。 要知道那里可是塞班系统的天下。 也是因为看到了那个报道，星海才加快了和当地市场合作的速度。 但是，世界很大，还是有很多人并不知道黑洞乐队，也从没听过他们的歌，更不知道什么叫金属乐。 因此，当黑洞一首用金属方式演唱的《国际歌》瞬间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时，他们才忽然发觉，原来世界上居然有这样一支乐队，有这样一种音乐形式。 华国大地上，无数个学校宿舍里，定好闹钟爬起床来收看演唱会的大学生们压抑着兴奋的低呼，在电脑和手机中疯狂输入弹幕！ 各个网络直播平台的官方直播间内，弹幕更是汹涌澎湃，遮挡了所有画面，如果不开精简或关闭的话，根本就没法看。 “前方高能！” “前方核能！” “各单位注意！已进入黑洞引力范围！请疯狂甩头摆脱控制！” “妈呀！终于等到了！” “黑洞牛批！” 大幕拉开，魔都交响乐团全员坐得整齐，指挥棒扬起，气势磅礴的交响乐前奏出现！ 大型交响乐团演绎作品时的冲击力永远是所有音乐组合中最强的，满组的管弦乐和打击乐团同时奏响，小提琴整齐划一合奏如同战场上游刃有余的骑兵，铜管乐组便是重盾手。 巴图率领着打击乐组，重重鼓点敲击在人们的心头，震得心跳都乱了频率。 众多观众未经抵抗，便败下阵来，心悦臣服的随着节奏甩起了脑袋。 “每一次挥汗如雨！” “伤痛曾填满记忆！” “只因为始终相信！” “去拼搏才能胜利！” 全场观众的情绪已经被全部点燃，潮水般的人群汹涌的向台前拥挤着，中部宽松些的区域内，观众们则已经开启了狂欢节奏，高举着双手跳跃不休。 曹吾一步跨前，指向现场观众！ 所有人齐声高唱！ “相信！自己！” “wo~！” “你将赢得胜利！” “创造奇迹！” 最前排，跟随着节奏跳得最开心的男孩名叫阿郎，他来自马来西亚。 从高中二年级第一次听到黑洞的歌后，他就成了他们的歌迷。 六月份黑洞开巡回演唱会时，他还专程来到魔都，看了一次他们的演唱会。 他最大的心愿，是能够近距离见到黑洞乐队，如果能够邀请他们去自己的家乡马来西亚开一次演唱会，那就最好了。 和他一样抱着这种愿望的人很多，但黑洞到目前为止，还未在亚洲地区开过巡回演唱会，这让他们倍感遗憾。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喜欢黑洞，事实上，在亚洲地区的一些国家里，黑洞乐队的号召力远比很多当地顶尖的歌手还要高，他们的歌也经常在这些国家的音乐排行榜前列徘徊。 很多歌迷甚至为了他们去学习了华语，就是为了能够学会他们的歌。 “相信！自己！” “wo~！” “当这一切过去！” “你们将是第一！” “相！信！自！己！” 轰！ 咚咚咚！ 冲天的火焰和巴图干脆利索的三声鼓结束了这首歌。 浪潮般的欢呼声涌动着，所有人都高举着手臂，指向舞台之上的黑洞乐队。 东方金色的朝阳已经升起，电视机前依然有数十亿的观众观看着这场演出。 虽然听不懂歌词，但很多人还是被这首充满力量的歌曲吸引了，从而记住了黑洞这个名字。 曹吾喘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舞台后方大屏幕上，捐款金额正在迅速飙升！ 阿里叭叭捐赠善款150万美金，折合华币一千多万，这是马小帅兑现了承诺，捐献了黑洞出场费双倍的善款。 让曹吾惊讶的是，喜丰集团居然也捐赠了100万美金的善款。 曹吾对喜丰的宋老板早有耳闻，但从来没有打过交道。 宋老板和马小帅是好朋友，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老板。 在演唱会前，他已经通过马小帅表示愿意捐赠价值一百万美金的喜丰品牌食品，和一百万美金的粮食作为救灾物资。还自行负担运费，非常大气。 没想到在义演进行中，他又捐赠了如此一大笔钱。 而且在他的带领下，国内企业家们开始出手了！ 和宋老板玩的那个圈子里都是商界数得着的大拿，一出手都是数十万，上百万，而且还都是美金！ 捐款总额开始打着翻儿的暴涨，没一会儿就冲破了千万大关！ 要知道，thegoose上台前后也就才拉到上千万的善款！而且他们还唱了四首歌，而黑洞目前才唱了两首！ 这个人情可欠大了，黑洞没有迟疑，马上进入下一首歌。 第四百一十六章 全员参与 “没用什么能够阻挡，” 鼓声和吉他声铺开，再被尖叫声托着向天空中飘去，自由自在。 曹吾抱着木吉他，右手轻柔的扫着弦。 黑洞第三张专辑中，流传最广，被最多的人所喜欢的就是这首《蓝莲花》。 因为对自由的向往在任何时候都会引起所有人的共鸣。 不只是人类，任何生命都是如此，除却生存之外，自由是所有生命共同追逐的愿望。 然而悲哀的是，绝对的自由从来不存在，或许正是因为它的不可得，才更显得弥足珍贵吧？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谢，” “蓝莲花~！” 曹吾昂起脑袋，向后退出半步，歌声入云，渐渐飘散，却又像是依然萦绕在耳边。 片刻停歇，像是永恒，又像是一刹那。 低头勾弦，经典的吉他主旋律出现，台下尖叫声如潮。 巴图干净的鼓点和青松的电吉他铺垫着音色，乐乐贴着话筒，轻声唱着和声。 她轻盈柔软的女声出现，顿时像一泓清冽的湖水，洗涤去了所有观众们心头的浮躁，逐渐变得平静，暖和。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一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曹吾的唱腔与刚才激昂的《相信自己》不同，近乎于呢喃，但却更加的触动人心。 舞台下是一片挥舞着的手臂，一直绵延到天边。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忽然，音乐全部停顿，曹吾将话筒架推倒，指向前方。 “蓝莲花~！啊！” 十万名观众齐唱。 咚咚咚咚！巴图的鼓点再起，吉他贝斯跟进，旋律重现。 舞台下方，无数人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ohmygod，这首歌叫什么？”很多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在询问，这一刻，音乐跨越了语言，让很多从来不听华语歌的人瞬间领略到了音乐的魅力。 曹吾抱着吉他，在舞台上踱步，没有再开口。 漫长的器乐演奏，却没有人感到厌烦，只想一遍一遍的听下去，直到世界尽头。 这次活动的规模已经超过了平台服务器的承受能力，各个平台的服务器都被海量的弹幕冲击得开始卡顿，技术人员忙得满头大汗，紧张处理着。 一直到歌曲结束，潮水般的弹幕才再次汹涌而出。 “黑洞牛批！” “我老公真帅！” “乐乐的和声也太好听的叭！” “捐款破一千两百万了！” “最前排穿白色t恤的女孩有人认识吗？我要娶她！” “thegoose已经老了！未来是黑洞的时代！” “穷学生，刚捐了一百，求夸奖。” “老外们好好听着！这tm才叫摇滚！” “刚才镜头前飞过去一只苍蝇谁看见了？” “我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 “我怎么没看见？” “吔屎啦你！” …… 除了官方直播间以外，各个主播的直播间里也是热闹无比。 很多大主播都在通宵直播，观看演出。 各个平台早在演出前就搞了活动，表示在义演当日，在平台上刷出的礼物都会折现捐赠给世界音乐慈善基金。 而平台也会根据观看直播的人数来捐赠等量的善款，也就是说，白嫖党们也可以通过观看直播来为捐款出力。 这是真正的全员参与。 围脖等社交媒体上，也开通了捐款通道，这里是娱乐圈明星发力的地方。 各个明星的粉丝们可以以自己偶像的名义来进行捐款，捐款额度也会实时进行排名，并在榜单上公布。 无论是哪国人们，对榜单和排行这样的东西总是非常感兴趣，华国尤盛。 很多明星都将这次捐款活动当成了一个暗自较劲的赛场。 榜单的榜首已经毋庸置疑了，黑洞乐队早已遥遥领先，也没人会想抢这个榜首。 但前十名的位置还是很有必要抢一抢的。 这不仅仅是一个榜单，他们看重的是这个榜单和这次义演的关系。 这次全球联合义演，已经成为了全年乃至近几十年最大的一次事件，没有之一。 对于很多所谓的流量明星而言，这可是几十年都难得遇到一次的大流量，真正的国际流量，这热度不蹭，还有天理吗？ 因此，义演开始也宣告着战斗的打响，榜单的战况颇为激烈。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人再讽刺他们，大家反而很开心的看着他们拼杀，还在热门选手的评论区起哄加油。 因为要提供实时数据，所有捐款渠道都会在华国银行的监管下进行运行，没人能偷奸耍滑，因此，这一次大家都是靠着真金白银来打榜的。 反正这钱都是要拿去做善事的，而且难得见到这些流量明星们大出血，吃瓜群众们都看得很开心。 “哎呦！三小只你们不行啊？公司怎么办事儿的？怎么被吴晗坤给超过去了？加油啊！” “吴晗坤顶住啊！金水儿开始发力了！千万别被个棒子娘们儿爆了菊花！” “加油！加油！嘿咻！嘿咻！” 而在各方努力下，大屏幕中的捐款总额也在稳步攀升。 “感谢大家的慷慨解囊。”曹吾摘下了吉他：“最后一首歌，我想邀请一些朋友来和我们一起唱。” 他伸手转向舞台入口处，帘幕拉开，一个个推着轮椅的身影出现，走了出来。 轮椅上坐着的都是十来岁的少年少女，最大的看上去也才十**岁。 现场观众并没有多少认得他们，但曹吾每一个都认识，他们是当年那些福利院的孩子们。 已经长大不少的孩子们并没有忘记他，在看到他后，他们的紧张也被冲淡了不少。 上前和每个孩子都拥抱了下，曹吾笑着揉了揉他们的脑袋。 回过身来，他走到了钢琴旁，坐下身来。 “接下来的这首歌，我们想要送给所有人。”他说道：“不只是此刻菲州正在遭受苦难的人，还有这世界上每一个感到痛苦和迷茫的人。” “希望我们的音乐能够带给你们力量，相信我们，相信自己，明天一定会更好！” 第四百一十七章 赶场 曹吾很少在舞台上弹钢琴，但没人怀疑他的实力，只是他弹起的前奏旋律却让大部分观众感到疑惑，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很多国外的观众好奇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们，猜测着黑洞邀请他们上台是什么原因。 他们被推着坐成一排，面对着钢琴，当钢琴声响起后，原本有些紧张的他们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福利院的时候。 那时古丽奶奶还在世，他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和曹吾哥哥一起学唱这首歌，仿佛就在昨天。 一段前奏过后，观众们并没有等到曹吾的开口，孩子们清澈的歌声出现。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第一段歌词唱出后，很多华国国内的观众顿时恍然大悟，想了起来，原来是这首歌。 自从几年前这首歌在春晚上出现后，就开始出现在各个地方。 学校的演讲比赛上，公司的年会上，但最多的还是各个公益活动的现场。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首歌是谁写的，直到今天看到了黑洞的演出。 原来这首歌也是黑洞写的？ 国外的观众并不知晓这些，他们可以通过大屏幕上翻译的歌词来理解这首歌。 各个分会场的演出顺序和曲目表都已经提前发给了所有转播演唱会的电视台，在同步转播的时候，各地电视台都会在画面中显示各自地区的歌词，让音乐更加相通。 这是一首呼唤爱和希望的歌。 “春风不解风情，” “吹动少年的心，” “让昨日脸上的泪痕，” “随记忆风干了。” 舞台背后的大帷幕拉开，摄像机镜头拉近，许多孩子出现在高层舞台上，一同唱起了这首歌。 童声如同天籁，那是一个由不同肤色，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孩子组成的儿童合唱团。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 “候鸟出现它的影迹，” “带来远处的饥荒，” “无情的战火依然存在的消息。” 乐乐靠近了话筒，唱出了第二段的歌词。 儿童合唱团的孩子们则用天使般的嗓音唱着天籁般的和声。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拿着话筒，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了台前。 她叫牧云，是当年登上春晚舞台领唱的小女孩。 在春晚过后，她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接到了南京生活。 在去年的时候，她以全市中考状元的身份考进了南外。 “玉山白雪飘零，” “燃烧少年的心，” “使真情融化成音符，” “倾诉遥远的祝福。” 她的歌声温柔，并且蕴含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时光匆匆，人生几经风雨，她因为这首歌而改变了人生，再重新唱起这首歌，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并不感谢曾经受过的苦，苦难就是苦难，它并没有带给她什么能量，她也希望永远没有人再经受那样的苦难。 她感谢古丽奶奶，感谢福利院的老师们，感谢曹吾，感谢自己的养父母。 是他们给了她希望，她也希望自己能和他们一样，去帮助别人。 “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 “让我拥抱着你的梦，” “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 儿童合唱团的孩子们手拉着手，歌声美好。 镜头给出特写，扫过他们的面庞，没有什么比孩子更能代表希望。 旧金山分会场的观众们并没有离场，他们依然守候在舞台前，观看着演出，这是一场24小时的善良之战。 捐款金额迅速飙升，几乎在十几秒之内，就连跳几个台阶，直接突破了一千五百万的大关，一直到这首歌结束，捐款总额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八十九万。 “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 音乐结束，现场的观众们仍然在合唱着最后一句歌词，久久不能停歇。 卫星直播车中，电视台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处理着直播信号。 此次演唱会的张导演看着各个屏幕，指挥着镜头切换。 “切么？”导播问道。 他问的是要不要切换到高空俯瞰视角。 摇了摇头，张导演俯下身，用手撑着身子，指挥道：“2到6号机，各五秒钟特写。” 摄像机忠实的记录着画面，一个个或兴奋，或激动，或落泪，或大笑的面孔逐一出现在直播画面里，最后，镜头才切换到了舞台上黑洞四人协助孩子们离场的画面。 “感谢大家！世界因你们而美好！明天会更好！” 黑洞四人和孩子们一起挥手离场，舞台下是观众们的高呼。 “黑洞！” “黑洞！” 看着他们，张导演不禁暗自感慨，这样一支有才华，有头脑，有性格，又有社会责任感的乐队，他们不火谁火呢？ 他直起身来，指挥道：“现在切。” 镜头转移到了高空，太阳已经升起，整个博览中心都蒙上了一层阳光，在玻璃幕墙的反射下更显得辉煌。 “接下来要登场的是来自澳洲的著名乐队，空气补给站！” …… 义演仍在继续，下台的曹吾他们则匆匆往博览中心外赶去。 助理早已帮他们准备好了行李，车子已经在中心外的停车场等候，他们要尽快赶去机场。 魔都到伦敦的直线距离就比魔都到旧金山的距离短一些，如果是普通客机，起码要飞十二个小时，根本来不及。 还好马小帅把自己的私人飞机借给了他们，但时间还是有些紧张。 在义演刚开始，交通部门就封锁了各个路口，腾出了博览中心通往机场的路。 不光是他们需要赶时间，空气补给站乐队也需要演出完赶回珀斯去。 虽然魔都到珀斯的距离比较短，但他们只有五个多小时的时间，时间也比较紧张。 警车开道，一路绿灯，曹吾他们终于在计划的时间内赶到了机场。 匆匆登上飞机，第一时间起飞，直到飞机升空，他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第四百一十八章 阿姨们的青春 马小帅的这款私人飞机同样是国内比较流行的一个品牌，湾流，型号是g550。 湾流系列飞机是世界上最快也最豪华的公务机，由于豪华特性，它几乎成为了私人飞机的代名词。 而g550这款飞机也是人类飞行史上首架直航范围能从纽约直达东京都的超远程公务飞机。 g550的内饰非常豪华，基本上就是一个飞在高空的总统套房。 巴图靠在沙发嗓，顺手拉开酒柜看了看，啧啧道：“到底是马老板，这什么酒都有啊！” 随便拿了瓶起泡酒出来，叫来空乘让她拿去打开，他又从冰箱里拿了盒雪茄出来，抽了一根，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行啦！没瘾就别吃了。”乐乐劝道。 “没事儿，老马不是说了吗？随便用，大不了补他一盒不就得了？”巴图笑道。 曹吾把手机递给小霍拿去充电，笑道：“人家这一盒顶你十盒。” 马小帅没有烟瘾，雪茄也只是偶尔吃吃，大部分是用来招待朋友。 但正是因此，他买的雪茄都是顶级货，用来冲门面的。 黑洞已经算是国内最能赚钱的乐队了，但这样一架私人飞机也不是他们能消费得起的。 商人，到底还是赚钱狠呐！ 飞机上可以打卫星电话，也有私人wifi，可以上网。 小霍打开电脑，连上了wifi，打开了贝利贝利的官方直播间，演唱会仍在继续进行。 这会儿在台上的是韩虹，国内顶尖的歌唱艺术家。 她是部队文工团出身，本身就是一位慈善家，甚至可以说是国内娱乐圈的慈善第一人。 这些年来，由她成立的“韩虹爱心行动组”迅速壮大，无论是文艺界还是商业界，都有很多人加入进来。无论国内哪里发生了天灾**，他们都会伸出援手。 这一次的慈善义演，她自然也不会错过。 她的歌在国内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很多中老年观众都是为了她才关注这次慈善义演的。 因此，她登台后，捐款金额便开始匀速上升，不像是黑洞乐队那样几十万上百万的狂飙，但速度依旧不慢。 而且从这也能看出，她的观众缘是实打实的，募集的捐款也是由观众和歌迷们一点一点捐出来的。 打开直播间的时候，她正在唱第二首歌，她的代表作之一。 笔记本电脑的扩音器不是太好，但依旧能够听得出她唱功的强大。 乐乐忍不住赞叹道：“虹姐在高音区的控制力简直太可怕了，真是天赋异禀。” 巴图故意笑着问:“那你说张姨和她谁厉害？” 他说的张姨是张佳倩，平时他们都这么叫。 “那当然是我张姨厉害！”乐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哈哈！”曹吾笑着从空乘端来的托盘上拿了杯酒，冲乐乐举了举：“来一口。” 乐乐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拿过酒杯咂了一口酒，舒爽的叹了口气：“哈！” 四首歌结束，韩虹一共募集了六百多万，要知道她还有个以她名字命名的韩虹慈善基金会，这次并没有出手。 在参加义演之前，她就联系到了黑洞，表示要一同参与这次的赈灾活动。 她觉得都是慈善基金，左手倒右手没那个必要，就提前说了声，说韩虹慈善基金会这次就不捐款了，等义演结束后，他们会跟着世界音乐基金会一起赈灾。 在韩虹之后登场的是北韩歌手朴震荣，他也是北韩歌坛的一个传奇。 他以歌手的身份出道，九十年代后半段到世纪初的这段时间是他的黄金时期。在这期间他创作了无数首脍炙人口的歌曲，获奖无数，还曾获得了总统表彰。 后来，他开始转向幕后，当起了制作人，捧红了rain等一批年轻的歌手。 他所创建的jyp经纪公司是目前北韩国内唯一能够对抗sm的经纪公司。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登台唱歌了，这是他近十年来第一次登台。 因此，得知他将参加这次慈善义演，并登台献唱的消息，北韩整个娱乐圈都被轰动了。 这样一个大佬级别的人物，阔别乐坛数年，又要再次登上舞台，整个北韩媒体为此连续报道了好几天。 他公布参加的时间刚好是北韩售票通道开启的前一天，当天晚上官方售票网站就被挤瘫痪了一次，第二天通道开启，一秒钟内，所有的票就都被抢光了。 很多没有抢到票的歌迷居然直接提前半个多月来到魔都在线下购票点排队，想要购买门票，其中还不乏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 当他来到魔都的时候，很多在华发展的北韩艺人都纷纷跑来和他见面，恭称大哥。 对于他的参与，曹吾他们也感觉有些意外。 对他的邀请只是出于礼貌，已经到了他这个地位，已经不用再抛头露面了，但他却还是答应了参加义演。单这一点，就能看出，他能把公司做到这么大，绝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一出场，现场便是一片尖叫声，当他像年轻时那样，穿着贴身的紧身衣，唱起了那首《honey》时，现场北韩的观众们更是疯了一般，恨不得直接冲到台上去。 在他之后登场的假盘国少年组的阵势丝毫不比他弱，反而犹有过之。 少年组是假盘国第一个走向世界的偶像流行乐团演唱组，当年他们火爆的时候，亚洲地区万千痴狂少女们的疯狂程度一点不比现在的追星女孩低。 和朴震荣一样，他们也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了。 当已经成为大叔的他们再次用当年标志性的方式跑步登场时，舞台下和电视前响起的是四五十岁阿姨们少女般的尖叫声。 很多年轻的孩子们看着父母们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和舞台上那三个唱着《what'syourname？》的老男人一起跳着奇怪的舞蹈，边唱边笑时，不由得一脸懵逼。 他们是阿姨们的青春。 然而，这个岁数的歌迷才是经济实力最雄厚的群体，很多为了圆自己当年追星梦的阿姨们相当舍得花钱，少年组四首歌居然筹措到了接近六百五十万的善款，比朴震荣还要高出五十万。 第四百一十九章 清奇的脑回路 如果说少年组是阿姨们的童年，那冰崎步就是老叔们年轻时的梦中情人了。 她是假盘国第一位唱片销量突破五千万张的女歌手，曾获得过上百个重量级大奖，拥有亚洲歌姬，百变天后，时尚教主等多个称号和头衔。 关于她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即便不喜欢她的人，也无法否定她的努力。 她的拼命劲头在业界路人皆知，并且影响了亚洲乃至世界上很大一批人，乐乐就将她当做偶像之一。 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她早早学会了坚强，母亲对她的“铁血教育”也让她养成了坚韧的性格和仗义的品性。 所以她才敢于在对她有知遇之恩的恩师被公司打压后，无人敢出头的情况下毅然公开表示将会和恩师共进退，逼公司挽留了恩师。 也是因此，她才在左耳失聪后依然坚持继续在舞台表演，并且用更加拼命的训练，通过高空杂技等高难度表演来弥补歌唱能力的不足。 然而，这种在很多人看来不值当的努力对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伤害，因为她的坚持演出，导致她的右耳也遭到不可逆的功能性损害。 并且因为吃药的缘故，她的身材已经走形，变成了胖大妈，当她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乐乐都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她的演出有些不尽人意，个别地方还出现了抢拍，直播间的弹幕里已经有很多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但这么多年风雨过去了，她的神经早已被锻造得比钢铁更坚韧，或许在她看来，只要还能在舞台上唱歌，就足够了。 孙燕子，梁晶茹，迪马西……一个个代表着时代的歌手和乐队组合出现在舞台上，演绎着经典。 观众们准备的小旗子也都派上了用场，每当一个国家的歌手出现时，舞台下就会出现一片旗帜的海洋。 孙翔的铁玫瑰在倒数第五个登场了，这是这么多年来铁玫瑰的再次聚首。 然而毕竟已经销声匿迹那么久，很多年轻的观众只认识孙翔，已经不认识铁玫瑰了。 他们的号召力还是弱了些。 不过还好有星海文化出了一百万美金来给他们撑场面，数据还凑合。 亚洲片区的捐款总额已经迈过了六千万大关，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冲一冲七千万。 算上美洲片区的捐款，目前募集到的善款已经超过一点五亿美元了。 这笔钱很多，但也很少。 它多到能够购买七万五千吨粮食，少到不够买曹吾他们身下这样的三架私人飞机。 六个小时结束了，亚洲片区的捐款总额定格在了66，728，15317（usd）。 珀斯分会场的画面顺利衔接，接棒演出。 黑洞仍在赶路。 飞机像是在躲避太阳的追赶，全速向西飞行，窗外太阳的位置几乎没怎么变过。 曹吾已经睡着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没怎么睡过觉，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是常态。 “咱们也休息一会儿吧。”乐乐合上了电脑，来到座椅上，放平躺倒，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一直到飞机准备降落，他们才被空乘叫醒。 睡了几个小时，效果显著，曹吾恢复了不少精力，重又变得神采奕奕。 在机场降落，曹吾四人下了飞机，便直接坐上了前往会场的车子，径直往会场驶去。 “还好赶到了。”巴图笑着冲车内的摄影机镜头笑道。 摄影师是星海的人，他们提前来到了伦敦，负责安排行程接送，拍摄纪录片素材。 “感谢马总赞助的飞机。”曹吾笑着冲镜头拱了拱拳。 看了眼时间，珀斯分会场的演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结束了。 会场距离机场有一段距离，不过黑洞在伦敦分会场的登场时间是在后半段，时间还很充裕。 黑洞已经很久没来英国了，上一次全员来英还是跟随交流团访问的时候，之后他们的市场开拓方向便转向了美洲，欧洲这边反倒冷落了。 其实英国的民众对黑洞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歌迷也不少。 但或许也是因为跟随交流团访问的缘故，黑洞在当地歌迷的心目中，更像是华国文化的传播者，被他们吸引的歌迷大多都是些喜欢艺术，尤其是东方神秘文化的中产阶级。 而且，貌似他们更喜欢黑洞的华语音乐，并且将其视为比较高逼格的音乐，放在了鄙视链的上游。 这种奇怪的市场反馈也是星海文化没有贸然大肆开拓这边市场的缘故之一，这里人的脑回路有些清奇。 伦敦分会场设立在了温布利足球场，这是一座传奇的建筑。 它早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就建成了，作为欧洲地区最大的体育场，它的设计容量达到了十二万七千人。但在那里举办的第一场足球比赛就吸引了超过二十万的观众涌入其中。 而这一次，同样有超过十万名观众涌入体育场，他们来自欧洲各个国家，很多人都是直接开车穿越了数个国家，来到了这里观看演唱会。 曹吾他们赶得及时，刚好赶上了开场。 英国伊丽莎白女王和哈里王子一同出席，来到了看台中央处。 在世纪初，因为被民众责难人员繁杂、生活铺张，英国出台了法律，对王室进行瘦身。 一零年时，伊丽莎白女王更是将王室成员大幅收窄至四人，曾经辉煌的英国王室已然走向了没落。 每一年英国都需要花费数亿英镑来供养王室，以供其生活所需。 今天的王室已经没有了任何权利，这无疑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但实际上，如今的英国王室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奢侈品品牌。 从服饰业，饮食业和旅游业到汽车业等众多行业，英国王室都对其有很大的带动作用。 这其中所产生的品牌价值远远超过他们所花费的钱。 而且在很多岁数比较大的英国民众心中，王室还是有一定的信仰地位的。 曹吾四人到了地方，便直接来到了后台，随行的化妆师和造型师也开始忙活了起来。 虽然他们都不怎么靠脸吃饭，但这样的场合中，拾掇一下属于礼貌问题。 第四百二十章 黑洞的引力范围！ 北美洲和澳洲地区和欧洲同出一源，如今都是白人的天下，语言和文化都有相通之处。 因此，它们的音乐流通起来会比较容易。 但因为历史问题，米国和澳洲的文化底蕴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一方面还没有完全找到自己的文化定位，培养出自己国家人民的文化认同感。一方面又想要和欧洲老祖宗划清界限，这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割裂感。 尤其是米国，即便是已经成为超级大国的今天，那里的普通民众还是认为欧洲人比较聪明，性感。 澳洲比米国好一些，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很多欧洲人的心目中，澳小利亚和米国一样，都是由被流放的罪犯屠杀原住民所成立的国度。 不得不说，优越感的确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 bbc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家电视台，这次的义演也是由bbc进行直播。 温布利的舞台比魔都的舞台还要高，并且搭建了外延的台子，供记者和电视台进行拍摄。 曹吾他们来到后台时刚好赶上王室登场，随行的皇家卫兵结束了仪仗礼乐的演奏，回到了后台。 乐乐很好奇，打量着他们高高的熊皮帽子，小声嘀咕：“我还没见过女王呢！” 按照流程，演出结束后，女王会接见参与演出的所有歌手和乐队，黑洞自然也不例外。 上次来英国访问交流，王室并没有出席，这是黑洞第一次面见王室。 巴图笑道：“女王不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么？” 曹吾轻轻踢了他一脚：“别乱说话！” 他们被安排在了一间小休息室内，还有工作人员送来了红茶和小点心。 义演已经开始了，曹吾本出去看看，但外面的工作人员都忙得团团转，到处都是人，他就没出去打扰人家。 不过休息区域还是有很多大名鼎鼎的前辈在，比如爱尔兰的恩雅，德国的莎拉·康诺，英国本地的无信念乐队等等，他们稍事休息后，便主动前去打招呼结识。 大多数艺人对于黑洞乐队都有所耳闻，并且大都听过他们的歌。 莎拉更是对他们表示了由衷的喜爱，还向他们邀歌，希望能有机会和他们合作，黑洞欣然应允。 为伦敦分会场做开场表演的是英国皇家爱乐乐团和教皇合唱团合作的一首《momentofpeace》。 这并不是两个大名鼎鼎的团体第一次合作，在双方以往的很多作品当中，都有彼此的身影。 教皇合唱团用其圣洁的歌声为现场笼罩了一层光环，随后登场的小红莓却用一首《zombie》直接打破了现场的沉闷。 在听到前奏的一瞬间，正在和歌手打招呼的乐乐便一个激灵，直接跑去了后台帘幕后方。 桃乐丝是她最喜欢的一个音乐人。 站在帘幕后方，她像舞台下的歌迷们一样兴奋的又蹦又跳，一起高唱着“zombie”，激动不已。 伦敦分会场的现场观众入场时间和魔都是差不多的，他们已经在会场内等候了十八个小时，早已饥渴难耐！ 整个欧洲地区各个国家最顶尖的音乐人全部汇集在此，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饕餮盛宴，音乐就是最好的食物，他们已经进入了狂欢！ 一直等候了三个小时，终于轮到黑洞登场了。 此时距离整个义演活动开场已经过去二十一个小时了，活动马上要进入尾声。 电视台的数据在实时更新，截止到目前，有超过了二十亿观众观看了这次义演。 而在当下，依然有十几亿观众通过各个渠道正在收看这次直播。 黑洞乐队的出场再次在现场掀起了一片狂欢浪潮。 不久前才在魔都分会场结束演出的他们居然又出现在了伦敦分会场的舞台上，这不禁让观众们产生了一种距离被迅速拉近的错觉，仿佛世界就是一家。 径直来到舞台边缘的钢琴旁，曹吾坐下身来，试了试音。 摄像机对准了他，拍摄着他的特写，那颗闪亮的光头再次出现在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上。 “blackhole！” 有人在下面大声喊。 曹吾如若未闻，他微微偏了下头，张口唱道。 “i'mittednocrime，” “但没有犯罪。” …… 这是黑洞乐队在英国最畅销的一首歌，甚至比在米国的知名度都广。 第一句歌词唱响的时候，现场便开始了大合唱。 尤其是副歌出现，现场俨然变成了一片“冠军”的海洋！ “wearethechampions，myfriend！” “我们是冠军，我的朋友们！” “andwe'llkeeponfightingtilltheend！” “我们会一直战斗到最后！” bbc电视台的导播鬼使神差的将直播画面转到了义演前期宣传的视频上，但在这首歌的渲染下，再次看到那些原本让人感到绝望的灾区画面，大家却燃起了一股信心。 这是一场消灭贫穷和饥饿的战争，金钱是弹药，爱是粮草，每一个人都是正义的士兵。 一曲结束，全场的欢呼如同潮水般一**向舞台涌来。 从钢琴前起身，曹吾来到了话筒架前，背起了吉他。 “你们好吗？”他高举右手！ “ye！”现场十万观众的热情依旧！ “让我们摇滚起来吧！”他右手猛地落下！ 青松电流般的主旋律吉他声骤起骤落！ 乐乐的贝斯也像是过电的钢筋，生猛无比！ 随即，曹吾的riff出现！巴图的鼓槌加入，敲出最强劲的鼓点！ “heyyeah！” “嘿！耶！” 巨大的音响前方，空气都被震出了波形！ “areyouready！” “你准备好了吗？” 曹吾指向观众！ 甩头！ “webeagoodtimeband！” “我们是最好的摇滚乐队！” “weplayacrosstheland！” “我们在全世界演奏！” “shootin'outtonight！” “今晚就要出发！” “gonnakeepyouupalright！” “让你嗨到天亮！” 观众席上，诸多自诩为绅士和淑女的观众们也无法抵御这致命的魅力，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 甩头！ 只有如此才能适应这强大的节奏！ 这才是黑洞的本体！ 力场已经开启！没有人能够逃出黑洞的引力范围！ 第四百二十一章真男人就要啃砖头！ 夜晚降临了，黑夜吞噬了世界。 温布利球场打开了所有照明装置，将这里照得犹如白昼。 但在灯光所不及的远方，却黑得更加深沉。 “所有人，跟我一起！”曹吾举起右手的话筒，唱出了一段旋律：“哦~~哦~~” “哦~~哦~~”观众们跟着他一起唱起了这段简单的旋律，一些听过黑洞新专辑的观众已经认出，这是黑洞最新的那张《rockandmetal》中的《fearofthedark》的前奏。 当数量到达一定程度后，就会引起质量的改变。 一段简单的旋律，从十万名观众口中唱出，那种感觉远比任何乐器来得更加震撼。 “ok！现在开始！”曹吾掏出拨片，拨动琴弦，与方才一致的吉他旋律响起，无数观众随之应和。 “哦~~哦~~” “哦~~哦~~” 巴图的双锤用力砸下，吊镲和底鼓发出厚重的音色，青松单手弹奏着吉他，和乐乐的贝斯一同为主吉他旋律铺垫音色，右手则高高举起，比着金属礼。 “iamamanwhowalksalone，” “我是一个独行者，” “andwalkingadarkroad，” “每当我夜间踏足漆黑的道路，” “atnightorstrollingthroughthepark，” “或者往复穿梭在公园中，” …… 这是一首讲述恐惧和勇气的歌。 每个人都体会过怕黑的感觉，对黑夜的恐惧是根植在人类基因中的记忆。 当你蒙着被子不敢睁眼，感觉到有东西正在看着你，当你在夜间独行，感觉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回头却发现没人。 “fearofthedark，” “怕黑的感觉，” “fearofthedark，” “怕黑的感觉，” “ihaveaphobiathatsomeone‘salwaysnear，”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始终在附近徘徊。” “fearofthedark……”曹吾压低了身子，盯着舞台下每一个观众的眼睛，继而奋力大吼：“伦敦！” “fearofthedark！” “怕黑的感觉！” 观众们大声回应！ “哈哈哈哈！”曹吾放声大笑！ 他大步向前，踩在舞台边沿的护栏上，指向前方：“ihaveaphobiathatsomeone‘salwaysthere！” 曹吾抱着吉他，高高跃起！ 咚！咚！ 在他落地的同时！巴图两声鼓点，节奏瞬间加快！ 舞台下方的观众们瞬间疯狂了！他们挥舞着手臂，状若疯魔！ 他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爆炸的现场！ “fearofthedark！” “怕黑的感觉！” “fearofthedark！” “怕黑的感觉！” 十万人一起高喊！ 曹吾也彻底玩嗨了，他大步奔跑起来，冲到了舞台右方，炫目的solo直接崩断了他手中的拨片！ 没有丝毫停顿，丢下断裂的拨片，从口袋中拿了个新的出来，旋律依旧。 舞台下人流涌动，掉落下舞台的拨片引起了一阵哄抢。 曹吾半曲着膝盖，右手五指连点，手速飙升到了极限！ 舞台下方抢到拨片的少年来不及兴奋，就被这段神一般的solo震到头晕目眩，幸福得不知所以了。 “fearofthedark！” “怕黑的感觉！” “fearofthedark！” “怕黑的感觉！” 所有人都在高唱着害怕，却丝毫没有任何恐惧的样子。 因为，歌曲第一句就已经说明，恐惧已经成为过去式，现在的“我”，是一个敢于独自在夜晚道路上行走的独行者。 黑洞在这里的表演时间同样是二十分钟，最多只能演唱四首歌，目前只剩下最后一首歌的时间。 这三首歌，每首都给予了现场观众们从未有过的体验。 即便是在开拓过的米国市场上，很多歌迷对黑洞的了解也仅限于唱片和mv，只有洛杉矶的歌迷们看到过黑洞乐队的现场。 而欧洲地区的观众，除了参加过那次交流展会的游客外，几乎没有人看过黑洞乐队的现场。 这是黑洞乐队在欧洲地区第一次大型现场演出，一出场，他们便震住了现场所有的观众。 无论是摇滚还是金属，唱片的感觉是远远比不上现场的，哪怕是livehouse也比自己一个人听专辑有劲儿得多，更何况是这十万人的大现场呢？ 之前登台的乐队和歌手固然鼎鼎有名，但任何一位都没有黑洞这样燃爆的舞台魅力！ 很多观众都是第一次听到黑洞乐队，对他们的了解仅限于今天在现场看到的魔都分会场上的表演。 那场表演虽然震撼，但隔着屏幕，又有语言差别，他们并不能领会到黑洞的魅力所在。 而当这三首歌下来，现场几乎变成了黑洞乐队的专场演唱会，有人在懊恼，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支宝藏乐队？ “blackhole！” “blackhole！” 观众们在高呼黑洞的名字，所有人都在期待黑洞的最后一首歌。 巴图的四周升起了玻璃墙，那是为了遮挡杂声。 鼓所需要的话筒最多，舞台下的尖叫声已经干扰到收音效果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防范曹吾。 他刚才在舞台上撒欢的时候，音频线撞倒了巴图的一个话筒…… 曹吾也调整了下话筒的位置，换了个自带的效果器，工作人员则把卢青松的效果器搬了出来。 这一系列举动证明，他们要放大招了。 乐乐的位置调整到了最前方，她换了把贝斯，颜色纯黑，厚重如陨石。 巴图敲了四下鼓槌。 在观众们好奇的眼神中，他重重踩下底鼓，双锤砸在吊镲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与此同时，乐乐的贝斯riff骤然出现，经效果器调整后的声音如同海底断裂的电缆，崩裂出沉闷的嗡响，在黑暗中涌动！ ~~~！！！ 电吉他的尖叫声散发着不同以往的颤栗感和颗粒感，它游走在地狱恶魔沉闷的脚步声中，搔动着躲藏在黑暗中之人的后脊梁，激出层层鸡皮疙瘩！ 凶狠的前奏让观众们有些懵了，就像是满心欢喜的吃完前菜，期盼着过瘾的主菜，但端上来的却是一份砖头，很多观众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然而，有相当一部分从北欧国家赶过来的歌迷们却瞬间爽翻了天！ 吼！！！ 前菜还是留给小孩和女人们吃吧！真男人就要啃砖头！ 不！那不是砖头！那是锅巴！越嚼越他娘的带劲！ </br> </br> 第四百二十二章 创新 凶狠的前奏炸懵了无数人，这是死亡金属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很多人并不喜欢黑洞的音乐，因为他们觉得吵闹。 他们不明白黑洞为什么不多写一些像是《曾经的你》或是《蓝莲花》那样温和又有意义的歌，反而越写越快，越写越重，甚至连歌词都逐渐趋向阴暗。 但存在即合理，就像是很多人不喜欢工厂的喧嚣声，也不喜欢火车的轰鸣声，但正是有了工厂，才制造出了源源不断的商品，正是有了火车，世界才一下变小了许多。 微风拂过芦苇管的声音是音乐，那么机器的轰鸣声难道就不是音乐了吗？ 人人都喜欢轻松美好，但痛苦就不存在了吗？ 人人都讨厌黑暗死亡，但捂住眼睛就不会死了吗？ 遮挡了腐烂，它只会烂得更深，只有将它挖掘出来，暴露在阳光下，忍着恶心壮士断腕，新的血肉才会重新生长。 而且，最重要的是，更重更快的音乐，甩起头来会很方便。 咚！ 咚！ 咚！ 咚！ 鼓的速度只有103，根本算不上快，但每一声都沉重得仿佛要将人的心脏砸到肚子里一般！ 凶狠的吉他和鼓点暂歇，将背后的合成器音色显露出来。 “吼！！！”曹吾贴近话筒，如同灼热龙息般的中频嘶吼从他喉咙中迸发！ 轰！ 火焰喷射！节奏再起！ 一群芬兰的观众挤到了最前排，不管不顾的勾肩搭背站成一排，随着节奏猛甩着脑袋，整齐划一！ 夸张的幅度像是要把脑子甩出来一般，剧烈的眩晕感挤迫着思想，将一切念头都抛诸脑后，现在他们只想嗨到过瘾！ “thefaintblazeofthecandleofmylife！” “生活中微弱的烛光！” “slowlydyinglikeafireinapouringrain！” “慢慢死去，像倾盆大雨中的火焰！” 像是撕裂声带般的极端嗓吓到了许多观众，他们惊愕的看着台上，以为是主唱唱坏了嗓子。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是主唱的刻意为之。 这让他们感到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唱呢？ 然而，和台下的一片疑惑和质疑不同，后台处正响起一片欢呼声。 已经演出完毕和还未登台演出的歌手们纷纷挤在帘幕后方，看着黑洞的演出。 在听到曹吾极端嗓出现的一瞬间，他们便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作为职业音乐人，他们显然更懂得音乐是什么。 黑洞演绎的前三首歌他们也只是觉得不错，但听到这首歌后，他们的兴奋和开心却溢于言表。 他们都是在各个领域颇有建树的大师级人物，听到一首好听的歌可能根本不会让他们有所动容，但听到一种新的唱腔和音乐形式，他们就都hold不住了。 音乐和文学一样，到了近代，已经很难有什么创新了。 尤其是音乐。 人类还没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会玩音乐了，无论是拍胸膛的恐吓，还是尖锐的喊叫，那都是最原始的音乐。 而人类文明走向昌盛也是从有了礼乐开始。 无数的大师已经尝试了所有的可能，现如今所有的音乐都是从老祖宗的东西上再发展出来的。 摇滚起源自爵士，爵士起源自黑人的传统音乐，菲州大陆上，那些部落中敲着鼓欢快起舞的土著音乐就是摇滚的原始状态。 所以，音乐是个不断融合的过程，很多时候所谓的创新，只不过是把两种音乐形式糅合到了一起罢了。 就像是很多音乐人喜欢在歌曲里加入些戏曲元素，或民乐元素，就标榜创新一样，实际上还是新瓶装老酒。 当然并不是说糅合不好，不能糅合，有做得很成功的作品，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门类，世界音乐。 包括这次开场的教皇合唱团以及他们的老朋友英格玛，都是此道高手。 教皇合唱团借鉴了罗马天主教会的圣歌，而英格玛则在全世界搜集可以融合的元素。 可即便看过这么多先例，后台的艺术家们依然十分兴奋，因为黑洞乐队所展示的是一种全新的演绎模式和方法。 创新，永远是音乐行业最珍贵的能力，很多人只靠一首歌，就能吃一辈子，而开创一种全新的风格，则意味着可以养活无数人。 恩雅也在其中，但她关注的重点放在了歌词上，只要仔细听，还是能听清曹吾唱的歌词是什么的。 “没有希望的闪光”，“破碎的翅膀”，“另一个夜晚，另一个逝去”，“干枯灰白”，“死亡”，“无力抗争”，“不能承受”…… 从这一个个字眼中，她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一个画面。 昏黄的夕阳下，灼热的风吹着干涩的沙海，人们躺在干涸的河道和水井旁，奄奄一息。 他们的面色干枯灰白，干渴的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同样干瘦的豺狼蹒跚而来，撕咬着他的身体，他却已经无力反抗…… 激灵了下，她忽然发觉，这一切并不是她的想象，而是真实发生在这世界上，并且正在发生的事。 黑洞结束了演出，回到后台，迎接他们的是伦敦分会场所有参与演出的艺术家们的掌声和欢呼声。 曹吾几人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谢，乐乐则开心的和桃乐丝抱在了一起。 他们来到恩雅跟前，后者微笑称赞：“你们太棒了！” “谢谢。” 恩雅问道：“你这种喉声技巧很有意思，可以教我吗？” “当然。”曹吾欣然同意。 客观而言，恩雅是曹吾心目中头声最好听的歌手。 每个人的音乐口味是不同的，就像饮食口味一样，恩雅的头声刚好处于曹吾听起来最舒服的频率区间，所以他对恩雅的歌还是非常喜欢的。 头声和喉声都是演唱技巧，区别是发声区域的不同。 头声顾名思义，发声部位是在鼻腔以上的区域，听起来比较缥缈空灵。 而喉声的发声区域自然是在喉咙附近，一般普通人说话和唱歌的发声部位都在这里，所以很多人唱歌和说话没什么两样，就是因为没有掌握发声的缘故。 此外还有很多演唱技巧，比如国内柳欢老师独特的鼻腔共鸣，曹吾曾经教费明娜的胸腔共鸣。 而黑洞研究最深的还是喉声。 第四百二十三章 我们做到了！ 此前曹吾就科普过，极端嗓是受到了蒙古呼麦和北欧地区维京音乐的影响从而出现的。 巴图目前的呼麦功夫已经颇具火候了，但和真正的呼麦老师还是没法比，那是真正的喉音大师。 维京音乐则更偏向曹吾所演唱的这种方式，通过咆哮来歌唱，包括丹麦部分地区都有类似的音乐。 而乐乐上大学时也研究过一段时间瑞士阿尔卑斯山区的一种著名喉声技巧——约德尔唱法。 约德尔唱法最出名的应该是电影《音乐之声》里的那首《孤独的牧羊人》，但真正的约德尔唱法的难度远比那首歌的难度更高。 上大学时，乐乐每逢周末就会和乐队一起外出，或是排练，或是游玩，她也拜访过当地的一位约德尔歌唱家，并且试着学习过一段时间。 但这种唱法的难度实在有些大，她学了半年才将将入门。 这种唱法的特点是在演唱开始时在中、低音区用真声唱，然后突然用假声进入高音区，并且用这两种方法迅速地交替演唱，形成奇特的效果。 她现在虽然已经能唱大部分约德尔名曲，但却是降速版，原版的速度对她依然是可望不可及的目标。 那位老师不光对约德尔唱法深有研究，还是一位凯尔特音乐家。 乐乐今年以来努力复习，就是想考那位老师的研究生。 恩雅的音乐就是典型的凯尔特音乐，对头声的运用也是这种音乐风格鲜明的特点之一。 巧合的是恩雅也和那位老师学习过，如果乐乐能成为那位老师的学生，那恩雅就是她师姐了。 又有一组乐队演唱完毕后，后台通道忽然乱糟糟的喧闹了起来。 正在和桃乐丝等人聊天的曹吾他们起身开门看了看，却是老詹不远万里，从米国长途跋涉而来，参加伦敦分会场的演出，为活动收尾。 老詹气色不错，笑呵呵的和曹吾等人拥抱了下，又把他们引荐到了后方的thegoose面前。 站在大名鼎鼎的大鹅乐队面前，没有人敢造次。 就连曹吾都激动万分。 这可是开创了摇滚王朝的乐队，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披头士啊！ 老爷子们十分和善，笑呵呵的和他们一一握手，还说很喜欢他们的歌。 一直到他们离开，巴图才激动得直接跳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大鹅乐队。 “我这只手不洗了！”他兴奋的亮出右手，刚才thegoose的鼓手柯本握了他这只手。 老詹和大鹅在义演的最后登上舞台，出现在全世界观众的面前，为义演募捐做最后的努力。 只剩下最后一首歌的时间，后台所有的歌手都来到了舞台上，包括旧金山、魔都、珀斯的分会场上，歌手们也再次登上了分会场舞台。 全世界的歌手们在这一刻，一起唱起了最后一首歌。 这首歌的名字叫《wearetheworld》，是老詹邀请所有参与这次义演的歌手们共同创作完成的一首歌。 这是一次全世界的大合唱，各个电视台的技术工程师完美的处理了这次世界合唱的直播。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只是感觉这首歌很好听，但却没几个人意识到，镜头在四个分会场直接切换时，为什么合唱的歌声没有丝毫顿挫感。 要知道，这次慈善演唱会是没有经过任何彩排的，更不用说提前录制了。 无线电的传播虽然快，但依然是有延迟的。 要达到这样自然的直播效果，全靠着四个分会场负责直播的电视台的技术人员完美的合作。 他们早已提前计算好了各项参数，进行了好几次预演，最终将频率和延迟调整一致，才呈现出了最终的效果。 曹吾四人也拿着话筒，和大家站在一起，唱着这首歌，心情颇有些惆怅。 这场24小时的战斗结束了，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疲惫，反而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舞台下的观众们也是如此，他们很多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合眼了，可依旧精力充沛。 他们挥舞着手臂，热泪盈眶，万分不舍。 大屏幕上，各个分会场的画面切换着，那里的观众也是如此。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义演在华盛顿时间11月22日的中午12点整结束。 这场慈善音乐马拉松式演出，落下了帷幕。 慈善捐款的总额定格在了279亿美元，远远超出了义演前计划完成的目标。 这些钱将会由各个分会的负责人统筹安排，用来购买粮食，在灾区兴建水库，地下水工程，缓解灾情。 无数无辜遭受苦难的人民将会因此得以存活下去，无数妇女和儿童可以不再流离失所，这是在全世界人民的团结和爱心的帮助下，共同完成的壮举！ 歌手们在舞台上欢呼雀跃，甚至喜极而泣，为自己能够完成这项壮举而激动不已！ 全世界的观众也在欢呼，他们共同见证，并且参与了这次必将载入史册的活动！ 我们做到了！ wedidit！ onaréussi！ lohicimos！ ！ ！ 私たちはできました！ …… 在激动过后，伦敦分会场的歌手们来到了舞台前，向所有现场以及收看这次直播的观众们表示感谢。 随即，哈里王子也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舞台上，他代表英国王室，对参加这次义演的歌手们表示赞扬。 乐乐有些失望，她原本还想近距离看看伊丽莎白女王的样子呢，但因为身体的缘故，女王不好爬这么高的舞台，就让哈里王子代替了。 在失望之余，她没有注意到，哈里王子上台后，眼神不经意的飘过来好几次。 接见结束后，歌手们便回到了后台，等候离场。 为避免引起骚乱，这类大型演出的演员基本上都是在观众离场得差不多了，再开始离场的。 曹吾、巴图和青松正在休息室里聊着天，去找桃乐丝等歌手们要合影的乐乐回来了。 她一脸古怪的说道：“刚才我又碰到哈里王子了，他邀请我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第四百二十四章 慈善热 “嗯？”曹吾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严肃问道：“你刚才在台上有什么不妥的表现吗？” 乐乐被他严肃的样子吓到了，仔细回想了下，嘀咕道：“没有呀？我只是正常的演出，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啊？” 曹吾又问：“那你过境的时候有带什么违禁物品吗？” “违禁物品？那肯定没有啊！我的东西都是丽姐帮我收拾的，应该没有什么不能带的，吧？”乐乐原本很笃定，但说着说着自己又有些不自信了。 曹吾憋着笑，严肃说道：“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什么可能？”乐乐有些担忧。 巴图已经忍不住了，他哈哈大笑道：“还能是什么可能？他看上你了呗！哈哈！” “滚！”乐乐恼羞成怒，踢了他一脚，却被他躲了过去。 曹吾也忍俊不禁，问她道：“他只邀请了你一个人吗？” 乐乐挠了挠耳朵：“他说他很喜欢黑洞的音乐，是黑洞的歌迷。又听说我在瑞士上大学，又对凯尔特音乐比较感兴趣，想和我聊一下关于两国民族音乐交流相关的事……” 巴图点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他是黑洞的歌迷，然后只请你一个人吃饭，嗯！是这么个道理……” “你很烦人哎！”乐乐想去揍他，却逮不住巴图，那是个相当灵活的胖子。 “好了好了，不闹了。”曹吾笑着拦住他们，问乐乐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回去看看行程……”乐乐有些不好意思。 “厉害！”巴图竖起大拇指，笑道：“他想请吃饭就请吃饭？就不能惯着他！” 曹吾问：“那你准备接受邀请吗？” “不知道……”乐乐犹豫道：“桃乐丝还邀请我去她家玩呢！但如果拒绝哈里王子，会不会不太好啊？” “按你的想法来。”曹吾笑道：“只是一个邀请罢了，人家好歹是个王子，总不至于这点气量都没有。不过或许他真是歌迷，只是想和你聊聊音乐相关的事也说不定呢？” 乐乐思考了下，说道：“那我还是去吧，吃顿饭而已，拒绝的话总感觉不太好。” 巴图笑着提醒道：“你可别被他三两句话勾引跑了！” “怎么可能！”乐乐白了他一眼：“他都那么老了！” 随即又补了句：“还那么丑！” “哈哈哈！”曹吾几人笑作一团。 “要是被英国女孩们知道你这么说她们的白马王子，肯定要气死了！” 哈里作为目前英国王室唯一一个还没成婚的钻石单身汉，是无数英国乃至欧洲女孩们的梦中情人。 无数女孩都梦想着嫁给哈里，而且哈里虽然称不上多么英俊，但也不至于像乐乐说的那么丑。 乐乐决定赴约，曹吾他们便应了恩雅的邀请，一起前往她在伦敦的工作室，合作录了首爱尔兰民歌，还挺好玩的。 三天后，他们再次搭乘马小帅的私人飞机，离开了伦敦。 一起吃了顿饭后，乐乐对哈里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王室成员和普通人的确不一样，修养和礼仪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加上哈里自身的人生经历也很丰富，对音乐、艺术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两人聊得还算愉快。 只是让乐乐没想到的是，在临上飞机前，哈里居然派人给她送了一束花。 一束鲜红的玫瑰。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玫瑰里还附有一张卡片，但乐乐没好意思让曹吾他们看。 曹吾几人也没想到哈里王子居然这么大胆，才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就发起了进攻。 乐乐也被哈里大胆的举动吓到了，上飞机后便皱着眉头，唉声叹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并没有直接返回魔都，而是直接飞往了台湾省台北市。 今年的金马奖颁奖典礼就要开始了。 他们并不是演员，但也收到了邀请，因为章磊将他的《弹着吉他的少年》送去参加电影节，入选了金马奖，获得了两项提名，其中一项就是最佳原创电影歌曲。 今年的金马奖是在桃园多功能展演中心举办，由台湾卫视进行直播。 黑洞来台湾省开过两次演唱会了，对这边很熟悉。 这次慈善义演已经结束三天了，但影响力依然在持续扩散，并且在持续发酵中。 因为这次义演，全世界人民空前的团结到了一起，慈善意识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慈善义演募集的捐款已经全部汇入世界音乐慈善基金各个分会的账号中，各个分会的负责人也已经开始使用这笔善款进行国际援助。 曹吾出任了理事会的名誉会长，牛莉担任了名誉副会长，黑洞其余三人皆是理事会成员。 牛莉出面邀请了华国红十字会魔都分会的副会长张天国来担任分会的会长，对基金会进行管理。 在她的邀请下，魔都市很多的企业家，社会名人都加入了基金会，还邀请了华国银行的副行长陈民担任了基金会的财务顾问。 很多地区的学校和机关单位都组织学生和员工集体观看了这次liveaid演唱会，并进行了现场募捐，相关善款都第一时间汇入了基金会的官方账号里。 亚洲分会这些天一直在持续收到来自亚洲各地的捐款，虽然没有义演当天那么恐怖的数据，但细水长流，也是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在张天国的推动下，基金会开始建立下属机构，包括在亚洲地区各个国家设立分会，建立扶贫、环保、疾病防控、妇女儿童保护等等专项基金，对善款进行细化处理。 而陈民也在积极对接各国银行，为基金寻找稳妥的投资渠道，进行妥善管理。 不光是基金会在火速发展，社会各个行业，各个领域都开始出现了一股慈善热。 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学校、政府都开展了和平与慈善为主题的演讲、合唱等教育活动，很多企业也开展了相关的团建活动。 包括这次金马奖主办方台湾卫视也宣布将响应慈善号召，将这次颁奖典礼的所得利润收益捐赠给基金会，为慈善事业出一份力。 而作为这次慈善热潮的推动者和参与者，黑洞乐队刚一在桃园机场落地，便落入了国内媒体的包围之中。 第四百二十五章 最佳原创电影歌曲 星海的员工早已等候在桃园机场，在助理的协助下，黑洞乐队才得以从媒体记者的团团包围下逃脱出来。 不是曹吾他们不想接受采访，只是媒体实在太多，已经影响到了机场的正常运行。 而且那些媒体也没什么正经问题，只是想蹭个热度，凑个热闹，弄篇稿子罢了。 台湾电视台给黑洞一行安排了酒店，就在电视台附近，距离桃园多功能展演中心有一段距离。 “呦！波哥！” 刚一进酒店，曹吾几人就看到了黄波，他正穿着便装，和助理一起往外走去。 去年以来，黄波接连几部电影票房大卖，俨然已经成了国内电影的票房保证。 “哎呀！偶像来了！” 黄波看清是曹吾他们，便伸着双手迎了上来。 “您客气，您是偶像。”曹吾笑呵呵的和他拥抱了下，笑道：“好久没见了。” “是啊！”黄波和巴图他们也拥抱了下，问道：“刚下飞机啊？没被记者堵着？” “堵着了，我们冲出来了。”巴图笑道。 “牛！”黄波比了个大拇指，哈哈笑了声，问：“你们这次拿了几个提名？” “就一个，最佳原创电影歌曲。”曹吾笑问：“你拿了几个？” “惭愧惭愧，也就一个，最佳男主角。”黄波故意惋惜的叹了口气。 “拉仇恨了啊！”曹吾摇摇头，笑问：“对了，我听说你那本子写出来了？什么时候拍啊？” “靠！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呢？”黄波笑道：“过完年吧！已经拉到投资了，明年拍。” 演而优则导是演艺圈的惯例，黄波也不例外。 他从好几年前就萌生了自己当导演的想法，这个剧本也是他从一零年就开始琢磨，经过几年完善才最终成型的。 “那就好，我还说要是没投资的话，我就投了，借你的东风大赚一笔呢！” “看看！早说啊！现在投也不晚！多点钱做特效啊！”黄波笑问：“前两天观影会我看了章磊那片子了，还别说，你们几个演得还真不错。” “您过奖了。” “不是，我还真不是客气啊！确实带着戏呢！说真的，你们有没有空上我那部戏客串几个角色啊？” 见黄波不是在开玩笑，曹吾便道：“除了乐乐以外，我们基本上都有时间。” “乐乐是……”黄波好奇问。 乐乐笑道：“波哥真对不住，我得准备考试，明年二月份我要考研究生，考完以后才有时间。” “哦！这样啊！”黄波恍然大悟，点头道：“那是上学要紧，你紧着学业来，我这都无所谓。” “没事儿！我有时间！”巴图满不在乎的上前搂着他，笑道：“只要波哥你给我安排场吻戏就行！对了，女主角你准备选谁啊？” “那还是算了。”黄波开玩笑道：“我怕让人知道没人敢来演我的女主角了。” 说笑了两句，霍猛他们把行李也搬进来了，黄波便开口告辞：“我们准备去逛逛夜市，你们要是想来的话打我电话啊！” “行！你先去。”打了声招呼，曹吾几人便进了电梯。 赶了一天路，多少有些疲惫。 洗漱了一下，曹吾给章磊打了个电话，他正在和朋友一起吃饭。 不想喝酒，曹吾便婉拒了他的邀请。 乐乐在房间里看网络课程，巴图则拉了青松一起去逛夜市。 看了看时间，曹吾打开微信，拨通了方绿筱的视频电话。 “到酒店了？” 方绿筱在家里，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 “嗯，刚收拾完。”曹吾伸了个懒腰，问：“你泡脚呢？” “对呀！”方绿筱忽然将手机转了一下：“你看这是谁？”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只黑猫的脑袋，曹吾一愣，嘴角上扬：“臭豆腐？它怎么在那？我妈过去了？” 张佳倩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贴着个黑面膜，吓了曹吾一跳。 “妈你这是在cos臭豆腐吗？”曹吾开玩笑道。 “怎么？我看起来很像臭臭吗？”张佳倩抱起“臭豆腐”，逗弄它道：“臭臭快看，你哥在跟你说话呢！想你哥了没？” 我这是什么时候又成了“臭豆腐”的哥哥了？曹吾无奈摇摇头，笑问：“你什么时候过去的？” “前天，我调休，刚好有点时间，就来看看筱筱。”张佳倩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参加完这次颁奖典礼就回，后天吧！” “好吧！”张佳倩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你还记得白艺珩吗？就是和你一个幼儿园的那个小胖妞？搬家以前和咱们住一个小区的？我上个月在经开万达碰到她了，她都生小孩啦！八个多月，这么点儿大，长得特漂亮！” 曹吾无奈的听着张佳倩絮絮叨叨，他当然知道老妈的意思，无非就是催婚，催生。 好容易等张佳倩说够了，手机才又回到了方绿筱的手中。 摇了摇头，曹吾小声问：“她回房间了？” “嗯。”方绿筱眨了眨眼睛，小声问：“想我了没？” 曹吾将嘴巴凑到摄像头位置亲了一口当做回答。 笑嘻嘻的拍了屏幕一下，方绿筱问：“你们这次能拿奖吗？” “有可能……”曹吾将手枕在脑后，舒了口气道：“这个奖没什么含金量，而且竞争对手也不怎么样。考虑到我们最近的动静，应该会颁给我们吧……” “那就是很有可能喽？” “也说不准，颁给我们最多是锦上添花，我们也不缺这么个奖，说不定组委会脑子抽了下，想玩个雪中送炭也说不定。” 金马奖对于黑洞的确是可有可无，金曲奖才是他们的主战场。 “拿不拿奖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宣传慈善。”方绿筱撩了下头发，说道：“我们学校前两天也组织捐款了，我还捐了一千。” “你就别捐了呗？我捐就行了。” “那不一样。”方绿筱摇了摇头：“我花你的钱我心安理得，但要是慈善用途，还是用我自己的钱比较好。” “你呀……”曹吾笑着摇了摇头。 “亲爱的。”方绿筱撒娇的喊了声。 “怎么了？” “我们结婚吧！” 第四百二十六章 记者会 “获得本年最佳原唱电影歌曲的是……《弹着吉他的少年》！创作者，黑洞乐队！” 曹吾四人起身，在周遭人的恭贺声中，来到了舞台上。 乐乐代表黑洞，从颁奖嘉宾陈训奇老师的手中接过了奖杯，进行获奖致辞。 “感谢组委会和各位老师对我们的肯定，这是一部很棒的电影，章磊导演是个有自己坚持和操守的天才，谢谢大家！我们会继续努力！” 章磊提名的最佳剪辑最终没能落到他手中，黑洞的获奖至少没有让电影颗粒无收。 不过章磊已经很开心了，他将电影送来参展本就是碰运气，没拿奖无所谓，拿了就是赚到。 黑洞获得这个奖项对于他而言比他获得最佳剪辑奖更加重要，起码在宣传的时候，黑洞乐队这块招牌的含金量可比他值钱多了。 有了这个奖项，再加上黑洞乐队参演的第一部电影的名头，起码能为这部片子多争取百分之十的排片。 第二天，黑洞一行坐上了返回魔都的航班，这次回去，到过年之前，他们基本上不会再让公司安排行程了。 得益于这次慈善义演，间接的为黑洞的新专辑做了一大波宣传。 事实上几乎每个参与了这次义演的歌手，唱片销量都上升了一大截，甚至连出场费普遍都翻了一番不止。 不过大部分参与义演的歌手和乐队基本上都是已经成名的大咖，本就不怎么担心销量问题。对于他们而言，通过这次义演，能够传递自己的音乐理念，表达自己的精神诉求，才是最重要的。 黑洞正巧在义演之前发布了新专辑，因此而获得的好处自然最多。 星海文化一举打开了欧洲地区的市场，尤其是北欧地区，更是对黑洞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就连《歌手》的海外版权都因此热卖了一波，北欧那些处于高纬度地区，常年处于冰雪和黑暗之中的高福利待遇发达国家，对于精神需求可是很舍得花钱呢！ 回到公司后，黑洞几人便被张嵘抓去开记者会问答了。 媒体们对于全场主导并参与了这次国际活动的黑洞乐队，有太多的问题想问。 在台北市没能堵住他们，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问个明白了。 “我是南方都市报的记者，请问黑洞乐队，这次国际联合慈善义演，你们作为发起人之一，并且主导了这次活动，是否意味着你们已经成为亚洲地区最顶尖的音乐人呢？” “并不是，你这个问题是在给我们招黑啊！这次我们成为发起人之一，纯粹是因为老詹在亚洲地区所熟悉的音乐人不多，我们刚好是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亚洲乐队，他就联系到了我们。这次参加义演的都是全世界最优秀的音乐人，魔都分会场上登台的老师们你们也都看到了，无论哪一位都是我们的前辈。音乐没有高低之别，只有适合和不适合。我认为，只要能引起人共鸣的音乐，就是好的音乐。” “我是tj日报的记者，请问黑洞乐队，关于这次你们在伦敦分会场演唱的最后一首歌，就是那首被你们称为死亡摇滚的歌曲，最近在被很多人所讨论。大家的意见不一，但大多数人都觉得在那样的场合下唱那样阴暗的歌并不合适，你们作何解释呢？” “首先，那首歌的风格是死亡金属，其次，你说的大多数人具体占百分之多少？你有没有做过调查统计？具体数据是多少？作为新闻行业的从业人员，说话一定要严谨啊！” “然后，我知道这首歌的风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毕竟太过极端。但极端有极端的意义，你认为死亡和黑暗可怕吗？让你感觉反感吗？可它就是实实在在的发生着，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人就是正在被饿死，渴死，他们甚至连那样的嘶吼都做不到，他们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这世界上的音乐形式很多，死亡金属只是其中一种而已。它和所有音乐形式一样，只是为了表达一种态度和观点，没有其他。” “请问黑洞乐队的曹吾先生，你是世界音乐慈善基金会亚洲分会的名誉会长，那么这次的捐款会由你或者星海公司来支配吗？”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我是基金会的名誉副会长，星海文化的董事长牛莉。这次全球联合义演所募集的慈善基金全部储存在基金会官方的账户里，目前由华国银行魔都分行代为保管。这笔善款将会全部被用来购买粮食进行国际援助，在菲州受灾国家兴建水库、水井等基础建设工程。具体的支配将由基金会常务会长，原华国红十字会魔都分会的副会长张天国，进行统一分配使用。具体明细将会实时更新在基金会官网上，请大家监督。” …… 记者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现场两百多家媒体的记者几乎每个都轮了一遍，大家才心满意足的结束了记者会。 想要休假，就要一次性喂饱他们，不然这些媒体是不会让人安生的。 记者会结束后，黑洞又被牛莉抓去开会了。 已经临近年底，今年前三季度的工作总结和明年的工作计划也要开始安排了。 今年星海文化的主要营收项已经由往年的专辑销售变成了综艺节目版权销售了，单《歌手》一档节目的版权销售就为星海提供了超过八个亿的收入，知识产权永远是最挣钱的。 但是，这么多现金压在手里，也是个麻烦事。 现金流，现金流，只有流动起来才是活钱。 通胀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钱放在银行里就是个数字，而且还会不停贬值，只有花出去才是有用的。 今年牛莉买了好几家公司，做演唱会的，拍影视剧的，她还准备组建一条属于星海的电影院线，这些都得提前布局。 而且，公司今年还签了一批新人，歌手，演员都有。 经纪人带着跑了半年，有几个不错的已经积累了一批自己的粉丝，可以出道了。 公司目前的资源不少，但大部分都属于高端资源，给新人有些浪费，但不给吧，新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有意见。 于是乎，牛莉给曹吾下了命令，想回去休息，可以，回去前先和市场部一起把《华国好声音》的策划方案弄出来再说。 第四百二十七章 回家 在《歌手》出现之前，国内音乐类综艺已经在音乐选秀的圈子里转悠了很久了。 从找人美歌甜的偶像型选手，到制造导师与选手的冲突，安排跑调、奇葩选手参赛，博取眼球，节目策划已经想尽了各种办法，但音乐类的综艺节目收视率依然在逐年降低。 不光观众审美疲劳，节目制作方也早已黔驴技穷。 《歌手》的出现打开了他们的脑洞，大家第一次发现，原来音乐类综艺还能这么玩？ 《歌手》的节目模式没什么新奇的，专业歌手同台竞技，不就是小型青歌赛吗？春晚不也一样？老掉牙的套路了。 但这节目却把音乐竞技这四个字做到了极致。 请最顶尖的歌手，用最顶级的设备，在最好的场地里献出最完美的表演。 它将音乐拉回了最本质的那个状态。 今年下半年开始，一批音乐竞技类节目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大家有样学样，把模式改一改，就是一档新节目。 有的节目组在节目中增添了观众评委，有的则改成了半真人秀半音乐竞技的节目，重点展示成名歌手私底下的生活状态。 但万变不离其宗，这些节目的核心，还是请成名歌手同台竞技。 《歌手》结束以后，留下了一个收视神话和爆棚的口碑，关于它的讨论热度从来没有下去过。 大家都认为这是近几年最好的音乐类节目，并且觉得意犹未尽，十分期盼下一季。 因此，当这些高仿节目出现后，竟然也获得了不俗的收视率，让很多制作单位吃了顿饱饭。 星海文化并没有因为《歌手》被高仿而做出任何回应，也没有提出任何追究。 很多原本忐忑的同行不禁大赞星海文化仗义，吃了肉还给大家留口汤喝。 当然也有人在私底下笑话星海到底是女老板，骨子里透着软弱，不敢追究。 然而，就在十二月初，星海文化却突然召开发布会，表示将要打造一档全新的音乐类综艺节目，将于明年上半年开播。 众多电视台的领导和制作综艺为生的娱乐传媒公司都慌了神，纷纷打听星海文化制作的是怎样的音乐类综艺节目。 然而，在得知星海文化搞的居然是一档音乐选秀类节目，圈内不禁一片哗然。 大家议论纷纷，喜忧参半。 有人拍手叫好，幸灾乐祸，认为星海文化是挂了倒挡，音乐选秀类节目都被做烂了，星海居然还一头扎进去，真是脑子有坑。 《歌手》的出现只是一次偶然，星海文化撞了大运而已，不足为惧。 但也有人对此表示担忧，认为星海文化绝对不会这么傻。 既然他们敢进入一个已经没什么潜力的领域，一定是掌握了挖掘更深层潜力的渠道。 说不定星海文化能玩出个新花样呢？ 如果被星海又搞出一档《歌手》一样的节目，那大家可真是连汤都没得喝了。 但大部分人对此还是嗤之以鼻的，他们认为，音乐选秀类节目已经被琢磨透了，星海文化再折腾，又能折腾出什么来？ 放着《歌手》这么个大金矿不知道挖掘，居然跑去搞音乐选秀，看来星海这次是要赔了。 然而，星海文化在开完发布会后，便再次销声匿迹，不再做任何回应，也不接受采访，很是神秘。 关于新节目的讨论也逐渐淡了下去，大家仿佛将星海遗忘了。 曹吾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京城的。 “我回来了。”拎着箱子进门，曹吾冲屋内喊了声。 方绿筱举着个锅铲就从厨房跑了出来，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抱着她转了一圈，曹吾吧唧亲了她一口，才将她放下。 见她穿着围裙，曹吾惊讶道：“你在做饭啊？” “对呀！”方绿筱才反应过来，赶紧往厨房跑去，菜还在锅里呢！ 曹吾跟着来到了厨房，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加盐，翻炒，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我跟阿姨学了几道你爱吃的，马上就好了。”方绿筱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曹吾上前，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将脑袋放在她肩膀上，叹道：“回家真好！” “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好了。”方绿筱嘻嘻笑着扭头蹭了蹭他的脸。 曹吾却伸手将火给关了。 “你干嘛呀？还没好呢！” “不着急吃饭，先吃点儿别的……”曹吾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方绿筱惊叫一声，卧室门就被关上了。 …… 洗了个澡，曹吾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抱着盘芒果青葡萄悠哉悠哉的吃着。 忙碌了一年，一直到进入十二月，才终于消停下来，对于这个假期，曹吾是期待已久了。 天南地北的跑了一年，曹吾是一点儿也不想再出门了，他现在心目中完美的休息，就是窝在家里。 已经炒好的两个菜已经凉了，方绿筱将锅里的菜炒熟，又将菜热了热，才叫曹吾过来吃饭。 搓了搓手，曹吾大刺刺的坐下，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便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你吃出来味儿了吗？就好吃？”方绿筱嗔怪道，夹了只虾，帮他剥了壳，喂到了他嘴中。 吃着饭，曹吾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那天视频你说想结婚了，真的假的？” “嗯。”方绿筱点了点头，说道：“我跟阿姨聊过，其实她也不想催咱们结婚。你这个工作性质你也知道，整天天南海北的跑，每次新闻上出现飞机失事的新闻，阿姨都心惊胆战。” “你去肯尼亚的那次，阿姨虽然没说，但其实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她在新闻上看到，那边特别乱，又有传染病，她生怕你出危险。” “最重要的是，那次住院，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个结。” “有些话她不好跟你说，但愿意跟我说。她说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对死亡的恐惧，她感觉到自己老了。她怕的不是死亡，她怕的是还没来得及看到你幸福，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曹吾沉默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有组织，好办事儿 “其实我爸妈也有这样的想法。”方绿筱笑了笑，说道：“反正咱们婚都订了，也就是领个证的事儿，就当是给老人一个交代吧！” “你想好了？”曹吾看着她：“真领了证，你可一辈子都跑不掉了啊！” “高考完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方绿筱撇了撇嘴。 “好，那挑个好日子，咱们去领证。”曹吾点了点头，又笑道：“咱们是不是定得太随意了？三两句话就搞定了。” 方绿筱挑了挑眉：“那要不你跪下来求求我？” “我看你是又欠收拾了……”曹吾伸手去抓方绿筱的痒痒肉，方绿筱赶忙笑着告饶。 曹吾坐回身，问：“那婚礼咱们在哪儿办？国内国外？” “都行。”方绿筱说：“最好人少些，我不太喜欢人多。” “那就国外吧，到时候就请点咱们的亲朋好友就行。” 曹吾开了瓶红酒，两人一边喝，一边饶有兴致的规划着，直到深夜。 …… 接下来的几天，曹吾便开始了养猪式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十分舒坦。 但几天后方绿筱便看不下去了。 为了巡回演唱会，曹吾一直保持着健身，这一年下来已经颇具成效。 虽然不至于像运动员那样壮硕，但却棱角分明，更加流畅自然，挺好看。 但身材这东西是要维持的，在家只好吃懒做了几天，曹吾肚子上的肉就有些松了。 方绿筱还是喜欢曹吾有几块腹肌，便开始天天督促曹吾早起锻炼。 早睡早起，假期还有什么意义？ 曹吾颇为无奈，得！干脆出门忙活吧！ 封坚做东，请客吃饭，曹吾将方绿筱送到学校，就前去赴约了。 崔康也在，说白了这顿饭就是崔康想把曹吾叫来商量事儿的，之前他提过的那事儿有眉目了。 “呦！支起来了？”曹吾一进院子，就瞧见封坚坐在个小烧烤炉前，攥着十几串肉，有模有样的翻动着。 院子中央放了张大圆桌，中间是个铜炉，崔康正在蹲在地上用喷枪烧炭，脚边是一袋煤球。 “点点儿外卖多好？费这功夫？”曹吾笑着上前，用夹子夹起一块煤球往喷枪上兑。 “外面的哪有自家的做得好？”崔康将喷枪递给曹吾，道：“你来弄，你嫂子在里面切羊肉，我去看看去。” “哪儿的羊啊？”曹吾问了一句。 “内蒙的，今儿早上现杀的。”崔康顺手点了颗烟，迈步进了屋。 将点燃的煤球铲进炉窑里，又加了几块炭，曹吾便来到封坚跟前，看他操作。 “这羊肉一看就好吃，滋滋冒油！” 封坚回头笑道：“筱筱没来？” “她今天忙，就不过来了。”曹吾笑问：“听你说老姜也要来？” “他待会儿到。” 他们说的老姜是姜韫，也是京圈儿的老炮儿，不过他是混影视圈的，是国内有数的鬼才大导演。 曹吾拉了个小凳子坐了过来，低声问道：“是怎么个意思？” 封坚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便也低声说道：“老崔找了文化局的领导出面，这次基本上可以定下来了。” “上面愿意出面？”曹吾有些惊讶。 “当然愿意！之前是没找对人，这次老崔找的这位领导是个办实事的。他说了，不光要办，而且要往大里办。不光是音乐，这次是音乐、电影、文学三个奖项一次性建立，咱们要负责把声势造起来。” “那必须的呀！全力以赴！”曹吾很开心，他当然希望国内也能有国际性的艺术奖项。 “文学那块儿谁来搞啊？作协吗？”他又问。 “嗯，作协牵头。”封坚点头道：“这次动静比较大，估计是要来真格的了。” “也是时候了。”曹吾笑道：“艺术作品对一个国家的文化起到的宣传作用是巨大的，希望能办起来吧！” “那是当然。”封坚忽然问：“对了，你入音协了没？” “还没，怎么了？” “想入吗？我当你的推荐人。” 曹吾反应了过来，笑道：“这是准备把咱们都收编了吗？” “有组织好办事么！怎么样？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入场条件之一对吧？” “哈哈！就知道瞒不过你。”封坚笑道：“也不算是条件吧！一换一么！入了音协，就是组织上的人了，各方面也松快些。还给你个评委名额，不吃亏。” 何止不吃亏，简直就是占便宜好么？ 如果真按照封坚说的，国家准备推动这几个国际性奖项的建立，那一个评委的名头可就值钱了。 要知道在好莱坞，有一种专门的职业叫说客，就是专门收钱替人说服奥斯卡评委为某一部电影投票的，当奥斯卡评委是妥妥的无本买卖。 当然，国内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能到这个位置上的也都不缺钱，重要的是这个位置所代表的意义。 无论在任何圈子，遵守规则的人永远玩不过规则的制定者，而这就是一次成为规则制定者的机会。 “来尝尝，应该熟了。”封坚递过一串肉。 吹了吹，曹吾咬了一口，嘶哈的含糊道：“烫！烫……嘶！咸了点儿，孜然可以再多些。” 正说着话，姜韫一行也到了。 他带着老婆孩子，还有俩朋友，都是演员，一个葛尤，一个许情。 紧跟着，客人便开始陆陆续续到了。 王硕带着徐静蕊一起来的，屁股后面还跟着冯大刚和王中军…… 没一会儿，院子和屋子里就挤得满满当当。打眼一瞧，大半个京圈儿的文艺界有生力量基本上是到齐了。 人到齐了，大家便都落了座，铜炉架起，鲜切羊肉也端了上来，大家伙便大开朵颐起来。 吃了几口，徐静蕊和许晴两个女人便张罗着给所有人把酒都倒上了。 大家一起提了一个后，曹吾便提着瓶子站了起来，挨个跟桌上每个人都喝了一个。 今天这顿饭的意思很明显，算是崔康把曹吾引荐给了大家，从今往后，曹吾包括黑洞乐队就算是京圈儿的人了。 当然，以黑洞目前的实力和地位，进不进京圈儿都无所谓，少不了饭吃，缺不了钱赚。 但就和入音协一样，还是那句话，有组织，好办事儿。 第四百二十九章 前方一路畅通 按理说，像这样入圈的场合，黑洞应该全员到场的，但乐乐正在忙着补习，巴图回老家操办草原音乐节去了，青松虽然没事儿，但叫他来也没必要，曹吾便自己过来了。 不过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黑洞又不靠着京圈儿吃饭，而且曹吾是黑洞的核心，有他在，黑洞也就相当于在了。 吃完了饭，大家便上到了楼顶阳台，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关于建立三大国际奖项的消息到目前为止还在由高层进行商议，而在座的几位都已经开始开始商量蛋糕怎么切了。 这就是资源的力量。 虽然在场的人很多，但真正能说得上话的却不多。 崔康算一个，王硕算一个，姜韫算一个，剩下的就是曹吾了。 虽然他的年龄最浅，也是今天才正式加入这个圈子，但论国际影响力，在座的所有人也比不上他。 这也是崔康拉拢他入圈的原因所在。 国际奖项办起来很简单，铺块红毯，定做几个奖杯就行，但真正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决定奖项公信力的是参赛作品的质量和评选的公正度，决定其影响力的因素，说白了就是参赛者的咖位。 没有几个国际大咖参加，能称得上国际奖项吗？ 国内目前属黑洞乐队的国际声望最高，人脉最广，有这块招牌，起码亚洲地区会有许多大咖会愿意参加，到时候再让黑洞出面邀请一些欧美地区的大咖参加第一届的颁奖典礼，场面就算是撑起来了。 黑洞在其中是很关键的一环。 这些都是小事，无非是卖个面子的问题，关于评选标准的问题，曹吾提了一句。 他建议，除了专业评委进行投票以外，最好能够统计大众投票，评选才足够公正。 参赛者来自各个国家，听众也遍布世界各地，如何统计数据是个大问题。 从各个媒体渠道的播放量，收视率，到数字专辑下载量，单曲购买量，实体专辑销售量，都能够体现一首歌或一个歌手的实力。 但要统计这些数据，工作量着实太过庞大。 如果从各个国家的媒体渠道直接获取数据，又要考虑到数据造假的问题，这需要一种比较权威的算法。 曹吾提出，他可以想想办法。 第二天，他将方绿筱送到学校后，没有离开，而是和她一起来到研究中心，他准备请筱筱的导师吃顿饭。 筱筱考的是京城科技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的硕士研究生，目前主要学习和研究的方向是人工智能领域。 她所跟随的导师是班世杰，计算机与通信工程学院的教授，目前带的研究生课程是智能交互与认知计算专题和数据与云计算进展专题。 听筱筱讲，这位教授很认真负责，对她也比较照顾，曹吾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感谢他一下。 这次刚好借着机会，曹吾就和筱筱一起过来，见到了班教授。 班教授岁数不大，看上去有些像濮存昕，笑起来很和善。 他虽然不追星，但还是认识曹吾的，毕竟前段时间的义演全世界都知道，他也不会例外。 曹吾邀请他中午一起吃顿便饭，他也没有矫情，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只是要求地点由他来定。 他选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湘菜馆，店面不大，人均消费也不高，但装修别具一格，环境也比较干净卫生。 “一直想找机会见见你，今天总算见到了。”曹吾笑着帮他倒了杯啤酒，他说了，酒水只喝啤酒，他就好这一口。 “我也一直想见见你，你可比电视上瘦多了。”班世杰哈哈笑着，和他碰了下：“我带的这些学生，都是你的歌迷，包括我也是。” “您抬举，我经常听筱筱提起您，她特崇拜您，说您不光学问研究得精深，人品更是一等一的好。筱筱能跟着您学习，是她的福气。” 曹吾一串马屁送上，顿时拍得他心情舒畅。 班世杰哈哈笑道：“你就别说好听的了，方绿筱不说我压榨劳动力就不错了。” 菜很快便上来了，曹吾尝了下，味道还真不错。 方绿筱笑道：“班老师也是hn人，跟咱们都是老乡。” “哦？是吗？那可太有缘分了！”曹吾闻言一挑眉，赶忙端杯敬酒：“班老师我敬你一个。” 班世杰也不矫情，喝干了杯中酒，自己倒上，口中说道：“别客气，咱们慢慢喝，好吧？” 曹吾自然不无拒绝，三人边吃边聊，从计算机发展，到人工智能的未来前景，班世杰聊得很广。 筱筱还能插两句嘴，曹吾只能像个文盲一样在一旁猛点头。 终于，话题聊到了大数据上面，曹吾便顺势说起了此行的目的。 “班老师，跟您说个事儿，想听听您的建议，您可千万别跟外人提啊！”曹吾将国家准备设立国际奖项的事儿简单说了下，又提出了数据统计的难题，想让班世杰给出出主意。 班世杰闻言想了想，便给曹吾解释了一番。 这个问题并不复杂，也不难做，其实找方绿筱就能做，只是要费点功夫和时间。 曹吾了解后，便提出想请班世杰给帮着做个大数据统计软件，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班世杰看出来了，曹吾这是想送点好处给他。 但这个好处送得光明正大。 班世杰表示要回去向学校报告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这事儿找京城别的大学一样能做，找他做也是因为方绿筱的关系。 虽然有送好处的嫌疑，但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算个科研项目。 他既然接了，肯定会做得漂漂亮亮，对得起拿到的投资。 这事儿其实不该曹吾来管，设立奖项的事儿还没个眉目呢，现在搞这些就有点捕风捉影了。 不过这项目也投不了多少钱，如果国际奖项的事儿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就当是给筱筱的导师送点礼。 如果奖项的事儿下来了，那他就算是成功打了提前量，还可以拿着成熟的软件去找音协合作。 反正他左右都不亏。 …… 晚上，曹吾接了方绿筱一起回家，刚上高架桥就下起了雪。 高架上堵起了车，走走停停，行驶缓慢。 “京城广播电台提醒您，雪天路滑，谨慎驾驶……” 回头看了看副驾驶，方绿筱已经睡着了。 曹吾关了收音机，将暖气开大了些。 窗外雪花飘零，在路灯下摇曳着晶莹的光，缓缓落在车身上。 一年又结束了啊！ 曹吾忽然觉得，就这样一直开下去，也挺好。 滴滴！ 后车按了两下喇叭，曹吾松开刹车，点了点油门，往前挪了下。 生活就是如此，总会有种种因素催促着你前行。 但也没必要感到厌烦，人总是要往前走，日子也还是要往前过。 伸手轻轻握住了方绿筱的手，有所察觉，方绿筱睁开眼来，疑惑问：“怎么了？” “没怎么。” 歪头看了看他，方绿筱没再追问，也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滴滴！ 两人相视一笑，油门轻点，车子往前驶去。 前方一路畅通。 （第三卷完） 第四百三十章 婚礼 萨尔茨堡位于奥地利的西部，是萨尔茨堡州的首府，也是阿尔卑斯山脉的门庭。 萨尔茨堡是音乐天才莫扎特的出生地，莫扎特不到36年的短暂生命中超过一半的岁月是在萨尔茨堡度过的。萨尔茨堡也是指挥家赫伯特·冯·卡拉扬的故乡，电影《音乐之声》的拍摄地。 萨尔茨堡大教堂是阿尔卑斯山北侧的第一座巴洛克式风格教堂，也是莫扎特父母结婚，和他自己受洗的教堂。 今天，一对从东方远道而来的新人正在这里举办婚礼。 “曹吾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方绿筱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 “方绿筱女士，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男士结为合法夫妻？无论是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无论是年轻漂亮还是容颜老去，你都始终愿意与他，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我愿意。” “请交换你们的婚戒，这将是你们婚约的信物和见证。” 巴图大步上前，将保管的婚戒拿了过来。 一大一小两枚婚戒静静躺在在天鹅绒的盒子里，曹吾拿出小的那枚，抬头看向面前人的眼睛。 今天的方绿筱宛若天仙，洁白，点缀着天鹅绒羽和碎钻的婚纱将她衬托得如同天使下凡。 薄如轻雾的面纱下，方绿筱轻轻微笑着，也看着曹吾。 曹吾一瞬间有些恍惚，面前这位美好的女子，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见他愣着不动，方绿筱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你干嘛呢？” 曹吾回过神来，笑着拉起了她的手，将戒指戴在了她穿着薄纱手套的右手的无名指上。 方绿筱也拿起了另一枚戒指，将其戴在了曹吾的手上。 牧师微笑说道：“新郎现在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曹吾撩起了方绿筱的面纱，精致的脸庞清晰的出现在他面前。 此刻，千言万语在口边，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曹吾垂下头去，深深吻在了妻子的唇上。 牧师按着圣经，大声道：“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上帝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 来教堂见证婚礼的，除了双方的家人亲戚以外，就是几个最亲密的朋友了。 巴图、青松、李启文等人共同组成了伴郎团。 伴娘团中，除了乐乐和方绿筱大学时的舍友，还有一位特殊的人物，那就是牛莉。 曹吾他们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几个高中生，慢慢变成了如今国际闻名的乐队。 眼瞧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牛莉也颇为感慨。 曹吾和方绿筱分开，转回身来，方绿筱有些害羞的垂下头去。 乐乐再也忍不住了，高兴的跳了起来，拼命的拍着手。 李启文和木合塔尔一个负责拍照，一个负责摄像，将这段记忆保留下来。 张佳倩已经喜极而泣，被曹文皓揽着，抹着眼泪。 方爸爸和方妈妈则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一边拍手一边开怀大笑。 曹吾低头看着方绿筱，小声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方绿筱一笑，小声道：“我在庆幸没有人来抢婚。” “……”曹吾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 证婚结束，大家便准备返回婚礼宴会现场了。 曹吾包下了整个米拉贝尔宫来举办婚礼，国内外赶来的宾客们早已在此等候。 大理石大厅中，孙翔和星海文化的高层正在和桃乐丝、恩雅等人聊着天。 黄波、吴晗坤等曹吾的圈中好友也在立柱旁聊得开心。 几个看上去有些腼腆的年轻人和班世杰站在一起，他们都是方绿筱的朋友。 参加婚宴的人并不多，更没有什么媒体。 婚宴上的工作人员也都是在当地聘请的，而且签过保密协议。 这是私人的婚礼，方绿筱并不想搞得沸沸扬扬。 忽然，前去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回来了，婚宴也即将开始。 等了不久，一对新人也进来了，大家纷纷欢呼鼓掌，向新人送上祝福。 这次宴会是自助式的，随着曹吾他们入场，侍者们也将各色美食送入了大厅的餐桌上。 曹吾和方绿筱一起向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敬酒，表示感谢，同时也接受着他们的祝福。 酒足饭饱后，他们来到了米拉贝尔花园中的草坪上，开启了party模式。 方绿筱准备扔捧花了，伴娘团们嘻嘻哈哈的将牛莉簇拥在最中间，让捧花落在了她的身上。 大家都知道，她和索尼的郭添也已经好事将近，新娘的角色很快就要落在她的头上了。 一直到夕阳西下，大家才返回了萨尔茨堡的酒店。 大家很知趣的没有去打扰新人，给曹吾和方绿筱留足了二人空间。 酒店的阳台上，曹吾抱着方绿筱，坐在躺椅里，看着美妙的夜景，心绪难宁。 “真像做梦一样。”曹吾喃喃道：“真怕一觉醒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为什么会这么想？”方绿筱抬头疑惑的看了看他。 曹吾摇了摇头，笑道：“我只是太开心了，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方绿筱抬头吻了吻他的嘴角，抓住他的手，环在自己身上，笑道：“我就在这，还有什么不真实的吗？” 曹吾用力抱紧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深深的闻了闻她发间的香气，曹吾忽然起身，抱着她往卧室走去，哈哈笑道：“这一番良辰美景，佳人在侧，怎能虚度？” 方绿筱惊叫一声，忙道：“等一下！去拿小雨伞……” “别了吧？” “什么别了？你想让我大着肚子去学校啊？” “……” 第二日，宾客们陆续返回了。 张佳倩和曹文皓约了方爸爸方妈妈，一起开始了欧洲之旅，美其名曰提升亲家之间的感情。 而曹吾和方绿筱小两口则直接飞往了南美洲，踏上了自己的“亚马逊丛林”蜜月之旅。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丛林之旅 亚马逊热带雨林位于南美洲的亚马逊盆地，占地700万平方公里。 它横跨了八个国家，占据了世界雨林面积的一半，占全球森林面积的20%，是全球最大及物种最多的热带雨林，被人们称为“地球之肺”。 曹吾和方绿筱先到了玻利维亚首都拉巴斯，找到了这里唯一一家华人开的安保公司，雇佣了两位保镖，然后从这里出发，进入亚马逊。 在雨林边缘的小镇上，他们找到了联系好的导游，包了一架小型水上飞机，直接飞进了雨林。 费舍是当地的专业导游，专门接待高端游客。 他会根据客人需要，设计独特的旅游线路，安排行程，当然，收取的费用也不低。 在高空中，方绿筱俯瞰着茂密的雨林，高低起伏的阔叶林像是丘陵山脉，绵延不断，仿佛整个星球都是被森林覆盖着一般。 碧绿的河流蜿蜒曲折，那是亚马逊河的支流。 为了这次旅行，方绿筱规划了半年，她很早以前就向往着能亲自来亚马逊看看了。 费舍驾驶着飞机直接降落在了河流上，然后缓缓驶入了一个浅滩里，那里被倒塌的枯树围出了一个天然的港口。 这里并不是雨林外围或河流沿岸已经探索成熟的景区，而是已经深入雨林内部，属于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地带。 从飞机上把行李物品都拿了下来，一行五人都背着大包，往雨林里走去。 曹吾两人在刚到拉巴斯的时候，就已经把能打的疫苗都打上了，雨林里的蚊虫叮咬绝对不能小看。 他们赶上了一个好天气，费舍说，就在前天，这里才结束了一场连续下了两个多星期的雨。 阳光从茂密的枝叶中洒下斑驳的光柱，原始的景色犹如仙境。 他们将会在雨林中穿行，一直到明天下午，他们才会回来这里，搭乘飞机返回。 深处的雨林和边缘的雨林是两个概念，没走多远，曹吾他们就见到了十几只彩色的野生鸟类，还有一条在灌木中打盹的小蟒蛇。 费舍说，这里有可能遇到美洲豹，但一般情况下，看到这边人数众多，美洲豹不会主动招惹。 他们走的这条线路是费舍自己走过的，不排除他故意吓唬人的可能，而且曹吾雇的两位保镖，脖子上挎着的可不是烧火棍。 在原始丛林中行走，着实有些艰难，不光要爬高上低，还要时刻注意脚下，不要踩到了毒蛇蜈蚣之类的东西。 不过显然并没有那么多毒蛇等着被踩，而且就算是有，也先被费舍踩了——他在最前面带路。 走了一个多小时，曹吾他们也自己找到了节奏，没有一开始那么累了。 雨林中的天然纯氧让曹吾他们居然没有感觉到疲惫，反而越走越顺当了。 “前面不远有个瀑布，我们在那里休息。”费舍指了指前方，远处有隆隆水响。 雨林中不少的植物都长着锋利的刺或锯齿，如果不把身体遮挡住，很容易受伤。 费舍用砍刀清理出来了一条路，并且细心的将脚下的地面也检查了一遍，确保不会出现危险。 曹吾拉着方绿筱，低头跟在他身后。 忽然，费舍停下了脚步，曹吾和方绿筱也停了下来，抬眼望去，两人都愣了。 眼前是一片宽阔的河流，清澈的河水静静流淌着，然后在前方忽然消失，隆隆的水响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们身处的地方是在瀑布的上面！ “你们可以来这里看。”费舍招了招手：“跟紧我。” 说着，他便往瀑布口走去。 曹吾拉着方绿筱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瀑布口的位置。 眼前是一片开阔。 落差足有五十米的悬崖让河水骤然降落，落入下方的水潭中，溅起漫天的水雾。 远方是一望无际的茂密丛林，飞鸟在林中起落，十几只巨大的白色的鸟正排成一行，往远处天际飞去。 “太美了……”方绿筱呢喃的说了句，继而兴奋大喊：“太漂亮啦！” 丛林中惊起一群飞鸟，升腾而起，片刻后又落进相邻的丛林中。 曹吾拿起相机，将她和美景一同收入画面里，保存了下来。 “曹哥，姐，你们别靠太近，悬崖旁边的石头很容易松动的。”身后的保镖小赵提醒了句。 小赵比曹吾还小一岁，他祖籍是西川人，小的时候和父母一起移民到了这边。 另一个保镖小马是折江人，他来这边也才不到十年。 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曹吾和方绿筱从悬崖边退了回来，跟着费舍沿着悬崖绕道，找了条缓点的坡，慢慢攀爬到了悬崖下方。 虽然坡比较缓，但因为背着大包的缘故，曹吾和方绿筱还是累了一身汗。 不过就着瀑布下方水潭中冰凉的水洗了把脸，感觉还是非常舒爽的。 费舍拿出了燃气灶，架起了锅，直接盛了水潭中的清水，便烧了起来。 方绿筱拿出了泡面，自告奋勇的煮起了面，在丛林中，泡面是性价比极高的食物。 费舍捡了根树枝，做了根简陋的鱼竿，用工兵铲在多年落叶和鸟粪沤成的土壤中挖了两铲，就找到了好几根蚯蚓。 拎着鱼竿在水潭边晃悠了一会儿，方绿筱的面都还没煮好，他就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回来了。 那两条鱼身形修长，曹吾看了眼，便咦了一声，问道：“刀鱼？” 刀鱼也就是长颌鲚，国内很出名长江刀鱼说的就是这种鱼。 因为污染和违法捕捞，长江刀鱼已经濒危，但刀鱼并不只有长江有。 在马来西亚、亚马逊河、婆罗洲西部和普吉岛的淡水半咸水水域都有刀鱼的存在。 曹吾只在魔都吃过两次江刀，印象深刻，没想到居然能在这见到刀鱼。 好东西啊！曹吾也忍不住兴奋了起来，他搭手把锅里的泡面倒了出来，洗干净锅，重新烧了锅水，将刀鱼开膛洗净，放进小盘里，搁在锅里蒸了起来。 费舍又钓了三条，但都没这两条大。 等鱼蒸好，曹吾便迫不及待的开盖了。 虽然没有葱姜，但一点也没闻到腥味儿。 给方绿筱夹了一条，曹吾也夹了一条。 挟起一筷子，放进口中一抿，特殊的油脂香气便占据了整个口腔。 这是最新鲜的刀鱼，哪怕曹吾在国内吃的那两顿刀鱼也没这个新鲜。 第四百三十二章 舔狗没有好下场 当天晚上，他们在一处山坡上露营，那里是一堆巨石堆积起的小山丘。 难得的有一片空地，可以在雨林中看到星空 亚马逊属于南半球，星空和国内有所不同。 在这里能看到更多的银河系部分，星空格外壮丽。 大小麦哲伦星云是璀璨群星中最壮观的景观之一，那是银河附近两个肉眼清晰可见的云雾状天体，只有在南半球才可以看见。 在雨林南面树梢之上，明亮的南十字星座在大气层的涌动下闪烁着，在星光下，方绿筱靠在曹吾的怀中，好奇的听着费舍讲述着亘古的故事。 “在许多许多年前，有一个部落在雨林深处生活，他们居住在河边，建了个大大的园子，依靠采摘和捕鱼为生。” “有一天，部落的首领生病了，久睡不起，首领的女儿叫茜，她看到渐渐虚弱的父亲，十分悲伤。于是，她决定前去寻找太阳神因蒂，请求他挽救自己的父亲。” “她带上了父亲的弓和刀，在雨季结束后的第一个早晨离开了部落，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她越过高山，穿过河流，渴了就喝露水，饿了就吃果子。一直走到了下一个雨季的来临，她都没有找到太阳神，但她从没有放弃。” “她遇到了凶猛的豹子，差点被吃掉。在逃跑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根像是倒塌后被白蚁挖空的空心树干，她就钻了进去。” “豹子没有追来，她钻出来后才发现，那并不是空心树干，而是一条巨大的蟒蛇蜕下来的皮。她这才发现，原来她是不小心闯入了萨查玛玛的地盘。” “萨查玛玛是丛林之母，她是一条巨大而孤独的蟒蛇，居住在沼泽中。她会吞噬任何路过她面前的生物，而那些生物在被她吸引到她面前之前，都不会发现她那巨大的脑袋。” “可因为刚刚蜕过皮，她的嫩皮和环境的颜色有些不同，茜发现了她脑袋的位置，就赶紧跑开了，她继续上路。” “一天，在丛林中穿行时，她忽然碰到了一个小孩子。那个小孩子个子矮小，穿着一件库斯玛，还披着一件鲜艳的小披风。” “他看到茜很开心，跟着她问个不停。茜告诉那个小孩子说，她要去找太阳神因蒂，救自己父亲的命。” “那个小孩子告诉她，他知道太阳神因蒂在哪儿，他去过太阳神晚上睡觉的宫殿。只要跟着他走，就可以找到太阳神，茜相信了他。” “小孩子告诉茜，他叫楚亚查基，就住在附近。太阳神的家离这里很远，需要带很多食物才行。” “楚亚查基把茜带到了一个大大的园子里，那里种满了土豆和木薯。在楚亚查基去棚子里拿东西的时候，茜却忽然发现，他的左脚竟然是一只山羊蹄。” “茜再一看园子里的植物，却发现那些植物的上面一个虫子也没有。所以她知道了，那些植物都是有毒的，而楚亚查基则是丛林中专门诱骗别人的精灵。” “楚亚查基出来，拿了木薯请她吃，但茜却不吃，还说自己的妹妹还没吃饭，要去找妹妹过来。” “听到她说还有个妹妹在附近，楚亚查基就相信了，跟着她去找妹妹，但茜却把他带到了萨查玛玛的地盘上。” “茜绕过了萨查玛玛脑袋的位置，但跟在她身后的楚亚查基却没有发现萨查玛玛，被她一口咬住，咀嚼成碎块，除了山羊蹄，其他的部位都被吞下了。” “茜逃脱了危险，继续上路，这一次，她选择沿着河流前进。” “一天晚上，她在河边休息，忽然看到水中出现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他戴着凶狠的黑蟒蛇做成的腰带和项链，还有乌龟做成的头盔，骑着一只巨大的黑鳄鱼，在河流中穿行。” “他和茜搭话，知道了她的目的后，很受感动。他说他是亚古如那，是掌管河流中所有生物和精灵的神灵，他很欣赏茜的勇气，想要娶她作为自己的妻子。他说茜的父亲已经死了，如果茜可以嫁给他，就能像他一样在水下生活，只要有水的地方，她就能获得永恒的生命。” “但茜不相信，她一定要找到太阳神，救自己的父亲。” “亚古如那忽然变成了一只黑色的水豚，他咬住了茜的一只手，想要把她拉进水里。但茜却抽出了刀，一刀砍在了他的脑袋上。鲜血从他的头顶流下，染红了他的全身，他害怕的逃走了。从那以后，他的本体就变成了一只粉色的水豚。” “茜继续前行，但这次的雨季比以往更加漫长，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到太阳了，她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而且也开始疲惫了。” “她害怕自己还没有找到太阳神就死去，就放弃了睡眠，即便在黑夜中也在行走。”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她耳边，那个声音告诉她，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但她并没有理会它，而是继续行走。” “那个生物被她感动了，从黑夜中显露了出来，它是一团黑色的影子，名叫盾窃。” “盾窃是一个神奇的生物，它不好也不坏，而是在这两种状态间摇摆，它反映了遇到它的人类的真实的内心。” “如果遇到它的人是邪恶的，盾窃就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如果遇到它的人是好的，盾窃就会帮助他，给出好的建议。” “盾窃告诉茜，太阳神居住在库斯科城，那是他入地的地方，而茜走反了方向。” “茜得知后，十分失望，陷入了自责。盾窃不忍心看到她这样，就告诉她，如果她愿意嫁给自己，他就告诉她世界树的方向。太阳神每天都会从世界树的顶端经过，如果她能爬到世界树的顶端，就能见到太阳神。” “茜答应了他，又重新生起了信心。她告别了盾窃，盾窃告诉她，他会在丛林里等她，只要一吹口哨，他就会出现。” “茜根据盾窃指引的方向找到了世界树，咬着刀子，背着弓，爬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终于爬到了世界树顶端。” “在太阳神经过的时候，她拦住了太阳神，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太阳神得知了她的经历，十分受感动，认为茜的勇敢足以当自己的妻子。” “他告诉茜，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如果她愿意嫁给他，他就会帮助她将他父亲从冥河中捞出，让他复活。” “茜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太阳神的要求，太阳神也如约将她的父亲复活了。茜回到了家中，告别了父亲和母亲，和太阳神来到了库斯科，成为了他的妻子。” “但因为记挂着父母，她每天都会趁太阳神睡觉的时候，变成月亮，走过黑夜的天空，从天上注视着她的部落。并且因为违背了答应盾窃的诺言，茜羞愧的泪水化作了流星，时常划过天空。” “盾窃一直在丛林里等候着茜，每当有人在丛林里吹口哨的时候，他就会出现，但发现不是茜后，他就会很生气，疯狂的报复吹口哨的人。而如果是女孩子吹了口哨，他就会将她当做是茜，拉进丛林里当他的妻子……” 方绿筱忍不住惊叹道：“那盾窃也太可怜了吧？” 曹吾笑着摇头道：“看来舔狗走到哪里都没什么好下场啊！”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丛林大盗 丛林的夜晚比白天危险得多，曹吾他们安排了值班顺序，除了方绿筱以外，其余人每两个小时轮换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费舍讲的那个故事的缘故，后半夜时分居然阴了天，等到天快亮的时候，雨也下了下来。 从雨点刚落的时候，曹吾就醒了过来，他睡觉轻，声音稍微大点就会被吵醒。 等到天蒙蒙亮起的时候，方绿筱也醒了，她是被返潮的地面给难受醒的。 曹吾用费舍的锅烧了热水，冲了速溶咖啡给她喝，又从背包中拿出了即食食品，当做早餐。 天开始蒙蒙亮，他们就整装出发了，雨天最好还是不要在丛林中久待。 水资源充沛的地方，天气预报总是不太准。 曹吾和方绿筱都带了雨衣，他们听从了费舍的建议，做了很充足的准备。 雨水冲刷掉了丛林里闷热，取而代之的是潮湿和冰冷。 脚下的路变得更加泥泞，枯枝也因为雨水的关系变得滑腻，方绿筱已经滑倒两次了。 费舍表示雨季是丛林中最大的杀手，最好加快速度，尽快返航。 的确，在雨水下，丛林已经从昨天那种生机勃勃的状态变成了一片寂静，偶尔才有几声鸟叫传来。 因为云层遮挡，树木枝叶繁茂，哪怕是白天，林中的光线也不太强，黑麻麻的瞧不清远处。 今天的路比昨天难走得多，虽然他们已经加快了速度，但返回水上飞机处的时间还是比计划的晚了不少。 走了一天，午饭随便吃了点干粮，没怎么休息，曹吾都累坏了，更别说方绿筱了。 因此，看到水上飞机后，他们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将背包放下，也不顾脏，直接坐在了一颗倒下的枯树上，方绿筱锤着腿，嘶嘶地吸着凉气。 曹吾过去坐在她身旁，帮她按摩着肌肉，缓解疲劳。 忽然，他听到走去飞机边的费舍惊呼了声，随即便叽里呱啦的叫喊了起来，曹吾不由回过头去，疑惑的看向那边。 小赵跟了过去，曹吾看到费舍跳到了飞机浮筒上，猫腰钻过飞机底部，跳到了另一边，然后又喊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方绿筱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曹吾安慰了她一句，便起身上前询问情况。 “费舍，发生了什么？”来到飞机跟前，踩着探入水中的枯树，大声问了费舍一句。 “那些该死的癞皮猴子！”费舍换回英语骂了一句，曹吾也看清了他那边的情况。 飞机侧面的油箱盖子被撬开了，内盖也耷拉在外面，侧面的塑料窗也被撬开了，费舍正扒拉着舷窗往里看。 费舍一脸愤懑的跳了回来，解释了一通，曹吾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的东西被偷了。 没错，在这个人迹罕至的雨林深处，他们的东西居然被偷了，而且小偷很有可能就是在雨林中生活的部落人。 人类文明的交融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丛林深处大部分生活在部落中的人对外面的世界还是有所了解的。 可能对于外界的人没有那么喜欢，但对于外界生产的东西，他们还是很喜欢的。 在丛林里，最受欢迎的外界物品除了食物以外，就是汽油了。 这里的雨季中，一场大雨往往会下好几个星期，在雨季中，是很难捡到干柴的。 像汽油这样易燃的火源，备受部落人的喜爱。 费舍给曹吾他们设计的线路虽然是深入丛林，但却没有他们以为的那样深入，顶多是比普通游客走得更深一些，毕竟像曹吾他们这样身份的游客，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担待不起。 而在这些线路中，土著部落虽然不多，但也还是有那么几个的。 不过这些部落的人费舍基本上都认识，他的飞机那些部落的人也都认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但今天偏偏却就发生了，还被曹吾他们赶上了。 费舍检查了一下，飞机内带的东西包括汽油都被洗劫一空，油箱里的油也被抽得一滴不剩，飞机是起飞不了了。 费舍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很少郁闷。 得知了情况，曹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里也加了点小心。 出门在外，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由得他不多想。 他自己倒无所谓，问题是他还带着筱筱呢。 小赵看出了他的顾虑，便用华语安慰道：“曹哥你放心，有我们在呢，这应该是突发状况，我们带着卫星电话，可以呼叫支援。” 听了这话，曹吾才多少放了点心，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小赵说道：“先听他怎么解决，如果不靠谱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费舍已经跑去了背包处，在里面翻找了一阵，拿出了一个黑疙瘩——他也带了卫星电话。 拨了个号码，接通后，费舍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小赵能听懂一些当地的话，就帮曹吾翻译：“他在找朋友，看能不能帮忙送点油过来。” 听到他是在想办法，曹吾就放心多了，他回到方绿筱身边，把情况给她讲了一下。 方绿筱倒不是很担心，她相信曹吾会保护好她。 打了一圈电话，费舍找到了曹吾，歉意说道：“对不起，我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托朋友给咱们送汽油过来，但他得明天早上才弄得到飞机。” “那今晚我们怎么办？”曹吾问道，难道又要睡帐篷？这河边的地一踩就能冒水，根本没法睡人。 费舍则拍着胸脯道：“我来想办法，我有朋友在这边的。” 过了半个小时，曹吾才算知道他说的朋友是谁，黑暗中，河流上游一点火星闪烁着，那里出现了一艘小木船，船尾上插着一根火把，一个土著小伙子用一根长木杆撑着，朝他们驶来。 “土哈！”费舍迎了上去，帮着把小船靠在了小港口旁。 “走吧！”他招呼大家上船。 曹吾他们登上小船，挤着坐了下来，土著小伙子从船底拿出了两根桨，递了一根给费舍，然后两个人便用力划了起来。 逆水行舟，有些费力，他们换着划了好久，才到了一处缓滩。 将船固定在岸边的枯树上，土著小伙子拔出火把，带着他们往丛林里走去，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部落里。 </br> </br> 第四百三十四章 山鹰之歌 雨林中被清出了一片空地，厚厚的茅草搭建起的草屋像是一个个蘑菇。 中央的几栋大房子用泥巴堆砌了院墙，顶棚茅草厚重，带着弧度，雨水淅淅沥沥的从四周垂下的茅草上流了下来，缝隙间闪烁着火光。 曹吾一行人被带了进去，却见到有几十个个部落人都在里面烤火。 中央坐着的是一个有些苍老的男人，他是部落的酋长。 他穿着个灰白色的兜裆布，**着上身，头上戴着用蓝色金刚鹦鹉羽毛和兽牙编织成的头饰。 看到费舍，酋长笑着起身，张开双手，和费舍拥抱了一下，篝火旁的人则让开了些位置，让曹吾几人坐了下来。 看起来费舍和这个部落的关系很好，从酋长到孩子都认识他。 其实，为了预防这样的事发生，费舍早就有所准备。 他选的这个落脚点处于附近几十公里以内仅有的几个部落的下游，这些部落他也长期维持着友善的关系。 他会经常帮这些人带一些东西来，偶尔还会免费带他们去镇子上采购东西，开开眼界。 这个部落和他的关系最好，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给这个部落的留了一部对讲机，就别在酋长的腰间。 几个躲在妈妈怀中的孩子好奇的看着曹吾一行，方绿筱瞧见，便微笑着从背包中拿出巧克力分给他们吃。 “谢谢。”孩子们会说简单的英语，接过巧克力，便剥开包装纸，含在了口中。 费舍坐在首领跟前，有些义愤填膺的叽里呱啦说着些什么，应该是在谴责偷东西的小偷们。 小赵和小马抱着枪，没人敢靠近他们，他们在进村的时候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危险。 一个小孩拿着根木棍在篝火旁扒拉了下，捡起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吹了下，跑来送给了方绿筱。 方绿筱疑惑接过，却发现原来是一颗土豆。 轻轻一掰，黑漆漆的皮裂开，露出了白沙沙的土豆肉来，方绿筱用牙尖啃了一小口，眼前一亮，赶忙递到了曹吾嘴边。 曹吾低头咬了一口，轻轻一抿，面软的土豆肉便在舌尖上化开了。 “好吃。”方绿筱眼睛弯起两轮月亮：“像我小时候吃奶奶种的那种土豆。” 酋长看了看他们，笑呵呵的问了句，费舍帮首领翻译：“他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费舍知道曹吾的身份，就帮他回答了。 酋长听到了什么，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墙角，从那取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递给了曹吾。 曹吾顺手接过，却见这是一个用长短不一的细竹捆在一起的物件，顶端掏空对齐，表面已经被摩挲得很光滑了。 费舍解释道：“他知道你是个歌手，这是他们部落的乐器。” 曹吾认识，这是个排箫，是美洲很多地区都有的乐器。 公司买过一个，是从亚马逊上买的，编曲用的。 不便宜，但质量显然没有这个好，这个入手都不一样，偏沉，坚硬，甚至有点金属的触感。 酋长比划着，让他吹吹看。 曹吾放在唇边，尝试了几次，便吹响了一个音。 呜咽的音色如同夜色般低沉，曹吾一挑眉，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新鲜的乐器，动听的音色对音乐人的吸引力是很大的，曹吾的兴趣瞬间被勾了起来，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很快，他就找到了感觉。 持着排箫，嘴唇横移，曹吾略显生涩的吹出了一段旋律。 听到这段旋律，部落众人不由得骚动了起来，几个小伙子跑去墙边拿了几个大竹筒来。 里面像是装了砂石，摇晃起来沙沙作响，小伙子摇动竹筒，奏起了简单的节奏。 有了节奏，曹吾的吹奏便稳了许多，也开始越来越熟练。 他吹的这首曲子是南美这边的一首很有名的曲子，名叫山鹰之歌，是秘鲁地区流传最广的一首名曲，但还是起源自当地印第安土著。 有一种说法，说美洲的印第安人和华人本同出一源，是在万年前从亚洲大陆由白令海峡东渡而去，来到美洲的。 有人研究过古书山海经，居然能够在美洲按图索骥找到很多书上不存在于华国境内的山脉和动物。 所以印第安的天文历法，文化尤其是音乐都和华国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格外的触动人心。 这种说法未被证实过，但曹吾知道，任何好的音乐，都能带给人灵魂上的触动。 “he……ya……”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用满是沧桑的声音唱起了一只古老的歌谣，方绿筱看着她，一种难言的悸动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 虽然语言并不想通，但方绿筱却在一瞬间听懂了老妇人的歌声，那是一种用语言无法描述的力量。 她忽然有些想哭。 音乐是打开心灵之门的钥匙，在音乐声中，陌生的隔阂成了一捅就破的窗户纸，部落中的人们都从地上爬起身来，从墙边拿了刻着图案的竹筒，围着篝火起舞，在这一刻，数千年的时光仿佛凝结成了一瞬。 曹吾放下了排箫，转身将方绿筱拉了起来，来到人群中，和大家一起跳起了舞。 他的舞步蹩脚，动作也不流畅，但这里没有人笑话他。 在这亘古悠远的雨林中，所有现代科技的束缚都会被解下，面子更成为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东西。 人活一世，只要开心，其他的事还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一直欢闹到了后半夜，疲惫的大家才开始休息。 入乡随俗，曹吾和方绿筱没有拿出帐篷，只是从背包中扯了条毯子出来，就和大家一样，在篝火旁睡了。 第二天一早，曹吾是被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的，睁开眼来，屋子里已经没了人。 出了棚屋，他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晴了。 大朵大朵的白云飘飞在空中，变幻莫测，阳光洒下，落在和孩子们玩耍的方绿筱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曹吾伸了个懒腰，叉着腰，静静的看着四周，懒懒不想动弹。 虽然只来了一晚上，但他却已经爱上了这里。 费舍拿着微信电话来到了曹吾跟前，说道：“飞机已经找到了，下午就可以过来。” </br> </br> 第四百三十五章 再临电音节 回到了拉马斯已经是晚上了，修整一晚，曹吾两人便前往了秘鲁库斯科，也就是费舍讲的故事中太阳神的住所。 他们将在这里乘船，然后沿着亚马逊河直接穿越整个亚马逊丛林和南美洲，最后，他们会从巴西贝伦返回伦敦，和家长团汇合，一起回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今年的新加坡电子音乐节又将开始了。 经过几年的发展，新加坡zoukout已经成为了电音界一年一度最大的狂欢party。 陆川是广州的一名大三学生，自从高中接触到电子音乐后，他就深深迷恋上了这种节奏鲜明，跌宕起伏的音乐形式。 他最喜欢的电音dj是国内的“黑山羊”，今年的世界百大dj排行榜中，黑山羊已经杀入前五了。 在他听过的所有dj中，“黑山羊”的音乐风格是最黑暗，最凶狠的一个，听起来也是最过瘾的。 很多“黑山羊”的歌迷喜欢的是他的神秘和经久不衰的话题性，那些人热衷于讨论“黑山羊”的真实身份，并作出许多似是而非的猜测。 但在陆川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是“黑山羊”的歌迷，甚至都算不上电音的爱好者，他们只是在追求小众音乐的逼格，借此标榜自己的独特。 而他们喜欢“黑山羊”也只是因为他充满争议的个人形象和神秘的风格刚好满足了他们的猎奇心理罢了。 在他们这些真正粉丝的心目中，“黑山羊”真正的强大之处在于他对于电音领域的深度挖掘和大胆的创新，还有他无所畏惧的探索精神。 “黑山羊”的作品并不只有沉重到胸膛发颤的重音和低沉的咆哮，他很多实验性质的电子音效被无数同行甚至是顶尖的dj所借鉴，并影响了无数后来者。 充满想象力的大胆尝试，多变的曲风，神秘的形象，这一切共同构成了“黑山羊”，让他更加迷人。 “快走！一会儿队就该排起来了！”陆川冲黎昕和周琦峰催道。 他不是第一次来zoukout了，上一次来的时候没有经验，出门太晚，等到了地方，却发现队伍已经排得老长了。 当地工作人员检票贼慢，他一直排到晚上八点多才入场，先入场的都已经嗨了好几个小时了。 而且他进去得晚，有利位置早就被抢完了，他只能站在门口处瞎蹦。 这一次有了经验，他早早定了闹钟，中午就把还在倒时差的同学一起喊了起来。 他们去酒店餐厅吃了顿饭，但黎昕和周琦峰太困，没什么胃口，陆川倒是吃了个饱。 电音节现场玩的是什么？当然是蹦迪了！ 不吃饱，哪有力气蹦？ 更何况，里面就一个主舞台，要是抢了好位置，没蹦两下就饿了，想挤出来找东西吃可没那么容易！ 出了酒店门，被海边清凉的海风一吹，黎昕和周琦峰都清醒了，也开始慢慢兴奋起来。 这些天是圣淘沙岛最热闹的时候，甚至比五六月份的黄金时间段人还要多，岛上的几乎所有游客都是冲着电音节来的。 西罗索海滩上，舞台早已搭建完毕，今年的现场比去年还要大一圈，但恐怕仍不足以将所有游客装进去。 没办法，来的人太多了。 除了在网上买了票的电音爱好者以外，还有不少是来这里旅游，顺便想要去电音节现场玩玩的游客。 对于普通爱好者，以现场顶级的音响，哪怕是站在场外也能跟着嗨一嗨。 但对于陆川而言，不挤到最前排带节奏，还算什么骨灰级电音迷呢？ 陆川他们已经出来得够早了，但还是有许多人早早来到了现场，队伍也排得老长了。 “哎呀！该再早点出来的。”黎昕有些后悔。 陆川这时候反倒安慰了起来：“没事儿，这队伍比我去年来时候短多了！” 从背包中拿出票来，捏在手中，票的左上角是星海文化的logo。 排进队伍中，陆川他们一边跟随人流缓缓往前挪，一边聊着天。 “你说搞这么个音乐节得花多少钱？星海文化可太有钱了。” “那当然了，星海文化这些年可赚了老鼻子钱了。一个黑洞乐队，一个《歌手》，给他们挣了多少钱？” “而且这音乐节他们也是盈利的，光是门票就够回本了，还有得赚。现场卖酒水饮料甚至是租充电宝的小摊，他们都收了摊位费，还要抽水，能不挣钱？” 扯着闲淡，陆川几人慢慢排到了检票口。 他们的运气不错，刚进来，主舞台的灯就唰地打开了。 拔腿就跑，他们气喘吁吁的来到舞台跟前，却发现只是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 但好在他们抢占了有利地形。 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观众们都陆陆续续入场了，陆川等人的身后已经被观众挤了个满满当当，甚至连个下脚的空都没有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忽然，舞台上所有的灯光一瞬间全部亮了起来，电流激荡之下，发出一声轰鸣。 “ye！！！” 观众们瞬间便兴奋了起来。 舞台四周喷射出白茫茫的冰凉水雾，触到冰雾的观众们一个激灵，从头到脚爽了个彻底，还没开场便彻底嗨了。 “天气很热，但你们都已经准备好躁动了是吗？好吧！让我们有请！deorro！” 嗡！ 嗡！！ 嗡！！！ 嗡！！！！ 如同锯条锯木头般的音效出现，节奏越来越快，观众们的热情也随之水涨船高，继而在旋律出现的第一时间瞬间炸裂开来！ 咚！ 咚！！ 咚！！！ 咚！！！！ 那是全场观众的体重砸在沙滩上发出的轰鸣！ 陆川几人被兴奋的人群挤在最前方，难以动弹。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嗨皮，他们抓着最前方的栏杆，和最前排所有人一起甩起了脑袋! “哇吼！” 黎昕一边甩着脑袋一边嚎叫着，这是他第一次来音乐节现场，他已经兴奋到快要爆炸了！ 咚！ 咚！！ 咚！！！ 咚！！！！ 周琦峰能够感觉到脚下的震动，他仿佛感觉到整座圣淘沙岛都在颤抖！ 天呐！这才是刚开场！他真担心音乐节还没结束，观众们就把圣淘沙岛给蹦塌了！ </br> </br> 第四百三十六章 摘掉头套 “黑山羊”出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场子已经彻底热了，而他的出现，更是让现场的热情直接到达了巅峰。 当那个标志性的山羊头套出现在舞台上时，现场的灯光霎时间变得如同血染般鲜红！ 背后的大屏幕上也出现了黑山羊的标志logo，那是一头眼中燃烧着血色火焰的公羊头颅。 呼！ 粗重的喘息声被音响放到了最大，化作音浪席卷到每个观众的耳旁。 隐约有噼啪声传来，像是有什么在燃烧。 咚！ 咚！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黑山羊”的行动由远至近，继而在他站定在舞台前。 “hu！！” “黑山羊”摊开了双臂，仰着脑袋，胸前的耶稣受刑纹身随之颤动。 舞台下是万千观众的欢呼，陆川几人拼命挥舞着手臂，兴奋大喊：“妈呀！太帅了！” “黑山羊！” “黑山羊！” “blackgoat！” …… 观众们高呼着他的名字，最前方有个白人哥们儿高举着双手，狂热的呼喊着什么莎布和尼古拉丝，像是谁的名字。 嗞-嗞-嗞嗞—嗞-嗞-嗞嗞！ 如同电流声的音效汇聚成迅猛的节奏，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如同窒息般短暂停顿过后，失真的音效化作一声怪异的吼叫。 “everybodydancenow！” 轰！ 舞台升起一圈蒸腾的火焰，如同灼热的龙息！ “黑山羊”双手一抬，屈膝猛蹬，高高跃起！ 全场观众随同他的手势一起跳了起来！ 咚！ 万千人落下的震动随着强劲的音乐节奏出现，变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伸出食指和小拇指，“黑山羊”高举左手，随着节奏跳着。 电音现场和听专辑不同，没几个人去听你编曲的复杂程度，音效有多创新，大部分观众都只有一个要求——蹦个过瘾！ 周琦峰兴奋大吼：“我太喜欢蹦迪了！我感觉我上辈子就是个弹簧！” 咚！ 咚！！ 咚！！！ 咚！！！！ 每个人都在挥洒着热情，无论是舞台上还是舞台下。 哪怕是憋不住内急跑去上厕所的朋友都忍不住在流动卫生间里跟着抖。 陆川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把汗，玩音乐节现场可太耗费体力了。 舞台上的温度更高，除了做效果的火焰喷射器以外，全功率运作的音响也在散发着热量，dj站在调音台和一堆设备模块的后面，同样酷热难当。 “黑山羊”的身上已经被汗水铺满，亮晶晶的闪烁着油光。 他还戴着个又厚又重的头套，陆川看到有豆大的汗珠从头套缝隙间流淌而下，忍不住嘀咕：你不热吗？ 像是听到了他的嘀咕，舞台上的“黑山羊”忽然伸手抓住了头套，用力一扯，将头套扯了下来。 “唔！” 现场被他的举动激起一片惊呼！像是戳了马蜂窝一般，发出嗡的一声。 所有人都没想到“黑山羊”居然主动把头套给摘掉了！ 很多乐评人都说过，“黑山羊”从不露面的神秘风格对他个人魅力起到了很大的提升，对音乐也增色不少，这一人设为他赢得了许多圈外粉丝。 言下之意就是“黑山羊”音乐做得怎样且不说，人设玩得倒挺好，很能唬住一些圈外的小白。 不过“黑山羊”从没主动回应过，依旧我行我素。 后来随着他做出一首又一首优秀的作品后，质疑他音乐的声音逐渐消失了，但即便是他的铁杆粉丝也不得不承认，他神秘的形象和作风的确是很吸引人的一点。 这是他的加分项，并不是说他的音乐不强，只是有了这一层神秘的外壳包裹，可以对他的个人魅力会有百分之一百二的增幅。 因此，当“黑山羊”摘掉头套后，很多人第一时间并不是去看他的长相，而是先感到了强烈的震惊。 原本随着节奏蹦跳的观众们动作一缓，继而乱作一团。 陆川也吓了一跳，难道他听到我说的话了？ 随后，他便和所有人一样，定睛看向舞台上摘掉头套后的“黑山羊”。 他的第一反应是眼熟。 披散的长发被汗水浸透，贴在脸上，发丝间，隐约有一条黑蟒在其中游弋，亮出锋利的獠牙。 他是…… 陆川一愣，身旁的黎昕代替他大喊出声：“卢青松！他是卢青松！” 卢青松！ 陆川反应了过来，他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黑洞乐队里那个键盘手吗？ 他就是“黑山羊”？ 卢青松就是“黑山羊”！ 舞台上，卢青松面色平常，就像是做了个像挥手赶苍蝇一样寻常的动作一般。 将手中的头套放在一旁，他伸手将音量调大，音响震耳欲聋。 摘掉头套，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他当“黑山羊”已经很久了。 这个身份就像是个保护壳，头套也像是隔绝了整个世界一般，让他找到了难得的平静。 “黑山羊”是一道屏障，在这道屏障背后，他可以只用音乐和所有人沟通，不用去管任何事，任何人。 他很享受，甚至可以说是很依赖这个身份。 他很喜欢看网友们在他的作品下的留言，尤其是对他作品的评价。 但同时他也很惶恐，他害怕自己会一辈子躲在“黑山羊”这个壳子中，永远也无法走出去。 但朋友们的鼓励给了他信心，乐乐说过，哪怕他想当一辈子的“黑山羊”，大家都会支持他。 无论是莉姐，还是曹吾，都在默默支持着他。 不管是有演唱会，还是通告冲突，公司都会默默调整安排，腾出空档，好让他可以站在电子音乐的舞台上。 在第一次以“黑山羊”的身份出现时，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头套上，生怕头套戴不牢，露出自己的样子。 他生怕暴露了样貌后，观众会瞬间变脸，由开心变成厌恶，那会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时的他，走到哪里都低着头，只有戴着头套才能心安，后来甚至连睡觉也要戴着头套。 后来他下了狠心，在脸上纹了纹身，情况才得以缓解。 黑洞刚刚复出的那段时间，他很忐忑，因为网上依然有些不好的言论出现。 那时的他依然需要躲进“黑山羊”的壳子中，才能找到安全感。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乐队家人的帮助鼓励下，他也在慢慢成长。 他开始学会忽视那些不好的言论，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支持他和喜欢他的人身上，那些人才是让他成长的动力。 今天以前，他曾经想过，或许再有几年，他就可以把“黑山羊”这层壳揭掉了。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今天他会那么自然，下意识的就把头套摘了。 而且原因还特简单，只是因为他感觉热。 将头套摘去后，清凉的海风瞬间将他的燥热吹去，他只觉浑身一轻，就像是解开穿了好久的沙袋一般，舒爽无比。 他焕如新生。 第四百三十七章 金属音乐节 《著名dj“黑山羊”竟是黑洞乐队键盘手》 《“黑山羊”身份曝光》 当夜凌晨开始，类似的标题便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条位置，zoukout现场的记者们原本只是希望能采访一下包括“黑山羊”在内的这些知名dj，却没想到能碰到这么大的新闻。 对于国内观众而言，黑洞乐队已经是一支家喻户晓的乐队了，而在电音的小圈子里，“黑山羊”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但却从没人想到过，这两者会扯到一起。 但在消息曝光后，大家却忽然发现，这消息虽然意外，但却在情理之中。 黑洞乐队每个人都是全才，这点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曹吾就不用说了，黑洞的大多数作品都是出自他之手。 贝斯手乐乐在组建黑洞之前，就在网上发过贝斯教程，主导编曲配乐工作的电影作品《背着吉他的少年》还入围了去年的金马奖，听说今年还考上了日内瓦音乐学院的硕士研究生。 她在大学时和国外的几个同学一起组成的一支全女子摇滚乐队也签在了星海文化旗下，截止目前为止已经发布了五首单曲，均出自她之手，风格是凯尔特音乐和金属的融合，销量还挺不错。 巴图是国内最顶尖的鼓手之一，也是华国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对蒙古族音乐也有很深的理解。 除了黑洞乐队以外，他还担任了一支名叫九宝的金属乐队的鼓手。那是他和他几个弟弟一起组建的金属乐队，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出了第一张专辑。 他们玩的是民族金属，歌词全部用蒙语，大多来自蒙古族的传说故事，乐器也用到了马头琴等很多蒙古族独有的乐器。 主唱苏合的外形很粗犷，穿着蒙古族的袍子就像是一头直立行走的黑牛，因此很多他们的听众将他们的风格戏称为畜牧业重金属。 和二手一样，他们的音乐风格比较明显，可能不会被所有人喜欢，但很容易获得同地区人们的喜爱。 而在此前，很多人觉得卢青松自从回归后就变得很低沉，没有存在感，虽然有很多作品中的精彩表现，但都被认为是曹吾的功劳。 但这一次，大家才赫然发现，原来他早已找到了自己的路，并且已经走得很远了。 正在亚马逊河上顺流而下的曹吾是看到小霍的微信才得知这事儿的。 知道了青松主动暴露了身份，曹吾很是欣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走出来了。 在曹吾看来，“黑山羊”这个身份是青松的保护色，但同时也是一个束缚。 他能主动挣脱这个束缚，曹吾很开心。 正在内蒙古阿拉善左旗采风的巴图也接受了采访，表达了对这件事的看法。 “他可算是曝光了，你知道我帮他保守这个秘密有多困难吗？都快憋死我了。”巴图坐在酒店大厅的休息区，冲记者和镜头哈哈笑道：“青松贼强，我们乐队里，他的技术是最全面的。我一直特期待这消息被曝光以后大家会是什么反应，我去青松的围脖下面看了，那评论都快炸了。” 记者看了眼手卡，问道：“有一些网友因为这件事联想到了当年卢青松退出乐队的事，认为‘黑山羊’的音乐偏阴暗致郁，和当年的事有很大的关系，你认为这种说法合理吗？” 巴图的笑容消失了。 他盯着记者看了半晌，直看到记者心里发毛，才说道：“要是搁我前两年的脾气，你的牙已经掉了，至少两颗。” 记者看着巴图粗壮的胳膊，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首先，青松没有退出过乐队，而且，当年那件事的确对他有很大的影响，但这一次他主动把自己放出来，就证明他已经走出来了，那些事已经不可能再伤害到他了。” 巴图往前倾了倾身子：“最后，如果你再借着采访的名义问一些夹带私货的问题，你这份工作就做到头了，我说的。” 咕叽！ 记者吞了口口水，低头看了眼手卡，赶忙又问道：“听说星海文化准备举办一个金属为主题的音乐节，请问这个消息属实吗？” “你消息还挺灵通啊？”巴图搭起了4字腿，笑道：“我们国内目前还没有金属主题的音乐节，我们黑洞在金属乐这块研究比较深一点，就牵个头，当作是抛砖引玉吧！” “黑洞可不是砖。”记者连忙借机拍了个马屁：“如果要办金属音乐节，那当然没有比黑洞乐队更适合的发起人了。” 巴图不为所动，说道：“国内这些年涌现出了许多年轻的金属乐队，有很多都非常不错，但是国内金属乐的舞台还是太少，我们搞这个音乐节也是想让更多年轻乐队获得展示自己的机会。当然，如果有很优秀的乐队，签到星海成为我们的同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可是个重磅消息，记者有些振奋，忙问：“那这次音乐节的地址有确定下来吗？” “快了。” 巴图没有明说，其实他这次回内蒙采风，也是一次考察。 他自己比较倾向于目前所在的阿拉善左旗的腾格里沙漠，这里的人文自然环境比较有特点，沙漠金属音乐节还是比较吸引人的。 只不过目前还只是个意向，公司还没和当地政府接触商讨过，他还不好多说。 记者点了点头，又问起了下一个问题：“年初星海曾经宣布立项了一档音乐选秀类的综艺节目，《华国好声音》。我了解到最近节目海选已经结束了，节目也将进入录制。请问你对这档节目是怎么看的？它会复制《歌手》的辉煌吗？” 巴图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复制《歌手》的辉煌，但我知道，这档节目和以往所有的音乐选秀节目都不一样。” 《华国好声音》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因为《歌手》的先例，很多媒体都对这档节目充满了好奇心，但多方挖掘也挖不到什么有用的料。 记者被巴图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又问：“那这档节目的导师阵容确定下来了吧？能不能透露一下。” 巴图笑了笑，说道：“我不能多说，但这事儿肯定和我们黑洞有关系。” </br> </br> 第四百三十八章 《华国好声音》 浦东国际机场，小霍和小郭开了两辆商务车来，把曹吾一行人接回了酒店。 张佳倩他们在欧洲玩了半个月，基本上都瘦了一圈，但气色却比以往好了不少。 而且，经过这些天吃住在一起，双方亲家对彼此的认识也加深了许多。 期间自然出现过种种小矛盾，但看在儿女的面子上，双方也都敞开了心胸，接纳了对方的优缺点。 不过双方原本都是很不错的人，张佳倩在歌舞团工作了半辈子，本身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曹文皓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也是个人精。 方爸爸方妈妈也都是知识分子家庭，虽然会有些好为人师，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玩了一圈下来，张佳倩和方妈妈还对对方多少有点小意见，但曹文皓和方爸爸却成了很好的朋友。 两个人在欧洲时就经常一块找个地方喝酒，还挺能聊到一块去。 半个月下来，他们把西欧几个国家转了个遍。 欧洲小国林立，面积都不是特别大，但各国间的文化却不尽相同。 方爸爸喜欢研究历史，每到一个国家就想去看大教堂和图书馆。 张佳倩则对当地传统音乐很感兴趣，在西班牙和意大利停留最久。 各个国家的景色都很美，唯一不美好的一点，就是吃的方面了。 口味这个东西很难短时间改变。 诚然，欧洲各国都有各自独特的美食，想吃米饭有西班牙海鲜饭，想吃面有意大利面，但不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张佳倩他们还是不太能够接受。 因此，刚回到魔都，顾不上身体和精神的疲惫，他们便找了家湘菜馆，点了一桌子炒菜，要了一大盆米饭，吃了个过瘾。 嘴馋的时候，什么鱼翅海参都比不上一碗辣椒炒肉来得过瘾。 龙虾鲍鱼那就另说了…… 方绿筱的假期结束了，第二天，她在曹吾的陪伴下，来到了高铁站。 从拉马斯前往库斯科的时候，他们乘坐的飞机遇到了点小故障，曹吾和方绿筱心有余悸，这次回国后就不打算再坐飞机了。 高铁的商务座和飞机的头等舱环境也差不多，也比较安全，速度也不慢，曹吾就让小霍帮方绿筱买了高铁的票。 将筱筱送到高铁站门口，曹吾就没下车，告别后，他便又折返回了公司。 开了一下午会，确定了后续的工作安排，曹吾便调了公司的车，把老爸老妈连同老丈人和丈母娘还有他自己一同送回了香城。 他要回去准备工作，《华国好声音》要开始录制了。 节目的海选是春节过后开始的，在每一个省会城市都设有站点。 有星海文化作为背书，这次报名海选的人数不少，超过了五万人次。 但和前些年选秀节目盛行的时候动辄数十万报名相比，还是有些不够看。 音乐选秀类节目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除了观众审美疲劳以外，选手荒也是个大问题。 音乐选秀，不管怎么搞营销，博眼球，但终究还是以音乐竞技为主题的节目，这类节目的主力选手还是以经过专业训练的专业歌手为主。 当然也不排除有天赋异禀的天才草根，但大部分普通人扮演的角色还是以瞧热闹的观众为主。 这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天才，再加上因为后期一些无良节目败坏了选秀节目的名声，导致选秀节目出身的选手们也背上了骂名，很多专业歌手也开始谨慎参加选秀节目了。 这导致很多选秀节目海选选手的质量很差，只能花钱请专业歌手来撑场子，因此也出现了一些所谓“选秀专业户”的职业选秀歌手，挣得还挺多。 这一次《华国好声音》的海选铺得很开，而且重点都放在了“边缘地区”，也就是沿着边境线一圈的地域。 那里多是少数民族的地区，能歌善舞之人很多，听海选导演说，这次挖到了不少好苗子。 因为《歌手》的良好合作，这次《华国好声音》，星海文化还是选择了香城电视台进行合作。 香城电视台眼馋星海文化手里的版权，想花钱买，但星海文化连价都不报，态度鲜明，贵贱不卖。 香城电视台靠着一档《歌手》，只是卖广告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第二季《歌手》的广告招标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人喊出了两个亿独家的价格。 但版权在星海文化的手上，主动权就在他们那里，香城电视台也只能通过把关系做好的方式来维持合作关系。 曹吾早已确定加入节目，担任第一季《华国好声音》的导师，这在节目筹备初期就已经定下来了。 阵容豪华，已经成为星海文化出品节目的标志了，节目一共设立了四位导师，都是大咖，也都是熟人。 除了曹吾以外，导师还有柳欢、石中玉和施檀慧。 通过《歌手》节目，石中玉已经渐渐摆脱了情歌王子的称号，并且通过多变的音乐风格和扎实的技术基础赢得了许多新的歌迷和粉丝，获封百变歌王。 而施檀慧也是通过《歌手》重新走入了大众的视野，并且凭借着铁肺被大家记住，通告商演不断，出场费翻着翻的往上涨。 柳欢则是国内成名已久的流行乐大拿，从八几年就开始出道，创作了无数首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是乐坛的老前辈，被誉为内地音乐教父。 他的内功深厚，对西方音乐有着深刻的理解和研究，并且一直担任着对外经贸大学的教授一职，教授《西方音乐史》的专业课。 他的作品中，既能体会到西方音乐的直白，大气，也能体会到华国音乐本身独有的深沉和内敛。他曾一举扭转了当年统治内地流行乐坛的西北风民歌，把国内流行乐的整体水平拉高了一个档次。 上次慈善演唱会的时候，曹吾亲自登门拜访，请到了他一同参加了演出。 那次后，曹吾便和他成为了朋友。 这次也是曹吾力邀他来撑场子的，这节目需要一位大哥级的人物坐镇。 第四百三十九章 开场 《华国好声音》的海选结束后，节目便开始了宣传，并且公布了四位导师的身份。 强大的导师阵容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此前的选秀节目并不是没有请过大牌评委，但还没请过柳欢这个层次的大牌。 而且曹吾、石中玉和施檀慧更是去年《歌手》节目中最火爆的歌手，尤其是曹吾，他组建的黑洞乐队已经成为国内摇滚圈的领头羊了。 很多同行在得知公布的阵容后，惊讶万分。 砸这么多钱请评委，星海文化是准备投资多少钱啊？ 选秀节目，观众不都是来看选手的吗？而且有时为了节目效果，还得打打评委的脸。 这几位的脸，那是能随便打的吗？ 星海文化到底想怎么玩？ 很快，《好声音》的宣传片就放出来了，节目的流程和以往的选秀节目有所不同，是四位导师通过盲选选择自己心仪的学员组成战队，并带领自己的战队进行战队内和战队间关于音乐的对抗。 宣传片中剪辑了大量四位导师的画面。 片子里，四位导师背对舞台坐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前面是一个台子。 中央有一大一小两个按钮，大的是红色按钮，像是电影中发射核弹的控制键，小的是金色按钮，就在红色按钮的前面。 当导师按下红色按钮后，椅子便缓缓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了舞台。一道由荧光灯铺就的道路就从他的椅子下方出现，通向了舞台。 导师们转回舞台后的表现也别有不同，他们或哈哈大笑，或花容失色，或感动落泪。宣传片的最后停在了柳欢斩钉截铁的拍下了金色按钮，他的椅子下方出现了一条由金色灯光铺就的道路，引亮了整个舞台。 舞台上的选手被后期遮挡了起来，但从穿着可以看得出，他应该是个男孩子。 后期还用字幕解释了直通键的作用，那居然是可以让选手直接晋级决赛的特殊按键！ 而柳欢不光按下了特殊按键，居然还情真意切的恳求道：“我特别欣赏你，你太优秀了，你值得我按下直通键，我诚挚的邀请你加入我的战队。” 而舞台上的那位选手却在短暂犹豫后说道：“对不起柳欢老师，我不能选你……” 宣传片出现后，顿时在网络上引发了热烈的讨论。 以往的很多音乐选秀类综艺节目的宣传片中，都是剪了一些或是唱得很好，或是奇葩音痴的选手来博取眼球。 但《好声音》的宣传片中，大部分的镜头都是四位导师的画面。 难道这个节目是看导师的吗？ 人们纷纷议论着四位导师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潸然泪下，节目的模式到底和以往的选秀类节目有何不同，而那位嚣张的选手又是何方神圣？居然连柳欢的直通键都舍得拒绝。 那可是柳欢啊！ 《好声音》成功的未播先火了，只是一个宣传片，居然就登上了热搜榜，虽然没能登顶，但已经证明有很多人开始关注这档节目了。 劳动节拉开了今年第一个黄金周的序幕，而这一天，也是《华国好声音》开播的日子。 睡了个难得的懒觉，去商场采购了一番，吃了顿美味的人们； 在旅游景点里跟着人流晃悠半天，拍了几张照片，回到酒店挺尸的人们； 拿着三倍工资，磨磨蹭蹭加班到夜里，吹着空调，喝着咖啡的人们； 都不约而同的打开了电视和电脑，收看起了香城卫视的新节目。 “thisisthe，thisisthevoice，ofchina！” 一只握着话筒的手掌伸出了食指和中指，比出了个v字的手势，那是节目的标志。 画面一转，柳欢出现在画面中，他扶着一架三角钢琴，冲着镜头说道：“作为一名好的歌手，最根本的，就是你的声音。” 石中玉随后出现，他微笑道：“不在乎你的外貌，年龄，职业……” 施檀慧跟着道：“一切全凭你唱歌的实力。” 曹吾坐在长脚椅上，微笑指向镜头：“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实现你的音乐梦想。” 最后，柳欢笑道：“我坐在这里，就是期待你的到来。” 掌声响起，镜头开始进入了节目录制现场。 “欢迎收看，金典有机奶，华国好声音。寻找好声音，只为真音乐。今晚，四位乐坛大名鼎鼎的人物，将在这里，发掘出华国新一代的好声音！” “他们拥有数千万的唱片销量，数以万计的全球粉丝，他们，是最炙手可热的乐坛歌星，他们就是……” “柳欢，他是华语乐坛的流行教父，他的歌声，影响了几代人，成为华国时代的记忆。2008年京城奥运会，一首《我和你》震撼全球。” “施檀慧，铁肺歌后，唱功强大，斩获国内外各项音乐大奖无数，是国内灵魂乐首屈一指的领军人物。” “石中玉，曾经红遍两岸三地的情歌王子，是无数人心目中永远的偶像。他并不拘泥于一种风格，在多个音乐领域都做过尝试和研究，是华语乐坛的全能天王。” “曹吾，一手组建了世界闻名的黑洞乐队，开创了硬摇滚和重金属的音乐新风格，开宗立派，终结了华语摇滚被迷幻统治的时代，并在全球掀起了金属乐的狂潮，成为全世界摇滚人的偶像。” “四位巨星，汇聚一堂，发掘下一代歌手，这里就是，《华国好声音》！” “来到这个舞台的，都是百里挑一的歌手，每位导师要各自挑选心仪的学员，组建自己的队伍。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歌手演唱时，导师必须背对歌手。” 柳欢笑道：“我们背对舞台，所以我们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声音，是唯一的标准。” 嗵！嗵！嗵！嗵！ 四张如同王座般的座椅从左至右亮起，镜头上移，对准了舞台。 舞台之上，同样有一个可以旋转的背景墙，在全场观众的欢呼声中，背景墙缓缓旋转，四位导师居然组成了乐队的模式，摆好了poss，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四百四十章 你倒是转啊？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 “可是你却并不在意，” 施檀慧唱响了第一句，这是柳欢的一首代表作：《千万次的问》。 她一手摇着沙筒，微笑指向观众席和摄影机，就像是在唱给屏幕前的所有人。 “你不像是在我梦里，” “在梦里你是我的唯一！” 现场收音将观众们的欢呼声和口哨声也收了进去，听起来现场很是热闹。 石中玉按下摇把，吉他的尖叫声将欢呼声压了下去，他也随之唱起了第二段，这里编排的是黑洞乐队的《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 “在勇敢以后！” “要拿执着，” “将命运的锁打破！” “冷漠的人，” “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 “让我不低头，” “更精彩的活！” 咚！咚！曹吾的鼓点一缓，柳欢的钢琴恰如其分的加了进来。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柳欢标志性的鼻腔共鸣式唱法给石中玉这首《有一点动心》赋予了另一种感觉。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咚！咚咚！ 曹吾用力踩下底鼓，双锤砸在重音镲上，高亢的歌声出现。 “一样的笑容！” “一样的泪水！” “一样的日子！” “一样的我和你！” 所有乐器加入，调式重新变回大调，四位导师齐唱。 “相信！自己！” “oh~！” “你将赢得胜利！” “创造奇迹！” “相信！自己！” “oh~！” “梦想在你手中！” “这是你的天地！” 轰！ 现场所有灯光开启，光柱移动，汇聚在舞台中央。 四位导师的开场秀成功点燃了现场和电视机前观众们的热情，这是四位巨星第一次合作，可谓是千载难逢。 “金典有机奶，华国好声音，由国内乳业知名品牌金典有机奶为您冠名播出。”一个长相斯文，戴着眼镜的年轻主持人站在舞台上，对着镜头沉稳主持，台风颇正。 他叫梅长林，是香城电视台去年招聘的年轻一代主持人中的佼佼者，同时也是星海文化旗下签约的唯一一名主持人。 “今晚，就在这个舞台上，我们将展开一场关乎于音乐的战争，我们正在寻找真正的唱歌天才，会是你吗？” 梅长林大声道：“让我们欢迎，今晚决定学员的四位音乐导师！他们分别是！” “柳欢导师！” “石中玉导师！” “施檀慧导师！” “还有我们的曹吾导师！” “今晚四位音乐导师都在寻找真正的好声音，他们整装待发，他们准备就绪！”梅长林正对镜头，大声道：“金典有机奶！华国好声音！全球首播！现在开始！” 四张导师座椅开始缓缓转向观众席，曹吾趁着摄像机移开的空档，冲梅长林比了个大拇指。 他是公司的人，而且这次发挥也很出色，曹吾作为大股东，当然要鼓励一下。 四位导师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着观众席录制节目，现场观众更是兴奋，注意力反而都被导师吸引过去了。 没过一会儿，第一位选手就上台了。 后期剪了选手介绍，第一位上台的是一个来自云南的小姑娘，她是一个苗族女孩，个子不高，长得有些黑黑的，但性格很开朗。 vcr中，她的一口整齐的白牙和银铃般的笑容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上台的时候穿了她民族的传统服饰，小巧玲珑，在灯光的增益下，总算白了些。 现场观众看到她的出现，很给面子的送上了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但四位导师背对着舞台，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只能互相用眼神和口型询问，但对方也搞不清楚状况。 电视机前的观众见到四位导师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由得嘿嘿傻笑，看得很是开心。 伴奏声出现，柳欢略一回忆，便想了起来，这首歌是《justonelastdance》。 这首歌是德国流行歌手沙拉康诺的代表作，施檀慧在《歌手》的舞台上也唱过这首歌，她知道这首歌的难度，即便是很多专业歌手也难以驾驭。 因此，对于第一个选手就敢于挑战这首歌，施檀慧也很惊讶，同时也坐直了身子，期待起了选手的表演。 “justonelastdance~……” “最后一支舞……” 第一句出现，施檀慧就直接拍下了红键，将椅子转了过来。 女孩的歌声值得她这么快转身，稳定的气息，完美的混声，这是个唱功很强大的专业歌手。 待看清女孩的样子，施檀慧不由捂住了嘴巴，继而惊喜的拍手大笑起来，这个镜头是被剪进了宣传片里的。 女孩有些激动，但丝毫不怯场，微笑着继续唱了下去。 “wemeetinthenightinthespanishcafe，” “那夜我们相遇在西班牙咖啡馆，” “ilookinyoureyesjustdon'tknowwhattosay，” “望着你的双眸，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 又是两句过后，柳欢也拍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对于专业的音乐人来说，基本上听两句就知道演唱者的大致水平了。 这位选手的发音吐字很清楚，唱功也很完美，歌曲每个细节的处理也很到位，一听就是专业的，都不用听副歌，柳欢就已经肯定她的水平了。 才唱两句就有两位导师转身了，现场观众十分激动，忍不住猜测剩下的两位导师会不会转。 而曹吾和石中玉还是等到了副歌部分。 对于流行乐而言，副歌往往是一首歌的核心所在，通常被人们称之为高嘲，它是一首歌中最抓耳朵的旋律，也是体现技巧的重要部分。 石中玉等到这会儿，是想听听看她在高音区域的控制力，待到女孩展示了轻松驾驭c4到b4的实力后，他也拍下了面前的红键。 “哇！” 三位导师都转身了，观众们兴奋莫名，女孩的歌声他们也听在耳中，的确非常厉害，他们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曹吾。 你倒是转啊？ 曹吾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样子，看向了观众席。 “转！转！”有观众喊了起来。 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忍不住跟着使劲儿。 曹吾笑了笑，用力拍下面前的红键。 “耶！” 观众们都舒坦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又是曹吾 第一位登台的歌手就获得了四位导师的集体转身，可谓是为节目来了个开门红。 女孩的唱功哪怕是不懂音乐的人都听得出来她的强大，无论是现场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希望导师能为她转身。 因此，曹吾的犹豫也让观众们纠结万分，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生怕他犹豫过头，人家都唱完了他还不转身。 不过还好，曹吾在女孩三段递进式的副歌轰炸下，还是按下了按钮，皆大欢喜。 “请介绍一下你自己。”柳欢调整了一下坐姿，笑道。 “四位导师好，我叫哈尼吉克，来自云南，是苗族人。”女孩有些气喘，平复了下呼吸，才说道。 “你学过音乐吗？”施檀慧忍不住问道，还向石中玉确认：“她唱得很专业，对吗？” 女孩点了点头：“我在云南艺术学院学的音乐表演，目前在当音乐老师。” “那很好啊！”石中玉笑道：“我还没出道的时候，也是在做音乐老师。” “哦？是吗？”曹吾故作惊讶，扮演一个捧哏的角色。 “我那时候二十多岁，在基隆的一个小学里当音乐老师，教小朋友唱歌。”石中玉解释道。 “鸡笼？”曹吾大惊失色，感慨道：“谁都不容易啊！” “什么呀！”石中玉赶忙纠正道：“是基隆，一个地名！” 曹吾恍然大悟，笑着将话题拉回了舞台上：“那么，哈尼老师，请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哈尼愣了下，想了想才说道：“我的梦想就是，能让更多的孩子通过音乐改变自己的命运，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掌声响起，曹吾笑道：“你的梦想都是为了别人，那你自己的梦想呢？” 哈尼摊开手，笑道：“我自己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聪明，曹吾也鼓起了掌，他看了看身旁的石中玉，忽然开口道：“如果你加入我的战队，我不敢保证你能拿到冠军，但我一定会去你家乡看看。” 他说的不明显，但大家都听明白了。 他是世界音乐慈善基金会亚洲地区的名誉主席，他如果过去，那肯定不会空着手。 哪怕是以个人的名义，建几栋楼还是轻轻松松的，他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 施檀慧一听就急了，赶忙道：“哎？曹吾你不能这么抢人啊！我可是第一个拍的！姑娘？姑娘！我是第一个转过来的，他是最后一个。” 她焦急的样子就像是被抢了心爱玩具小孩子一般，逗得观众哈哈大笑，连呼可爱。 不光是普通观众在看这档节目，还有很多同行和业内人士，也在第一时间收看了这期节目。 只看了这不到十分钟的内容，已经有人看出不少东西来了。 第一，这档节目的制作经费很高，而且不光用在了邀请导师的方面，在舞台设计，灯光舞美，音响设备，等方面也非常舍得花钱。基本上，这档节目的舞台效果和《歌手》的舞台效果是一样的，能够在顶尖的场子上唱歌，这对选手的实力也会有很大的提升。 第二，这档节目的看点貌似是以导师为主的，选手唱完歌后，还没说几句话，四个导师已经逼逼叨半天了。但哪怕他们四个只是在开些过时的玩笑，或者纯粹是在废话，大家也看得很开心。 他们的名气和地位摆在那，此前的节目中，除了《歌手》，还从没有哪个节目能把这几个咖位相当的大咖请到一起过。而且和《歌手》那样竞技的紧张氛围不同，这个节目中的四位大咖表现更倾向于好友闲聊，氛围更轻松。 第三，这档节目和《歌手》一样，都剪辑了很多观众的镜头。 在《歌手》热播的那段时间，很多网友就对节目中或感动流泪，或陶醉跟唱的现场观众表示过疑问——有好听到那个程度吗？ 他们认为那些夸张的观众都是节目组请去的群众演员，但很快就有现场观众现身说法，表示现场的音响效果和电视机前观看完全是两个概念。顶尖的歌手顶尖的设备顶尖的场地，让现场观看体验极为震撼。 而且音乐本身就有触及灵魂的力量，很多失恋的人常常因为一句歌词就哭得不能自已，现场听到某首歌，被触及伤心处，痛哭流涕也可以理解。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无法说服谁，但也因此造就了一个梗，那就是如何当好《歌手》的现场观众，怎样表现才能抢到镜头。 而这档《华国好声音》和《歌手》一样，都在节目中频繁剪辑了现场观众的镜头。 比如在哈尼唱出第一句，施檀慧马上拍下通过键，画面就立即转向观众席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观众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在曹吾犹豫要不要拍的时候，镜头也转向了观众席，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抿着嘴，皱着眉头，像是在为选手担忧，同时在心中下意识催促曹吾快拍一般。 而当曹吾最终拍下通过键，那小伙子也松了一口气，眉头舒展，露出了笑容，和大家一起鼓起了掌。 都是做综艺节目的，很多人在看到这些镜头后，便立即清楚了这档节目的厉害所在。 这些观众的镜头就相当于一个情绪放大器和引领者，节目是在通过这些镜头来引导观众的情绪。 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紧张，什么时候放松，这些本该是电影行业从业者该研究的东西，却出现在了综艺节目中。 节目的编排，镜头的转换，都像是经过一个顶尖导演的精心设计。通过铺垫，压抑，激化，释放，观众的情绪也随之起伏，最终达到高嘲。 设计这节目的是个高手啊！ 一般而言，综艺节目或者电影电视结束后的字幕，只有业内人士才会去着重看，那里蕴藏着很多信息。 从投资方，制作单位的名单里就能看出节目或影视作品背后的利益纠缠。 《华国好声音》第一期结束后，待到节目制作人的名字出现，很多公司和电视台的负责人都忍不住惊讶万分。 怎么又是曹吾？！ 第四百四十二章 要不要这么狠？ 《华国好声音》第一期的收视率出来了，207，开播就破2，等于延续了《歌手》的辉煌。 这让许多业内人士羡慕得觉都睡不着了。 《歌手》火爆的那会儿，很多综艺节目制作公司就已经知道那节目的设计理念是曹吾提出来的了。 但那会儿他们只是感到惊奇而已，实际想一想，也能够理解。 曹吾是顶尖的摇滚歌手，想要和其他顶尖的歌手过过招也是正常的。找自己公司投资，花钱也不心疼，毕竟那会儿黑洞还是星海文化的顶梁柱，他的要求星海也不敢不答应。 《歌手》的成功，在那会儿看来，更像是用钱砸出来的成功，再加上一点点运气。 但《华国好声音》的成功，就让很多业内人士无法再欺骗自己了，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两档星海文化出品的综艺节目，成功的最大因素，是理念的创新，对市场的敏感把控，以及对观众心理的精准拿捏。 《歌手》将青歌赛和春晚的模式进行了变革，变成了由知名歌手进行同台竞技的节目，用歌手知名度吸引观众，引爆舆论。 在那之前，知名歌手都是很自重身份的，很多歌手就连音乐节都感觉掉价，不愿意去，更不用说冒着被淘汰的风险，去进行一场比赛了。 但《歌手》却偏偏把一群职业歌手都聚集了起来，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大咖。 这么一群大咖被放到舞台上捉对厮杀，让观众评头论足，这样的热闹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看？ 很多综艺节目制作单位的负责人在看到《华国好声音》第一期节目后，都像是被当头棒喝一般。 原来，音乐选秀类节目还能这么拍？ 这种感觉比当初看到《歌手》时还要震撼！ 震惊之余，他们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冒酸水，星海文化的那个牛莉运气也太好了吧？ 居然能捡到曹吾这样的宝贝！ 音乐方面就已经够惊才绝艳了，在综艺节目这块也这么有灵性？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曹吾简直就是传说中能下金蛋的鹅啊！ 酸来酸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大家便埋起头研究了起来。 眼馋人家节目怎么办？学呗！ 《歌手》就是先例，把节目框架变一下，换汤不换药，找一批新的歌手来比赛，核心还是成名歌手同台竞技，照样有人看。 但是研究了半天，他们傻眼了。 这节目没法学啊！ 为什么？ 这节目是学咱们的啊！ 《华国好声音》是什么节目？ 音乐选秀类节目。 国内所有综艺节目制作单位，有哪个没做过音乐选秀类节目吗？ 显然没有嘛！ 如果论经验，他们每个单位都能吊打星海，这也是他们当初嘲笑星海文化做音乐选秀类节目是自寻死路的底气所在。 但星海文化偏偏就做出了一档比以往所有音乐选秀类节目都要好的节目来。 《华国好声音》的核心是什么？ 选拔素人歌手同台竞技。 这是所有音乐选秀类节目的核心内容好不好？ 学节目也是有技巧的，讲究的是在细节处进行改变，甚至流程和模式都能改变，但卖点也就是节目核心内容是不会变的。 但《华国好声音》的核心内容和所有音乐选秀类节目都是一样的。 说直白点，《华国好声音》也是一档学习以往音乐选秀节目的节目，只不过它学得比所有人都要好，而且把细节都玩出花了。 如果用网文举例子的话，《歌手》的出现就相当于《鬼吹灯》，虽然模式脱胎自卫斯理、夺宝奇兵等探险类故事，但融入了作者自身的思想和文化底蕴后，已经足以开宗立派。 而《华国好声音》则像是《斗破苍穹》，它融合了前人所长，将类型文发展到了极致。 也就是说，《华国好声音》是用设计理念和制作方式把音乐选秀类节目的整体水平给拉高了一个档次。 这已经不能算是学了，而是真正的创新！ 搞清楚这一点后，很多制作单位都郁闷了。 这难道就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当初他们学了《歌手》，搞了一堆节目出来，赚了个盆满钵满，还连带着把《歌手》这种知名歌手同台竞技的节目核心内容价值给透支了一部分。 这下好了，星海文化直接搞了个顶尖的音乐选秀节目出来。 这就相当于大家眼馋星海文化锅里的肉，一窝蜂跑去抢，结果星海文化直接把他们的饭碗都给收走了。 要不要这么狠？ 《华国好声音》的第一期节目直接霸占了所有社交媒体的头版头条，这让所有媒体人都想起了去年被《歌手》统治的那段时间。 国内观众对音乐选秀类节目早已审美疲劳了，很多人都是冲着四位导师去的。 事实也是如此，四位导师的插科打诨，相互间的小玩笑也让节目充满了可看性，很多观众都看得很开心。 但更多的人也发现，这档节目貌似和以往那些走歪了路，往胡闹审丑方向越走越远的音乐选秀节目不太一样。 就像是第一次看《歌手》的感觉，这节目虽然有导师的看点，但登上舞台的选手就像节目所说的那样，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当然也有些身材比较胖，造型比较夸张的选手，但所有选手一开口唱歌，就把观众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音乐本身。 这不禁让大家感动不已。 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正儿八经唱歌的音乐选秀节目了。 今天，终于又看到了一档尊重音乐的节目。 果然，星海出品，必属精品。 节目播出后，贴吧、论坛、逼乎等平台上，相关话题便已经置顶，楼层也越盖越高。 大家讨论的点包括了导师，选手，观众，音响设备，伴奏乐团，舞台灯光等等方面。 节目中登场的素人选手们，几乎每个露面的选手都涨了一大波粉。 尤其是第一个出场，获得四位导师转身的哈尼更是直接一举斩获了上百万粉丝。 音乐选秀类节目的持续火爆是有原因的。 它的造星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合作愉快 华国好声音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巴图那边也没闲着，他正在阿拉善左旗领导的陪同下，为音乐节选址。 这是全国乃至全球第一个金属音乐节，意义非凡，不光他很重视，当地政府也相当重视。 音乐节对于旅游业的拉动效果是有目共睹的。阿拉善盟的领导很希望这场音乐节能够落户在此，吸引游客，刺激经济。 “前面就是天鹅湖，腾格里沙漠的明珠，湖水面积32平方公里。”阿拉善左旗的旗长叫罗海，他亲自开车带队，把巴图一行人从巴彦浩特镇拉进了沙漠。 罗海是个四十出头的黑脸男人，他也是个蒙古族。 从外表看，他一点也不像个领导，穿着个迷彩裤，黑t恤，笑起来很憨厚。 “这一片都是沙湖，腾格里沙漠一共有一百九十多个沙湖，天鹅湖是最大的一个。” 下了车，罗海和秘书带巴图一行进入了天鹅湖景区，这里是按照aaaaa级景区进行建设的，但开发时间比较短，还不是太完善。 正值黄金周旅游旺季，但这里的游客却并没有多少。 景区负责人热情接待了他们，并准备了沙地摩托和驼队，带他们上到沙丘顶端，俯瞰整个天鹅湖。 沙漠中的绿洲就像是生命的奇迹，干枯焦黄的荒漠中，突然出现了一汪蓝盈盈的湖泊，湖边水草丰茂，水鸟群飞，看到这样的美景，自然心旷神怡。 在巴图的设想中，这次金属音乐节的完美举办地点，就应该在沙漠中，粗粝才是男儿本色。 天鹅湖很不错，粗糙的砂砾包裹着柔软的心，铁汉柔情。 但巴图有些担心这里的接待能力。 金属乐正处于高速发展期，新乐队如雨后春笋，络绎不绝，市场接受程度也在迅速攀升。 据统计，国内听金属乐的歌迷已经超过了八千万，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这是第一次金属音乐节，在只是披露了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在金属乐迷的圈子里引起了一次热议。 这是专属于金属乐迷的盛事，保守估计，观众的数量也是以万为起步的。 虽然这里离巴彦浩特镇只有三十五公里，但镇子上也难以接待上万的外来人。 所以，如果在这里办的话，有相当一部分人得在外面露营了。 不过这也可以当做音乐节的卖点和特色，只要做好安保工作就好。 心中琢磨着，表面却没有表现，转了一圈后，他们便返回景区内，景区负责人设宴，请他们吃饭。 罗海虽然表面憨厚，但实际上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看出了巴图还是有疑虑，菜吃得差不多后，他便直截了当的说：“巴图，我这岁数，当你的叔叔是差不多的。我们都是蒙古族的，说话都直，你别不好意思，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就算合作不了，也没关系，就当是交个朋友。” 巴图听了这话，便直接道：“那叔我就直说了，环境我看过了，说实话，比较一般，而且我没有看到合适的场地。音乐节需要有大片的空地，而这里景区之外的地方都是荒地和沙丘。” “重点是交通问题，来的时候我着重看了下高速，这里离收费站有点进，而且路况也不是太好，有点窄。如果做音乐节，肯定会有很多人开车过来，这样的路况很容易造成拥堵，而且景区里的停车场显然也不够用。” “还有住宿问题，安全问题，餐饮问题，卫生问题……” 巴图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罗海只是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待到巴图说完，罗海想了下，才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第一，场地问题，我回去马上开会组织，想办法把西面那片缓坡弄出来，那里的杂草少，铲车推几遍就没问题了，胡日德，这点得你圈里配合。” 胡日德是景区负责人，闻言连连点头，一口应承下来。 “交通问题这块儿，我可以协调交通部门到时候来现场管理，同时把公交车和所有线路大巴都抽调过来，接送游客，如果私家车太多，他们可以坐线路车过来。” “住宿的话，镇上没有那么多宾馆和酒店，但既然是沙漠主题的音乐节，我们可以弄一批帐篷过来，也可以提前宣传，搞个万人露营，也算是个特色。” “安全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和周边几个镇上的派出所协调，抽调警力过来维持秩序，保证现场安全。” “餐饮问题也一样，我们可以提前准备，采购储存足够的食物和水……” 他根据每个问题，都提出了一个相应的解决方案，很多和巴图的想法都有重叠。 说罢，他叹了口气，说道：“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我们这里的景色是很漂亮的，就是开发得不够完善。我们旗是内蒙的贫困旗，无论是农牧业，还是工业，都需要人口作为支撑，但我们这里的人口太少，限制了发展。” “我是很希望你们能选择我们这里来搞音乐节的，如果能成的话，对我们整个旗都是帮助很大的事情。” “但是我们的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能帮忙解决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如果实在不合适，那也没关系，你们也是要考虑风险问题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巴图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 在这里呆了几天，他对这边也有所了解了，罗海说的的确是实话。 他刚才提的那些问题确实客观存在，但主要目的是为了听听看罗海这边能给出怎样的支持力度。 罗海这个人，巴图也听当地人提起过，是个实在人。 现在看来，也的确如此。 但要不要选这里作为音乐节的举办地呢？巴图有些纠结。 这里并不在他的首选方案列表中，宁夏、甘肃、x都有比这里更好的场地。 巴图赚的钱不少，但和乐队所有人一样，他们都不是商人。 赚多少钱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只要不亏本，他们更看重的是做一件事的意义。 诚然，有很多更成熟的景点可以举办音乐节，但那只是锦上添花，那些地方并不缺少游客。 而这里，虽然没有开发完善，但却正是发展的好机会。 用金属音乐节，带动这里的经济，帮助当地脱贫，在巴图看来，要比赚多少钱有意思得多。 他笑着端起了酒杯：“叔，那就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了。” 罗海一愣，继而面上一喜，随即端起酒杯。但想了想，又放了下来，换成了分酒器，笑道：“好！合作愉快！” 第四百四十四章 九宝乐队经纪人 “小伙子们！” 确定了音乐节的场地，巴图便回到了呼和浩特。 虽然音乐节还没开始办，但九宝就已经确定为音乐节的开场嘉宾了。 这就是自己人的好处。 不过九宝的第一张专辑口碑很不错，至少在内蒙这边的粉丝还是不少的，作为开场嘉宾也够了。 排练室里，四个小伙子正在排练着，见巴图推门进来，纷纷打招呼。 “哥！” 四个小伙子中，有两个的体型都偏胖，和巴图很像。 其中一个甚至比巴图还圆一圈，他叫巴根，意思是柱子。 他是巴图的堂弟，和他的体型一样，他的肺活量也一样庞大。 和巴图不同，他从小就和爷爷学习蒙古族传统音乐，专攻长调，嗓子很好，他是九宝的主唱。 铁木尔是乐队的吉他手，他是巴根舅妈家的孩子。他是乐队里最瘦的一个，但也是最高的，足有一米九二，他抱着吉他的时候就像是抱着个尤克里里。 奥尔格勒是巴图的表弟，他担任了乐队最重要的位置，马头琴手。 当初巴图不愿意学马头琴，爷爷便把奥尔格勒抓去培养了，这小子的马头琴和呼麦都有两下子。 哈森是乐队年纪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十七岁，还在上高中。他是乐队的贝斯手，不过他没学过音乐，是为了凑乐队才专门学的贝斯。 “练得怎么样了？”巴图进来就问。 “不行啊！”奥尔格勒嚷嚷道：“跟着鼓机练没感觉啊！” “屁！你们就是练得少了。”巴图板着脸道：“偷偷跑出去喝酒，以为我不知道吗？去就去吧？带哈森干嘛？” 哈森抬头，不服气道：“我怎么就不能喝酒了？” “你闭嘴！”巴图冲奥尔格勒呵斥道：“你那些混夜场的朋友，在外面玩玩就得了，别往这领。” 奥尔格勒一缩脖子，嘀咕道：“就知道晴姐会告状的……” “知道就好。”门外忽然传来了个声音，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留着齐耳的短发，戴着个黑框眼镜，看上去很文静。 “我管不住你们，就只能找能管住你们的人了，看你们还听不听我的话。”女孩叫鹿晴，是九宝乐队的经纪人。 巴图挺了挺腰杆，呵斥道：“赶紧排练！” 说罢，他一扭头，咳嗽了下，关切道：“那个，晴儿啊，听说你前段时间感冒了？我给你带了些枸杞，回头泡茶喝，补补。” 鹿晴脸一红，没好气的说道：“我用不着，你留着自己补吧！” “哎？别啊？” 巴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鹿晴摆手堵了回去：“你能多抽点空和乐队多练练，比什么都强。” 说罢，她便转身出去了。 “啧啧！”奥尔格勒摇头叹道：“哥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泡妞都不会，枸杞这种东西哪有当着大家面送的？” “你知道个锤子！”巴图恼羞成怒，抬脚就要踹，却被奥尔格勒躲了过去。 哈森劝道：“赶紧练一会儿吧！一会儿我还要写作业呢！” 巴图收了腿，来到架子鼓跟前，坐了下来，从鼓袋中掏了两根鼓槌出来：“来，先过一遍十丈铜嘴。” 稍作准备，气势澎湃的旋律便出现在排练室内。 进入排练状态后，乐队所有人便都一改嘻嘻哈哈的模样，很快认真了起来。 鹿晴拿了电水壶进来，插在墙边烧起了开水，只要她在的情况下，就不会让乐队的人喝冰水。 听着迥然不同的旋律，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有巴图在，果然不一样啊！ 就像是奥尔格勒说的，和鼓机排练是和真人不一样的，鼓机固然不会出错，但却没有那种乐队心意相通，圆润自然的感觉。 巴图是九宝的核心，他一回归，排练的效果马上就不一样了。 到底是国内最强的鼓手，甚至在鹿晴的心中，巴图甚至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强的鼓手。 一直练到天黑，众人才停了下来。 巴图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脚腕，颠儿颠儿的来到了鹿晴的跟前，嘿嘿笑道：“晴儿，晚上一起吃饭啊？” “这么好啊？巴图哥你要请客？”奥尔格勒死没眼色的凑上前来。 “是啊！你要不要一起吃点儿？”巴图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奥尔格勒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打了个冷颤，嘿嘿笑道：“我不了，我回去吃，哈森快走！我送你回去！” “哎！”哈森拎起作业，便跟了上去。 “你们呢？”巴图看向铁木尔和巴根，两人也赶忙摇头：“我们和朋友约好了，你们去吧！” 扫清了碍眼的障碍，巴图又回头笑道：“咱们去吃烤鱼，怎么样？” 鹿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刚好也有些工作上的事儿要跟巴图说。 对于巴图的追求，她心里是清楚的，但她却一直没想好要不要接受他。 她做经纪人有几年了，没来星海之前她也带过几个乐队和歌手。 很多明星私底下的事儿她都看过见过，洁身自好的少，放纵**的多。 没办法，这行要面对的诱惑实在太多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尤其是钱色二字，无论男女，都很难抵挡。 基本上有点知名度的明星，都是不缺异性缘的，有的是狂蜂浪蝶自动送上门。 巴图算是她见过的艺人中非常有底线的了，但据她所知的女朋友，也换了好几个了。 她没把握能收得住巴图的心，所以就不敢接受。 但巴图却对她穷追不舍，即便是在她明确拒绝的情况下，只不过攻势放缓了些。 她心里知道，很多男人会有一种游戏心态，把女人当做攻略目标，就像是游戏中的成就或装备一样，想方设法都要得到。 她不想当成就，也不想当装备，所以，她感觉是时候离开了。 “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香辣？麻辣？水煮？”巴图把菜单递给了她。 他们坐在餐厅大堂里，巴图向来喜欢热闹的感觉。 鹿晴翻看着菜单，心思却没有放在菜单上。 “就香辣吧。”她把菜单递回给巴图：“就这些吧。” “再点俩素菜，你喜欢吃。”巴图又点了份蒜泥空心菜和干锅土豆片，这两道都是她爱吃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巴图又失恋了 “四位导师好，我叫张甜，来自香城。” “呦！曹吾，这是你老乡啊！” 餐厅的墙上挂着幕布，上面投影着香城卫视的电视直播，这会儿正在播着《华国好声音》的第二期节目。 “呦？我们学校的学生？”巴图看了眼，认出了那个圆脸女孩，笑道：“她是星海第一批学生，我听张姐说起过她，唱得不错。” 张甜是星海音乐学院的大三学生，她唱的是《追梦赤子心》，星海的校歌。 这一次《华国好声音》，有很多星海系的选手，第一期里就有两个是签到星海旗下的歌手，这一次，星海准备借助《好声音》的平台，大力推一波自家的歌手。 “这次星海的歌手通过率还不错，有一半了。”鹿晴看着节目，说道。 她跟公司里联络得多，得知的消息也最多。 第三期节目已经录完了，星海系歌手这三期一共上了六个人，有三个都进入了战队。 “但莉姐不太满意啊……”巴图叹道。 “那肯定了。”鹿晴笑道：“都是签了约的歌手，结果连初赛都过不了，这传出去不打脸吗？不过也怪他们自己运气不好，一个出现严重失误，一个炫技太过，还有一个居然突发重感冒，这有什么办法？” “不过也可以了，能上去露一面也不错，那个叫葡萄的，虽然失误挺大，但舞台表现还是不错的，挺有综艺感，往综艺咖上转也不错。” “的确，这节目现在的热度不亚于去年的《歌手》，甚至话题度比《歌手》还高，所有被收进战队的选手都已经开始有粉丝了。” “素人比明星更能引起观众的共鸣，音乐选秀类节目的造星能力还是强。” …… 聊着天，烤鱼也端了上来，两个人边吃边聊。 吃完了饭，两人出门往回走，鹿晴犹豫半晌，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要辞职了。” 巴图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看着她，问：“为什么？” 话说出了口，负担就轻多了，鹿晴笑道：“只是发现，我终究还是不喜欢这份工作。” “哦……”巴图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只是脚步放慢了许多。 他问：“辞职后准备去哪儿？” “我想去学服装设计。”鹿晴背着手，看向一旁。 “那挺好……”巴图忽然问：“是因为我追你的缘故吗？” 鹿晴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如果我不再追你，你会留下吗……”话一问出口，他自己反倒叹道:“唉，我问的这是什么屁话？” 鹿晴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巴图仰头舒了口气，笑道：“挺好的，既然那是你想做的事儿，那就不要留遗憾，大胆去做。” 他打开车门，笑道：“那就最后送你一次吧！” 鹿晴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一路无语，鹿晴虽然视线不在巴图那边，但感官却在不由自主的注意着驾驶位的状况。 巴图的表现并不像她想象中一般，而是干脆利落得多。 她有些疑惑，但也不由得骂自己矫情。 人家追你你不答应，人家放弃了你又怅然若失，鹿晴啊鹿晴，你可不能这样啊！ 不过巴图这样的表现也让她的愧疚感减轻了不少，本来巴图身边就不缺女人，自己离开只不过把茅坑腾开罢了。 将鹿晴送到家，巴图下车目送她上楼。 “鹿晴。”巴图忽然叫住了她。 回过身来，鹿晴看到巴图靠在车旁冲她笑：“需要帮忙就说话，都是朋友。” 鹿晴愣了下，忽而展颜一笑，心头阴霾尽扫：“好！” …… 地球另一端，米国大地正阳光明媚，好莱坞某影棚内，《闪光少女》剧组正在拍摄今天的戏份。 卢青松挂了个监制的头衔，一方面管一管预算，另一方面，他对电影拍摄也有些感兴趣，准备趁这段时间和张浩学两手。 坐在片场里旁观，忽然接到了巴图的视频电话，卢青松起身来到外面。 “唉！兄弟啊！哥们又失恋了……”巴图那边断断续续，卢青松脑补了下，才听明白他说了什么。 “你不经常失恋么？”卢青松不以为然，问道：“这次是谁？” “啧！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们九宝那经纪人。”巴图不满的啧了声，才说道：“想不通啊！我好歹也是个大明星吧？谈个恋爱怎么比普通人还难呢？” 接下来，他便开始絮叨了，从鹿晴说到前女友，从前女友又说到前前女友，卢青松也知道他的尿性，啪的就给他挂了。 “你这个人有没有点良心？”巴图忿忿不平的又打了回来：“兄弟失恋了，跟你抱怨两句都不行么？” “那你让我怎么办？”卢青松抠了抠耳朵，不解道：“你以前也不这样啊？这么饥渴吗？” “我孤独啊！我一个人的时候孤独啊！”巴图捂着脑袋：“曹吾婚都结了，我还连个对象都没有呢！搁你你不着急啊？” “我不着急。”卢青松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不着急我着急！”巴图恼了：“还是不是兄弟了？” “好好好。”卢青松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对了，你还记得娜仁不？” “记得啊？怎么了？” “她最近也在美国，在纽约打世界柔道锦标赛，你要是没事儿，就来找我，咱们一块看比赛去。” “你想干嘛？”巴图一脸警惕。 “你说我想干嘛？”卢青松撇了撇嘴：“人家现在是奥运冠军，国家柔道队的头号种子选手，能看得上你？” 巴图耷拉起了脑袋：“倒也是……” “别多想，就是带你见见老同学，散散心。” 巴图想了想：“那也行……” 挂了视频电话，卢青松嘀咕了句：“还真来啊？不会真惦记人家呢吧？” 与此同时，远在欧洲的乐乐正在发愁该怎么回复哈里的表白。 他们此刻正在某餐厅中，哈里在说出刚刚的那番话后，也在等候乐乐的回复。 看到乐乐的犹豫，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主动问道：“是我太过乐观的估计了我们的关系吗？” “有一点。”乐乐耸了耸肩，尴尬的笑了笑。 “作为绅士，不应该让一位lady陷入到这样尴尬的局面当中，请原谅我的鲁莽。”哈里温和道。 “没关系。”乐乐连忙摆手，他这么一说，乐乐反而更不好意思了。 哈里见状，举手叫侍者上餐后甜点，一边笑道：“甜品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我听说你也有不凡帝范梅勒的股份？” 他很自然的便将话题引开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转身 香城电视台，《华国好声音》第四期正在录制。 “i'mstilllovingyou！” “我仍然爱你！” “i'mstilllovingyou！” “我仍然爱你！” 舞台上选手在一遍遍的重复着副歌，但四位导师的座椅却纹丝不动，没有人拍下按键。 后台处，选手亲友团是他的家人组成的，他们焦急的看着屏幕，口中喃喃自语，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像是全身都在使劲儿。 现场观众的视线也不停的在选手和背对舞台的导师们身上来回移动，期待着有人能够转身。 身上聚集目光最多的是曹吾，因为选手唱的是他的歌。 人家唱你的歌，很显然是冲着你来的，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吧？ 但曹吾却只是用双肘撑着台子，低着头听着，却迟迟不肯拍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舞台上的选手显然已经有些绝望了，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做好了唱完最后这几句就下台的准备。 “转啊？”施檀慧越过石中玉，探出头来，冲曹吾喊道。 曹吾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下，依然一脸犹豫。 他不是在装样子或者做节目效果，他是真的很纠结。 这个选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像是公司那个叫吴悠的新人，但这首歌唱的演绎他却不是很满意。 当然，这个标准是针对公司歌手而言的，要比普通素人选手的标准高一些。 如果台上的是个素人，那么这个水平就够得上他的标准了。 那么拍还是不拍呢？ 选手唱出了最后一句歌词，无奈的仰起了脑袋。 就在此时，只听“嘭”的一声，随着音效，标着曹吾的导师座椅亮起了光，铺成道路直通台上，而座椅也缓缓转了过来。 后台处，选手母亲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呜咽的哭出了声。 现场观众激动不已，这首歌唱得太刺激了，最后一刻才转身，简直就是绝地翻盘。 选手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大口喘息着平复情绪。 曹吾转回身来，看清选手并不是公司的吴悠后，不免松了口气。 其他三位导师这时也转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拍了呢！”施檀慧还没等转过来，就忍不住说道。 已经进行了三期节目的录制，大家也总结出了点规律。 一般选手上台选择演唱的歌曲的风格，都和他最终选择导师的意向有很大的关系。 比如唱摇滚的总偏向曹吾，唱灵魂、爵士的喜欢施檀慧，唱传统流行情歌、randb和嘻哈的就比较倾向于石中玉，柳欢则是大杂烩，什么都能来。 这位选手选了首硬摇滚，还是黑洞的歌，意向就已经很明显了，施檀慧他们就没打算夺人所爱。 曹吾笑了笑，把话题拉到台上，问道：“请介绍一下你自己。” “四位老师好，我叫路等等，来自安徽宿州……”选手气还没喘匀，说了两句便说不下去了。 曹吾见状，便开口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先说一下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转身，然后最后一刻才转身的原因好吧？” 现场观众也颇为疑惑，齐声答好。 曹吾冲台上的路等等说道：“首先，很高兴你能选择这首歌来进行演唱，你很勇敢，唱导师的歌有好处也有坏处，总体而言，坏处是大于好处的。” “你唱了这首歌，就自然而然的会被所有人所审视，和黑洞的版本做对比，挑毛病。” “你做了很充足的准备工作，我可以听得出你的用心，每一个细节你都力图完美呈现，完成度很高，但这恰恰是你的问题所在。” 曹吾指了下左右，说道：“相信其他导师没有选择转身的原因都是一样的，你对这首歌的演绎匠气太重了。” 此言一出，石中玉和施檀慧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显然比较认可曹吾的说法。 曹吾继续道：“匠气太重，也就是说你的模仿痕迹太重，你的音色，换气点，还有每一处停顿都在力求和原版一模一样，这不是模仿秀，我们都希望能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理解，能从你的视角出发……你懂吧？” 选手点了点头。 曹吾又道：“可能有现场或者电视机前的观众不认可我的看法，觉得他唱得很好，很像，但像并不代表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转身吗？”曹吾道：“你在第三小节第二句的时候，换气出现了失误，但你依然把那句唱完了，你的气息是够的，代表你的天赋很强大。那是你失误的地方，但却是你最真的地方，所以我选择了转身。” 掌声响起，选手也喘匀了气，柳欢见状，赶忙插了句道：“路等等是吧？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路等等重新拿起话筒：“老师好，我因为高中就辍学的缘故，做过很多工作，服务员，装卸工，理发师，房地产销售我都做过，我还摆过地摊，卖过煎饼，最近的一份工作是dj，然后现在是一个酒吧驻唱歌手。” “哇！”观众们惊呼了声。 “人生经历很丰富啊！”施檀慧也惊讶的说了句，随后添道：“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 “哈哈！”一句玩笑很快就让现场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石中玉跟着问：“所以你没有学过音乐对吧？” 路等等点点头说道：“我没学过，但我听得多，几位老师的专辑我都有。” “太油了啊！这样不好，不好。”施檀慧笑嘻嘻的说道，却没不喜欢的意思。 曹吾也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是自学成才，那我就收回刚才的话，你能唱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路等等谦逊的鞠了一躬，观众们也自发的鼓起了掌，天才可不多见。 “只有我转了身，你没得选了。”曹吾笑着看向他。 路等等也笑道：“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很好。”曹吾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天赋很好，但却是野路子，加入我的战队以后，这段时间你会很辛苦。我会帮你把自己全部敲碎，重新糅合，你能成长成什么样就看你自己了。” “我愿意。”路等等毅然决然。 第四百四十七章 节目幕后 “好，注意气息，走！1，2，3，保持住！6，7，8！好！换气……”曹吾弹着钢琴，指导着选手练习。 摄制组在排练室的内墙处列成一排，大大小小四五台机器从各个角度对着他们拍。 曹吾已经习惯并且忽视了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路等等倒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在训练开始后，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和上次拍摄最强新乐队一样，曹吾将培训指导的场地放在了家里，摄制组也直接来家里拍摄。 但这次的动静有些大，摄制组人也多，进进出出，多少有些扰民。 不过曹吾提前跟整栋楼的邻居都打过了招呼，倒是没人找上门来。 自从节目开录以来，他又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 正式录制的时候他反倒轻松一些，录制间隙的时候，他还要负责选手的训练。 第四期的录制已经结束了，曹吾的战队已经收了十名选手了。 平均每个选手指导两个小时，也得拿出两天时间来加班加点。 而每个导师的战队都有十四个名额，也就是需要二十八个小时，一天工作七个小时的话，也得四天。 这可比乐队排练累多了，因为曹吾得根据每个选手的特点进行针对性培训，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可以预见，下一期到第六期之间，曹吾恐怕得窝在家里一个星期出不了门了。 两个小时的培训结束后，路等等告辞离开，下一个选手跟着又进来了。 选手的培训之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曹吾需要休息，摄制组也一样。 方绿筱泡了些热茶，招呼曹吾来喝，她今天休息。 “等很久了吧？”曹吾来到沙发前，笑着跟郭杰打了个招呼。 郭杰是第三期中的一个选手，是那一期中两个四转选手之一。 他在路等等培训的时候，就在客厅等候他的时间段。 “没有很久，我也是刚来一会儿。”郭杰笑道，他不唱歌的时候话比较少。 门铃响了，方绿筱过去开门，回头喊曹吾帮忙。 她订了些奶茶、咖啡之类的饮料。 曹吾叫了摄制组的人过来，让他们拿了进去，郭杰也跟着帮忙。 这花不了多少钱，但却是个心意。 不过摄制组的人却都不敢多喝，怕影响拍摄。 排练室只有一个门，而且朝向钢琴的位置，如果想出去上厕所的话就得经过钢琴，会被拍进画面里。 虽然后期可以剪，但如果频繁出现也会影响拍摄效果。 所以他们宁可少喝水，渴也就渴一点，没办法的事儿。 但曹吾需要多喝水，拍摄时的打光板散发的热辐射都是朝向他的，就像是太阳能蒸锅一般，烤得很热，也不能躲。 干哪行都有哪行的难处，既然做了，也只能忍着。 一般而言，音乐选秀类节目中的导师或评委指导选手的镜头用不了多少，拍点素材也就够了，毕竟成片只会在节目中一闪而过。 但华国好声音不一样，根据曹吾的要求，四位导师的所有动向都需要拍摄，后期可以用这些素材单独剪成纪录片，或者一档讲述节目幕后的节目。 这主要是为了公司后期卖网络播放权的时候好卖一些。 综艺节目一般在电视上播过一次后，网络重播权往往卖不出什么好价格，而这个幕后节目可以当做是独家专属来卖。 牛莉准备忽悠那些视频平台，将这节目和第一轮网络重播权捆绑在一起来卖，那些视频平台买回去后，可以当做是会员专享节目，吸引游客开通平台会员，圈一波钱，两不吃亏。 这种模式目前还没有出现过，所以摄制组也不知道拍摄的意图，但上面吩咐了，他们照做就是了。 休息了片刻，曹吾便招呼郭杰进排练室，摄制组也重新就位，开始新一轮的拍摄。 就这样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直到夜里十点多，摄制组才熙熙攘攘的离开。 关上了门，曹吾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摄制组走前收拾过但仍显得有些凌乱的家，叹道：“下次不能再让节目组来家里拍了，太麻烦了。” 方绿筱挽着他的胳膊，笑道：“明天叫阿姨过来收拾一下就好了。” “等后天拍完了一起收拾吧。”曹吾摇了摇头，问她道：“要不这两天你到跟前的酒店住？天天这么晚睡我怕你休息不好。” “没关系的。” 方绿筱推了推他：“去洗澡吧，今天早点睡。” 第二天又忙活了一整天，总算忙活完了指导选手的工作。 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要她来收拾屋子，曹吾和方绿筱则去酒店休息了一晚。 崔康打来了电话，说约到了王孟一起吃饭，具体谈谈国际音乐、电影节的事。 这事儿从去年谈到了今年，但一直都没有个眉目。 文化局相关领导的报告早就提上去了，但上面却一直回复说是正在开会讨论。 崔康他们托人打听了下，得到的消息还是比较好的，上面的确是在开会讨论。 之所以讨论这么久也没有个结果，恰恰说明上面对这事儿比较重视。 这事儿的牵涉比较广，需要考虑到国际影响力，文化引进，文化反向输出落实等等方面，上面的意见迟迟得不到同意，所以这事儿才一直搁置了下来。 王孟是作协名誉主席，也曾担任过文化部一把手，这次是王硕请他吃饭，想请他出面再推一把。 这次的局比较私密，参与的人不多，除了崔康、王硕以外，就只有曹吾和冯大刚两人，就连封坚都没资格去。 这四个人当中，崔康和曹吾代表音乐圈，王硕代表文学圈，冯大刚则代表电影圈。 去之前，王硕自信满满，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吃捧的人。 到了地方，他便和冯大刚两人一顿吹捧，结果人家王孟不吃这套。 但冯大刚也是个聪明人，和王硕一个眼神就相互会意，反向罗圈儿马屁又跟了上来，这一次把王孟是拍高兴了。 王孟年轻时去过x伊柠市，还在当地的二大队当过副大队长。曹吾就这这话头，聊了几句，听老爷子忆苦思甜，回忆了一番当年，成功的把老爷子喝上头了。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王硕便顺嘴提及了国际文化节的事儿。 王孟对这事儿也有所耳闻，认为是好事儿，便答应下来，愿意出面说句话。 有了他这句话，大家便放下心来，酒也喝得更开了。 </br> </br> 第四百四十八章 MTV音乐录影带大奖 第五期节目录制的当天，刚好是今年米国mtv音乐录影带大奖的颁奖典礼举办日。 黑洞乐队凭借《everythingwillflow》获得了提名。 但因为曹吾要录节目，乐乐也在上学，实在没时间参加。 不过巴图和青松刚好在，就由他们代表乐队参加了。 这支mv同样是由科伦导演的，为了拍这支mv，他特意带着团队从米国来到了国内。 取景地是在国内。 在mv拍摄的时候，刚好是黑洞刚刚结束巡回演唱会的那段时间，曹吾几人都特别的忙，就让科伦先拍一些场景。 科伦对这首歌的理解是在现代都市的快速发展下，人们被时代洪流携裹着随波逐流，像无头苍蝇一样盲目奔波。曹吾想要表达的是对现代都市空洞虚无生活的反感和对人类未来的悲观。 所以，他把取景地放在了沿海地区的几个大都市当中，用相当长的时间拍摄了高楼林立间的天空，灯光炫目的夜景，尤其是极具华国特色的城市高架桥和高速路。 他还在好几个城市最大的写字楼附近的广场上拍摄行人，用低速摄像拍摄出时间加速的感觉，来凸显日益加快的城市建设。 不过在黑洞加入拍摄后，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曹吾表示，科伦的解读有些太过了，如果真有那么悲观的话，那旋律节奏就不会这么欢快了。 他告诉科伦，这首歌的视角并不是从人出发的，而是从这个世界出发的。 现代文明的出现才不过几百年，人类文明的历史也才数十万年，对于星球乃至世界而言，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所以副歌部分才一直在重复“一切都会流逝，一切都将流逝”。 但人类的存在，生命的存在并非无意义的。 生命固然短暂，但我们拥有爱人，会留下欢笑，虽然一切都在流逝，但能够拥有过程，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现代都市的快速发展削弱了每个人的个性，但在偶尔的困惑和失落中，还是能够看到前方的希望。 罗素曾经说过，真正的英雄主义只有一种，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曹吾在唱的时候是在集中表现对未来的渴望与期盼，这首歌的内核也是希望在悲观中给予人们希望。 搞清楚这首歌具体想要表达的想法后，科伦便重新调整了拍摄思路。 这一次，他将拍摄地选在了内陆地区的乡村，将镜头对准了每一个真实的人。 这一次，他选择用高速镜头来记录画面，而曹吾他们也配合着腾出了时间，走遍了好几个省份，拍摄了好几个地域和自然风景的画面。 mv最终的成品更像是在黑洞的带领下，走遍了华国的大江南北，向观众展示了真实的华国。 8月28日晚，纽约的麦迪逊广场花园内，本年度的mtv音乐录影带大奖颁奖典礼开始了。 和庄重的格莱美不同，mtv音乐录影带大奖的颁奖典礼氛围很欢乐，现场连座位都没有，大家不管多大的咖，都一律站着。 开场表演是米国著名的女饶舌歌手蕾娜，欢快劲爆的舞曲出现后，现场马上嗨了起来。 巴图和卢青松和曹吾一样，对这个奖都不是很在意。 虽然mtv音乐录影带大奖和格莱美一样都是米国三大奖项之一，但和格莱美的包容比起来，录影带奖更像是内部奖，尤其是在停止颁发vma国际观众选择奖之后。 vma国际观众选择奖是录影带奖对米国海外的音乐市场设立的奖项，但亚洲地区的歌手很少入围，华国地区更是从没入围过。 而录影带奖的主体奖项更是极少颁发给米国地区以外的歌手。 黑洞获得这个提名，他们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组委会是抽了什么疯。 拿奖？别开玩笑了。 因此，巴图和卢青松完全就是当来玩的，站在舞台前晃得很欢乐。 巴图甚至还有功夫打量其他的歌手。 “嗨！”他用口型向右后方的一个个子挺高的女歌手打了个招呼。 卢青松看到他的动静，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大长腿高个美女正在人群中欢笑舞蹈。 那是泰兰，近几年冒头的乡村女歌手，今年用一张专辑成功转型，走向了流行和乡村摇滚的方向，很受年轻女孩喜欢。 米国媒体曾经将她和黑洞放在一起报道过，黑洞是米国年轻男孩喜欢的歌手和乐队中排名上升最快的一个，而泰兰是女生群体中受欢迎程度迅速攀升的一个。 察觉到卢青松的眼神，她回过头来，大方的展颜一笑，歪了歪脑袋。 轻轻点了点头，卢青松不动声色的回过头来，斜看着巴图问：“你瞧上她了？” “我有那么饥渴吗？”巴图不满道，但随即嘿嘿笑道：“个儿真高嘿！” 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卢青松嘀咕了句：“肤浅……” 泰兰是有名的“集邮者”，感情生活很丰富，基本上每年换一次男朋友，而且个个都是情场浪子，又帅又花。 巴图这样的，凑一打过去都不够她玩的。 “切！看脸就肤浅了？”巴图翻了个白眼：“那我宁愿肤浅，嘿嘿！” 今年的录像带奖可谓是神仙打架，两大流行天后一共拿了将近二十项提名，今晚的舆论焦点完全放在了她们二人身上。 两个人交替上台，拿奖拿到手软，观众们的兴趣已经转移到她们到底谁拿奖拿得多这个话题上了。 很快，随着奖项的颁布，该轮到最佳摇滚录影带大奖了。 五组乐队的名字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获得最佳摇滚录影带大奖的是……黑洞乐队！” “嗯？”巴图和卢青松齐齐愣了下，不会念错了吧？ 真颁给我们了？ 摄像机已经转移了过来，对准了他们，见状，两人也不慌，便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上了台。 接过奖杯，巴图拿过话筒，说道：“非常感谢，说实话，我们没有想到能够拿到这个奖，但是……还是谢谢评审团，谢谢所有支持我们的歌迷……” 混了这么多年，巴图的车轱辘话也说得头头是道了。 拿了这个奖，他们的确意外，但也没有多开心。 自从去年曹吾那边开始忙活国际艺术节的事，大家的心态就都变了。 以前或许拿个奖还挺开心，但现在他们也是规则的制定者之一了，拿不拿奖似乎也都没那么重要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有惊喜给你 第六期节目正在录制，后台线路故障，录制暂停，大家便都坐在位置上等候。 “玉哥你看我一眼” 一个女观众的大喊逗得全场哈哈大笑，石中玉也乐了，抬头看向喊声的方向，问“谁喊的” 那女观众的朋友很干脆的把她卖了，用双手指着她的脑袋。 施檀慧在一旁看热闹，笑着怂恿石中玉下去给她一个爱的抱抱 华国好声音已经播出四期了，和以往的选秀节目最大的不同，是这节目的最大受益者不是选手，而是四位导师。 观众们对节目中优秀的选手印象深刻，但一味的唱歌很容易让观众感到审美疲劳。 而四位导师的插科打诨，争夺选手的表现却让观众们看得不亦乐乎。 就像是一桌宴席，选手就是大鱼大肉，固然美味，但吃多了也腻。 而四位导师的表现就像是小咸菜，解腻开胃，反倒让观众颇为喜欢。 四期节目过后，四位导师的关注度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尤其是柳欢老师，他之前走的是中老年艺术家的路线，但通过这个节目，大家却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他。 他会为了选手的歌声动情流泪，会为了争夺欣赏的选手而冲动拍下直通键，甚至还会用演唱会嘉宾诱惑选手进入他的战队。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围脖粉丝涨幅最是凶猛，而且大多都是年轻的网友粉丝。 他们纷纷在他的围脖下方留言。 “柳欢老师太可爱了，跟我爷爷一样，都是老小孩，嘻嘻” “我爸妈特喜欢您，这次我也被您圈粉了。”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你，总是一副老艺术家的样子，特端着，但通过这节目才发现，原来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这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优质偶像。” “和老爸老妈一起追星” 柳欢其实比石中玉还小一岁，但石中玉外表看起来却比他年轻多了。 石中玉出道很早，涉猎甚广，他做过主持人，做过演员，还做过节目制作人，上过的综艺节目更是数不胜数，经验很丰富。 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这档节目的节奏把控者。 虽然节目的创意是曹吾提出来的，但亲身参与进拍摄后，应付突发状况的能力他还是力有未逮。 在录制最强新乐队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自己的综艺感还是稍差了点，没有孙翔那么游刃有余。 这次的四位导师中，柳欢的综艺经验都是来自于比较正经、端着的那种节目，说话需要过几遍脑子才出口的那种。 而施檀慧的综艺经验更是少，严格算起来，这是她上过的第三个大型综艺节目，上一个是歌手。 不过她本人有一种川妹子的泼辣直爽，有什么说什么，综艺效果比柳欢还要好些。 曹吾属于比较稳当的那一挂，他对节目流程很熟悉，所以比较容易顺应节奏，但问题是太平了，没有什么惊喜。 石中玉就不一样了，他的综艺感是这么多年舞台经验积累下来的，聪慧且不油腻，而且还不抢戏。 几期节目录制下来，他几乎每一期都会有堪称神来之笔的亮点，或是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每一次都会引得全场大笑，并被人津津乐道。 有他在，现场的气氛永远不会干掉。 他也是最受观众喜欢的一个导师，除了他的专业能力以外，更多的还是对他人品和性格的认可。 曹吾是这节目的牌面，大家都这么说。 他的战队是第一个满员的，但不是因为他见人就转，而是因为有太多的选手都选择了他。 平均每场十个选手，有三四个都说想选他，但他却不是每个都会转身。 和歌手一样，因为节目的火爆，现场观众的席位也被人操作倒卖起来了。 很多香城的票贩子都戏称自己是星海文化的“编外员工”，跟星海文化沾边的活儿他们都挣到钱了。 从黑洞的巡回演唱会，到香城电视台的综艺节目现场观众门票，他们都能炒。 抢演唱会门票时，听说他们专门雇人去往其他省市，包下好几个网吧，同一时间一起抢票，很舍得投入，因为他们知道赚得回来。 而综艺节目的现场观众门票都是节目组直接联系选中的观众，进行对接的，但他们也能想到办法。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选中观众的名单和联系方式，私底下给那些观众打电话，花钱买他们的名额，价格还不低。 有些人心动了，就把名额卖给了他们，帮他们打掩护，给节目组说是自己没有时间去，要把名额转送给朋友。 起初节目组还没在意，但后来要转名额的人越来越多，节目组才发了通告说名额不得转赠。 不过这也没能堵住他们的门路，他们开始想办法租围信。 报名被选中的观众都会添加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围信，后期登记个人信息也是通告围信联系的。 而他们就打了个时间差，在节目组工作人员添加观众围信后和让观众发送个人身份信息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会想办法联系到观众，买到他们的名额。 然后他们会把买家的资料发给观众，让观众把买家的资料发送给工作人员。 买家会通过围信和工作人员联系，等到入场后再将围信还给卖家。 这一番操作可谓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双方斗智斗勇，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不过在录第三期那会儿，星海文化联合警方一起捣毁了本地一个大型黄牛团伙，算是杀了杀他们的威风。 愿意花钱来现场看节目的往往都是四位导师的铁杆粉丝，他们花大价钱来到现场，也是想近距离和偶像进行接触。 曹吾就收了一大堆现场观众送的东西，最多的是信，其次是鲜花，手工艺品，甚至还有食物。 但外人送的食物他是不敢吃的，只是交给小霍帮他收了起来。 每期节目只有十位选手，每个人只唱三分钟歌，可一期节目的录制少说也得半天。 今天录得很顺利，只花了五个小时就录完了。 在和热情的观众合完影，回到后台后，小霍把他的手机送了过来，说嫂子打过电话。 给方绿筱回拨了回去，曹吾只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那头方绿筱大声说道“你快回来我在家等你，有惊喜给你” 第四百五十章 怀孕了 曹吾刚进门就被方绿筱拉到了卧室，还让他闭上眼睛。 他依言闭上眼睛，被方绿筱带进卧室床边坐下，然后就感到手心里被放了样东西。 “好了，可以睁开了。”方绿筱笑着说道。 曹吾睁眼一看，却见到手心中被放了一个像是测电笔似的东西，中间的凹槽里有两条红杠。 “你怀孕了”曹吾愕然“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算了下日子，应该是上次收拾房子，咱们去酒店的那次。”方绿筱偏了偏脑袋“你不开心” “怎么会”曹吾哈哈笑着起身，直接将她抄起，转了两圈。 他听方绿筱说惊喜，还以为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别别别，我头晕。”方绿筱拍了拍他，曹吾赶忙将她放了下来。 方绿筱看着他，居然第一次在他脸上发现了惊慌。 曹吾倒没在意这些，他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方绿筱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她的肚子上。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两辈子加一块他也没有相关的经验，紧张是肯定的。 不过他也很快调整了过来，开始考虑今后。 “你的学业怎么办难道真要大着肚子去学校” “那样的话得雇个保姆，再配个司机，我让小霍跟公司联系，派个人过来。” “是不是得体检啊要检查小孩发育得好不好之类的，我去联系医院” 听着曹吾絮絮叨叨，方绿筱噗嗤一声乐了。 “你别这么紧张。”她笑道“我这才刚怀上，做检查早了点呢” “我能不紧张吗”曹吾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对了，爸爸妈妈那边你给说了吗” “还没呢我想等你回来咱们一块说。” “那还等什么呢”曹吾跑去客厅拿了平板电脑进来，打开围信，又回头问“先给我爸妈说还是先给你爸妈说” 方绿筱靠在床头，眼中满是笑意“随你。” “那先给你爸妈说吧往里去点儿”曹吾也脱鞋坐上床来，一手搂着方绿筱，一手拿着平板电脑，喜滋滋的拨通了方妈妈的围信视频通话。 响了两声，视频接通了，方妈妈的下巴出现在屏幕上。 “喂筱筱” “妈是我。”曹吾叫了声。 “小吾啊”方妈妈举起了手机，对准了自己，笑呵呵问道“你忙完了” “嗯，刚回到家。”曹吾想把平板电脑端起来，但却没端稳，方绿筱伸出一只手，和他一起端了起来。 “哦，累坏了吧跟筱筱在一块儿呢” 谁的孩子谁疼，方妈妈三句话离不开方绿筱。 “嗯，我在呢妈。”方绿筱凑到了曹吾的脸旁，问“你干嘛呢” “看电视呗看好声音呢”方妈妈将镜头转了转，对准了电视，电视中正播放着华国好声音最新一期的重播。 “对了小吾，我还没跟你说呢，那个西川来的小伙子，叫什么默的对了，沈默，我觉得他唱得挺好的呀你为什么不转身” 方妈妈俨然已经成了好声音的铁杆粉丝。 曹吾有些哭笑不得，忙打断她，说道“妈，咱先别说这事儿，爸在家吗” “在书房呢，怎么了”方妈妈扶了扶眼镜。 “妈，您去把爸喊来，有个事儿要跟你们说。” “好。”镜头一斜，对准了天花板，然后传来咚咚两声敲门声。 “老方出来一下” 曹吾和方绿筱相视一笑“你猜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开心呗” 方爸爸来到了沙发跟前，拿起了手机“哎小吾啊” “爸”曹吾笑道“我跟你和妈说件事儿，你们把手机拿稳了啊” “什么事儿啊还把手机拿稳了。”方妈妈也凑到了镜头里“说吧” “你说我说”曹吾回头问。 “你说，我不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曹吾冲镜头大声道“筱筱怀孕了” “什么”方妈妈一把抢过了手机，拿到面前大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筱筱怀孕了” “啊”方妈妈发出一声尖叫，镜头里的她哪里还是那个气质秀雅的中年妇女，镜头晃动之下，感觉和疯婆子也没两样了。 “真的吗真的吗”她一再追问确认，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更开心了，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宝贝你太棒了，妈妈太开心了”方妈妈冲方绿筱开心道“我要当外婆了” 方绿筱捂着嘴，眼中泛着泪花，嘴角却满是幸福。 方爸爸好不容易才抢过手机，咧着嘴在镜头里笑。 “好孩子，好孩子”他反复嘀咕着，好半晌才笑道“一定要注意健康。” “不会说话就一边儿去”方妈妈又把手机抢了回去，开始絮絮叨叨的叮嘱了起来，什么要多穿衣服，不能着凉，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说了一大堆。 好半晌说完，她又问“小吾，你给你爸妈说了没” “还没呢，一会儿就准备给他们说。” “那赶紧的，也让他们高兴高兴。”说着，方妈妈便挂了视频电话，还不忘隔着屏幕亲筱筱一口。 给张佳倩和曹文皓说了这个消息后，他们的表现如出一辙，张佳倩开心得直接在沙发上打起了滚。 曹文皓则冷静得多，他叮嘱曹吾要照顾好筱筱，工作能放则放，陪伴自己的孩子一点一点成长的经历是最难得的，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曹吾搂着方绿筱，连连答应着。 又说了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忽然响了，张佳倩跑去开门，却是方爸爸和方妈妈来了。 方妈妈进门就和张佳倩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开心得像两个小女孩。 怕打扰到楼下，方爸爸赶忙和曹文皓一起把两个人拉了进来。 曹吾看了看表，这个点儿通常是老爸老妈和岳父岳母睡觉的时间，但他们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凑到一块和他们聊得开心。 曹文皓从冰箱里拿了瓶好酒出来，还让曹吾也开了瓶酒，双方便隔着屏幕碰了下杯，庆祝了一番。 方绿筱也想喝点儿，但却被两对爸妈一起喝止了，还叮嘱曹吾严防死守，绝对不能让她在怀孕期间碰酒水。 方绿筱有些无奈，她仿佛可以预见，她的痛苦生活要开始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时间过得真快 第二天，两对爸妈便从香城杀了过来，方绿筱瞬间就被当做大熊猫保护了起来。 张佳倩拉着方绿筱，亲得不得了，恨不得走哪儿跟哪儿。 曹文皓则拉着曹吾传授经验，怎样照顾孕妇，学习哪些相关知识。 他们来之前就决定要待几天再回去，曹吾家有两个客房，刚好够住。 说起来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方绿筱每天还要去学校，他们就在家做做饭。 不过除了逢年过节，他们很少有机会这样聚在一起，这样热热闹闹的，倒也都挺开心。 曹吾让小霍找了个音乐教室租了下来，当做拍摄用地。 前六期的初赛结束了，他要给战队十四位选手进行指导培训，时间很紧迫。 距离下一期的录制还有五天，他每天安排了五个选手的培训，一共十个小时的工作时间。 前三天是前四期加入战队的选手，后两天是专门针对第五、第六期新加入战队选手的特训，他们比之前的选手接受的培训时间少，曹吾不能厚此薄彼。 巴图他们也知道了方绿筱怀孕的消息，乐乐还专门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聊了好久。 方绿筱问她的感情状况，她却含含糊糊的搪塞了过去。 闪光少女》剧组那边的拍摄进入了后期，因为涉及到大场景的缘故，花钱如流水。 因此，卢青松依然留着剧组坐镇，巴图则带着奖杯回国了。 “呦！鼓王来了。” “巴图哥。” 巴图来到音乐教室外，就被在外等候的几个选手认出来了，纷纷和他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好。”巴图笑呵呵的和他们打招呼。 曹吾正在里面给选手做培训，巴图从门缝儿里看了眼，便回身和选手们坐到一块聊起了天。 他的性格自来熟，这几个选手中有比他大的，也有比他小的，他和谁都聊得起来。 里面的摄影师眼睛尖，刚才巴图看门缝儿的时候就被发现了，里面分了台摄影机出来拍他。 跟出来的还有节目组人员，这会儿便充当起了外景主持人的身份，和巴图攀谈了起来。 “巴图老师是刚从米国回来吗？” “对，刚回来。” “我们都看到了你和青松老师代表乐队领奖的画面，作为第一支拿到mtv录像带大奖的亚洲艺人，你当时的感受是怎样的？” “怎么说呢……”巴图笑道：“首先当然是开心了，这是对我们的认可，也代表着对华国音乐的认可。我们希望这不是唯一一次，未来会有更多的人站上那个领奖台，说不定就是你们呦！” 他把话题引回到了选手的身上。 大家呵呵笑了起来，但选手们的眼神却逐渐变得渴望起来，他们的确希望将来有一天，他们自己也能够站上世界级的领奖台。 “回来了？”排练室的门打开了，曹吾和选手走了出来，摄像机也跟了出来，对准了他和巴图。 起身和他拥抱了下，巴图和他一起站在镜头前，这是黑洞成员第一次在华国好声音》的节目中出现。 “怎么？我们要寒暄两句吗？”巴图故意问了句。 “哈哈！”曹吾笑着锤了他一拳，说道：“没工夫陪你聊天，进来帮忙。” 还没参加培训的选手很是兴奋，他们这算是赶上了，居然有两位黑洞的成员来指导他们，要是让其他选手知道，得羡慕死。 有了巴图的帮忙，曹吾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 黑洞乐队的每个成员都有专长的方向，他擅长情绪的表达和抒发，也比较会玩歌词，对于注重思想性的摇滚、朋克乃至乡村、民谣都比较玩得转。 青松擅长编曲，他的涉猎最为广泛，什么类型的音乐他都能信手拈来。他喜欢开发新的东西，将各个风格的作品放在一起，尝试融合，那会让他感到很有趣。 乐乐在乐队中长期扮演根音战士的角色，但其实她是个旋律大师，从她在舞台上的贝斯solo就可见一斑。华国人对音乐的品味还是比较偏向旋律和歌词的，能有一段抓耳朵的副歌，一段有点意思的歌词，就能得到大多数华国人的喜爱。 因为曹吾的关系，乐乐的实力一直没有得到全面的发挥，但山巅之雪的作品已经展露了她一部分实力。 她选择了凯尔特音乐作为自己精研的方向，无疑是个正确的选择。曹吾相信，等她学成归来，黑洞一定会有一个巨大的变化。 巴图在大学期间系统学习了蒙古族长调、潮尔等音乐形式，这两年也在家乡采风，搜寻快要失传的萨满歌舞，进行记录。但他最擅长的还是节奏的律动，无论是funk还是reggae，乃至非洲音乐都是他研究的方向。 他对节奏的变化相当敏感，这次帮选手培训也是针对节奏感的一次特训。 经过他的一番调教，几个选手都获益匪浅，对于在歌曲演绎过程中的卡点停顿，气息掌控等方面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一天忙完后，曹吾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个清酒吧喝了杯酒，和巴图聊了会儿天。 曹吾家里老爸老妈岳父岳母都在，方绿筱又怀孕了，正是鸡飞狗跳的时候，去了也没时间聊天，干脆就在外面聊两句。 “音乐节的时间定下来了吧？”曹吾和巴图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里，边喝边聊。 “定了，明年四月份，过完年开始宣传。” 曹吾算了算时间：“那会儿是孩子七个月的时候。” 巴图愣了下，忍俊不禁笑道：“你现在算时间都是用孩子的出生日期来算的？” “那是当然。”曹吾理直气壮：“总不能筱筱在这边生孩子，我跑出去演出吧？” “放心，耽误不了你。”巴图吃了口雪茄，呼出烟来，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感觉前些日子咱们还上学呢，你这会儿都当爹了。” “是啊……”曹吾也感慨了句，喝了口酒，看向头顶的灯光，愣愣出神。 巴图的眼神也凝在眼前，陷入了回忆。 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都变得安静，但气氛却没有半点不适。 舞台上，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用沙哑的嗓音唱着一首不知名的老歌，旋律简单却格外的情真意切。 片刻后，两人同时回过神来，不由相视一笑，拎起了酒杯。 “干了。” “干。” 第四百五十二章 草地音乐节 巴图在京城停留了一晚，第二天去曹吾家里探望了下老人后，他便直接前往了常春，九宝乐队接到了邀请，要去参加当地的一个音乐节。 昨晚曹吾跟他聊了很久，说了很多事儿，包括未来的计划。 方绿筱的怀孕有些突然，打乱了曹吾的工作计划，但所有的计划这会儿都要给孩子让路。 曹吾把原本的工作计划中不太重要的工作剔除了大半，剩下的能不亲自做的他准备都交给巴图和青松。 接下来的一到两年时间里，他可能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家里，陪伴家人，守候孩子出世。 巴图早有预料，事实上自从慈善演唱会过后，乐乐前往欧洲继续学业后，黑洞就很难凑齐了。 他们都长大了，越来越多的事物开始介入他们的生活，他们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单纯。 黑洞一路走到现在，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轻松，有很多问题都在背后被解决了。 乐队每个人都在为了乐队努力着，这是他们的事业，更是他们人生的一部分。 这次回公司，巴图听到了一些消息。 公司里几个没能通过《华国好声音》的歌手提出了解约；一个乐队的主唱被外面的公司挖了，正在闹解散；公司两个老员工出卖公司机密被牛莉开了……这样的事儿每天都在发生着。 但巴图能确定，黑洞的感情是经过时间验证的，历久弥坚，从来未曾改变过。 或许因为队员各自的原因，这段时间乃至今后的一段时间里，黑洞都很难凑到一起。 但他相信，当他们相聚的时候，黑洞依然会是一个整体。 黑洞永远都在。 昨晚跟曹吾聊了会儿天，巴图感觉好多了，思路也理顺了。 未来一段时间是黑洞乐队整体发展的暂缓期，但却是队员各自的发展期。 乐乐要完成自己的学业，青松对电影创作产生了兴趣，而自己未来要做的，则是把九宝乐队带起来。 很多东西都是要讲时机和天赋的，他自己接触本民族传统音乐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而且就天赋这块儿而言，他还真不是那几个弟弟的对手。 巴根从小的童子功让他的嗓子极为悠扬清亮，唱长调非常好听。 而奥尔格勒的呼麦技巧也是从小就学习的，身体构造等先天条件已经调整得非常成熟，巴图回归本民族音乐的时间还是晚了些。 但也谈不上后悔，巴图很清楚自己的路，他注定不会走上发展本民族传统音乐的道路上去。 传统文化的确需要传承，但如果没有创新和融合，那么迟早都会有被淘汰的一天。 九宝就是他的一个尝试。 …… 常春草地音乐节今年是第五届了，举办地依然是在北湖国家湿地公园。 音乐节的主办方经验逐年丰富，门票也卖得越来越贵了。 从第一届的一张一百，已经涨到现在的一张两百三了。 音乐节的核心就是大咖，只要大咖请得多，门票再贵都有人买。 今年的门票每人喊贵，因为有黑洞参加。 音乐节的宣传海报上是写了九宝的名字的，但对于大部分非九宝歌迷而言，九宝中能被他们记住的点，还是黑洞的鼓手巴图。 黑洞已经很少参加音乐节了，很多新歌迷只能通过仅有的几场音乐节录像来过瘾。 而九宝便成了黑洞乐队涉足音乐节唯一的一个点。 虽然只有黑洞的鼓手，但九宝依旧成为了音乐节第一天的压轴。 来到后台，几乎每一个乐队都在和巴图打招呼。 “鼓王！哈哈！好久不见，这就是你的九宝啊？嗬！小伙子们真壮实嘿！” “巴图哥，今天唱什么啊？” “躁起来啊！必须的！” 巴根几人跟在他身后，跟着打了圈招呼。 他们有专门的休息室，一行人进了休息室坐下，巴图看着他们，笑问：“感觉怎么样？” “还行啊！挺好的。”奥尔格勒往沙发上一躺，笑呵呵的说。 巴图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乐队的客气，包括咱们享受的这待遇，你们觉得来源自什么？” 奥尔格勒几人愣了下，互相看了眼。 “来源自我，来源自黑洞。”巴图指着自己认真说道。 巴根有些尴尬，挠了挠脑袋，看了眼奥尔格勒。 巴图继续说道：“你们觉得九宝的实力够压轴吗？” 奥尔格勒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巴图指了指他，说道：“为什么不敢说？” “我当然敢说！”奥尔格勒一梗脖子：“我们怎么就不够压轴的实力了？” “怎么证明？”巴图反问。 奥尔格勒又说不出话来了。 “记住。”巴图认真说道：“乐队是用作品来说话的，能评判你们的只有观众。我不希望我成为你们的保护伞，相信你们也不希望。我想要的是下一次再出现时，大家介绍我们时，不会把黑洞的鼓手巴图放在最前面，而是直接介绍我们的名字，九宝。” “黑洞是黑洞，九宝是九宝，今天的主角是你们，不是我。” 巴图几个小伙子哆嗦了下，一个个被撺掇得激动不已，嗷嗷叫唤，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冲上舞台证明自己的**了。 巴图摇了摇头，小伙子太好骗了。 在休息室待了一会儿，他们便都出来了，在后台等着看其他乐队的表演。 很多乐队都有些纳闷，为什么九宝才进休息室一会儿，一个个就变得像饿狼一样，眼睛都绿了。 黑洞崛起的这几年，金属乐已经在国内遍地开花，这两年冒头的乐队有很多都是玩金属乐的。 今天上场的前五支乐队中，居然有两支都是金属乐队，还有一支号称是硬摇的，但那编曲实际上还是金属。 虽然泛滥，但是依然有市场。 金属热正处于烧得最旺的阶段，黑洞又分身乏术，观众们的胃口需要被填补，市场自然会催生出一批金属乐队来满足需求。 没办法，金属乐玩现场比摇滚还爽，又重又沉的鼓那么一砸，电吉他踩个失真猛扫riff，现场就是躁得起来。 常春这边的观众玩得很疯，尤其是女观众，挤到最前排的都是大老娘们，一个比一个摇得欢实。 现场为了降暑，在舞台上配备了喷雾，有几个上台不好好唱歌的坏小子拿着喷头专挑前排穿白t恤的女孩喷，但却没人在意，反而跳得更嗨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九宝 舞台上的乐队表演结束后，巴图便带着早已换好传统服饰的队员们拿起乐器，走上台去。 他们的出现再次扫空了观众们的疲惫，重新点燃了他们的热情。 “巴图！” “鼓王！” “黑洞！” 舞台上几人准备着演出，耳中听着舞台下纷杂的叫喊。 其中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在巴图身上的，甚至还有人喊着黑洞的名字，偶尔才能听到一两声喊九宝的声音。 将乐器、收音都准备停当，巴图却没有在架子鼓后坐下，而是来到了台前，拍了拍站在话筒前的巴根。 巴根回头看到他，便错开了身位，让他站在了话筒前面。 见他来到台前，观众们纷纷欢呼起来，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巴图笑着虚压了下手，让欢呼声停歇下来，才笑道：“大家好，我们是九宝乐队。” “九宝！” 人群中九宝的歌迷们高声大喊，他们都挤到了台前。 巴图笑着指了指他们，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回身和巴根握手撞了撞肩，便回到了架子鼓的位置上。 重新站在话筒前，巴根深吸了口气，说道：“一首sonsii送给大家。” “耶！” 舞台前的九宝歌迷瞬间便兴奋了起来，九宝的第一张专辑中，就属这首歌听起来最过瘾。 巴根咧嘴笑了下，说道：“待会儿我唱副歌的时候，你们跟着我一起唱sonsii好不好？我们来试一遍，sonsii！” 他举起拳头来喊了声。 “sonsii！”前排九宝乐迷们笑着一起高喊。 “sonsii！” 他又喊了声，这次回应的人更多了。 “好了！让我们躁起来吧！” 鼓位放在舞台后方的高台上，这样被嗵鼓和镲片遮挡的鼓手也能被观众所看见。 巴图撸了撸袖子，这代表他认真了。 抽出两根鼓槌高高举过头顶，相互敲击，他和排练时一样喊出节奏：“一、二、三、四！” 双手挥下，脚下猛踩！ 咚！嚓！咚咚！嚓！咚！嚓！咚咚咚嚓！ 沉重的鼓声和重音镲汇集成声浪，一**扑向观众！ 电吉他和贝斯在同一时间响起，共同构成了一段杀气腾腾的旋律。 但最抓耳朵的，还是奥尔格勒的马头琴。 当后排观众还在疑惑是什么乐器这么凶，把电吉他都压下去了的时候，前排的九宝乐迷已经被这马头琴刺激得快要晕过去了。 他们喜欢上九宝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把马头琴！ 原来马头琴也能这么燃！ 太过瘾了！ 奥尔格勒不安分的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手中不停，脚下却走到了台前。 他将马头琴抵在髋部，身躯随着拉动琴弓的动作和音乐的节奏用力晃动着。 观众们迅速被他带动，最前排的观众已经抓好了栏杆，随着鼓点用力的甩着脑袋。 其中有不少女歌迷，她们的长发甩得最凶！ 这tm才叫金属乐呀！ 巴根两脚分开跨立，站在舞台上就像一只人立的棕熊，他用极端嗓唱出的歌声也像是棕熊的咆哮。 “alivalivnashaayirshihirigavaadchamdugii，” “过来过来，给你一把糖，” “alagereengararaabihatsarigchingantsalagdii，” “我会用我的泥巴手，给你一巴掌，” …… 九宝的歌全部都是蒙语，绝大多数观众都听不懂。 但是……就是听不懂才过瘾啊！ 只要能甩起来，管他唱的是什么啊！ 轰！ 轰！ 舞台一圈的栏杆被观众们晃动着，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连接处的漆都蹭掉了一层，里面的钢管都被磨得油光水滑了。 巴图摊开双手，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宽大的蒙古袍被他庞大的身躯撑起，像是草原上最强壮的摔跤手。 “唔……！” 他靠近话筒，眯着眼睛用喉咙发出了一串低沉的喉音，这是蒙古族传统的呼麦。 他不是一个人，奥尔格勒也回到了话筒前，拉动马头琴的低音，口中呼麦跟上。 “唔……！” 铁木尔和哈森也加入了呼麦的行列。 “唔……！！” 巴图侧着脸，面向话筒，脚下节奏不停，口中也发出了低沉的呼麦声。 经过音响的放大，五个男人低沉的呼麦声足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随着声浪的扩散，现场观众也跟着打了一波哆嗦，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sonsii！sonsii！muuhaiduugiigchin！” “听啊！听啊！你那恶心的声音！” “sonsii！sonsii！hudlarhelgiigchin！” “听啊！听啊！你是如何狡辩！” 巴根饱含草原猛兽力量的歌声像是化作一只只大手，按着观众们的脑袋，让他们甩得更欢了！ “来！”巴根忽然大吼一声，随即像演唱前说好的那样高举起拳头，唱起副歌中的第一句sonsii。 而兴奋的观众们也像之前约定的一样，跟着他高喊。 “sonsii！” “听啊！” “sonsii！” “听啊！” “muuhaiduugiigchin！” “你那恶心的声音！” 很快，舞台下便出现了一片由拳头组成的雨林！ sonsii这个单词的发音很像是“孙子”，音乐节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台上台下一起喊“孙子”的场面。 但此刻这个单词却没有滑稽的意思，它变成了演唱者和观众沟通的桥梁。 虽然语言不通，但跟着巴根一起挥舞着拳头怒吼，使得观众们仿佛参与到了这首歌的演绎中一般，十分过瘾。 “唔……！” 又是深沉呼麦声响起！ 观众们兴奋大喊，他们等的就是这个！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简直太爽了！ 咚！咚！ 巴图两声底鼓，铁木尔越众而出，一连串过电般的吉他音符便流淌而出！ “吉他！铁木尔！”巴根大声介绍。 欢呼声回应了他。 “贝斯！哈森！” 哈森用一串贝斯solo介绍了自己。 “马头琴手！奥尔格勒！” 节奏一缓，如同草原高空凛冽罡风的马头琴声下沉了下来，变得悠扬，奥尔格勒认真的样子加上马头琴的加持，顿时让前排女歌迷的眼中泛起了一片红心。 “鼓手！巴图！” 咚咚咚咚咚咚咚！ 巴图鼓槌翻飞，脚下双踩不断，所有乐器一起烘托，bpm直接飙升到了两百以上，现场顿时爽翻了天！ “我们是九宝乐队！”巴根冲着话筒大吼。 音乐停歇！ “九宝！” “九宝！” 现场所有的观众都在齐呼着九宝的名字！ 奥尔格勒玩嗨了，直接跑到舞台前的大音响跟前，爬了上去，站在上面，将马头琴高高举起，冲着现场观众大吼。 “九宝！” “九宝！” 所有观众都被他们的演出征服了，这一刻，他们全都记住了九宝这个名字。 第四百五十四章 《闪光少女》杀青 “我宣布，电影闪光少女，正式杀青！” 张浩来到片场中央，大声宣布道。 剧组所有人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开心的鼓起掌来。 在当地雇用的剧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他们都是老油条了，片场里每天都要杀青好几部电影，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但包括张浩在内的华国剧组工作人员都很激动，他们中很多都是第一次全程参与一部院线电影的拍摄，这对于他们来说还是第一次。 最后一场的镜头是男女主的对手戏，也是整部戏的happyening，张浩故意留到最后拍摄，讨个吉利。 因为角色是高中生的缘故，不好有吻戏，张浩鸡贼的设计了个两人情动，想要拥吻，却被丧眼的男配角打断的镜头，算是满足了观众和他自己的一点笑期待。 嘭！ 张浩开了瓶香槟。 这部电影最终花费超了些预算，但不算多，没有超过五千万，还是可以接受的。 今天是专门拿出来拍杀青戏的，就是准备好好庆祝一下。 卢青松自掏腰包，包下了当地一家中餐厅请大家吃饭。 很巧，餐厅老板也姓卢，不过却是福建人，餐厅做的是粤菜，在当地算是比较有档次的了，还拿到了某轮胎的两星评价。 “老卢！好酒好菜都准备起来！嗯！杀青了！” 张浩在车上就给卢老板打去了电话。 剧组所有人都很期待，大家在国内还是经常吃吃西餐的，但那都是改良过的。 在这边拍了三个月戏，大家才知道，原来自己长的还是华国胃。 倒不是说当地的东西不好吃，好莱坞汇聚了世界各地的电影从业人员，当地有很好吃的牛排店，墨西哥菜馆，印度菜馆，各个国家的美食在这里都能找到。 但为了保证效率，这里的人普遍不怎么注重午餐，片场内一般订餐都是以快餐为主。 这里的快餐就那几种，汉堡、热狗、三明治、披萨、沙拉，好一点的会有墨西哥玉米饼。 剧组前期也是和其他剧组一样，订这些东西，说实话味道是不错的，大家感觉也还行。 但吃了段时间，就有人受不了了。 摄影师老许是西北人，他吃了几天“冒牌肉夹馍”后，终于在一天拿到一盒沙拉后闹情绪了，非说那是牲口吃的东西，埋怨张浩虐待员工。 他和张浩是好朋友，说这话也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但张浩也知道大家的确都有情绪了。 于是乎，他只能找卢青松申请，把每天的伙食费提高到五十美刀，至少中午那顿吃点好的。 剧组一共五十多个人，加上雇用当地的员工一共将近一百个，每个人加二十美刀伙食费，那一天就要多出两千刀来，一个月就得六万刀。 不过这钱不能省，人是铁，饭是钢，吃不好会极大的影响工作状态。 卢青松便大笔一挥，同意了。 于是乎，杀青前的这一个多月，剧组都是直接从卢老板这里订的外卖。 五十多个人把餐厅的大堂坐满了，今天是卢老板亲自下厨，为他们做了几桌地道的华国菜。 演男主的小伙子嚷嚷着拿酒，要把导演喝趴下，好报片场之仇。 几个摄影师则在一旁吹牛，说自己要到了某个大洋马的电话，临走前或许能有次艳遇也说不定。 总算结束了工作，所有人都很开心。 卢青松则和张浩聊着天。 “你要真感兴趣，下次我再执导，你可以来当我的副导演。”张浩说道。 “我？我没学过导演……”卢青松摇了摇头。 “嗨！你都在剧组待这么久了，还看不明白吗？”张浩哈哈笑着搂上他的肩膀，笑道：“我不是也没学过吗？这玩意儿，不讲资历，讲的是这个……” 他放低了些声音说道：“你信不信，就你在片场里待的这三个月，知道的这些东西，就已经够回去当个电视剧导演了。” “扯吧？”卢青松当然不信。 张浩哈哈笑了声：“你不懂。” 他喝了口茶，笑道：“我说的是挂名导演。” “什么挂名导演？”卢青松疑惑问。 “你知道吗？很多电视剧的导演压根就不会导，很多戏都是摄影师拍出来的。”他指了指老许，说道：“你知道那部xxxx吗？那部戏的导演就是个草包，连机位怎么走都不知道，一大半的戏都是老许现场指导着拍出来的，那就是个挂名导演。” 卢青松哼了声：“我能干那事儿？” “你当然用不着啦！所以我说让你来跟我当个副导演嘛！”张浩笑道：“我水平也不怎么样，但起码是自己人，你跟我混一年专业从事经验，再去京电或者魔戏镀个金，就能拿四级证儿了。” “不过证儿不证儿的都无所谓，你不像我，你不愁投资啊！”他拍了拍卢青松的肩膀，感叹道：“除了那些个大师级别的导演，一般的影视作品，导演真没本子重要。” “有个成熟的好本子可太重要了，就像闪光少女，这就是个很成熟的本子，拍的时候那叫一个顺当，除了调教演员，基本上都不用费什么事儿，照着模板一套就成。”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而且不光我知道，大家都知道。”卢青松修长的手指在杯沿上滑动：“整个电影圈都缺好本子，我上哪儿弄去？” “是啊！”张浩颇为感慨，他就是碰不到个好本子，才混了这么多年都混不出头的。 “对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我那次和曹吾谈闪光少女的时候，听他说过，他那还有一个类似的本子，你可以跟他要过来拍啊？反正你又不缺钱，找星海投资就行了。” 卢青松扭头看着他，笑道：“你这个比什么时候都在想着给我下套儿啊！” “听你这话说的！”张浩嘿了声，也不在乎被挑破念头的尴尬，笑道：“有好本子放着不拍不是资源浪费吗？” “那跟我没关系。”卢青松昂起了些头，眼神认真：“我不管别人，我自己对电影感兴趣，只是觉得它能更好的表达情感，我如果自己拍东西，一定拍自己的故事，别人的故事我不感兴趣。” 张浩很聪明，马上打住，比了个大拇指，笑道：“牛皮！” 第四百五十五章 明星顾问 卢青松一回国就被曹吾叫去了。手机端htts: 好声音的进程已经进入到了导师考核的阶段，导师战队内的十四名选手需要两两对战，同台竞技。 他们会共同演绎一首歌，但只有一方会晋级到下一轮。 每个选手的风格特点都不一样，对音乐的理解也各有千秋，怎样将他们的特点进行统筹安排，使之和谐的演绎一首歌，而且还能体现彼此的长处，这个工作是很费功夫的。 而卢青松恰好就擅长这个，早在节目录制之前，曹吾就跟他打过了招呼，因此，他一回国，便直奔京城来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次帮大家编曲的明星顾问，著名dj黑山羊老师，鼓掌鼓掌”曹吾开了个玩笑，带头鼓起了掌。 十四名学员也起哄欢呼，欢迎卢青松的到来。 有青松的加入，工作便轻松多了。 曹吾将学员们分拨，让青松负责三组，自己负责四组。 起初被分到青松组的学员们心里还有些不平衡，但经过一次指导过后，他们便心服口服了。 青松的专业知识底蕴和对种种音乐风格的理解完全不在曹吾之下，甚至在风格融合方面，他的想法有时候比曹吾更切合实际，恰如其分。 曹吾在对歌曲进行改编的时候，想法往往会天马行空，尝试加入各种乐器，变换不同的唱法。 这期间学员们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就比赛而言，却没有那么立竿见影的效果。 并不是每个学员都想踏踏实实学点东西的，有的学员就是冲着比赛来的，他们想拿冠军，想学能帮他们赢得比赛的绝招。 所以，一些学员一上来就说想学胸腔共鸣唱法，想学极端嗓，这几个学员都被曹吾分配给了卢青松。 卢青松清楚他们的想法，就从编曲角度帮他们想了想办法。 “只为你” 学员唱着第一段主歌，卢青松在一旁用钢琴伴奏，一边帮她调整节奏。 “三，二，一，大提琴起” 第一段主歌结束后，厚重深沉的大提琴加入，就像是玉石被洗净表面的尘垢一般，整首曲子登时便亮了起来。 音乐编曲和其他手艺一样，贵在精而不在广。 有的时候加一堆乐器进去，技巧上设计各种高低转换，效果却比不上略加改动的版本。 和曹吾合作这么多年，青松对他很了解。 他是天才，但天才往往会搞不清楚普通人和他之间的差距。 他以为轻而易举可以做到的事，对很多人而言却是个极大的挑战。 而且在别人做不到的时候，他还会很惊讶，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技巧都完成不了。 这种疑惑是很气人的，但别人还偏偏没有办法。 卢青松自己是普通人，他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跟上乐队的脚步的，他深知普通人想要提升自己所需要努力的方向在哪儿。 所以，他的指导很有针对性，在经过他的调教后，那三组学员的演绎曲目很快便成型了，而且效果还相当不错。 而曹吾这边还停留在编曲的阶段。 但学员们也不敢有什么意见，毕竟大家都不傻，曹吾教给他们的东西是能受益终身的。 明天就要进行新一期的录制了，这天的指导结束后，曹吾请客，请所有学员们吃饭。 毕竟明天过后，很多学员就要离开这个舞台了。 “心情都别这么沉重嘛”曹吾端起杯子，明天要录节目，今天大家就都不准备喝酒，以茶代酒。 “只是一档节目而已，既然我选择了你们，你们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那么就已经赢了，节目名次只能决定你们的当下，决定不了你们的一生。来，走一个，预祝你们明天比赛顺利” 大家干了杯果汁，动筷子吃菜。 曹吾的话虽那么说，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想明白的。 毕竟实打实的利益就在眼前，能坚持一期，就能多获取一期的曝光度，知名度就能得到再一次的提升。 这档节目的收视率在不停走高，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如果能拿到冠军，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可赛制摆在那里，有输就有赢，有人留下就有人淘汰。 想要更进一步，就只能踩着别人的肩膀。 在场的不光是队员，还是竞争对手。 大家推杯换盏，开着玩笑，表面上融洽无比，但也免不了各怀心思。 没吃几口菜，大家便忍不住了。 这种场合下，没点酒，有些话还真不好开口。 于是乎，大家便一致提议点两瓶红酒助兴。 红酒上来，大家杯子中有了酒水，便自在多了。 很快，学员们便开始轮番找曹吾敬酒，青松也是主要进攻目标。 曹吾跟每个人都碰了杯，顺便勉励了一番， 大家的目的各不相同，实力最强的几个学员是想借着机会表达想要晋级的意思，希望能够获得曹吾的支持。 虽然场合不是太合适，但如果连这点勇气和信心都没有，那也别想着晋级了。 而心知自己实力晋级风险比较大的学员则借此机会最后表达一次亲近之意。 毕竟就像曹吾所说的，这只是档节目，获得提升的途径并不只有比赛一条，节目之外也有可能。 曹吾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只是挨个勉励他们。 卢青松和敬酒的学员碰了下杯，抿了口坐下，看着学员们围在曹吾身旁听他说话。 他倒没有羡慕嫉妒之类的情绪，只是感慨。 他感慨的是不知不觉间，黑洞的层次和境界已经提升到了这个地步了。 他们已经逐渐成为了规则的制定者。 一顿饭吃到晚上十二点多，虽然一开始都说不喝酒，但散场时大家显然都有些微醺的状态了。 方绿筱开车来接曹吾，卢青松便搭她的车回酒店。 “青云该上三年级了吧”方绿筱询问着他家里的近况。 “嗯，下半年刚上三年级。”卢青松倚在窗边答道。 “我前些日子还和他视频通话来着，告诉他他要当哥哥了，他可开心了。”方绿筱笑道。 卢青松哼了声“那个臭小子巴不得有个比他小的陪他玩呢。” “小孩都那样，你帮他生一个呗”方绿筱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后视镜，笑问“你明天录完影回香城吗” “回。”卢青松又变得惜字如金了，他向后靠了靠，抱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方绿筱又看了眼后视镜，没再说话。 重生之殿堂乐队 重生之殿堂乐队 第四百五十六章 《华国好声音》总决赛（上） 十月初，《华国好声音》迎来了收官之战。 四位导师的战队中只留下了一位胜出者，他们将角逐《华国好声音》的年度总冠军。 这是一场全国观众的狂欢，香城卫视直播收视率从开播前半小时就开始狂涨，节目还没开始，就已经破了4。 这数据一出来，香城卫视的台领导便放了心，今天的收视率稳了，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打破去年《歌手》总决赛的收视纪录呢！ 晚会的拍摄地点放在了魔都八万人体育场内，观众席上人山人海，座无虚席。巨大的舞台被搭建成了香城卫视台标的样子，熠熠生辉。 因为《华国好声音》，现场主持梅长林也一炮而红，成为了香城电视台乃至全国新生代主持人中最亮眼的一个。 同行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也只能佩服人家的好运气，谁让人家是星海文化旗下签约的唯一一个主持人呢？不捧他捧谁？ 星海文化已经进入国内十大音乐公司的席位有段时间了，地位逐渐稳固。 就在昨天，总决赛的前一天，星海文化的牛莉召开了发布会，公布了明年的上市计划。 星海文化是国内十大音乐公司中唯一一个没有通过上市融资进入前十的公司，它是凭借着真金白银的利润，生生杀入十大的。 这个消息一公布，全国的韭菜……咳咳，股民们都沸腾了！ 明眼人都知道星海文化有多挣钱，就不说黑洞在内的那些个摇钱树了——二手玫瑰今年的收入都快过亿了。 单说综艺这块儿，去年的《歌手》，今年的《华国好声音》，哪个不是会下金蛋的大鹅？ 看看因为登上好声音舞台而红起来的那些选手吧！这个节目的造星能力是史上最强的，而星海文化到现在也没公布海外版权出售的消息，显然是想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 保守估计，这档节目的海外版权最少能获益十亿以上，而且是纯利！ 要知道，音乐选秀类综艺节目可是最好卖，也是最容易卖的，只要有电视台的国家就有需求！ 目前为止，对比上半年净利，星海文化在十大中是排在第八位的，而且这还是在没有上市的情况下。 像这样资质良好的公司，一旦上市，那股价还不得起飞喽啊！ 因此，一夜之间，星海文化的员工顿时变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而且从此前的采访中，牛莉也透露过，公司员工只要工龄在三年以上的，哪怕是个前台，都会有原始股拿。 一旦公司上市，那可都是白赚的钱啊！ 这个消息也间接性的拉动了一些今天总决赛的收视率，包括同步直播的贝利贝利直播间中都有人在刷星海文化还招不招人的梗。 随着时间的临近，总决赛即将开始。 “函数黑面膜，黑，让我来，你只负责白！” “金典有机奶提醒您，《华国好声音》即将开始！” “《华国好声音》收官之战，总决赛之夜，现在开始！” “接下来，有请《华国好声音》学员为大家带来，香城卫视新台歌，由曹吾导师创作的《我相信》！” 梅长林没有露面，声音却传遍全场，总决赛的开场节目是由所有进入半决赛的学员们共同演唱的一首歌。 香城电视台和星海文化，尤其是黑洞乐队的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关于为香城电视台写一首台歌的请求，刘副台长早就私底下跟曹吾提过好几次了。 曹吾写歌的实力所有人有目共睹，音乐圈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向他约歌，但都求之不得。 不过跟香城电视台合作这么久了，多少也有些感情，曹吾也不好意思拒绝。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曹吾就拿了一首歌出来，也算是为总决赛添份彩。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 “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柳欢旗下的哈尼吉克第一个开场，唱出了第一段主歌。 这是一次晚会级的大型现场直播，自然不可能像在棚里那样对选手的演唱进行些许修饰。 但经过一场场恶战走到现在的选手们绝对没有弱手，唱功一个比一个强，这首调本来就比较高的歌更是变成了他们一场飙高音的比拼。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在日落的海边！在热闹的大街！” “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乐园！” …… 和施檀慧一样，她战队里的学员也是个顶个的大唱将。 她战队中最后走入决赛的江楠是个胖胖的女孩，那大嗓门一出，简直像狮子吼一般。 石中玉战队的no1是一个来自加拿大的华裔，是个r≈ap;ap;ap;and b高手，那转音就快玩出花了。 而曹吾战队走到最后的学员和他很像，是一把金属铁嗓子。 他高亢的嗓音一出现，现场顿时便炸开了锅，直接沸腾了起来。 “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有你在我身边！让生活更新鲜！” “每一刻都精彩万分！i do believe……” 现场乃至电视机前的观众兴奋莫名，谁能想到节目一开场就放出了个大杀招？ 居然是曹吾写的新歌！ 黑洞到今年为止还没发新专辑呢！ 只可惜听主持人说，这首歌是香城电视台的新台歌，估计不会收录进黑洞的新专辑了。 一时间，有无数黑洞歌迷涌入了黑洞乐队和曹吾还有香城电视台的围脖下方嚷嚷。 不公平啊！曹吾好过分！有时间给香城电视台写歌，就没时间写写新专辑吗？发首单曲也好啊？ 黑洞都多久没出新歌了？给个信儿也行啊？ 涌到香城电视台官方围脖下的歌迷们纷纷刷起了评论。 “我要加入香城电视台！我要听《我相信》！” “我要加入香城电视台！我要听《我相信》！” 楼层瞬间盖到了上万楼。 往常只有几百上千条评论的香城电视台官方围脖管理员哪里经历过这阵仗，赶忙回复。 “感谢各位网友的厚爱，《我相信》虽然是香城电视台的新台歌，但也会在各大音乐平台上架，凌晨十二点过后大家就可以下载收听啦！另，下载到《我相信》后，还想加入我们香城电视台的小伙伴们戳这里哦！” 得偿所望的歌迷们顿时开心了，再次刷屏起来。 “今夜我们都是香城电视台人！” “今夜我们都是香城电视台人！” <sript>();</sript> 第四百五十七章 《 华国好声音》总决赛（中） “现场和电视机前所有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晚上好！” “各位晚上好！” 梅长林和一位女主持一起走到台前，那是香城电视台另一位新生代种子主持人，沈梦欣。 “欢迎大家在星期六的晚上锁定香城卫视！今晚，你们将和我们共同见证，金典有机奶，华国好声音，由华国奶业领军品牌金典有机奶为您冠名播出的，华国好声音巅峰之夜，群英演唱会。” “现在我们是在魔都的八万人体育场，今晚，火爆了整个夏天的华国好声音终于迎来了收官之战！” 主持人在舞台前进行着主持，曹吾则和其他导师一起在后台等候出场。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四位导师依次带领学员出场。 曹吾第三个出场，他扶着身旁邓朝凯的肩膀，向观众挥手致意。 舞台前是密密麻麻的观众席，无数荧光棒在其中闪烁着，还有各式各样的灯牌。 栏杆的前方还有一片座位，那里坐着的是九十九位媒体评审团，现场观众可以和这九十九位媒体评审团一起用场内短信为选手投票，选出这一季的年度好声音。 走下台阶，来到舞台前，四位导师和身旁的学员站成一排，面向观众，身后的大屏幕上也出现了现场投票的方式。 主持人和四位导师分别聊了两句，主要目的是让导师为身旁的学员拉票。 今晚不光有学员登台，四位导师也会亲自下场帮唱。 第一个节目是曹吾组的路等等和国内知名歌手杨美琳的合作演唱，路等等作为一路杀入决赛的种子选手之一，过关斩将。 一直到最后的决赛，他和邓朝凯之间进行了终极对决，最后才以微弱的优势败北。 但他已经证明的自己的实力，在网络上有相当一票人都在为他惋惜，并且成为了他的粉丝。 现场也能看到他的灯牌，他已经火了。 前一个小时，属于像他这样在《华国好声音》前十三期节目中让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选手们。 星海文化和香城卫视联合邀请了一票国内音乐圈中耳熟能详的大咖前来助演。 他们每一位都有开个人演唱会的实力，但今天却是作为帮唱嘉宾的身份来给落选学员们做陪衬。 这一方面是冲四位导师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华国好声音》实在太火了。 节目播出至今，讨论热度和话题性早已经超过了《歌手》。 灰姑娘的故事总是能够引起大家的兴趣，普通人摇身一变成为明星，这是每个人都在渴望的事，也是音乐选秀类节目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舞台最前方依然放置着好声音标志性的四张转椅，曹吾他们出场后就直奔那里，一直坐在那里看演出。 一开始四位导师的注意力还放在舞台上，但随后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却都开始放在身前一米的环境之内了。 啪！ 曹吾又拍死了一只蚊子，虽然他做足了准备，差不多用花露水洗了个澡，但还是有不怕死的蚊子像是最狂热的粉丝一般，非要扑上前来亲他一口。 “嘶！”曹吾挠着胳膊上的疙瘩，但用力过猛，抠破了皮，但这点疼可比痒好受多了。 舞台上正在演出的是柳欢组的一位学员，他唱的是一首讲述失恋的悲情歌。 但他似乎有些过于活泼了，动作夸张，大步走着，又是带动观众挥手，又是摇头晃脑，时不时还蹦两下。 曹吾看得哈哈直乐，那小子显然是上台前紧张出汗，把花露水都盖过了，被蚊子咬得到处跑。 但越是这样越出汗，曹吾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一丝发颤，都快唱跑调了。 但笑了两声，曹吾也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导师椅的一圈都是装饰灯，好看固然是好看，但却很热，还招蚊虫。 他这里吸引的蚊子可比台上多多了。 导师也不好当啊！他忍不住叹气，然后坐在导师椅上不停的晃动着身子，赶着蚊子。 其他三位导师也好不到哪儿去，施檀慧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着音乐一起挥手，一副很投入的样子。 她今天穿的是礼服，露得最多。 啪！ 石中玉那边也拍了下脖子，见曹吾看过来，不由无奈摇了摇头，相视一笑。 他和曹吾一样，一刻也不想在这椅子上坐了，只想赶紧上台，施展开来。 终于，环节进入到了导师帮唱，四位导师和观众们打了个招呼，便赶紧去后台准备演出了。 石中玉第一个上，他和学员王思一起合作了一首他的经典曲目，《白色月光》。 这是他的代表作之一，传唱度非常高，肯把这首歌拿出来给学员唱，他显然是非常看好王思了。 重新唱起伤感情歌的石中玉，杀伤力很恐怖，从他开口唱出第一句，现场观众们便直接被拉回了那个少年时代。 而王思也很好的诠释了这首歌，不仅没有被石中玉完全压倒，反而还通过迥然不同的唱法展示了自己的特点。 按照常理，和石中玉同年代的观众一般是不喜欢把他们那个年代的歌拿出来改编的，因为那是他们的情怀，不容亵渎。 但这是原唱者亲自进行的改编，便打消了很多人的抵触心理，并且还顾忌了年轻人的口味，现场反响很不错。 “这就是情怀的力量啊！”施檀慧在后台笑道。 虽然只是一档综艺节目，但大家组成战队比拼了这么久，多少也会有点争强好胜的想法。 对于石中玉打情怀牌的招数，其他三位导师早就猜到了。 这是阳谋，他们自己也经常用。 施檀慧这次选择的曲目也是她在《歌手》上演唱的第一首歌，那是大多数观众对她印象最深刻的点，而她也是利用这首歌来为江楠提供最大的协助。 柳欢为哈尼吉克选择的歌并不是自己的歌，而是一首英文歌，难度很高。 哈尼是音乐专业出身，上限很高，可塑性也很强，而且她所接受也是现代音乐教育，比较偏西方音乐，柳欢为她选择的这首歌能够最大限度的展现她的实力。 曹吾这边就比较简单了，一个和他很像的铁嗓子，当然要唱金属了。 他也很豪爽的把《梦回唐朝》这首经典拿出来给邓朝凯唱，算是帮他撑足了场面。 第四百五十八章 《 华国好声音》总决赛（下） “再次感谢施檀慧导师和江楠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谢谢她们！接下来让我们看看曹吾导师和他的最优学员，准备了什么，请看大屏幕！” 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播放着vcr，是之前曹吾帮邓朝凯特训的画面。 邓朝凯是个摇滚歌手，他一直以来走的也是这条路。 他岁数其实要比曹吾大，在这行做的时间也很久了，曹吾之所以最后选择了他，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很珍贵的特质。 邓朝凯的话不多，看上去很傲，实际上他确实也很傲。 从入海选到现在的节目采访中，他就是很敢说的一个人，甚至有些话太过，节目组不得不剪掉，免得引发矛盾。 曹吾见多了一些初出茅庐，心比天高的年轻歌手，他们同样很傲，谁也看不上。 但邓朝凯不同，他的骄傲来源自他的实力和坚持。 在之前的采访中，他批评过整个摇滚圈。 他说现在的摇滚圈发展固然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辉煌，但如今圈中流行的乐队却比以前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认为如今圈里大部分乐队写的作品都是些没有思想，没有责任担当的垃圾。 他认为，音乐是艺术，作为艺术作品，一定要有一定的思想性，摇滚歌手也一定要有表达的**，否则就是在浪费生命。 黑洞乐队是少有的几个他所认可的乐队之一，而且是最喜欢的，所以他才会来参加这档节目。 他最喜欢黑洞的几首歌是《高级动物》、《垃圾场》和《蚂蚁蚂蚁》。 初赛的时候，他唱了一首自己的原创作品，名字叫做《关于推广安乐死的几点建议》，四位导师只有曹吾选择了转身。 作为一档面向大众的综艺节目，按理说是不应该有这种负能量的作品出现的。 如果是别的节目，恐怕一个镜头都不会给他留下。 但曹吾还是拍了，他实在舍不得让这么一位真正的摇滚歌手被淘汰。 邓朝凯是个真正的摇滚音乐人，或者说是一个艺术家。 曹吾自己都没有想到邓朝凯能够走到最后，因为他的作品都是正儿八经的地下范儿。 但经过指导摸底后曹吾发现，他的实力远比表露出来的更加强大。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尤其是前世，曹吾见过太多的地下音乐人，他们的作品之所以在地下，其实是因为真的垃圾。 他们想要被更多的人认可，但自身的实力又不足以支撑，便只能展露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变成了玩态度的货色。 他们想要用深刻的文笔来揭露黑暗，直指灵魂，但却没那份历练和底蕴，只能想方设法的描写灰暗，绝望，借此发泄积郁的狂躁。 而邓朝凯和他们不同的是，他是真能玩主流，只是不屑于去玩而已。 他写的东西也是有真材实料，足以引起人思考的想法，不只是一味的批判和愤怒。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听劝。 vcr中，曹吾带他去见了崔康，崔康是他多次提及的唯一精神导师。 视频里展露的东西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其实私底下吃饭的时候，崔康比曹吾还要更欣赏他一些。 临别时，崔康甚至送了他一把吉他，这次演出时他佩戴的那把就是。 只见了一面的崔康都送了他礼物，曹吾作为他的导师，自然也不能没点表示。 曹吾送了他一支麦克风，是黑洞代言的一个奥地利品牌。 代言是去年慈善演唱会之后才拿到的，厂家专门为此创作了一个名叫“黑洞”的系列产品，一共四只。邓朝凯拿到的就是“黑洞1”型的话筒，属于曹吾的型号。 “有请曹吾导师和邓朝凯为我们带来，《梦回唐朝》！” 舞台上，曹吾和邓朝凯已经做好了准备。 两人都抱着吉他站在舞台前，一左一右。 虽然没有黑洞乐队其他成员在场，但节目组配备的配乐团也是顶级乐手，功力深厚。 《梦回唐朝》这首歌是大多数黑洞乐迷们记住他们最早的一首歌，也被无数乐队翻唱过。 但对于黑洞的歌迷来说，最经典的依然还是黑洞的原版。 这是首大歌，因此，曹吾对这首歌的配乐进行了再次的扩充。 当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民乐团和交响乐团共计将近一百号人的排场拉开，音乐还没响起，观众就已经期待万分了。 曹吾并没有邀请就近的魔都交响乐团，而是把星海音乐学院的交响乐团拉了过来。 配乐团中央，一架青铜编钟早已架设在那，民乐团的首席打击乐手兼星海音乐学院客座讲师张灵筠一袭唐朝宫女装束，拿着木槌悠然敲响。 丝竹管弦随之而起，但却一直没有大作，只是飘飘渺渺，像是从久远时空飘荡而来的古老曲调一般。 “真是大气！”柳欢回到了导师席上，跟石中玉交头接耳，他最喜欢这样大型的音乐，在他的改编作品中也经常和交响乐团进行合作。 片刻后，乐曲声飘散，从寂静中，隆隆的鼓点出现。 民乐团中的大堂鼓和交响乐团的定音鼓同时滚奏，宛如千军万马奔驰的隆隆声便霎时间铺开！ 随即，高亢如剑鸣马嘶的电吉他骤然响起！ 几十位舞蹈演员出现在舞台上，飞袖漫天！ 民乐团和交响乐团的管弦组也随之加入，千年前的煌煌古都被拂去历史的风霜遮掩，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菊花古剑和酒，” “被咖啡泡入喧嚣的庭院，” …… 曹吾的歌声出现，瞬间拉起了一片荧光棒和灯牌。 “啊！！！曹吾！” “黑洞流批！” 导师席上，听着身后观众们的尖叫，三位导师无奈的摇头鼓着掌。 没办法，这一场他们本就比较吃亏，曹吾的个人魅力加成太大了，这一轮估计赢不了了。 不过还有学员独唱的环节，那才是比拼的重头戏。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仿佛回到梦里唐朝！” 邓朝凯的嘶吼有些破裂了，但那种情绪已经浓郁到足以让人忽略掉这些瑕疵。 气势磅礴的乐团伴奏直入云霄，邓朝凯难以自抑，忽然把吉他摘了下来，用力向地上砸去！ 但半途中他仿佛清醒了过来，猛一收劲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抱着吉他重新挂在脖子上，他抹了把额头的汗。 好险…… 第四百五十九章 任重而道远 “获得今年年度好声音的就是！江楠！” 一大早，曹吾手机里的新闻类app便推送了好几条有关昨晚《华国好声音》巅峰之夜的消息。 施檀慧组的江楠最终拿到总冠军，被很多人称之为爆冷。 但在曹吾看来却在情理之中。 相较于经常在网络上活跃的年轻网民而言，传统电视端的观众人群往往是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他们也是场外短信投票的主体。 江楠的路人缘一直很好，或许是因为她胖乎乎的身材，没有攻击性，笑起来也很憨厚富态，很多人都很喜欢她。 她的实力也不弱，强大的唱功和她的外表形成反差，更让人印象深刻。 记得当时初选的时候，曹吾也是转了椅子的。 很多人在为邓朝凯的落败而惋惜，认为他的选歌有问题。 实际上也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独唱部分，他唱了一首自己原创的反战题材的摇滚，现场反响不是很热烈。 在最初选曲的时候，曹吾就劝过他，最好选首别的歌，黑洞的歌他可以随便挑。 然而，他还是一定要选自己的那首歌。 他说，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拿冠军，他只是想把这首歌唱给所有人听而已。 最终曹吾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事实也正如他们所预料，他原本领先的成绩最终反而垫了底，拿了第四名。 今天一早，曹吾便直接飞往魔都了。 巴图和卢青松也赶了回来，乐乐则在欧洲用视频软件参会。 “截止三季度末，公司各项业务总收入271413万元，较去年同期增长32815万元，增幅1174%……” 财务总监做着报告，汇报公司今年前三季度的经营状况。 所有公司高层都出席了这次会议，将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 曹吾看着ppt，用手机自带的计算器算着数据。 他回公司比较少，这也是他了解公司经营状况的一种渠道。 像这样的大型会议一般都是从早开到晚的，光是各个部门轮番做一次总结报告，就得好几个小时。 公司越来越大，组织架构也会越来越复杂，这是必然发展经历。 各个副总发完言后，牛莉开始做总结和工作安排。 “公司的上市计划已经对外宣布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年和明年上半年是最后的冲刺阶段。” “相信也不用我多说，公司的财报越漂亮，上市后的融资就越容易，大家手里的股份就越值钱，这是为大家自己在努力。” “我说一下四季度的工作安排吧！下半年公司的工作重心主要有两个，一，筹备明年《歌手》第二季的制作；二，销售《好声音》的海外版权；三，黑洞乐队的新专辑和海外宣传。” “曹吾你别瞪眼，这是早就说好的，明年的金属音乐节过后，我给你放长假，但在那之前，你得把担子挑起来。” “怎么录？那还不简单？就凭你们的默契，抽个把月的时间，去瑞士和乐乐会和，找个棚子一录不就完了吗？宣传乐乐又不用参加。” “我不管，你自己答应我的。” “再说一下《歌手》第二季的事儿，这一块综艺部的同事都有经验了，跟香城电视台沟通好，有意向的歌手提前约，需要公司出面的就打报告，董总和李总批完可以直接找我。” “着重说一下《好声音》海外版权销售，这是四季度乃至明年上半年的核心工作。” “之前的会议中我也提到了，《好声音》和《歌手》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歌手》的局限性太强，它容易被国家、语言和歌手自身的影响力所限制，热度会被限制在国家以下的区域范围。” “但《好声音》不同，音乐选秀类节目具有国际适用性，在版权销售过程中，一定要清楚重心所在。” “《好声音》不靠卖版权挣钱，我们的目的在于利用这个品牌进行文化输出，让各个国家先认可这个品牌，然后打造《好声音》生态圈，最终促成《国际好声音》的平台。如果操作得当，这档节目将会成为‘华国格莱美’的基石！” …… 当初曹吾在和崔康见面，了解到国际音乐奖项的想法后，就定下了《好声音》的计划。 他拿出这档节目，并不是为了国内市场，而是为了全球市场。 就像牛莉说的，音乐选秀类节目具有国际适用性，无论什么国家，什么语言区域，只要有电视台，就会有音乐选秀类节目的存在。 牛莉的野心很大，她想把《好声音》打造成一段时间以内全球音乐选秀类节目的一个标准和标杆。 届时，全世界各地，各个国家都将会有自己的《好声音》，在国家级节目的比拼结束后，各国的年度好声音将会聚集在华国，进行全球年度好声音的盛会！ 那时，华国将汇聚全世界的目光！ 世界各地的歌手将会为《全球好声音》而疯狂！ 每年的《全球好声音》年度冠军都将会是真正的世界级巨星！ 《好声音》将会成为全球最权威，最庞大，最闪耀的造星平台！ 那种盛况，恐怕连格莱美都要避其锋芒！ 而作为掀起这场波澜的星海文化，也将成为世界级的音乐公司。 然而，到目前为止，这只是一个计划，距离实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第一步，就是操作好《好声音》的海外版权出售工作。 卖多少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在合同内确定《华国好声音》的权威性。 “接下来我再说一下明年上半年的工作，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冲利润。” “在上市之后，公司会拆分成几个事业部，到时候会把唱片，综艺，电影几个板块的业务拆分开来，以子公司的形式经营，自负盈亏。” “这其中唱片，综艺两个板块应该问题不大，电影部是公司比较新的部门，业务规模暂时也比较小，但大家也不要气馁，公司会着重扶持这一块业务的发展。” “公司的目标不仅仅是成为世界级的音乐公司，更要成为世界级的文化公司。电影是文化输出的重要武器，这个武器我们必须发展起来。” “同事们，任重而道远，我们的征途才刚刚开始，请大家并肩努力前行！” 第四百六十章 《爱与生》 黑洞要发新专了！ 这七个字只用了六分钟就占据了所有媒体的新闻版面，黑洞前脚开了发布会，后脚各个媒体的新闻稿就发出来了。 内容？不清楚。 多少首歌？不知道。 卖多少钱？不了解。 但是，有这几个字就够了。 一夜间，这一标题就登上了所有媒体的搜索榜头条。 相关的新闻稿件阅读量蹭蹭蹭的往上涨，几乎所有媒体的稿子都一个样，哪怕只有三五十字，但看到相关的标题，人们还是会忍不住点进去看。 黑洞的号召力太恐怖了！ 所有的媒体人都在感叹。 最兴奋的当然还是黑洞的歌迷，自从昨夜得知这一消息，黑洞的官方贴吧、论坛、围脖、群组几乎就没消停过。 几乎每分钟都会有人发帖、留言询问黑洞新专辑的情况。 而经常活跃在这些区域的大手子们也纷纷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一个个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跟星海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各式各样的渠道抢先听过见过这张专辑。它看起来如何，听起来怎样，他们都说得一本正经，但可惜每个人的版本都不一样。 即便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在胡扯，但也都乐得一起兴致勃勃的猜测新专辑的样子。 目前已知的信息只有两个。 一、新专辑名叫爱与生》； 二、一共有十二首歌。 但这两个信息，就已经足够歌迷们兴奋一阵子的了。 大家发挥着想象力，试图从这两个信息中挖掘出更多的信息来。 这张专辑叫爱与生》，爱有什么含义？生又有什么含义？ 那为什么以前的专辑都是十首歌，这次却是十二首，多出来的两首是谁的作品？ 歌迷的好奇驱使着记者们千方百计的搜寻着一切信息，黑洞成员的亲朋好友再一次遭了殃。 巴图愁眉苦脸的接着电话，听着妈妈在另一头嚷嚷。 “你别管他们不就行了吗？让他们来找我。” 和曹吾家里一样，巴图家里的电话也快被记者打爆了，巴图妈妈也已经不堪其扰。 听到巴图这么说，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三分：“找你？他们找得到你吗？他们全都跑来找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容易把老妈安抚妥当，巴图重新回到了拍摄片场，他们在拍摄新专辑的mv。 国内音乐市场上并没有用mv来打榜的规矩，歌迷们更关注歌曲本身，但mv对专辑销售的带动作用还是非常明显的。 这支mv是用来配合宣传的，乐乐那边的戏份已经拍完了，这边拍摄的是黑洞其余三人的戏份，最后再进行剪辑。 科伦的效率很快，一个星期就结束了这边的戏份拍摄，又用了一个星期剪辑出成品，在官宣新专消息的第二天，mv就在各大音乐和视频平台同步上线了。 叮！ 刚吃过午饭，准备小憩一会儿的王丽收到了一条围脖消息推送，她扫了眼，咦了一声，便将手机抓了过来。 黑洞乐队全新mv完整版 是黑洞乐队刚刚发布的动态！ 她眼前一亮，赶忙点开，果然是黑洞的新mv！ 但她却又点了下暂停，将手机放在了桌上。 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副耳机，连接好后，她才把视频点击全屏，然后把进度条拉到最前，点击了播放。 咯吱！ 像是破旧木门缓缓被推开，又像是粗糙锯条切割着木板。 黑暗中，彩色灯光闪烁，通红如鲜血的红唇特写占据了整个屏幕，继而闪烁到镶满璀璨钻石的高跟鞋上。 咚！咚！ 王丽哆嗦了下，心脏仿佛都跟着抽搐了两下，随后的电吉他便搅沸了她全身的血液！ 这首歌现场一定更爽！ 她不禁又回想起去年去看黑洞演唱会时的兴奋，公司的人绝对不会想到像她这样乖巧温柔的女孩，会在黑洞的演唱会现场跳得像个疯婆子！ 没办法，黑洞的现场简直太过瘾了！ “哦~~！” 曹吾沙哑的嗓音出现，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画着小丑妆容的男人，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是曹吾。 他穿着夸张的彩色条纹小丑服，头顶上带着个束着彩色条纹饰带的窄檐礼帽，但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可笑。 咚！咚！ “摇晃的红酒杯~！” “嘴唇像染着鲜血，” “那不寻常的美！” “难赦免的罪，” …… 王丽一手拿着手机，一边轻轻的咬着指头关节，她怕自己尖叫出声。 黑洞出品！必属精品！ 这首歌真好听！ 画面中，之前只展露出红唇的女人出现在其中，镜头对准了她的美背，侧过脸来，大理石般温润的轮廓便被灯光所笼罩。 哗！ 她脚下踩着玫瑰，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抛出一个飞吻。继而右手一挥，荡起了漫天的裙角。 透过薄纱，王丽窥清了她的全貌。 是方绿筱！ 她认了出来。 天呐！她好美！ “夜太美！尽管再危险！” “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爱太美！尽管再危险！” “愿赔上了一切超支千年的泪！” 副歌出现，王丽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终于！这种感觉又来了！ 只有黑洞的歌才有这样的刺激！ 此时，有无数人和她一样在通过各种渠道欣赏着这支mv。 新专辑的第一首歌出现了，全网火爆！ 黑洞出品！必属精品！ 这仿佛已经不是一句口号，而是一个定理了。 但是，一首歌和一支mv显然不能满足歌迷们的胃口，而且音乐平台上这会儿也下不到这首王妃》，围脖也不能后天播放，歌迷们只能一遍一遍看着mv，这样哪有下载了歌，戴着耳机单曲循环来得爽？ 于是乎，很多歌迷们便纷纷拨打着酷猫等音乐平台的客服电话，询问专辑能否提前上线，很快便将客服电话打爆了。 随后，他们又涌入了这些音乐平台的下载评论区，纷纷刷着五星好评，留言也是清一色的鼓励。 “要努力工作，快点让黑洞的新专辑上线呦！” 最惨的还是围脖，它的下载评论区被刷了一堆一星差评。 “不能后台播放mv！差评！” 围脖的负责人都快哭了。 幸好，没过多久，各个音乐平台就开启了预售通道，不到一个小时，黑洞的新专辑的销售数量就已经破了百万，总体预售金额也已经破千万了。 又经过一个星期的艰苦等待，黑洞的爱与生》，正式全面上线！ 第四百六十一章 我酸了，你们呢？ “嗨！你们好吗？没错！又是我，你们的老朋友鲍勃。” “今天这期视频是一期反应视频，我将观看我们老朋友黑洞乐队的新mv，让我们开始吧！” 鲍勃的视频在国内也有着很高的点击量，他和星海文化有合作，视频也会在国内视频网站上同步上传。 类似的reaction这两年在youtube上越来越火，有很多博主都喜欢做反应华国内容的视频，在华国很受欢迎。 没有人不喜欢被赞赏，相较于朋友和亲人的赞赏，陌生人的赞赏会显得更加由衷，也会更让人惊喜。 而在这其中，反应黑洞乐队歌曲、mv的视频最受欢迎，播放量也最高。 对于黑洞歌迷而言，对黑洞的肯定让他们也觉得与有荣焉。 相关的视频在youtube上越来越多，虽然受众比较偏向华裔和亚裔人群，但也有很多国外观众因此而认识到了黑洞乐队，对黑洞乐队的海外影响力和知名度有着很大的提升。 这样的效果也被同行们所关注到，很多歌手也开始有样学样，请一些大v来为自己的歌做反应视频。 不少优秀的歌手因此获得了很多海外粉丝，连带着出场费都跟着涨了许多。 但更多的歌手视频效果反响却非常一般，于是乎便催生了一种职业，就是专门替人在youtube上冒充外国人留言评论，赚得还不少。 《王妃》的火爆直接带动了黑洞新专辑的预售，在新专辑上架的前一天，《爱与生》的网络预售已经超过了两百万份，已经比很多歌手专辑的全部销量还多了。 李可作为黑洞乐队的头号铁粉，自然也预定了新专辑，并且在实体专辑上架的当天就收到了专辑，这是星海文化专门寄给她的，是她的福利之一。 她的《可儿乐评》早已成为国内音乐评论类节目的no1，在整个自媒体视频行业中也是个中翘楚。 她也是最先和星海文化展开合作的国内自媒体人。 得益于提前拿到新专辑的福利，她的频道也在第一时间更新了新专辑相关的视频。 “音乐无止境，可儿带你听，大家好，这里是可儿乐评。” “最近这几天最火爆的就是黑洞乐队新专辑的新闻了，大家都知道我是黑洞乐队的头号粉丝，当然会第一时间出相关视频啦！” “这一期视频的发布时间是和新专辑《爱与生》上架处于同一时间的，但新专辑我是提前拿到的，怎么样？羡慕我吧？羡慕的朋友把羡慕两个字发出来啊！” “好啦！闲话不多讲，让我们来看看这张新专辑的真面目吧！让我们先来开箱。” “哇！好漂亮的封面！这是个女人的剪影，黑洞乐队的四个人的头像填充了这个剪影，好有创意！” “这个女人是谁？是王妃吗？看起来很像哦？” 因为《王妃》mv的关系，方绿筱也被歌迷们冠以了王妃的名号，乐此不疲的在她围脖下方刷个不停。 “让我们来看一下，这张专辑是一张前所未有的大碟，一共有十二首歌，大家可以一饱耳福了。” “打开外包装，哇！黑洞这次的专辑很贴心哦！不光有传统cd版，还有传统的磁带哎！现在想买到磁带都很难了，这应该是专门订制的。” “说起来我还挺怀念以前听磁带的感觉，看来我得淘一个老式卡带机了，那种老式的磁带机应该都算古董了吧？” “我还买了黑胶典藏版，给大家看一下，我就不拆封了啊！舍不得，嘻嘻！” “好啦！开箱到此结束，让我们来听听看吧！想要收看完整版的朋友，请开通会员，或者订阅我的频道！福利多多呦！” 之后的视频需要收费，这是视频网站和李可这样的大型自媒体频道展开的合作。 因为乐评类节目需要播放歌手的作品，会牵扯到版权问题。 以前的视频是由网站进行补贴，出钱购买歌曲的部分使用权，不但没法播放整首，听不过瘾，价钱还偏贵。 这种开通会员或者订阅频道的方式更灵活些，网站可以以会员数量作为谈判条件，打包购买歌手作品的使用权。而像李可这样的乐评类节目也可以通过订阅频道的方式获取利益，只需要按照比例将一部分收益分给版权方就可以了。 采用了这种模式后，可儿工作室的收入也正式破了千万，李可也成了个千万富婆。 对于观众而言，花个几块钱订阅，不光可以撩可儿老婆，还能让可儿老婆陪自己一起听歌，简直不要太划算。 “第一首是王妃，相信大家都已经看过mv了，但高解析版的音频听起来更加清晰，也更过瘾一些。” “忍不住再说一遍，曹哥的唱功是真的强！哈哈！” “第二首歌也是有mv的，但只有购买了专辑的朋友才看得到。不过在可儿乐评，大家也能和可儿一起看到完整版。” “这首歌叫《当》，好奇怪的名字，先看看吧！” “嗯？这是在草原上吗？是去了巴图的家乡？有人在骑马，等一下，那是曹哥吗？” “噗！哈哈哈！为什么他穿着清宫剧的衣服？还弄了个辫子头？哈哈！为什么毫无违和感？这个发型好适合他，哈哈！” “咦？换回来了？我觉得曹哥的古装打扮还挺帅的，你们觉得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我被洗脑了！” “这首歌应该也是写给嫂子的吧？曹哥写的情歌越来越多了。” “让我们来听听第三首，名字叫《最美》，我怎么感觉还是写个嫂子的？曹哥这是准备用一张专辑来向嫂子告白吗？” “这首歌比较偏流行啊？带点randb的感觉，不过也很好听，那些说黑洞不懂流行的黑粉都出来挨打，黑洞的流行摇滚也暴强好不好？” “这段吉他solo好好听，我回头学学。” “第四首，《挪威的森林》，总算不是写给嫂子的了吗？”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哇！又是写给嫂子的！我酸了！你们呢？” 第四百六十二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爱与生》上架后，很多歌迷都开玩笑说这是一张爱情大碟。 曹吾的围脖下方也满是调侃。 “曹哥这是彻底被爱情俘虏了吗？” “曹哥你变了啊？以前写的歌可没几首情歌，这一下就是六首。” “怪不得叫爱与生，感情专辑a面都是爱啊？（笑）” “话说你们喜欢哪首啊？我最喜欢《一万次悲伤》，贼好听！我单曲循环了一晚上，都学会唱了！” “我是妹子，我最喜欢a面的最后一首《港湾》，曹哥唱这首歌好温柔！” “我也是妹子！我最喜欢楼上的妹子！” “恶心讨厌呸，略略略！” “这么多小学生也开始听黑洞了吗？年轻真好，我们中年人还是安心听听b面好了，黑洞还是一如既往的懂我。” 对于很多资深黑洞歌迷而言，生之面更接近他们印象中的黑洞，也更合他们的胃口。 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这张专辑中有这么多情歌了。 网上有人发了张曹吾陪方绿筱去医院检查身体的照片。 照片中，两个人都穿得很低调，曹吾戴着个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但还是能认出他来。 而方绿筱比v中胖了些，最重要的是肚子有些凸显，其中的意味便不言而喻了。 曹吾要当爹了！ 巴图要当叔叔了！ 那乐乐岂不是要当干妈？ 有松爹在哪个幼儿园的小屁孩敢欺负他？或者她？ 一时间，网友们变得比当事人还要开心，兴奋得不知所以。 “黑洞的小孩算什么？小黑洞？” “曹哥姓曹，嫂子姓方，孩子就叫王富贵吧！” “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说不定是龙凤胎。” “龙凤胎？怎么可能？” “楼上的，你在这瞧不起谁呢？嫂子加油！生个龙凤胎给他们瞧瞧！” 这一消息也带动《爱与生》再次大幅热销了一波。 很多原本只买数字专辑的歌迷主动购买了黑洞的实体专辑和典藏版黑胶唱片，并开玩笑说就当给还未出世的孩子一点奶粉钱。 各个音乐平台的排行榜上，《爱与生》上架后便直接空降，统治了整个榜单。 而且不光是国内，月南、老过等这些深受华国音乐影响的国家，国内的音乐排行榜也迅速被《爱与生》横扫。 《爱与生》再次打破了销售记录，但所有人都感觉理所当然。 以黑洞现在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恐怕销量不佳才是新闻，销售火爆？打破记录？那不是很正常吗？ 反正记录本来就是他们创造的…… 专辑的热卖也带动了四月份第一届金属音乐节门票的销量，毕竟那里是最近一段时间唯一能近距离看到黑洞演出的地方了。 阿拉善左旗天鹅湖景区的扩建工作在三月中旬正式竣工了。 当地政府对景区扩建工作非常支持，在政府的背书下，左旗拿到了十个亿的贷款，不光扩建了整个景区，还修建了一条连接景区和高速的一级公路，错开了收费站。 如今的天鹅湖景区已经比巴图上次过来时大了三倍有余，增添了滑沙、滑翔伞、动力翼等二十多个游玩项目，还有一个占地五万平方米的大型露天停车场。 张岩是两岁时跟着父亲迁到巴彦浩特镇的，父亲年轻时学着当地牧民一样放羊，靠着勤劳，积攒下了一份家业。 张岩初中那年，家里在镇上开了家小超市，之后生意越来越好，慢慢开了两家连锁。 张岩高中辍学后就回到家里帮忙，慢慢接手了家里的生意。 零五年的时候，他把家里的小超市全部转让，然后在镇上开了家四层楼的爱家超市，赚了不少钱。 但近些年镇上又开了几家超市，加上日用品行业的利润也越来越薄，超市的利润也越来越低，他也在考虑转型。 随着阿拉善地区旅游业的快速发展，他在几年前就有了往旅游业上靠的心思，但考虑到人流量的问题，一直没敢下手。 直到去年，他得到消息说，黑洞乐队的老东家星海文化正在考虑开国内第一个金属音乐节，并且将天鹅湖当做了备选地点，黑洞的鼓手巴图还亲自过来考察过。 他想办法托人请到罗海吃饭，从他的口中撬出了消息，得知音乐节的事儿已经不离十了。 于是乎，他便下定决心，用超市抵押，向银行贷了款，把镇上那栋烂尾楼工程接了下来，准备盖起来做酒店。 他自己就经常听黑洞乐队的歌，对他们的号召力非常了解，对星海文化的实力也很放心。 此前，虽然有个天鹅湖景区，但他对这里的旅游业发展却并不是很有信心。 如今，有了星海文化牵头的音乐节坐镇带动，他的信心便足得多了。 在生意人的眼中，信息是最值钱的，胆子是最重要的。 这个消息并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眼馋的也不止一个，但经济实力便刷掉了一大批人。 剩下的有这个经济实力的，犹豫不决的又刷掉了一批。 他很果断，确定消息后，就马上行动，不到一个月就把贷款跑下来了。 那栋烂尾楼旗政府也很头疼，巴不得有人接手，他用了点手段，便很快就拿下来了。 说是烂尾楼，但那栋楼的主体已经搭建好了，后续投入不算大。 去年他赶在入冬前把大楼盖了起来，外墙也弄好了。 过完年后，他便请工程队来，加班加点，总算赶在三月中旬，让酒店开业了。 作为本镇的第一家王朝大酒店，他的开幕式相当热闹，而酒店信息刚在携程等平台上线后，房间就在一天之内被订完了。 这栋楼共有二十二层，将近八百个房间，刚开业就全部被订完，这火爆的消息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纷纷说他算是抄着了。 那几个因为犹豫错失机会的老板后悔得直揪头发，但也无济于事。 张岩同样开心不已，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心里清楚，之所以房间一天之内被订完，是因为这次音乐节的缘故。 不光是他的酒店房间被订完了，整个镇上的酒店、宾馆的房间都被订完了，音乐节过后，生意恐怕就没这么好了。 但即便如此，音乐节这几天也够他赚的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栋楼本身，烂尾楼不值钱，酒店开起来就值钱了，哪怕他一天不留，马上转手，都够他赚得盆满钵满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而他这是搏了辆大牛回来！ 第四百六十三章 要不要一上来就这么燃！ 陆川一大早就叫醒了周琦峰他们，还有堂哥洛子良。 洛子良瞌睡多，赖了会儿床才起来，但陆川他们也只能等着，因为今天得蹭洛子良的车去音乐节现场。 洛子良是个富二代，他刚进银行上班的那年，他爸就奖励了他一辆牧马人。 在陆川他们看来，牧马人已经很不错了，然而在前往天鹅湖的路上，这辆车却并不出众。 大、巡洋舰、霸道一辆接着一辆，挂着全国各地的牌照，在新修的公路上飞驰。 陆川甚至看到一辆“战盾”在前头慢悠悠的跑着，超车的车都离得老远，不敢往跟前靠。 洛子良一打转向灯，从左侧超车，副驾驶的陆川降下车窗，冲着右侧的“战盾”呼喊着比出了一个金属礼。 没想到“战盾”也降下了车窗，一只带着手表的胖手也伸了出来，冲他回了个金属礼。 “哈哈！是自己人！”陆川坐了回来。 黑洞乐队不缺女歌迷，但黑洞歌迷的主体还是以男性为主。 尤其是在米国，听黑洞的大都是男孩和男人，而且经过这两年的推广，黑洞的歌迷和哈雷党也有了一部分重叠。 那些穿着皮夹克，戴着头巾，骑着哈雷摩托驮着妞儿的糙老爷们儿很喜欢黑洞的那两张英文专辑，因为里面的大多数歌都很硬。 国内的情况也差不多，黑洞的铁杆歌迷中有相当多的一部分都是因为喜欢他们的硬派音乐。 他们贡献了黑洞乐队很大一部分实体专辑的销量车载。 同样的，他们的超速罚单也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距离景区还有一截儿就开始堵了，不过堵得不算长。 排了不到半个小时，陆川他们就进了停车场。 露天的停车场很大，停了得有上千辆车了还没停满，大巴在另一头，正在乌央乌央的送人。 洛子良没有停车，而是穿过了停车场，往对面沙丘开了过去。 他眼睛尖，老远就看到那里聚了上百辆车，正排着队往沙丘顶端开。 他们在比赛爬坡。 车不少，人更多，清一色的老爷们儿。 一个个的背着手，站在一块儿，冲着爬坡的车评头论足。 “这不行，胆子小了，到跟前减速怎么上？白瞎了这么好的车。” “打方向！打方向！哎呦！要翻了！还好还好” “这个牛皮！这个牛皮！” 洛子良看着眼馋，也冲了一把，但他胆子小，没冲上去。 心惊胆战的倒了下来，他还是把车停在了一旁，看别人表演。 看了一会儿，陆川几人便下去了。 沙漠上风大，没一会儿就吃一嘴沙子。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景区，下午两点才开演，很多人便去找了其他项目，倒也玩得不亦乐乎。 也有不少人在舞台跟前晃悠，找先到场的乐队聊天要合影。 十二点多开始，观众们便陆陆续续的往舞台跟前集合了。 陆川照例早早抢占了有利地形，他踩在围栏上，回头看去，估摸了下，差不多有两万人了。 这里面估计得有一多半都是冲着黑洞来的。 音乐节一共会持续两天，黑洞是第一天的压轴。 下午两点整，几个身影出现在舞台上，拉起了一片欢呼声。 这些年来，国内出现了不少很不错的年轻金属乐队，他们有的循照着黑洞的脚步，有的则力图创新，尝试不同的融合。 他们也逐渐积累了一批自己的歌迷。 负责开场的这支战车乐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们是一支纯粹的重金属乐队，只玩重金属风格，并且试图比黑洞更加极端。 极端嗓和效果器在他们的音乐中占比很大。 有不少人都好他们这一口，甚至还有人把他们称作“小黑洞”，但这点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这里是无信仰者的战场！” “没有痛苦！没有表情！” “吼！” 暴躁的音乐迅速把气氛带动了起来。 他们是几个音乐学院的学生组的乐队，专业功底都不错。 所以他们的音乐并不像很多拙劣的黑洞模仿者那样乱吼乱叫，而是遵循着他们自己总结出的章法，因此呈现出来的作品也和黑洞最为接近。 这是一场金属音乐爱好者的盛宴，从第一支乐队上场就陷入了狂欢。 观众们的热情仿佛永无止境，从烈阳高悬一直到日头偏西，最后在黑洞乐队出场后到达了顶峰。 “黑洞！黑洞！” “黑洞！黑洞！” 观众们齐呼着他们的名字。 曹吾挎着吉他，走到话筒前，随意挥了挥手，便引起一片口哨。 捏着拨片弹了几个音，调整了下效果器，曹吾靠近话筒说道：“一首花火，送给大家。” “喔吼！”陆川挥了下拳头，这是新专辑爱与生面的第一首歌。 不过，为什么黑洞不唱金属呢？ 合成器响起，他的注意力便回到了演出上。 咦？这编曲和专辑里不太一样，是重新改编过啊？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表演，” “包含所有，荒谬和疯狂。” 曹吾懒洋洋的唱着第一段歌词，舞台下是一片合唱。 “像个孩子一样满怀悲伤，” “静悄悄地，睡在大地上” 忽然！曹吾高举起金属礼，后退一步！ “现在我！有些倦了！” “倦得像一朵被风折断的野花！” 舞台左侧的卢青松接管了副歌！ 他的嘶吼让陆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啊！！！黑山羊！” 很多人到现在都难以置信，黑山羊居然是黑洞乐队的键盘手。 “所以我！开始变了！” “变得像一团滚动炽热的花火！” 轰！ 舞台喷射出一圈火焰，正像是歌曲中滚动炽热的花火！ 卢青松微弓着腰，半闭着眼睛，脖颈上青筋暴起，他每一次唱歌，都像是在燃烧自己。 “现在我！有些醉了！” “醉得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野鸽！” 曹吾重新接回主唱权，他放下了吉他，双手抱着话筒，彭湃的能量似乎要挤爆了这支话筒！ “所以我！开始变了！” “变得像一团暴烈炽热的花火！” 天呐！陆川扯着头发，要不要一上来就这么燃！ 第四百六十四章 黑洞这是要干嘛？ “每当浪潮来临的时候，” “你会不会也伤心？” “在拥挤孤独的房间里，” “我已经透不过气，” 乐乐抱着贝斯，脸上挂着微笑，她这次是专门为演出赶回来的。 “啊！！乐乐我爱你！” 有女粉丝在台下尖叫。 乐乐今年的变化有些大，她比以往成熟了许多，无论是打扮还是气质，虽然个子依然小巧玲珑，但已经有些大女人的气质了。 “在这冰冷无情的城市里，” “在摩登颓废的派对里，” “每当吉他噪音又响起，” “电流穿过我和你。” 曹吾穿着件无袖的运动服，戴着个头箍，下面又戴了个墨镜，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那是因为场地设计的缘故。 舞台背靠着沙丘，但沙丘是东西走向的，所以他们必须面朝着太阳。 在方便观众还是方便歌手的选择题中，他们当然选择方便观众。 曹吾抱着吉他，又蹦又跳，牵动着全场的气氛。 他是绝对的摇滚巨星，在他出现的地方，他永远都是焦点所在。 “你你你你要跳舞吗？” “你你你你要跳舞吗？” 全场观众随着节奏跃动，用实际行动回答，他们当然要跳舞！而且要跳到嗨！ 陆川抓着栏杆，和洛子良他们一起蹦迪，这首明显带有迪斯科风格的歌最适合蹦迪不过了。 一首歌结束，他扶着栏杆擦了把汗，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猜测，下一首歌，不会是白日梦蓝吧？ 忽然，后台跑上来一个工作人员，他背着个大大的琴箱，交到了卢青松手中，陆川一拍栏杆：“果然是白日梦蓝！” 花火、你要跳舞吗、白日梦蓝这是爱与生面的前三首歌啊？ 黑洞作为今晚最重要的乐队，拥有着全场最长的演出时间，他们一共会唱六首歌。 难不成他们准备唱的是新专辑面的这六首歌吗？ 卢青松将大提琴拿了出来，安好拾音器，工作人员帮他拿了个凳子过来，让他坐下。 这些年来，卢青松学了无数种乐器，很多偏门古怪的乐器他都会玩，就数量而言，他已经超过曹吾了。 “嗡”“嗡” 试了几个音，卢青松按下琴弦，右手持弓，悠然拉出一个长音。 左手中指轻晃，带着颤音的大提琴声越来越清晰。 巴图轻敲四下鼓槌，节奏瞬间而起，旋律登时变换，现场嗡的一下便炸开了锅！ 大提琴的声音醇厚，深沉，像个温柔的绅士，奏响后，那满腔的爱意足以融化任何一个女人的心。 所以，在许多主打浪漫氛围的餐厅中，一定会有一支拥有大提琴的爵士乐队。 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到卢青松在现场演奏大提琴，很多人在看到介绍中大提琴演奏者是卢青松时，还以为是他用合成器模拟的。 在黑洞以往的演出中，卢青松也从来没有现场演奏过大提琴，因为大部分时间，黑洞的演出都会邀请到包括魔都交响乐团在内的很多专业乐团，会有更专业的琴师来演奏。 但这并不意味着卢青松的水平不够。 大提琴和马头琴、二胡等很多高难度弦乐器一样，都没有品格，一般来说，敢拿出来表演的都有两把刷子。 卢青松穿着个黑色风衣，他微微垂着头，贴在琴颈旁，长发垂下，遮挡了大部分面容，配合着大提琴声，有一种颓废忧郁的独特气质。 巴图向来坐在舞台最高的位置，俯瞰众生，这是鼓手的特权。 他的节奏一如既往的稳。 曹吾将背带放长了些，这样他可以将双手放直在最舒适的位置。 “青春是青涩的年代，” “我明白！明天不会有色彩。” “社会是伤害的比赛，” “当我醒来时才吗明白。” 他的声音有些慵懒，乐乐的和声恰如其分的加入，让整首歌顿时蒙上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请你不要离开，” “这里胜似花开，” “没有人能够掩盖，” “梦境中的色彩。” 乐乐柔弱的气声像一只绵软的小羊羔，但却带着一种温柔的力量。 曹吾的歌声和以往不同，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在其中游弋。 在家听专辑的时候，陆川就有了这种感觉，现场听感觉更加明显。 曹吾一再重复着副歌，陆川忽然间感觉到，自己像是听懂了。 他听懂了曹吾歌声中的悲伤。 算了下时间，陆川忽然发现，黑洞陪伴自己已经快八年的时间了。 他们已经不算一个年轻的乐队了，一些报道中，他们的前缀已经开始出现老牌两个字了。 是啊，他们也开始老了。 陆川想起自己第一次听黑洞的年纪，那是在中考前，是黑洞的相信自己陪着他度过了那段时光。 他逐渐长大，也逐渐像黑洞唱的那样仗剑走天涯，看到了世界的繁华。 而黑洞有多少年没唱都选了？ 陆川原本激动的心登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他开始有些担忧，曹吾为什么要写这首歌？ 他说请你不要离开，究竟是谁要离开？ 恍惚间，又是一首歌结束了，陆川此刻却没了听歌的心情，他只想马上冲上舞台，找曹吾问个清楚。 但是，其他的观众却依然听得开心，尤其是女观众，因为下一首歌是她们的菜。 卢青松重新回到合成器旁，简单的旋律一遍遍的重复着，没有鼓点，没有吉他，也没有贝斯，曹吾用前所未有的低声喃喃唱起。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这首歌被很多歌迷评为黑洞调最亲民的一首歌，因为它的调低，旋律简单，是个人就能唱，而且还很好听。 有人说这是曹吾专门为黑洞的音痴歌迷们写的，让他们在或者家里也能高歌一曲黑洞的歌。 梦想和远方是每个姑娘都向往的元素，小伙子也期待能用经历让自己的沉淀更加深厚。 中年人更是能在歌中找到曾经的自己。 因此，这样一首“跨过山和大海，穿过人山人海”的歌就成了老少通杀的利器，音乐排行榜上，这首歌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排名最高的歌。 然而，舞台下的陆川却听得心惊胆战。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黑洞这是要干嘛？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我们一直都在！ 天边夕阳开始落下，夜色逐渐笼罩，但舞台四周在灯光的映照下，却如同白昼。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在你们面前唱歌了。”第四首后，乐队停了下来，曹吾拿着话筒，和台下观众聊起了天。 “你们都是什么时候开始听黑洞的？” 舞台下杂乱的呼喊着，根本听不清喊的是什么。 “那我换种方式，你们听黑洞几年了？” 观众们喊几年的都有，曹吾撑着话筒架，笑呵呵的看着大家嚷嚷。 “我们黑洞从成立到现在，也有八年了，我们刚成立的时候，我还有头发。”曹吾摸了把光溜溜的脑袋，逗得舞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这八年来，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曹吾看向乐乐，开玩笑说：“除了乐乐，她还是高中时那样儿。” 乐乐摘下贝斯，作势欲丢过来，曹吾笑着快跑两步躲开。 “哈哈！” 观众们又笑了起来，他们自己也经常拿乐乐的身高开涮。 “我们曾经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分开一段时间。”曹吾走了回来，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但最终我们还是重新走到了一起，我们是一个整体，更是一个家庭。” “黑洞！” 突然有人在台下大喊，顿时引起一片欢呼和掌声。 观众们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们拼命呼喊着，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 曹吾摆了摆手，笑道：“别担心，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其实这些话本来是想在之后的发布会上说的，但唱到了这儿，忽然就想讲出来了。” 他顿了下，说道：“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黑洞可能要休团一段时间了。” 嗡！ 现场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互相询问着，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但不是因为不好的原因，只是时间问题。”曹吾赶忙伸手下压，提高声音说道：“而且时间不会太久，最多一年，或者一年半，绝对不会超过两年。” 舞台下方依然是一片惊疑不定，观众们开始大声呼喊，想要挽留，每个人都在说话，乱糟糟的一团，谁也听不清别人和自己说的是什么。 曹吾无奈的回头看了看巴图，巴图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无能为力。 好容易等议论声小了些，曹吾问：“你们不想知道原因吗？” 观众们总算安静了些。 曹吾笑道：“是好事儿来着，前段时间的新闻你们都看到了吧？我老婆怀孕了，现在已经七个月了。” 舞台下的陆川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原因，吓死人了，还以为你们要散伙呢！ 曹吾继续说道：“你们也都知道乐乐目前在欧洲上学，课业繁忙，这次回来演出都费了番功夫才请到假，就连我们的新专辑都是专门飞去找她一起录制的。” “我们是一个家庭，但每个成员也都有自己的生活，这两年来，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大家都有些疲惫，也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所以，我们决定休息一段时间，就这么简单。” 观众们都松了一大口气，但紧跟着还是被不舍之情牵动，呼喊着，希望他们能像以前一样，不要改变。 曹吾拍了拍话筒，笑道：“我们也舍不得你们，相信我们，我们并不是离开，我们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一直都在！” “接下来这首歌，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唱，好吗？”曹吾从一旁拿起了木吉他，接上背带。 他回身冲青松和巴图举起手来，后者会意，节奏和旋律随之而起。 随意的扫着弦，曹吾笑着开口。 “你累了没有？可否伸出双手？” “想拥抱，怎能握着拳头？” 闭上眼睛，他忽然想起了当年和卢青松在圣淘沙的海滩上打的那一架。 乐乐轻轻晃着脑袋，接着唱出了第二句，舞台下是上万名观众的合唱。 “我们还有很多梦没做，” “还有很多明天要走，” “要让世界听见我们的歌。” 卢青松侧身站在舞台左方，双手在键盘舞动，他早已编好的管弦乐丰富如乐团。 “准备好没有，时间不再回头，” “想要飞，不必任何理由。” 巴图手下敲着镲片，脑袋则偏向一旁，冲着话筒嘶吼： “不管世界尽头多寂寞，” “你的身边一定有我，” “我们说过不管天高地厚！” 轰！ 绚烂的烟花喷涌而出，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 陆川瞬间明白了这张专辑为什么叫《爱与生》，生并不代表生命，而是代表生活。 他踩在栏杆上，高举起拳头，和舞台上的四个人一起高唱！ “想飞到那最高最远最洒脱！” “想拥抱在最美丽的那一刻！” “想看见陪我到最后谁是朋友，” “你是我最期待的那一个！” …… 舞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湿了眼眶，这首歌唱的不仅是黑洞的彼此，更是所有黑洞歌迷的心声！ “最后一首歌，是送给你们的歌。” 曹吾看向巴图，一直坐在架子鼓后的他第一次在舞台上站起了身。 卢青松设定好了合成器，乐乐也放下了贝斯，他们一起来到了舞台前。 黑洞四人肩并着肩，互相搂着肩膀，站成了一排。 合成器设定好的旋律响起，黑洞四人站在同一只话筒前，就像第一次在曹吾家那间小小的录音棚里录《都选》的和声一样。 舞台下的歌迷第一次见到黑洞这样演唱一首歌，激动得难以自抑，拼命的欢呼鼓掌。 曹吾缓缓开口。 “再一次，我淹没在掌声中，” “眼前的你竟如此激动。” “黑暗中，世界仿佛已停止转动，” “你我的心不用双手也能相拥。” 卢青松扬起脑袋，晃了晃头发，他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如果有一天，我迷失风雨中，” “我知道你会为我疗伤止痛，” “也许我们的世界，终究有一点不同，” “可是我知道你将会陪我在风雨中。” 巴图抓着乐乐的小胳膊，和自己一起左右挥舞着，一边笑呵呵的唱着副歌。 乐乐和曹吾、青松也一起和着。 “请你为我，再将双手舞动！” “我会知道，你在哪个角落！” “看人生匆匆，” “愿我们同享光荣，” “愿我们的梦，永不落空！” 舞台下，是一片挥舞着的手臂，每一个人都在为黑洞双手舞动！ 第四百六十六章 初阳才露 “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来自咱们内蒙本地的重金属乐队，九宝！” 曹吾亲自担当报幕员，为大家介绍最后一组出场的乐队。 在最初定的节目单里，九宝是作为开场乐队出场的。 黑洞只是由于曹吾和乐乐的时间关系，不得不歇一段时间，青松和巴图却是不会歇着的。 尤其是巴图，他准备趁这段时间把九宝带起来，好好运作一番，争取推出国门，走向世界。 于是乎，曹吾便提出，既然如此，干脆把九宝放在最后一个压台出场，黑洞给他们当助演，刚好顺便推他们一把。 巴根等人在欢呼声中走上台，在场的观众无论听没听过他们的歌，但都知道这支和黑洞共用一个鼓手的乐队。 原本准备说些感谢黑洞的话，但临上台前，巴根觉得矫情，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来到舞台前方，和曹吾站在一起，他和曹吾碰了下拳头，凑近话筒闷声闷气的说：“一首特斯河之赞，送给你们。” …… 演出结束后，陆川等人坐着洛子良的车往回走。 在音乐节现场耗尽了力气，他们都没什么精神。 “唉……”靠在后座上的周琦峰没精打采的叹了口气，嘟囔道：“你们说黑洞该不会歇着歇着就没了吧？以前可是有好多乐队都是这样没的。” “不可能。”陆川想都没想就反驳道：“新专辑里有《天高地厚》和《给所有知道我们名字的人》这两首歌，黑洞就散不了。” “怎么不可能？”周琦峰坐起了身子，煞有介事的分析：“今天黑洞一首金属都没唱吧？不就是不想压住九宝的风头吗？他们还给那个九宝当助演，曹吾亲自和声，这什么待遇？捧的意思太明显了吧？简直就是托孤！” “哈哈！”一旁的黎昕笑出了声：“连托孤都出来了，你也太能扯了。” “本来就是嘛！”周琦峰不服气道：“咱们上小学那会儿的万峰乐队不就是歇着歇着就没了吗？” “切！万峰能和黑洞比？你可拉倒吧！” 类似的争论不止发生在他们这里，在黑洞将要再次暂时休团的消息逐渐传开后，歌迷们便一片哗然。 无数人涌入他们的围脖下方追问，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要休团多久？会不会一休无止期？ 虽然黑洞有过休团又开团的经历，而且从逻辑上讲，他们也没有一休无止期的理由，但歌迷们还是想亲耳听到他们说才能放心。 于是乎，没过几天，黑洞就召开了发布会，正式对外公布了休团的消息，一时间引得人们议论纷纷。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他们所言的，因为他们的理由很充分。 乐乐需要完成学业，曹吾想要陪伴自己的孩子出世，这是很正常的诉求，而且他们也承诺了，不会休息太久，歌迷们还是很支持的。 不过也有唱衰的声音出现，例如说乐队一停就凉，七年之痒之类的，但大都被黑洞的歌迷们喷了回去。 因为这消息，也带得黑洞的专辑又热卖了一波，倒是个意外之喜。 很快，人们的注意力就被星海放出了另一则消息吸引了过去，在万众期待下，《歌手》第二季终于要回归了。 虽然这两年模仿《歌手》的综艺节目很多，但都没有达到《歌手》的高度，在观众的心中，《歌手》还是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的。 人们纷纷猜测着新一季的歌手会是哪些人，一时间众说纷纭。 与此同时，曹吾也回到了京城的家中。 这次回来，他算是彻底放假了，可以好好在家陪方绿筱了。 方绿筱的孕期已经进入第三十二周了，肚子已经很大了。 然而她并没有在家休息，因为她的课题进入到了关键阶段，她不想把担子丢给其他同学。 于是乎，她还要隔三差五去学校一趟，方妈妈已经杀到了京城来照顾她了。 曹吾这次回来，总算解放了丈母娘。 因为虽然是家人，但还是有不方便的地方。 而且儿女大了，想法上也会和父母有差异，加上产前综合征，这段时间不管是方妈妈还是方绿筱，都挺辛苦。 曹吾将方妈妈送到机场，便直接带方绿筱去做例行产检了。 方绿筱比怀孕前圆润了些，但不是胖，而是肿。 而且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坠得腰疼，她连走路都开始困难起来了。 “那行，先这样，拜拜。”曹吾按了下屏幕，挂了电话。 电话是牛莉打来的，公司下个月十八号在纳斯达克上市，牛莉问他要不要参加，曹吾拒绝了。 她知道曹吾肯定会拒绝，但问还是要问一下的。 方绿筱怀孕的时间比较恰当，刚好赶上暑假，把产假省了出来，可以少请些天的假，就不用休学了。 “嘶！”方绿筱吸了口凉气。 曹吾扭头看了看，问：“又抽筋了？” 进入孕晚期后，方绿筱小腿抽筋越来越频繁了，曹吾看了看后视镜，将车停在路旁，按下双闪，探过身去帮她揉搓小腿肚子，缓解痉挛症状。 方绿筱早就习惯了，一边疼着，一边却在想别的事。 “我妈说等孩子生下来，还要来伺候月子，都没法跟她说。”她叹着气抱怨。 曹吾笑笑，劝说道：“妈也是关心你，没事儿，回头我找个机会跟她说说，就不让她们过来了，有我在呢。” 曹吾其实请了保姆在家，但方妈妈包括张佳倩都不放心，生怕照顾不好。 “我妈以前还跟我说过，我奶奶在她坐月子的时候那些奇葩表现，结果到了她这儿，一样都没落下，全被她继承了。”方绿筱无奈的叹道。 这些天她可是被方妈妈的老思想搞得有些头大。 “大家都是出于好意，她也是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 “对，就是这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些天我真是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人家医生都说了该注意的情况，她连医生的话都不听！” 怀孕后，方绿筱的脾气变得有些烦躁易怒，但这是正常现象，毕竟谁整天肚子上坠个好几斤的铅块都会很烦躁的。 曹吾笑着转移她注意力，问：“孩子的名字你想了没？” “想了呀！我这都准备了几个备选了，如果是女孩，就叫……” 曹吾打了左转向，车子重新汇入车流，向着东方开去，那边初阳才露，美不胜收。 第四百六十七章 女儿 陆良才洗漱干净，收拾整齐，出门向地铁站走去。 他和一个女同事约好今天一起去看卢青松拍的电影《水泥森林》。 进了地铁，对面刚好有个空位，他却径直来到座位隔板旁，侧身靠着，拿出了手机。 一般不是特别累，他都不会在地铁上坐座位，免得碰到需要让座的机会纠结。 刷着围脖，今天的新闻一条条的出现。 因为昨天搜索过的缘故，围脖直接给他推荐了好几篇电影相关的文章。 “青年导演卢青松首次独立执导的都市情感类电影于8月10日登陆全国院线，上线以来，引发热议……” “相较于青年导演的身份，人们更熟悉他的另一个身份，黑洞乐队的键盘手……” “卢青松亲口承认，黑洞乐队再次复出的消息并非传闻……” “卢青松在黑洞乐队中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但他有着一颗敏感的心，从这部电影就能看出，他非常擅长捕捉到生活中容易被人忽视的小细节……” “这是一部真实反映现代都市男女都市生活的电影，它并不像我们之前担心的那样不接地气，浮于表面，陈生和安暖就是奔波在城市里挤公交，换地铁，辛苦工作讨生活的你我，他们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困惑和痛苦，也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向往，正是因此，他们的爱情才那么的真实而又感人……” “黑洞乐队有望在今年乐队成立十周年之际复出，消息已获卢青松亲口承认……” “《水泥森林》首周票房已破五千万，破亿在望，星海文化影视板块发展迅猛，已有三部电影票房过亿……” 陆良才看了会儿，便点开了收藏夹，最新的一条视频就是《水泥森林》的宣传片。 他决定来看这部电影，也是因为这则宣传片。 他很喜欢宣传片中的歌。 说是宣传片，但这条片子更像是一段纪录片。 片中没有主角，而是拍摄了各个城市中忙碌的人群，从辛劳的早餐摊贩，早起挤公交的上班族，到火车站行色匆匆的旅客，人才市场迷茫的应聘者，都在其中，或者可以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主角。 在钢琴声中，像是卢青松的声音唱起了一首歌。 “说来很惭愧，还是碌碌无为，” “每天都在等公交，换地铁，抢座位，” “曾以为自己，会出人头地，” “我拼尽我的全力，去证明，我可以，” “这世界没人在意你的努力，” “只在意你的成绩，” “原来耗尽青春只为了证明，” “我是平庸之辈。” …… “想来挺可悲，再没时间浪费，” “我开始低头向命运谄媚，不再作对，” “我放弃了爱情，也背叛了信仰，” “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真相，好绝望，” “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 “一想起来就伤悲，” “原来耗尽一生只为了证明，” “我是平庸之辈。” …… “我不是平庸之辈！” “我不做平庸之辈！” “我相信还有机会！” “我不是！” “我不是！” …… 揉了揉发酸的鼻子，陆良才关了视频，又上酷猫搜索了下，这首歌还是没有上线。 叹了口气，他收起手机，看向车厢里的人们。 大部分人都在抱着手机，但也有抱着孩子逗弄的妈妈，和老伴分享一只橘子的老夫妇，汗流浃背打着电话的中年男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怒哀乐不同的表情，曾经的自己也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和这些人不一样，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 但现实让他认清了自己，原来自己和他们一样，也都是平庸之辈…… “金沙江路，到了，开左边门，下车请注意安全。” 陆良才迈步下车，一边往环球港走，一边拿出手机来给朋友发语音。 “我到了，马上到环球港门口，你在哪儿？” 没一会儿，对方就发来了语音，他将手机放在耳旁，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我在下面超市入口这里，你下来就能看到我。” 陆良才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电话那头的女孩长得并不算漂亮，但性格很好。 平常人的世界中，感情往往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更多的是自然而然。 站在自动扶梯上，下到地下超市，转过角就看到了那个女孩。 她看上去像是精心打扮过，见到他后，便展颜一笑，迎了上来。 “还有一会儿，咱们先转转吧！”说着，她便自然而然的挽上了陆良才的胳膊。 陆良才藏着笑意，看向一旁，旁边的母婴用品店里播放着曹吾一家拍的广告。 据说雀氏为了请到曹吾一家做代言，付出了六千万的广告代言费。 广告中高亮度的柔光将曹吾和方绿筱照得男俊女美，宝宝更是粉嫩可爱，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人心生向往。 但这样梦幻的生活也只会在电视上才会出现，作为普通人没必要去羡慕什么，珍惜眼前人就好。 陆良才抽出手来，将身旁的女孩揽在身侧。 两人慢悠悠的转悠着，或许不见得会买多少东西，但这样平平淡淡的小幸福也挺美好。 与此同时，京城的曹吾正在家中陪着孩子玩耍。 方绿筱怀孕的时候肚子 女儿名叫曹子衿，取自诗经《子衿》中的第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她的小名叫青青，淡绿为青，方绿筱的名字中也带个绿字， 子衿的意思是学子服饰的衣领，而且曹操也曾引用这句名句来表达自己对天下有识之士的渴望。 因此，这名字也代表了曹吾对女儿的期盼。 青青上个月刚过完两岁生日，曹吾和方绿筱带她回了趟香城，待到月初才回来。 距离当年休团，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 曹吾还是食了言，当初说好了不会超过两年，但还是超过了。 没办法，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是会上瘾的。 而且，自从在医院亲眼看到这个小家伙时，曹吾就知道，他这辈子是离不开她了。 亲了亲青青的小脚丫，曹吾故意问：“青青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青青奶声奶气的大喊：“爸爸！” 虽然知道这小家伙很鸡贼，会看菜下碟，但曹吾还是乐得抬头纹都出来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抢不走的小棉袄 “吃饭了！”保姆阿姨在客厅喊了声。 “走！吃饭喽！”费南将青青抱起来转了一圈，带着一路咯咯的笑声来到了饭厅。 给她洗过手，曹吾将青青放在她的专属座椅上，帮她穿好围兜，她便自己拿起勺子，津津有味的吃起了自己的套餐。 她的胃口很好，也学会了自己吃饭，只是容易吃得满脸都是。 啪！ 方绿筱忽然用筷子轻轻敲了下青青的手，轻声喝道：“不能用手抓。” 青青倏地缩回手去，委屈的撇撇嘴，可怜巴巴的瞧着曹吾。 曹吾砸吧了下嘴，还是忍不住说道：“她着急吃不到嘴里嘛，而且也洗过手了。” 方绿筱不满道：“现在就是给她立规矩的时候，不然大了就不好改了。” 曹吾眨了眨眼：“那为什么包子可以用手抓？饺子就不行呢？” 方绿筱嘴里发出“啧”的一声，皱眉看向曹吾，曹吾赶忙拿起筷子招呼：“吃饭！吃饭！” 保姆阿姨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吵嘴，这场面三天两头就得出现一次。 青青已经忘了方才那茬儿，正用勺子着饺子馅儿，又用手指了指桌上，喊：“处！” “你要醋啊？”曹吾伸手将小醋壶拿来，给她的小碟子里倒了点儿。 “还要！”青青吞了口口水。 “还要？你这是要变成个小醋壶啊？”曹吾又给她倒了点儿，青青很喜欢吃酸，无论是醋还是柠檬，她都爱到不行。 吃过了饭，曹吾便去门口将婴儿车撑好，准备带青青去遛弯。 方绿筱今天休息，她也一起去。 “好了吗？”曹吾问。 方绿筱应了声，便抱着打扮一新的青青过来了。 方绿筱给她穿了件小襦裙，扎了两个小短辫，大大的眼睛，就像是个q版的小淑女，很是可爱。 电梯口碰到了邻居家的保姆林阿姨，她也抱着孩子，笑呵呵的跟他们打招呼：“小方今天难得休息呀？” 邻居是某互联网公司的总经理一家，因为工作忙，两口子很少在家，孩子大部分时间都跟着林阿姨。 “嗯，老杨又加班啊？”方绿筱逗弄了下林阿姨怀里的小洋洋。 “可不是吗？他公司这段时间特别忙……”大人聊着天，小孩也在交流。 青青坐在方绿筱怀里，扒着她的手臂，向林阿姨华丽的小洋洋抓去。 小洋洋比她大五个月，但胆子却比青青小多了。 好几次他来家里玩，都被青青打哭了，他还是比较怕青青的。 “嗯~！”小洋洋躲闪不及，被青青捏住了胖胳膊，哼唧一声就要哭。 别看青青手小，但手劲儿却一点不小，掐人还是很疼的。 曹吾早就在一旁注意着，伸手将青青的手拉了下来。 “青青和洋洋哥哥是好朋友对不对？”曹吾引导着她，青青咯咯笑着，趴回了方绿筱的肩上，小洋洋则撇着嘴，警惕的瞅着她，生怕她再伸出“魔爪”。 来到小区的广场上，很多小区里的小孩已经在这里玩耍了起来。 曹吾他们如今住的这个小区是翰林阁，房子买的时间早了，只是方绿筱刚怀孕那会儿才开始装修，她一出院就搬了过来。 曹吾他们之前住的小区有太多人知道，一些出租车司机甚至可以说出他住在哪栋楼里。 之前倒没什么，但有了孩子，曹吾还是认为谨慎些比较好。 翰林阁在京城也算是顶尖的社区了，因为价格的缘故，住在这里的住户也都是非富即贵，最重要的是物业这块很不错，安全方面比较有保障。 将青青放在小车里，方绿筱一边走着，一边和曹吾闲聊：“下次我再教育她的时候，你不能老是护着她，不然她根本不往心里去。” 曹吾推着车，笑道：“那总得有个扮红脸的呀？” 方绿筱白了他一眼：“你倒会挑，为什么不是你扮白脸我扮红脸呢？” “我是觉得吧，没必要那么严厉……” “我也不想严厉，但该教的规矩还是要教，不然将来上学，可是要吃亏的。” “你也太小看咱丫头了吧？她像是个能吃亏的主儿？”曹吾笑着揽着方绿筱，说道：“你呀，嘴上说不喜欢小时候你妈教育你，但你受她教育最深。” “那是以前。”方绿筱撇撇嘴：“我现在知道她是为我好。” “我觉得吧，孩子岁数还小，大是大非上的规矩教会她就得了，像一些繁缛的规矩，还是别搞得那么严密了，年代不同了。” “年代再不同，有教养的孩子总是受人喜欢的。” “但也没必要为了让别人喜欢使劲儿委屈自己吧？” 这种价值观的问题几句话是很难掰扯清楚的，不过曹吾和方绿筱倒是乐此不疲，这是他们的一种交流方式。 “那我不管了！以后你自己教育孩子得了！”方绿筱说着说着有些急了。 “咱们不是商量着来吗？”曹吾见状，忙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下次你教她规矩的时候，我不管就是了。” “你就是个女儿奴！”方绿筱不开心的说道。 “呦？这是青青打嗝儿了吗？怎么这么大一股子醋味儿呢？以后不能让她吃那么多醋了。”曹吾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方绿筱愤愤的拍了他两下才算出气。 “对了，我后天要出席京城国际文化艺术节的开幕式，青青的早教课你带她去吧？” 方绿筱算了算时间：“行吧，我请一下午假就行。” 方绿筱毕业后就直接进了导师开的公司，担任了开发组组长的职位，工作很忙。 所以，曹吾在家休息的这两年，反倒是他和青青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些。 “我下个月就开始忙了，不过我会尽量把工作放在京城这边做。”曹吾侧脸看着方绿筱，笑道：“不过你的压力肯定会增加，辛苦你了呦，老婆。” 方绿筱笑着指了指他的额头：“赶紧走人，我正好和女儿培养下感情，看你窝在家里憋着，我看着也难受。” “哈哈！”曹吾将青青抱了起来，放在脖子上，一边小步跑着一边喊：“青青是我的小棉袄，你抢不走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再聚首 “参见王妃！” 乐乐一进门，就看到曹吾和巴图一左一右站在门边，站得笔直。 恼羞成怒，乐乐扑上前就作势要踹巴图，巴图一边躲一边笑道：“中欧交流文化大使打人了啊！” 曹吾上前拦住她，义正言辞道：“请王大使注意两国影响！” “要死啊你们？”乐乐笑骂了句，问：“青松呢？” “还没到，估计到下午了。”曹吾回身坐了下来，帮乐乐倒了杯茶。 乐乐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她并着腿，膝盖偏向一旁，背坐得挺直，端茶杯的时候也只用三根手指，堪称淑女典范。 曹吾打量着她，笑道：“哇！效果很明显啊！范儿很正哎！” 乐乐和哈里的关系已经公开了，而且已经快要订婚了，所以刚才曹吾两人才开玩笑叫她王妃。 乐乐闻言，坐姿马上垮了下来，往后一躺，靠在沙发上哼唧：“这段时间都快给我训魔怔了，皇室的规矩真多。” “挺好的啊？”巴图翘着脚：“感觉气质上提升效果很明显，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乐乐坐了起来，重新恢复刚才的坐姿，埋怨道：“你知道像这样坐有多累吗？你试试看？” “我不试。”巴图咕咚咚灌了口可乐，打了个哈欠。 曹吾笑道：“我也觉得挺好，形象真的能改变气质，回头给青青也指导一下，筱筱这段时间也在给她立规矩呢！” “那当然！我肯定让青青变成个小淑女，要不然怎么当她干妈？”乐乐问：“青青让阿姨带着呢？” “嗯啊！她妈也得上班，可不是得阿姨带吗？” “那我给她发个视频。”乐乐兴冲冲的拿出手机，她很喜欢青青，每次放假回来都来曹吾家看她，青青一大半的衣服都是她给买的。 今年春节的时候，她来曹吾家玩，因为什么事儿来着，方绿筱训了青青两句，结果却给乐乐心疼坏了，抱着青青坐在沙发上，一大一小搂着脖子，赛着比谁哭得伤心。 曹吾把那画面拍了下来，至今仍是他们微信群里的保留节目。 “青青？想阿姨了没有？”乐乐有阿姨的微信，专门为和青青视频留的：“阿姨回国啦！过两天就去看你，开不开心？” “开心！”青青在手机另一头，扎着个冲天辫咯咯笑得开心。 “真乖！来让阿姨亲一口，木啊！”乐乐嘿嘿笑着跟青青腻歪，曹吾在一旁看得眼热，忍不住伸手拿过手机来，口中还嘟囔道：“差不多得了，青青该睡午觉了。” “啧啧啧！”乐乐鄙夷的斜眼看着他：“看你那德行！” “怎么的？喜欢自己生一个去！”曹吾趾高气扬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便换上笑脸，逗弄起视频里的青青来。 乐乐气哼哼的起身，跑去对面沙发，踢了巴图一脚：“往那挪挪！” 巴图正在打瞌睡，被她一踢，吓得抖了下，骂骂咧咧的挪开了腿。 跟青青视频了会儿，曹吾心满意足的挂了视频，把手机丢还给乐乐，说道：“估计莉姐是回不来了，先去吃饭吧！” 他们在等牛莉回来开会，牛莉去见了文化局的领导，说是赶中午前回来，但看情况估计又被留下吃工作餐了。 星海文化初创的那层楼已经隔出了半层当做了员工食堂。 星海文化的食堂是出了名的，有个市场部的女孩因为分享星海文化的员工食堂，还成了个大v。 因为星海文化的员工数量不多，而菜品又太过丰富，为了避免浪费，食堂是允许对外开放的。 因此每到饭点儿，同栋楼的其他公司员工都喜欢来星海文化改善生活。 偶尔还有做自媒体的视频博主来这里拍摄视频，美食相关、明星八卦相关的都有。 观众们都希望借助视频博主的镜头和星海文化的艺人来次偶遇。 星海食堂的员工就餐区域和对外开放区域是有区分的，没有员工证的是不允许进入员工就餐区的。 不过有员工证的星海员工是可以随意坐的。 像黑洞、beyond、二手、九宝这种级别的乐团或是休息，或是常年在外演出，一年半载都回不了一次公司，那些视频博主想要在这里偶遇他们基本不可能。 不过公司其他一些签约艺人倒是经常会在这里露面，或者故意和视频博主们接触，以便上镜。 毕竟这两年做vlog视频的很多博主的视频观众数量相当可观，这也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宣传手段。 曹吾他们出现在就餐区迅速便引起了一片骚动，虽然他们坐的是员工区，但对外开放区域的就餐人员还是可以看到他们的。 两个做自媒体拍摄的视频博主率先发现了他们，不敢置信的低呼：“是黑洞！我看到巴图了！” 摄像师忙将对准美食的镜头转向他们，一个劲儿的猛拍。 随即，越来越多的就餐人员也发现了他们，不由得纷纷掏出了手机，举过头顶对准他们拍摄着。 “真的是黑洞！没想到真的碰到他们了！” “他们前几天才开了发布会，肯定在公司的，不然我为什么非要拉你来这里吃？” “黑洞这次复出要开演唱会的吧？这次我一定得抢到票！” “乐乐真要嫁给那个哈里王子吗？虽然网上都在说是平民嫁入豪门，但我总感觉肥水流了外人田……” 窃窃私语声不断，但终究还是没人出声打扰。 低语声传到曹吾他们这边就已经听不清了，他们正在聊天。 “你们歌准备得怎么样了？”曹吾问。 复出当然是要用作品来复出了，沉寂了两年，一张新专辑是对所有歌迷最好的报答。 这次他们筹备的是一张英文专辑，而且曹吾不再一手包办词曲，巴图、乐乐和青松每人会拿出两到四首歌来进行挑选，最终不会少于每人两首歌，这张新专辑将是黑洞四人这两年多来实力的见证。 “我没问题。”巴图将口中饭吞了下去，得意道：“哥们儿这次可是大制作，我把我爷爷都请出山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复出发布会 魔都白键唱片总部，正在召开一场发布会。 霜冻乐队是白键唱片这两年力推的音乐组合，今天是他们第三张专辑发布的日子。 “我想提问柏松涛，请问对于现在网络上很多人质疑你在刻意模仿黑洞乐队的曹吾，包括唱腔、台风、造型等方面，对此你作何评价？” 柏松涛坐在最中央，他是霜冻乐队的主唱和创作核心。 听到提问后，他拉近话筒，说道：“我认为这是对我的污蔑，我不屑于去模仿任何人，我就是我，我就是最独特的，谢谢。” “我想提问柏松涛，请问关于霜冻乐队成名曲《不安的心》被网友质疑副歌部分抄袭黑洞乐队《曾经的你》，你作何回应？” “创作是很主观的东西，那是诞生自我内心的旋律，如果认为我抄袭，那可以去告我。” “请问……” 霜冻乐队的经纪人坐在一旁，面带笑容，他深谙娱乐圈法则，作为明星，不怕有坏新闻，就怕没新闻。 这些记者的问题都是他刻意安排的，为的就是碰瓷黑洞乐队，进行捆绑炒作。 这法子虽然下作，但很有效。 白键唱片和星海文化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自从前些年公司高层出了个昏招，往星海文化安插了个卧底被发现后，星海文化就一直跟白键唱片过不去。 星海文化不光通过各种资源渠道对白键唱片进行打压，对于白键唱片的艺人，他们也是想方设法进行封杀。 曾经位列国内十大唱片之列的白键唱片，这些年不光被挤出了十大，业务也一再萎缩，利润一降再降，旗下的艺人也开始频繁跳槽。 白键唱片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已经影响到生存的情况下，白键唱片索性撕破了脸皮，不再顾虑面子，跟星海文化耗上了。 不光旗下艺人想办法蹭星海文化艺人的热度，公司业务和星海文化有重叠的地方，他们也打起了价格战。 总之，就是想着法儿的恶心人。 忽然，有记者接了个电话，便匆匆起身离开。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电话打了进来，记者们陆陆续续的走了大半。 经纪人在拦住个记者问了后才知道，原来星海文化把黑洞乐队复出的发布会提前到了今天下午，这些记者都是赶去星海文化抢位置的。 经纪人心有不甘，却只能接通了艺人总监的电话。 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后，艺人总监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在电话那头说道：“发布会开完就行了，让那些记者把该发的稿子都发出去就行。” 总监的反应让经纪人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他试探的问：“公司出什么事儿了吗？” “你还没看新闻吧？李总在韩国招妓被抓了，公司股价正在狂跌。” 经纪人吓了一大跳：“这肯定是有人在操盘！是星海文化在砸盘！” 他手里的那些股份还没来得及套现呢！ “谁都知道，但有什么办法呢？”艺人总监叹了口气说道：“先缓两天吧！听说董事长准备去星海文化登门拜访。” 经纪人心中咯噔一声，在这个时候主动登门拜访，无异于负荆请罪，这是准备服软啊！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另一端，星海文化总部，发布会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休息区内，前台接待人员为等候的记者们送上咖啡、热茶等饮料，很多常来的记者和她们熟了，便一边闲聊，一边和她们开着玩笑。 大家都很开心，今天这条新闻注定是要拿下所有媒体娱乐板块的头版头条，相当于白赚一笔稿费，还有车马费拿，岂不舒服？ 一些年长的记者在给新入行的实习记者讲述着前些年黑洞乐队在的时候，那时候随便一条和黑洞乐队沾边的稿子就能发，过稿率贼高。 这两年多来，少了黑洞乐队，大家总感觉不得劲，还有些怀念他们。 还好，沉寂了两年多的黑洞乐队终于再次出山，娱乐圈又要热闹了。 中午直接在星海文化食堂体验了一把最良心公司食堂的美食，记者们便在星海文化的会议大厅集合了。 下午两点，黑洞乐队来到了发布会现场。 很多记者都纷纷自发的鼓起掌来，他们大部分都采访过黑洞乐队，和他们已经很熟悉了。还没开始提问，他们就开始和曹吾几人聊起天来，气氛很是活跃。 发布会正式开始后，张嵘代表公司宣布了黑洞乐队复出的消息。 这点大家都知道了，这也是大家此行来的目的，闪光灯闪成一片，稿子首页照片就有了。 接下来的消息才是重头戏，黑洞乐队这次复出带来了一张全新的英文专辑，名字叫做《rockandrollcanneverdie》，据悉，这是一张向前段时间故去的摇滚巨星詹姆斯·霍华德致敬的专辑。 同时，发布会当天也是黑洞乐队成立十周年，黑洞也宣布正式开启十周年国际巡回演唱会的计划。 这一次的巡回演唱会将会遍及全球二十多个国家，为期两年。 记者提问环节，憋了两年多的记者们争先恐后的向黑洞四人发起追问，从工作到生活各个方面都问了个遍。 不过相较于工作方面，记者们对四人生活方面的兴趣显然更高。 “青青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因为曹吾一直很注重对青青**的保护，目前所有人都不知道青青的样子。 “像妈妈。”曹吾笑着回答：“像我就遭了，我长得不好看。” “吁！” 大家起着哄，哈哈笑着。 “将来考虑让她学音乐吗？” “看她的个人爱好吧，就目前而言，她可能对美食鉴赏这块儿更感兴趣。” “有考虑过带青青去参加亲子类的综艺节目吗？” “暂时没有。” …… 除了曹吾，乐乐也是记者们主要进攻目标，她和哈里王子关系的曝光让国人对她的兴趣极为浓厚，毕竟她可能会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个东方王妃。 发布会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记者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星海文化。 他们拿到的资料已经足够了，可以预见，今晚各个社交媒体上又将是一场大震动。 第四百七十二章 黑洞属于未来 黑洞乐队正式复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网络，不光黑洞的歌迷兴奋无比，就连很多路人都有了些久等的感觉。 黑洞乐队沉寂的这两年多来，音乐圈涌现了无数新人和新的乐队，不少人都想复刻黑洞的成名轨迹，往身上贴着许多黑洞代表性的标签。 金属乐的发展也在这两年多来达到了顶峰，不光国际上涌现出许多非常优秀的金属乐队，国内乐坛几乎都要被金属乐占领了。 天鹅湖金属音乐节也成为了星海文化另一个标志性的项目，每年都为公司贡献超过上千万的利润。 然而，即便乐坛上百花齐放，能人辈出，大家却感觉总是差那么点意思。 黑洞出道以来，几乎每年都会发一张华语或英文的专辑，这仿佛像春晚上黑土大叔的小品一样，成了大家每年的一个盼头。 那时的大家还不太在意，但自从黑洞休团后，大家却发现好听的歌突然变少了。 排行榜上前面的还是黑洞的那些老歌，偶尔会被新人或其他歌手的新专辑挤下来，但随后都会慢慢爬回来。 而新歌榜上除了那些怎么听怎么像黑洞的高仿歌以外，就是些在社交媒体上火爆的网络歌曲了。 好像好久都没有好听的摇滚和金属听了。 究其原因，大家发现，却是因为黑洞歇着了。 于是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心，黑洞到底歇到什么时候？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复出？ 他们感觉没有了黑洞，乐坛仿佛缺了什么一样。 黑洞乐队复出的消息，像一针强心剂，瞬间让他们振奋了起来。 他们要回来了！ 各个音乐平台早已和星海文化签订了新的合约，拿到了黑洞新专辑，这些年来，做黑洞乐队的音乐，他们从来没赔过。 平台上预售通道开放后，预约人数迅速暴涨，增幅夸张得吓人，迅速打破了以往所有的记录。 要知道这可是一张英文专辑，国内音乐平台上还没有过英文专辑冲销量榜的先例，因为大部分人还是习惯听国语歌。 然而，在购买这张专辑时，大家却仿佛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他们就像是去超市买辣酱，甭管是传统风味还是鸡油辣椒，只要是老干妈就行。 他们只认牌子。 黑洞乐队就是那个牌子。 只要是黑洞乐队的专辑，买就完事儿了。 这品牌影响力惊呆了无数人，也让无数人羡慕得流口水。 于是，牛莉的创业故事再次被无数人提及，关于她当年如何慧眼识珠的故事流传出无数个版本，甚至还有传言说她会天人相面，牛莉看到后，自己都哭笑不得。 这张专辑是全球同步发布的，黑洞的主要目标，还是海外市场。 弗兰克已经和黑洞签订了经纪合约，星海文化也正式结束了和索尼音乐的合作。 不过鉴于之前双方良好的合作关系，在其他业务上，星海文化还是和索尼保持着紧密的合作。 在确定合作关系后，弗兰克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为黑洞的新专辑做宣传。 他在米国乐坛的人脉深广，和几大唱片公司的高层关系都非常好，各大访谈秀的节目制作人也是他的朋友，很多人都要给他面子，上节目基本上打个电话就安排了。 只不过这次他并不准备让黑洞乐队先上节目，因为他事先听了黑洞的新专辑。 就像传言一样，这是一张向老詹致敬的专辑。 弗兰克本以为这只是为了蹭热度临时拼凑的一张专辑，但在听完之后，他却惊为天人。 这张专辑每一首歌都是写给老詹的，而且每一首都是非常好听的精品，这让弗兰克对黑洞的实力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鉴于这张专辑的质量非常不错，他便想出了个计划。 他曾在葬礼前后的那段时间，计划在后期筹办一个纪念老詹的慈善演唱会，但还没有确定实行。 这一次，他敲定了计划，他准备在十月份举办这场演唱会，地点放在时代广场，而黑洞乐队就是最后压轴的乐队之一。 演唱会的消息很快被弗兰克散播了出去，他也亲自出面邀请了很多知名的歌手和乐队，很多人都欣然同意，表示愿意前往。 演唱会的消息也被老詹的歌迷们获悉，他们纷纷慷慨解囊，不光购买了门票，还为世界音乐基金会捐了不少钱。 弗兰克发动了他的人脉，对这次慈善演唱会做了大幅的报道，星海文化也为此投入了数百万美刀来进行宣传。 这是黑洞乐队复出后的第一场演出，意义重大。 在把话题炒大后，几大电视台都和弗兰克进行了接触，表示想要直播这次演唱会。 在abc和fox的最后角逐中，佛兰克选择了后者。 abc像是国内的央视，而fox则像是hn卫视，前者严肃正经，后者活泼青春。 固然，abc拥有着身后的大型节目直播经验，超级碗和奥斯卡颁奖典礼都是由abc来直播的，但fox面向的观众偏年轻，这是佛兰克最看重的。 abc电视台的观众人群以中年人以上的中产阶级为主，他们的平均年龄偏大，对老詹的音乐会更有共鸣。 但这次演唱会并不仅仅是为了纪念老詹，佛兰克想要将它变成一次传承仪式。 黑洞的优秀他已经见识过了，老詹也很欣赏他们，还推荐了他和他们合作。 老詹在生前就对他们颇有提携之意，佛兰克这样操作也心安理得。 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黑洞并不适合老詹的粉丝，他们老了，已经变得念旧，甚至有些固执。 他们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新的音乐，他们已经属于过去了。 而未来属于年轻人，黑洞也属于年轻人，他们的音乐代表着未来。 他要做的，是帮黑洞乐队抓住年轻的听众，借助老詹的影响力，塑造新的金身。 老詹生病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休息状态，弗兰克也休息了很久。 而这段时间来，他又重新找回了工作状态，他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 在他和黑洞乐队签约的消息传出来后，有米国媒体说以他的身份去给一支华国乐队当经纪人，属于屈尊，但他对此嗤之以鼻。 虽然反种族歧视的运动已经进行了几十年，但米国还是有很多人有着根深蒂固的种族观念。 弗兰克曾经在种族歧视最严重的年代，把一个黑人歌手带到如今的地位，他也有信心将一个华人乐队，送入米国的音乐神殿之巅。 第四百七十三章 保持真实 纽约肯尼迪机场问询处，谢尔曼送走了一个拿着翻译器的华国人，和身旁的杰西卡聊天说：“最近几天有很多来自亚洲的旅客。” 杰西卡点点头：“他们都是来参加纪念老詹姆演唱会的游客。” “你喜欢听老詹姆的歌吗？”谢尔曼好奇问。 “拜托。”杰西卡摊手：“他比我爷爷还老好吗？不过我的确听过他的歌，我爸妈在开家庭party的时候，喜欢放他的歌用来跳舞，当然是喝醉以后。” 谢尔曼笑着问：“你喜欢听谁的歌？” 杰西卡如数家珍，说出了一串歌手的名字：“很多，比如泰兰、比伯……对了，还有黑洞。” “你也喜欢黑洞？”谢尔曼有些意外，他和杰西卡认识了快两个月，但因为住得比较远，平日里倒也没怎么私下接触过，所以他倒不知道杰西卡也是黑洞的歌迷。 “怎么？觉得黑洞和泰兰、比伯的画风不搭吗？”杰西卡耸了耸肩：“我的音乐口味很包容。” “不不，只是我身边听黑洞的女孩很少。”谢尔曼笑着说：“我也喜欢听黑洞的歌。” “我身边倒是有很多女性朋友都很喜欢黑洞的歌。”杰西卡眨了眨眼，问：“你最喜欢黑洞的哪首歌？” 谢尔曼刚想开口，杰西卡却拦住了他：“等一下，等一下，我们一起唱各自最喜欢的黑洞的歌，看看是不是同一首好吗？” “好啊！” 谢尔曼和杰西卡异口同声的唱出了第一句：“hello，isthereanybodyinthere？” “fortablynumb！”两个人欢呼着击了下掌。 谢尔曼摇头感慨：“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我也是。” 谢尔曼看着她，忽然有些恍惚，眼神都被她明媚的笑容吸引了。 杰西卡有些不自在的将散落的头发捋到耳旁。 “打扰一下，请问出租车搭乘处在哪里？” 突然出现的问询旅客打破了气氛，两人忙换上职业的微笑，进行接待。 送走旅客，气氛再次沉默。 说点儿什么，谢尔曼，这尴尬的气氛会杀了你的。 憋了半天，谢尔曼问：“所以，你是黑洞乐队的歌迷？” 话一出口，谢尔曼就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说了句废话？ 杰西卡却没在意，点头说：“对啊！所以我才关注了这次演唱会，黑洞也受到了邀请。” “哦？真的吗？这我倒不知道。”谢尔曼只是喜欢听黑洞的歌，对他们的动向倒没有那么关心。 “当然是真的，这次演唱会邀请的歌手和乐队有很多都是非常著名的顶尖音乐人，如果不是票很难买，我也会去现场看的。” 她想去现场看演唱会，票很难买……这两个念头开始在谢尔曼的脑海里萦绕。 他忽然下了个决心，一定要买到这次演唱会的票。 绝对不是为了泡妞，他就是想看看，这场演唱会的票，到底有多难买！ 他不知道的是，这场演唱会的票还真的很难买，很多黑洞歌迷还想着跨国支持一下偶像，却发现真的是一票难求。 这次演唱会，一共有二十多个歌手和乐队参加，他们每一个都是实力与人气俱佳的大牌明星，但这次演唱会的主体观众，却是老詹的粉丝。 据售票网站统计，这次演唱会的购票者的平均年龄超过了四十岁，这代表有很大一批中年以上年龄段的观众是这次演唱会的主体。 黑洞提前一周就来到了纽约，适应场地，排练磨合。 其他歌手或乐队基本上只有两首到四首歌的时间，最大牌的一位天王也只有六首歌的表演，而黑洞则需要演唱十首歌。 弗兰克要求他们将新专辑《rockandrollcanneverdie》完整的呈现在演唱会上。 fox的四位当家主持人都被派了出来，这级别已经和每年的公告牌跨年演唱会差不多了。 演唱会在洛杉矶时间晚上八点开始，澳洲、欧洲、亚洲等地五十余个国家都向fox购买了转播权，届时将会同步进行直播。 魔都电视台、京城电视台、香城电视台等和星海文化交好的媒体都委派了记者来到时代广场进行街头采访。 “我们可以看到，有成千上万的歌迷来到了时代广场，排队准备入场。” 香城电视台的记者站在入口处进行报道，在她身后是长长的人龙。 她随意找了位黑人大叔，对他进行了采访。 “你好，请问你来自哪里？” “纽瓦克，新泽西州。” “你是詹姆斯·霍华德的歌迷吗？” “是的，我是他的大粉丝。” “你认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好吧，我认为他是一个真实的人，他就像是我的一个叔叔，你知道吗？我的吉姆叔叔和他的经历很像，他们出身贫困，他们的环境逼迫他们不得不走上犯罪的道路，我的叔叔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因为偷窃入狱，接受改造。但和老詹姆不同的是，他和他的那些朋友们混在了一起，你知道吗？就是那些尼哥，他后来加入了帮派，卖那种东西，在街头厮混，最终他在二十九岁的时候被更年轻的尼哥一枪打死了，就打在这里……” 记者的表情有些抽搐，她没料到这大叔是个话痨，而且越说越离谱，赶忙往回拉：“那么詹姆斯呢？” “啊，老詹姆不一样，他在入狱后遇到了好人，他信仰了上帝，他学会去爱别人，他告诉所有人快乐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这就是放克。” 总算拉回来了，记者送了一口气，赶忙问：“那么你知道黑洞乐队吗？” 黑人大叔点点头：“我儿子喜欢他们。” “那么你认为他们是一支怎样的乐队呢？” “好吧，我对他们了解不多，只听过他们几首歌，但我看了那年的慈善全球义演，他们是亚洲地区的发起人和主角对吗？这就很好，你知道吗？耶稣爱世人，他喜欢看到这些，爱是唯一能改变世界的东西，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他们是一支有爱的乐队，加油！黑洞乐队！” 大叔越说越激动，最后冲镜头挥舞了下拳头。 又开始失控了，记者赶忙将镜头拉了回来：“这是一场因爱而生的演唱会，正像这位大哥所说，爱能改变世界，虽然詹姆斯·布朗已经故去，但他的精神永存，相信会有更多像黑洞乐队这样优秀的后来者继承他的遗志，用爱去改变世界。不要走开，香城卫视将为您全程直播这次演唱会。” 黑人大叔的脑袋忽然从她背后挤入镜头，冲着镜头大吼：“黑洞乐队！保持真实！skr！” 第四百七十四章 凌波微步 “thisis a ans orld！” “这是个男人的世界！” 当和老詹相差无几的声音出现时，现场顿时沸腾了。 为演唱会开场的第一位嘉宾是米国号称模仿老詹声音最像的模仿秀达人。 为他伴奏的是老詹的御用乐团和伴舞，当他戴上假发，化上和老詹一样的妆容，在舞台上唱起这首歌时，舞台下不少年长的观众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一曲结束后，现场的欢呼和掌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今天到场的有两万多观众，其中有一多半都来自米国各州。 和一般演唱会不同，这些观众的年龄层普遍要大些，还有很多已然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们是被老詹真正陪伴成长的一群人，这次演唱会对他们而言，是和自己的偶像，自己的青春告别。 谢尔曼和杰西卡应该算是其中的年轻人了。 花了两天宝贵的休假时间，谢尔曼排了个通宵队，总算买到了这次演唱会的门票。 他俩的位置不算近，但也能够看清舞台大屏幕。 虽然老詹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太老了，但当舞台上每一首歌响起的时候，他们总能不由自主的跟着唱起来，而且就连歌词都朗朗上口。 老詹的音乐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潜移默化的渗透到了很多人的生活中。 达人的演出结束后，主持人在欢呼声中登场了。 现场的掌声太过热烈，主持人们上场后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起了开场词。 摄像师坐在轨道车上，围绕舞台拍摄着画面，信号经卫星车传输，让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观众都能够在同一时间收看到这次演出。 华国只有香城卫视买了转播权，但有好几家直播平台都购买了二级转播权。 华国的网民数量和移动互联网建设规模已经冠绝全球，年轻人往往更喜欢通过网络直播的方式来获取信息。 此刻的贝利贝利直播平台上，官方直播间热度已经突破了千万，网友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黑洞出来了吗？” “这是谁啊？” “女主持人我可以！” “这舞台灯光效果也太好了吧？高级感十足！” “不是说有黑洞吗？怎么还不出来？” 很多关注这次演唱会的网友都是冲着黑洞来的，这毕竟是黑洞复出后第一次演出，很多黑洞的歌迷都在关注。 弗兰克对这次演唱会的设计安排很上心，每首歌的出场时间都对应着老詹不同的人生阶段。 在演唱会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黑洞上场了。 “让我们欢迎，来自华国的摇滚乐队，黑洞！” 聚光灯照向主舞台，黑洞四人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中央。 “黑洞登场了！” 当黑洞的特写出现在画面中时，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兴奋了起来，弹幕瞬间刷屏，免费的小礼物也开始送了起来。 香城卫视的收视率也迅速攀升，然而，现场的气氛却不算特别热烈。 谢尔曼和杰西卡兴奋的欢呼着，但身旁的一个大妈却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 现场观众的年龄层和黑洞乐队歌迷的年龄层有一定的差距，他们虽然都通过当年的慈善演唱会看过黑洞的表演，但对他们的印象并不是太深。 然而，观众席上像谢尔曼和杰西卡这样年轻的歌迷以及来自亚洲地区抢到票的歌迷们却兴奋莫名。 时隔两年多，黑洞终于又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了！ 曹吾站在舞台中央，穿着镶嵌晶莹水晶的燕尾服，黑色的丝绒礼帽戴在他头顶，面前是一支银光闪闪的话筒。 黑洞的歌迷们看到后，感动得热泪盈眶。 麻蛋，这么多年，黑洞总算学会做造型了！ 只是这个审美……嗯，有点复古。 不过现场观众却鼓起掌来，因为曹吾的这一身正是老詹年轻时最广为人知的演出形象所穿的演出服。 他并没有拿乐器，乐乐和青松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分别抱着贝斯和吉他。 巴图稳稳的敲着叮叮镲，脚下底鼓一下一下的敲在心头，乐乐的贝斯拨动，吉他声像是隔着一层玻璃般朦胧。 忽然！曹吾双手一展，伴奏随之一停！ “giant steps are hat you take，” “你喜欢迈着大步，” “alkg on the oon，” “就像在月球漫步，” …… 曹吾一手抓着话筒，脚下用力一甩，裤脚烈烈，身躯跟着一震，伴随伴奏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是新专辑的《alkgon the oon》！” 直播间里的弹幕再次刷屏，而现场观众席中也发出了一阵惊呼，几个渠道的观众惊讶点终于撞在了一起。 他们惊呼是因为这首歌的编曲和曹吾的台风和老詹太像了！ 这首歌的伴奏编曲是典型的放克风格，但曹吾的唱腔却带着浓烈的灵魂乐特点，简直就像是老詹翻版。 但和开场的模仿达人不同，曹吾的歌声和形象和老詹截然不同，这也是一首全新的歌曲，很多老詹的歌迷却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老詹。 形不似，但神似。 这首歌一下就抓住了现场所有老詹的歌迷们，他们很多人都没听过黑洞的歌，可这首歌就像是一道极为符合他们口味的菜，一下戳中了他们的爽点。 “卧槽！曹吾没白休息，都会跳舞了？” 直播间弹幕中在调侃。 现场老詹的歌迷却很熟悉，因为老詹在演出中，就是歌舞同步，边唱边跳的。 只是，曹吾没有模仿老詹的经典舞步，但他随意的舞动却总是让大家想起老詹年轻时的那种感觉。 简单来说，他身上带着一股劲儿。 那股劲儿，很对！ 巴图把控着节奏，每一个乐句之间都留有气口，而这一个个间断就像是那啥时的突然停顿，让人心慌并且期待，继而在音乐再次响起时爽到翻天。 曹吾的脚下踩着一种奇妙的步伐，就像是在水面漂浮，让他在话筒四周小范围的挪动，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在月球漫步。 在每一个气口停顿时，他的舞动也随之停顿。 现场老詹的歌迷都看得出他这种步伐脱胎自老詹，但和老詹的大开大阖不同，曹吾的这种小范围腾挪更显得自如和飘逸，带着一种东方美感，无法形容。 而在华国的直播间里，一些网友却替他们给出了准确的形容和描述： “卧槽！凌波微步！666！” 第四百七十五章 低频嘶吼 一曲唱罢，全场欢呼不止。 所有的观众都起身鼓掌，包括老詹的歌迷们。 他们激动得难以自抑，在参加这场演唱会之前，他们从没想过能听到这样一首歌。 他们在曹吾的身上，看到了老詹的影子。 回身从钢琴旁拿了吉他过来，待看清那把吉他时，老詹的歌迷们顿时惊呼出声。 那是老詹收藏的吉他中最广为人知的一把，来自另一位詹姆斯瑞克詹姆斯送给他的礼物。 瑞克也是一位殿堂级放克大师，同时还是一位吉他大师，他和老詹的关系非常好，是多年的好友，但在送给老詹这把吉他后不久，他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因此，这把吉他就成了老詹生前最重视的一把吉他，没想到今天居然被这个小伙子拿了起来。 接好背带，曹吾回身冲队友们给了个眼神，鼓声顿起。 拨动琴弦，定制的效果器为吉他带来了一种久远的年代感。 “snrr，” “我的家是一条长长的夜路，” “snrrrsr，” “我长年游荡在这条路上，” 曹吾站在话筒前，声音醇厚。 这首r讲述的是一个流浪的旅人在旅途中的故事，但在此时此刻唱起，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故去的老詹。 虽然天堂是美好的，但所有人都希望他只是出去旅行了，并没有离开大家。 因此，当一些歌迷们听到歌词中那句“也许某天我会在黑暗中敲响你的家门”时，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一曲结束，黑洞乐队在观众的欢呼和掌声中走下舞台，这是他们在本场演出中第一次登场。 掌声中，许多老詹的歌迷在互相询问着黑洞的信息，他们被黑洞惊艳到了。 一个老妇人询问了谢尔曼和杰西卡在哪里可以买到黑洞的专辑，为她解答后，谢尔曼和杰西卡相视一笑，放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随后出场的是当前最火的一位流行男歌手，但他的选歌有些问题，虽然内容是在歌颂友谊，但却并没有引起现场观众的共鸣，演出效果有点尬。 幸好他之后的一位说唱歌手把主题重新拉了回来。 又是四组歌手演出完毕，黑洞再次登上了舞台。 只是这次的主唱成为了乐乐。 她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长裙，光着脚坐在一架竖琴后，头顶戴着一顶用花朵和嫩草编织的花环，像是从中世纪森林中走出的精灵。 乐乐十指轻轻勾动，竖琴独有的音色缓缓流淌，演奏出一段神秘忧伤的旋律。 曹吾抱着一把民谣吉他坐在她身旁，轻轻弹奏，金属琴弦的脆鸣像是溪水中的石块，清冽通透。 巴图坐在箱鼓上，拍打着节奏，青松站立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根银色的长笛，悠然吹响。 乐乐轻轻张口，歌声如同清晨渲染着金色的薄雾。 “！s，rsps，” “哦，太过迷失，昔日的梦想，” 在研究生这三年里，乐乐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欧洲的凯尔特音乐，她的老师原本就是此道大师，在经过三年的学习后，她对于凯尔特音乐的了解已经比很多欧洲音乐人更为深刻了。 国内的直播间中，被乐乐的造型一石激起千层浪的观众们纷纷刷屏。 “王妃殿下万岁！” “我与哈里的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女神！” “这是什么歌？” “求！” “：srs。” “乐乐这身衣服好仙！” “巴图这个混子，鼓也不好好打，我都听不见鼓声。” “曹吾这琴弹得真垃圾，打品打得我脑仁疼！” “楼上惊现键盘侠，来安排一下。” “飞翔的表被禁言365天。” 乐乐一连唱了两首，一首srs，一首n，都是极具中世纪古典气息的歌曲，内容也是对逝去的爱人和时光的怀念及感伤。 无论是米国还是华国，这都是非常小众的音乐风格，但乐乐仙气十足的形象和歌声极为抓人，倒是没人觉得不好听。 两首歌结束后，巴图从箱鼓上站了起来，来到了中央话筒前。 他背起了电吉他，调整了下话筒的位置，曹吾则起身坐到了架子鼓后。 看着巴图站在话筒前，直播间里的观众都乐了。 “巴图这是抱了把玩具琴吗？” “重金属主唱登场了！” “前方高能！” 巴图并不知道这些，他的表情很严肃，因为他接下来要唱的这首歌叫r。 巴图并不止会打鼓，这么多年来，他的吉他水平也相当不错了。 当然，他和曹吾这样的变态没法比，但一般曲目的演出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难度了。 这首歌是一首纯正的金属乐，吉他不难，主要在于乐队的默契程度。 而默契对于成军十年的黑洞而言向来不是问题。 “spnsnrb，” “你的肩膀承载山的轮廓，” “rrssnnrrsnrb，” “寒霜落在你的头发上，” 巴图的极端嗓像是低吼的猛虎，充满了雄性的力量感。 每个人的极端嗓都不尽相同，因为每个人的嗓音有高有低，巴图的原声低沉，因此低频嘶吼对于他而言难度就比较低。 曹吾的声音高亢，因此高频嘶吼就是他的天下。 巴图的这首歌是他写给老詹，也是写给全天下所有的父亲的。 父爱如山，父亲这两个字就有一种顶天立地的力量。 现场的观众能够听清巴图的歌词，但却不是都能理解为什么会用这种演绎方式。 而受金属乐影响已久的国内观众则已经开始在直播间里吹起牛了。 青松用合成器弹奏出风铃的 “巴图这极端嗓不行，低频嘶吼这块儿，我辽宁野猪王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放屁！老子内蒙黑熊怪没说话，谁敢说自己会低频嘶吼？” “老子陕北拖拉机敢！” “卧槽！大佬出现，牛皮牛皮！” “哇！见着大神了，膜拜！” “谁啊这是？” “极端嗓吧的管理员，陕北拖拉机，他的低频嘶吼真的像拖拉机！” 第四百七十六章 真希望我是那个话筒 随着网络直播的发展越来越正规，市场越来越庞大，直播的类型也在不断的细分。 传统电视行业的市场日渐被互联网侵蚀，萎靡已久，这是全球都在同步发生的事。 迫切谋求转型求变的电视台早就开始了各种与网络直播相结合的尝试，并推出了种种相应的栏目。 最常见的当然是同步直播，这是最开始出现的网络直播一大分类，它的本质还是依托电视节目本身，只是通过直播平台给出了一个让观众实时交流的平台。 这种生态模式是发展最成熟，也是各个电视台在开节目的计划方案中必然会提到的主要线上播出途径。 但对于电视台而言，录播的节目还是占据了大多数，而同步直播是不太好和录播节目进行结合的，因为涉及到了一个提前曝光的问题。 大部分录播节目组都是将网络直播作为一个宣传途径来运作的，交互属性并不明显。 可需要同步直播的节目就那么几档，电视台又一个劲的要求要紧跟时代潮流，多渠道同步运作。 于是乎，近两年来，一系列和录播节目相结合的网络节目也应运而生。 这些节目分为播出前和播出后，播放前的主要方式是以直播为主，电视台和各大直播平台或自己的直播平台进行合作，目的是为了节目前期宣传，进行引流，直播的也都是所谓独家揭秘，节目后台等大众比较好奇的内容。 播出后的主要方式是以自媒体短视频为主，主要是为了分享观看感受，交流观点看法等等。 网络直播方面，直播平台往往只是作为节目的一条渠道。 很多和直播平台合作的节目只是在平台上开通了官方直播间，不光要花钱买版权，礼物的收益还要分给版权方，直播平台对此也颇有微词。 不过自从去年开始，星海文化率先对长期合作伙伴进一步开放了版权。 贝利贝利、猫牙、鲨鱼等平台相继从香城电视台获得了《歌手》、《华国好声音》等知名节目的二级直播权。 平台自家签约的主播也可以在节目播出的同时进行观看，这也算作他们的直播内容之一。 主播们可以在观看的同时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观众进行交流。 并且星海文化不再参与各平台的礼物分成，只收版权费用。 这一举措成效很明显，节目在网络上的话题度更超以往。 原本香城电视台相关领导还担心进一步开放版权会分流观众，导致收视率降低。 结果收视率非但没有降低，反而还打破了往年的记录。 网络直播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很多知名主播的影响力已经丝毫不亚于一些明星。 那些主播都有着自己的运营团队和粉丝团体，他们的一些观点经常会在粉丝间引起广泛的讨论。 《华国好声音》作为一档音乐选秀类节目，本身就和直播平台契合度非常高，因为各个直播平台上，唱歌跳舞都是相当重要的一块直播内容，众多以此为生的女主播更是粉丝无数。 自己在家看节目，哪有在漂亮女主播的陪伴下一起看节目有意思？ 于是乎，很多年轻人在家里，都会通过手机来收看节目，而父母则在电视上进行收看。节目的收视率非但没有降低，反而多出了许多网络收视率来。 这种模式对节目传播的渠道进行了进一步细化，每个人的观点都不同，审美也不一样，因此，在节目播出的那段时间，网上还经常能看到某主播的粉丝因为别的主播说主播支持的选手的坏话，双方争吵不休。 这也让节目中选手的粉丝数量和粉丝黏度快速飙升，比以往的声势更强。 于是乎，国内很多节目组都学乖了，不再把版权严防死守，而是开始主动和网络直播平台进行接触，尝试合作。 但因为节目质量本身的关系，那些节目的效果没有星海文化的几个节目效果强，不过也够他们吃饱喝足了。 国内的网络直播模式是从西方传进来的，但发展迅速，模式也推陈出新，逐渐开始反哺。 这一次纪念老詹的演唱会直播，fox电视台就和tith进行了合作，还邀请了几个二三线的歌手、乐队进行同步直播，学习华国的方式，进行操作。 冲天炮乐队就是其中之一。 查尔斯他们在公司进行了这次直播，经过几年的发展，他们已经从当年的小乐队逐渐成为了米国一只挺有名气的年轻金属乐队了。 “莫娜吉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并不是针对她，但在这种场合下，她的音乐和着装都是不合适的。” “为什么不行？你这属于刻板印象。” 一边看着演出，查尔斯、薇薇安他们也在对节目进行着讨论。 “这是一场纪念逝者的演唱会，她的风格太露骨。” “不不不，你太古板了，老詹姆一生都在推广音乐平权运动，为什么要有音乐鄙视呢？” 他们在争论着，直播间里的观众也参与到了其中。 很快，黑洞的再次出场中止了他们的争论。 “这是黑洞的第几首歌了？” “第六首。” “六首歌，五个风格，黑洞真是太强了。” 查尔斯兴奋的感叹道：“你们知道吗？黑洞就像是一个魔法口袋，他们永远能给我惊喜。” “唔，卢青松要弹钢琴了？”麦克啃着炸鸡，含糊的说道：“是《drear》还是《herefor you》？” “听这前奏，是《drear》没错了。” “这首歌是我的最爱！”薇薇安将椅子往前挪了挪，将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手背扶着下巴，一脸期待。 直播画面中，曹吾嘴唇贴着话筒，沐浴着追光。 “gag through the do at the orld outside，” “凝视窗外的世界，” “onderg ill other earth survive，” “思考着地球母亲能否继续存活，” …… 查尔斯听着曹吾的歌声，忍不住感叹：“黑洞的歌总是让我感动，他们和老詹姆一样，总是在关注着那些弱势群体……” 一旁的薇薇安却突然冒出来一句：“真希望我是那个话筒！” “oh，god！”查尔斯无奈的捂住了额头。 第四百七十七章 华星与君子（新书求收藏） “sonowisithereandiwonder，” “此刻我坐在这里很想知道，” “whateverhappenedtomyfriends，” “我的朋友们都怎么了，” “toomanyboughtaonewayticket，” “太多人只买了一张单程票，” “buti'llbewithyou'tiltheend，” “但我会陪着你直到最后，” …… “你哭了？”薇薇安拍了查尔斯一下。 “什么？当然没有！我只是……”查尔斯无意识的晃了晃手，想要解释，却终究只是长舒了一口气，感慨说道：“你知道的，黑洞的歌总是这样，要么用华丽的编曲征服你，要么就用最美好的旋律，最深入人心的歌词来触动你，我真的爱死曹吾了，他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歌来？” “hey！小心一点，曹吾是我的！”薇薇安故意说道。 “噢天呐！”查尔斯翻了个白眼：“你快算了吧！” 薇薇安撇撇嘴，扭过脸去，轻轻跟着银幕上的曹吾唱了起来，没一会儿，霍华德也加入了进来。 “idon'twannaliveinyesterday，” “我不想活在昨天，” “crossmyheartuntilidie，” “直到我死去，” “don'twannaknowjustwhattomorrowmaybring，” “我不想知道明天会带来什么，” “becausetodayhasjustbegun，” “因为今天才刚刚开始，” …… 《hereforyou》结束，几人不约而同的伸手去拿桌上的啤酒。 见状，几人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黑洞乐队是他们的偶像，黑洞四个人持续十年的友情也经常为人们所称道。 查尔斯他们和黑洞很像，他们也是从小就在一起玩的好朋友，同样的，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像黑洞一样一起继续走下去。 霍华德忽然拉了下椅子，坐近了些，因为黑洞正在唱的这首歌是他的最爱。 主舞台的后方，管弦乐团再次开始演奏，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现场和通过各个渠道收看演出的黑洞歌迷们就已经开始兴奋了起来。 黑洞是全球范围内第一支将摇滚和交响乐相结合的乐队，他们所创作的《相信自己》、《nemo》、《thefinalcountdown》等等歌曲在全世界范围内都留下了深远的影响。 欧洲地区尤其是北欧的歌迷最喜欢这种类型的音乐，芬兰、冰岛等北欧国家近些年涌现出一大批专攻被他们称为“交响金属”的这种音乐形式，他们无一不承认，自己是受了黑洞的影响。 而在米国，也有这样偏好交响金属的拥趸，霍华德就是其中之一。 他喜欢所有交响金属类型的歌，但听下来还是觉得黑洞的歌听起来最过瘾，最和谐。 他和查尔斯一样，在这张专辑刚上架的时候就入手了，这张专辑中，这首《theshowmustgoon》是他最喜欢的一首。 但和黑洞以往的交响金属不同，这首歌对于交响乐的使用却收敛了许多，管弦乐器在音乐中的作用更偏向于情感的阐述，不再喧宾夺主，但却丝毫没有减少那份震撼人心的力量。 弦乐组的乐手们整齐划一的挥动弓弦，合成器模拟出的管风琴音色铺垫出了庄严肃穆的感觉，如同风雨将至。 曹吾扶着话筒，目光坚定。 “emptyspaces，whatarewelivingfor，” “空空落落，我们为何而活，” “abandonedplaces，iguessweknowthescore，” “被遗弃的地方，我猜我们知道真相，” …… 追光打在曹吾的身上，泛着一圈光晕，但薇薇安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乐乐的身上。 “哦天哪！这贝斯的音色！太好听了！”她抱着胳膊嘟囔：“她用的是哪个牌子的效果器？” 查尔斯起身把吉他拿了过来，抱在怀中，跟着曹吾弹了起来。 他用的这款吉他造型比较独特，绿色的琴身像是用一段段竹子拼接而成的一般，琴颈也像是一根青翠的竹子，竹节就是琴品，非常漂亮。 这是黑洞乐队代言的一个华国吉他厂为黑洞量身订制的一个名叫“君子”的乐器品牌旗下的一款吉他。 自从上次去过秋长镇后，在当地政府的推动下，秋长镇上规模最大、技术最高的四个乐器厂联合成立了一家名叫华星的公司，聚集了当地手艺最好的技术力量，还引进了一批高端技术人才，全力开发高端乐器品牌。 在和芬达的合约结束后，曹吾便和华星签订了合约，成为了华星乐器的代言人。 就生产技术而言，秋长镇上的吉他厂和很多国际大厂的水平差距并不大，因为很多大品牌都是在当地进行代工生产的。 开发属于华国的高端乐器一直以来都是当地厂商的心愿之一，他们心中积怨已久，凭什么同样都是秋长生产的乐器，贴了大厂牌子，就能卖三倍的价钱？ 乐器和化妆品、奢侈品很像，一个好的代言人，对品牌价值的拉动是十分惊人的。 以前他们就有过开发高端品牌的想法，但一来是技术的确还有差距，二来那些国际摇滚巨星的代言费实在太贵，国内又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国际级别的巨星，因此这想法也一直只是个想法。 然而黑洞的崛起给了他们希望，宝鞍配良驹，宝玉配佳人，好的乐器自然需要好的乐手来使用。 这次尝试，他们铆足了劲儿，开发了两年多，才做出了“君子”这个品牌。 “梅兰菊竹”四君子在华国人尽皆知，这也刚好对应了黑洞乐队的四个成员。 吉他、贝斯、鼓、合成器，每种乐器都做了“梅兰菊竹”四款产品，黑洞四人各有偏好，曹吾最喜欢名为竹的这款吉他。 因为绿筱二字本就是嫩绿的小竹的意思，所以曹吾给自己的那把吉他取了女儿的名字，青青。 “君子”这个品牌是年初才公布的，这一套乐器也是四月份才开售的。 “君子”走的是高端路线，因此这一套产品也是全球限量，只有88套。 原本华星乃至黑洞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滞销，那样就打脸了，但在开放销售渠道的第一天，88套乐器就全部被预订完了。 查尔斯就是抢到其中一套的幸运儿。 这套乐器是纯手工打造，用了最顶尖的工艺，最优质的材料，还是限量款，意义非凡，有欧洲的一个买家在收到货的第一时间，就送到了拍卖行，最终成交价翻了两倍。 曹吾怀疑那是华星的人派去的托儿，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招的确把华星和君子的牌子打响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摇滚永远不死（新书求收藏） 不过曹吾这次演出并没有使用这把吉他，一来是风格不搭，二来是他想把这把吉他留在唱一些比较特殊的歌时再用。 再次下台后，一直到十二点多，黑洞乐队才再次登场，这一次，是为这次演唱会做最后的收尾。 舞台下，观众们都有些疲惫了，几个小时的连续演出对于一些上了岁数的观众而言的确有些辛苦，但在黑洞再次上台后，他们还是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在今天的演出中，黑洞无疑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们已经演唱了八首歌，但没有人认为这会喧宾夺主，因为他们的每首歌，都是在怀念本场的唯一主角，詹姆斯·霍华德。 整个主舞台全部亮了起来，二十七个乐手、和声歌手、舞蹈演员全部来到了舞台上，他们是老詹的演出团队，几乎陪伴了老詹的一生。 他们站在以往演出时所在的位置上，乐手在后方，和声歌手分列舞台两边，舞蹈演员也加入了和声团队。 一支金色的话筒放在舞台中央，那是它原本该在的位置，追光打在它身上，微尘在光束间飘荡，就像是一道通往天堂的阶梯。 黑洞乐队再次上台，曹吾抱着把木吉他，缓缓来到了话筒前。 如果老詹没有故去，他此刻应该站在话筒前，即便汗流浃背的弯下腰去，但在下一秒，便会重新直起身来，用充满热情的歌声再次带给大家欢乐。 只是这次，他不会出现了，代替他站在舞台上的，是一个来自华国的年轻人。 没有人感觉到有任何不满，因为黑洞已经用一首又一首的歌征服了他们。 “唔~~唔~~！” 曹吾拨动琴弦，轻柔的和声随之唱响。 “aa，takethis badge off of ，” “妈妈，替我摘下这徽章吧，” “i ant e it anyore，” “我再也用不着它了，” “its gett dark，too dark to see，” “昔日的光辉逐渐消失，晦暗难辨，” “i feel like i knok on heavens door，” “我想我该去敲开天堂的门了，” …… “噢！天呐！”舞台最前排的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听到这歌词后，顿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捂住了嘴巴。 舞台上，所有人都在轻声和唱。 “knok，knok，knok on heavensdoor，” “敲，敲，敲开天堂的门，” “knok，knok，knokon heavensdoor，” “敲，敲，敲开天堂的门，” …… 简单的旋律，简单的歌词，但却饱含深情，观众席上开始出现了一片由手机闪光灯照亮的海洋，人们的手在其中挥舞着，所有人都在高唱同一句歌词。 “knok，knok，knokon heavensdoor，” “敲，敲，敲开天堂的门，” “knok，knok，knokon heavensdoor，” “敲，敲，敲开天堂的门，” …… 曹吾根本没有机会唱出第二段，因为所有人都在一直重复着这一句。 台上的乐队索性也一遍遍的重复着和弦，曹吾挥舞着手臂，带领着大家一遍遍的高唱。 现场摄像忠实的记录了这个场景，将画面传递到全世界各地，所有正在观看演出的观众都看到了现场的盛况。 后台处，一些已经演出结束，但还没离开的歌手和乐队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禁心旌摇曳。 这是曹吾的魅力，也是黑洞的魅力，更是音乐的魅力。 大道至简，音乐有时候不用那么复杂，只需要短短一句，就能够触动心灵。 一连重复了三分多钟，眼看大家没有停歇的意思，音响师不得不将音响音量降低，直至关闭。 但现场观众仍然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臂，继续高歌。 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首能够直截了当，直抒胸臆的表达他们对老詹的怀念的歌曲，在这里，他们要帮老詹敲开天堂之门！ 又持续了一分多钟，大家总算逐渐停歇了下来。 曹吾示意音响师将音响打开，又回身来到舞台后的乐手行列中将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黑人大爷请了出来。 看到他后，全场的观众们都欢呼了起来。 “怀特！怀特！” 怀特是老詹的团队中陪伴他最久的专属吉他手，当初他加入老詹团队的时候，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白发苍苍，而老詹也已经离大家而去了。 抱着电吉他，老怀特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舞台中央，被掌声包围。 他轻轻抬手和大家打着招呼，每每迎来更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待气氛稍稍缓和，曹吾冲他微笑点头，老怀特用苍老却依然柔韧的手指拨响琴弦。 巴图的鼓恰如其分的加入，和老詹的御用鼓手菲利普配合得天衣无缝，后者抱着个非洲鼓，轻轻拍打。 曹吾用木吉他扫着和弦，高声唱了起来。 “hey hey， y y。” “嘿，嘿，我，我，” “rok and roll an never die，” “摇滚永远不会死去，” “there’s ore to the piture than ets the eye，” “有很多的风景我们未曾看到，” “heyhey， y y。” “嘿，嘿，我，我，” …… 和声歌手、舞蹈演员，乐队成员，包括巴图、乐乐、青松，都在一起高唱，这是一首献给老詹的歌，也是一首献给摇滚的歌。 “out of the be and to the bk，” “突然闯入黑暗，” “you pay for this， but they give you that，” “付出和回报总是不一样，” “and one you’re gone， you an’t o bak，” “一旦你离开，就再也不能回来，” …… 老詹是灵魂乐和放克音乐的大师，但他对摇滚的影响也一样深远，因此，全世界有无数摇滚人也在收看这场演出。 其实在各个国家，包括在华国国内，有一些音乐人对黑洞是很有意见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是因为黑洞的出现，摇滚乐才逐渐没落。 大部分行业里的老炮对此是能够理解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音乐的流行是随着时代在发展的，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音乐，就算没有黑洞缔造出金属乐，也会有什么白洞缔造出钢铁乐来。 让摇滚乐没落的不是黑洞，而是这个时代。 然而还是有一些人因此对黑洞抱有成见，因为黑洞砸了他们的饭碗。 只是，在这样一个舞台上，看到一手终结了摇滚时代的黑洞乐队，居然唱起了一首摇滚永远不死的歌，他们的心情未免有些复杂。 “hen you’re out of the be and to the bk，” “当你走出悲伤并且进入黑暗，” “the kg is gone but he’s not fotten，” “国王走了，但是人们永远记得他，” “is this the story of the as hoard？” “这是个关于詹姆斯霍华德的故事吗？” “it’s better to bu out ’ae rt never sleeps，”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 “thekg is gone but he’s not fotten。” “国王走了，但是人们永远记得他。” 金属乐是黑洞赖以成名的音乐风格，但包括曹吾在内的所有成员，对摇滚乐都是怀有感情的。 正像这首歌里唱到的一样，他们也一样认为，摇滚是永远不会死去的，它用了另一种方式，浴火重生！ 第四百七十九章 外婆走了 演唱会结束了，但相关的讨论却并没有停止。 很多观看了直播的米国观众对在演唱会上唱满一张专辑的黑洞乐队产生了兴趣。 原本黑洞乐队在米国的粉丝基础是以年轻人为主，宣传也主要放在网络上。 电视媒体和网络媒体是两条完全不同的渠道，受众也不相同，网络端还是以年轻人为主，电视端则是以中老年阶层为主。 很多中老年观众还是第一次注意到有这样一支年轻的华国乐队。 此前他们或许从未接触过华国音乐，也不了解华国的音乐形式，在他们的刻板印象中，华国音乐应该都和京剧差不多。 但这次黑洞的演出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惊喜，黑洞的十首歌中，包含了凯尔特音乐的元素，这让欧裔的观众极为亲切。 也包含了他们原本所不理解的年轻人听的那种所谓金属乐。 黑洞的那个胖胖的鼓手唱了一首他们能听懂的歌，是在歌唱自己的父亲，这让很多观众赫然发现，原来，粗犷的唱腔也能歌唱深情。 最受他们喜欢的是演唱会后期黑洞唱的那几首歌，那是纯正米式音乐的风格。 而且，黑洞所演唱的每首歌的内容，都是以怀念逝去的时光、亲人、事物，思念家乡和讲述梦想为主，这让他们很有共鸣。 于是乎，演唱会结束后，黑洞的这张专辑居然在米国掀起了一波热卖小**。 很多人开着车去了已经很久没光顾过的唱片店，发现一样老去的老板居然还记得自己。 一些找自己孩子帮忙下载黑洞的歌的中年人居然让孩子惊讶于自己的品味居然跟上了年轻人，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黑洞貌似成为了两代人之间沟通的一座桥梁。 弗兰克帮他们安排了许多宣传通告，居然以电视通告为主。 几大脱口秀节目都向他们发起了邀约，而且通告费不低。 演唱会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里，米国观众对于黑洞的兴趣正在日益攀升。 很多人都对这支来自东方，却用音乐影响了全球的乐队很是好奇，黑洞乐队的知名度也随之水涨船高。 虽然网络用户要比电视用户更多，但米国的广告商更青睐电视渠道。 因为网络用户大多是免费用户，购买力不高，而电视用户很多都是中产阶级家庭，很多电视频道都需要付费后才能观看，他们的购买力是很强的。 所以，一些在年轻人看来过气很久的明星依然有通告，可以整天在电视上蹦跶，那是因为他们在中老年观众群体中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这对电视台、节目组而言，也是收视率的保证之一。 知名度和话题度迅速攀升的黑洞乐队无疑比那些老梆子强多了，关于他们的讨论热度在这些日子里达到了一个顶峰，这也是各大电视节目纷纷来邀请他们的缘故。 那些电视台和节目组都相当有钱，只是上去唱一两首歌，然后随便聊聊天，居然就敢掏十来万美金，这钱相当于白捡。 而且上了节目，对乐队的知名度提升也有着促进作用，好处多多。 黑洞这些天来，都在纽约停留，忙着参加各种节目的录制，加班到深夜是经常的。 曹吾每天回来洗完澡，都要和家里视频通话一下。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青青在手机那头嘟着嘴哼唧，从出生到现在，曹吾还没有离开她这么久过。 “再过几天，爸爸就回去了，你在家要听阿姨和妈妈的话。”曹吾安慰她说道。 “嗯。”青青抱着手机，下巴快要贴到屏幕上了，小声的说道：“爸爸，妈妈今天训我了。” “训你了？怎么训的？”曹吾举着手机问她。 青青在那头学着方绿筱的语气嚷嚷：“光着脚呀！光着脚……不是小朋友，妈妈不喜欢！” 她说的这话也就曹吾能听懂，应该是她又光着脚在地上跑，方绿筱说她了。 “爸爸回去说她，咱们家青青长大了，要跟青青讲道理，是不是？青青都能听懂……” 方绿筱来到了卧室，躺上了床，拿过手机，挤进了镜头。 青青顺势便钻进她的怀里，枕在她胳膊上，小脑袋顶着她的腮帮子撒娇。 “她又跟你告状呢吧？”方绿筱笑着问。 “没有，她只是想让妈妈以后遇到问题，好好跟她说，给她讲道理，好好教育她。” 方绿筱撇撇嘴，低头亲了口青青的脑壳，语气泛酸的说道：“就知道拍你爸的马屁。” 青青咯咯笑着缩进了她怀里，小手环抱着她。 “你看你看，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全随了你。”方绿筱满脸笑意。 “你这话说的，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老实好不好？” “那你是说我心眼儿多喽？” “我今天晚上就吃了点儿饼干，你不知道，录完节目都十一点多了，街上什么吃的都没了，想买个泡面都没有……” “你看你看，一到这种时候就转移话题，吵个架都吵不起来，没劲。”方绿筱撇了撇嘴，笑问：“想我了没？” “当然想了！” “有多想？” “一想到你我就哦吼哦吼哦~~！”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个人扯了会儿淡，方绿筱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今天给咱妈打电话，她说过两天要和咱爸回sz一趟，回去探亲，你家在sz还有亲戚吗？” 听到这个地名，曹吾面色一变，在心底算起了时间。 差不多是这会儿发生的事儿。 见他面色不对，方绿筱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曹吾调整了过来，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事儿，我给妈打个电话。” “行，那挂了。”方绿筱挂了视频。 曹吾拨通了张佳倩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张佳倩才接起电话：“儿子，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回来啊？有什么事儿吗？” “嗯。”曹吾直接问：“我听筱筱说你和我爸要回sz，是外婆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吗？” 张佳倩那边顿了良久，才说道：“是啊，你外婆走了。” 第四百八十章 左修齐的故事 咚咚！ 巴图擦着头发，打开房门，却见曹吾站在门外。 “你那还有烟吗？”曹吾见他就问。 “没了，青松那儿有。”巴图瞧他神色不对，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曹吾摇了摇头，去敲青松的房门。 左修齐打开房门，却见是曹吾，便忙将他让了进来。 左修齐是公司这次配给卢青松的助理，他正在和卢青松对行程。 卢青松这里是不会缺烟抽的，曹吾来到桌前抽出根烟来点上，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长吐了口气。 “怎么了？”卢青松瞧着他问，房门又响了，是巴图敲的。 左修齐去开了门，巴图穿着睡衣进来，问：“出什么事儿了？这到处找烟抽的？” “家里的事儿，有点闹心。”曹吾揉了揉太阳穴。 “家里？青青吗？”巴图叉着腿坐在床上，问。 “没。”曹吾摇摇头说道：“是我妈那边的事儿。” “阿姨病了？”卢青松问。 “不是。”曹吾弹了弹烟灰，说道：“我结婚那次，来的亲戚都是我爸那边的，我妈那边没来人，你们不还问来着？” “对啊！”巴图也捏了根烟出来。 “其实我妈小时候是被我外婆送给我姨姥养的。”曹吾吸了口烟，说道：“姨姥过世后，我外婆想把我妈再认回去，但我妈不愿意，这么多年来就一直没再来往。” “我刚刚得知，我外婆过世了，我妈和我爸准备回去吊唁。所以我现在有点拿不准，到底该不该回去。” “那还用想？当然得回去啊？”巴图脱口而出。 曹吾摇头说道：“我也是想赶回去，但我妈死活不让。” “为什么呀？”巴图不解问 “唉……”曹吾叹了口气说：“我跟我外婆没什么感情，我妈跟她也没什么感情，那边虽然有几个亲戚，但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来往。我知道我妈担心什么，她怕我过去，会对我造成影响。” “这能有什么影响？”巴图说了句，却又停住了。 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他听过太多奇葩的事儿了，如果是没打过交道的亲戚，互相不知根，不知底，最好还是不要想当然为好。 卢青松抱着胳膊问：“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曹吾有些为难的说：“我感觉，那说到底，还是我外婆，如果不知道倒还罢了，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不去看一眼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但我妈的意思是，人已经走了，去不去也没什么区别，我人在国外，就没必要这么赶了。况且她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样，最好不要太贸然，耽误事儿。” 巴图嘟囔说道：“通告都已经安排好了，违约确实挺麻烦的，不过我还是感觉回去一趟的好。” 卢青松想了想，说道：“这取决于你，既然没感情，回不回去其实也无所谓，不过我和巴图的意见一样，回去一趟还是好的，以免留下遗憾。” 曹吾点了点头，沉默思索着。 忽然，一旁的助理左修齐开口说道：“那个……我能不能讲个我的事儿，感觉和曹哥的经历有点像，可以做个参考。” 曹吾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说道：“你说。” “我堂妹去年结婚了。”左修齐顿了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小的时候，经常和我堂妹一起玩，她是我的跟屁虫，那时候我经常背着她在村子里转悠。” “我记得大概是九岁左右那年，我爷爷去世，我给爷爷守灵。那天晚上，我爸妈，我叔婶他们都去了老屋子，让我呆在外面等他们。” “我听见他们说起老屋的事，我婶说要分家的话，老屋得归他们。他们争论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我爸同意了，后来我妈气冲冲的出来，带着我离开了。” “我那时候不懂，只是第一次看到他们那样针锋相对，有些不知所措。” “后来我们两家就断了来往，我妈还跟我说起过好多，都是些老人偏心，一碗水端不平的事儿，她那天爆发，也是因为积怨已久。” “我当时认为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斤斤计较，但我妈说得多了，我也开始讨厌起我叔他们一家来，感觉他们抢了我们家好多东西，慢慢也不去他们家了，和我堂妹也不联系了。” “这么多年来，我只去过他们家三次，每次都是因为不得不去，去了以后也是坐一会儿就走，水都不喝。” “但这些年来，我妈或许是上了年纪，有些事竟然也慢慢想开了，她有时候也在念叨，当年跟我叔他们家置气，更多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爸在老人偏心我叔的时候，什么都不说，有时候还向着我叔，她是在气这个。” “我爸也说了，他是看叔叔在家照顾老人，心里过意不去。” “去年，我叔和我婶来我家送请帖，请我们去参加我堂妹的婚礼，我爸妈都满口答应，我却推脱说工作忙，不想去。” “我妈还数落我，说她自己都慢慢放下了，我反倒还越来越钻牛角尖了。” “后来我在我爸妈的逼迫下，还是去参加了婚礼。” “堂妹看到我过去，都快高兴疯了，她挽着我说个不停。” “送新娘的时候，是我背她出门的，她就像小时候一样，趴在我的背上，她特高兴的跟我说，那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那次过后，我感觉我也释然了，也有些理解我爸了。我叔上学少，在家种地，那几年收成也不好，长兄为父，我爸也不想去争些什么……” 见曹吾陷入沉思，左修齐继续说道：“所以说，人总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一些以前在乎的事物，或许过段时间，就已经释然了，我的建议也是一样，曹哥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以免留下遗憾。” 曹吾下定了决心，点头说道：“你帮我订最近的一趟航班，我去给弗兰克打电话。” 弗兰克对此颇有微词，但最终还是尊重了曹吾的意见，凌晨四点多，曹吾便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第四百八十一章 巡回演唱会 “秀秀，那个曹吾真的是你哥哥啊？”张妍秀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来问她这个问题的人了。 “是表哥。”她有些不耐烦，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回答，因为来吊唁的都是村里的邻居、长辈。 “那是个大明星啊！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他！” 张妍秀挤出个微笑，就赶忙走开了。 来到院子里，灵堂处已经被围得满满当当，那些人都是来看曹吾的。 张妍秀抿着嘴，看着在人群中的曹吾和张佳倩，眼神复杂。 “秀秀，你去跟你哥打个招呼去呀！”妈妈来喊张妍秀。 张妍秀皱眉不说话，转身气鼓鼓的坐到了一旁。 “你这孩子……”妈妈跟过来劝说：“当着你奶奶的面，别耍性子啊！” 张妍秀闷着头不说话，她从小就听爸爸说起过，自己有个姑姑，从小被送了人，后来不认奶奶了。 在她生活的环境中，这属于不孝，因此她也不打算认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姑。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姑姑居然是自己最喜欢的偶像，曹吾的妈妈。 自己居然是曹吾的表妹，她到现在依然无法相信这件事。 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诉她曹吾是她表哥，她可能会高兴疯掉。 但现在，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怪不得以前在电视上看到曹吾，自己像花痴一样的时候，爸妈都用那种表情看自己。 张妍秀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 曹吾出了灵堂，来到大门外透气，院子里人实在是太多了。 “小吾，你怎么出来了？”曹吾看到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笑着说道：“这是你表妹，张妍秀，秀秀，打招呼啊？”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像是高中生的女孩别别扭扭的和曹吾打了声招呼。 曹吾点点头，跟她聊了两句，发现她兴致不高，就和舅妈聊了起来。 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舅妈在说，他只是默默听着。 这边的亲戚他从没见过，对他来说就像陌生人。 曹吾很庆幸自己赶了回来，因为回来一见到老妈，他就发现老妈的情绪还是不对。 无论嘴上说得如何，可那死去的毕竟是老妈的生母，这一天真正到来后，老妈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看在老妈的面子上，曹吾愿意扮演好一个外孙的角色，但这仅仅是为了让老妈好受一点。 张妍秀站在一旁，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石块，默默听着妈妈和曹吾聊天。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和这种身份和偶像见面，这种复杂的心情快让她别扭疯了。 舅妈看着曹吾的脸色，小心的说道：“你外婆临走前，还在一直念叨你妈，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曹吾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尊重她的意见。” 舅妈见状，也不再多说了。 曹文皓在里面叫了曹吾一声，曹吾跟她说了一声，又冲张妍秀点了点头，转身重新回到院子里。 看着他，张妍秀酸溜溜的嘀咕：“搞得像是我们求着他们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妈妈数落了她两句，才进去帮忙。 张妍秀心里烦闷，便偷偷溜进了奶奶的屋子。 趴在奶奶生前睡着的床上，张妍秀忽然有些迷茫。 奶奶真的去了？ …… 在老家待了两天，曹吾才和老爸老妈一起返回京城。 他们想去看孙女。 青青见到爷爷奶奶像见到了救世主一般，因为她又闯祸了。 她调皮去爬曹吾放奖杯的柜子，打破了个奖杯。 那是曹吾临出门前才领回来的京城国际文化艺术节颁发的年度最佳摇滚奖项的奖杯。 方绿筱少有的发了火，狠狠收拾了她一顿。 倒不是因为奖杯有多珍贵，而是因为柜子上有好多玻璃，辛亏没有弄破，不然后果严重。 张佳倩自然向着孙女，数落曹吾，说他不应该把那些容易摔容易倒的东西放在家里，早就应该收起来。 那些奖杯本就是曹吾收进书房的，柜子也很高，以前青青小，够不着，这次她居然学会踩着椅子去够了。 在曹吾家呆了两天，老爸便带着老妈出发去内蒙了，老爸说要带老妈去大草原上放松心情。 曹吾没跟着去，而是在家陪青青。 米国那边曹吾暂时不过去了，巴图他们这几天把剩下的通告跑完，也该回来了。 接下来他们要开始准备巡回演唱会了。 这是一场为期两年的征程。 国内的三十四场演唱会门票已经开始发售，而且已经售罄。 在黑洞宣布了演唱会计划后，全国的黄牛便都开始盯着星海文化了。 以黑洞目前的地位，演唱会门票压根不愁卖，根本不用外包出去。 为了防止黄牛抢票，这次黑洞全球巡演的门票，统一只能在星海文化的官网上购买，为此星海文化还向藤迅租借了两台服务器。 从发布会那天起，星海文化的官网就遭到了无数次的黑客攻击。黄牛们想方设法想要侵入星海文化的售票通道。 好在有藤迅网络安全部门的技术人员协助，星海文化才抵御了重重攻击，并且还捣毁了好几个大型黄牛团伙。 然而，即便这样，还是有黄牛愿意以身犯险，对星海文化下手。 黑洞乐队演唱会的门票是黄牛眼中的硬通货，以往每次演唱会，黑洞的门票都炒出过原价十倍的高价，哪怕平均下来，也会有三四倍的利润。 这已经比很多违法行当都赚钱得多了。 即便这样严防死守，还是有一部分票流了出去。 租身份证，找人代买，黄牛总是能找到办法。 但这已经是星海文化能做到的极限了。 黑市上，刚开通售票通道的那几天，黄牛票的价格直接翻了几番，并且还在不断的涨价。 一些玩金融的甚至开始下场炒起了门票，听说赚得贼狠。 很多网友因此开玩笑，说黑洞演唱会的票和前几年的楼市一样，买到就是赚，不仅能保值，甚至还能升值。 这虽然是玩笑话，但说的却没错，因为即将在下个月开始的第一场演唱会前排门票的黄牛票价格，已经溢价超过十倍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阳台经济 香城是黑洞所有成员的家乡，也是这次世界巡演的第一站。 从上个月月底开始，就已经有许多游客涌入了香城。 香城体育中心和星海音乐学院附近的公交站牌上都换上了黑洞演唱会的海报，广播电台中也在轮番播放着黑洞的歌。 香城电视台的广播大楼附近多出了不少游客的身影，他们知道黑洞会提前来香城电视台录节目做宣传，便一起前来支持。 他们的行动是由粉丝群管理统一组织的，他们可以参与节目的录制，在结束后，还可以和黑洞乐队进行近距离的接触。 香城电视台和黑洞好得只差穿一条裤子了，上节目都不需要星海那边开口，香城电视台就已经主动联系商量档期，给黑洞安排节目宣传了。 曹吾他们先录的是汪楠的节目，比较轻松一些。 节目这两个月来做的是美食专场，专门介绍全国各地的特色美食，嘉宾只需要吃就可以了。 何旦的节目就在隔壁，两头接着录，吃一肚子好吃的，再玩会儿游戏化化食儿，最后再去访谈节目聊会儿天，时间安排得挺满。 只是歌迷们等得辛苦，等他们和黑洞私下见到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不过大家都很开心，黑洞已经很久没有搞线下粉丝活动了，这还是黑洞这两年多来第一次集体出现在大家面前。 不过考虑到时间的关系，黑洞只是和大家合了个影，便让大家先回去休息了，粉丝活动的时间改到了第二天，黑洞有一上午的空闲时间，他们会拿出来请大家吃饭。 曹文皓和张佳倩从内蒙回来的时候，把青青也带回了香城，录完节目，曹吾便回家陪她。 第二天的聚餐，曹吾把小家伙也带去了。 曹吾很少晒青青的照片，不过方绿筱倒是经常在围脖上发，很多关注她的粉丝都是冲着小家伙去的，因此大家对青青已经很熟悉了。 然而青青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陌生人一见了自己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围上前来看她，还要和她合影。 “好可爱啊！” “青青看我，笑一笑好不好？哇！太可爱了！” “好想抱一下呀！” 大家兴奋的围在青青身边，不过都很懂规矩，没有上手。 熟悉了一会儿，青青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开始自己溜达着玩，给保姆阿姨操心得够呛，寸步不离的保护着。 曹吾看见后，将她抱了回来，才算老实些。 来参加聚会的歌迷粉丝们都是没有买到演唱会门票的，这次演唱会的票难买已经不是新闻了，所以类似的歌迷见面会活动还有很多次，也算是给广大没有买到票的歌迷朋友一个安慰。 香城体育中心附近的酒店早已被预订一空，关于参加演唱会的攻略，网上有大把，前人的经验告诉大家，一定要提前订好距离演唱会近的地方。 第一站的演唱会意义非凡，门票价格也炒上了天，土豪歌迷斥巨资购买门票的新闻还上了热搜。 有人在下方开玩笑，说自己是香城人，而且就住在体育中心附近，可以看到体育场内，愿意出租自家阳台。 很多网友把这事儿当个段子看，但没想到第二天那人就晒出了消息记录，有人花一千块租了他家的阳台，还运了架望远镜过来。 这一消息在网上造成了轰动，网友议论纷纷。 有人笑称还是城里人会玩，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居然还有人当这种冤大头，真是开了眼界。 不过有需求就有市场，听说那位聪明房主晒出消息记录的当天晚上，香城体育中心附近的小区门口通知栏上便都被人贴了广告，有人花高价想要承包他们的阳台。 不用问，那些都是黄牛的人。 有人贪心，和他们取得了联系，还收了定金。 但过了几天，都没人上门签合同，后来才得知，那个黄牛团伙被警方端了。 业主们非但没受到牵连，还白赚了几百块定金。 于是乎，随着演唱会的临近，体育中心附近小区的阳台租赁居然越来越火爆，已经有不少成功的案例了。 很多没买到票的歌迷都来到了香城，实地和小区业主们面对面的谈，几天时间就成交了几十个。 赶来的都是黑洞乐队的铁杆粉丝，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爱好，很多人还因此成为了现实的朋友。 那些成功租到阳台的歌迷纷纷将现场的照片晒到了网上，很多人才赫然发现，这居然是可以操作的。 有吃有喝，空调吹着，这简直就是“场外”啊！ 很多人也开始意动了。 随着关注的人越来越多，阳台租赁的价格也飞速涨了起来。 不过在涨了一波之后，价格便马上回落了下来。 因为愿意租赁阳台的都是小区的业主，他们缺乏管理，只知道一窝蜂的涨价，但阳台毕竟是阳台，距离体育场舞台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没人傻到花天价去买个“场外”。 价格逐步回落，最终稳定在了00-1000块。 曹吾他们对此还不知情，还是这次聚会中听粉丝提及才知道有这样的情况。 歌迷们笑称这是黑洞开创的阳台经济。 玩笑归玩笑，曹吾还是专门发了条围脖提醒正在进行“阳台租赁”的歌迷和业主，一定要确定好对方的身份信息，以免出现危险。 吃过饭，大家集体合了张影，活动便圆满结束了。 曹吾本想把青青送回家，但青青不愿意，非要跟着他，他只能带她一起去了星海音乐学院。 回来的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学校里排练。 星海音乐学院的规模已经较建校之初扩大了三倍有余，招生范围也拓展到了全国。 学校第一批毕业生的就业率超过了9，其中有60都从事了专业相关的工作。 国内除却影视表演、音乐表演这些高大上的艺术门类外，其他艺术类专业人才还是很稀缺的，只是星海文化和香城电视台就瓜分了那批毕业生，根本没给外人留。 去年和今年的《歌手》、《华国好声音》都有星海音乐学院毕业生的参与，公司已经立项，正在开发的全新音乐类综艺节目《蒙面歌王》的团队中也有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超高的就业率和良好的就业环境让很多准备走艺考的学生都将星海音乐学院作为了自己的目标院校，因为就算考进其他重点院校，也未必有比这更好的工作机会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哈里来华 演唱会的前夕，一则消息将持续霸占热搜榜的黑洞给挤了下去。 哈里王子来华了。 不过这一次他是以私人的身份前来华国，名义是旅游。 这是哈里第一次来华，也是英国王室第一次以私人的身份出现在华国的土地上。 虽然名义是旅游，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乐乐来的。 这一消息顿时轰动了整个媒体界，无数新闻媒体争相涌来香城，想要对他进行采访。 但哈里却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他说自己这次只是来看演唱会的。 然而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没有任何形式的采访，但相关消息已经被媒体报道得铺天盖地了。 在他抵达香城的当天，新闻联播节目还对此进行了报道，顺便还肯定了香城的文化产业，把王市长高兴坏了。 自从方市长高升，他接替工作以来，这是他最露脸的一次。 为此，他还特意来星海音乐学院考察了一番，实际上是为了见见黑洞。 他旁敲侧击的问了下能不能安排哈里见个面，但被乐乐谢绝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毕竟人家哈里是以私人身份来的。 他和黑洞几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早在方市长还没升迁的时候，他们就见过。 黑洞可以说是方市长留给他的一笔财富了。 在方市长升迁之前，就已经有把星海文化挖到香城来的念头了，只是一直都没有付诸行动。 星海音乐学院是一次尝试，但星海文化的主体还是在魔都那边。 对于一个市而言，星海文化这种体量的企业贡献的税收毕竟还是比不上制造业，但星海文化是一张名片。 方市长跟他提过，上面对黑洞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带他们出国做文化交流。 这几年，方市长在任期上着重扶持文化旅游产业，成果还是很突出的，香城电视台已经成了国内地方卫视的领头羊了，但这一切和星海文化有着很大的关系。 如果能将星海文化挖回香城，那么香城的文化产业地位，就没人可以撼动了。 到时候，星海文化和黑洞乐队就会是香城的一块显眼的金字招牌，能够极大的拉动旅游业的发展。 而且黑洞乐队作为国内曝光度最高的明星乐队，每次在媒体上出现，都是在帮香城刷存在感。 就算领导不听歌，不看娱乐新闻，领导的孩子也会听歌，刷围脖，能在领导跟前被多想起来两次，也是很值的。 更何况，文化产业还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鹅，这几年来，星海文化和香城电视台合作推出的那几档爆款综艺节目有多挣钱，贡献了多少税收，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但其中的价值并未被挖掘完毕，文化产业最具价值的就是ip，而《歌手》、《华国好声音》都是非常有价值的大ip，完全可以开发相关的主题公园。 《好声音》的版权已经卖到了四十多个国家，星海文化已经和各国的版权方谈好了，明年会举办第一届《全球好声音》，那时的盛况将会是前所未有的空前。 殊不见一个金属音乐节就已经带动阿拉善左旗的那几个镇脱贫致富了，能把星海文化拴住，回报绝对丰厚。 星海文化的目标是国际文化集团，最近两年国外的分公司不光频频签下海外艺人，星海文化也在米国、欧洲等地进行大额投资。 要知道大型公司的搬迁是很麻烦的，这两年挖已经有点晚了，等星海文化规模再扩大点，再搬的话就真要伤筋动骨了。 对于这次演唱会，香城市政府十分重视，不光是因为哈里的到来，数万流动人口的安全隐患也是个大问题。 公安、消防、路政、交通等部门都做了充足的准备，来应对这次活动压力。 演唱会当天，香城体育中心方圆两公里的区域内都被车流和人群填满了。 交警小哥们在各个路口指挥交通，有条不紊。 香城举办过很多次大型活动了，具体如何管理相关部门都有具体的经验。 麻烦的地方在媒体管理这块，这次来到香城的媒体比以往多了两倍有余，相关车辆甚至影响到了交通。 后来交通部门不得不限制了媒体车辆的进入，因此，很多记者和摄影师不得不扛着机器往里走。 但因为演唱会限制大多数媒体进入，那些记者和摄影师大都被堵在了入口处。 对此很多媒体都提出了抗议，但主办方根本不理会。 绝大多数演唱会的入场媒体都是经过邀请的，没有受到邀请的媒体自然没有入场的资格。 即便如此，大部分媒体仍不愿离去，他们想要拍到哈里或乐乐的照片。 没办法，吃瓜群众对于哈里和乐乐的感情太过好奇，各媒体的主编也下了死命令，要他们必须弄到素材。 毕竟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有可能嫁入英国王室的华国女孩，还是著名的摇滚乐队成员，这组合对人们的吸引力太大了。 然而主办方对场地的看护太过严谨，有记者想要从后门和停车场位置混进去，但体育中心各个入口处都有安保人员看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也不怨星海文化看的紧，他们已经邀请了很多媒体了，但这次前来凑热闹的媒体实在是太多了，给媒体留的位置和空间本就不大，就算放进去也挤不下。 有聪明的记者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最早租赁阳台的一批人中就有不少是媒体记者。 从体育中心门口看去，都能看到两边住宅楼的阳台上的长枪短炮，不知道的还以为两边都架满了狙击手呢！ 这些记者不奢求能拍到哈里，只要能拍到乐乐，就够他们编一片稿子出来了。 检票入场耗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入秋以后天黑得早，于是，演唱会的开始时间放在了下午四点。 当倒计时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现场的欢呼声便没再停歇过，即便是场外的阳台上也能听到观众席上的嘈杂声。 很快，时间来到了四点整，体育中心四周“轰”的腾起一圈焰火！ 霎时间，全场红旗招展！ 第四百八十四章 旗手 歌迷们已经两年多没有看到黑洞乐队出现在舞台上，也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听到国际歌在这样的舞台上被唱响了。 因此，前奏刚刚响起，现场便顿时炸了。 李可依然是首批被邀请的自媒体之一，她的团队被安排在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上，可以兼顾台上和台下。 进入场地的媒体不少，但在数万人的观众面前，他们就像是落入大海的水滴，不仔细找还真看不到。 不过无论是自媒体还是正规媒体，都不能进行全程录制，这是规矩。 李可的摄影师将拍摄重心放在了观众席上，他们懂得不能来到现场的观众最想要的是什么。 气氛！ 只有现场才能体会到的这种气氛！ 已经参加过好几次黑洞的演唱会，但李可听到国际歌的前奏后，依然激动不已。 她和所有黑洞歌迷一样，等候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黑洞乐队并没有出现，曹吾也没有开腔，他们只是演奏着配乐，全场数万观众在配乐声中齐声高歌！ 观众席上，随处可见高高举起的红色旗帜，通常都被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握在手中，高高举起左右用力挥舞着。 这些人有一个同样的身份，旗手。 这些旗手都是从黑洞的各个粉丝群中选拔出来的。 黑洞的歌迷很多都和黑洞四人年龄相仿，都是在黑洞的陪伴下慢慢长大的。 但在踏足社会，参加工作之后，体重的问题也成了大家的心腹大患。 此前官方在黑洞的贴吧、围脖、粉丝群中发起过一个活动，晒出第一次听黑洞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的照片。 大家发现，和年轻时的自己相比，大多数人都胖了一圈。 有些当年还在嘲笑曹吾的家伙，自己的发际线也越来越堪忧，至于公狗腰变水桶腰的那就更多了。 在此之前，黑洞乐队演唱会开场挥旗属于自发行动，这次活动后，官方发起了一个倡议，提出了旗手的概念。 在之后黑洞的演唱会中，旗手将是演出的一部分，一起负责开场。除了旗手之外，观众们将不能携带旗帜入场。 而当旗手也是有要求的，官方举办了一次健身竞赛，同一批报名选手中，择其优胜者作为旗手。 评选的条件不只有减重，还涉及到形体，气质等等方面，于是粉丝们将其戏称为造神运动，专门塑造男神女神。 这次活动不以争夺旗手为目的，主旨是增强体质，为健康扛旗，重在参与，因此参加的粉丝不少。 整个活动进行下来，成效很显著，许多参加的粉丝都晒出了自己健身后的照片。 有的人选择夜跑，有的人选择进健身房，也有人跟着爸妈去跳广场舞。 不得不说，运动是提升气质最好的手段，大家都表示，健身后不仅身体上轻松了许多，整个人的心情、性格和气质都改观了许多。 这一次的演唱会开场，便成了旗手们的舞台，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个旗手的特写，还有一张张照片，证明了他们是怎样一点点变成更优秀的自己。 与此同时，相信自己的前奏也衔接而起，黑洞乐队从舞台中央缓缓升起。 现场媒体的闪光灯几乎要将舞台淹没了，只是这次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了曹吾左侧的乐乐。 观众们一边兴奋的跟着欢呼高唱，一边寻找着哈里的踪影，但他此刻身在体育场顶端的包厢里，根本看不到他。 很快，观众们的注意力便被音乐拉了回去，跟着曹吾一起高唱。 “相信！自己！！” 这首歌应该是黑洞传唱度最广的歌，尤其是副歌这几句，几乎每个人都会唱。 一首歌唱完，潮水般汹涌的欢呼声和口哨声一波一波的向舞台涌来，铺天盖地，持续良久。 待欢呼声小了些，曹吾笑着开口：“好久不见” 短短四个字再次掀起一阵潮水般的欢呼！ 曹吾接下来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只能耸耸肩，笑着等候大家发泄完自己的激动之情。 高清摄像机忠实的记录着观众席上的疯狂，无数人拼命的冲着摄像机的方向挥舞手臂，想要让自己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被偶像看到。 幸运被摄像机圈中的歌迷们激动不已，或是连蹦带跳，或是和身旁的亲友拥抱，亦或是冲着镜头飞吻。 技术人员将舞台上的画面和观众席的画面做了拼接，左面是曹吾几人的特写，右边则是被摄像机圈中的观众特写。 回身看着大屏幕，曹吾几人和大家微笑打招呼，有个女歌迷太过激动，甚至忍不住捂嘴痛哭起来，难以自抑。 “今天很开心，不要哭哦，不然我会心疼的。”乐乐笑着安慰她，观众席上顿时出现了一片女生的尖叫。 乐乐俨然已经成为了很多女孩子梦寐以求想要成为的目标，试问有几个女孩子可以嫁入王室，成为正儿八经的王妃？ 这是很多言情小说都不敢写的，因为太过脱离现实。 这可是真正的白马王子，比霸道总裁强太多了。 然而，乐乐却不是灰姑娘，她拥有自己的事业，即便没有哈里，她也生活得很幸福。 她是全球知名的摇滚乐队的一员，是欧洲著名音乐学府的硕士研究生，师从凯尔特音乐大师。 她是星海文化的大股东之一，还是个投资小天才，持有很多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公司的股票，并且大多数都升了值。 她人美歌更美，会绘画、会插花，喜欢小动物。 她善良可爱，个人慈善捐款已有数千万 这样一个美好、独立、自信、强大的女孩，嫁给谁都算不上高攀。 据说还是哈里主动追的她，由此可见，乐乐的优秀是经过王室认可的。 “等一下，镜头拉回去一下。”曹吾忽然叫住了摄影师，让镜头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那个穿淡黄色裙子的女孩，戴着眼镜的，我记得你，上次巡回演唱会的时候，武汗站，你还点了歌，对吗？” “哇！” 现场观众一片惊叹，那女孩更是惊讶无比，没想到曹吾居然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 工作人员将话筒拿了过去，女孩接过话筒，开心大喊：“曹吾我爱你！黑洞万岁！” 第四百八十五章 提携后辈 “哈哈！谢谢，旁边的是老公吧？”曹吾笑着问。 女孩激动的介绍说道：“这是我老公，这是我儿子。” 曹吾颇为惊讶：“都有儿子了？厉害厉害。” 女孩笑着将儿子抱了起来，问：“曹哥你看我儿子怎么样？能做你女婿吗？” 曹吾别过头去哼道：“我不要女婿，青青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曹吾也笑着回过头来，说道：“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喜欢，这样吧，你和你老公可以点一首歌，我们唱给你们听，怎么样？” 经过商量后，两人点了一首《不会改变》。 工作人员将古筝搬了上来，黑洞当即演唱了一首《不会改变》，没唱两句，便不出意外的变成了全场大合唱。 随后乐乐他们也通过大屏幕挑选了几位歌迷进行交流，或是回答问题，或是让他们点歌，这场演唱会俨然变成了一个巨型的粉丝见面会。 但所有人都乐此不疲，兴冲冲的等着摄像机圈中自己。 一连唱了六七首歌，每一首都变成了全场大合唱，唱到后面，曹吾索性不唱了，给全场观众当起了吉他手，现场几万观众都变成了黑洞的主唱。 “下面这首歌，大家不要唱，让我唱给你们听，好吗？”曹吾抱好吉他，向观众们说道。 “好！” 拨动琴弦，曹吾轻轻唱起这首只属于黑洞歌迷的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曹吾他们已经看不清观众席上的歌迷们，他们只能看到一片由闪烁的荧光棒和手机闪光灯汇聚而成的星空。 很多歌迷还是没能忍住，轻轻的哼唱着曲调，像是在为黑洞和声。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 此时，所有的歌迷们都已经忘却了什么哈里，音乐才是唯一的主角。 摄像师拍摄着这些画面，李可心中已经给这一期视频定下了主题——王者归来！ 黑洞并没有像大家传言的那样陨落，被人忘记，就像这个名字一样，或许看不到它，但它依然在那里，默默散发着吸引人的魅力。 从几个高中生，一路走来，黑洞经历了许多，这一路，都有歌迷们的陪伴。 黑洞长大了，歌迷们也长大了。 有人像曹吾一样，结婚生子，有人像乐乐一样，甜蜜热恋，也有人像巴图一样，浑身散发着单身狗的强大气息…… 这是他们的人生，有黑洞作为见证。 最终，这首歌还是不可抑止的变成了大合唱，所有人都举起手臂和荧光棒，轻声唱着。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 舞台上，曹吾张开双手，沐浴在歌声中。 这岁月静好，希望没有尽头。 良久，掌声平息，曹吾将话筒插回话筒架上，笑着说道：“接下来，给你们介绍一个很厉害的乐队，你们应该有人已经听过，他们是万能青年旅社。” “哇吼！” 观众席上有人欢呼，这支乐队是星海文化前年才推出的一支乐队，当初出道也是打着黑洞亲传之类的口号，但实际上音乐风格和黑洞几乎没什么关系。 不过他们的第一张专辑倒真的是在曹吾的监制下完成的，曹吾还挂了名。 经过两年的发展，万青也积累了自己的一批粉丝。 因为黑洞休息的缘故，这两年 对于公司的后辈也没怎么提携，这次演唱会是个机会，张嵘自然得央告着黑洞帮着带带新人。 “渔王还想，继续做渔王，” “而海港已经，不知去向，” “此刻他醉倒，在洗浴中心，” “没有潮汐的梦，胸口已暮色苍茫，” …… 万青的音乐带着他们独特的风格，这首《大石碎胸口》是他们当初给星海文化投递的小样中的第一首歌，也是这首歌，让曹吾在深夜给张嵘打电话，让他把这支乐队签了下来。 后台处，曹吾几人和beyond几人喝着啤酒，聊着天，他们也是这次的助演嘉宾。 “真决定了？”巴图问家驹说道。 “决定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没几年好日子了，不抓紧时间享受，以后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家驹哈哈笑道。 去年家驹来参加青青的周岁生日宴的时候，就很羡慕曹吾的悠闲，表示等黑洞复出了，beyond也休息一段时间。 星海文化已经不是当初只靠着黑洞打天下的公司了，如今公司旗下已经有二十多个出道的乐队，其中有十三个都发了专辑，还有八个歌手，施檀慧、曹佰豪、乔梁如今也是星海旗下的歌手。 星海文化仅仅今年就投资了三部电视剧，两部电影，还收购了一条拥有十三家电影院的院线…… beyond作为和黑洞几乎同期的老人，一样也有星海文化的原始股，钱他们是不缺的。 而且beyond的国际巡演比黑洞开得早，演唱会场数也比黑洞更多，这些年下来，家驹他们的身体的确有些疲惫了，他们毕竟都上了岁数，也该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他们登场的时间在演唱会的后半段，万青之后的是曹佰豪，他唱了两首歌。 今天是巡回演唱会开始的日子，星海文化的门面基本上都会出来亮相，黑洞相对就会轻松一些。 国内的三十四场演唱会在一年内办完，一年听起来挺长，但平均下来，每个月几乎要开三场才能够完成。 算上排练和路程的时间，这个演出频率已经算是高强度了。 有公司其他艺人的穿插，一方面能够丰富节目内容，一方面体现公司实力，一方面也能减轻黑洞的负担。 第四百八十六章 即兴SOLO！ “让我们欢迎！n！” 这几年来，n已经在乐坛建立了自己的地位，他们凭借一己之力，让粤语摇滚在音乐圈拥有了一席之地。 家驹从舞台中央升起，伴随着的是光辉岁月经典的前奏。 已经不能叫机车仔的机车佬在全场的尖叫声中踩着底鼓，双手鼓槌挥动。 曹吾抱着吉他，站在左边的话筒前。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 “仿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这些年来有无数人模仿家驹，但大家都知道，还是曹吾学他学得最像。 这首歌是n举办巡回演唱会走遍世界各地的所观所感，结合了当初和黑洞一起前往非洲时的见闻所写，获得了前年的年度摇滚金曲。 右侧话筒处的家驹仰天高唱！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曹吾随之应和。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一曲结束，没有停顿，曹吾拨动怀中青竹吉他，梦回唐朝激昂的前奏骤然出现！ 舞台上灯光大亮，黑洞乐队和民乐团一起出现！ 家驹哈哈恣意大笑两声，用莆仙戏的念白唱腔唱道： “菊花古剑和酒！” “被咖啡泡入喧嚣的庭院！” 闽南语是唐朝的官话，莆仙戏是国内现存最古老的剧种之一，带着浓厚的历史气息。 伴随着民乐团大气磅礴的前奏，家驹的这两句念白更显潇洒。 曹吾高高扬起脑袋，继而用力向下一甩，吉他出现。 家驹略显沧桑却又力量十足的歌声顿时点燃了现场观众所有的激情！ “风！吹不散长恨！” “花！染不透乡愁！” “雪！映不出山河！” 尖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粤语版的梦回唐朝，这也太炸了吧！ 没想到用粤语唱梦回唐朝会这么融洽！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今宵梦醒无酒！”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梦里回到唐朝！” 怒发冲冠！家驹高亢的歌声化为滚滚声浪铺开！ 他唱得酣畅淋漓！ 观众们也听得心潮澎湃，几欲飞起！ 这一嗓子入魂了！ 一曲唱罢，家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自嘲笑道：“老了老了，差点没唱上去。” “宝刀未老。”曹吾竖起大拇指夸赞：“完了，这首歌被唱成你的版本了。” 家驹笑道：“那你喜欢n的哪首歌？尽管拿去唱！” “哈哈！”曹吾笑着搂上他的肩膀，冲话筒大喊：“好听吗？” “好听！” “过瘾吗？” “不过瘾！” “那就进入福利时间吧？谁想点歌？” 镜头开始变换，观众的面孔迅速在大屏幕上掠过。 “停吧！”家驹叫了停。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被选中了，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开心的站起身来，说道：“曹吾你好，家驹你好，我是来自马来西亚的华人，我是你们的歌迷。我知道你们两位都是吉他高手，你们能不能现场即兴一下？” “哦！”现场观众们兴奋的起着哄，这个要求有点搞事哦！ 曹吾和家驹交换了个眼神，都感觉出了彼此间的意动，这是每一个吉他手都无法拒绝的提议。 “玩玩？”家驹笑着问。 “来吧？”曹吾耸耸肩，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电吉他摘了下来。 瞧见他们的动作，所有观众都难以抑制的兴奋大喊了起来，他们知道，自己即将见证一场前所未有，未来有也不尽相同的精彩演出。 这是一辈子仅有一次的难得经历！ 通过耳麦让工作人员送了两把电箱琴上来，又搬了两把椅子，两人侧身膝盖相抵，坐在了椅子上。 “等一下，算我一个！”乐乐瞧着手痒，忽然开口，抱着贝斯也凑上前来。 三人即兴？ 所有人更兴奋了！ “来呀来呀！”曹吾招手，乐乐扯着线，绕到了他们俩身后站定：“我站着就行。” “行。”曹吾看向家驹，问：“准备好了吗？” 家驹握住琴颈：“来吧！” “一，二，三，四。” 曹吾轻声数了个拍子，右手扫动，一段轻快的节奏便油然而生，快活，俏皮的从琴弦上流淌而出。 与此同时，家驹手下也同时而动，一个泛音将旋律挑起，左手五指灵动，右手轻拨，轻快、曼妙的旋律和曹吾的节奏如出一辙，配合得天衣无缝。 乐乐扮演着根音战士，贝斯声并不凸显，但大巧不工，她的贝斯声却像是一条基准线，给出了一条路径，家驹和曹吾不管如何跳脱，却依然围绕着她的贝斯，不会偏离轨迹。 他们三人事先没有过任何演练，一切都是随意而为，但却配合得默契十足，即兴而作的旋律却像是磨炼过无数次的成品，动听莫名。 懂行的观众只是听了这短短十几秒钟，就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有人都兴奋得攥紧了拳头，却不敢出声，生怕打搅了这种和谐！ 学过吉他的人都知道，一开始是曹吾让了家驹半分，因为他主动弹起了节奏，这就相当于给家驹铺了底，给了他充分的自由发挥空间。 家驹也没有争抢风头，而是在四小节后，将节奏接了过来。 而曹吾也在第一时间插入了旋律，两人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默契十足。 但最让大家惊讶的则是乐乐，她就像是能提前猜到两人旋律的走向一般，即便是在两人交替演奏旋律的时候，她的贝斯依然可以完美的契合旋律的高低起伏，乃至节奏快慢！ 观众席上的音乐爱好者们兴奋得想要嚎叫，这才叫高手！这才叫大师！太牛逼了！ 舞台上，曹吾一边弹奏着，一边回头看了眼乐乐，笑着挑了挑眉毛，又冲家驹挤了挤眼睛。 就这样交替弹奏有什么意思？要玩就完刺激点。 他准备抢旋律了。 </br> </br> 第四百八十七章 神级现场 飞快扫拨两下琴弦，十指飞速颤动，一波轮指，曹吾瞬间将旋律抢到手中。 家驹应变飞快，节奏紧跟着就随之改变，而乐乐的节奏已经在曹吾变换的一瞬间就随之改变了。 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有十年了，曹吾想干什么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揉着琴弦，曹吾的眉毛仿佛也在跟着使劲儿。 只有高手才懂得和高手过招有多痛快。 家驹也不甘示弱，重扫两下弦，待曹吾琴声介入进来后，马上用一连串的小泛音将旋律又接了回去。 两人像是两个高明的剑客，互相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伺机进攻，又像是配合默契的探戈舞者，音符盘旋纷飞，却又有迹可循。 嘣！嘣！蹦蹦嘣！ 乐乐的贝斯声凸显了出来。 吉他玩得再疯，还是得由贝斯垫着，曹吾和家驹顿时收敛，再度和谐起来。 忽然，几声鼓声响起，巴图坐在箱鼓上，笑嘻嘻的加入了进来。 有了鼓声后，节奏骤然鲜明。 家驹忽然用右手拍打着琴箱，左手飞速拍打着琴弦。 紧跟着，他右手五指如同穿花蝴蝶般点在琴弦上，左手仍然拍打琴弦，一连串迷人的泛音绵密汹涌，观众们实在按捺不住激动之情，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鏳鏳鏳鏳！ 曹吾飞速扫拨四下琴弦，然后飞快按住琴弦，继而再次飞快扫拨四下，再次按停。 乐乐和家驹手中一停，巴图马上领略了曹吾的意思，变换了鼓点节奏。 这是要玩佛朗门戈啊！ 曹吾左手按着琴弦，右手四指勾动，干净利落。 热情奔放，带着浓烈西班牙吉普赛风格的琴声便随之出现。 家驹马上飞快扫拨四下琴弦，将节奏又接了回去。 低头轻轻点着下巴，曹吾微笑着十指联动。 巴图换了非洲鼓，夹在胯下，清脆的鼓点瞬间让旋律更加明亮。 嘣！嘣！ 乐乐勾动两下琴弦，完美融入。 观众们已经坐不住了，在如此欢快的音乐中，没人能够控制住颤动的小腿和手臂，只想扭动身躯，将热情挥洒开来。 曹吾向家驹递了个眼神，家驹马上会意，在第四个八拍后，曹吾飞快扫拨四下琴弦，家驹则弹奏起了他刚才弹起的那段旋律。 曹吾随意而弹的一段和弦，在家驹手中完美复刻，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两人像是瞬间交换了手脚一般，默契十足。 “天呐！这两个简直就是吉他之神！” “太恐怖了！这真的是现场solo吗？确定没有提前排练过？” “好听到颤抖！” “简直帅炸了！” 李可已经顾不上顾及拍摄情况了，她趴在栏杆上，轻轻晃动着身躯，完全陶醉在这旋律里了。 曹吾前倾身子，一波轮指再接一个揉弦，骚到骨子里的琴声顿时激起了一片狼嚎。 “妈呀！曹吾的这个揉弦无敌了！” 乐乐的贝斯稳稳的托着旋律，一波渐强的琴声在两个八拍后骤然回落，三人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般。 紧跟着，曹吾和家驹几乎在同一瞬间开始飙起了手速！ 左手四指与琴弦一触即分，曹吾的十指已经变幻出了一片虚影，暴风骤雨般的琴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爆发，绵密的琴声几乎变成了加特林机枪。 家驹则再度呈现了拍泛和点弦的结合，手速飙升到了极致！ 哐！哐！ 机车重重敲着水镲，卡着点将两人的旋律一步步推到了**！ wo~！！wa~wo~！ 青松抱着他黑色的电吉他出现在舞台上，长发飞扬。 他左手戴着黑色的指套，直接推弦到底，右手按下摇把，嘹亮的电吉他尖叫声骤然响起，带起了全场的尖叫！ 纯正的重金属吉他锐鸣让歌迷们瞬间嗨到炸裂！ “啊！！！！！” 青松的迷妹在尖叫。 曹吾和家驹相视一笑，无奈摇了摇头，一起扫起了弦，变作了节奏吉他的角色。 没办法，电吉他太霸道了，发起疯来谁也按不住。 “没想到卢青松的电吉他也这么强！” “青松可是黑洞的全能选手。” “来！一！二！三！四！” 曹吾大喊一声，家驹和青松同时停下动作，乐乐右手翻飞，勾击敲砸，区区四根琴弦却被她玩出了花。 “哇！乐乐好帅！” 前排的妹子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喊。 贝斯炫起来那是真的帅，巴图拍着鼓，托着贝斯，将它的魅力衬托到了极致！ 观众们随着节奏晃着脑袋，现场像是变成了电音节的现场。 曹吾和家驹再次加入，柔滑的转入了《sultansofswing》的solo部分，两人互成复调，相辅相成，和谐无比。 手速越来越快，两人再度轮扫，乐乐和巴图垫在下方，迅猛的节奏如同浪潮般一**涌来。 所有观众都摈着呼吸，面色潮红的看着他们手速飙升，就在将要窒息的前一刻，两人猛扫两下，琴声戛然而止！ “哇啊！！！！” “吼！！！！” 憋在胸膛中的欢呼声化作了怒吼，所有观众都站起身来，或是挥拳，或是鼓掌，抒发着自己的激动之情。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神级solo现场！ 而现场所有观众都是天下最幸运的见证人！ “太过瘾了！今天值了！” “真是神仙打架！太tm强了！” “我的妈呀！我回去以后要再看一百遍录像！” 所有人都激动无比，就连现场媒体的记者和摄影师的脸上都满是兴奋的神情。 他们知道，自己见证了历史！ 今天这场神级solo注定会载入史册！ 曹吾和家驹摘下了吉他，笑着拥抱了下，曹吾回身揽着乐乐，和家驹一起举起吉他向观众致意。 尖叫声和欢呼声经久不绝，持续了五分钟都没结束。 李可很羡慕那些会用手指弯成圈，吹出响亮口哨的男孩们，她感觉那样更能表达自己的激动。 但她并不会流氓哨，只能拼命拍红了手，喊哑了嗓子。 “好听吗？” 好容易等欢呼声减弱了些，曹吾笑着问道。 “好听！” 观众们拼命大喊。 “还想听吗？” “想！” “好吧！那就继续！”曹吾将工作人员拿上来的电吉他挂在脖子上，甩了甩手：“今天就让你们过次瘾！” 琴声再次响彻会场，尖叫声经久不绝！ 今夜，注定无眠！ 第四百八十七章 神级现场 飞快扫拨两下琴弦，十指飞速颤动，一波轮指，曹吾瞬间将旋律抢到手中。 家驹应变飞快，节奏紧跟着就随之改变，而乐乐的节奏已经在曹吾变换的一瞬间就随之改变了。 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有十年了，曹吾想干什么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揉着琴弦，曹吾的眉毛仿佛也在跟着使劲儿。 只有高手才懂得和高手过招有多痛快。 家驹也不甘示弱，重扫两下弦，待曹吾琴声介入进来后，马上用一连串的小泛音将旋律又接了回去。 两人像是两个高明的剑客，互相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伺机进攻，又像是配合默契的探戈舞者，音符盘旋纷飞，却又有迹可循。 嘣！嘣！蹦蹦嘣！ 乐乐的贝斯声凸显了出来。 吉他玩得再疯，还是得由贝斯垫着，曹吾和家驹顿时收敛，再度和谐起来。 忽然，几声鼓声响起，巴图坐在箱鼓上，笑嘻嘻的加入了进来。 有了鼓声后，节奏骤然鲜明。 家驹忽然用右手拍打着琴箱，左手飞速拍打着琴弦。 紧跟着，他右手五指如同穿花蝴蝶般点在琴弦上，左手仍然拍打琴弦，一连串迷人的泛音绵密汹涌，观众们实在按捺不住激动之情，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鏳鏳鏳鏳！ 曹吾飞速扫拨四下琴弦，然后飞快按住琴弦，继而再次飞快扫拨四下，再次按停。 乐乐和家驹手中一停，巴图马上领略了曹吾的意思，变换了鼓点节奏。 这是要玩佛朗门戈啊！ 曹吾左手按着琴弦，右手四指勾动，干净利落。 热情奔放，带着浓烈西班牙吉普赛风格的琴声便随之出现。 家驹马上飞快扫拨四下琴弦，将节奏又接了回去。 低头轻轻点着下巴，曹吾微笑着十指联动。 巴图换了非洲鼓，夹在胯下，清脆的鼓点瞬间让旋律更加明亮。 嘣！嘣！ 乐乐勾动两下琴弦，完美融入。 观众们已经坐不住了，在如此欢快的音乐中，没人能够控制住颤动的小腿和手臂，只想扭动身躯，将热情挥洒开来。 曹吾向家驹递了个眼神，家驹马上会意，在第四个八拍后，曹吾飞快扫拨四下琴弦，家驹则弹奏起了他刚才弹起的那段旋律。 曹吾随意而弹的一段和弦，在家驹手中完美复刻，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两人像是瞬间交换了手脚一般，默契十足。 “天呐！这两个简直就是吉他之神！” “太恐怖了！这真的是现场吗？确定没有提前排练过？” “好听到颤抖！” “简直帅炸了！” 李可已经顾不上顾及拍摄情况了，她趴在栏杆上，轻轻晃动着身躯，完全陶醉在这旋律里了。 曹吾前倾身子，一波轮指再接一个揉弦，骚到骨子里的琴声顿时激起了一片狼嚎。 “妈呀！曹吾的这个揉弦无敌了！” 乐乐的贝斯稳稳的托着旋律，一波渐强的琴声在两个八拍后骤然回落，三人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般。 紧跟着，曹吾和家驹几乎在同一瞬间开始飙起了手速！ 左手四指与琴弦一触即分，曹吾的十指已经变幻出了一片虚影，暴风骤雨般的琴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爆发，绵密的琴声几乎变成了加特林机枪。 家驹则再度呈现了拍泛和点弦的结合，手速飙升到了极致！ 哐！哐！ 机车重重敲着水镲，卡着点将两人的旋律一步步推到了**！！！！ 青松抱着他黑色的电吉他出现在舞台上，长发飞扬。 他左手戴着黑色的指套，直接推弦到底，右手按下摇把，嘹亮的电吉他尖叫声骤然响起，带起了全场的尖叫！ 纯正的重金属吉他锐鸣让歌迷们瞬间嗨到炸裂！ “啊！！！！！” 青松的迷妹在尖叫。 曹吾和家驹相视一笑，无奈摇了摇头，一起扫起了弦，变作了节奏吉他的角色。 没办法，电吉他太霸道了，发起疯来谁也按不住。 “没想到卢青松的电吉他也这么强！” “青松可是黑洞的全能选手。” “来！一！二！三！四！” 曹吾大喊一声，家驹和青松同时停下动作，乐乐右手翻飞，勾击敲砸，区区四根琴弦却被她玩出了花。 “哇！乐乐好帅！” 前排的妹子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喊。 贝斯炫起来那是真的帅，巴图拍着鼓，托着贝斯，将它的魅力衬托到了极致！ 观众们随着节奏晃着脑袋，现场像是变成了电音节的现场。 曹吾和家驹再次加入，柔滑的转入了snssn的部分，两人互成复调，相辅相成，和谐无比。 手速越来越快，两人再度轮扫，乐乐和巴图垫在下方，迅猛的节奏如同浪潮般一**涌来。 所有观众都摈着呼吸，面色潮红的看着他们手速飙升，就在将要窒息的前一刻，两人猛扫两下，琴声戛然而止！ “哇啊！！！！” “吼！！！！” 憋在胸膛中的欢呼声化作了怒吼，所有观众都站起身来，或是挥拳，或是鼓掌，抒发着自己的激动之情。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神级现场！ 而现场所有观众都是天下最幸运的见证人！ “太过瘾了！今天值了！” “真是神仙打架！太强了！” “我的妈呀！我回去以后要再看一百遍录像！” 所有人都激动无比，就连现场媒体的记者和摄影师的脸上都满是兴奋的神情。 他们知道，自己见证了历史！ 今天这场神级注定会载入史册！ 曹吾和家驹摘下了吉他，笑着拥抱了下，曹吾回身揽着乐乐，和家驹一起举起吉他向观众致意。 尖叫声和欢呼声经久不绝，持续了五分钟都没结束。 李可很羡慕那些会用手指弯成圈，吹出响亮口哨的男孩们，她感觉那样更能表达自己的激动。 但她并不会流氓哨，只能拼命拍红了手，喊哑了嗓子。 “好听吗？” 好容易等欢呼声减弱了些，曹吾笑着问道。 “好听！” 观众们拼命大喊。 “还想听吗？” “想！” “好吧！那就继续！”曹吾将工作人员拿上来的电吉他挂在脖子上，甩了甩手：“今天就让你们过次瘾！” 琴声再次响彻会场，尖叫声经久不绝！ 今夜，注定无眠！ </br> </br> 第四百八十八章 爬山 这场的现场视频从演唱会结束后就开始在各个社交媒体上疯传，虽然只流露出几个片段，但也让没能来到现场的黑洞歌迷看得心驰神往。 “这也太秀了吧？真的是即兴吗？” “我特么我为什么要把票卖了啊！呜呜！” “现场看肯定得爽死！” “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谁有富余的票，匀给孩子一张吧！求求你们了！” “我要学吉他！” 当星海官网正式将这一段精彩的单独剪出，放到网上后，播放量迅速突破了百万，弹幕数量也破了十万。 看过完整版后，无数歌迷都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新一期的可儿乐评引流会员数量破了纪录，一时间，网上也多出了一批技术分析类的视频，无数音乐从业者或专业乐迷向星海购买了版权，将视频抽丝剥茧，恨不得逐帧播放，分析着视频中几位乐手的技巧和功力。 很快，相关视频也开始出现在了b等国外视频网站上，被冠以种种神级、超燃、经典、疯狂等名词抬头，播放量迅速飙升。 很多国外观众都是点进视频后才发现，原来这是黑洞乐队演唱会的片段，顿时惊为天人。 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这场现场绝对是全球音乐史上非常值得称道的一次神级现场。 黑洞演唱会的黄牛票价也再次迎来了一波飙升，更是一票难求。 连带着海外市场的演唱会的预售也火爆了一波，要知道海外演唱会在一年后才会开始，售票通道也没开放，只是开放了预售。 即便在米国和欧洲，黑洞的票价也不算便宜，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多闲钱提前一年购买门票，大部分人都是在演唱会开始前一到三个月才开始入手，除了那些顶级国际巨星。 然而，这段视频让很多观众忍不住心痒，开始提前查询黑洞演唱会的售票情况。 这一查不要紧，很多观众愕然发现，官网上黑洞演唱会的预售门票数量已经接近限额了。 就连s今年的巡回演唱会的票都没有这么紧张，黑洞的票居然快卖完了。 他们不知道因为华国国内的票太过紧张，导致很多华国歌迷买不到票，只能转战国外，去抢国外的票。 票务的紧张导致了抢购情绪的滋生，很快，黑洞海外演唱会的预售门票就售罄了。 而引发这一切的黑洞乐队正在香城修整。 第二场演唱会放在了魔都，在此之间有将近半个月的空闲，这是黑洞最后的假期了。 没往一块凑，大家准备各回各家，陪家人几天。 不过在此之前，曹吾他们先陪着乐乐和哈里一起和乐乐妈见了个面。 齐慧敏自己也很紧张，她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家丫头能嫁给一个正儿八经的王子，和哈里打交道她心里还真没底。 曹吾他们和哈里接触得多，知道他的性格脾气都比较随和，便一起陪着吃了顿饭。 双方第一次见面，都希望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齐慧敏生怕自己表现出一些不好的行为或观点，让人家瞧不起，影响到女儿。 哈里也考虑到双方的文化差异，比较含蓄收敛，礼数做得很周到。 齐慧敏有些过于紧张，但哈里的心态很平和，有曹吾几人的从旁协助，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第二天，哈里便搭乘专机离开了，他此行是私人旅行，但还是惊动了太多人。 反正该见的人也见到了，该办的事儿也办完了，该看的演唱会也看过了，索性尽早离去。 演唱会当天，方绿筱陪哈里和张佳倩等人在包厢看完演出后，就匆匆赶回京城了。 公司那边的新产品开发正在关键时刻，她得盯着。 青青很开心，因为住爷爷奶奶家就可以不用去上早教课了。 虽然她挺喜欢早教班的老师和同班的小朋友，但能和爸爸在一起肯定是更好的。 “青青加油！再上一个台阶就能休息了。”张佳倩牵着青青的手，让她自己上最后一级台阶。 “哼哼好累呀！我走不动了”上了最后一级台阶，青青便身子一软，往后坐去，却被张佳倩抱了起来。 “青青真棒！”张佳倩吧唧亲了她一口。 呆在家里青青老喜欢抱着平板电脑看小猪佩佩，饭也不好好吃，曹吾索性把她带着一起出来爬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锻炼身体。 “喝口水吧。”曹文皓拎着青青的小水壶悠哉游哉的跟了上来，见状忙殷勤的递上水壶。 青青确实渴了，抱着水壶咕咚咕咚大口喝着。 “咳咳！”她喝得太急，呛了下，咳嗽了起来。 “哎呦！慢点喝宝贝儿！”张佳倩心疼的抚着她的后背，拿出湿巾来帮她擦嘴。 “爸爸呢？”青青问。 “后面呢。”曹文皓回头看着这层台阶下正背着个大包，扶着膝盖呼哧呼哧喘气的曹吾，催促喊道：“快上来，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如青青呢！” “你倒是帮我分担点呀！”曹吾站起身叹了口气，认命般的继续往上爬。 有了孩子以后，出门麻烦得要死，要带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和搬家也没两样。 曹吾作为壮劳力，这些东西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曹文皓理直气壮，呵呵笑道：“好不容易使唤你一次，还给我提意见？快点！就当是体能训练。” 张佳倩也嚷嚷着催他：“青青要吃小蛋糕，快点上来！” “真是有了孙女忘了儿子”曹吾嘀咕着，哼哧哼哧的大步爬了上来。 在凉亭里坐下，把张佳倩专门学来做给青青吃的小蛋糕拿出来，几人一边休息，一边垫吧两口。 山顶是福缘寺，他们中午在寺里吃素斋。 张佳倩和曹文皓请了尊弥勒供养在寺里，为曹吾和方绿筱祈福保平安。 这一次张佳倩想专门再为青青请一尊。 或许是小说看多了，张佳倩上了岁数反倒还有点迷信起来，整天念叨什么佛本是道，宁可信其有，多层保护也没什么不好之类的话。 曹吾也不好拗着她，就当是花钱买个心安了，反正他也不缺这点钱。 第四百八十九章 素斋讲法 福源寺的香火还算鼎盛，但眼下不是假期，游客较黄金周少得多，寺里难得有一丝清幽之意。 张佳倩进了寺中，便一路焚香礼拜。 青青嘻嘻哈哈的跟在她身后抢着往蒲团上趴，被曹文皓抱了起来，小声叮嘱了几句。 眼下是坐香的时间，也就是打坐，寺里大部分僧人都在禅堂坐香。 张佳倩几人路过禅堂，青青愣愣的看着禅堂里一片光溜溜的后脑勺，又看了看曹吾，一脸的疑惑。 “爸爸和他们不一样，爸爸不是和尚。”曹吾忙给她解释。 “哈哈！” 曹文皓很不厚道的大笑了起来。 张佳倩白了他一眼，忙拉着他往前走，一边数落：“好意思笑？儿子脱发是因为谁？” 曹文皓的笑声戛然而止，理亏的挠了挠贴着假发的头顶。 来到主殿，知客僧便迎了过来。 将张佳倩一行引到知客寮，奉上香茶，曹吾总算能歇息会儿了。 张佳倩在寺里供奉了佛像，对于福源寺来说也算是贵客临门，知客僧便打发行者去请方丈了。 福源寺的方丈比曹吾想象得年轻得多，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法号圆善。 他很健谈，谈吐举止间也自有种温和的气质。 来之前曹吾就听曹文皓提及过这位方丈，说他是华国佛学院的高材生，三十七岁就当上了福源寺的方丈，是福源寺历史上第二年轻的方丈，他和方市长也是好朋友。 他很喜欢青青，夸了她好几句，说她有慧根，还将随身带着的手串送给了她，让张佳倩颇为欣喜。 聊了会儿，方丈便起身邀请他们一同用斋饭。 没有和普通僧众一起用餐，方丈单独吩咐备了一桌素席招待曹吾一行。 福源寺的素斋是张佳倩此行念叨最多的东西，曹吾虽然没吃过，但听张佳倩念叨多了，不免也有些好奇，豆腐青菜能做出什么花样儿来？ 然而吃到后，曹吾却大为服气，他走南闯北吃过的东西也算多了，在京城、魔都也吃过好多次素宴，但没想到在家门口的寺里，却吃到了堪称绝顶的素斋。 他原以为会是些假肉，例如用豆腐和芋头做的红烧肉之类的菜，但端上来的还真就都是些青菜豆腐。 不过这些可不是一般的青菜豆腐，曹吾从没吃过炒得这么脆生的绿豆芽，火候这么恰到好处的空心菜，如此香软嫩滑的豆腐羹，这样绵糯甘甜的土豆泥 就连平时不喜欢吃蔬菜的青青都吃得虎虎生风。 曹吾还真起了挖墙脚的心思，这么好的手艺，如果在京城或是魔都开家素斋酒楼，那简直不要太赚钱。 实在不济，能让青青多吃点青菜也是好的。 不过曹吾早就听张佳倩说过故事，有人将工资开到多少多少来挖那个火头僧，但人家理都不理。 “曹吾先生对佛学有研究吗？”圆善方丈主动和曹吾攀谈。 曹吾吃得正开心，闻言愣了下，忙道：“不敢不敢，您叫我小曹就行了，在您面前我还不敢妄言佛学二字。” “哈哈！”圆善方丈爽朗笑了声，说道：“我本人也听过你的歌，据我所知，你写的第三张专辑，就是以禅为名的。” “您还听过我的歌？”曹吾有些惊讶：“班门弄斧，我那是为了挣钱。” “你太客气了。”圆善方丈笑道：“我们福源寺上下都修的是禅宗，禅宗的修行主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并不拘泥于形式，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修行？” 他侃侃而谈：“就拿你写的那首蓝莲花来讲，它讲述的是对自由的向往。我最喜欢的是那句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现脚下的路，正所谓但于一切一切法，不作有无见，即见法也。佛是什么？禅又是什么” 曹吾明白了过来，他这是在**。 但曹吾并不觉得枯燥，圆善方丈对佛法的理解精深，言语间也深入浅出，旁征博引，妙趣横生，使人在欢笑之余又能有所得。 无论是佛是道，终究还是一种哲学理念，听他一席话，曹吾还真解开了不少心中的疑惑。 待圆善方丈住口，曹吾反倒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吃过了午饭，圆善方丈也要休息了，他安排知客僧带着曹吾一行前去礼佛。 在青青的亲自挑选下，曹吾供了一尊佛在主殿，大家才返程下山。 这一天既锻炼了身体，呼吸了新鲜空气，又吃到了美味的素斋，还听圆善方丈讲了法，可谓是十分充实了。 “福源寺的素斋真好吃。” 张佳倩坐在回程的车上还在念叨，曹吾怀疑她根本就是冲着素斋来的。 青青也跟着点头，举着小手欢呼：“绿豆芽！” 曹文皓坐在一旁，用手机拍着她的视频，他今天一天就发了十几条朋友圈，其中大半都是青青的短视频。 “青青喜欢吃绿豆芽对吗？回去奶奶也给你做啊！”张佳倩满意的笑着说，能找到一种青青喜欢吃的蔬菜也是挺好的。 铃铃铃！ 电话响起，曹吾接通车载蓝牙。 “曹吾？我是张浩啊！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啊！” “哦，在山上呢！可能没信号吧？”曹吾问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 “哈哈！你这话说的，没事儿我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张浩嘿嘿笑了声：“不过我还真有事儿。” 曹吾笑道：“是为了你新电影的事儿吧？怎么着？杀青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张浩嘿嘿笑道：“昨天刚杀青，这不就想着找你咨询下档期，有没有时间帮我做做配乐啊？” “哥哥呀，你可饶了我吧！我们的巡回演唱会已经开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忙着呢！真没时间，你找我们公司做呗？水平很好的，我让公司给你打折！” “得了吧！你们公司那几位的水平我还是了解的，做做商业片还行，哥们我这次可是铆足了劲儿要冲击奖项的，没你可真不成。” “不是吧？你还惦记着拿奖呢？”曹吾笑道，张浩自从章磊绑着黑洞拿了次金马后就着了魔，非要拍个片子出来冲击奖项，而且要冲击京城国际文化节的奖项。 曹吾以为他只是嘴上嚷嚷，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开机了，而且还拍出来了。 “兄弟，哥哥知道你忙，但我这次是认真的，我不着急，你就可着时间弄，多久都行，但得帮哥哥一把，算我求你了。” 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曹吾自然没法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好吧，不过我话得提前说到，什么时候弄出来，我真没数。” “没事儿，可着你弄！”张浩很开心：“太感谢了！行了，不打搅你了，我赶紧去剪片子了，挂了啊！” 第四百九十章 集体婚礼 既然答应了张浩，曹吾便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 不过他的片子还没剪出来，开始忙活怎么也得几个月以后了。 享受完最后的假期，曹吾将青青送回京城，便直奔魔都去了。 魔都是星海文化的地盘，各方面关系都理顺了，场地、人力、管理等方面都不用担心。 曹吾他们提前三天到了魔都，因为要参加公司举办的集体婚礼。 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员工也越来越多，如今星海文化全球员工数量已经突破两千人了。 星海的员工中，女性员工的占比超过了55，典型的阴盛阳衰。 星海并不禁止办公室恋情，相反还比较鼓励，集体婚礼就是公司去年新推出的激励政策。 公司每半年都会举办一次集体婚礼，在这半年内结婚或者准备结婚的公司员工都可以参加。 集体婚礼由公司高层领导亲自主持，每对新人都会获得由公司提供的七天假期和全球任意地点的往返机票一份，度过甜蜜的新婚之旅。 前两次集体婚礼曹吾他们都没赶上，这次集体婚礼，他们自然要凑个热闹。 这次参加集体婚礼的新人达到了十二对，婚礼便放在了悦榕庄举办。 魔都总公司的员工大半都来参加了这次婚礼，公司允许带家人一起，因此很多员工都带着家人和孩子，很是热闹。 冯佳丽是跟舅妈一起从酥州赶过来参加表姐的集体婚礼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魔都。 她早就知道表姐在星海文化工作，这也是她向同学吹嘘的资本之一。 班上一大半的同学都是黑洞的歌迷，但只有她有黑洞全体四个人的签名，多亏了表姐。 听表姐说，这次黑洞他们也会参加集体婚礼，她会帮她要到曹吾他们的合影，这让她颇为期待。 婚礼还没开始，她兴奋的坐在椅子上，举着手机四处拍摄，发着空间动态。 “第一次来魔都的悦榕庄，可以看到整个江景，感觉好高级的说！” “怎么办？婚宴还没开始，我就吃费列罗吃饱了。” 同学们都知道她来参加星海文化组织的集体婚礼，羡慕无比，纷纷在她的动态下方留言询问情况，还有同学建议她开个直播，给大家直播现场的情况。 “这是在哪儿？感觉装修好高级呀！” “我也好想去呀！哭唧唧！” “曹吾他们来了没？拍张照片给我们看看。” 冯佳丽开心的回复着一条又一条的评论，对于一些酸言酸语，她则选择性的无视了。 很快，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她抬头看去，却是黑洞乐队的乐乐到了。 她差点尖叫出声，这可是未来的王妃！真正的王妃！ 她原本想过去打招呼，但围过去的人太多了，她只能站在一旁猛拍照片。 “天呐！乐乐真的好美！比电视上瘦多了！真人超有气质！” 配图配图配图 配图配图配图 配图配图自拍 很快，曹吾、巴图和青松也到了，她兴奋得根本坐不住，和其他许多宾客一样，想要上前要合影。 曹吾他们都很平易近人，来者不拒，笑呵呵的和大家合影，但现场的人实在太多，根本排不过来，加上婚宴马上开始了，合影便停止了。 冯佳丽惋惜的坐回了位置上，不过她不担心，因为表姐答应过她，会帮她要到合影的。 很快，婚礼就要开始了。 十二对新人依次出场，来到舞台上。 新人的婚纱、礼服都是自己挑选的，一应费用都由公司承担。 表姐是第六对出场的新人，冯佳丽看到她后，拼命的鼓掌，开心得像是自己嫁出去了一样。 表姐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长得漂亮。 高考的时候她以全市第七名的成绩考入了华东政法大学，大四就进入了星海文化法务部进行实习。 表姐夫是魔都杨浦区人民法院的一位年轻法官，年少有为，还是个富二代。 但他身上一点儿也没有传说中那些富二代的秉性，反而非常踏实认真，开朗阳光。 “姐夫好帅！”她咋呼喊了一声，逗得全场哈哈大笑，表姐笑呵呵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冲她挤了挤眼睛。 牛莉代表公司发了言，表达了对新人的祝福，对员工的承诺，对未来的期许和展望，赢得了一片掌声。 孙翔则搞得一手好气氛，在下面笑嘻嘻的打岔，问她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让牛莉罕见的羞红了脸。 牛莉和郭添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听说最近也在谈婚论嫁了。 在业内一向以女强人形象示人的牛总总算也要嫁人了，而且对方还是业界另一位大佬，这是让圈里人都津津乐道的八卦。 牛莉为十二对新人做了证婚人，新人的婚戒都是公司统一定制的，虽然不是特别贵，但每个戒指上都篆刻了新人的名字和对方想说的一句话，独一无二。 交换了戒指，婚礼便进入了游戏环节，公司里几个爱耍宝的同事想出了种种无伤大雅的损招来整蛊新人，气氛很是欢乐。 将奖品分发了下去后，婚礼前半段便结束了，婚宴正式开始。 星海文化这次订的宴席都是八千的标准，加上烟酒每桌基本上万，光是婚宴就花了上百万。 冯佳丽的心神已经被美食牢牢吸引住了。 澳洲龙虾、法国生蚝、新西兰鲍鱼，赛里木高白鲑，都是她没吃过的美食，吃得她不亦乐乎，连表姐叫她都没听到，一直到表姐和表姐夫敬酒敬到她这桌才回过神来。 “先别吃啦！快走，要合影去，一会儿他们该跑啦！”表姐让她跟在自己身后，挨桌敬酒，往曹吾他们那敬去。 曹吾四人分坐在最前排的四张桌子上，他们是婚宴上最重要的几个“主陪”之一。 “曹哥，这是我表妹，她是黑洞的粉丝，能一起合张影吗？”敬过了酒，表姐便主动将冯佳丽拉了过来，跟曹吾说道。 “可以，没问题！”曹吾爽快的站起身，站在了冯佳丽的身旁。 咔嚓！ 摄影师将曹吾、冯佳丽和一对新人的身影留在了相机里。 曹吾又单独和冯佳丽照了一张，得知她还在上学，还勉励了她几句。 随后，表姐又如法炮制，帮冯佳丽要到了黑洞四人所有的合影。 往座位走去，冯佳丽感觉仿佛踩在云端，脚下飘飘忽忽，幸福得像是置身于天堂。 坐下后，她忽然下定了决心。 我也要好好学习！以后来星海文化上班！ n！ 第四百九十一章 又见鹿晴 “感谢大家来听我们的演唱会！谢谢！” “真的要走啦！主办方要断电了，时间很晚了，不要影响附近的居民休息。” encore返场了四次，广州站的演唱会总算圆满结束了。 然而，在回到酒店，匆匆洗漱后，巴图却再次出门。 来到渭南路，路边有一家还在营业的烧烤摊，等不及助理停好车，巴图便先下了车，往烧烤摊跑去。 夜色已晚，就连吃夜宵的人都少了，烧烤摊前的小桌子旁坐着个短发姑娘。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迟到了，回去洗了个澡。” 巴图笑着坐了下来，对面是鹿晴，九宝曾经的经纪人。 “我也刚到，体育场那儿打不到车。”鹿晴比前些年更瘦了些，但也更干练了，整个人透着一股张扬的劲儿。 巴图忙道：“你给我打电话呀？我给你安排车。” “我这不是都到了么？”鹿晴抬手冲烧烤摊小哥说道：“老板，我刚点的那些串儿开始烤吧！” “鹌鹑蛋点了吗？”巴图问。 “点了。” 内蒙、xj、宁夏等牛羊肉出名的地方的人多少都会吃不惯其他地方的牛羊肉，巴图在南方城市吃烧烤喜欢吃烤蔬菜、烤鱼和烤鹌鹑蛋，鹿晴还记得他的口味。 巴图嘿嘿笑了声，问道：“这场的流程怎么样？” “还行，粤语歌出现的时间段卡得挺好，观众情绪刚好到，效果很不错。”鹿晴点了点头，问：“你的设计？” “当然！”巴图颇为自得，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便叉开了话题，问：“你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挺好的，还是和星海打交道呗！”鹿晴笑了笑。 她从星海文化辞职后，换过两份工作，现在她在广州一家做舞台灯光系统的公司做主管。 这次黑洞广州站的演唱会舞台设计比较复杂，很多关键元器件比较少见，国内只有几家能做，鹿晴的公司正好是其中一家。 公司老板知道鹿晴以前在星海文化做过，就安排她来和星海对接，把单子拿了回来。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鹿晴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又回到了原点。 鹿晴的票是巴图托同事送给她的，离开星海，她反倒对黑洞的影响力了解更深了。 如果不是巴图送她票，她还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来买门票。 “这两年工作挺累吧？我看你瘦了好多。”巴图看着她。 只是一句关切，却让鹿晴瞬间动容。 这几年来，除了她爸妈，还没人主动问过她累不累。 “巴根他们都挺想你的。”巴图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又问：“你呢？” 鹿晴沉默了两秒，微笑说：“等我有时间了，回去看他们。” 巴图咧嘴一笑：“好！” …… “今天的海选现场，我们为大家邀请到了黑洞乐队，作为特邀嘉宾，希望大家好好表现！” 黑洞抵达昆明后，刚好赶上了新一季《华国好声音》的全国海选。 新一季的导演叫陈博涵，他曾经是第一季《歌手》导演组的成员，也当过《华国好声音》的副导演，和黑洞是老朋友了。 这次他专门跑去黑洞的酒店，要他们做一天的特邀嘉宾，为节目做宣传。 曹吾他们现在演出基本上用不着排练，闲着也是闲着，就被抓了壮丁。 云南少数民族众多，艺术细胞在这片土地上并不稀奇。 曹吾他们没怎么参加过节目海选，但也感觉到昆明站的选手整体水平还是挺高的。 他们只是旁观，并没有选择权，但这已经足够让参赛选手们紧绷的神经再度绷紧一分了。 这可是在黑洞乐队的眼前演唱，不由得选手们不紧张。 很多上场的学员都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黑洞四人，紧张得频频忘词跑调。 不过能顶住这种压力的也都是有真本事的，有好几个好苗子都出头涌现了出来。 等候学员登场的间隙，曹吾低声冲不时看一眼手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巴图问：“昨晚得手了？” 巴图嘿嘿笑了声，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有戏。” “这次可别再让人跑了啊！”曹吾打趣他。 “不能够！”巴图摇了摇头：“这次我认真的，她跑不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太紧张了…”舞台上正在表演的男孩忽然停了下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普通话不是太利索。 他有些腼腆，皮肤黝黑，因为窘迫，血液上涌，更显黑亮。 现场评委是一位云南本地的歌手，她见状，便鼓励他说道：“调整呼吸，放松，别紧张，黑洞他们也不吃人。” 开了个玩笑，舞台上的男孩却反倒更紧张了，额头也冒出一层细汗。 “来，重新开始你的演唱。”女歌手抬手示意。 男孩定了定神，重新开口，唱了起来。 一曲唱罢，评委商量着评价意见，就在要公布的时候，黑洞乐队的方向却忽然传来了话筒开启的嗡鸣声。 “喂喂？”曹吾拍了两下话筒，说道：“那什么，我跟这位选手聊两句啊！你叫什么？” “曹吾老师好，我叫尼莫，是哈尼族人。”男孩不停用手背擦着汗，很是紧张。 “你别紧张，我问你个问题，你唱歌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压着嗓子？” 尼莫愣了下，继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会用这个…话筒，我怕把它唱坏…” 他解释了半天，大家才算听明白，他是怕使用话筒不当引起“啸叫”。 曹吾说道：“你别担心这个，这样，你不用话筒，清唱几句我听听看，好吧？尽你最大的能力。” 尼莫闻言，点了点头，将话筒放下，大声说道：“那我唱一首你们的歌，she'sgone里的那一段。” 听到他居然要唱这首，现场的评委，工作人员，选手们都有些惊讶。 大家都知道黑洞这首歌的难度，今天之前也有一个女选手选择了这首歌，降key后还差点唱破音，他居然要唱这首？ 曹吾也有些意外，但并不惊奇，微笑示意：“你可以开始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送话筒 “曹吾万岁！”选手堆里，王超差点喊出声来。 他是尼莫的好朋友，这次他是陪着尼莫来参加海选的。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尼莫的实力，尼莫绝对是他见过最有唱歌天赋的人。 但尼莫的性格太过腼腆，舞台经验也太少，第一次演唱的时候，他因为巴图突然摇了摇头，扰动了心神，乱了拍子。 第二次他的演唱也不尽人意，这让王超很是不甘，像是自己没发挥好一样。 不过曹吾的突然出现让尼莫又获得了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王超开心得要命，紧握着拳头，默默为尼莫打气。 一定要加油啊！ 尼莫还是更喜欢不用话筒唱歌，他平时就是这样唱的。 他眯着眼睛，垂下视线，不去看评委席和黑洞乐队的方向，就像是在家里一样，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 “she'sgone，” “她走了，” “outofmylife，” “离开了我的生活，” …… 没有了话筒，可以尽情展示的他一开口就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好干净的声音！ 他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英文发音却很标准。 而且很多人注意到，他的节奏，呼吸，吐词，甚至每一丝颤音出现的位置和频率都和黑洞专辑里的原版一模一样。 他是跟着专辑一句一句学会的。 “forgiveme！girl！” “忘了我吧！姑娘！” 唱到副歌部分，四次大升调，他轻松无比的便唱了上去，甚至犹有余力。 现场一片惊叹，就连曹吾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第一段副歌唱完，尼莫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但现场随即响起一片掌声。 他的实力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曹吾也微笑着鼓掌，点头道：“很好，要大胆唱出来。” 几位评委也一致宣布，他通过了海选。 出了海选现场，尼莫还恍如梦中。 王超开心的在他身边绕着圈大喊：“我早就说过你行吧？你要火啦！” 我要火了？尼莫倒没想那么多，能在偶像的面前唱一首歌就够他开心了。 “请等一下！” 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尼莫回身看去，却是一个小伙子追了过来。 “你好，我是曹吾的助理，我叫霍猛。”追来的小伙子笑着说道 “你好你好！”尼莫赶忙伸出手来和他握了下。 霍猛将左手的手提袋提起，说道：“曹哥很欣赏你，这是曹哥的一支备用话筒，他让我来送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唱歌。” 尼莫愣了，一旁的王超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接过手提袋，尼莫还没回过神来。 霍猛笑道：“加油吧！希望你能走得更远。”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王超再也按捺不住激动之情，捧起手提袋大吼：“天呐！曹吾居然送你一支话筒！还是他的备用话筒！你这是拎着一套房啊！” 尼莫依然有些不敢置信，那可是曹吾啊！他居然送了自己一支话筒？！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手提袋捧着，来到旁边的长椅上，打开了包装。 精致的包装盒两人研究了好久才打开，诺大个包装盒中，一支话筒静静的躺在其中。 磨砂的外壳像是黑洞一般，丝毫不会折射出光线，尼莫甚至不敢用手去触碰它。 它美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最终，在王超的催促鼓励下，他还是将话筒拿了出来。 沉甸甸的话筒手感十分踏实，长短粗细也恰到好处，因为尼莫和曹吾的身高差不多，手掌大小也几乎一致，他拿在手中，非常舒适。 “让我看看！”王超忐忑又兴奋的从尼莫手中接过话筒，把玩了两下，忍不住赞叹：“到底是顶尖品牌，这手感就是不一样。要是把它卖了，真够你在昆明买套房了！” 尼莫却赶忙把话筒拿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收回盒子里，嘟囔道：“我才不卖……” 王超也不生气，反而很赞同：“没错！绝对不能卖！一套房哪比得上曹吾这两个字？有了它，这次好声音，你一定进决赛！” 他忽然严肃的冲尼莫说道：“让我来做你的经纪人吧！” …… 参加完海选后曹吾他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站。 他送那个哈尼族小伙子话筒一方面是真的挺欣赏他，一方面也是为了清库存。 他现在的话筒已经有将近三十只了，都是品牌的赞助。 新品在不断的出，旧款也挺贵，舍不得扔，还不如把它送出去，给一些优秀的有梦想的年轻人，说不定可以改变人家的一生。 这可比单纯捐出去做慈善拍卖有意思多了。 他送尼莫的那只话筒是三年前的旧款，但品质依然绝佳，即便现在官网上的售价也高达四万多美金，绝对算是一份厚礼了。 希望那个小伙子不要辜负自己的期望吧！ 到了成都后，他们在酒店短暂修整，便一起前往了卧龙大熊猫基地进行参观。 他们受到了邀请，为新一部的动画电影《功夫熊猫》配音。 他们的角色是四大杀手，杀手锏是用难听的歌声吵晕敌人，戏份不是太多。 这次前往熊猫基地是为了拍摄宣传片，他们也会出镜。 作为名人的好处，就是可以随同摄制组一起进入园区和大熊猫近距离接触。 乐乐来这边玩过，还抱过熊猫，但曹吾几人却是第一次过来。 穿着蓝色防护服，几人跟随梅奶妈进入园区后，就被圆滚滚包围了。 半大的熊猫精力旺盛，活泼好动，见到腿就抱，乐乐刚进来就被两只熊一人一只腿抱着扑倒了。 熊猫体型不大，力气可不小，抱着腿当竹子啃，咬人还挺疼。 曹吾几人赶忙拿着胡萝卜条和苹果块吸引它们，救乐乐于水火之中。 然而，乐乐刚脱离熊掌，曹吾就陷入了包围圈，他的光头对这些熊孩子有种异乎寻常的吸引力，抱着他又是摸又是舔，将他的脑门蹭得油光水亮。 相较而言，在室内的幼儿期熊猫就可爱多了，只会软绵绵的趴在毯子上，哼哼叫两声。 在奶妈们的指导下，曹吾几人学着给熊猫幼崽承重，拍尿，没一会儿就累出一身汗。 怪不得照顾熊猫的奶妈们体型也和熊猫差不多，这照顾熊猫还真是个体力活。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不符合救助条件 有人很羡慕熊猫，因为它们一生下来就有人照顾，整天除了玩，吃喝拉撒都不用发愁。 但这样的生活一样要付出代价，那就是付出自己的一切。 牛兴福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让儿子的病痊愈，哪怕是自己的命。 可老天爷并不想要他的命，只想要儿子的。 牛森是他的儿子，在十六岁时被诊断出患了横纹肌肉瘤，一种可怕的癌症。 起初他以为孩子在学校受了欺负，脸上经常肿起来包，还训斥过他要他学着还手。 但后来肿块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时，他才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了下，确诊为横纹肌肉瘤。 他此前从未听说过这种病，却没想到第一次听说，是发生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确诊以后，儿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起初还能咳嗽，后来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第一次手术不太成功，手术切除得不够完全，儿子被安排进行化疗和放射治疗。 他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的头发一点点掉光，但肌肉瘤的生长却无法控制。 为了治好儿子，他卖掉了房子，向身边所有人借遍了钱，一天打三份工，只能睡一两个小时…… 但他不怕这些，他最怕的是儿子对他说：“爸，我不治了。” 那次儿子术后苏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他说，自己不治了。 儿子像个出尘的智者，又像个哲学家，跟他讲了好多。 人固有一死，生命诚可贵，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 儿子很懂事，但他的话却像一把把刀，插入了牛兴福的心里。 那些话仿佛在提醒他，你没用啊！你连儿子都救不了！放弃吧！ 他躲在医院走廊里哭了一场，继续打起精神挣钱。 这个病是个无底洞，他通过众筹爱心捐款进行募捐，再加上自己挣的钱，和孩子他妈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钱，也跟不上治病的消耗。 就在他要绝望的时候，儿子的同学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居然联系到了一个基金会，就是前些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世界音乐慈善基金，主创人是一个国内的乐队，那个乐队居然被儿子的同学联系到，准备来探望儿子。 牛兴福心中重又燃起了希望，翘首以盼着那支乐队的到来。 黑洞乐队得知这件事是通过官方贴吧，牛森的同学组织了全校几百个学生进入到黑洞的官方贴吧里发请愿帖，惊动了管理员。 在核实了情况后，管理员便将此事上报了。 公司得知患病者就在cd后，就通过经纪人向黑洞知会了一声，问他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得知了这一情况后，曹吾他们便决定前去探望一下这个生病的小歌迷。 在见到曹吾几人后，牛兴福十分激动，又有些忐忑。 因为儿子的同学告诉他，要他对曹吾几人说，牛森是他们的歌迷，这样他们肯定会出手帮忙的。 于是，牛兴福在医院门口等候黑洞到来时，还在念叨背诵着黑洞的相关资料。 曹吾他们并没有通知任何媒体，只是和助理一同前来。 和牛兴福碰了面，在他的带领下，曹吾几人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牛森。 从外表看，牛森根本不像个十多岁的孩子。 被化学药物和放射性光线摧残得不像人样的他看上去甚至比牛兴福还要苍老虚弱。 他僵硬扭曲的脸和肿胀鼓起的眼球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而在当他想说话，却只能用嗬嗬的气声说话时，则更显得恐怖些许。 曹吾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症，他们没想到这种病症会将一个年轻的孩子摧残成这样。 “我儿子从小就喜欢听你们的歌，他还把午饭钱攒下来买你们的专辑，所以每天下午放学回来就像个饿死鬼投胎，可能吃了！” “他买你们第一张专辑是在…在…10年的春天，三月…不！四月份！你们的第一张专辑叫…叫…” 牛兴福越说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忘，他不由得急出了一身汗。 曹吾不明白他为什么老往黑洞和音乐方面扯，便想把话题拉回正轨，问他：“孩子上一次手术是什么时候？医生怎么说？” “我们去外面说…外面说……”牛兴福太过紧张，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能用眼神哀求的看着曹吾几人，口中嘟囔着小声嘀咕，生怕病床上的儿子听到。 疑惑的跟着牛兴福出了病房，曹吾几人却不料他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他们的面前。 “几位老师，我…我不应该骗人，小森他平时不怎么听歌，他同学才是你们的歌迷，你们可怜可怜我儿子……他才十六岁……”牛兴福老泪纵横，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曹吾几人手忙脚乱的将他搀扶起来，惊讶说道：“大叔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没说过只救自己的歌迷呀！你放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坐视不理的。” “感谢！感谢……”牛兴福双手合十，呜呜的哭了起来。 曹吾当即便联系了世界音乐慈善基金的cd分会，请他们派代表过来核实情况，办理捐助。 然而，在代表核实过后，报上去的审批材料居然没有通过，被驳回了。 曹吾刚得知这个消息是刚刚结束了演唱会，来到后台时霍猛通知他的。 “没通过？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霍猛解释说道：“他们说经过考察，牛森的治疗情况不容乐观，最多再活三个月，不符合救助条件。” “什么叫tmd不符合救助条件？！”曹吾瞪大了眼睛：“这话是谁说的？” “这边分会的负责人，何景阳。” “马上打他的电话，我亲自问他！”曹吾出离了愤怒。 打通了电话，霍猛说了两句，将手机递了过来。 “喂？何景阳是吧？” 对面的何景阳已经通过霍猛知道了曹吾的身份，闻言便应道：“曹会长你好。” 他的声音很冷静，曹吾发觉到他叫自己是曹会长，而不是曹总、曹哥之类的称呼。 “牛森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我需要一个解释。”曹吾皱眉质问。 “可以。”何景阳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您要是方便的话，我去您那儿当面给您解释。” 第四百九十四章 苦衷 何景阳是带着分会的慈善基金管理人一起来的，一般而言，一个申请人的事是不会同时惊动他们两位的，但曹吾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二人还是第一时间赶来了曹吾的酒店。 曹吾、巴图他们都没有休息，而是一起在房间等候。 何景阳和管理人到了以后，没有寒暄，便直接进入正题。 “这是医院给出的诊断报告，分会今年所有资金流向的明细表，您可以看一下。” 何景阳在曹吾看资料的同时，给乐乐他们解释着情况：“横纹肌肉瘤是一种很罕见的恶性肿瘤，死亡率极高。像类似这种恶性肿瘤，一般的寿险、重疾和医疗险都会拒保，因为的确没多少治愈的希望。” “相关的规定和条例是从总会下发的，横纹肌肉瘤患者也不在我们的捐助对象中。” “牛森的病情已经恶化得很严重了，已经开始往骨骼发展了，化疗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他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哪怕是把钱批给他，他最多也就能再坚持三个月，还是保守估计。” “和他同一批申请的还有三个病人，其中有两个是先天性心脏病，一个是肾移植，只要钱到位，他们会有很好的人生和未来。” 管理人也开口说道：“我们作为管理人，职责是将捐赠人的每一分钱都花到刀刃上，尽量救助更多的人。我们都很同情牛森这个孩子，也很敬佩牛兴福这位父亲。这个决定很冷血，很无情，但却是在理性的思维判断下做出的决定。” “慈善是生意吗？”乐乐开了口：“如果用商业的思维去考虑慈善，考量生命，这和所有人的初衷都是背离的。” “慈善不是生意，慈善基金却是生意。”管理人歉然解释说道：“我不能不用商业思维去对待慈善，因为这就是我的事业。慈善基金并不是富人布粥，不求回报，细水长流，终有干涸之时，所以，我们才要一边吸纳善款，一边用善款去投资理财，这不是发慈善财，只是为了长久。” 乐乐问道：“基金会里的钱有多少被拿出去投资了？” 管理人回答：“百分之七十。” “七十？”巴图惊呼出声：“那岂不是一多半的钱都被拿走投资了？” 管理人解释说道：“七十已经是很小的比例了，国际上很多基金会都是拿百分之**十的资金出来投资，只留百分之一二十进行捐助。” “还是像我说的，细水长流，终有干涸之时，我们不得不承认，靠社会捐赠的那点钱，是根本不够的。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如果放开审批，恐怕要不了几天，基金会的钱就得全捐出去。” “我们不是国家机构，没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想要长期维持，就得自己想办法。我们不能去选择一些高利润的投资项目，因为高利润就代表着高风险，我们的投资主要用来购买银行的理财产品，年化收益一般在3-5%，最多不超过7%。” “这个比例太低了，一个亿的资金放出去，一年撑死了也就挣七百万。我们分会今年放出去的资金是75个亿，全年的利润差不多五千多万。这钱听起来多，但根本不经花。” “慈善是没有实际回报的，我们一般捐助的对象都是重大疾病患者，就按照一个人二十万来算，这些钱也就能捐助两百多个患者来使用，还不一定够。一旦超标，我们就要亏损本金，一旦亏损本金，就意味着明年我们的利润将会更少，可捐助的对象也会进一步缩水。” “那社会捐赠的善款呢？”巴图不解的问：“我今年还向基金会捐了五百万呢！” “是，除了投资理财，社会捐赠是我们最大的收入来源。”何景阳说道：“您捐赠的善款在进入到基金会后，会按照一定的比例分配到我们各个分会，而我们分会接收的社会捐赠主要来自当地片区的企业、单位、个人的捐赠。” “今年截至到目前为止，我们分会收到的社会捐赠总额为六百一十七万八千三百多。” “怎么只有这么点儿？”乐乐惊讶问道。 何景阳苦笑了声，说道：“就这还是在政府的帮助下，搞了一次慈善晚会，才筹到这点。” 青松开口说：“据我了解，魔都也搞过慈善晚会，很多大型企业都参加了，一晚上就筹措到了上亿的善款，为什么这边才这么点？” “您也说了，那是魔都。”何景阳无奈说道：“总会有政府和电视台撑腰，晚会通过电视台现场直播。当地那么多大企业扎堆儿，就冲着曝光率和知名度，他们都舍得掏钱。” “但这边不一样，我们也准备搞电视直播，但电视台要求我们购买节目时间，说是合作，但一分钱都不愿意出，大头全让我们来。而且这边的企业大多以制造业和手工业为主，老板都是小作坊出身，一个比一个算盘打得精，他们根本不听什么品牌知名度，企业形象，只认收益。” 管理人插话说道：“现在搞得是谈慈善就色变，我们打电话过去，那边一听是我们，直接就挂了。” 何景阳叹道：“所以说，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社会捐赠是和当地经济水平挂钩的，这种情况下，我们也是举步维艰。” 曹吾合上了资料，冲何景阳和管理人认真说：“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 “不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向您解释到位。”何景阳赶忙说道。 曹吾摇了摇头，没有纠结这个：“是我没有问清楚情况，跟工作人员没有关系，搞得这么晚还让你们跑来一趟，真过意不去。” “这是应该的，我们也想找个机会跟您诉诉苦，把这边的情况向总会反应一下呢！” 何景阳笑着起身说道：“时间太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问题的话，您打电话就行，我随时过来。” “好，辛苦了。”曹吾将他们送到了大厅，才转身回到了房间。 巴图他们还没走，乐乐问：“那牛森那边怎么办？” “我个人来捐吧！”曹吾心情有些沉重。 “一起吧！”巴图说道：“明天咱们再一起过去一趟，看看他。”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临终关怀专项基金 曹吾非常能够理解牛兴福的坚持，因为他现在也是个父亲。 他不敢想象如果是青青得了这种病会是怎样，他只知道，他也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回青青的健康。 在曹吾的印象中，现代医学已经发展得十分先进了，可只有亲身来到医院里才知道，很多时候，医学也无能为力。 再次从医院回来后，曹吾开始审视自己对于慈善的理解。 钱真的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并不能，但钱绝对可以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哪怕是已经时日无多的牛森，钱也可以让他剩下的日子过得舒坦一些。 但是，这对他来说有意义么？ 在病房里，他和牛森聊了许多。 牛森对于生命和死亡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他仿佛做到了所谓的看开。 但他是个特例，大多数的病人还是希望能够继续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曹吾前往了肿瘤医院，认识了许多苦苦和病魔做斗争的病人，也认识了一些木然等候死神降临的将死之人。 一个念头开始在他心中萌发。 在进行完郑州站的演唱会后，乐队成员一起回了趟魔都，牛莉也从国外赶了回来，曹吾牵头召开了一次世界音乐慈善基金亚洲分会理事会会议。 会议上，曹吾提出提案，建议基金会设立专项基金，用于和高校、医院合作培养临终关怀专业人才，设立专业科室，用于帮助那些已无救治希望、存活期限不超过3-6个月的临终患者，减轻他们的痛苦。 有理事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目前国内医疗资源尚且处于欠缺的阶段，设立临终关怀专项基金有被质疑浪费社会资源以及过度医疗等问题的可能，会导致基金会信誉度降低。 而且临终关怀所占用的资金在一定程度上属于那些可以通过慈善捐助而存活下来的病人，这一定程度上也减少了那些病人的存活机会。 但曹吾却坚持认为，临终关怀是非常有必要的。 华国的人口基数是全世界最高的，人口老龄化也日趋严重，加上重大疾病的患病人数也在逐年攀升，每天都有无数人因为病痛的折磨而离去。 他举了好几个自己亲眼所见的例子，其中就有牛森。 临终关怀并不是心灵鸡汤，它是一种能够缓解病人临死前生理和心理痛苦的手段。 它并不促进也不延迟死亡，而是通过医学专业知识减轻病痛和心理辅导来提高病患的生活质量，让患者有尊严地走完人生末路。 而且它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规避一些过度医疗的现象和问题。 就拿牛森来讲，他的身上就存在着过度医疗的问题。 他明知自己时日无多，却还要经受着痛苦的化疗和放射性治疗，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但对于他父亲而言，他对儿子充满了愧疚之情，而唯一能缓解这种愧疚之情的办法，就是拼命挣钱，去给儿子治病，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愿放弃治疗，在他看来，这才是对得起儿子。 临终关怀最关键的一环，就是通过心理辅导让患者逐渐接受和冷静面对死亡，这一环节对家属同样也是一种治疗。 比死亡更难过的是等待死亡，等待与世界永别的那一天。最痛苦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明知要面对死亡时那种对亲人和生活的不舍。 曹吾认为，慈善事业应该将一部分精力放在人文关怀上，这才是慈善最宝贵的地方。 然而，无论出发点如何高尚，最终的落实还是要回到俗不可耐的金钱上来。 曹吾建议，可以将该项目设立为一个独立下属于基金会的专项基金，只接受作用于临终关怀用途的慈善捐款，专项专用，这样可以避免抢夺资源。 经过投票后，该提案获得了通过，也递交上了总部进行审批，曹吾几人才再次赶回长安，进行下一场的演唱会。 解决了个大问题，曹吾几人都轻松了许多，连带着状态也有所提升。 长安的歌迷们对摇滚格外热爱，老一辈儿的人喜欢提着录音机听秦腔，年轻的孩子们闲暇时则喜欢一起去ktv唱歌。 《梦回唐朝》和《长安长安》是每个长安人ktv聚会时的保留曲目，在点播榜上也一直名列前茅。 长安的歌迷们自发的组织了一次接机活动，连官方都不知道，曹吾几人才出机场就被围住了。 接机的歌迷足有七八百人，虽然听上去不多，但这些人聚拢在一起，已经阻碍了交通了。 曹吾赶忙组织大家分散，乐乐他们也找到活动发起人沟通，让大家先行疏散。 愿意来参加接机活动的都是黑洞的铁粉，而黑洞的铁粉大部分已经参加工作了，因此大家都还比较理智。 在活动发起人的组织和机场保安的护送下，黑洞和歌迷们总算离开了机场。 按照约定，曹吾他们也和歌迷们合了影，给每一个人都签了名。 在和他们交谈过后，曹吾四人得知，因为黑洞成立至今，除了演唱会以外，很少在包括长安在内的西北地区搞粉丝活动，长安的歌迷想要近距离接触黑洞，就只能往包括魔都、京城、香城等黑洞经常出没的地区跑。 但有这样经济实力和空闲时间的歌迷毕竟是少数，很多本地歌迷也希望能有机会和偶像做近距离接触，所以才自发组织了这次接机活动。 曹吾他们的确因为工作和生活的缘故，比较少照顾到这边的歌迷，不过这次演唱会他们在筹备初期就已经做了计划，安排了一系列的粉丝活动，这次长安站演唱会结束后就有两场。 歌迷们很有爱，为曹吾他们准备了许多礼物，还有很多亲手写的信件，装了满满两大包，被助理们收了起来，带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助理把礼物放到大厅过了遍x光机，才拿到楼上。 洗漱完毕，大家便聚集在了曹吾的房间里拆礼物，这是他们的共同爱好。 亲手缝制的玩偶，亲手画的人物画像，手工编织的q版人物玩偶，精心制作的剪纸人物剪影…… 黑洞的歌迷貌似都很多才多艺。 第四百九十七章 新华语专辑 晚上吃饭的时候，歌迷问起了曹吾他们新专辑的事。 因为黑洞再次出山后发的第一张专辑是英文专辑，大家虽然也都很喜欢，但还是希望黑洞能尽快出一张新的华语专辑。 曹吾也在餐桌上提及，今年的工作计划中原本就包含了新专辑的制作，只不过因为老詹的突然离世，他们才决定先推出一张英文专辑来纪念老詹，华语专辑的制作也在进行中。 这一消息在相关视频发布到网络上后便迅速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黑洞终于要发新的话语专辑了！ 这让翘首以盼两年多来的歌迷们欣喜若狂。 各个社交媒体上相关的帖子层出不穷，许多人都在打听，新专辑到底会在什么时间发布。 视频中曹吾他们并没有提及新专辑面世时间，大家只能自行猜测。 不过大家对此依然兴致勃勃，通过各种方式来预测新专辑发布的时间。 黑洞的专辑制作速度大家都是了解的，当年第一张专辑他们跑去魔都在录音棚里泡了一个月就弄出来了，至今还被当做一个故事在歌迷间时常被提及。 因此，既然曹吾说已经在做了，那么距离面世也就不远了。 大家一致认为新专辑应该会在年前发布，但因为还要进行演唱会的缘故，大家也猜不准到底能在哪个月发出来。 有人还拿新专辑发布的时间开了个盘，以12月为期限，黑洞每提前一个月发布新专，庄家就多赔10，居然还有不少人玩。 后来曹吾他们得知了这个消息，便主动在记者采访的时候呼吁歌迷们不要去玩这种东西，还将新专发布的时间定了下来，初步定在了12月12日。 新专时间确定后，盘也就崩了，不过大部分玩的人都是图一乐，就损失了些零花钱，权当是买了个教训。 所有歌迷们都翘首以盼，等候着新专辑发布的日子，而演唱会也在稳步的进行中。 方绿筱那边终于忙得差不多了，有了些空闲的时间，她便带着青青来看了济南站的演唱会，夫妻俩在婚后再次同台，而青青也是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青青的出现让现场开了锅，大家虽然没有近距离见到过她，但却早已通过曹吾夫妻俩的围脖等渠道对她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们知道青青的生日，知道青青喜欢吃什么，知道她会说的第一句话是爸爸，他们自诩为青青的干爹干妈团。 青青出场后，现场的主角就变成了她一个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让大家开心不已。 相关照片也出现在了第二天许多平台的头版头条上，许多路人忍不住感叹，人和人不能比，人家明星的孩子一出生就站在了终点线上。 11月初的时候，世界音乐慈善基金总部批复了亚洲分会关于临终关怀类专项基金设立的请示，专项基金的设立也马上提上了日程。 12月12日，在结束了太原站演唱会后，黑洞乐队返回了魔都。 所有黑洞乐迷的注意力也都聚集在了魔都，因为黑洞乐队的新专辑就要面世了。 全国各大新闻网站和传统媒体娱乐板块的记者们早在11月底就接到了邀请，提前一天便来到了魔都。 星海文化附近的几所四星级以上的酒店都和公司有意向合作，媒体记者凭借记者证来酒店住宿都会有很高的折扣，一些和星海文化关系良好的大媒体记者都可以免费入住。 小林是个实习记者，才毕业没多久，这次是跟前辈一起来魔都参加记者发布会的。 他还是第一次住五星级酒店，而且是单独一间。 他原本还担心超标，但前辈告诉他都是星海文化买单，根本不用他们掏钱，还能开发票回去报销。 他在忐忑之余也不免感叹，星海文化到底是有钱。 今年上半年的企业排名中，星海文化在国内十大唱片公司的排名已经上升到了第二，仅次于索尼了。 酒店房间很干净舒适，但小林却没怎么睡好。 他才出校园没多久，思维模式还没有转变过来，下意识的觉得身为记者，还是要有起码的操守，保持公正客观的态度，不应该接受这些小恩小惠。 因此，在早上吃饭的时候，他便向前辈说了自己的顾虑。 前辈倒没有惊讶，因为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他一边吃饭一边问小林：“你对星海文化有什么了解？你认为星海是一家怎样的公司？” 小林想了想，说道：“星海文化是国内最大的几家唱片公司之一，上半年的排名数据中，它排名第二。这个公司比较年轻，但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是非常厉害的。” “业务方面，星海文化是所有唱片公司里最吸金的，大家都知道。它的业务板块涉及到了音乐、影视、综艺、文化、泛娱乐等等方面，各个板块发展都很不错。” “企业形象方面，它也是国际上影响力最大的华国文化公司，还是民营的，和政府、企业单位的关系都很不错。” “我感觉，星海文化应该是国内文化公司里比较好的企业了。” 前辈点了点头，又问：“那以星海文化的规模和体量，提供这么几个酒店房间和几顿自助餐，算是贿赂吗？” “这……”小林一时语窒。 “换句话说。”前辈又问：“哪怕是星海文化有所图，那他们是想让我们帮忙掩盖什么丑闻吗？还是让我们撤几条不利于他们的稿子不发？” “这怎么会？”小林摇头说道：“星海文化在行业内算是很干净的企业了，没什么丑闻啊？” “这不就得了？”前辈直起身来：“人家又不求你什么，安排你住两晚，吃几顿饭，只不过是热情好客，有什么可多想的？” “这……”小林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觉得前辈说的没毛病，但感觉像是哪里有问题，却又说不出，搞得很难受。 前辈也懒得跟他多废话，便抬了抬下巴，说道：“快吃饭吧！吃完了还得工作呢！你呀！傻乎乎的，还有的学呢！” 第四百九十八章 发布会访谈 “欢迎各位媒体记者前来参加这次发布会” “rprrsnsn” 星海文化的企宣总监是这次发布会的发言人，她和翻译共同进行着发言。 能够容纳上千人的会议大厅坐得满满当当，这是一次面向全球的发布会，有许多国外媒体也前来参加。 巨大的背景墙上是这次新专辑的封面，那是曹吾四人重叠在一起的面容。 高像素数码相机拍摄的照片经过放大后，纤毫毕现，就连毛孔都能看得清晰无比。 这是黑洞第一次用正脸来做专辑封面，再搭配上专辑的名字，就显得别有一番深意了。 很快黑洞乐队便登场了，和他们一起登场的还有央视的著名主持人，白石松。 白石松在很多观众心目中是个正气凛然，幽默风趣，敢说敢批评的优秀主持人，但很少人知道他还是个摇滚歌迷。 他是媒体人中的前辈和佼佼者了，加上因为经常在国际舞台上出现，在场的记者基本上都认识他。 工作人员搬上来几把椅子，让白石松和曹吾几人坐下，这一环节是介绍新专辑，白石松是以一个歌迷的身份出现，和黑洞探讨这张新专辑的。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个摇滚乐迷，我家里有一个大柜子，里面都是专辑，欧洲的，米国的，国内的，都有，如果你们去我家看的话，你们会发现，黑洞的专辑，我专门摆了一格。” “我太喜欢你们了，真的！绝对不是恭维，我认为，你们的出现，对华国音乐而言是一种怎么说呢？运气！” “真的！艺术是天才才能从事的领域，而你们就是音乐领域的天才” 可见白石松是真的非常喜欢黑洞，一上来先是夸了半天，才开始把话题拉回来。 “黑洞的这张新专辑是昨天送到我这的，我提前听过，所以知道这张专辑的质量，依然非常精彩。” “我很好奇的一点是，这张专辑的名字叫做中年，而且专辑中很多歌都带着一种像是对生活的厌倦，对自由的渴望之类的感觉。我就想问，你们才二十来岁，乐乐、巴图他们都没结婚，怎么会推出这样一张中年危机的专辑来呢？” 白石松深知媒体记者想要什么，问的问题也很犀利。 “责任在我，责任在我”曹吾笑着解释：“当初在计划制作这张专辑的时候，刚好是我二十六岁的生日。” “这个年龄是很尴尬的你知道吗？如果是二十五岁，那就还算处于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阶段，但跨过二十六岁，就马上进入像是在奔三不，实际上就是在奔三的阶段了。” “我是当爹的人了，有了孩子以后和没有孩子之前是真的不一样。” “是，是。”白石松也有孩子，他很理解这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这次演唱会的期间，举办了许多次粉丝活动，和我们的歌迷也进行了接触。通过和他们接触，我们发现，很多一直以来跟随我们的老歌迷，岁数也基本上开始奔三，或者说已经过了三十岁了。” “他们大多都结了婚，有了小孩，在听我们的歌时，也和以往有了许多不同的感触。” “包括我们自己其实也是一样，有时候回头想起当年的自己，心境和想法都和现在不一样。” “所以我们就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想写点上岁数的歌，哈哈！” “你们把二十多岁就称作是上岁数，让我们这些四十多岁的人怎么办？” 白石松开了个玩笑，问道：“我注意到这张专辑里有两首歌是巴图的作品，而且非常有意思，我想知道巴图你是怎样写出这两首歌的？” 巴图拿过话筒，开口说道：“其实也是一种尝试吧！我一直在做的东西就是把金属和民族融合在一起，大家都知道，所以我才做了九宝。在我的理解里，我认为金属乐是一种很包容的音乐形式，它并没有规定乐器的使用范畴，虽然黑洞包括九宝的作品用到的现代乐器更多，但实际上我一直想用纯民族乐器来做金属。” “我们都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但各民族的音乐却基本上很少出现融合，因为要保持民族独特性。” “所以我第一首歌就做了一次尝试，其实算是一个半成品，只是暂时还想不到更好的填充，以后有机会我会把它做完整的。” “第二首歌也是一种融合，是把金属的编曲和p进行了一定的融合，这两种音乐形式虽然听上去风牛马不相及，但我认为还是有相通之处的。” “我是玩鼓的，对节奏性的东西很敏感，我认为金属乐的核心之一就是节奏，p也一样。” “其实曹吾之前写的那首nn就做了尝试，我这首只不过是用了华语，然后把演唱方式换成了极端嗓而已。” “但这个融合很有意思。”白石松笑道：“我还有个问题想问，可能比较过分，你们别介意啊！其实我听音乐的口味算是比较杂了，但极端嗓这种演唱方式我却有点不能理解，你们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有必要这么唱吗？多费嗓子啊？” “极端嗓是有技巧的。”曹吾笑着解释说道：“它是一种探索和尝试吧！我以前也提到过，其实它并不是个新东西，蒙古的呼麦也是一种极端嗓，传统歌剧的超高音，海豚音，哨音都是极端嗓，只不过方式不同。” “但起码那些听起来还是好听的，我总感觉极端嗓有些反人类。”白石松笑着说道。 “你认为哨音好听吗？只要是极端的声音都不好听的，低频的嘶吼和高频的尖叫，其实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噪音。” “那极端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很简单，好奇心，求知欲，发泄，这些都是它的作用。”曹吾反问：“你觉得健美运动员为什么要把身体练成怪兽一样呢？那种行为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第四百九十九章 国外媒体的担心 “健美和跑步，游泳一样，都是一项运动，而运动的本质都是探索人类的极限。” “我们通过跑步运动员验证人类速度和耐力的极限，通过游泳运动员探索人类水面行动能力的边界，通过健美运动员求证人类强度和肌肉维度生长的巅峰，音乐也是一样。” “有人认为健美运动员的身材丑陋恐怖，也有人觉得极端嗓吵闹聒噪，它们都是对一个领域的拓展和延伸而做出的尝试。” “同样的，有人会觉得健美运动员的身材充满着力量，喜欢并关注这一领域的发展，也有人会认为极端嗓能够更畅快淋漓的发泄出内心暴躁的，欲罢不能。就像我一直说的一句话，一样米养百样人。” “也就是说我并不是这一音乐类型的受众。”白石松点点头，笑道：“其实我对于极端嗓并不是完全无法接受，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们能写出那么多非常不错的好歌来，完全可以不用自讨没趣，去玩什么极端嗓。但听你这么一解释，我有点理解了。” “任何一个领域内的佼佼者，必然有着精益求精的追求和改天换地的决心，否则就不可能做到顶尖。” “你们是有着开拓精神的一群人，你们并没有故步自封，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而是不断的为行业，为音乐领域拓宽边界。所以说也只有你们才能做出硬摇滚和金属乐来，这是性格使然，也是命运使然……” 观看同步网络直播的观众不少，他们见白石松如此推崇黑洞，感觉好笑的同时，也不免生出了一份认同感，将白石松当成了自己人。 “老白是真roker。” “没想到老白也听摇滚，我爸可老喜欢他了。” “我也不太喜欢极端嗓，吵得耳朵疼。” “我喜欢极端嗓，听着太过瘾了！甩头！” “黑洞不是要唱新歌吗？什么时候唱啊？” “快点上架吧！我的音乐库急需更新呀！” …… “说了这么多，还是来听听看吧！现场给我们唱一首，怎么样？”白石松按照时间节点准时将流程拉了回来。 “行。” 乐器都已经准备好了，曹吾他们起身来到乐器旁站定。 他们之间根本不用交流，说个名字，便信手拈来。 前奏出现，现场的气氛便轻松了许多。 不用凝神静听同声翻译，还有音乐听，记者们趁机喝水润润嗓子，小声的交谈着，为演唱后的记者提问做准备。 “每天站在高楼上，” “看着地上的小蚂蚁，” “他们的头很大，” “他们的腿很细，” “他们拿着苹果手机，” “他们穿着耐克阿迪，” “上班就要迟到了，” “他们很着急，” …… 这首歌的风格很轻快，曹吾的演唱却带着一种玩味和无奈，还有种自我消解的自嘲式的幽默感。 这首歌的歌词意思浅显，一目了然，就是在讲城市上班族的生活压力，以及这两年比较火的“逃离京沪深”的话题。 “我那可怜的吉普车，” “很久没爬山也没过河，” “他在这个城市里，” “过的很压抑，”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 “但我知道他很难过，” “我悄悄的许下愿望，” “带他去蒙古国。” …… 用力扫了两下琴弦，曹吾和乐乐一起唱起了副歌。 “慌慌张张！” “匆匆忙忙！” “为何生活总是这样，” “难道说，” “我的理想，” “就是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光，” “不卑不亢！” “不慌不忙！” “也许生活应该这样，” “难道说，” “六十岁以后，” “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 …… 自由和梦想永远是黑洞乐队的音乐中不会缺失的话题，也是最能引起所有人共鸣的关键词。 自由和梦想的可贵，就在于它们难以获得和实现。 曹吾他们在粉丝活动中，和那些歌迷接触时听到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没办法。 我也想出去旅游，但我没办法，要养家糊口，努力挣钱…… 我也想学吉他，但我没办法，每天加完班，挤地铁回家都是十点以后了，根本没有时间…… 我也想回老家看看父母，但我没办法，来回所花费的时间和金钱都是很难承受的，除了大假，根本没机会…… 这世上最可悲的事，就是被生活束缚的我们，却偏偏有着一个向往自由的灵魂。 在场的很多记者也是第一次听这首歌，心中多有触动。 很多人认为记者这份工作很享福，花着公款，坐着小车到处去采访，说说话就把钱挣了，还能全国到处跑，见多识广。 但只有从事这一行，才知道其中的艰辛。 真想有点空闲，开着车出去爬爬山，过过河呀！ 一首歌结束后，现场许多记者都自发的鼓起了掌。 这的确是一首很好听的歌。 接下来的环节是记者提问，记者们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问题想要向黑洞提问。 黑洞在演唱会的间隙也会接受记者采访，但他们的采访频率和其他同行比起来还是少得多。 和他们相关的新闻很容易上头版头条，而且只要有张照片就给版面，这对于记者们而言可都是钱呀！ 而从国外赶来的记者们也准备了一大堆的问题。 黑洞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已经随着慈善义演扩散到了全球各地，这些年来，他们的专辑也卖得非常不错。 很多关注他们音乐的国外歌迷对他们都很好奇，这次发布会也是提供了一个平台和渠道，让黑洞乐队可以借助世界各地的媒体，和全球歌迷进行一次交流，这对黑洞随后国外的几十场演唱会，也是一种宣传。 不同国家、不同文化地区的人，思考方式也不尽相同，以至于一些记者提出的问题很是奇怪。 而且随着国家的不断崛起，周边国家对于华国文化的传播有些担忧，害怕会演变成文化入侵，相关国家的媒体还就此提出了一些比较犀利的问题。 不过曹吾他们应对得还算不错。 文化入侵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黑洞的音乐在亚洲地区的销售屡屡名列前茅也不是靠掐着人家脖子逼别人买的。 提升自己国家的教育水平，文化认同感，艺术作品质量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 第五百章 销量爆炸 发布会结束后，黑洞的新专辑在全球范围内正式上架。 自从上架之日起，这张专辑的销量就打破了国内以往所有专辑销量的记录，虽然那些记录还是由黑洞保持的。 黑洞专辑销量的爆炸并不稀奇，大家仿佛早已习惯，相反，他们的专辑销量扑街才是大新闻。 然而，这次专辑销售的火爆还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数字专辑首日销量两百五十万份，这还只是国内的销量，如果算上全球范围内的总销量，黑洞这张专辑的首日销量已经突破五百万份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恐怖数据，甚至没人敢想象，因为那不现实。 然而，如此不现实的销量记录却被黑洞创造了出来，这让所有音乐人既羡慕，又无奈。 没办法，那可是黑洞啊！ 黑洞沉寂了两年，虽然用一张英文专辑回归，但国内歌迷还是更期盼他们的华语专辑。 两年多来的渴望在这一天里，被转化为了最恐怖的销量。 正如黑洞这张专辑的名字一样，黑洞的很多歌迷也结了婚，生了孩子，将要迈向中年。 以前觉得很遥远的所谓中年危机，居然也开始逐渐被他们所提及。 以前网吧包宿回来，在球场上驰骋半天，吨吨吨灌一肚子凉水，还能去教室补觉的他们现在只想早点下班回家睡觉。 妹子和游戏的话题渐渐变成了老婆和孩子，失眠、掉头发、便秘成了他们共同的难言之隐。 这张专辑精确的描述出了他们的感受，讲述着他们的渴望。 时至如今，数字化作品已经占据了九成九以上的音乐市场，判断一个音乐人或乐队组合的实力，除了收费的音频、视频作品的点击量、播放量外，免费信息的获取也是非常重要的数据。 近两年来，网络上关于黑洞的消息，关注度和话题度依然名列前茅，但和前些年相比，还是稍稍逊色了一筹。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这两年的沉寂，一方面也是因为随着年龄的上升，黑洞歌迷群体开始由网络主力军的位置慢慢退下来了。 年轻一代的00后门已经长大，开始在网络上占据主流。 但这次黑洞的歌迷们用真金白银的购买力证明，黑洞依然是音乐界的霸主。 无论是数字专辑，实体专辑，还是相关收费视频，销量都在一路走高。 中产阶级和中青年永远是整个社会的支柱和主体，当年省吃俭用攒钱买黑洞专辑的小歌迷们长大了，是时候弥补当年的遗憾了。 可以预见，黑洞这次的专辑所创造的利润恐怕也会创造历史。 早在黑洞刚刚宣布复出的时候，关于这张专辑的合作就已经火速敲定了。 赞助商们挥舞着大把的钞票，纷纷主动找上门来，只求能在这张专辑中露个脸。 这次黑洞录制的mv中所穿的衣服，用的设备，出现的道具，统统都有厂家赞助。 专辑在连名字都没想好的时候，公司就已经签好了合同，收了第一批定金，开始盈利了。 这其中也包括了海外的厂商，黑洞在东南亚地区所有华语文化圈的国家里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一些国家里的死忠粉甚至比国内的铁粉更加疯狂的迷恋着他们。 很多前往东南亚各国的游客回国后都在网上吐槽，说出去后和在国内没什么两样，吃的也差不多，听到的都是黑洞的歌，感觉像没出国一样。 在这些国家里，和黑洞相关的产品都卖得很好，华星乐器因此拿到了许多这些国家的大批量订单，挣得盆满钵满。 这次巡回演唱会在这些国家都设有站点，当地歌迷们的购买力惊人，一开放购票通道就被抢光了。 听说还有歌迷带着被褥去窗口排队买票，可谓是十分忠诚了。 伴随着新专辑销量的火爆，黑洞的国内巡演也在按部就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逐渐来到了最后一站。 京城鸟巢体育场内，九万多名歌迷将观众席坐得满满当当，共同为黑洞送行。 在随后的一年里，黑洞将会在国外奔波，以音乐为舟，环游世界。 “不卑不亢！” “不慌不忙！” “也许生活应该这样，” “难道说，” “六十岁以后，” “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 …… 演唱会开到现在，是越开越轻松。 因为每首歌前奏响起，歌迷们便开始自发的跟着一起大合唱，曹吾都不用开口，只用当好一个安静的吉他手。 旋律停歇，曹吾笑着问歌迷们：“你们累了没？” “没有！” “那我们可继续了啊！来！完美生活！走起！” “耶！” 吉他奏起前奏，歌迷们手中的荧光棒从进场后就没再熄灭过。 “青春的岁月，” “我们身不由己，” “只因这胸中，” “燃烧的梦想，” “青春的岁月，” “放浪的生涯，” “就任这时光，” “奔腾如流水，” …… 曹吾唱了两句，后面就被合唱声盖过去了，一直到副歌，才再度开口。 “我多想看到你！” “那依旧灿烂的笑容！” “再一次释放自己！” “胸中那灿烂的情感，” “我多想告诉你！” “唔~~唔~~！” 荧光棒挥舞，有人仰头嘶吼，有人忍不住流泪，青春已经逝去，又有多少人过上了自己想要的完美生活呢？ 副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伴奏声渐渐停歇，大家依然在一遍遍唱着。 喝了口水，曹吾站在话筒前，向着荧光棒的海洋说道：“下面这首歌，送给所有曾经的孩子，虽然前方没有方向，但你们也要勇敢的活，加油！一首白鸽，送给你们！” 这一次，曹吾并没有退居幕后，而是认真的唱出了每一句歌词。 “前方啊，没有方向，” “身上啊，没有了衣裳，” “鲜血啊，渗出了翅膀，” “我的眼泪，湿透了胸膛，” …… 乐乐的和声轻轻的加入了进来，轻柔，却带着力量，驱散了些许旋律中的悲伤。 “飞翔着，强忍着伤，” “逃离了，猎人的枪，” “我的双脚，没有了知觉，” “我的心情，下冰冷的雪，” …… 歌迷们的合唱声越来越大，曹吾的歌声也逐渐高亢，到了副歌部分，几乎快变成了嘶吼。 “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 “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全场的歌迷们都随着他一起嘶吼，至少在这一刻，他们真的感觉到了自由。 第五百零一章 乐乐订婚 演唱会结束后，他们直接回到了曹吾家中。 张佳倩这次也来到京城站助演，唱了两首歌。结束演出后，曹文皓便先载着她回家了。 齐慧敏是下午到的，巴图和青松的爸妈则刚到没多久。 牛莉没去鸟巢，而是和方绿筱一起在家中做饭，今天晚上是一顿家宴。 国内的巡演全部结束了，紧张的忙碌进入了中场。 曹吾他们腾出了一个月的时间，准备陪家人一起出去玩一圈，再顺便办件正事儿。 难得家里有这么多人，青青很开心，跑来跑去都要玩疯了。 曹吾几人回到家，她便蹬蹬蹬跑来开门，刚把门打开，就被蓄谋已久的乐乐抱了起来。 不过乐乐只是举着她转了两圈，便将她放下了。 乐乐刚从公共场合回来，还没洗澡，怕把病菌带给青青。 方绿筱给乐乐找了她的衣服出来，让她去换洗。 巴图和青松则在曹吾的衣柜里拽了两件背心和大裤衩便去洗澡了。 曹吾等巴图和青松洗完才去洗，出来后刚好饭也得了。 “吃饭了吃饭了！” 方绿筱招呼大家上桌。 平常都是折叠起来的桌子终于可以呈现完整姿态了，经过一阵旋转拼接，就变成了个十二人的大圆桌。 大家也将桌子坐得满满当当，分筷子的分筷子，盛饭的盛饭，很是热闹。 曹吾唱了一晚上，嗓子压力太大，方绿筱专门帮他泡了一壶菊花茶，加了两枚胖大海。 其他人则都倒上了酒水饮料。 牛莉的厨艺不怎么样，方绿筱比她强，但也一般。 平时在家里，大家都有保姆或佣人，用不着做饭，太长时间不做，难免生疏。 不过今天的大部分菜品都是海鲜，只需要按照既定时间蒸煮就行，还有几样是生吃的菜品，更是简单。 “今天这场看时间了没？过没过六个小时？” “过了，都快六个半了。” “你看到老封的表情了吗？他都让观众逼得升key了，哈哈！” “玉哥要是能来就好了，这人一上岁数，伤筋动骨就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了。” “我打电话问过，他恢复得还不错。” …… 大家一边吃着美食，一边闲聊着，十分轻松惬意。 青青坐在儿童椅上，面前放着个小碗，曹吾帮她剥好虾肉，直接放进碗里，她自己拿着个勺子吃得开心。 “肥肉！” 她用小手指着红烧肉的盘子，一个劲儿的探。 曹吾闻言，便将她的小碗端起来，用小勺子帮她了两块已经炖得快化了的五花肉。 一边，他口中却在嘀咕：“这孩子怎么喜欢上吃肥肉了呢？也不嫌腻。” 张佳倩在一旁帮青青擦了擦嘴，说道：“小孩都这样，你小时候也不喜欢吃瘦肉，嫌太柴，嚼不动，费劲，肥肉不用嚼，还香，等她再大些就喜欢吃瘦肉了。” “这么吃下去，再大点可就变成个小胖子了。”曹吾把碗放回了青青面前。 “少吃点儿没事儿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饭不长肉，长骨头。” 青青刚想吃，张佳倩又把小碗端了过去，用小勺把肥肉切成小块，一边数落曹吾：“你这心就没筱筱细，这么大一块，她噎着怎么办？弄碎一点儿她也好吃。” “是…是…”曹吾点着头附和。 重新把碗放回青青面前，青青抓起勺子便大口吃了起来，吃得香甜。 乐乐忽然敲了敲杯子，笑着开口说道：“那什么，我想说件事。”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 曹吾他们三个知道她要说什么，便笑着坐直了身，等她开口。 乐乐笑得有些羞涩：“我和哈里准备订婚了，就在这个月。” “什么？真的！”齐慧敏直接惊喜的跳了起来。 张佳倩也开心的拍了下手：“太好了！你们总算是修成正果了呀！” 齐慧敏激动得红了眼，青松妈妈见状打趣她说道：“这是好消息，别哭呀！” “没，我只是开心……”齐慧敏上前抱着乐乐，把脸贴在她的脸上，笑个不停。 “怪不得你们非要安排这么一次旅行呢！”曹文皓笑道：“感情是为了这个呀！” 巴图妈妈又羡慕又好奇的问：“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乐乐笑着说道：“明年春天吧！” “真好。”巴图妈妈感叹了句，回手就锤了巴图几下，埋怨道：“你呢？你呢？你呢？” 巴图皮糙肉厚，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就别操心了，过段时间别说儿媳妇了，我直接给你领回来个大孙子！” 乐乐订婚的消息让大家的情绪高涨，青青还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这么开心，但跟着开心就对了。 张佳倩也借着话头关切起牛莉的感情生活来，打问她和郭添的事儿，牛莉只是笑着说快了快了。 她和郭添都有那想法，只是一直在忙着，还没时间碰头定下来。 因为才结束演唱会，曹吾他们都有些疲惫，因此他们歇了一天才上路。 第三天，黑洞家庭旅行团便踏上了前往欧洲的航班。 上次曹吾结婚，张佳倩他们在欧洲玩了快一个月，但还是感觉没有尽兴，而且曹吾他们也不在。 这次一大家子上路，有大有小，比上次就热闹多了。 这次他们在雅典落地，从东欧开始旅程，哈里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哈里为他们充当了导游的角色，相应的行程安排都是他做好的。 他们没有往更东的塞尔维亚走，而是穿过希腊境内，过海峡来到了意大利境内。 哈里租了四辆房车，搭载着他们一路游玩，从威尼斯换乘了飞机，直接飞往了匈牙利的布达佩斯。 抵达布达佩斯后，他们一行便又换乘了游轮，沿着多瑙河直接过境前往了维也纳。 随后，他们在林茨下船，继续换乘房车，进入了德国慕尼黑。 青青第一次出远门，对一切都很好奇，可爱软萌的她也吸引了许多欧洲大妈的关注。 对于欧洲人而言，青青也是个外国小孩。 旅行是增长见识非常有效的途径，跟着大家跑了一圈，青青学会了不少名词，还学会了几句匈牙利语。 乐乐喜欢抱着她，哈里也喜欢逗弄她，和她聊天，几天下来，她嘴里也开始时不时蹦出几句英伦腔的短语了。 第五百零二章 国外巡演开启 夜色中，四辆房车沿着e54号公路往南行驶着，曹吾一行准备今晚赶到博登湖畔林道。 曹吾他们在头车上开着party，大家喝着冰镇啤酒，欢声笑语。 巴图举着酒瓶叫嚷：“一直往南方开！” 坐在沙发上的青松随即便拨动琴弦，弹奏起了前奏。 “耶！” 剩余所有人都举着酒瓶高声唱起了《公路之歌》，这首新专辑中的歌格外适合当下。 “梦想，在什么地方，” “总是那么令人向往，” “我不顾一切走在路上，” “就是为了来到你的身旁，” “梦想，在不在前方，” “今夜的星光分外明亮，” “我想着远方，想着心上的姑娘，” “回头路已是那么漫长，” “一直往南方开，” “一直往南方开，” “一直往南方开，” “一直往南方开，” …… 开车的司机大叔也忍不住通过后视镜看着他们欢笑，暗自感慨年轻真好。 林道是哈里个人比较喜欢的一座小城，所以他推荐大家连夜赶来林道，第二天可以在这里逛一逛。 他们抵达林道后便住进了度假村，房间的阳台正对着博登湖。 青青已经睡着了，方绿筱把她抱进房间，放到了小床里。 哈里的管家帮他们准备得很充分。 洗了个澡出来，曹吾穿着浴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已经是冬天，但湖面没有结冰，林道小城也没有冬日的严寒，只有树梢上的积雪为小城增添了一丝清冽的寒意。 方绿筱坐在他的怀里，小口的喝着红酒。 他们喝的红酒都是哈里的珍藏，不过方绿筱对红酒也没什么研究，只是感觉喝着很香醇就对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曹吾笑着说了句。 “老土……”方绿筱自然知道这个梗，但还是笑了起来。 不过今晚的月色的确很美，满月洒下的月光将湖面和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巅映照得明亮，格外清晰。 “这边的晚上好安静呀！”方绿筱说了句。 离开了车内party的喧嚣，度假村内的环境便显得格外静谧。 “有点想在这里定居了……”方绿筱挪了挪身子。 曹吾把玩着她的头发，随口说道：“那要不在这边买套房子？有空的时候咱们可以过来度个假什么的。” 方绿筱撇撇嘴：“算了吧，跑这么远来度假，我还是在家多睡两天好了。” 青青在床上翻了下身子，两个人齐刷刷的回头看去，待她重又睡安稳才回过头来。 方绿筱忽然想到了什么，噗嗤笑了声，说道：“乐乐那么喜欢青青，这下好了，她可以自己生一个玩了。” 曹吾问她：“你觉得她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方绿筱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还是女孩好，她就挺喜欢女孩的，一出生就是小公主，多好？” 曹吾说道：“我倒感觉还是生个儿子好，说不定以后还能当王储呢！” “想多了吧？怎么可能让一半华国血统的孩子来当王储？”方绿筱忽然笑道：“再者说了，我看女王身体也挺好的，再者说，不还有个查尔斯老爷子在么？” “是啊！”曹吾感慨道：“查尔斯老先生也真是的，头发都等白了，也没捞着王冠戴，这王储怕是没那么好当呀！” “哈哈！”方绿筱笑着拍了他一下：“别在这编排人家了，再让人听见……” “就是，要是让哈里知道乐乐还没嫁过去呢，咱们就开始惦记人家的王储了，得是什么表情？” “哈哈哈！” 夫妻俩人笑得像两个大傻子。 好半天才止住笑，方绿筱仰头说道：“我今年不会太忙，可以带青青去看你。” 曹吾摇了摇头说道：“别了，开春青青就该上幼儿园了，别耽误她上学，还是我回去看你们吧！” “那太辛苦了呀！”方绿筱心疼说道。 “没事儿。”曹吾算着时间，说道：“亚洲地区的演唱会离得近，我能保证半个月回去一趟，其他大洲离得远，我尽量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回一趟，就一年时间，很快的。” “嗯。”方绿筱点了点头：“孩子长起来也挺快的，我感觉才生下她没多久，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过几年才长得快呢！上了小学就该上初中，上了初中就进高中，叛逆期还没过就得应付高考，还得担心别家的小猪崽把咱这白菜拱了，且有得忙呢！” 方绿筱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哎！你别说了，我心烦。” “哈哈！”曹吾笑了声，一把抄起她往次卧走去：“那就干点儿开心的事儿！” …… 二月初，在欧洲绕了一大圈的曹吾一行总算来到了英国。 对于王室而言，一个年轻王子的订婚也是件大事。 早在他们来欧洲前，王室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抵达伦敦后，乐乐和哈里就住进了肯辛顿宫内，曹吾他们一行也受到了邀请，一起住进了城堡。 在旅途过程中，哈里就安排了王室的御用裁缝上门为大家测量了尺寸，订做了礼服。 二月八日，在查尔斯、威廉等王室成员，以及齐慧敏他们这一批“娘家人”的见证下，哈里为乐乐戴上了订婚戒指。 哈里亲自设计了这对订婚戒指，戒指上的主钻是哈里从他母亲的珠宝盒中挑选的，意义非凡。 女王也亲自到场，为二人送上了祝福。 随后，哈里和乐乐便来到了肯辛顿宫门口，向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媒体们公布了这一喜讯。 到场最多的媒体还不是英国本地的媒体，而是从华国赶来的媒体。 早已期待许久的他们终于获得了确定的消息，乐乐的确是要嫁入王室了。 相关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回了国内，迅速引起一片哗然。 乐乐还真要嫁给哈里了？ 虽然乐乐和哈里的恋情早已不是秘密，但这一消息的公布还是在网络上掀起了一片舆论狂潮。 有人义愤填膺，纷纷吵嚷着提出反对意见，表示这是肥水流了外人田。 也有人认为爱情无国界，只要他们真心相爱就好。 英国民众对于哈里王子的订婚也颇为关注，这几年来因为脱欧问题，全国上下都有些疲惫和厌烦，这样一个难得的喜事让所有人都感到很开心。 就在纷纷扰扰的舆论下，黑洞一行回到了国内，国外巡回演唱会即将开始了。 第五百零三章 东京歌迷 戴着耳机，走出了电梯，小林大悟看到了自己隔壁的邻居，是一个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上夜班的女孩。 心情不错的小林主动欠身和她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女孩愣了下，明显有些慌张，她和这个邻居接触得比较少，只知道他叫小林。 平日里的小林除了上班，其他的时间都深入简出，显得有些怪异，在他隔壁住了半年多，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交谈。 “啊！您也晚上好。” 女孩更深的鞠了一躬，还用上了敬语，生怕有失礼的地方。 小林再次欠身，问道：“一直没请教，您的名字是？” “美香。”女孩点头说道：“近藤美香。” “原来如此，美香。”小林笑了下，有些局促的合着手，他很少和陌生人说话，一时间也再找不出什么话题来了。 美香指了指他身处的电梯，小心翼翼的问：“不好意思，我能用电梯吗？我上班就要迟到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林忙出了电梯，让她进去，有些尴尬的摸着后脑勺。 进了电梯，美香松了口气，按下楼层，她客气的冲小林欠身笑了下，当做告别。 待电梯门合上，往下行去，小林仍在呵呵傻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居然和女孩子说了话，今天的开心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呀！ 小林的心情很不错。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他拿出手机，登陆了r账号，上线后就收到了一堆点赞的信息。 嘴角扬起，小林很是开心。 自从前几天他在黑洞乐队r账号最新发布的东京站演唱会消息的评论区上传了自己演唱会门票的照片后，点赞消息和评论消息就络绎不绝的纷飞而来了。 “好厉害！居然抢到了票，黑洞的票很难抢的！” “哥哥明天回去现场应援吗？好羡慕！” “有多余的票吗？我也想去呀！” 回复了几条评论，小林起身从柜子中拿出演唱会的票来，拍了几张照片，p在了自己的脸书上。 明天就要去看黑洞乐队的演唱会啦！开心！ 照片照片 随后，他又登陆了自己的，进入了黑洞乐队的应援群里，群里的歌迷们早已聊得热火朝天了。 小林听了黑洞乐队六年多的歌，已经算是很资深的歌迷了，但群里却有听了黑洞将近十年的铁杆粉丝，还去华国看过黑洞乐队的第一次巡演。 翻看着历史信息，小林看到有好多群成员发了昨天去接机时拍的照片，有人还和他们拍到了合照。 真可惜呀！如果不是为了看演唱会，把假期调整到了明天，他也可以去接机的 他噼里啪啦的打出了一段话：呀！乐乐好可爱！脸好小！准王妃的气场全开！ 但很快就被滚动的消息刷上去了。 群里虽然都是黑洞的歌迷，但每个人偏爱的乐队成员却不尽相同，例如小林就是乐乐的忠实粉丝。 群成员们都在讨论着明天应援的安排，这是黑洞乐队第一次来到东京开演唱会，大家都想让黑洞感受到假盘国粉丝的热情。 小林戴上了耳机，一边播放着黑洞的歌，一边在群里畅聊，所有人都对明天的演唱会充满了期待。 相较于喜欢本国偶像的歌迷们而言，身为黑洞的歌迷，他们要辛苦得多。 不说别的，单是群里的伙伴们，就有一大半为了黑洞而去学习了华语。 然而，除了少部分歌迷有条件去华国观看黑洞的演唱会外，大多数像小林这样的普通歌迷还是很难负担得起如此的花费。 而今，黑洞终于来到了东京开演唱会，这一天，大家已经等了将近十年。 第二天一早，被闹钟叫醒，小林匆匆洗漱一新，将所需的应援物品都收纳进了包里，随后，他便像是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踏出了房门。 巨蛋是目前东京都容量最大的演出场地，也是被假盘国所有歌手和艺人视为人生顶点的演出场地，而黑洞在假盘国的首次亮相，便直接空降到了巨蛋。 即便小林尽早出门，但还是来得晚了，体育场外的广场已经被歌迷们站满了。 因为距离太近，导致很多在国内没买到票的国内乐迷跑来抢购东京站的票，这让原本就紧缺的门票更加的紧张，很多假盘国的歌迷都没买到票，只能来到场馆外应援。 现场工作人员隔出了入场通道，拥有门票的人才可以进入。 小林出示了门票，进入了入场通道内，他能感觉到四周歌迷们投来羡慕的眼神。 然而，即便没有门票，许多歌迷们也不愿离去，他们宁可守在体育场外，这是他们和偶像距离最近的一次。 进入到场馆内，小林和群里的伙伴们汇合了，他们一共有三百多人，像他们这样的群体满场馆内到处都是。 群主们分发着应援棒，都是可以进行场控的荧光棒。 荧光棒拿到手，很多歌迷都跃跃欲试的挥动了起来，各个粉丝群的歌迷们早已通过网络交流将应援的曲目和动作统一了，有一个带头，便带起了一片，演唱会还没开始，大家就已经嗨了。 女歌迷们正忙着和黑洞随处可见的人形立牌合影，小林看了一圈，忽然跑到拐角的窗户处，对着场馆中央的舞台拍了好几张。 场馆内部要到中午两点才开放进入，大家只能先在休闲区域活动，还看不到内部的场景。 一些歌迷注意到了小林的动作，也跑了过来，对着舞台猛拍。 “您好，您的座位是几排几号？” “我能和您换一下吗？” 有位置太靠后的歌迷想和别人换票，但很少有人愿意换。 小林看到有其他粉丝群的成员都开始换上了统一的应援恤，他的群里原本也想订做，但因为大家的座位都比较分散，于是便放弃了。 不过他们都制作了统一的手牌，这是各大粉丝群都一起商量好的。 中午两点，内馆开放，歌迷们兴奋的排队入场，此时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第五百零四章 应援 当舞台后方的led屏幕上出现演唱会倒计时，现场的尖叫声就让后台的曹吾几人吃了一惊。 黑洞的确在假盘国有很多歌迷，但曹吾他们没想到假盘国的歌迷有这么狂热。 自从舞台亮起之后，观众的欢呼声就再也没停过。 他们能听到有许多歌迷在喊着什么，起初以为是日语，但仔细听后，才听出是一句中二无比的华语应援口号。 音乐之王，黑洞最强！ 不光是场内的歌迷，就连一直守候在场外的歌迷们也在呼喊着这句口号。 东京电视台、nhk等媒体都来到了现场，记录下了现场的盛况。 “国际著名摇滚金属乐队黑洞今日在东京巨蛋举办演唱会，大批歌迷抵达现场朝圣。” “虽然不能进入现场观看，但还是有很多歌迷聚集在巨蛋体育场外，为自己的偶像应援。” …… 体育场外的广场上，歌迷们自发的聚集在一起，或是整齐的挥舞着荧光棒，或是呼喊着应援口号。 还有些歌迷聚集在一起，他们有进入现场的朋友，此刻正打了电话过来，他们可以从手机通话中听到场内的声音。 虽然通话声音嘈杂，但也让歌迷们兴奋莫名，这是他们唯一能变相听到演唱会的方法了。 然而，身处后台的黑洞乐队四人并不知晓这些，他们在现场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准备着登场。 倒计时一分钟！ 现场的欢呼声已经要爆棚了，所有人开始齐声倒数。 “六十！” “五十九！” …… “三！” “二！” “一！” 嗡！ 舞台炫目的灯光骤然恢弘！屏幕亮起！ 音响中，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神秘音节在跳动着，像是心跳，又像是脚步，正在一点点靠近！ 紧跟着，所有灯光骤然变换成天蓝色，舞台中央一片黑暗的区域骤然被唯一一束白色的灯光照亮，黑洞乐队四人赫然出现在其中。 “啊！！！” 尖叫声瞬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咚哒！咚咚哒！ 咚哒！咚咚哒！ 巴图简单的鼓点刚刚出现，现场五万多观众瞬间变得整齐划一，所有的荧光棒都被他们举过头顶，随着节奏挥舞着。 “hi！” “hi！” “hi！” “hi！” 曹吾有些意外，但还是开口唱起了歌词。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 “那就让我不一样，” “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 《倔强》，是假盘国地区歌迷评选出最喜欢的一首黑洞的作品。 黑洞十年的时间里，出了五张华语专辑，三张英文专辑，加上单曲，一共将近一百首歌，但假盘国歌迷最喜欢的，却是黑洞起点的这一首。 在设计演唱会的时候，从资料中得知这一情况，曹吾他们还有些意外，特意找了假盘国分公司的负责人问了下。 负责人解释说，这首歌对于假盘国的歌迷有着特殊的意义。 因为距离较近的关系，黑洞乐队的音乐在很早就进入了假盘国地区。 那时候开始关注黑洞的都是死忠粉，他们不光听黑洞的歌，买黑洞的专辑，还为了能够听懂歌词含义，特意学习了华语。 有一个黑洞的死忠女歌迷翻唱了这首歌的日文版，制作了一个翻唱视频，当年在网路上流传很广，很多黑洞歌迷其实是听了她翻唱的版本，才开始了解并喜欢上黑洞的。 因为先听了翻唱版本的缘故，许多歌迷非常喜欢这首歌的歌词，这首歌的推介下方经常出现“温暖”、“治愈”、“力量”等关键词。 在许多网友自制的榜单排行中，这首歌也经常排在“最适合失意的人听的歌”榜单的榜首。 在这首歌的评论区下方，有无数歌迷表示，曾经因为失恋、失业、工作纠纷等一系列问题而黯然神伤。 是这首歌，重新给予了他们勇气，让他们再次面对生活。 正是得知了这首歌对于假盘国歌迷们的意义，所以，曹吾他们便一致决定，选择了这首歌作为开场。 这是曹吾他们第一次来假盘国开演唱会，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假盘国歌迷的应援。 无论是前奏中整齐的呼喊，还是稍带口音，但却一字不差的跟唱，都让他们感觉到，这些歌迷们仿佛也变成了演唱会的一部分。 《白日梦蓝》是假盘国地区歌迷们票选结果的第二名，当这首歌的前奏出现后，曹吾他们自己反倒吓了一跳。 舞台前沿最靠近舞台的那一批歌迷们忽然整齐划一的将手中的荧光棒挥舞成圈，口中还在整齐的呼喊着什么口号。 曹吾差点弹错了音，还以为这些人集体触电了。 就连稳如老狗的巴图也乱了半拍，但很快便找补了回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假盘国歌迷们为他们准备的惊喜，是一整套配套的应援舞，不同的歌还有不同的口号。 这是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因为文化的不同造成的差异，曹吾他们此前不太了解，所以骤然看到后，不免有些意外。 不过在诧异过后，曹吾他们心中出现的却是莫名的感动。 虽然看起来有些中二，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确是深深爱着黑洞。 如果是几个，几十个倒还没什么，可现场有上千人都在整齐的跳着这套应援舞。 他们之中有学生，有白领，有公务员，也有唱片店老板。 曹吾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组织，如何练习，才能做到如此的整齐划一，但能够猜到有多困难。 他们是真的为黑洞付出着，这并不是买几张唱片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切实的行动。 没有参与应援舞的歌迷们也在随着节拍挥舞荧光棒，那些光芒在黑夜中闪烁着，汇聚成了一片星空。 在场控的控制下，荧光棒通过熄灭和亮起，让一行文字在观众席上缓缓流淌而过。 “ブラックホールが好きです！” “我爱黑洞！” 间奏时，巴图的滚奏重复着旋律，所有歌迷随之齐声呼喊。 “黑洞！” “黑洞！” “黑洞！” “黑洞！” 兴之所至，曹吾直接将最后一段副歌升高了一个八度，嘶吼唱完，才在全场的尖叫声中停歇。 “谢谢，谢谢所有歌迷们的应援，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现场看到这种规模的应援，很感动。” “谢谢一直陪伴和喜欢着我们的你们，是你们让我们变得完整，谢谢！” 现场导演将曹吾他们的话实时的打在了背后的大屏幕上，看到他们的话后，现场观众更是一片沸腾，一些激动的歌迷甚至痛哭失声。 不再停歇，黑洞只能用音乐进行回报。 旋律再次出现，**迭起。 第五百零五章 综艺宣传 “除这里以外听不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爆炸性发言也是理所应当！” “60分钟喋喋不休的谈话类综艺！七位搞笑艺人发射的语言子弹！” “ladiesandgentlemen！boysandgirls！” “闲聊007！” …… 录影棚内，黑洞四人正在等候出场。 演唱会结束后，歌迷们的热情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高涨。 当晚，因为歌迷的围堵，曹吾他们差点没走出巨蛋体育场。一些歌迷甚至跟着他们的车一路来到了酒店，守在外面静坐。 见到这阵仗，曹吾他们也有些心悸。 幸好当初在计划时去掉了握手会的项目，否则以这些歌迷的态势，不得把他们的手都捏肿了？ 不过见面会还是放在计划中的，而且为了防止人员密集，主办方还分出了四个场地，想要分流歌迷。 然而，在实际情况中，有很多歌迷参加完一处的见面会，便跟着黑洞的车一起前往下一个场地参加下一场见面会。 这就导致了好心办坏事，歌迷们反倒增加了风险，第一场转场的过程中，就有歌迷出了车祸，幸好受伤不是太严重。 市场部因此受了处罚，黑洞紧急调整行程，前往医院探望了那名歌迷，并送了礼物作为纪念。 黑洞引起的轰动也被媒体们看在眼中，各大电视台的节目组都在联系星海，想要邀请黑洞上节目。 但黑洞的行程早就已经规划好了，上哪些节目也是提前就敲定了的，五天的时间早安排得满满当当，根本再挤不出时间了。 《闲聊007》是假盘国很有名的一档电视访谈节目，收视率很高，节目模式有些像是《天天向上》和《开心大基地》的结合，但又不尽相同。 节目的设定中，七位主持人事先是不知道嘉宾的具体信息的，只会在开始录制后，才在导演组给出的提示板上得知嘉宾信息。 在嘉宾出场后，主持人们会对嘉宾进行采访，即兴进行交谈和企划。 “让我们请出嘉宾吧！” 节目组为黑洞安排的出场音乐是《相信自己》的前奏，现场的灯光也被节目组搞得花里胡哨，让曹吾有一种拳击手登场的错觉。 摄影棚不大，只有两百个观众席，都已经被黑洞的歌迷们坐满了。 他们根本不用现场导演带气氛，黑洞出现后，欢呼声便不绝于耳。 “今天的嘉宾是，华国最强的超人气摇滚金属乐队，黑洞！” “2009年华国出道，一跃成为一线摇滚乐队，唱片销量多次打破华国历史，至今获得音乐类奖项共计56项……” “开创了全新的音乐类型和风格，改变了世界音乐市场格局……” “曾联合发起世界慈善音乐演唱会，联合创立世界音乐慈善基金……” 七位主持人显然都对黑洞乐队有所了解，这也让语言不通的障碍减轻了些许。 “真的有很多假盘国的年轻人很喜欢你们的音乐呢！” “确实如此。” “四十五岁的年轻人吗？” 七个老男人采访主持经验丰富，有的负责主持，有的负责搞笑，现场气氛很快就活跃了起来。 “几位会说假盘语吗？” “只会一点点，像是大家好，我是黑洞乐队的主唱曹吾，诸如此类的。” “诶！说得很不错呢！” “曹吾君被歌迷称为在舞台上会发光的偶像。” “是因为发型的缘故吗？” “无礼！” …… 虽然有翻译在，但因为主持人的节奏偏快，加上文化差异，录制时经常卡壳，需要等待翻译的实时翻译，导致录制会断断续续。 不过这也是综艺录制时的常见情况，可以通过后期剪辑来搞定。 而且在上节目前，小霍帮他们准备了节目的相关资料，让他们对主持人和节目中的一些常见梗都有所了解。 又因为他们外国人的身份，让接梗的效果更为突出，节目的录制非常顺利。 黑洞的行程很紧，但第二天一整天的行程还是都给了《人类观察学》节目组，这个节目比较占用时间。 节目组通过征集，挑选了一个初中女孩作为观察对象，她是黑洞的歌迷，她的父母向节目组报名申请了观察。 她的父亲是华国人，母亲是假盘国人，所以她会说两国语言。 因为她准备报考华国的学校，一直在课余时间学习华语课程，因此，节目组便设计让黑洞成员乔装成补习老师，上门授课，观察她是否会认出偶像。 黑洞成员中，她最喜欢的便是乐乐，于是节目组就安排乐乐进行乔装。 趁她上学的功夫，节目组在她家安装好了摄像头，进行观察拍摄。 乐乐则提前到了她家，和她父母一起等她回家。 乐乐戴上了假发和黑框眼镜，穿得也土里土气，十分保守，猛一看形象上的确有些差距。 但当女孩回家后见到她后，第一时间还是有些疑惑，只是不敢确定。 在介绍她俩见面后，女孩父母便让她和乐乐一起进屋学习了。 乐乐似模似样的给她指导着作文写作，但女孩显然心中疑惑满满，心思根本没往学习上放，反而一直往她的脸上猛瞅。 乐乐没干过什么亏心事，难以招架，一个劲儿的躲，但越躲越明显。 终于，在她马上要暴露的时候，曹吾三人和节目组的摄像一起出现在了女孩面前。 他们四人的集体出现让女孩兴奋得尖叫连连，抱着乐乐不撒手。 曹吾他们也是第一次录制这种模式的节目，感觉还蛮有意思，有种恶作剧的乐趣。 在女孩的强烈挽留下，他们留了下来，和女孩一家吃了一顿饭。 节目一共录了两场，第二场换成了曹吾乔装，观察对象是一个大学生小伙子，曹吾乔装成了新搬进他宿舍的留学生舍友。 那个小伙子就比较迟钝，一直到节目结束都没发觉，还主动用英语和曹吾交谈，说要教他假盘语。 当节目组出现，曹吾卸下伪装，小伙子才激动得跳了起来。 这期节目的效果很不错，观众反响也相当好，但节目播出的时候，黑洞已经离开了假盘国。 第五百零六章 越南演唱会 北韩、南朝、印尼、新加坡……黑洞在东南亚辗转，用音乐书写着奇迹。 每个国家的文化都不尽相同，这也塑造出了千姿百态的歌迷们。 假盘国的歌迷并不是黑洞的歌迷中最狂热的，最狂热的是越南歌迷。 就连曹吾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越南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歌迷们就不说了，就连负责采访黑洞的记者和节目主持人，见到他们后，都是一副粉丝见偶像的激动模样，曹吾还记得有个女主持人直接激动得飙泪，节目录制都被迫中断了。 因为和华国距离太近，自古以来，越南当地的文化就深受华国文化影响。 国内正在热播的电视剧，在当地一样收视率爆棚，国内火爆的音乐，在当地一样有无数人在听。 国内最受欢迎的黑洞，在这里一样拥趸无数，甚至有四个模仿艺人靠着模仿黑洞，在当地火到不行。 这一次，黑洞本尊亲自来到越南，当地的歌迷彻底疯了。 河内站的演唱会更像是一个大型音乐节，美亭国家体育场只有四万多个座位，但演唱会当天足足有八万名歌迷涌入了现场。 事后经过调查才发现，有相当多没买到票的歌迷都被骗去买了所谓的站票，但等检票时才发现买到的是假票。 群情激愤下，主办方也没了主意，索性让那些买了站票的歌迷们也入了场。 这下好了，除却舞台后的大半个足球场挤了上万人，摩肩接踵，挥汗如雨。 买了座位票的歌迷见状也不愿老实坐在位置上，跟着往舞台前挤，现场一片杂乱。 待到黑洞上场，激动的歌迷直接开始冲击安保防线，甚至跑上了舞台。 演唱会因此暂停了半个小时，等到抽调的警力和安保人员抵达现场，控制住秩序后，黑洞才重新登场。 因此，河内站也成了黑洞巡回演唱会至今第一个开了两次场的一站，现场的观众也跟着他们唱了两遍《国际歌》。 这里的歌迷们一样会用字正腔圆的华语唱黑洞所有的歌，因为距离舞台太近，曹吾他们可以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尖叫，哭喊，看到他们激动，狂热的表情。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因为激动大喊，缺氧晕厥的歌迷被送出场外。 因为突发的急救状况太多，附近的几家医院将三分之二的救护车都调到了体育场外就位守候。 曹吾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他们已经唱嗨了。 这里有最狂热的现场，和最热情的歌迷，这是上天对一个乐队最好的馈赠。 黑洞的每一句歌词都会得到应和，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迎来欢呼，这是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没有比这更畅快的事了。 曹吾他们没有用任何一句废话做串场，没有任何一刻停下来休息，他们只是一首歌接着一首歌的唱着，一直唱到汗流浃背，酣畅淋漓。 “浓墨为何！” “把夜晚染黑！” “任意涂抹！” “任意涂抹！” “在月光周围！” …… 曹吾的t恤已经湿透，被他扯下丢在台上，这首《把夜晚染黑》是黑洞最新专辑《中年》里的一首歌，但现场所有观众却一样能够跟着他一字不差的高唱。 即兴吉他solo高亢的尖叫声依然压不过观众们的热情，那些欢呼烘托着音乐往更高的地方飞去，越来越耀眼。 就像是马拉松长跑时突破了极限点，无穷的力量充斥全身，仿佛永远也不会感到疲倦。 黑洞在台上抛出一颗又一颗的音乐炸弹，而现场的歌迷们用热情让它燃烧得更加猛烈。 “为梦想灼伤了自己！” “也不要平庸的喘息！” “我要的并不在这里！” “你给的答案没意义！” …… “相信！自己！” “wo~！！” “你将赢得胜利！” “创造奇迹！” ……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 “今宵酒醒无梦，”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梦里回到唐朝！” …… “不再回忆！” “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 “你你你你要跳舞吗！” “你你你你要跳舞吗！” …… “就算生活能再来一遍，” “就算世界再回到从前，” “我知道我的选择，” “也不会改变，” …… “夜太美！尽管再危险！” “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 一首一首的经典回荡在体育场的夜空中，浪潮涌动，汗水挥洒。 “呼！” 曹吾擦了把汗，喘息着踱步，调整着呼吸。 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他知道自己这是有些缺氧了。 他是音乐圈公认的大唱将，一进棚就是几个小时，但就连他也有点唱醉了的感觉。 然而，舞台下歌迷们的热情却没有丝毫的减退，他们依然在拼命呼喊着黑洞的名字。 拿起矿泉水喝了口，曹吾喘息着笑问：“继续吗？” “继续！” “好吧！那就让我们玩点好玩的。” 曹吾将将话筒摘了下来。 “所有人跟我一起，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现场所有歌迷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兴奋的跟着唱起了这个旋律。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曹吾带着他们又唱了一遍，随后举起话筒。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巴图的鼓点和青松、乐乐的琴一同响起，前奏瞬间在全场诱发一阵尖叫连连。 “我不大接受，” “什么被委屈别还手，” “我不太能够，” “顺应所谓的大潮流，”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曹吾指向观众：“sing！” 现场八万名观众随着他的手一起。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曹吾将旋律接过，青松的麦克风打开。 “花臂或刺头，” “应该没说明我所有，” “我不找借口，” “懂的人自然能看透，”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所有人再次。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受假盘国歌迷的应援提醒，黑洞决定做几首可以让歌迷们一起参与进来的歌，这首《我管你》就是黑洞在假盘国演唱会结束后发的两首单曲之一。 另一首叫《wewillrockyou》，是一首英文歌，说起来，还有段历史了。 第五百零七章 好声音主题公园 亚洲区的尾声以迪拜站演唱会的结束作为象征，而欧洲的第一站，却是从俄罗斯开始。 但在此之前，黑洞四人腾出了半个月的时间，有一项重要活动需要他们参与。 今年的夏天，全球音乐界最受瞩目的并不是黑洞的演唱会，而是新一季的《好声音》。 这个从华国出现，将版权卖向全世界，在全世界掀起一股音乐竞技热潮的综艺节目，进行了全面升级。 从年初的宣传中，各国观众就已经发现，今年的《好声音》已经变成了《世界好声音》。 也就是说今年开始，《好声音》这档节目已经从国家级的节目变成了一档世界级的节目。 以往的节目中，在决出冠亚军后，节目便结束了。但今年的节目宣传中明确表示，在选出冠军后，获得冠军的选手将被邀请前往华国参加全球好声音音乐典礼，和所有拥有《好声音》版权的137个国家的冠军们一起登台演唱。 这些年来，《好声音》的版权之所以能够如此热卖，和节目强大的造星能力脱不开关系。 导师的角色能够让过气的老牌歌手翻红，选手可以快速成就新人，在这档节目出现过的导师，无论过气与否，身价和出场费都较以往翻了三倍以上。 选手就更吃香了，几乎每个国家当年的《好声音》全国冠军，都能够冲入一线歌手的行列。 一些买版权比较早的国家，已经拥有了好几位全国冠军，并且发展得都挺不错，这档节目为音乐圈贡献了无数新鲜血液。 然而，这一次的《好声音》，规模却是空前的。 整整137个国家，数十亿中挑选而出的137个冠军，将会同台献唱，届时，演出也会在这137个国家同步进行直播。 这将是一场堪比格莱美的音乐盛典。 虽然各国的节目组都在拼命宣传澄清，表示届时只是一场音乐典礼，不会有任何竞技成分在内，但所有观众还是会将其当做是一场比赛。 没有哪个国家的人民不希望自己国家的文化得到认同和尊重，认为自己国家的音乐是最好听的，歌手是最厉害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因此，今年各国的《世界好声音》报名规模都创了记录，全世界范围内，一共有上千万人报名了《好声音》的海选，这是前所未有的恐怖数据，也让各国媒体无比关注。 因为，今年这137组登上全球好声音音乐典礼的冠军选手，几乎就是今年全世界最会唱歌的137个歌手或乐队了。 从年初开始，相关的消息就频繁在各国媒体上出现。 无论是海选的火爆，或是极具人气的选手，都让观众们津津乐道。 从黑洞巡回演唱会进入中东地区以后，各国的《好声音》赛程也进入了分强赛，待到黑洞亚洲区巡演结束后，各国的冠军，也相继决出了。 这场音乐典礼获得了全世界的关注，有人将这场典礼称之为音乐界的奥林匹克。 这当然言过其实了，但足以证明这档节目的影响力有多大。 华国政府对此也进行了大力支持，音协、文化局、京城国际文化节委员会，等等大型机构都参与了这次典礼的策划和举办。 早在一年多以前，星海文化就和魔都市政府合作开发了好声音主题公园，这次典礼，也是公园开园的第一场活动。 魔都市政府为此拨了专款，又是批地，又是给政策，各种审批文件一路绿灯。 可以预见，这座魔都好声音主题公园一旦建成，就会是一个世界级的旅游景点，可以持续创收，效益无穷。 打造全球好声音生态是牛莉提出来的概念，从发展，到实施，再到出成果，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一旦这场典礼举办成功，全球好声音生态落实，星海文化将会成为华国首屈一指的文化企业，甚至在国际上也能有一番名号。 要知道，在版权出售的合同中，星海文化对于其他国家《好声音》的节目冠军本国之外的海外市场的开发和业务代理是有优先权的。 这可是137个国家的音乐资源！ 很多国家的节目方也是在星海文化宣布这个计划的时候，才明白星海的意图，和自己吃了多大的亏。 但即便知道吃亏，他们也得极力促成这场典礼，因为节目和选手的知名度提升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覆盖137个国家的全球直播，没有谁能抵挡这种诱惑，137个国家级的冠军，上典礼晃一圈，唱首歌，妥妥的国际巨星，这机会可太难得了。 推出一个国际巨星来，光是国内市场，就够他们吃香喝辣一整年了。 作为星海文化的“头牌”，黑洞自然要出席这次典礼，而且，他们将负责为整场典礼做开场表演。 这是全世界第一次全球规模的音乐竞技类节目推出的典礼，他们也是第一个在这种规模典礼上开场的乐队。 魔都两个机场最近半个月以来都处于超负荷运转状态，无数飞机起落，国际航班尤为密集。 从出租车，到餐饮住宿，都吃到了这波“好声音”红利，典礼还没举办，就已经开始创收外汇了。 黑洞回过后，就钻进了公司，进行排练。 这次开场演出，黑洞准备了两首歌，一首华语一首英语。 他们对这次演出还是比较重视的，演唱会出点岔子倒没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嘻嘻哈哈就过去了。 但这次是世界级舞台的直播表演，他们还是想力求完美。 7月2日这一天，魔都好声音主题公园正式开园，国内外游客蜂拥入园进行参观。 这座主题公园的总设计师是李新刚，当初鸟巢的华方总设计师。 从三年前牛莉刚准备打造好声音生态的时候，就邀请他设计了这座主题公园。 这座公园花费了他一年多的心血，无论是外观布局，还是精巧细节，都充满着奇思妙想。 公园中心的广场上的音乐喷泉打破了亚洲记录，成为了新的亚洲最大音乐喷泉。 它运用了最顶尖的前沿科技，可以与主体建筑融合为一体，成为3d投影的幕布，呈现出似真似幻的绝佳光影效果。 第五百零八章 典礼开场 园区内有亚洲最大的音乐博物馆，里面收集了全球范围内数千种不同种类的乐器，甚至包括了一些已经失传，经过科学分析，系统还原出来的古乐器。 园区主体是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最先进的音乐科技馆，其中包含了音乐声学、计算音乐学、电子音乐创作与制作、计算机辅助音乐教育、录音混音、声音设计、音乐人工智能、音乐治疗、音乐机器人、音视频结合等众多板块。 有很多板块还处在研究阶段，但在这里已经可以通过实验模型，计算机模拟了解到它的工作原理。 科技馆也是很多带小孩的家长停留最久的地方。 园区占地面积最广的区域是中心的音乐广场，足足八万平米的广场上，每根灯柱的位置都是经过精心测量安排的，在这座广场的中心区域进行发声，声音经过折射传播，可以得到一定的增幅，让声音能够传递得更远，削弱幅度降到最低。 类似的建筑在国外通常都是室内建筑，有屋顶，可以最大程度的进行声音折射，但这里却是露天的广场，还能有这样的效果，是很不容易的。 这座广场也是全球好声音音乐典礼的举办现场，一座巨大的舞台已经搭建了起来，但典礼要到7月5号才会开始。 各国新闻媒体也进入到园区中进行拍摄报道，这座公园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就被全世界人民所知晓，迅速成为了华国的又一张旅游名片。 各国的旅行社也将这座公园加入了行程当中，这大大丰富了魔都旅游板块。 毕竟外滩和东方明珠固然出名，但着实没什么意思，主题公园可好玩多了。 各国的冠军选手也在这几天里陆陆续续的抵达了魔都，各国的媒体记者都驻扎在了机场内，单单媒体的人就有两千多。 所有下飞机出接机口的人都会被一排长枪短炮吓到，这阵仗没几个人经历过。 为了防止歌迷涌入机场，影响机场运作，机场不得不让安检人员增加检查乘客机票信息的程序，虽然导致了拥堵，但也有效避免了许多麻烦。 好声音主题公园是所有冠军们安顿下来后的第一站，他们各自国家的节目组也陪同他们一起进入园区，一边游玩，一边熟悉场地和设备，顺便还能拍摄特别节目素材。 时间很快到了7月5号这天，137个国家的视线都投向了华国魔都的这一角。 早上七点，工作人员对所有设备进行了最后一次的调试。 轨道车、吊臂、航拍无人机，这次直播一共设置了64个视角，对现场导播调控是个巨大的挑战，为此，魔都电视台的技术总工亲自来到了现场坐镇。 早上八点，园区正式开放，各个组织单位领导，各路媒体，各国游客纷纷入场。 一直到十一点，所有人才入场完毕，大家等候着典礼的开始，各国电视台也将直播信号接入，进行最后一次的检查。 十一点三十分，各国观众的电视上出现了典礼现场的画面，当地媒体记者正在进行着现场播报。 中午十二点，典礼准时开始，两男两女四位主持人出现在了舞台上。 四位主持人中有两位来自央视，其他两位则是魔都电视台的当家主持人。 节目开始前，主办方就已经将节目流程和相关资料发到了各国电视台，主持人的开场辞也在其中。 因此，各国在实况转播的同时，可以将字幕加在画面之中，也可以安排配音员进行实时配音。 现场摄像通过拉近景，找角度的方式，将画面圈定在主持人的近前，开场演员们则已经开始趁着这段时间入场就位了。 开场辞结束后，舞台上已经有数百位舞蹈演员就位了。 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宽大的袍子，高高的冠，手持长筹，由一个声若洪钟的男人指挥。 “进！” “退！” “起！” “落！” 庄严的法号声不用扩音器也足以让现场所有观众听到，在架设话筒后，它低沉肃穆的特殊音色顿时让现场迅速安静了下来。 国外的观众们惊讶的看着台上进退有序的演员们，或许因为文化的诧异，他们并不能理解演员们在做什么，但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历史的厚重感。 而国内的观众早已经在种种影视剧中见到过类似的场景，这有个专用的名词，叫做礼乐。 这是华国文化的根源，它是让华国文化能够延续数千年的那根锚。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音乐，都起源自祭祀文化，无论是祭祀神明，还是祭祀先祖，人们都选择了音乐作为和神灵、上苍、鬼魂、妖魔进行沟通的手段，因为音乐有着超越语言，直达心灵的魔力。 演员们散开，后方巨大的led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云层之上的画面。 在阳光的照射下，云朵如同凝固的海面，层层波浪缓缓涌动，生生不息。 舞台上，作飞天打扮的女舞蹈演员舞动着流云飞袖，像是飞舞在天际的仙女。 飞天稍纵即逝，紧跟着，画面视角开始下移。 穿过云海，一片广袤的沙海连绵无际，一行沙漠之舟在沙丘顶端行走，驼铃晃动，清脆叮当。 见到这画面，现场所有华国观众顿时欢呼了起来，掌声四起，还有人高声呼喊着一个名词。 “黑洞！” “黑洞！” 国外观众还在疑惑的时候，画面已经飞速越过沙海、草原、森林、山川……继而在一座平原上，一座恢弘的古城出现在眼前。 定音鼓的轰隆声如同天际的滚雷涌动，紧跟着，一声大锣定场后，嘹亮的电吉他前奏出现！ 只是一段前奏，现场的华国观众们便瞬间嗨翻了天。 “我就说是《梦回唐朝》！” “就这首歌适合开场！这前奏太经典了！” “黑洞！黑洞！” 舞台四周，所有摄像机都将镜头对准了中央的乐队。 曹吾抱着青竹吉他奏响着前奏，巴图手持大锤，敲击着大锣，厚重的古铜震散了历史的尘埃。 随即，在全场数万人的应和下，《梦回唐朝》响彻全场！ 第五百零九章 音乐还能这么玩 这首歌太有名了。 亚洲地区的观众都对这首歌很熟悉，尤其是华语文化圈内的国家。 黑洞刚刚结束的亚洲区巡回演唱会上，这首歌也是必然会出现的一首。 然而，演唱会版本显然没有这一版的宏大，无论是编曲，还是人员规模，亦或是伴奏乐团的水平，这一版也是黑洞以往所有版本中最恢弘的。 一曲结束，现场掌声如潮，华国观众也与有荣焉。 瞧瞧！这就是我们华国的腕儿！ 曹吾摘下吉他，向着舞台边沿走去。 随着他的移动，舞台下方的人潮欢呼涌动，转播信号经由卫星将这一画面传递到了137个国家的观众面前。 有不认识他们的观众忍不住嘀咕，这乐队这么有名吗？ 一架钢琴放在舞台延伸出去的副舞台上，黑洞四人一起来到了钢琴旁，坐下身来。 琴盖上放着一个话筒，黑洞四人忽然在同一时间开口。 “isthisthereallife？” “这是真实的人生，” “isthisjustfantasy？” “还是梦幻一场？” “caughtinalandslide，” “身陷困境，” “noescapefroe，easygo，” “因为我来去自由，” “alittlehigh，littlelow，” “命运浮浮沉沉，” “anywaythewindblows，doesn‘treallymattertome，” “任世事变迁，与我何干？” “tome” “于我无异” 青松三人忽然起身，向着各自的乐器走去，曹吾踩下踏板，重重按下琴弦。 与方才相似，却重了许多的旋律出现，他将嘴巴贴近话筒，有些呢喃的唱了起来。 “mama，justkilledaman，” “妈妈，我刚刚我杀了人，” “putagunagainsthishead，” “用枪抵着他的头，” “pulledmytrigger，nowhe‘sdead，” “扣动了扳机，现在他已经死了，” “mama，lifehadjustbegun，” “妈妈，人生刚刚开始，” “butnowi‘vegoneandthrownitallaway！” “但是现在我却把它完全毁掉了！” “mama！woo~！” “妈妈！呜呜~！” “didn‘tmeantomakeyoucry，” “我不是有意让你哭泣，” “ifi‘mnotbackagainthistimetomorrow！” “若我明天这个时候不回来！” “carryon，carryon，asifnothingreallymatters……” “撑住，撑住，就如同一切都没发生……” 在这137个国家里，有将近一半的国家都是将英语作为官方语言的。 相较于之前的那首梦回唐朝》，这首bohemianrhapsody》无疑理解起来要容易得多，也更让他们感兴趣。 从第一段歌剧式的合唱，再到第二段的独唱，观众们总算从歌词中听出了这首歌的主旨。 这是一首反战歌曲。 忧伤的旋律和唱腔让这首歌蒙上了一层悲伤的色彩，那一句句呜呼前的妈妈更是让所有人都产生了共鸣。 许多语言中，妈妈和爸爸的发音都是mama和baba，这是两句最原始的语言，甚至在语言出现之前，这两个词就存在了。 因此，即便听不懂英语的观众，从歌词中那一句句的mama，也体会到了歌手想要表达的情感。 “mama！woo~！” “妈妈！呜呜~！” “idon‘twanttodie！” “我不想死！” “isometimeswishi‘dneverbeenbornatall！” “我有时候希望我从未存在过！” 曹吾仰着脑袋，悲怆的嘶吼让所有观众都陷入了汹涌情感的浪潮之中，高亢的电吉他solo则进一步将这种情绪推进到了极致。 忽然，一个个穿着戏剧服装的演员跑上了舞台，电吉他、贝斯和鼓同时停歇，钢琴陡然变换成了俏皮、诡异的风格，演员们加入了合唱，曹吾的十指在钢琴上跳跃，像是调皮的妖精。 “iseealittlesilhouettoofaman，” “我看到一个侧影，” “scaramouche，scaramouchewillyoudothefandango？” “小丑，小丑，你会跳凡丹戈舞吗？” 观众们被这突然的转变搞迷糊了，只有欧洲地区的一部分观众认出了那些演员的装束，那是一部老式滑稽芭蕾舞剧彼得鲁什卡》里演员们的装束。 忽然！由鼓声和大镲模拟出的雷鸣闪电声隆隆作响！所有演员一同高唱！ “thunderboltandlightning！veryveryfrighteningme！” “电闪雷鸣！让我战栗！” 随即，演员们分别用不同音域的声音重复着滑稽的叫喊。 “galileo！galileo！” “galileo！galileo！” “galileo！figaro！” “magnifico！” 作彼得鲁什卡打扮的演员乞求高唱，其余演员和和声合唱团一起呼应。 “buti‘mjustapoorboyandnobodylovesme！” “但是，我是个贫穷男孩，没人喜欢！” “he‘sjustapoorboyfromapoorfamily！” “他只是个穷孩子，来自贫穷的家庭！” “sparehimhislifefromthismonstrosity！” “把他从这怪相中解救出来吧！” …… 舞台上，曹吾彻底玩嗨了，他时而酣畅淋漓的弹奏着钢琴，时而挥动手臂，像是指挥家一般引导着所有演员们的演唱。 高低声域的变化，声部交替的默契，整个舞台仿佛化作了一台合作运转的精密仪器。 错综复杂的编曲和演出方式让很多观众都昏了头，他们有些疑惑，有些接受无能，甚至没法辨别，这到底是一首什么类型的歌。 然而，华国国内，137个国家内，所有从事音乐行业，无论是歌手、制作人、录音师，还是作曲家、音乐教授、乐评家，亦或是媒体人、电台dj乃至唱片公司总裁，在听到这首歌后，就像是同时石化了一般，或惊喜，或讶异，或震撼，或感动的仔细聆听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此刻，他们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音乐还能这么玩？！ 第五百一十章 老娘乐队 这是一首什么类型的歌？没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现场和电视机前的专业人士也无法定义它。 它是摇滚？但为什么会有歌剧元素在内？ 它是金属？可riff在哪里？ 它是流行？你听过这样的流行？ 没有多少人能够听懂这首歌，毕竟这只是大家第一次入耳，但很多人都知道，他们见证了历史性的时刻！ 这首歌一定会在音乐史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演出结束后，掌声响起，欢呼声不绝于耳，但大部分人并没有现出特别激动的神情。 “这是首摇滚吗？” “不清楚，但感觉好厉害呀！我不太懂音乐，但也感觉这首歌的编曲好复杂。” “好听是好听，就是听不懂。” “就是，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哈哈！” “你们根本不知道这首歌有多厉害！哼！” “这咋还急眼了？你给说说看，这首歌有多厉害？” “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首先，这首歌没有副歌，它每个部分的曲风都不同，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首歌所有的乐器和人声都是有和声的？” “没发现，我就是觉得挺好听的，只是有点闹腾。” “……” 郭老爷子说过，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艺术形式能够被所有人都接受和喜欢，音乐也是一样。 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黑洞已经演出完毕，下了台，但关于这首歌的舆论风暴却在酝酿当中。 开场演出过后，典礼便进入到了正题。 由于有137组歌手或乐队要登台演出，加上准备和颁奖的时间，一个人按十分钟算，也要将近整整一天时间。 这是一场持久战，作为主办方的星海文化已经准备良久，一切都在紧张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为了让典礼师出有名，星海文化专门设置了数十个奖项，涵盖了团体和个人，例如亚洲区最佳好声音，亚洲区最佳乐队，亚洲区最佳好声音节目组等等奖项。 虽然难免有分猪肉的嫌疑，但奖项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 而且，星海文化明明可以设置137个奖项，让人人都有奖，但那样会让奖项的含金量大幅降低，拿到的人也不会高兴。 相反，设置了这样数十个奖项后，拿到的人会很开心，没拿到的也不会太生气，相反，还会产生明年再来争夺，一定要拿到奖的念头，这就会让他们认可典礼的公信力，典礼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办下去。 国内今年的冠军是一个女子硬摇乐队，名叫老娘乐队。 黑洞虽然一直在国外开演唱会，但还是听过她们的大名，还亲自看了决赛。 众所周知，黑洞开创了两个流派，硬摇和金属。 但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金属乐的发展都要比硬摇要好，乐队数量也更多。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金属的确从编曲和演出的方面来讲，要比硬摇要更复杂，更炫酷一些。 另一方面，玩硬摇的要求要比玩金属难一些。 硬摇的编曲要比金属简单，也不会加那么多乐器，连合成器都不加，吉他、贝斯、鼓就完事儿了。 硬摇的魅力更主要在于主唱。 主唱的嗓子要够硬，才叫硬摇。 黑洞的那几首硬摇，在ktv里的点播率要远远低于金属的歌，虽然调都差不多高。 金属的那些歌，普通人可以嚎上去，但硬摇是要喊上去的，一般人还真没那本事。 国内的硬摇乐队很少，女子乐队就更少了。 这支乐队的主唱叫李娜，名字很普通，但嗓子却一点也不普通。 她的声音并不粗犷，但那叫一个硬，就连曹吾都惊叹不已。 海选的时候她们唱了黑洞的无地自容》，惊艳了无数观众，有人甚至评论说，她唱得比曹吾还有感觉。 黑洞的粉丝不乐意，和他争论，曹吾也是因此才得知了她们。 在听过她们的版本后，曹吾亲自发了条围脖，表示老娘乐队唱出了自己的风格，他也很喜欢。 他们因此结识，打决赛的时候，曹吾还通过远程视频给她们做了次指导，最终，她们毫无悬念的拿下了冠军。 黑洞今天是她们的颁奖嘉宾，她们获得了亚洲地区最佳硬摇滚乐队的奖项。 因为时间紧迫，上台唱完歌，黑洞给她们颁完奖，便一起下台了。 颁过奖后，黑洞的任务也完成了，便请李娜她们一起离场去吃饭。 “你们这乐队的名字，每次说起来的时候都像是被占了便宜。” 上菜前，曹吾笑着跟她们开玩笑。 “其实这也是我们的初衷。”李娜性格像个男孩，比较直接，也喜欢说话。 “哈哈！”曹吾他们都乐了。 这是他们双方第一次见面，但李娜她们都是实在人，大家聊得还挺开心。 曹吾和她们比较熟悉，给乐乐他们介绍了一下。 每个乐队的经历都是个独特的故事，李娜本人是一个纺织厂的女工，初中就辍学，唱歌只是爱好，是吉他手毛文丽拉她来当主唱的。 吉他手毛文丽是正儿八经音乐学院毕业的，但毕业后却进了杂志社成了一名音乐杂志的编辑，贝斯手和鼓手都她的同事。 贝斯手王钰是李娜来之前的主唱，李娜进队后，她就退居了次席。 鼓手俞黛眉是毛文丽和王钰的领导，是一名主编，在工作中为她们把关，乐队中，她也是节奏的掌控者。 同时，她还是乐队词曲的创作者，乐队在决赛中唱的那首原创歌曲我行我素》就是出自她之手。 她们和李娜认识也是机缘巧合，在一次演出中，李娜也在人群里。 她们唱的就是海选时唱的那首无地自容》，刚好李娜也会唱，于是就在人群中跟着唱。 但她的嗓音太独特了，一下就被毛文丽发觉了。 毛文丽请她上台唱了一段，顿时惊为天人，当即决定要请她加入乐队。 起初李娜还不想加入，因为她怕耽误工作，后来没办法，毛文丽她们还给她开了工资来吸引她加入。 等她们开始在酒吧驻唱，收入逐渐好了起来，李娜也找到了玩乐队的乐趣，她们才稳定下来。 星海文化早就在和她们接触了，只是赛程还没结束的时候，不好提条件。现如今，她们已经成了今年的冠军，签约也就提上了日程，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也是黑洞的同事了。 因此，当黑洞邀请她们当演唱会嘉宾的时候，她们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毕竟好声音的冠军有很多，但登上黑洞演唱会的可没几个。 第五百一十一章 欧洲区演唱会 好声音的浪潮席卷全球，一时间，仿佛全世界都在讨论这场典礼。 好声音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被各国媒体人分析着，它作为一档电视节目，已经创造了历史。 而黑洞在典礼开场演唱的那首bohemianrhapsody》也在典礼结束后，被广泛提及。 并且因为人们对这首歌的褒贬不一所引起的争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起这首歌来，并且加入了讨论，表达自己的看法。 这首歌的听众化为了两个极端，喜欢的特别喜欢，不喜欢的则纯粹接受无能。 喜欢的人对这首歌给予了极高的赞誉，认为黑洞打破了音乐边界。 黑洞向来以创新见长，这首歌是黑洞的又一次大胆尝试。 为什么摇滚就非得是摇滚？民谣就非得是民谣？ 金属乐里就不能加古典了？ 歌剧冒犯谁了？ 不喜欢的人则认为这首歌有为炫技而拼凑的嫌疑，他们并不认为黑洞江郎才尽，相反，他们觉得黑洞的创作理念有些超前，而且偏离了大众审美，往严肃的方向靠得太近，不是很讨喜。 因为语言和音乐元素以及文化的缘故，这首歌在欧美洲地区的接受程度远比亚洲地区更广，受欢迎程度也是一样，这很正常。 借助这场典礼，一些欧美洲地区的中老年观众得以听到了这首歌，他们对这首歌都表示了高度的赞扬。 “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华国人写的歌，他像是在写我的童年。” “这比那些千篇一律的摇滚有意思多了。” 海外地区，这首单曲的销量在节节攀升，亚洲地区则有些低迷。 相较于普通听众，专业人士对这首歌的态度就很清晰了，已经有好几个国家的音乐学院在授课中引用了这首歌作为教学素材。 不过黑洞并不关心这些，他们正在赶档期，欧洲区的演唱会时间赶得很紧，场次密集到了以星期为单位，曹吾的嗓子都有点受不了了。 于是乎，乐乐、青松他们便顶了上来，帮曹吾匀几首歌，或是直接让青松开设备，搞场大party。 然而欧洲地区的观众对电音party倒还挺欢迎，每次都玩得挺开心。 不过曹吾也不能一直偷懒，wewillrockyou》就成了很好用的一招。 “givemeyourhand！let‘sgo！” 法兰西大球场的中央舞台上，曹吾将双手举过头顶，用力拍两下，然后抬起一只脚用力跺下。 啪！啪！咚！ 啪！啪！咚！ 现场数万名观众跟随着他一起拍手，跺脚，欢乐无比。 “buddy，you‘reaboymakeabignoise，” “伙计，你是个在街头大吵大闹的男孩，” “playinginthestreetsgonnabeabigmansomeday，” “你将在街头长大成人，” “yougotmudonyourface，” “你的脸上粘着泥巴，” “youbigdisgrace，” “你太丢脸了，” “kickingyourcanallovertheplace，” “踢着罐子到处乱跑，” “singing！” “一起唱！” “wewill，wewillrockyou！” “我们将，我们将要震撼你！” 曹吾将话筒递向观众，数万人齐声高唱！ “wewill，wewillrockyou！” “我们将，我们将要震撼你！” 数万人的拍手和跺脚声声势浩大，但每个观众都十分开心，参与感十足，因为他们也是这首歌的演唱者之一。 观众们的热情一直延续到了一周后的欧冠预选赛上，巴黎圣日耳曼在球迷们震天的“rockyou”声中，击败了皇家马德里。 尴尬的是，同一时间，黑洞正在西班牙进行着演唱会，wewillrockyou》的歌声也响彻在西班牙的空中。 英国是欧洲地区黑洞歌迷最多的国家，在伦敦站的演唱会上，歌迷们给予了极大的热情，哈里也亲自来到了现场。 这场演唱会，乐乐是主唱，曹吾则担任起了贝斯手的角色。 乐乐的山巅之雪乐队也被邀请来当了嘉宾，现场玩得很嗨。 对于英国民众而言，乐乐已经是他们的准王妃了。 以往的王妃，向来是以端庄、优雅、善良著称，王室历史上还没有过玩摇滚的王妃，更别说是个华国人了。 但哈里的性格向来比较出格，也不愿循规蹈矩，他还亲自驾驶过战斗机上过战场，英国民众早已习惯了他的出格。 而且，这事儿外人的意见也不重要，他们互相喜欢就足够了。 让民众们惊喜的是，哈里还被邀请到了舞台上，和乐乐一起合唱了一首歌，虽然只有一小段，但也足够大家兴奋的了。 可以预见，明天整个英国乃至欧洲的报纸上，都会出现相关的报道。 不可避免的，演唱会中间的互动环节中，演唱会前后的记者采访中，大家的关注点也都在婚期将至的乐乐和哈里二人身上。 乐乐两人被问到了婚礼的安排，是否会在两地同时举办等问题，他们也挑能答的耐心回答了一番。 哈里和乐乐的婚期定在了明年的二月份，而今年已经进入下半年，也就是说，在巡回演唱会结束之前，乐乐就要先举办婚礼了。 冰岛、挪威、芬兰、瑞典这四个北欧地区的国家内满是黑洞的拥趸，虽然歌迷数量单拿出来比不过英国，但歌迷的狂热程度却丝毫不亚于英国，甚至犹有过之。 北欧是金属乐发展最快，最良好的地区，也是黑洞欧洲区演唱会的重要站点。 这里的歌迷对金属乐仿佛有着来自基因层面的痴迷，甚至还发展出了极具地方色彩的维京金属。 在黑洞的演唱会上，就邀请了几只来自四国当地的金属乐队作为演出嘉宾，他们充满北欧神话色彩的演出现场极具地方性，很难模仿。 舞台下的歌迷中有很多都懂音乐，甚至自己就是乐队成员，现场气氛相当不错，曹吾他们在玩技术花活的时候，马上就能得到相应的反馈。 因此，他们也索性玩起了即兴和现场solo，效果反而绝佳。 这四场演唱会的视频在之后也被评为这一次巡演中最具技术含量的几场演唱会。 北欧是欧洲区的终点，非洲和澳洲站点较少，一个半月就能结束，但在这之前，黑洞又得回趟国，因为第二届京城国际文化艺术节要开始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更大的好消息 京城怀柔国家华影数字制作基地内，第二届京城国际文化艺术节的开幕式正在进行中。 去年的第一届开了个好头，这一届无论是场地规模还是参加国家和人数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和去年一样，艺术节分为三个板块，电影、文学和音乐。 来自全世界的艺术从业者都可以报名参加，只要是上一届艺术节结束到目前为止期间创作的作品都可以参与评比，各个板块的评委都来自国内相应行业的头部组织里的专家。 三个板块中，电影板块最受人瞩目，这很正常，在现存的艺术形式中，电影也是最受欢迎的，因为它最年轻，最具新鲜感，也有更多的潜力可挖掘。 去年来参赛的国内外电影只有一百七十多部，今年就已经暴增到了三百多部。 未来七天里，这些电影都会在艺术节现场的展厅里播放。 前来参加艺术节的观众可以对这些电影进行投票，但只是用来评选最受观众喜爱的奖项，正规奖项在艺术节召开前的一个月，就已经开始评选了。 曹吾几人是音乐板块的评委，这几天没干别的，光顾着开会了。 今年参加评选的专辑和单曲也不少，音乐不像电影，一部电影少说也得几十分钟，评选也是从几百部电影中挑选。 但专辑的数量就多太多了，一首歌三五分钟，一张专辑个把小时，不同风格的还要放在一起评选，从上千张专辑中挑良品，可比看电影费工夫多了。 不过好在音乐板块的评委多，而且各有分工，黑洞只需要负责摇滚和金属板块的专辑就好了。 文学板块最轻松，文学的主要项目是还是小说，但长篇小说的写作时长动辄以年而计，一年下来也没多少作品面世。 而且因为东西方文化的不同，很多西方小说家并没有将自己的作品送来参加评选，文学板块的作品主要还是以亚洲地区的文学作品为主。 开幕典礼上，黑洞上台唱了一首歌，这是上面的要求。 就黑洞自己来讲，曹吾他们还是更想把机会让给后辈的年轻人。 而且因为进入到巡演的后半程，曹吾他们已经颇为疲惫了，提到上台都有些犯愁。 不过上面对文化节还是很重视的，点名要黑洞上台，他们也不好拒绝。 毕竟这文化节还是黑洞联名提出要办的，上台唱首歌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这次文化节对黑洞还是很重要的。 开幕式结束后，曹吾他们轻松了不少，因为繁重的筛选工作已经在前期就做完了，眼下要做的就是在入围的作品中进行评选，选出最后的优胜者。 很可惜，黑洞今年的《中年》并没能进入最后的竞赛单元，今年印度和哈萨克斯坦各出了一朵奇葩，两个大唱将正在凝聚神格，出了两张非常精彩的专辑，光芒掩盖了其他所有竞争对手，这张《中年》还是稍稍逊色了些许。 不过在最佳摇滚乐队的奖项上，黑洞还是有机会的。 随后的几天里，曹吾他们就泡在了文化节现场，看看电影，听听讲座，见见歌迷，权当是放松了。 第二天开始，曹吾就把青青也带来了现场，领着她去逛动画单元，那里的小孩子比较多。 自从开始巡回演唱会后，曹吾每次见到青青，都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但这次回来感觉格外明显。 青青比曹吾上次见到她时高了半个头，以前曹吾抱着她，她是和曹吾平视的，现在都已经可以俯视了。 青青这次过来，认识了不少伯伯、爷爷辈儿的人，都是曹吾这些年的交情。 为了这个文化节，在家歇的那两年多里，曹吾他们也没跟着少往那些部门和单位跑，光电总局、作协、音协、京城市政府等等单位里，上上下下的领导都认识了个遍。 文化节办起来后，这些单位也都成了主办单位之一，都变成了自己人。 巴图和青松没和曹吾他们在一起，蒙古国今年参赛的一部电影的导演和巴图认识，之前找到巴图想让他帮忙运作一下。 巴图不好意思拒绝，就带着他去找参赛的国内导演聊天，碰到评委会的委员也能聊两句。 而青松是因为自己作为导演的处女作《水泥森林》获得了最佳新锐导演的提名，在忙活相关的事。 这部电影因为时间的关系，刚好没赶上第一届文化节，就给挪到今年的文化节了，没想到居然闯进了主竞赛单元。 不过今年的几个获得提名的新锐导演都很强，青松有很大的概率是陪跑，但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个很大的鼓励了。 为了帮他壮声势，黑洞在开幕式上唱的歌就选了电影的主题曲《平庸之辈》，意图很明显。 忙活了七天过后，文化节闭幕式暨颁奖典礼还是在这里拉开了帷幕。 文学类的奖项最先颁布，但几个重量级的奖项都被国外作家拿走了，不过青年作家的奖项中，华国面孔还是居多。 电影类的奖项紧随其后，因为板块众多，奖项丰富，中间就没有穿插节目表演，只是在奖项公布前安排了vcr，流程安排得很紧凑。 音乐类奖项是重头戏，放在最后颁布，这一板块的奖项最多，而且hia有节目看。 今年的最佳男歌手可谓是神仙打架，印度的arijit和哈萨克斯坦的迪玛石这两大热门歌手的演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最终迪玛石力压arijit，拿到了最佳男歌手的奖项。 很多观众乃至评委都为arijit感到惋惜，他也是非常有实力的一位歌手，但很可惜，他遇到了迪玛石，那是个非人的存在。 最佳女歌手的奖项被北韩的实力唱将拿下，最佳摇滚乐队经过激烈争夺后，还是落入了黑洞的囊中。 但黑洞的歌迷们并没有感到多开心，因为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占据了他们所有的心神，让他们欣喜若狂。 音协在典礼上公布了今年进入华国摇滚名人堂的名单，黑洞乐队，赫然身在其中！ 第五百一十三章 摇滚名人堂 黑洞乐队进入了华国摇滚名人堂！ 当看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很多人心中接连浮现出两个疑问。 什么？黑洞还没进摇滚名人堂吗？ 等等，黑洞进了摇滚名人堂？ 以黑洞目前在国内乐坛的地位，没进摇滚名人堂才是新闻。但在意识到他们的年龄后，大家才愕然反应过来，黑洞全员都还不到三十岁啊！ 不到三十岁就进名人堂，世界上有这个先例吗？ 很显然，并没有。 但黑洞能进名人堂，大家却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从黑洞出道的这十年多以来，对于国内乐坛而言，可以说是被黑洞统治的十年。 对于世界音乐而言，黑洞也影响深远。 黑洞是少有的开创了两种风靡全球的音乐风格的乐队，有相同成就的老詹花费了一生，而黑洞只花了十年。 这十年多来，黑洞的每一张专辑都获得了空前的成功，据统计，黑洞曾经连续三次打破了由自己创造的销量纪录，而就在入选名人堂的消息公布之后的第四天上午，黑洞的全球专辑销量正式突破了一亿份。 文化节结束后，黑洞又被铺天盖地的媒体淹没了，各种采访、访谈，一刻也不停歇，记者们从怀柔基地追到酒店，再从酒店追到机场，曹吾他们在贵宾室候机的时候，还在接受着记者的采访。 一些没有捞着采访的媒体索性让记者跟着追到了米国。 然而到了米国，还有国外的媒体在守着，竞争依旧激烈。 一场全球好声音盛典，一场京城国际文化艺术节，将全世界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华国，黑洞的一首《bohemianrhapsody》更是在欧美音乐界引起了一片轰动。 这次在米国等候黑洞的媒体在采访中，无一例外的都提到了欧洲两大乐评人的争论。 自从全球好声音典礼结束后，关于黑洞《bohemianrhapsody》的争论就从没停止过，最近几天又因为欧洲两个文艺圈知名人物的口水仗而再次被大家所关注。 法国著名剧作家安德烈·卡索日前在当地的媒体上公开表示，黑洞的这首《bohemianrhapsody》是毫无意义的拼凑，拙劣的模仿，他们根本不懂戏剧，也不懂音乐。 他的言论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法国观众都指责他的话充满了愚蠢的偏见和狂妄无知的自大，黑洞在当地的歌迷也在他的社交媒体评论区里对他进行了反驳。 但这些举动惹恼了他，他又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将这首歌驳斥得一无是处，从编曲到选题，再到演出效果，统统喷了个遍。 这一下他惹到了一堆人，因为他在喷的时候带上了《彼得鲁什卡》，惹怒了俄罗斯的网友，又因为他对于歌剧的言论招来了意大利和希腊网民的嘲讽，瞬间被群起而攻之。 安东尼·凯恩是英国著名权威性古典音乐杂志《留声机》的乐评人，他对黑洞的艺术成就和作品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和评价，并在媒体上对安德烈·卡索进行了反驳，还绵里藏针的讽刺了一番。 结果这反倒激起了法国网民的不满。 法国网民同样认为安德烈·卡索是个白痴，但意大利人和希腊人骂骂也就算了，你一个英国佬，凭什么说话？ 顿时，安东尼的推特也沦陷了，英国网民见法国网民反抗，顿时兴奋了，也下场参战，原本一场对于黑洞音乐的论战又变成了英法两国喷子的互掐。 被问到这个问题后，曹吾他们也有些无奈。 一个华国乐队的英语作品，引起了法国、俄罗斯、意大利、希腊、英国等国网民的网络骂战，这叫什么事儿？ 而且，在曹吾他们接受采访的时间，安德烈·卡索的意图也已经显露了出来，他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自己新作品的宣传。 他就是个蹭热度的家伙。 但话筒已经塞到嘴边，又不能不说，因此，曹吾他们只能不咸不淡的说些类似于一千个观众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废话，搪塞了过去。 米国的演唱会原定只有十场，但在欧洲区巡演刚开始那会儿，公司就因为米国歌迷的呼吁和请愿，和曹吾他们商量着又加了十五场。 这十五场演唱会一加，就意味着曹吾他们又得再多忙活半年。 米国是星海重点开拓的海外市场，黑洞在这里做出的付出和努力也是最多的。 努力总是有回报的，当黑洞再次踏上休斯顿的土地时，迎接他们的是一片鲜红。 大秋受到黑洞的邀请，也来到了现场。 他已经退役了，但火箭队的球迷们并没有忘记他，也没有忘记曾经的“东方魔力”。 黑洞邀请了大秋一起上台做开场表演，中心球馆内，当《thefinalcountdown》的经典前奏响起时，现场数万名观众爆发的呼喊差点掀翻屋顶！ “we'releavingtogether！” “我们将一起离去！” “butstillit'sfarewell！” “但仍需告别！” 曹吾唱出了第一句，现场观众便跟着他合唱起来。 有不少人都穿了火箭的球衣，他们都有双重身份，一个是火箭球迷，一个是黑洞歌迷。 贝斯在大秋的手中像是把尤克里里，必须用拨片才能弹奏——他的手指太粗了。 不过大秋弹得倒似模似样，他虽然个子大，显得粗笨，但实际上却是个极聪明的人。 乐乐只教了他一天，他就基本记住了谱子，和乐队一起排练了三天，就能完整顺下来了。 火箭熊也在现场，它化身成为了最疯狂的粉丝，带着所有观众一起呐喊。 “thefinalcountdown！” “最后的倒数！” 休斯顿是米国区第五场演唱会，黑洞在海外的演唱会一般会以英文歌为主，华语歌为辅。 亚洲地区的国家，观众对华语歌的接受程度比较高，其他地区的歌迷接受程度一般。 但米国地区的观众对于黑洞演唱会上的华语歌却有着很不错的反响。 这得归功于星海文化对于米国市场的大力开拓，以及米国本地华裔族群的积极推动。 许多米国人也开始尝试着听华语歌，但基本上仅限于金属和摇滚。 尤其是金属乐，他们总觉得这是从华国发源的音乐风格，听华语金属才更正宗。 第五百一十四章 再上《柯南秀》 “嗨！好久不见！” 录影棚内，主持人柯南和曹吾四人一一握手，打着招呼。 “newbee！” “newbee！” 巴图和柯南互相用双手指着对方，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 现场观众也被他俩逗乐了，他们也知道这个梗，上次黑洞上柯南秀的时候就提到过这个词。 “真高兴再看到你们。”柯南笑着说：“上一次你们上节目是几年前来着？” “五年？六年？”曹吾也记不清了：“反正那时候我们才刚来米国发展。” “没错。”柯南摊开双手：“看看你们，现在你们已经是国际巨星了！” “woho~！” 现场观众随即用欢呼声和掌声证明了黑洞乐队如今的人气。 “so！”柯南拍了下桌子，笑问道：“曹吾先生，你现在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对吗？当爸爸的感觉怎么样？” “怎么说呢？”曹吾耸了耸肩，笑着说道：“这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懂得。” 听到他的话，现场观众顿时哈哈笑着嗨了起来。 柯南则无奈的垂着头，等观众的兴奋劲儿过去。 观众们兴奋的点在于前段时间推特上流传的关于柯南订婚的消息，在网上传得很热闹，大家都知道，只是柯南一直没有正式回应这则消息。 作为一个五十多岁，一直为大家带来欢乐的快乐单身汉，大家都对他的婚姻大事很感兴趣，曹吾只是随意说了一句话，就被大家联想到柯南的身上去了。 柯南颇为无奈，观众们搞得他连天都没法聊了，他还准备问问婚事在即的准王妃乐乐一些问题呢！ 不过他反应很快，待掌声停歇后，便马上将话题转移到了青松的身上。 “据我所知，卢青松先生，你在乐队工作之余，还在往电影的方向发展，对吗？” 观众们都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也没办法，柯南很鸡贼，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插科打诨，胡搅蛮缠的糊弄过去，看来今天想从他口中得知什么重磅消息是不可能了。 随着柯南将话题拉了回去，节目也重新回到了正轨上，观众们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黑洞身上。 米国区的演唱会已经进行了十场，这是黑洞原定的场次。 因为米国歌迷的强烈要求，黑洞又加演了十五场，这导致他们需要在米国多停留半年。 “好吧！节目的最后，让我们newbee乐队重现江湖吧！” 这期柯南秀的保留节目自然是黑洞和柯南的再次合作，看着他们一起站在台上，很多看了上一次节目的观众不禁有种昨日重现的感觉。 只是柯南苍老了些。 熟悉的前奏响起，现场顿时出现了一片尖叫声。 《lovewillkeepusalive》，这是黑洞第二张英文专辑中的第一首歌。 他们居然选了这首歌，这不由不让现场观众想入非非。 难道是柯南的意思？这是在向他那位神秘的未婚妻做告白吗？ “iwasstanding，” “我孤单的站在，” “allaloneagainsttheworldoutside，” “世界的外面，” 当曹吾的歌声出现后，现场观众很快便沉浸在了歌声当中。 和上一次黑洞出现在柯南秀现场时相比，曹吾的唱功又进步了不少。 但那并不是技巧的提升，而是一种岁月的沉淀。 一些观众甚至感觉，黑洞现场演唱的这版，比原版录音室版本更能够打动人心。 现场罕见的出现了一片安静，并没有人跟唱，他们只是静静的听着，享受着当下这一份珍贵的温暖。 “youweresearching，” “你在寻找，” “foraplacetohide，” “找一个藏身之所，” “lostandlonely，” “寂寞又迷茫，” “nowyou'vegivenmethewilltosurvive，” “此刻你让我有了生存的愿望，” “whenwe'rehungry，” “当我们饥饿的时候，” “lovewillkeepusalive，” “是爱让我们存活，” …… “whenwe'rehungry，” “当我们饥饿的时候，” “lovewillkeepusalive，” “是爱让我们存活，” 一直到最后的副歌，观众们才轻轻的和着歌声一起轻唱起来。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节目也顺利录制结束。 回到后台，柯南和黑洞在休息室聊了会儿，在休息室聊得就比摄影机前放松多了。 因为再有两个多星期就到圣诞节了，大家的话题都集中在了圣诞节上。 在开完纽约站演唱会后，黑洞也会回国过圣诞节，因为米国的这段时间就相当于国内的春节，大家都忙着过节，其他活动基本上都会取消，没人看演唱会的。 而圣诞节过后，又会轮到国内的春节，这两个大节日就会占用一到两个月的时间，所以黑洞才为后十五场演唱会留出了整整半年的时间。 弗兰克接了曹吾等人返回酒店，路上聊了聊演唱会的事。 上一次来纽约，还是为了参加老詹的纪念演唱会，再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却已经是两年后了。 弗兰克将黑洞米国区的演唱会安排得井井有条，突然增加的十五场演唱会也没能难倒他，几通电话就搞定了。 但黑洞这十场演唱会期间，弗兰克却并没有出现，他在忙活着其他事。 他想要帮黑洞运作进入格莱美的名单里。 去年弗兰克就通过运作，让黑洞的《rockandrollcanneverdie》进入了了格莱美的主竞赛单元。 但由于获奖希望渺茫，加上演唱会忙碌，黑洞便没来参加颁奖典礼。 那次让弗兰克惋惜懊恼了好久，他一直认为，如果他再努力一点，黑洞完全可以凭借那张专辑，拿下一座留声机。 不过曹吾他们倒没那么看重格莱美，他们推动了京城国际文化艺术节的创立，随着国力的提升，影响力的扩散，京城国际文化艺术节未来可期，一定可以与格莱美比肩，甚至超越它。 但弗兰克作为一个米国人，他还是对格莱美有很大的执念。 随着老詹的去世，他也逐渐感觉到时间在一点点消磨着他的精力，他想在退休前，帮黑洞拿到一座留声机，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黑洞在全球好声音典礼上推出的那首《bohemianrhapsody》给了他信心，这是一首注定要在音乐史上留名的歌，有了这首歌，他一定可以让黑洞在格莱美的舞台上捧起奖杯。 第五百一十五章 乐乐大婚 圣诞夜前夕，曹吾一行回到了国内。 方绿筱和青青一起来接他们。 “爸爸！” 青青看到曹吾出现在通道口，便蹬蹬蹬的跑了过来。 忙丢开行李，把她抱起来，往空中举了举，才搂进怀里亲了一口，曹吾笑问：“想爸爸了没？” “想！”青青在曹吾的脸上也吧唧亲了口，咯咯笑着问：“爸爸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呀？” “原来你是惦记着礼物啊？”曹吾故意问：“是爸爸重要还是礼物重要？” 青青转过头去，冲乐乐几人挥手：“乐乐阿姨，巴图叔叔，青松叔叔……” “你个小机灵鬼，还给我转移话题。”曹吾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松开手让乐乐接了过去。 轻轻叹了口气，曹吾心中有些复杂。 到底还是陪少了，连礼物都比爸爸重要了…… 上了车，往小区驶去，乐乐抱着青青逗弄，曹吾和方绿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巴图和青松则窝在后座上玩手机。 “咱妈去排练了？”曹吾问方绿筱。 “中午过去的，这会儿应该回来了，我出门的时候咱爸也准备去接她来着。” 张佳倩今年会上央视春晚，从十一月底就来了京城，住在曹吾家中。 她过来后，方绿筱倒没轻松太多，因为她也得忙着排练，没多少时间照顾青青，直到十二月中旬曹文皓也来到京城后才好了些。 乐乐他们在曹吾所在的小区也都买了房子，老人们早就住了进去。 这些年来，乐队成员和所有的家里人都是一起过年的，有时回香城，有时在魔都，有时在京城，大家也都习惯了一大群人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气氛。 今年的年夜饭是在乐乐家中吃，大家帮忙的帮忙，玩闹的玩闹，曹吾则和老爸一起去电视台接老妈。 张佳倩登台是在十二点零五分，下场后卸了妆，回到家中已经快一点了。 “张姐回来喽！” “刚看完你的演出，唱得太棒了！” “真漂亮！” 齐慧敏给张佳倩留了菜，张佳倩早已饥肠辘辘，坐下便大口吃了起来。 曹文皓陪她一起吃着，边吃边聊天。 “小吾回来这几天怎么感觉情绪有些不对啊？”张佳倩小声跟曹文皓嘀咕。 “不知道，不光是小吾，乐乐他们好像也有点儿，估计是太累了吧！” “确实，我这次排练了两个月，都有些吃不消，小吾他们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载，演唱会一场接着一场的开，肯定累了。” “是啊！所以我和巴图爸他们说过，今年就不出去玩了，待在家歇着，好好休息休息。” 客厅里，曹吾他们懒洋洋的或坐或躺，因为有小孩在，青松和巴图都没吸烟。 他们现在在一块儿话越来越少了，平时演出完回酒店时也是各自玩手机，很少聊天。 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疏远，反而是因为关系太好了。 乐队在一起快十二年了，大家早已像家人一般，该聊的早就聊完了，互相也知根知底，没什么心可谈。 相互间想干嘛，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其他人就懂了，根本都不用说话。 这几天，乐乐、巴图他们的情绪都不高，曹吾能够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 这次回来，曹吾明显的感觉到老爸老妈苍老了许多。 方绿筱因为和他们经常见，感觉倒不是很明显，但曹吾是隔了半年多才见到，感觉很明显。 曹吾的感受很复杂，愧疚之余，还有一些庆幸。 他很庆幸自己两世为人，还都是自己，他能够陪伴父母两辈子，这是多少人羡慕的经历。 岁月无情，父母还是再次老去。 和上辈子不同，这辈子曹吾能够让他们过得更加舒适，但还是要以牺牲陪伴作为代价。 回来前大家商量过，这次巡回演唱会结束后，大家准备再休息两年。 但回来看到了开始慢慢变老的父母，曹吾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他想在巡回演唱会结束后，再搞一次特别的活动。 曹吾把这个想法的细节跟乐乐他们讲了下，他们也颇为感兴趣。 他们把这个想法跟公司说了下，公司也决定支持他们，一切便开始筹备安排了起来。 华国农历的元宵节前一天，英国皇室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伦敦希斯罗国际机场，舱门打开后，盛大的欢迎仪式随之展开。 搭乘这架飞机的是哈里和乐乐两人，哈里专程飞去了华国，接回了自己的准新娘。 曹吾他们和所有的亲友团搭乘了另一架航班，前来参加婚礼。 婚礼当天刚好是华国农历的元宵节，可谓是双喜临门。 婚礼举办的地点在温莎城堡内的圣乔治礼拜堂，这里也是哈里出生受洗的地方。 温莎主教亲自负责了仪式指挥，坎特伯雷大主教则负责为两人主持婚礼。 这次婚礼，哈里并没有邀请任何政治人物和领导人出席，连首相都没接到婚礼请帖。 哈里和乐乐向英国各地郡长挑选的1200位人士发出婚礼邀请，其中包括表现出强大领导力的青年代表，和积极服务社区的年轻人，也有因为当兵而手上残疾的退伍军人，甚至开办慈善烘焙学校的小商店主。 温莎当地学校的学生以及附近的600多个居民，也应邀出席了观礼，现场有两千多个宾客，在温莎城堡内见证哈里王子与乐乐交换婚姻誓词。 他们的婚戒是由哈里亲自设计的，用皇室传统的黄金作为底座，钻石则来自他母亲的珍藏。 乐乐的婚纱是由纪梵希的创意总监亲自设计，佩戴的珠宝也出自皇室相关的奢侈品牌顶级设计师之手。 女王作为压轴嘉宾出席了这次婚礼，她甚至将自己的玛丽皇后钻石发带皇冠借给了乐乐，作为她婚礼的饰品，此举直接扫清了之前女王反对这项婚礼的谣言。 哈里的哥哥威廉担任了伴郎的角色，曹吾他们也是伴郎团的成员。 青青和皇室的小王子、小公主一起，组成了乐乐的花童团。 皇室婚礼有邀请明星歌手献唱的惯例，但这次哈里的婚礼上，却响起了一首叫做《给你们》的华语歌曲。 走红毯、掀开头纱、宣誓、互换戒指，两位新人正式结为夫妻。 第五百一十六章 特殊活动 “您好，请问是罗成先生吗？” “我是，你是？” “这里是星海文化，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方便。” “您在上个星期通过星海官网报名了黑洞十二周年特别活动，对吗？” “对对对。” “这里需要确认几个问题，请您如实回答，好吗？” “好的。” “请问这次活动需要满足的条件您都满足吗？” “应该都满足的。” “请问您是否拥有黑洞第一张华语专辑新人生路上的摇滚》，并且专辑编号的开头四个数字是以1010？” “有的，那张专辑是我买黑洞的第一张专辑，我那会儿还上学呢！” “好的，请问您是否从未现场观看过黑洞乐队的演唱会？” “对啊！我一次都没抢到过票，黄牛票又太贵……” “好的，请问如果您被选中参与黑洞乐队在九月份举办的特殊活动，您可以确保有时间参加吗？” “当然确定！请假也要去啊！” “好的，稍后我们会有工作人员和您联系，请您准备好相应的所有材料，和我们的工作人员对接，确认是否可以获取活动资格。在这里提醒您，我们的工作人员是不会向您收取任何费用的，如果您获得了参与特殊活动的资格，相应的所有花费也会由星海文化进行承担。请您提高警惕，谨防受骗。” “好的好的，知道了！” …… 罗成接到那通电话已经是三个多月前的事了，如今的他，已经踏上了前往香城的高铁。 他是黑洞的铁杆歌迷，从黑洞成军之日起，就一直追随着他们。 黑洞的每一张专辑他都有，每一首歌他都会唱，每一场演唱会的录像他都看过，但就是从没近距离见到过黑洞的任何一个人。 黑洞的巡回演唱会已经在六月底落下了帷幕，这次历时两年半的征程，让黑洞的足迹踏遍了世界的每个角落。 罗成也一直关注着黑洞的巡回演唱会，官网上每更新一场演唱会的录像，他都会第一时间收看。 坐在高铁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驰，罗成依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获得了这次黑洞特殊活动的参与资格。 星海文化帮他订了前往香城的高铁票，还有活动场地附近的酒店。 一共有一万人会来参加这次特殊活动，他们来自全国各地，都是黑洞的铁杆粉丝。 罗成为了参加这次活动，特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下了高铁，搭车往酒店赶去，罗成一路上都在好奇打量着窗外的城市，他还是第一次来到香城这座他向往已久的城市。 酒店在香城体育场的附近，是一座新落成的酒店，名字叫星海酒店。 这当然是星海文化投资建造的，但星海文化对房地产行业这种重资产行业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所以只在京城、魔都和香城建了酒店。 酒店的装修和服务水平都是五星级的，价格也不便宜，平时主要做的是周边政企单位接待的生意。 罗成出示了身份证，接待人员便带他上楼入住。 宽敞明亮的房间，宽大的阳台，舒适的床铺，还有按摩浴缸，罗成对入住条件非常满意。 星海文化将体育场周边的酒店都包了下来，罗成大致估算了下，搞这一次活动，星海文化最少也得花三千万。 放下行李，稍事休息，罗成拿出手机和群里的群友聊了起来。 群里都是来参加这次活动的粉丝们，和几个已经到了的群友约好地方，罗成便出门应约吃饭了。 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爱好都一样，而且也在群里聊了好久，因此见面没多久，就聊得热火朝天。 饭桌上，大家都在猜测这次究竟是怎样的一次特殊活动。 因为足有上万名粉丝参加，大家一致认为，活动应该还是会以类似演唱会或粉丝见面会的形式，只是在细节上有些不同。 无论是哪种模式，大家都很开心，因为这次来参加活动的所有人都没有和偶像近距离接触过，这是第一次。 活动当天，罗成和住在一起的群友们一起来到了体育场外，等候入场，这里是这次活动的举办地点。 罗成排在队伍中央，通道开启时，他听到队伍前端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 “是黑洞！” “曹吾他们……” “黑洞在门口！” 从前方传回来的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罗成得知，黑洞乐队四人正在通道口等候大家。 队伍逐渐前行，罗成逐渐能看到入口处的景象了。 那里伸着一片手臂，黑洞乐队的四个人在入口处站成一排，和每一个歌迷亲切握手。 罗成按捺着激动的心情，伸着脖子看，迫不及待的挪动着脚步，恨不得马上排到自己。 终于，随着队伍前进到了入口处。 “你好。” 曹吾站在第一个，他看了眼罗成胸前的身份牌，笑着说道：“罗成兄弟，感谢你能抽空过来。” 罗成激动无比，他握着曹吾的手，语无伦次的说：“我太喜欢你了，曹吾老师……我特喜欢听黑洞的歌……” 曹吾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用力握了握，笑着说道：“也谢谢你喜欢我们。” 和黑洞其余三人握了手，罗成随着人流进入到了体育场内。 但歌迷们并没有像参加演唱会一样被引入观众席，他们顺着球员通道，直接进入到了场地上。 场地中央是一个用透明玻璃搭建的舞台，透过玻璃，可以清晰的看到舞台下方的线路，设备，以及后台处的工作人员。 入场的歌迷们围在舞台外侧，好奇的观察着，当所有歌迷都入场后，黑洞也随着人群一起走进了场地中央。 人群分开了一条通道，歌迷们在两旁欢呼鼓掌，尖叫口哨声不绝于耳，他们在欢迎他们的神。 黑洞就是他们的神。 曹吾他们走到了人群中央，却并没有登上舞台。 工作人员拿了话筒过来，曹吾吹了口气，试了试声音，拍了拍身后的厚玻璃，笑着说道：“首先呢，再次感谢大家过来参加我们这个活动吧！” “跟大家讲一下这次活动的初衷，搞这次活动是我们在除夕那天生出来的念头，很简单，我们就是想认识一下，从黑洞成立至今，一直陪伴着我们的你们，都是谁，是怎样的人。”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万人KTV “我们有很多歌迷，没有统计过，几百万？几千万？没有个具体数字。” “人生很奇妙，缘分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我们很幸运，能被你们以及更多的人所知道，因为音乐，我们之间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加宽广。” “我们开了很多场演唱会，见到了很多一直在支持我们的歌迷，但这世界实在太大了，人生又太过短暂，或许一直到此生结束，我们也没法和所有喜欢，支持我们的歌迷们见面，我们的缘分紧密而又脆弱。” “我们不想让金钱和时间变成使我们疏远的阻碍，我们想打破这道屏障，直面你们。” “所以我们决定，从今年起，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会搞一次类似的活动，请大家共聚一堂。” “今天，我们的身份不再是明星，你们的身份也不再是观众，我们都是普通人。” “这是我们演唱会中最常见的舞台样式。” 曹吾指着身后的舞台，升降机，线路，灯光设备都没有任何遮掩，需要保护的地方也都只是用透明玻璃板隔开，可以清楚的看到后方的细节。 “有些乱，对吧？” 他笑着说道：“我们开第一场演唱会的时候，比这还乱呢！那时候星海文化也是刚成立没多久，大家都没有经验，我记得那场演唱会，星海的员工几乎都挂了彩，要么是撞到了脑袋，要么是刮破了手，要么是被线路绊倒，摔个够呛。” 乐乐也笑着说道：“我记得那次我上台前就被绊倒了，差点把贝斯摔了，当时没感觉，但上台以后就感觉膝盖疼，站着不敢动，一直演了快一个小时才缓过来，回去以后一看，膝盖都摔青了。” …… 曹吾跳到了舞台边沿坐下了身，双脚耷拉在舞台边，歌迷们也三三两两的坐在草坪上。 大家围坐在一起，就像是在校园里，在朋友家中，惬意的聊着天。 在座的都是黑洞的老粉丝了，几乎可以说是陪着黑洞成长起来的一群人。 听着曹吾他们说起以往，一切都历历在目，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他们也不禁想起了当时的自己。 时光荏苒，一转眼，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曾经抱着吉他，狂吼着《别来纠缠我》的叛逆男孩，已经背着公文包跑了几年的销售，被客户骂得狗血喷头也赔着笑脸。 曾经热爱写作，梦想仗剑走天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文艺青年，如今却趴在办公桌前，写着“确保”“稳抓”“落实”。 曾经讨厌安定，一心只想去阿尔卑斯山看雪，回到拉萨洗涤灵魂的活泼少女，却只能站在三尺讲台上，一遍遍讲解着怎样用描点法画出函数图象。 他们长大了，他们老了。 然而，曾经的叛逆男孩宁可被骂得狗血喷头也要赔着笑脸，是为了早日挣够首付，能够和妻子拥有自己的一个家。 曾经的文艺青年用文字督促着各级单位，为每一个平凡善良的人争取权益，这比他写一百篇好文章更让他开心。 曾经的活泼少女放弃了自己去看世界的梦想，只是为了让更多山区的孩子，能够看到大山以外的世界，那对她来说，有着更不平凡的意义。 他们并不是老了，他们只是成熟了。 “你听的第一首黑洞是哪首歌？”乐乐冲一个胖胖的女孩问。 “倔强。”女孩笑着说：“我是在一首歌的评论区看到了歌词，非常喜欢，才找来听的，没想到一听听到了现在。” “会唱吧？” “当然会唱。” “那就上来！”乐乐站起了身，将胖女孩拉到了台上。 “今天咱们来一场万人ktv！”她笑着说。 乐器就在舞台上，但曹吾却不起身，而是冲着歌迷们问：“谁会弹吉他？” “我会！” 一个歌迷站起了身，跑上了舞台。 舞台上吉他摆成了一排，那些都是曹吾的珍藏，今天都被他带了过来。 巴图上台坐在鼓前给节奏，那名歌迷尝试着进了两次，伴奏便出现了。 “来，会唱的一起来呀！” 曹吾站在舞台下，开心的挥舞着手臂，和普通歌迷并无二致。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 “那就让我不一样，” “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我，如果对自己妥协，” “如果对自己说谎，” “即使别人原谅，” “我也不能原谅，” 台上的女孩微笑开口，她唱得并不算好，但却丝毫不露怯。 曹吾挥舞着手臂，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倾听着所有歌迷们的和唱。 歌声清扬，仿佛带着大家再次回到了十二年前。 这首歌并不是黑洞最受欢迎的歌，但在所有黑洞歌迷的心中，它都有着独特的意义。 代替曹吾弹吉他的歌迷已经弹错了好几个音，但大家并没有在意，而是一遍遍唱着副歌，他也跟着将错就错的弹。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较好的倔强，” “我在风中大声的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 “哇吼！” 大家很给面子的鼓着掌，曹吾吹着流氓哨，哈哈大笑，很是开心。 乐乐没有让胖女孩下台，拉着她又问了好几个问题。 所有人都记住了她的名字，何文丽，一个来自南昌的普通家庭主妇，她是万千黑洞歌迷中的一个，平凡，却幸福。 弹吉他的歌迷叫刘涛，是个饺子馆老板。 他曾经也玩过乐队，但却已经四五年没有摸过琴了。 因为生活，他卖掉了自己的吉他。 他也为此后悔怨叹过，但当他在医院抱起女儿的一刹那，他就什么都看开了。 他自告奋勇的来到了台上，再一次拿起吉他，只是想跟曾经的自己好好告个别。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他泪流满面的唱起了这首他最爱的歌，全场一万人跟着他放肆嘶吼。 “dilililidilililidenda！” “dilililidilililidenda！” “dilililidilililidenda！” “有难过也有精彩！” 第五百一十九章 特效化妆 家驹他们是下午才到的，一进场地，他们就被现场的状况吓了一跳。 一个个大名鼎鼎的知名歌手，正勾肩搭背的举着啤酒瓶，嘻嘻哈哈的跟着孙翔唱他歪改过词的新歌。 “因为，我惹了不该惹的人，” “我的身上满是伤痕，” …… 这是施檀慧去年发的那张专辑中的主打歌，她专程向曹吾邀的歌，却被孙翔改成了已婚男人的哭诉。 卢倩雯、江莱和一堆歌迷蹲在地上围成一圈，好奇的看着曹佰豪往一个大盆里加洗洁精和甘油。 将盆中的液体搅拌均匀，曹佰豪将一个大塑料环放进盆里涮了涮，再拉起来，就带起了一条闪烁着七彩光芒的透明泡泡。 “哇！” 卢倩雯跟着一圈女歌迷拍手叫好，江莱则惊叫着被曹佰豪提着塑料环追得到处乱跑，最终还是被套住，罩进了塑料泡里。 还是年轻人会玩啊！ 家驹几人溜达了进来，就被台上的孙翔看到了。 “家驹！嘿！你们怎么才来啊？” 被他这一嗓子提醒，一群人便涌了过来。 “beyond来了！” “欢迎仪式！” 家驹几人猝不及防，便被孙翔为首的一堆人围住，抓胳膊的抓胳膊，抬腿的抬腿，举过头顶，一下又一下的抛起在半空中。 好容易才被放了下来，家驹无奈的吐槽说道：“真幼稚！” “哈哈！幼稚就对了！什么都别想，今天就是放开玩儿！” 家驹叹了口气，问：“曹吾他们呢？正主不在啊？” “在啊！不过他们说要准备一个很特殊的礼物给大家，谁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 “来来来！”孙翔左手搂着他，右手搂着机车，笑道：“听说你最近在准备新专辑？有没有成品啊？” 一旁的歌迷们听到后也跟着问：“家驹哥，唱一首新歌给我们听吧！” 见大家热情这么高，家驹回头看了看队员们，见大家都有些意动，便爽快的一口答应了：“那好吧！” 台上的乐器齐全，家驹扫了圈曹吾的存货，拿起了一把红色白护板的芬达电吉他，试了试音色。 “这首歌要大家和我一起唱。”家驹笑着说道：“副歌里有一句语气词，很简单，是这样的，wooa！来，大家跟我一起唱一遍。” “wooa！”大家跟着他唱了一句。 “很好，等一下在进副歌的时候，我会举起手来，然后你们就一起唱这一句，好吗？” “好！” “那我们先试一下，wooa！” “wooa！” “good！那我们开始了！” 家驹右手拨弦，电吉他发出一声啸叫声，由远及近，戛然而止。 “wooa！可否争番一口气！” 鼓点出现，旋律响起，台下是一片高举的手臂。 “我是噩梦！天天都可骚扰你！” “与你遇着在路途，你莫退避！” “我是愤怒，分分钟都可烧死你！” “几多虚假的好汉，都睇不起！” “只想吞千吨的怒火！” “未去想失声呼叫！” “i‘llneverdie！” “i‘llnevercry！” “you‘llsee！！！” 家驹右手比出金属礼，高高举起，台下是一片山羊角！ 经过这些年的传播，金属礼已经随着金属乐的发展流传，被全世界的金属乐迷们知晓并接受。 而beyond的这首歌，就是一首典型的金属乐，还带着点硬摇的感觉。 作为黑洞的铁杆粉丝，不会点粤语是不好意思出门的，大家都知道曹吾的粤语说得比英语溜，beyond也是最常出现在黑洞演唱会上的助演嘉宾。 因此，这首歌的歌词，在场的观众都听得懂。 没想到beyond的新歌是一首这么硬气的歌，这种歌，不甩头都对不起它！ “wooa！” 全场观众随着家驹的手高唱。 “可否争番一口气！” “wooa！” “真本性，怎可以改！” …… 就在舞台上下一起随着音乐甩头的时候，方绿筱也接了青青放学，来到了现场。 没有打搅大家的兴致，她领着青青绕过场地，来到了舞台后方的休息室里，曹吾他们都在这里面。 “还没弄好啊？”方绿筱看到小霍他们都在门口，便开口问道。 “没有，挺慢的。” “我进去看看吧！” 方绿筱想进去，却被小霍劝住了。 “嫂子你还是先等一会儿吧，听化妆老师说化完以后再看会更震撼。” 曹吾他们是在里面化妆，但并不是普通的妆，而是一种特效妆容。 过年那会儿曹吾他们突然冒出个主意，想看看自己老了以后是什么样子。 刚好准备要搞这次活动，他们就从国外请来了专业的特效化妆师，想化个老年妆容，捉弄捉弄粉丝。 方绿筱好奇的问：“你们看过最终效果没？” “没有。”小霍摇头说道：“不过听说效果很夸张。” “能有多夸张？”方绿筱笑着说道：“皱了的苹果吗？哈哈！” “哈哈！”小霍几人也乐了，也只有方绿筱敢这么吐槽曹吾。 正说着话，休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后。 方绿筱看过去，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笑了两声，她却忽然捂住了嘴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门后站着的是曹吾，但却是老年的曹吾。 就像方绿筱说的，老年的曹吾就像一只风干发皱的苹果，脸上布满了皱纹，甚至还有了几小块老人斑。 他背着手，上身穿着件老气的花格子短袖衬衣，下身穿着条灰色的西装裤子，就像是个退休多年的老干部。 方绿筱捂着嘴巴，红着眼睛看着曹吾，忽然上前用力将他抱住。 讪讪的抱着方绿筱，曹吾小声安慰着她：“吓到你了吧？没事儿，啊！都是假的。” 刚刚化完妆，睁开眼的时候，就连曹吾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这个妆容的效果太真实了，他相信自己真到了这个岁数，肯定和这个妆容长得一模一样。 方绿筱啜泣着，将脸埋在曹吾胸口，只是紧紧的抱着他，不愿松开。 青青在一旁疑惑而又担心的看着她，不知道妈妈是怎么了。 曹吾向她伸出手，青青怯怯的喊了声：“爸爸……” “哎！”曹吾笑开了一脸的褶子，将她抱了起来，和方绿筱一起拥入怀中。 这事儿弄的，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怎么还有些伤感了？ 第五百二十章 我爱你，一辈子（终章） “走，咱们看你乐乐阿姨去，她肯定变成了个小老太太。” 曹吾好容易把方绿筱哄好，在看到化完妆的乐乐后，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乐乐真的变成了个小老太太，她有了一头漂亮的银发，和眼角细密的鱼尾纹。 在看到镜中的自己后，她也被吓到了。 方绿筱进门看到她后，眼泪便扑簌簌的掉了下来，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别哭了，妆哭花了还得重化。” 巴图也化完了装，从一个中年黑胖子变成了个老年黑胖子，他的头发被染得斑白，剃成了个寸头。 他穿着个白色二道背心，一条大裤衩，活脱脱一个公园里下棋的黑大爷。 青松的妆最晚化完，当他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脸上的纹身被化妆师用东西盖住了，在上面做了特效化妆。 青松重新有了一张干净的脸，只是苍老了许多。 他的长发被染得雪白，扎在脑后，脸上皱纹密布。 “怎么？不好看吗？”青松笑着问。 这下，曹吾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默默的上前用力拥抱了下他，拍了拍他的后背。 巴图和乐乐也上前来，大家紧紧拥抱在了一起，良久。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乐乐用纸巾蘸去眼角的眼泪，笑着说道：“还以为挺好玩，其实一点都不好玩。” 曹吾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们，又回头看了看方绿筱和青青，笑着说：“走吧！上台吧！” 从休息室出来，曹吾四人缓缓向舞台方向走去，从后方台阶上了舞台。 施檀慧最先看到了他们，不由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之后是玉哥，封坚，彭湃…… 孙翔正和家驹他们嚎着《海阔天空》，忽然感觉闹腾的舞台逐渐安静了下来，回头看去，却惊愕的长大了嘴巴。 台下前沿的观众发现了曹吾几人，不由惊呼出声，后方的观众不明就里，待舞台摄像机移动，将曹吾几人的样子投射在后方大屏幕上，所有人才大惊失色。 “不是，我说你们这是搞什么啊？”孙翔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的问。 看着台上台下朋友们各异的神色，曹吾拿起话筒，语气有些复杂的说：“原本是想跟大伙开个玩笑……”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长吁了口气，曹吾说道：“本来是想和大伙开个玩笑，结果没开成。” “今年过年那会儿，我忽然冒出个想法，就是想看看自己老了以后长什么样儿，刚好这次准备搞这个活动，我们就请了特效化妆师来，给我们化了这个老年妆，效果的确有些震撼……” “睁开眼看到我自己样子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时间像是在我闭眼的那一个多小时里偷偷溜走了几十年。” “以前小时候，生老病死对我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东西，但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我毕业了，再一转眼，我结婚了，有孩子了。” “今年过年，我第一次发现我爸妈老了，老得特别明显，去年他们还像个中年人，今年就像是也做了特效化妆一样，一下就有了老人样儿了。” “这是每个人必经的阶段，但我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 “我有时候在想，黑洞已经走了十二年，十二年，挺久了，我们还能一起走多久？”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想潮流，现在的年轻人有他们喜欢的文化和偶像，我们终将会成为过去式。”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终究存在过啊！我们一起欢笑过，哭泣过，开心过，悲伤过，最重要的是，我们拥有彼此。” “你们常常说，是黑洞的歌给了你们力量，让你们拥有了生活的勇气，但我想说，是你们成就了黑洞，是你们成就了我们。” 曹吾微笑着看着台下每一张脸，认真说道：“未来的日子里，或许我们并不能一起走到最后，但我们会永远记得你们，记得你们曾经来过……” 舞台下，忽然有人大喊：“我们永远支持你们！” “黑洞万岁！” “永远支持！” “我爱你们！” …… 乐乐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曹吾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今天本来是个开心的活动，不该搞成这样的，还是唱歌给大家听吧！” 孙翔他们都默默的退开，将舞台留给了曹吾几人。 抱着把吉他，曹吾坐在了椅子上，拨动了琴弦。 “heyhey，mymy，” “嘿，嘿，朋友，” “rockandrollcanneverdie，” “摇滚乐永远不死，” “there'smoretothepicturethanmeetstheeye，” “其中的故事远超你所见所闻，” “heyhey，mymy，” “嘿，嘿，朋友，” …… 歌声沧桑低沉，舞台下方，不知有多少歌迷忍不住眼角湿润。 曹吾四人只是一首接着一首的唱着，没有丝毫交流，却又心意相通。 大家没有合唱，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的演唱，仿佛看尽了他们的一生。 一直到那首歌的旋律响起。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 “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 曹吾轻声唱着，观众们也跟着他一遍一遍重复着副歌，似乎永远也不想结束。 肩头一沉，曹吾回头看去，却忽然愣住了。 他的身旁出现了一个老年的方绿筱。 一个银发苍苍，眼中却依然对他爱意满满的方绿筱。 握住了她的手，曹吾看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讲起。 起身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曹吾温柔的吻了吻她，轻轻的说。 “老婆，我爱你，一辈子。” （全书完） 本完本感言 完本了，心情很复杂。 就像曹吾一样，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讲起。 从去年12月18日发书，到今天为止，九个月零十天，一百一十万字，我总算还算完整的讲了一个故事。 我写这本书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推荐一些自己喜欢的歌给大家。 起点有很多娱乐文，但写摇滚的，写乐队的却没有几本，至少我当时开书的时候还没发现有出成绩的，唯一字数多点的还是黑心火柴当年用小号写的《重金属摇滚之王》，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想想当初开这本书，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时我只是想没人写就我来写，但却没想过为什么没人写。 我开书那会儿，还没有《乐队的夏天》这个节目，摇滚和乐队是绝对的冷门，根本就没几个人看，所以我也写得很随意，大纲都懒得写，只是想水够一百万字，也算是给自己个交待。 得益于这个节目，有很多人开始对摇滚感兴趣了，其实这本书也是蹭了《乐夏》的热度，我得感谢爱奇艺，感谢《乐夏》节目组。 小众文是真不好写，因为没有先例可循。 我本人是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充其量只是个爱好者，连乐理都不懂，纯粹是靠着百度和瞎掰来写的。 前期因为没弄明白乐队文的爽点应该在哪儿，我就按照老娱乐文的套路设计安排装逼打脸的情节，现在回头看看，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没办法，当时是真不会写东西，愣头青一个。 说一下这本书的争议吧！ 第一，就是前期小白文套路的问题，这个问题在我个人，纯粹是因为我个人的能力不够，情节设计不好。 第二，也是这本书最大的争议点，卢青松这个角色。 也是因为这个角色，我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批评和谩骂，那些评论我都没有删，除了个别人身攻击我的，因为每个人都有对故事进行评论的权利。 首先，我要声明，我是个100%的直男，我写的角色是同性恋，并不代表我就是同性恋。 这个角色被讨厌的原因，我有很大的责任，因为我对他的人物设计太过草率，故事情节也安排得太过狗血，这点我是承认的。 但如果仅仅是因为他是同性恋的关系就要讨厌，谩骂他或者是我，那我是不接受的。 卢青松这个角色，在一定的意义上来说，是这本书的一个精神内核。 他是个悲剧人物，他的表面身份是同性恋，但他实际代表的是社会中的边缘者，他代表跨性别者，他代表残疾人，他代表着那些被歧视、忽视的人。 他的故事情节是很狗血的，但他真的犯了什么错吗？他其实是个受害者，他唯一出格的举动，就是不小心和苗小凤磕到了嘴，但那不也是苗小凤害的他吗？ 曹吾是知道他是同性恋的，第一章我就交待了，但曹吾不知道这辈子青松会对他产生好感。 他的确对曹吾有好感，但那是非常朦胧的，更像是友情的一种情感，而且他从来都没有向曹吾表明过。 他在发布会上公开出柜的消息，也是因为苗小凤的逼迫，让他产生了被背叛的愤怒，而做出的决定，他真的对自己的性取向有清晰的认知吗？其实并没有。 我设计卢青松这个角色，其实对他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他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我对摇滚精神的理解，那就是反对歧视，反对不平等，反对贴标签。 但很多人在看到同性恋这个标签后，马上会产生下意识的反感和厌恶，所以在上架前的那几章，他们看到才会那么生气，因为我写的内容就是在打歧视者、贴标签者的脸，他们将自己代入的是反派，也就是那些记者和群众，乃至泼硫酸的角色。 我是可以理解他们的，这只是理念的不同而已，我只是描写出了有这样的人存在，喜不喜欢，接不接受是读者的事。 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法理解，甚至厌恶同性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见得多了后，也就慢慢的接受了，我不推崇，也不歧视。 我一向认为，写网文也是要有责任心的，不能一味的以爽为目的，因为有很多小孩子也会看网文，不能教坏小孩子。 不过一些读者认为我描写同性恋角色，就是在教坏小朋友，推崇同性恋，可就太冤枉我了。 我开车应该算少的吧？和卢青松相关的就更少了，远没到肉的程度吧？ 虽然卢青松的故事狗血，但总比一些书里描写的那种翘着兰花指，娘里娘气，淫邪毒辣的同性恋怪物要客观公正吧？至少他是个正常人。 我自认为，我的这本书虽然没多好看，但三观还是正的，黑洞唱的歌，大多数都是充满正能量，积极向上的，他们做慈善，他们推广华国文化，他们扶持民族品牌，这些不够正能量吗？ 哪怕是卢青松这个同性恋角色，我借他传达的也是反对歧视他人的思想，有那些人说得那么不堪吗？ 这次严打，起点封了近百万本书，但我这本书只被屏蔽了几个章节，现在也全部放出来了，我想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起码在三观上，我这本书并没有传达出什么不好的思想和观点来，我问心无愧！ 不过扯这么多，这本书的确问题很多，我不得不承认。 这本书没有大纲，我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写得很痛苦，但的确总结出了不少经验。 这是我第一本正儿八经完本的书，不管好坏，它都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完本感言我就放在最后一卷的末尾了，能看到这个感言的，想必都是看完了这本书的，您肯定也有耐心看我闲扯几句。 无论如何，我都万分感谢所有看过这本书的人，尤其是看到现在的你们，是你们成就了黑洞乐队，也成就了我。 啊呸！我算个什么成就？ 总之吧！感恩有你们，陪我到现在，要不我真坚持不下来。 我的第二本书《生活在港片世界》也在火热更新当中，希望大家也能过去支持一下，兄弟在这抱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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