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化商人 - xp1024.com
《重生之文化商人》


第1章 高考进行时【修】

有些事情,你可能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有些地方,你可能从来也不曾去过,但是当你真正的身处其中,真实的走在上面时,你会觉得,自己在某一刻,某一时,甚至可能在梦里一定来过看见过这里,经历过这一切。

科学家说这只是一种记忆错觉,人类生活中接触的资讯是以代码化形式存贮在大脑里,看到和听到的东西都藏在潜意识里,这些资讯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蹦出来,像气味、声音、灯光照明、与相似情景的瞬间遭遇,都会诱使我们造成一种错觉,仿佛几年前或某瞬间自己曾有过类似的境况。

换做一个月前,唐诃对此深信不疑。

可是现在,如果再有人这样对他解释似曾相识的原理,那他一定会揪住那人的衣领,狠狠的扇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因为现实就这样真实而又略显荒诞地就摆在他的面前。

依然是那个炎热的夏天,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教室,就连头顶那盏马上就要换掉可依然在吱呀吱呀旋转的风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有站在讲台上的那个瘦高瘦高的老师,以及书桌上已经摊开的那张高考语文试卷却陌生的让人有些害怕。

教室前方传来监考老师的叮嘱声:“所有考生在考试期间不得擅自挪动座位,不得交头接耳、左顾右盼、互借文具,一旦发现,均以作弊处理……”

虽然没有抬头,可唐诃依然能感觉到监考老师那严厉的目光正巡视整个考场。

……

浑浑噩噩中,唐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将课桌上的那张试卷涂满,又是怎样跌跌撞撞的离开考场,走出校园。

站在校门口,身边是汹涌而出的学生,雀跃声、叹息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坐着无数遥首目盼的学生家长。

再远处的柏油马路两侧摆放着一些撑着遮阳伞卖零食和文具小摊。

我重生了?!

唐诃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手。

他细细端详刚才考场上写字的右手,纤细、白嫩,骨节分明。

这双手明显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才能拥有啊。

天空万里无云,只有正中间的太阳火辣辣的照耀着大地,阳光射到眼帘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呆的时间长了,额头会立刻出现一层细细的汗水。

脑袋里依然昏昏沉沉,两股不同的记忆浑流仍然在不停的穿刺、交错、碰撞、融合……

不知过了多久,唐诃的脑袋终于为之一空。

记忆和思维像是一条大河顺着婉转延绵的河岸在平静的哗哗作响的往前欢快流淌。

今天居然是1997年的7月8日,高考第一天!

自己刚才居然是在高考的语文考场上!

那身后的这所学校应该就是自己曾经念过书的小学了。

唐诃猛地一回头,校门左侧的砖柱上订着的竖向牌匾赫然入目——河阴县第六实验小学。

老子居然真的重生了!

唐诃不由的想要傻笑。

他以前在工作烦累之余也曾接触过一些网络文学打发时间,也曾对网络小说中那些穿越者重生者羡慕嫉妒恨,也曾幻想过如果自己重生的话,会如何如何。

可是他知道那一切都是梦。

梦醒了,该工作还是要努力的工作,该生活还是要认真的生活。如果陷入那梦里,只会让亲人、让朋友、让领导失望,只会把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重生了!

一时间唐诃的心中是无比的踌躇满志。

凭借着比别人多十几年的阅历以及后世接受过的大爆炸般的知识和信息,他相信自己一定会过的比前世更好。

突然间前世曾看过的一段话语不由自主的从脑海中流畅而出——

我要那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那地,在埋不住我心,我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我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就在唐诃陷入傻傻的YY中时,一个人恶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妈蛋,我刚才叫死了都不答应,你聋啦!”

这个人一边没好气的骂骂咧咧,一边走到唐诃正面说道,“不会是考糊了吧?你不是语文很厉害嘛。”

唐诃眨了眨眼。

眼前这人很壮实,穿着骚包的牛仔裤和半袖粉色衬衫,脑袋很大,留着小平头,细细端详的话,还能看到他右颊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是吴味!

十九年前的吴味还是有点小帅嘛,怪不得他后来他娶了个比他小十岁的学生妹做老婆呢!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有个好老子!

唐诃心中腹诽着。

一个人一生中会有很多朋友,但是能和你青梅竹马臭味相投多半辈子的很少。

时间就是一把很钝很钝的杀猪刀,不仅能一刀刀将你浑身的菱角打磨光滑,更能将人心切割的鲜血淋漓,友谊不存。

而吴味就是那个和唐诃处了半辈子的狐朋狗友,尽管两人异地相隔,每年仅见数面,可是每一次相遇总是高兴而来尽兴而归,两人的友谊丝毫没有收到岁月的侵蚀。

“考的怎么样?”唐诃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要能考上专科,我爸马上就会大摆筵席!”吴味翻了个白眼。

吴味的老子吴有成是河阴县主管教育的副县长,位高权重,精明强干。

河阴县在华夏的地理版图中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这里的教育事业原本萎靡缩减的很,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河阴县的教育事业在副县长吴有成的领导下,开始走向巅峰,不仅学校规模扩大了很多倍,就连河阴县的高考通过率都年年名列地区前茅。唐诃和吴味所在的河阴三中更是年年有学生考中京师大学和清华学堂。

在河阴政坛,吴有成是绝对的红人。只可惜他是仕途得意儿子不争气,吴味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差,再加上吴味虽然没像其他官宦子弟那样嚣张跋扈,可却超级爱玩,游戏厅、台球厅、网吧几乎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不说这些了。试也考完了,一会儿咱们去网吧玩会儿呗。”吴味从口袋了掏出了烟一边点一边怂恿道。

尽管知道吴味是什么秉性,可是看他依然不为第二天的考试着急,唐诃仍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老子心急如焚,你却一点也不着急。等过几年,有你后悔的!”

唐诃还清晰的记得,十年后他和吴味两人参加完一个同学聚会后,两人独自在一个大排档中喝酒的情形。

那时,吴味的老爸吴有成正处于最耀眼的政治黄金期,可惜被政敌举报,从即将上任的县委书记一下子被撸到县人大养老,而理由正是几年前吴有成以权谋私帮没考上大学的吴味找工作。

大排档里,喝多了酒的吴味嚎啕大哭,他说他看着原本精力充沛的老爸一下子真的像个老头儿一样每天看报养花,就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是他害了自己的父亲。

“怎么可能,孙子才后悔呢!”吴味对唐诃的说法嗤之以鼻。

“算了,你去吧。我等会儿要回去复习一下其他功课。”唐诃摆了摆手,一方面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吴味也不可能听进去,另一方面就算是吴味听进去又能怎样,明天就是高考的最后一天,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太晚了。

既然自己重生了,那除了自己要弥补前世的遗憾,精彩的活过这辈子外,还要让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也将前世的种种遗憾弥补过来!

如此潇潇洒洒快意恩仇的度过这一辈子,才不枉我重生这一回!

唐诃在心中郑重的发下了誓言。

第2章 那一个穿越岁月的拥抱【修】

独自一人走在回家路上,唐诃脸上已经变得相当严肃,刚刚立下的雄心壮志也消磨了许多。

其实对他来说,目前的形势有些不妙。

唐诃的学习成绩其实也不算太好,在班级只算是中等。

前世吴味没有考中大学,而唐诃的高考成绩却也只勉强探到本科分数线,最终走了一所定向委培招生的末流大学。

而唐诃的高考成绩之所以能达线,还是他最擅长的语文在考试中超水平发挥。

可是这回……

想到自己之前在语文考试时那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的精神状态,唐诃心中不由的有些发苦。

那种状态下,语文的成绩可想而知了。

要是早重生几天或者晚重生几天就好了!

早重生几天,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去重温当初的各门功课,也有更大的把握达到大专分数线;晚重生几天,高考已过,就能依然上前世那所末流学校了。

说实在的,唐诃并不认同这个时代这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考入大学才是未来成功的前提”的社会标准和思想。

任何经历过后来资讯爆炸的互联网时代的人都知道一点——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人们可以很轻松的从网络上以或免费或交费的方式得到自己想学习和想要的资源。在互联网+时代,创业几乎是华夏全民关注的焦点。

考上了大学,就算是成功了吗?

就算拿到了铁饭碗,又能如何?

熟知历史的唐诃清晰的记得,随着九十年代国家开始市场经济改革,国有企业、公有企业响应国家号也为了自身的生存,积极的进行改革,国内出现了大规模的下岗工。这些失业人群进入就业市场就展开了与年轻人的进行竞争。再加上国家在1999年开始实行的大学扩招制度,铁饭碗这个概念没有几年就会成为历史。

后世研究生多如狗,博士生满地走的情况海了去了,那又有什么用?

该失业依旧失业,该成功的,哪怕你是一个高中生,依然可以年入百万,早日泡上白富美。

生存面前,人人平等!

现实真的很残酷。

唐诃相信,就算自己没有考上大学,凭借着自身的能力也能过得很好。

只是一想到母亲那期盼的目光,想起那个含辛茹苦一人将自己拉扯大,头发已渐花白的母亲,想起那个喜欢在街坊面前炫耀自己儿子又发表了什么文章、体育比赛又拿了什么名次之类的母亲,唐诃的心中就有些无法释然。

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了他人而活着!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努力争取一下,大学能上还是要上啊。

唐诃加快了脚步。

……

……

逼辄的小巷两侧是老旧的砖房,斑驳的墙面上有小孩子的涂鸦,巷子的天空布满了错综复杂的天线,杂乱的电线将天空分割成一块一块,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金黄色的光晕洒在院门前,一个稍显肥胖又透漏着利落的中年妇女正看向自己。

看着眼前的唐妈,唐诃突然感到鼻子很酸,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就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母亲是一个坚强的人,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去世,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养大。

当时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可别人家小孩有的,自己从来都没差下。别人家小孩要做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拉下。

母亲从来不让自己干活,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自己好好读书,考大学。只可惜,顽劣的自己一次一次的让她失望。

唐诃现在还记得,自己六岁的时候,妈妈本来可以离开河阴去大城市深造,半年后回来就可以成为厂里的高层。

那天在火车站的时候,姥姥姥爷拉着他去送妈妈,他看着妈妈跨上火车,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然后在火车启动前的一分钟,妈妈从火车上跑了下来,把他也带上了火车。

再然后妈妈带着他去并州玩了好几天。

那是他第一次去大城市。宽广的火车站站前广场、高高耸立的摩天大楼、川流不息的轰鸣车流、夜里灯火辉煌的步行街,这些都让他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他第一次玩到了摩天轮和海盗船,那眩晕的感觉刺激的感受让人哇哇大叫;那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了那么多电视里的动物,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古灵精怪的金丝猴、还有笨手笨脚的大象以及威风凛凛的大老虎,都让他恋恋不舍。

那是唐诃非常非常快乐的几天。

只是当他长大了懂事了,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学毕业的妈妈把自己深造的机会换成普通人员的培训,她做出的这个决定其实就是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她选择了做一个母亲,而放弃了一个女性自己的事业!

她放弃了自己可能辉煌的人生,只换了儿子一周的快乐!

她放弃了自己可能不平凡的人生,只为了儿子不哭!

唐诃还记得他在上初一时的那天晚上,他突如其来的高烧,夜里叫不到车子,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妈妈一个人抱着他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去医院。

那个时候,他家没有住在县中心,道路泥泞不堪,妈妈抱着他又不能换手,两只手已经没劲了就死死地抓在一起不松开。妈妈浑身都湿透了,可是他身上却一块雨迹都没有。

后来医生说这孩子如果晚到医院几个小时,就救不回来了。

唐诃记得当时妈妈在医院里大声哭着,他在昏睡里也可以感觉到她的害怕和伤心。

前世唐诃过得有些平庸。

没结婚之前是忙着干事业、往上爬;结了婚,又忙着照顾老婆孩子。

对老人再没有像读书时代那样的依恋和关心。直到后来母亲去世,自己才终于恍然醒悟,只是那时已然追悔莫及。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一点曾让前世的唐诃后悔了半辈子,每每想起,都是他心中的块垒。

“妈……我回来了!”

唐诃几步奔到唐妈的跟前,死死的抱住她。

他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心里却感觉到异常的宁静和踏实。

第3章 高考失败【修】

河阴是一个多面环山,黄河的一条支流横穿而过的小城,每当夏季来临时,天气闷热,大河上的水汽蒸腾而起,被大山所挡便在高空中汇集,然后就会毫无预兆的下起一场瓢泊大雨,整个城市便在雨水中慢慢酥软。

晚上八点多,天空下起了阵雨。

炎热的气息与雨水的腥气,让人烦躁不安。

不过唐诃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

一吃完饭,他便趴在书桌前将高中的物理、化学和生物课本摊开,一册一册的翻阅,试图浑沦吞枣一般强行将所有的公式都记下来。

距离下一轮考试剩下的时间仅有十三个小时,而让一个已经将高中知识都忘光的35岁老男人在一个晚上强行记住所有高中物理、化学和生物的知识有着何等的难度,更何况当初读高中时的他本就对理科不感冒。

唐诃知道自己的做法其实只是螳臂当车。

尽管随着翻阅课本的时间增长,曾经记忆中的一些高中知识隐隐又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可是那似是而非的感觉根本无法解答任何考题。

难道真的要让妈妈失望吗?

前世,唐诃凭借高考语文的超水平发挥,考中一所末流大学,让唐妈十分高兴。

许多天里,唐妈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站在小巷里和一群街坊聊天,她有意识的把聊天的话题往考大学上靠,然后听着他人的恭维,脸上浮起淡淡的自豪。

要知道女强人性子的唐妈其实很讨厌那群无所事事常年在街道上议论东家长西家短的饶舌妇,可是那些天里,唐妈展现了唐诃从来都不知道的一面。

说起来,九七年高考生的命真的不算太好。

这一年,高考成绩不是按考生答卷所得的卷面分数,而是第一次采用了标准分。

什么是标准分?

标准分是根据教育测量学的原理和方法把原始分转化为能说明考生成绩排名的分数。

假定河阴县数学高考的最高分数是98分,转换为标准分就是900分,其他所有人的数学成绩都按这个标准依次往下排。

前世唐诃之所以能考上大学,正是因为他语文成绩考的很高,而其他科成绩又比较平均,导致他总成绩莫名其妙的提高了不少,正好探上大学分数线。

而如果再晚上两年,高考生们就会赶上大学扩招,上好点的大学依然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可是一般的学校却容易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大学的扩招,导致社会上人才泛滥,九七年这批高考生刚一大学毕业,就又立马失业,真正的人艰不拆。

也正是因为了解历史的进程,所以唐诃对自己能否上大学并不在意。凭借多出来的十几年记忆,无论怎样他都会过的很好。

只是,他不想让妈妈失望。

自己能改变她的观念吗?

唐诃苦笑。

女强人性子的唐妈骨子里有一种不服输的英气。这股英气落在工作中,让她成为单位的骨干精英。这股英气落在生活中,便成了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只有两口人的一家之主。

无论如何,也要做到问心无愧!

好歹自己确实努力了!

唐诃有些发散的思绪又往手中的生物课本上集中起来。

这一夜,唐诃卧室的台灯彻夜未眠。

……

……

最后一门试考完,唐诃就知道自己失败了。

这个结论在回学校填志愿的时候,更是确定无疑。

按照班主任提供的由学校老师们解答出的高考试卷答案,唐诃感觉自己这回的成绩应该比当初还要低好多分,这样的分数别说考中上辈子的末流大学,就是分数最低档的大专院校也根本考不上。

在高考这个人生第一个较大的分水岭上,多出来的十几年阅历并没有给唐诃带来额外的加成。

唐诃叹了口气,然后环顾四周。

整个教室异常的安静。

有的同学正低头对照着高考答案评估自己的分数,有的同学却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黑漆漆的黑板默然无声。

考得好的同学,喜气洋洋;考的不好的同学,却愁眉苦脸。

教室前排,有一个女生趴在课桌上低声的哭泣……

高考就这样,如同一座巨大的深渊出现在每一个学生的面前,爬出深渊的同学庆幸自己的胜利,跌落深渊的同学却开始品尝人生第一次失败的苦涩。

千军万马闯独木桥,自然有人顺利通过,也有人跌下桥去。

“好了,大家把报考志愿表都带回去,根据估分情况填写志愿表,记得多和家人商量商量。十五号上午八点,大家来学校交表,然后拍毕业照……”

班主任有些感慨的看着神态各异的学生们。

每一年的这时候,都像是一道浮世绘一样将众人分成三六九等,光鲜和暗淡、得意与失意并存。

随着班主任的离去,教室里的声音慢慢的嘈杂起来,有同学开始离开。

就在唐诃想象着母亲知道自己没有考中大学的消息会是何等的失望和难过时,他的肩膀突然一沉,然后就传来一阵温热的温度。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有戏没?”

唐诃侧过脸,就看见吴味右脸上的那颗黑痣。

“你怎么进来的?你们班开完会了?”

他有些意外,两人并不在同一个班上,一个在五班,另一个在四班。

吴味指了指教室的后门,不知是谁把教室的后门打开了,平时那门都是锁着的。

“完蛋了,要是我老子知道我成绩,一定会气疯的!”

听到吴味的哀嚎,唐诃实在没心情逗他。

见班上的同学都快走光了,唐诃也把志愿表和散发着油墨味的高考标准答案收进书包,站了起来。

“你说要是没有高考该多好!听人说美国上大学不靠分数,而是看学生的特长和他是否有所追求有爱心,像我这种学生,在美国一定会有很多大学争相录取……”吴味一边跟在唐诃的身后,一边YY道。

那脸上流露出来的自大和神往的表情让唐诃不由的有些好气又好笑。

“滚蛋吧,你!”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着走出了校园。

然后,唐诃就看到了安可。

安可就那么安静地站在学校正门的门口。

天空中白云缓缓流动,不时有几只飞鸟结伴而过。

正午的阳光打在安可的身上,鲜艳而炽热。

她就像是隔了另外一个时空,那个时空里只有她一个人,所有的事物全部静止不动,只有她抬头低头成为微弱变化的风景。

无数路过的男生都在偷偷的打望这个品学兼优的校花级女孩。

第4章 所有离别前的告白都是勇气【修】

安可很早就离开了教室。

对她来说,高考估分几乎毫无意义,她的高考志愿始终就只有京师大学这唯一的选项。

京师大学是华夏最知名最顶尖的学府之一,而凭安可高中以来多次占据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京师大学真的不要太轻松。

一想到自己夏天结束的时候就要离开河阴,恐怕好多年都不会再回到这所学校,安可心里便不可抑制的泛起了一丝不舍。

她就那么没有目的的在校园里漫步。

现在仍是暑假期间,学校里除了高三毕业生的班级在开会外,高一高二的教室都空无一人。

她随意走近一间教室,一格一格的窗户玻璃显得有些脏,教室的黑板上不知道是谁胡乱写着几个大字,黑板擦安静地放在黑板槽里,还有一些用过的大小不同的粉笔头陪伴着它。黑板讲台上有一把三角尺,一个木质圆规,讲台下的桌椅摆放得不太整齐。

这个夏天结束的时候,这间教室里又会充满欢声笑语!

每一间教室都始终在那儿,只有里面的学生换了一届又一届。

而自己在这个校园里的一切痕迹也都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慢慢消失!

唯一能剩下的,或许只是老师们口中传颂、不断用来教育后来者的那个曾经三年屡次考试全校第一的学姐吧!

一股说不出的伤感,慢慢地,慢慢地,从安可的内心深处涌上来。

这里有她很爱光顾的小卖部,里面有她最喜欢买的苏打饼干和唐诃喜欢喝的百事可乐。

这里有她喜欢的高大的杨柳,以及杨柳垂下的带着湿漉漉香味的树荫。

这里有她和同桌一起打过球的羽毛球场。

这里的足球场上长满了柔软青草的长坡,自己曾在那里哭泣过。

这里有一栋一楼住男生二楼住女生的奇怪公寓。

这里操场远处的荒草丛中,每天下午的课间活动时间都会有学生大声的朗诵着疯狂英语。

这里的篮球场上,夜里晚自习时间,唐诃常常会和一群男生偷偷跑去打篮球,他们的汗水湿透了衣服,露出线条分明的脊背。

……

这里的一切都会随着自己的离开而渐渐消失。

这里的故事应该就在这里有一个美好的结束。

……

……

站在校门口的安可脸上有一丝红晕,不是天气太热,也不是因为男生们炽热的目光,她只是有些忐忑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

自己是何时喜欢上唐诃的呢?

是初中一年级到新学校报道的路上。红绿灯前,自己第一次从公交车上看到窗外有一个男孩骑着单车,单脚踩地,摇头晃脑,大声的唱着一首老掉牙的歌曲。然后她惊讶的发现,那个搞笑的男孩子竟然和自己一个班的,还是班长,学习成绩全班前三。

是冬天班里所有人都不停的抱怨着,学校也太缺德了,连个生火的炉子都舍不得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快要冻死的时候,唐诃中午一个人跑出去好几趟,从自己的家里搬来一个火炉子安在教室前面,离自己的座位最近。当天下午上第一节课前,班主任夸完他,又调侃他的脸黑的像包公,所有同学看着他脸上乌漆墨黑的煤渣放声大笑时,他脸上腼腆的微笑。

是学校开运动会,全班同学排着队在去市体育馆的路上,班主任想要调侃唐诃为了给班里争荣誉一口气报了标枪、跳远和长跑,根本不管他自己到底行不行时,随口问自己,唐诃能得几个第一时,唐诃那略显凌乱的头发下看向自己的明亮的眼睛。

是考试名次总比自己高两三名,每次考试后班主任要求每一个同学都要站起来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发誓自己下次考试要超过谁谁谁时,每次自己都不得不站起来向班主任承诺自己下次一定要超过唐诃。

是经常有低年级女生专门跑到班级前询问哪一个是唐诃,某某报纸某某杂志又有他的文章发表了。

是初三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学校第一次将辅课历史和地理纳入考试的范围,在全校同级尖子生所在的第一考场上,因为自己平时并未专心复习辅课导致考场上有些六神无主,几乎差点哭出来的时候,唐诃让其他同学传过来的答案,那是手撕下来的历史课本的某一页,内容正是简答题的答案,纸上还有一个圆圆的笑脸。

初中的时候,她和唐诃相遇,认识,熟悉,她喜欢上了唐诃。

然后他们进入同一所高中的不同班级。

见面的时间仍然那么多,可是说话的机会却变得那么少。

唐诃的成绩变得越来越差,她的成绩变得越来越好。

唐诃依然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她却变得越来越冷漠。

曾经的安可为这份感情应该永远就是这个样子,自己一个人呆呆地看着他,安静地在他的生活里路过,平静地谈话,轻松地微笑或者无声地离开。

可是这一刻,安可不想让这一切理所当然的持续下去。

她要告诉唐诃她喜欢他,这种喜欢从初中开始就一直都存在着。

不会因为唐诃变得平凡而减少,也不会因为遥远的距离而消失。

这种喜欢就像遥远但是温热的太阳一样持续着,无论在夏季,还是寒冬,都不曾走远,哪怕有时候乌云密布,可是闭上眼睛,还是可以准确地感受到太阳的存在。

校门口,唐诃和吴味的身影出现。

第5章 校花的逆袭【修】

“唐诃。”

看着唐诃即将从自己身前走过,安可轻轻的叫住了他。

短短的两个字让周遭路过的人,全都长大了嘴巴。

这个在高中三年里以冰川美女闻名全校的女生,竟然在等待一个男孩?!

“找我?!有事吗?”唐诃同样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

安可看着唐诃明亮的眼睛以及周围越来越多无故停下脚步的同学,突然有些胆怯起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低沉,但是却很坚定决绝。

“唐诃,我喜欢你……”

安可的目光也是清澈如水,丝毫没有顾忌身后那一地瞪大的眼珠子。

而听着安可安静的述说着自己的内心,唐诃真不知自己该作何表情,内心复杂之极。

自豪么?

有一点。

被校花当面表白,这应该是每一个河阴三中男生梦寐以求的事情。

更何况唐诃知道安可以后会变得更加优秀。

多年以后的一次初中同学聚会上,大家谈论起班里的人,说的最多的就是安可。那时她已经成为国内一家顶级天使基金的合伙人。曾经一个班的同学,已经天壤之别。

难过吗?

是的,有一些难过!

没错,中学时代的唐诃曾喜欢过安可。

初中时,年少轻狂的唐诃曾经做过不计其数的事情,就是为了让眼前的这个女孩知道自己喜欢她,就是希望她能够注意到自己的心意。可惜他做的那些小小的事情,从未得到过安可的回应,唯一的一次还是拒绝。

那好像是初三的一次期末考试,当时学校很变态的把历史和地理纳入了考试的范围,所以在考场上,所有人都手段齐出。毕竟像历史和地理这种课上时间还用来做物理化学作业的课程谁也不会去认真学。

当时坐在考场后排的唐诃正忙着把历史课本摊在腿上翻书抄题。偶然抬头时,看到了考场前面的安可安静的坐在那里,和其他交头接耳的考生截然不同。

当时唐诃一点犹豫也没有,一把就将课本上的几页答案撕下来,团成团让前面的考生传给安可。当看到安可俯下身去抄题时,他心里不知为何笑得很开心。

然后等唐诃出了考场后,就被安可拦住了。

安可递给他一张折叠的草稿纸,上面写着安可的拒绝。安可妈妈是学校的数学老师,一直要求她不要早恋,要她专心学习,要她不要分心云云。

至那以后,唐诃和安可就像是两条交叉而过的直线,越走越远。

到了高中,两人不在一个班上,更是如此。

当年的唐诃一直认为安可不喜欢自己。

重生后的唐诃也不认为安可会喜欢自己。

记忆中,当年自己回学校领志愿表的时候,也没有眼前的这一出闹剧啊。

可是现在安可竟然站在学校的校门口,当着吴味还有很多同学的面,说她喜欢自己!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这告白是在初三的那个考场外,抑或是中考结束之后,哪怕是在高一高二的任何一个时间点,那自己的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样?

认真回想起来,当初的自己之所以成绩变得越来越差,除了他年少轻狂,心智不成熟所致以外,安可的拒绝也是其中很大的一点诱因。

正是在那次拒绝之后,唐诃的成绩开始停步不前,连中考成绩都受到了影响。

然后又进入了高中,在全市精英学生汇聚一堂的情况下,他的成绩显得有些平庸,高中的班主任也并不像初中班主任那样将他当成一块宝。初中时的他,是班主任乃至整个年级的宠儿,高中却没有人称赞他、没有人调侃他、没有人鼓励他、没有人认同他。

对一个少年来说,冷漠和麻木就是最大的伤害。

再加上班级里那种压抑的竞争气氛,一切都是学习,一切都围绕着考大学。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开始自暴自弃愤世嫉俗,最终做了一个逃兵。

那一逃,就是一辈子的平凡!

现在,这个天之骄女目光清澈笑容绚烂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可能不知道当初的举动曾对一个少年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她或许只是知道自己即将会离开学校、离开这座城市,舍不得这三年高中度过的日子,以这种方式排解自己心中的不舍,又或许只是想让她自己的青春能在这里留下一个绚丽的结尾。

如果自己没有重生、还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少年,这时候会怎么做?

唐诃的心中不可抑制的冒出这样的念头。

然后脑海中却没有任何回答。

是的,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年少爱追梦的小伙子了。

他是一个在岁月长河中逆流而上最终爬到高考尾巴上的中年人,是一个早已在红尘俗世中跌怕滚打了十几年的大俗人,他不相信理想,不相信正义,不相信眼泪,不相信爱情,他相信的只是自己的能力和亲情友情。

“……再过些天,我们就各奔东西,可能天南海北……再不表白就没有机会了……唐诃,我——喜——欢——你!”

校门口聚集着的学生越来越多,很多男生都疯狂的起哄着。

“答应她!”

“唐诃,是男人就干脆点!”

“安可,我喜欢你!”

“答应她!”

“亲她!”

……

吴味带着一丝兴奋的将沉默中的唐诃狠狠的推了一个踉跄,“笨蛋,愣着干什么!说话啊!”

唐诃五味复杂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矜持中带着期盼的女孩,不知道该怎么说些什么,然后脑海中就突然涌出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插曲的旋律: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一天

桌垫下的老照片

无数回忆连结

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后的约

……

第6章 那些年我们曾经追过的女孩【修】

前世的同学聚会,安可参加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聚会,大家谈论的话题必然离不开经常出现在电视、报纸上的安可,所有人都以有这样一个同学而得意,只是所有人内心深处恐怕也未必没有羡慕和嫉妒。

曾经一个班的同学们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现在自己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那要不要弥补一下曾经的遗憾?

站在安可的角度,初中的拒绝会不会是懵懂的误会和害怕?

唐诃前世看过的那部电影的一些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有大雨滂沱的夜里,女孩回头看着刚剃了光头的男孩回到教室,酷酷的坐下来将书打开,然后冲着女孩比手枪耍酷,回过头的女孩捂着嘴一直笑一直笑。

有男孩为吸引女孩而办拳击比赛,女孩哭着喊着男孩“大笨蛋”。

有男孩女孩放孔明灯,女孩在孔明灯上写下愿望问男孩“你想不想知道答案”,男孩说“我还没有问你,你不可以回答我,不可以那么快拒绝我”,男孩不知道的是女孩写下了“在一起”。

有女孩结婚,男孩上去亲吻女孩的新郎,脑海里出现的全是有关女孩的画面。

……

重新来过的人生不需要遗憾!

唐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抓住安可的手腕,在一阵哄闹声中,拉起安可往校门右侧的小径跑去。

身后吴味咧着嘴笑着,冲着两人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而汹涌澎湃的人群中也传来各种兴奋的狼嚎。

更有几个胆子大的男生女生趁着青春洋溢的间隙大声的向人群中自己喜欢的女生男生表白:

“孟小云,我喜欢你!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

“安红,以后你一定要嫁给我!”

“李钰同学,我们大学再见。”

……

很久之后,唐诃停了下来。

“有没有抓疼你?”

“没有。”

安可抬着头看着唐诃,眼睛晶晶亮。

她的气息有些微喘,雪白色的T恤下胸前的凸起起起伏伏,鼻尖上渗出几滴晶莹的汗珠,几根头发杂乱的贴在光嫩的额头上,看上去有些异样的美感。

有些人,是注定要成为传奇的,就像是自己身边的女孩。

明明内心深处对她曾经的拒绝还是有着一丝小埋怨的,可是面对面的这么看着她,之前唐诃心中的那股惊悚就像是潮水一样退去,心灵反而感觉到一种宁逸而心安的氛围,似乎就这么在她身边,就很舒适。

“我送你回家。”

安可用略带疑惑的眸子看着唐诃。

“这次高考,我考的很不好……就像你说的,很快我们就会各奔东西,天南海北。表白什么的……你喜欢就好。”

安可有些惊讶的侧头看着和她并肩而行的唐诃。

唐诃很冷静,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和后悔的神情,和她班里那些自知落榜的同学截然不同,这给了安可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只要再努力一点的话,今年明年其实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同学估分不够她心目中的学校,计划在补习一年。”小心翼翼的看了唐诃一眼,然后觉得自己的话没有刺伤到唐诃,安可这才放心的接着说道,“其实如果你有初中时的学习劲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好大学的。”

唐诃有些哑然。

让他复读?

怎么肯!

他怎么可能再把时间在浪费在高中的学习上,他现在只觉得时不我待,总想凭自己的能力在这个时代里大浪搏击。

这股冲动和向往是如此的迫切,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压制。

“谢谢你的关心。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上大学才有出路,成功的人,不见得非得读过许多书,拥有多高学历。在我看来,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有了能力,无论做什么,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有成功的一天。”

安可愣了愣,她从唐诃的目光和神态间看到了一种强烈的自信,就像唐诃的内心深处,住着另一个灵魂一般。

唐诃那笑容绚烂清澈,让她不由自主的转开头去。

“可我们只有在大学里才能丰富我们的知识储备,接触到更广泛的人脉,学到更加灵活的思维方式以及解决问题的思路……九年义务教育培养我们应付考试的能力,大学就不同了……”

唐诃惊讶的看着安可。

安可是他重生后第一个对现在的教育体制有着明确认知的人。

唐诃之所以不认同这个时代的教育体制是因为他自己前世几十年的经历告诉他,未来会发生些什么。

身为重生者的唐诃掌握着很多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这一切给了他自信和希望,让他可以有着掌握自己命运的实力。

而安可呢?她才仅仅十七岁,十七岁就能有这样的见识!怪不得她未来会发展的那么好。

抛开两人曾经的纠葛,这么漂亮,还这么聪慧的女孩子,确实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欣赏和喜欢。

……

转眼间,便到了两条路线不相同的分叉路口,唐诃随着安可过了街,然后停下了脚步,挥手道别,“谢谢你的告白,谢谢你的鼓励。就算这次真的考不上大学,我也不会复读……还有……估计还不等你大学毕业,我应该就会去北平发展,所以……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觉得你喜欢我……我一定去追你!”

安可一愣,看着唐诃清澈的眸子,毫无半分杂质的自信微笑,最终还是咬着樱唇点点头。

“嗯。”

安可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已经走远,双手插在牛仔裤裤兜中的唐诃的背影拐入道路一侧的小巷中,眼泪不知为何就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流水带走了光阴的故事,也改变了我们所有人。

曾经的年少轻狂。

曾经的懵懂情愫。

如果唐诃不上大学的话,那她们真的会变成被高考这条分水岭,分去不同人生道路的两种人。

到了那个时候,两人就算能再见,或许也没有现在的单纯了。

自己这是失恋了么。

第7章 书为心声【修】

校门口的表白事件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可是唐诃并不是很在意。

对一个年过三十的老男人来说,小孩子间那种懵懂朦胧的喜欢早已看淡,更何况他相信以后还会和安可再见面的,这是一个重生者的自信。

最主要的却是,唐诃现在根本无暇他顾。

他的高考成绩那么低,别说是普通大学,就是末流的专科院校也没戏,这让他如何和妈妈交代?

想到妈妈知道这个消息,失望的表情,唐诃就有些头痛不已。

在唐诃的印象里,如果高考分数太低,其实还是有一些方式可以加分的。

比如是少数民族的考生,比如在全国或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中获奖,又比如是国家二级运动员,可惜这些自己都不具备条件。

又或者找关系花些钱,可是自己家境又很一般。再说这个年代的大学风气还是比较严谨,赞助费这种事情只是极个别的案例,想要实现会非常困难。

要是这时候就有新概念作文大赛这样的渠道就好了!

前世可是有很多学生凭借在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而被一些大学特招了。

凭自己在文学上的实力以及多出来的十几年的阅历和经验,如果真有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话,得奖简直轻而易举。

唐诃不无遗憾的想着。

他从小就喜欢阅读,从初中开始就陆陆续续在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尽管前世大学学的是建筑工程,可是创作的功底却一直都没有放下,后来还加入了并州文协。

上大学无望,那么……只能想办法证明自己的能力和才华,让妈妈明白文凭也仅仅是将来出身社会的一块敲门砖,和成功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自己来说,没有考中大学并不意味着世界末日,反而是让自己挣脱了牢笼可以马上开始展翅高飞。

要想办法说服妈妈,要向妈妈证明自己的能力!

怎么证明?

写作么?

没错,就是写作,写一部小说来证明自己的才华!

而且妈妈年轻时也是文艺女青年一枚,一部小说想来会让她明白不上大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打定主意的唐诃匆匆赶回家。

唐妈并不在家,这让唐诃松了一口气。

他把书包往床上一扔,就坐到了电脑桌前。

尽管家里的条件并不算好,可是唐妈仍然咬牙从家里的积蓄中给唐诃买了一台电脑。

十四寸CRT凸面屏,硕大的双飞燕滚珠鼠标,还带着软盘插口的老式机箱,这在1997年是绝对的高配。

唐诃打开电脑,在windows经典的开机声中,打开桌面word文档,然后就踌躇了起来。

写什么呢?

散文、诗歌篇幅是小,凭自己的记忆随便写写估计很快就出来了,但是对母亲的震撼力估计也小,毕竟自己中学时代发表在刊物上的文章可不少啊。

那么就只能是小说了!

首先字数不能太多,最好十五万字左右,这样凭借前世的记忆和自己的手速两三天就能写完,正好赶在回学校送志愿表前。

其次题材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不引起人们的怀疑。

别辛辛苦苦写完,读者一看,十九岁竟然写了《活着》,这就苦逼了,不被人怀疑是代笔才怪。

然后要有唬头,能吸引绝大多数读者的目光。

最后,小说必须是一部经典,只有经典才能让所有人吃惊,也能让妈妈知道自己的才华。

符合这些条件的小说有很多……

但最恰当的却只有这一本——

《悟空传》!

这是后世大陆网上连载的众多小说中最知名的一本,刚一连载就在网上引起了广大网名的月度高潮,并在网络上享有“网络第一书”的美誉。它是网络原创文学作品奖的“最佳小说奖”和“最佳人气小说奖”,常年排在各种网络文学排行榜的榜首。

网络上这本书牛逼之极,实体出版上也毫不含糊。

这本书辅一出版,就获得当年实体图书榜的销售冠军,引起了一股重新解读《西游记》的全民热潮。知名媒体《新京报》在评选“当代文学十年十本书”时,本书排名第一,众多文化大家、当代名人对其称赞有加。

最重要的是——

重生回来的唐诃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心里感到无比的压抑。这种压抑来自一个十几年后的人对于当前教育制度的不认同,以及对于整个社会对高考对读大学那种近乎偏执的热情的厌恶。

老师、同学、唐妈、街坊邻居,似乎每一个人都觉得只有读大学才是人生成功的基础。没有考中大学似乎就是人生的失败者,就将被社会所淘汰。这一点,就连没心没肺、热衷于玩乐的吴味都无比的认同。

这真是一种荒谬的事情!

一场考试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终生?!

真奇怪当年自己怎么就觉得这一切是正常的,从来没有质疑过。

没上大学就注定是失败者?

根本不是!

历史会证明这一点!

时代的发展就像是一双大手啪啪的打在每一个这样认为的人的脸上!

老一辈的成功者或许因为年代的关系暂且不论,后世同龄甚至更加年轻的年轻人不上大学获得成功的例子不知凡几。

演艺圈里,华夏女演员的形象代表周公子高中毕业,王傻根、赵小包都没有上过大学,港台那边就更别提了,周董、邓金鱼、谢柠檬、古黑炭……

文化圈里,80后作家公众意见领袖韩岳父没上过大学,同样是80后代表作家坚持纯文学创作的江峰只念了一年大学就退学……

再说财富圈,创立泡泡网与汽车之家的李想想高中毕业;魅族的创始人黄布斯高一时就被学校开除;MaJoy创始人茅侃更是连高中都没上过;就算是马清扬这个华夏首富,大学考了三次才考了个师范学院,第一年高考数学考了1分,第二年19分,而且还是专科升本科。

唐诃还记得自己前世曾看过的一份报告,这份报告对内地674个亿万富豪做了一次详细而深入的分析,结果显示,没读过大学的富翁占了大半。还因此得出了“老板不是培养出来的,而是打拼出来的”这个结论。

所有的这些人,难道都没有成功吗?

只有小学学历的童话大王郑老大曾经说过,“拥有大学文凭真正含义是好找工作,而找工作的真正含义是给别人打工。因此,大学文凭实际上是加入打工族的通行证。没有大学文凭的真正含义是不好找工作,不好找工作真正含义是逼迫自己创业,自己当老板。因此,没有大学文凭实际上是进入老板序列的特别通行证。”

唐诃深以为然。

学历只能代表学生时代!

360行行行出状元,出色是多方面的因素决定,成功根本就没有唯一衡量的标准!

只可惜当所有人都认为错误的观念是正确的时候,能够坚持正确才是对的人是多么的稀少和珍贵。哪怕现在的重生者唐诃也不得不顾及许多人的感受,需要进行妥协。

只是这种妥协、这种压抑是多么的让人憋气!

我有一个梦,我想我飞起时,那天也让开路,我入海时,水也分成两边,众神诸仙,见我也称兄弟,无忧无虑,天下再无可拘我之物,再无可管我之人,再无我到不了之处,再无我做不成之事,再无我战不胜之物。

是为记。

——《悟空传》

前世,今何在用《悟空传》讲述了一个抗争的故事,这是他对原著《西游记》的一个颠覆,他写了一个最真实的西游。

九九八十一难看似是取经的磨难和考验,实则是神仙们巩固政权的一种方式,是维护自身权威的一种手段,是一个驯化孙悟空的过程。

孙悟空一路西行降魔,都做了些什么?

当年跟着他一起反抗天庭的兄弟,像牛魔王之类的,孙悟空必须把当年和他一起战天斗地的结拜兄弟都干掉;神仙安排下来的坐骑宠物之类,却被神仙轻飘飘的放过。

最后到了西天,取上经了,还是些假的。就算给你换了些有字的经书,你以为就是真的了吗?其实还是假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所谓道不可道,我们说了别人的答案不是你的答案,如果有人要拿答案灌输给你,那不是为了让你聪明,更可能是想让你变傻。

最后孙悟空成佛了。那成佛以后呢?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以前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梦想的孙悟空终于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今何在的《悟空传》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隐喻。它表征着对这种神圣不证自明的中心、等级制度合法性的质疑,表征着对权威的对抗和消解中心的努力。

唐诃非常认同原作者今何在的想法,同时也想借《悟空传》抒发一下自己内心对应试教育的一丝愤懑。

他虽然无法将前世看过的《悟空传》完全回想起来,但是大体的故事情节,那些经典的段落和词句却印象深刻,写起抄袭版的《悟空传》也算得心应手。

卧室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往前走,唐诃敲击键盘的声音也越来越响,随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一行一行的涌出,唐诃心中的憋闷也随之喷涌而出。

写到孙悟空在幽冥地府第一次战斗,写到“让俺老孙杀个痛快!”,唐诃的心中不由的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写到大慈恩寺住持法明问玄奘想学什么,玄奘回答说,“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唐诃的内心汹涌着的激情终于按耐不住,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

没错,就算是没有考中大学又能如何,凭借着自己对未来发展的熟悉,哪怕不知道什么体彩福彩的中奖号码,想要成功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自己知道中国的房价即将开始快速攀升,知道诺基亚、三星即将腾飞,知道98年世界杯的冠军是法国队,知道乔布斯即将返回沉沦中的苹果公司,知道中国移动很快就会成立……

更何况作为一个上网多年的网民,在1997年这个中国互联网元年做什么不会成功?!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中国就是一个巨大的红海,他可以任意遨游,让天地变色,让众生俯首。

这样的他哪怕不上大学又能怎样?

还不是天之骄子,当空骄阳!

第8章 悟空传【修】

四个人走到这里,前边一片密林,又没有路了。

“悟空,我饿了,找些吃的来。”唐僧往石头上大模大样一坐,说道。

“我正忙着,你不会自己去找?……又不是没有腿。”孙悟空拄着棒子说。

“你忙?忙什么?”

“你不觉得这晚霞很美吗?”孙悟空说,眼睛还望着天边,“我只有看看这个,才能每天坚持向西走下去啊。”

“你可以一边看一边找啊,只要不撞到大树上就行。”

“我看晚霞的时候不做任何事!”

“孙悟空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欺负秃头,你把他饿死了,我们就找不到西天,找不到西天,我们身上的诅咒永远也解除不了。”猪八戒说。

“呸!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猪头说话了!”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猪?!”

“不是猪,是猪头!哼哼哼……”孙悟空咬着牙冷笑。

“你敢再说一遍!”猪八戒举着钉耙就要往上冲。

“吵什么吵什么!老子要困觉了!要打滚远些打!”沙和尚大吼。

三个恶棍怒目而视。

“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唐僧站起身来,“你们是大爷,我去给你们找吃的,还不行吗?最好让妖怪吃了我,那时你们就哭吧。”

“快去吧,那儿有女妖精正等着你呢”孙悟空叫道。

“哼哼哼哼”三个怪物都冷笑。

“别以为我离了你们就不行!”唐僧回头冲他们挥挥拳头,拍拍身上的尘土,又整整长袍,开始向林中走去。刚迈一步,“嘶啦”长衫就挂破了。

“哈哈哈哈……”三个家伙笑成一团,也忘了打架。

……

……

“噗嗤,”刚看开了个开头,吴味便被吸引住了,他笑着对唐诃说,“你怎么想的,竟然把《西游记》写成这样!”

唐诃一边打开网页搜寻着国内的网站,一边顺口答道,“你不觉得这样的唐僧师徒更有趣更可亲吗?和尚也是人,是人就得吃喝拉撒。”

“这倒是。”吴味摘掉耳朵上的耳机,“那你写的也是取经的故事?”

“哈,你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唐诃说。

“难道不是?”

“慢慢看吧。”

唐诃继续浏览网页,查找可以在网上连载《悟空传》的地方。

取回志愿书的当天下午,唐诃心情激荡之际,短短三个小时便写了近两万字的《悟空传》,真真的下笔如有神。

他以前也曾写过不少诗歌散文和短篇小说,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快淋漓。

然后见天色不早了,就跑出来到了网吧,再然后就看到了正在玩红警的吴味。

这个时候,网吧也算是新鲜事物,年轻人最大的消遣已经由台球厅、游戏厅变为在网吧里玩游戏,上网倒是也可以,不过每小时的价格却要贵一倍。

重生以来,这是唐诃第一次接触网络。

虽然他是重生者,可是对这时候的网络却比较陌生,毕竟前世他是在大学以后才慢慢接触网络的。

不上不知道,一上吓一跳。

一上网,唐诃才发现,为什么1997年被后世IT界称做是华夏互联网元年。

原来这个时候首狐、网亿都还没有成立,至于BTA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时候最火的网站竟然是四通利方!

说四通利方可能绝大多数人都感觉陌生,说起它的另一个名字估计每一个华夏人就会恍然大悟——

信浪!

没错,后世的华夏三大门户网站之一的信浪的前身就是四通利方。

其实只要是对互联网行业熟悉的网民,对四通利方就不会陌生。

四通利方可是后世华夏通用软件领域的一面旗帜,它开发的RichWin软件多少年了一直都在和微软较量。

这时候的四通利方也就是信浪前身网站已经有中文搜索引擎,但是唐诃输入关键字后搜索到的网站却不是很多,几乎没什么用,只能说目前国内的网站还是太少了。

不过让唐诃眼前一亮的是四通利方的论坛——

“电脑玩家”、“今天我泡网”、“金镛客栈”、“谈古论今”、“体育沙龙”……

看到“金镛客栈”这个论坛,唐诃脑海中的一些记忆也浮现了出来。

前世很多网络写手在网上连载小说的地方正是信浪的“金镛客栈”,就连今何在在网上连载《悟空传》的地方也是“金庸客栈”。

那就还在这里吧!

唐诃回头看向旁边的吴味,只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

唐诃摇头笑笑,在四通利方的论坛注册了一个中文账号“唐吉诃德”。

唐吉诃德,单枪匹马坚持不懈、勇敢顽强地反对一切“妖魔鬼怪”与不合理的东西,并坚决同它们斗争。

唐吉诃德至死在为人类社会的真善美而与假丑恶进行拼搏,尽管以他的愚狂而失败,但却是一种勇士的失败。

一直等吴味将word里的文稿看完,唐诃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将存有《悟空传》稿子的软盘从电脑机箱软驱里退出来。

“唐诃,我发现你太有才了!这书完全可以出版啊!”

吴味砸吧了一下嘴巴,似乎仍在回味故事,“对了,故事的后续呢?”

“还没写。”唐诃将软盘插入自己的机箱,开始将文档里的小说复制进帖子里,然后点击发布。

……

……

当第一天月亮开始升上天空的时候,天篷就在看着这一切了。

他看着她收取天地间的无数微尘,一粒粒精选出银色的颗粒,那是五亿亿万粒里才会有一粒的,她直耐心的仔细的这样一粒粒挑着,天篷就在旁边看着。

她做事时不准天篷说话,怕会吹走了沙粒,于是天篷就不说话。当有星际间匆匆的旅者呼啸而过起,天篷还举起他的宽大翅膀帮她遮挡风和杂尘。

她一直做了八十万年,天篷就默默在旁边夺候了八十万年,八十万年他与她没说一句话,甚至她也不抬头看他,只关注她的沙堆,可天篷还是觉得很幸福。

有个人可让他默默的注视,有个人需要他的帮助,难怕几千年才用的上一次,比起以前一个人在没有光的天河里孤独的生活,是多么的好啊。

就这样一直选了十亿亿万粒银尘,就这样直到那一天。

她扬起手,十亿亿万银尘全部飞扬上了天际,在万古黑暗的天穹中,突然有了这么多银色微尘在漫天的闪耀着。

“太美了!”天篷不禁大声叫起来。

她用手轻遮天篷的嘴:“别,别吓着她们。”她轻声说,眼中流连着无限的爱意。

天篷要醉了,虽然她并不是看着他而是看着那些银色精灵,但天篷为世间有如此的爱而醉,为世间有如此的造物而醉。有一样事物可以去爱,他想,是多么的好。

她第二次扬手,漫天的银尘开始旋转,绕着她和天篷所在的地方,它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最后变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银色光环。

天篷快要被这奇景惊喜的晕倒了,他脚步踉跄,不由的微微靠在了她身上。她并没有推开他,她有手轻轻的挽住天篷,“小心。”她仍然是那么轻声的说。

这两个字是天篷八十万年来听到的最美的音乐。

……

……

我靠,这是什么鬼!《西游记》的搞笑版?——清浅素心

很有趣,楼主请继续写。——狂徒张三

这算神马?猪八戒和嫦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苦茶

这小说写的太烂了吧,一下子就从唐僧师徒的故事跳到猪八戒那去了,简直莫名其妙!——量子炮

楼上闭嘴,分明很有趣才对!——sunny

……

为了照顾读者的阅读感,唐诃是一节一节上传小说的,还没等全部发上去,他就发现已经有读者在留言了。

看着几个留言,唐诃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今何在版本的《悟空传》视角在孙悟空、猪八戒、唐僧三者之间不断的转换,每个故事好像是各自独立的,但是它们共同拼接成了完整的故事。

今何在这种将叙述事件和逻辑顺序打乱,让故事在过去与现在,尘世和仙界之间自由穿超的叙事模式,就像是电影中的蒙太奇,曾经让无数读者大为惊叹。

唐诃同样保留了这样的模式。

不仅仅是因为这种叙事模式酷炫,更重要的是,这种碎片化的写作,让唐诃得心应手。

好歹对他这个文艺老青年来说,手头上的功夫并没有完全放下,写一个完整的故事,写一些华丽的辞藻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现在留言的那几个读者仅仅看了一个开头,就像是盲人摸象,根本无从掌握故事的整体框架。所以不管是说好也罢说差也罢,都不值取信。

唐诃相信,只要他将整个故事慢慢铺陈出来的时候,一定会得到大多数人的喜欢。

……

……

“玄奘,你聪慧过人,今后就在我身边修行,我将毕生所学传授予你。”法明说。

玄奘摸摸光头说:“其实……我觉得还是象以前在执事堂好,有时间可以养养花,看看天,我背不来那些佛经。”

“你不苦学,怎能得我衣钵?”

一旁众僧听的眼都红了,这等于就是把主持之位相传了。

可玄奘说了一句话:“其实我要学的,你又教不了我。”

众僧一片惊呼,法明也禁不住摇晃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稳。

“你想学的是什么呢?”法明定住气问。

玄奘抬起头来,望望天上白云变幻,说:“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

……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这话太霸气了!——sunny

强赋新词罢了。——量子炮

楼主,小说是写完了吗?怎么不一下子全贴上来,还一段一段的贴,简直是吊人胃口。——狂徒张三

决定了,以后论坛签名就用这句话!——清浅素心

简直是神作!跪求唐吉诃德大大继续更新。——当当

顶楼上。——宁有出

同顶。——白夜

第9章 这是我看过最好的小说【修】

将所有的章节都上传后,唐诃便下了线。网费太贵,他身上的零花钱也没多少了。

正琢磨着是不是现在就回家接着码字,就看到眼前吴味的大脑袋凑了过来。

“老唐啊,你看你要不现在继续写会儿?”吴味嬉皮笑脸道,“看了你的小说,我现在连玩红警都感觉没劲透了!”

可不,只见吴味耳机也不带了,椅子不对着他自己的电脑,反而斜斜的凑在唐诃的屏幕前。唐诃眼尖,恰好看到吴味的电脑屏幕上,他的基地正被狂轰乱炸。

唐诃嘿嘿笑了一声,然后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吴味的面前搓了几下,“网费你付?”

“嘿,这不是埋汰我嘛。咱俩谁跟谁了。”吴味一看有戏,眼镜顿时一亮,“网管,给这台电脑续三个小时,要能上网的!”

“靠,你要累死我啊。”唐诃翻了个白眼。

“快点,别磨蹭了!”

……

……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神仙?为什么天下万物的生死都要由他们掌管!”孙悟空咬牙道。

“因为世间万物都是他们造的啊?”

“可我不是!我是从石头去蹦出来的,生我者天地,谁也没资格管俺老孙生死,管他是阎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

“所以……所以你就砸烂了地府?”

“哼哼哼哼……”孙悟空冷笑起来,那笑声倒好象在哭一般,“我勾销了生死簿,还把所有九幽十类皆除了名,从此天下灵长,皆长生不死,世间一片生机,以为从此无忧无虑了,没想到……”

“什么?”

“原来象这样神仙没法管的东西全都有个名字,叫做——妖!”

“神仙原来是容不得世上有能自主自命的灵物的……”

……

……

“唐诃,我怎么越看越别扭呢?”

吴味早已把自己电脑上的游戏退了出来,专心坐在唐诃的旁边看他打字。

“你这写的神仙和我印象里的神仙可一点都不一样啊,神仙没这么坏吧!”

“那我问你,《西游记》里的妖怪多么?”唐诃反问道。

“废话,九九八十一难哪一难没有妖怪。”

“那属于神仙坐骑或被神仙收服的妖怪多么?”

吴味想了想,“不少。”

“这些妖怪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

“都没神仙收走了呗。”

“吃完人,给唐僧师徒找了一堆麻烦,然后拍拍屁股,就和神仙回家了!”

“呃……”吴味哑然。

……

……

灵霄大殿“是谁!谁摘来的桃子——这么小!”王母尖叫着。

阿瑶被拽了上来。

王母微微一笑,忽然闪电般冲下宝座,把桃子顶到阿瑶的脸上,咆哮着:“你是不是怕我脸丢的——不够大!啊!”

“是……啊不是啊,娘娘饶命啊。”

“是不是——你先吃了?”

“不是啊,没有啊?”

“我最恨——人说慌!拉出去,打下凡尘!”

“不要啊,不要……”阿瑶泪流满面,拼命磕头,头破了,血染红了玉砖。

观音皱了皱眉头。

王母立刻就看见了,她的声音一下子变的温柔无比:“观音大士,我是不是有点太……其实……其实我是个——很和气的人……”

“不是,地弄脏了。”观音说。

“还不把这个小贱婢——拉出去喂狗!”王母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啪。”太上老君桌上的酒杯碎了。所有的神仙都脸露痛苦之色,但没人敢捂耳朵。

阿月却又皱了皱眉头。

王母又看见了。她走到月女神的面前,笑着说:“你又有什么问题啊?”

她的笑脸使阿月想起了揉皱的桔子皮,于是阿月也笑了。

王母得意的仰起头来。

可是阿月这时却站了起来,她离座跪拜说:“还请娘娘饶了阿瑶吧。”

王母的脸色变的铁青,不是形容词,是真的铁青色。

她转身朝诸神说:“你们有听见——她说什么吗?”

没人吭声。

太上老君说:“月女神是说……”

王母狠狠瞪向他,太上老君发现自己的帽冠开始冒出烟来。

“我听见月女神是说:‘娘娘圣明,祝娘娘红颜不老。’”太上赶紧一口气说完。

王母笑了:“大家喝酒——喝酒吧。”

太上老君赶快去救帽子上的火。

所有的神仙也笑了。

阿瑶已被拖了出去,诸神又开始举杯欢宴,只有阿月一个人跪在中间。也没人让她平身。

阿月快要哭出来了。

这时一个人站了起来。

他走到殿中,扶起了阿月。

殿中的笑声又象鸭脖子突然被掐住了一样嘎然而止了。

是天篷。

他对阿月微笑,扶起了她,阿月也注视着天篷。他们会心一笑。他们流连在对方身上,一步步往殿外走去。仿佛这殿上再没有其他人。

“你们今天敢走出大殿——一步!”王母吼道。

两人仿佛没有听见王母的怒吼,相依偎着走出了大殿。

……

……

唐诃也算是一个文艺爱好者,因此对于写小说的一些技巧,那是门清,他知道越将这群神仙描写的龌龊、猥琐、自私和贪生怕死,就越能反衬孙悟空和紫霞、猪八戒和嫦娥之间的纯真和简单,就越能让读者对这群神仙的丑恶嘴脸感到厌恶。

果然,他在将这一章节也发上论坛后,得到了读者的同仇敌忾。

我必须要说《悟空传》颠覆了《西游记》,不过这种颠覆让人大快淋漓!——狂徒张三

顶楼上。玉帝懦弱无能、王母蛮横霸道、如来的唯我独尊以及众神自保性命的嘴脸暴露天遗,实在难以让人对这群神仙产生敬意。——sunny

这是我看过最好的小说。——三点一线

难道没有人关注天蓬和阿月的爱情吗?——清浅素心

我的说唐吉诃德的思维很跳脱啊,看到现在还是有些稀里糊涂。哪位大大给简析简析。——给我一支烟

《西游记》是童话,很美好但不真实,《悟空传》是现实,是立足于现实以更正常的的思维来还原西游。支持楼主。——紫辰

楼上各位是不是楼主请来的托?这小说通篇啰里啰嗦的对白,叙事混乱之极,根本就是垃圾。——空白

顶楼上,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哈哈。——量子炮

我和清浅素心的感受一样,看着这节,再想想前文天蓬和阿月的互动,真的很感人。尤其是小说第一节那句“那天上,有一轮那么蓝的月亮。满天的银河,把光辉静静照在一只哭泣的猪身上。”,越回味越觉得想哭。——紫夜

啧啧,楼上这是把《悟空传》当成言情小说了吧!这书的作者是唐吉诃德不是琼瑶。——眼镜

好吧,我必须的承认这不是打打妖怪说说笑话的西游记故事,这根本就是一个关于一群人在路上想寻找当年失去的理想的动人故事!——凌云兰

……

……

孙悟空望着群妖远去,长出了一口气。

“花果山,什么时候才能重新长出花果来?不过,种子已经撒遍天下了。”他又抓了一把地上的黑土,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来。

天边的雷鸣已然越来越近了。

孙悟空靠在一棵焦树上,静静的等着。

等到那一刹,黑暗的天空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闪电划开。

孙悟空一跃而起,将金箍棒直指向苍穹。

“来吧!”

那一刻被电光照亮的他的身姿,千万年后仍凝固在传说之中。

……

……

写的太精彩了,作者好厉害的文笔!——三点一线

楼上单纯,这故事的亮点根本就不在文笔上,而在于改编的剧情!太让人期待了!——sunny

突然想哭,怎么办?——清浅素心

楼上的,哥哥可以借你一个肩膀。还有堂吉诃德大兄弟还有没有了?都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啦!!!——彦一

待至英雄们在铁铸的摇篮中长成,勇敢的心像从前一样,去造访万能的神祇。而在这之前,我却常感到,与其孤身跋涉,不如安然沉睡。哈哈,脑袋里突然想起这句诗来。——今何在

我只想抱悟空一下。——有朝一日

第10章 热议【修】

晚饭时间。

唐诃捧着碗,一言不发的听着唐妈絮絮叨叨的说着厂里同事们的家长里短。

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妈妈解释自己糟糕的高考成绩。

估分连专科分数线都探不到?

自己计划再补习一年?

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打算。

正犹豫间,唐妈说起中午她陪着舅舅一块招待到厂里考察的外商吃饭的情况。

“你不知道,饭桌上那个湾岛人洋洋得意的炫耀他孩子在乌克兰留学,然后你舅舅风淡云轻的说自己的孩子在美国留学时,那湾岛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真的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你舅舅是厂长,你表哥去美国留学!唉,真让人嫉妒啊!”

唐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有些愣神起来。

只是唐诃却清晰的从母亲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羡慕。

唐诃有些喘不上起来,往日美味的饭菜都嚼之无味。

“对了,诃诃你今天去学校拿志愿报,和老师同学估分了没有?”

“……对过了。”看着热切的唐妈,唐诃着实没法将实情说出来。

“怎么样?能探着本科分数线吗?”

“应该……应该差不多吧……”

“真的吗?能上本科线?真是太好了!!!”

看着猛然间精神焕发的母亲,唐诃有些苦涩的点了点头。

自己撒谎了!

回到卧室的唐诃狠狠的抽了自己几记耳光。

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自己到底有多蠢!

饮鸩止渴!

可是……

可是他真的不想看到母亲失望的样子啊!

这该死的时代!

唐诃心里的抑郁,憋屈,郁闷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全都倾泄到电脑键盘上。

……

……

金蝉子注视着须菩提好大一会,忽而大笑起来:“如来是什么?”

“是如实道来。”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冥须悟空。”金蝉子仰天笑道:“我为如来,又有何惧?”

他将手一挥:“接住了!”将手中的金箍棒抛向孙悟空。

孙悟空跳起接住金箍棒,金蝉却问:“你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孙悟空看看金箍棒。

金蝉子笑道:“将来若是有人脑袋不开窍,你就用它敲醒它!”

说罢,转身大笑而去。

……

孙悟空来到须菩提面前,跪倒:“参见师父。”

须菩提看了他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叫我师父么?”

“是……师父……”孙悟空突然有了悲声。

须菩提再忍不住,跪下一把将他抱住:“你终于想起自己是谁了么?”

“师父……弟子这些年,没有你指路,好苦……”孙悟空一时千思万绪涌上心头。

须菩提抚他头道:“我正是知你志向,自知指不了你要寻的路,才不肯让你说是我徒弟。”

“师父,这紧箍儿害的我好苦,帮我去了吧。”

菩提神色却渐渐变的黯然。

“我做不到……这紧箍是将人心思束缚,将欲望的痛苦化为身体的痛苦,你若如诸神佛达到无我之境,自然就不会受紧箍之苦。”

“我要如何做?才能达无我之境?”

“忘记你自己,放下你的所爱及所恨。”

孙悟空站起来,沉默良久。

忽然他抬了头说:“我可以忘了我自己。”

须菩提心情复杂的望着他。

“可是,”孙悟空说,“我忘不了东海水,忘不了花果山,忘不了西天路,忘不了路上的人。”

他忽然欢喜了起来,对菩提道:“师父你看,我有这多可记住的事。多么好。”他转身道,“现在我要回天界去,打死假悟空,我就能解开紧箍咒了。”

须菩提摇头含悲而笑:“这是观音对你说的?可你能够胜吗?不,你胜不了的,结局早已安排好了。还是留在这逍遥之地吧,这儿不是有当年花果山一般的自在安乐?忘了你是谁,忘了西天路。你回去,就逃不出如来观音为你设计的路。”

“师父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一生就是要斗、战、胜!”孙悟空望着天河,“我不会输,不论他们设好什么样的局——俺老孙去也!”

一道光芒注入寒天。

……

……

“你不想回花果山么?”如来一挥手,云散开了,露出一片青翠群山。

“花果山……是了,花果山,漫山的花,漫山的果,漫山的朋友……回花果山……回家。”那猴子眼望天外,流露憧憬之光。

“可是花果山已经毁了,没有了,没有花果,没有生灵……”猴子接着喃喃道,忽然转头怒视着诸神,“是你们毁了它,毁了他们!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也什么都不会有!啊——!”

他大叫一声,冲向诸神。

如来笑笑,将五指伸了出去。

一道巨大的力量将那猴子打翻在地,他再次跳起来,又被击倒,他再次站起来……

“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那个声音说道。

孙悟空一震,是在叫他么?他刚才几乎以为那个挣扎着的就是自己。

那不是我,是的幸好那不是我。

我是孙悟空,孙悟空怎么可能忍受那样的失败?怎么可能接受那种毫无胜利希望的战斗。

他感到有什么就要发生了。

果然,倒下的妖猴突然再次猛的跃了起来。

“我——不——认——输!”

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血从他的眼睛里喷了出来。

……

孙悟空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忽然狂笑起来,“六耳猕猴?哈哈哈!我是六耳猕猴?”

血从他的七窍中开始流下来,那是太久的战斗而震坏了五脏,也许是笑的太厉害,而他突然跳了起来,直越向如来而去:“天地生我孙悟空!——看棒!”

他喝的是那么响亮,使出了他最后的所有力量。

那个身影,以一种无以伦比的速度冲向天地间最至高无上的意志。

……

“我是谁?”他对紫霞说。

“你是不肯放弃梦想的人。”紫霞含泪说。

“……那……要与如来决战的又是谁?”

“他……他是失去了一切,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了的人。”

“那一个……更好些?”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需要有一个人和我一起。”

“可我将忘记所有的事……我……将失去了一切……因为……我不肯放弃!”

“如来!出来与我一战!”孙悟空突然瞪大了眼睛,用了最后的力气高喊。

一切幻影都消失了。所有的人都看清了,原来并没有过两个孙悟空。

孙悟空死了。

……

阿瑶找到了那块石头,她把它埋在了一片焦土的花果山。

多少年前那一幕又显现眼前……

“花果山,什么时候才能重新长出花果来?不过,种子已经撒遍天下了。”孙悟空抓了一把地上的黑土,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来。

天边的雷鸣已然越来越近了。

孙悟空靠在一棵焦树上,静静地等着。

等到那一刹那,黑暗的天空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闪电划开。

孙悟空一跃而起,将金箍棒直指向苍穹。

“来吧!”

那一刻被电光照亮的他的身姿,千万年后仍凝固在传说之中。

“如果下雨,这里就会长出花草来吧,我没有种子,如果上天知我心诚,就让石头也开花吧。”

她割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洒落土中。

忽然,天空一声雷鸣,隆隆滚动。

阿瑶抬起头。这时,第一滴雨水落在了她的头上。

“下雨啦!孙悟空,你看……下雨……下雨了……花一定会长出来的!”阿瑶喜极而泣,仰天高喊。

天空中,黑云后,一条白色的龙翻动着。

远处天兵的战车隆隆驶来,天将的喊叫已可听闻:“是谁犯天条在花果山私降雨水!”

“唐僧、孙悟空、猪八戒,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小白龙想。

“别了,永别了!”

瓦砾重新聚成殿宇,天宫又回到了安定与祥和。众神开始各归其位。

二郎神驾云出了天庭,奉命收拾战场,他忽然愣住了。云头下烧焦的花果山大地上,孙悟空扔下的金箍棒不见了。

怎么可能有人将它拿走?除了孙悟空还有谁搬得动它呢?

观音驾云出了天庭,她从怀中摸出了金蝉子那本手写的经文,抚着,若有所思。

他们飞过的天空下,五行山,默默地立着,等着那漫长岁月后的一声巨响。

这个天地,我来过,我奋战过,我深爱过,我不在乎结局。

纷纷落叶飘向大地,白雪下种子沉睡,一朵花开了又迅速枯萎,在流转的光的阴影中,星图不断变幻,海水中矗起高山,草木几百代的荣枯,总有一片片迎风挺立,酷似它们的祖先。

怎能忘了西游?

……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唐诃足不出户,夜不成宿,一直埋首在电脑前挥指如飞。

他把自己心头的压抑,以及当前社会对高考那种近乎偏执的热情的厌恶全部融于笔下,融于了《悟空传》中。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看似清高和孤傲,可是谁又能明白其间的愤懑、无奈与心酸?

……

……

因为还没有办签约手续,所以这几天更新会放慢一点,还请大家谅解一下。

第11章 屠版

1997年被后世IT界称做是华夏互联网元年。

虽然1994年华夏就开通了互联网,但互联网真正进入寻常百姓家,并开始飞跃式的发展,正是在1997年。

这一年华夏电信面向国内推出了价格较为低廉的163网和169网,让普通用户就可以从电信局申请到上网帐号,163网的开户费只有100多元,而169网根本不用申请,直接拨通某个电话号码就能上网,非常方便。

或许唯一让人感到难堪的只是上网费了。

1997年国内的上网收费标准是:网络服务费0.2元每分钟+电话费0.14每三分钟。

也就是说如果每天上网十几分钟,那一个月就要200多元;每天上网一小时,一个月上网费就接近500元。而企业用户更夸张,64K的专线就要每个月3万元,真真是在抢钱。

也正是因为资费比较昂贵,所以整个华夏,除了政府一些科研机构开始尝试互联网,而国内的绝大多数民企、国企都对网络报以不信任的态度,对互联网嗤之以鼻。

互联网能做什么?

无非就是发送E-mail罢了,这一点打电话完全可以做到。

再说上网的资费这么贵,广大人民群众谁能用得起网络!

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

直到1997年,华夏大多数老百姓还不知道互联网为何物,而bbs这种被翻译成电子公告牌的东西,更是让人不知所云。这时候上网的人大多是it业的从业人员、科研单位的工作人员、海外留学生、一些高校的教授学生以及少数喜爱网络的普通有钱人。

唐诃不是有钱人,所以当他拿着软盘去网吧之前给吴味打了一个电话。

吴味见到唐诃的第一瞬间就是向唐诃抱怨自己的父亲。

“你要在不打电话,我真的疯了!”

“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高考!你说考都考完了,现在逼着我学习有个蛋用啊!唉,真不知道八月份高校录取通知书下来时,我爸会怎么收拾我!”吴味长吁短叹着。

唐诃听着听着,心底也是一阵发慌。

悔不当初啊!

本来他是计划通过写《悟空传》来像母亲证明自己才华的。

如果《悟空传》能够出版发行,那就足以说明哪怕自己不读大学,也依然会过得很好。既然能写出《悟空传》,那其他小说自己自然也能写出来并出版。

可惜,那天晚上在冲动之下,唐诃情不自禁撒了谎。结果第二天上午母亲就将自己考中大学的事情广而告之,舅舅还专门上门送了一堆礼品。现在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就算自己现在承认错误向母亲坦白也有些来不及了。

唐诃的父亲是个孤儿,亲人只有母亲那一族,而母亲的家族一直都以门风正、人品好而闻名整个河阴,如果知道自己说谎,是个骗子,足以让整个家族蒙羞。

真不知道亲人们的反应会怎么样。

特别是母亲,唐诃真的不想她伤心失望。

两人都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来到了网吧。

最后还是没心没肺的吴味最先缓和了过来。

吴味开了两台能上网的电脑,然后就迫不及待的督促唐诃赶紧上传小说新的章节。

结果唐诃刚把软驱插入电脑,就听吴味一阵狼哭鬼嚎:“老杨,快看快看!这是什么情况?!”

戈文侧过脑袋看向吴味颤颤巍巍用手指着的电脑屏幕,然后他就惊呆了。

只见吴味打开的“金镛客栈”论坛首页,自己那个连载《悟空传》的帖子被斑竹用大红色字体标识,还高高置顶。而在这个帖子后面显示的跟帖页数更是足足有754页之多。

更让人吃惊的是——

“金镛客栈”首页上的其他帖子标题基本上都带有悟空传三个字,让人一看就知道帖子和《悟空传》有关。

“嘶!”

这是什么情况?

网站奔溃了?

还是说……

我靠。

这是……

屠版了!

金镛客栈被我屠版了!

唐诃猛然间意识过来,然后他就欣喜若狂。

1997年,华夏互联网最火的网站就是四通利方,而四通利方最火的论坛是“金镛客栈”和“体育沙龙”,唐诃就是在“金镛客栈”上传《悟空传》的。

平日,四通利方的金镛客栈论坛或体育沙龙论坛只有不到两万次的日访问量。由于技术原因,网站只能保存300个主题帖子。在这些帖子里,多数网民的留言都是寥寥数语。

可唐诃的《悟空传》贴出也才仅仅不到三天而已,留言量就惊人的恐怖,如果一个帖子一页按40个跟帖算,那754页跟帖就是30160个留言,再加上首页的其他帖子……

如果再计算点击量的话,那最少也要在留言的基础上翻上几番。

恐怖如斯!

《悟空传》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震惊中的唐诃一边在心中暗暗的计算,一边打开那个被斑竹置顶的连载《悟空传》的帖子,开始上传软盘里的稿子。

整整二十分钟才将将将《悟空传》的稿子上传完毕。

这时他才有时间查看自己上传《悟空传》的帖子后网友们的跟帖。

……

看完了,很想哭。——紫夜

就文学性与思想性而言,十年内将无出其右。——法海

孙悟空充满了激情与理想,从来就不曾放弃,以巨大的勇气承受起与整个天界抗争的命运。壮哉!——二十四明月

说实话,猪八戒在我心中的分量比悟空还要重!当他为爱情牺牲后,当他投胎成了一头猪时,当他每晚看着天空的紫云时……哦!最重要的还是不肯忘记前世,满嘴黑色幽默。就为着它最后奔向阿月的那一瞬间,我就决定爱它一万年!他是我心目中永远的英雄!——清浅素心

堂吉诃德的想法太大胆了,我从没见人这么写过西游记。——老榕

难道没人发觉《悟空传》里的紫霞出自我国后现代诗人斯蒂芬周的抒情诗《大话西游》么?——天堂

小说写的过于剧本化,叙述过于散乱,叙事姿态过于单一,故事场景转换太快,作者过于沉迷于对话和议论,影响了故事的展开和深入。这部作品很显然是作者靠情绪写作的。——赤木

我是在考试完后的第一天夜里看的这篇文章。说心理话,写的不错(也许是我看这类文章较少的缘故),他所带给我的理性思考,他对我的灵魂的震撼是很大的。感谢作者,不知那里可买到书?——烧仙草

特么的,不管看多少遍都会被感动,不过楼主是太监了么?——梨华压海棠

楼上的,啥是太监?——乔峰

楼上的连太监都不知道?太监就是下面没有了。——梦中人

好牛逼的解释!——sunny

这是一个缺少英雄的时代,就是失败的英雄也不可见,那些风光一时的人物轰然倒地时留下的总是一些引作笑谈或是令人嗤之以鼻的故事。而在那些热血沸腾的年代,即使是失败者也是如项羽那样令人扼腕叹息的英雄,只能想象那凝固在传说中的身影。——打伞和尚

浅薄无知之极。金镛客栈登出这种作品,可见网管人员修养之一斑。一、拾人牙慧,《悟空传》的情绪很明显和斯蒂芬周的《大话西游》相似,而且还照抄了紫霞这个人物。二、连三教九流都弄不明白,却在这儿大侃缘呀佛呀妖怪呀等等。建议本文作者向金镛老先生学习,好好学学赵朴初先生编写的《佛教常识答问》以及一些佛教经论,搞清楚了其含义,再写类似文章为好。否则的话,自己都不明白的说给别人听,岂非误人误己。——空白

楼上不喜欢看滚蛋,少在这里卖弄!——狂徒张三

顶楼上,某些人就是眼红,见不得别人写的比他好!——当当

好久没有读到这么经典的作品了,好久没有这么深刻的感动了,也好没有没有这么深刻的思考了。芸芸众生,我们究竟为了什么?还有别的经典吗?求介绍!——朕的江山美如画

……

第12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

四通利方网站最开始其实只是四通利方公司提供的一个让用户从互联网下载自己公司软件的地方,同时利用论坛来解决用户在使用软件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谁知道这些用户下过软件后闲的蛋疼,就在论坛上吹牛皮侃大山,什么留学、天气、体育、游戏、政治都成了大家讨论的话题。

如此的不务正业,让四通利方公司始料未及。

刚开始论坛的管理员还费力的删除那些和自己公司软件内容无关的帖子,可谁知你越是删,网友们就越抗拒越发那些天南海北的帖子。无奈之下,四通利方只得开辟出十几个论坛板块来供网友们吹牛逼,毕竟用户是大爷嘛。

就这样四通利方论坛慢慢发展成国内除了水木清华BBS外最著名的论坛。

此时四通利方论坛最有名气的是“体育沙龙”板块,版主是gooooooal,在很多年以后,这个人堪称华夏互联网网络媒体界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每一个互联网人都知道他的大名——程彤。

也正是程彤最先发现了唐诃连载的《悟空传》帖子,作为四通利方论坛的编外人员,程彤最大的爱好就是在论坛上灌水、拍砖、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招呼。华夏互联网草创阶段的这种朴素的、向往自由、崇尚平等、畅所欲言的美好让他非常着迷。

唐诃第一天上传《悟空传》就引起了众多的跟帖,程彤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帖子。

翻阅完所有跟帖后,程彤大为赞叹。虽然他学的是理科,可是也喜欢文学。

在程彤看来《悟空传》作为一部小说而言,技巧有所欠缺,文字方面也谈不上严谨,但是却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通过文字,程彤能够看得出作者堂吉诃德是一个有“心”的人,正是因为这颗心,《悟空传》才变得有了生命力。

程彤敏锐的感觉到,摆在自己眼前的并不是一部单纯的文学作品,最起码不是传统文学。

这种在网络上行文和写作的文学,完全可以叫网络文学。

网络文学!

一个词从程彤的脑海中划过。

这应该是一部真正属于网络的文学作品了吧!

程彤有些兴奋起来。

他一下子就从电脑前站起来,理了理脑袋里的想法,然后就匆匆跑出了宿舍,连modem都顾不上拔。

“王总,我在金镛客栈发现了一个帖子,是一部正在连载的小说……写的非常好!……没错,就叫网络文学……利方完全可以借在网络上推广这部小说来提高自己的影响力,要是能把这部小说向线下推的话,那一定会造成巨大的轰动的!……”

挂了电话的程彤依旧有些兴奋,他刚刚给论坛的负责人王延打了电话,向王延阐述了自己的灵感。

目前四通利方的发展已经步入了瓶颈,一方面固然是华夏目前上网的人数太少,另一方面却是水木清华等一些BBS的崛起。而如果能借《悟空传》打破僵局,那无疑是天大的好事。特别是这主意还是自己出的。

王延挂了电话就通知手下赶紧去论坛上查查这个让程彤非常重视的帖子。

别看四通利方是华夏目前发展最好的企业,但是其官方网站的管理人员却并不多,只有四人,根本无法应付网站的日常管理。所以论坛的管理权限都是由活跃度高的网友担任版主的,而程彤正是王延最看重和欣赏的一个人才。

正如程彤所言,这部《悟空传》写的非常有意思,不管它写的好不好,争论性却是杠杠的,单是那后面好几页的跟帖就能够看出来。

于是唐诃的《悟空传》受到四通利方论坛编辑的高度重视,很快就被加粗置顶。

王延还让手下的几个员工和版主多套几个马甲来写些书评,带一波节奏。也就是这时候华夏互联网的池子也太小了点,不然王延恐怕会成立华夏互联网第一个网络水军组织。

至于程彤所说的将《悟空传》推广到线下,这个王延却是有些疑虑。

万一这堂吉诃德不继续连载,又或者写的越来越烂怎么办?

所以还是先等等看。

然后就有了让唐诃和吴味惊呆的一幕。

四通利方无愧于华夏互联网最有影响力的论坛之一,仅仅凭借着官方最简陋的推广,唐诃连载《悟空传》的帖子就火透了整个华夏互联网。

而这也造就了一个华夏互联网上的奇迹,成为中文论坛发展历程中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

被后世网络读者称为“网络第一书”的《悟空传》是华夏互联网上第一部畅销小说,正是它开启了网络小说的先河。也让金镛客栈成为华夏第一代网络写手心目中的圣地,汇聚了今何在、江南、李寻欢、杨叛、泡泡、凤歌、沧月等一众后世网络大神。

此时的华夏正值上网人数增加最快的时期,每半年的增长率就在80%左右。而且,这时期也正是华夏对外开放步伐加快,经济处于转型时期,人们思想活跃,渴望新观念的碰撞与交流,而对传统的说教方式抱有强烈的逆反心理。

而《悟空传》正是这样一部契合时代和网络精神的作品,它固然不成熟,却十分的新鲜。

于是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唐诃的这个帖子就点击率超过了数十万,跟帖无数,很多感性的人眼睛都湿润了。

几乎所有中文论坛网站都转载了唐诃的《悟空传》,互联网的便捷在这一刻一览无余。

喜欢和讨厌《悟空传》的人超级多,但不管是喜欢还是厌恶,所有人看到的说到的都离不开《悟空传》这三个字。

而“堂吉诃德”这个id也成为此时华夏互联网最红的id,就像是后世的网红引来了无数网民的观众。所有人都迫切的等着这个突然消失的人再次带着《悟空传》的后续出现。

与此同时,《悟空传》也引来了无数人对四通利方论坛的关注。程彤和王延几乎完美的实现了预定的目标。

只可惜,这个堂吉诃德却像是失踪了一般,在没有在网路上出现。

唯有一个词莫名其妙的流行了起来——

“太监”。

第13章 约稿函

看着一页一页的跟帖,唐诃心中莫名的激动。

虽然《悟空传》是自己抄袭的前世今何在的经典之作,可是其间毕竟也有着自己的种种心血。

现在《悟空传》得到这么多认可,那心情就像三伏天喝了一瓶冰镇啤酒,爽快的很。

略过连载,光看那些跟帖,很快唐诃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噫,竟然没有太监!”——土温

“楼主,后面呢?快更新啊!”——狂徒张三

“没错,赶紧继续贴啊,别像之前一样又得等三四天!”——三点一线

“楼上莫急,唐吉诃德应该还在写,上一次就是这样先把写好的章节发到网上,然后再边写边发。”——清浅素心

“请问唐吉诃德还在吗?看到帖子请查阅一下站内信,有些事想和你沟通一下。”——打伞和尚

“小说越来越精彩了!”——sunny

……

吴味左手捏着一支烟,右手停在鼠标上一动不动,他的目光一眨都不眨,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吴味和唐诃初中时是一个班的同学,从那时候起,吴味就知道唐诃很有才华。

唐诃经常在《中学生阅读报》、《中学时代》等一些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还因此惹得很多学姐学妹到处向班上的女生打听。

有时候吴味自己的零花钱花完,烟瘾犯了,就去找唐诃,他总是二话没有直接到学校的小卖铺买一包红河,然后和自己一起吸烟,再然后并没有烟瘾的唐诃就笑着说这烟一点都不好抽,然后将剩下的烟甩给了自己。

可以说早在初中的时候,两人在零花钱上早已不分彼此了。

可惜唐诃进入高中后,就再很少发表文章了。

谁能想得到,三年的蛰伏并没有消磨掉唐诃的才华,唐诃反而像是一颗藏在沙硕间的珍珠,默默的打磨着自己身上的棱角,现在刚一露出,就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他竟然写出了如此好看的故事,远胜于初中时代!

吴味一边看着唐诃新上传的《悟空传》章节,一边啧啧称奇,手边的香烟就将燃到手指都没发现。

唐诃终于注意到跟帖里几个提醒自己查阅站内信的帖子,带着一丝好奇,唐诃打开了论坛顶部的短信箱。

短信箱里几乎就要满了。

唐诃挨个点开查看。

第一个信息是网站的欢迎信息,然后就是贴友们的问询,有和自己讨论文学的,有追讨《悟空传》后续的,有想和自己交朋友的,有打听自己是不是专业作家的。

然后唐诃终于找到这个叫做打伞和尚的网友发的的信息。

在打伞和尚的信息里,他自我介绍说是《新京报》的编辑,上网看到《悟空传》后,惊为天人。他想问问唐诃的《悟空传》是不是自己写的,版权还在不在手中,有没有出版的打算,能否让《新京报》登载《悟空传》,稿费什么的都好说。

看完信息,唐诃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几天闭门不出,唐诃其实已经把《悟空传》完成了。

原本计划用《悟空传》向母亲证明自己的才华,上不上大学自己都能获得成功。可惜那天晚上的搪塞,让唐诃的打算一时落空。

继续写《悟空传》,一方面是抒发自己的愤懑之情,另一方面却是唐诃并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所以,他今天才会继续在金镛客栈上上传《悟空传》。至于找出版社出版《悟空传》,他现在哪还有那心情。

谁知现在竟柳暗花明。

打伞和尚的信息给唐诃提供了一个灵感,一个解决自己困境的方案。

唐诃知道再有两年,国家就会大力发展高校教育,大学扩编扩招,甚至民间资本也会进入这一领域,三本大学、民办大专开始泛滥,导致后世大学生泛滥,只要想上大学就一定能上大学。

只是这样的结果就是让大学生们一毕业就失业,大学读完不得不继续考研考博,然后研究生不如狗博士生满地走。这一切已经成为普遍的社会现象。

虽然1997年高校政策未变,但是有些渠道其实早已存在,比如给高校掏赞助费,比如花钱打点关系……

如果把《悟空传》卖出去……

自己不就有钱了吗?

有钱害怕没有大学招收自己吗?

唐诃开始删除短信箱里那些没用的信息,再然后他就又发现了一条很有意思的信息。

唐吉诃德老师您好,我是《今古传奇》编辑陈青梅。我杂志于1981年创刊,始终坚守“中国气派、民族风格、大众意识、时代精神”的办刊宗旨,坚持“传奇而不离奇,通俗而不庸俗,普及而不低级,有趣而且有益”的办刊格调,经过这十几年的不懈努力,已经成为全国大型文学期刊之一。目前您在论坛上连载的《悟空传》非常适合我杂志社的刊登格调,因此我冒昧向您约稿。希望您能够授权《今古传奇》刊登您的作品《悟空传》。

唐诃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

他真没有料到才短短几天时间,竟然有两家纸媒想要刊登自己的作品,这放在后世简直无法想象。

什么时候网络文学被传统媒体这么重视了?!

这却是唐诃对现在的华夏互联网还太过懵懂。

1997年之所以被后世成为华夏互联网元年,是因为这一年华夏互联网才真正的进入了民间。

而这个时期能够上网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对互联网感兴趣的一群人,而且这群人还是有钱阶层、精英阶层。

要知道就算是后世的马清扬此时也将互联网英译为英特乃特网,猛一听还以为是说国际歌里的“英特纳雄耐尔”呢。

在大多数精英的眼中,互联网其实就是另外一种新媒体,《悟空传》只不过是把小说免费发布到这种新媒体上罢了。

而且在1997年,华夏互联网甚至整个地球的互联网上,中文网站、中文论坛真的少得可怜。

知道后世华夏首富马清扬创业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吗?就是建了个中文网站,向内地一些企业收取广告费,然后在网站的页面上登出这些企业的信息,说白了就是网上名片罢了。

此时的华夏互联网是真正的拓荒期。

所以唐诃的《悟空传》才能在短短几天之内传遍天下,成为互联网上人尽皆知的作品。

除了两则约稿信息外,唐诃将收件箱全部清空。然后他开始回复这两条信息。

前世唐诃曾听过,甚至买过《新京报》和《今古传奇》,这两家都是全国知名的报纸杂志。

所以《悟空传》不管是登在《新京报》亦或是《今古传奇》都是一种成就,无损前世《悟空传》的地位。

所以唐诃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一点——

哪家的稿费会更高一些。

唐诃记得自己初中时期常常在一些面向学生的报纸杂志上发表作品。其中有些报纸杂志会给自己寄稿费和样报,有些则没有稿费光是寄样报,有些干脆连样报都懒得寄。

在唐诃的印象中,现在的报纸杂志稿费很低,千字也就十块钱左右。《悟空传》全文也才十八万字,按十块钱算的话,稿费总共也才1800元左右。

1800元在1997年其实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要知道唐诃的妈妈一个月的工资也才400多元,刚刚探过全国人均工资线。

可是想花钱上大学,1800元却是还不够的。

打伞和尚一直在线,所以很快就回复了唐诃的信息:

《新京报》是报纸,《悟空传》要在《新京报》连载的话,稿酬是千字18元,但必须分期支付。如果《悟空传》的连载效果不好的话,可能会腰斩。腰斩后,后续未连载文字的稿酬将不再支付。

陈青梅的回复是在快中午的时候,此时唐诃已经和看完小说的吴味连了好几局红警,马上就要离开网吧回家了。

陈青梅的心态很真诚。

第一次回复里,陈青梅说杂志社对作者稿酬的高低有一个评判标准,新作者的稿酬一般是按《国家稿酬标准》给最低价千字10元,资历深一些的作者的稿酬一般是千字18-25元之间,而最优秀的作家的稿件,杂志社会给到千字30元甚至40元,当然千字40元估计也就金镛才能拿到。所以,陈青梅让唐诃稍等,他去和主编商量商量。

唐诃压抑住心中的情绪,耐心等候。

过了十二点,陈青梅的回复来了。

唐吉诃德老师,经过和主编沟通,鉴于《悟空传》故事新颖,写作手法奇特,具有一定的文艺价值,因此如果你愿意把《悟空传》的连载权交给《今古传奇》的话,杂志社愿意以千字26元的标准支付基本稿酬。

成了!

千字26元,那《悟空传》的稿酬就有4680元,应该可以达到自己的目标了!

唐诃一巴掌拍到了电脑桌上,生疼生疼,可他的内心却无比的高兴。

第14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从网吧出来,唐诃很兴奋。

陈青梅不仅帮唐诃争取到较高的稿费,更重要的是他答应只要唐诃将《悟空传》的完整稿子发电子邮件到他的信箱,等编辑部审核无误后,就会先行支付稿酬,完全不需要等杂志刊登发行后再支付稿酬。

当然这样做,唐诃也不是没有额外的付出。

按照双方的约定,首先唐诃不得将《悟空传》的后续稿件发表到网络上。

其次《悟空传》的出版版权,《今古传奇》杂志社拥有优先权。就是说若《悟空传》成册出版的话,那必须交由《今古传奇》杂志社隶属的出版集团出版发行,版费双方另算。

再次唐诃还必须在创作三部以上符合《今古传奇》刊登标准的文学作品。

条件是有些苛刻,但唐诃怎么会在意这些。

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搞定学校的事,不让母亲以及所有关心他的人失望。

想到这里,唐诃不由的看向身边变得有些闷闷不乐的吴味。

向吴味要了一根烟,唐诃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既然自己想到办法继续上学,那又怎么可能不拉自己的兄弟一把!

唐诃还记得,前世吴味高考落榜,被他老子拿着扫把追了足足有半条街,鼻青脸肿的他在自己家里躲了三天,都没法出去见人。

后来,唐诃自己念了三流大学,而吴味则被他爸逼着又复读了两年。只是对学习不感兴趣的吴味最终还是没考中大学,最后只能去念三本。

再后来,吴味毕业就失业,他爸利用自己的权利安排吴味去矿务局上班。而这也是吴味他爸后来被拉下马的最大原因。

“吴味,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唐诃见吴味揣着明白装糊涂,翻了一个白眼。

“还能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喽。”吴味的眼神有些空。

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可是谁真的不想去念大学?要不是自己着实对学习不感冒看见书就头疼,不然真的会狠下心努力考一个大学。

“我问你,你现在的小金库还有多少钱?”唐诃开始在心里盘算自己的计划。

前世唐诃考中的二龙山大学,可以说是并州地区最末流的本科大学。在大学扩招后的前几年,这所大学的排名竟然还不如一些三本院校。

唐诃记得大学时代自己一个班有个叫包丕的同学。

之所以会记住这个人,就是因为他的名字一听起来就会让人发笑。

唐诃记得大二的一次聚餐上,包丕喝多了,然后和同学们吹嘘自己是家里人花钱走通了学校管招生的副校长张维达的关系,才进了二龙山大学,他的高考分数其实根本就没有探到本科分数线。

尽管包丕清醒后从不承认此事,直说自己是喝多了吹牛。但后来唐诃还是觉得花钱进学校一事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唐诃毕业五年后返校参加同学会时,就听说张维达因受贿被抓了起来。

既然包丕能花钱就能进二龙山大学,那自己和吴味又如何不能。

唐诃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不正确的,但马上就要淹死了,谁还顾得上自己手中抓的浮木是不是别人船上的桅杆。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再也不会再跟着你乱跑了!”

吴味有些警惕的说道,那样子看的唐诃直想发笑。

河阴县是河东北面的一个小城,周边山脉起伏,所以唐诃和吴味两人从小就没有见过大海。高二时,两人突发奇想,要去看海。

于是瞒着家人,两人带着自己的小金库就踏上南去滨海的火车。结果还没出站,两人就尴尬的发现身上的钱都被偷走了。于是两人只得住公园,给人洗碗刷盘子换饭吃。呆了不到两天,两人就受不了了,匆匆到海边瞅了几眼,然后赶紧趴火车回家。

这段痛苦的经历虽然也带来了一些美好的回忆,但带给两人更多的还是狼狈和后怕。被家里人教训才知道,那时候车匪路霸人贩子超级多,治安是很坏的。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上大学,你上不上?”

“真的假的?”吴味有些拿捏不准唐诃是不是在开玩笑。

“需要花很多钱。”唐诃停下脚步看着吴味认真道。

见唐诃不像是开玩笑,吴味将手中的烟一扔,兴奋地问:“需要多少钱?”

“四五千吧。”

“靠,这么多!”

“废话,几百块钱谁能让你上大学!”唐诃撇了撇嘴。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具体说说。”

“是这么回事……”

唐诃借口说自己曾听一个远方的亲戚聊起过,并州的二龙山大学每年都有几个指标是给落榜生的,只要掏了高额的赞助费就能上大学。

“……所以,我觉得这是我们的机会。虽然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但是如果不试一试的话,恐怕我们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啊!怎么样,做不做?”

“没说的,干了!”吴味咬牙切齿道。

“那好,今天是14号,明天去学校交报考志愿表的时候,我们先在二本志愿上填上二龙山大学。然后就是尽快准备好钱,最多三天,我们就动身去并州。”

唐诃也是发了狠。

虽然还不确定两人是否真的能达成目的,但是他真的要拼一拼了。

……

……

唐诃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一下午他在家里、网吧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

不得不说,互联网真的改变了世界,尽管华夏互联网还处于荒芜期,可依然让唐诃如鱼得水。

唐诃用软驱将《悟空传》的全部稿子上传到电脑上,然后用Email传给陈青梅。

紧接着去县里唯一的一家大型打印店,将身份证、存折、手写的授权声明等陈青梅索要的资料进行扫描,然后同样上传到电脑上发给陈青梅。

最后就是回家用座机给陈青梅打电话,向他打听稿酬什么时候才能打到自己的存折上。

当听陈青梅说三天之内肯定能打过来时,唐诃这才放松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就要落山,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一片,标志着明天又是一个大大的晴天。

……

……

感谢【随手打个酱油】同学的书单推荐,叛儿鞠躬致谢!

第15章 李果儿

7月15日,唐诃到学校交了自己的报考志愿表。

一本志愿唐诃随便填了一所大学,二本志愿就按照昨天和吴味约定好的那样,唐诃慎重的填上了二龙山大学。

如果走不通二龙山大学关系的话,那唐诃现在做的一切其实就是虚妄,是空中楼阁。

只是不管对唐诃来说,还是吴味来说,二龙山大学就是他们垂死挣扎的唯一手段。

哪怕已经成为躺在舢板上的鲶鱼,两人依然要向天挣命。

上交了志愿表,按照老师的要求,全班同学在学校的大门口集合,然后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排好位置,露出傻呵呵的笑容,附和着摄影师大声的喊着茄子,留下一张土里土气的毕业照。

集体照拍完解散以后,一些有钱的同学开始三三两两的一起拍合影。

原则上来讲,现在大家已经没什么事了,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是班里的所有人都不愿意离开。

大家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在一起,聊天,倾诉感情,约定上同一所大学,约定五年后在一起回学校看望老师们。

此时所有人都已抛下高考成绩这个沉重的话题,只是单纯的诉说着高中三年的美好记忆和对未来的畅想。

没有人知道,其实就从现在开始,曾经的纯真和平等就已经开始慢慢的褪去,社会的压力和看法将他们分成三六九等,纵然再好的朋友,岁月这把杀猪刀也会将他们的友谊切割的鲜血淋漓,形同陌路。

班长李果儿在挨个通知同学们在三天后中午的河阴大众渔村聚餐。

每个人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会去,只有唐诃例外。

“我那天有事去不了了。”

“还能有什么事比临别聚餐还重要?这么齐的聚会,很可能只有这一次,你就不能有点集体观念嘛!”李果儿有些不爽。

“我的事真的很重要,不好意思啊!”

唐诃看着不依不饶的李果儿也是有些头痛。

如果说安可是河阴三中公认的校花的话,那李果儿就是唐诃所在的河阴三中五班公认的班花。

这丫头虽然长得秀气,但是性格却颇为泼辣,能和班里的所有同学打成一片,连差生都不例外。

而且这丫头还有着一颗争强好胜、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大心脏。

这一点从高中三年,她屡屡向安可全校考试成绩第一的宝座发起冲锋就能看出来。尽管屡败屡战,可这丫头却从不服输,每次失败都只会让她愈挫愈勇。可惜除了第二次模拟高考她赢过安可一次外,其余考试从来都是屈居安可的成绩之下。

对了,刚才填志愿的时候,唐诃听到李果儿报考的第一志愿还是前世报考过的京师大学,看来她和安可的比拼还要持续到大学校园里去。

“唐诃,你说我对你怎么样?是谁逃课替你圆谎的,是谁让你抄作业的,又是谁帮你通风报信、递假条的?”李果儿噘着嘴,认真的看着唐诃问道。

唐诃有些哑然,他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对面的李果儿。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贴身的圆领衫紧裹着她窈窕的半身。雪白中带着丝丝粉红的颈线下方,是一对大小适中的笋形山峰。再往下,是突然收束起来的一段蛮腰。那小腰儿既不纤细地过分,又不显丰腴,真真地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苗条地恰到好处。

你说自己当年怎么就没喜欢上李果儿呢,这小妮子分明也不差啊!

李果儿身材消瘦,个头就差唐诃一点点,所以两人曾做过两年的同桌。

那两年里,两人的关系真的很好。

一起在自习课上戴着耳机偷听音乐磁带,课下一起看同一本课外书,一起讨论作文怎么写……正是李果儿屡次帮唐诃打掩护,才让唐诃在高中的头两年里过得逍遥自在。

“大姐,你对我比我妈对我都要好!不过18号那天,我是真有事啊!”唐诃真的很头疼。

“哼,就知道贫。”李果儿不信。

两人的友谊很纯粹,和知己、闺蜜有些类似。

前世李果儿大学毕业后没有留在首都发展,而是回到了家乡。李果儿在河东首府并州创业,两三年就在并州市站稳脚跟。她创办的大同文化娱乐有限公司是并州市十大文化企业之一,个人还多次被评为河东省的先进工作者。

那时候唐诃在一个中字头建筑施工企业的一线工作,因为接连好几个项目都在河东省内,因此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少。

对于高中时的友谊,两人都很珍惜。

李果儿不仅帮唐诃介绍过几个工程,知道唐诃还在打光棍,还很热心的给他介绍对象。而唐诃也把自己手里的人脉,比如说那几个煤老板以及那几个投资文娱行业的大老板,介绍给李果儿。

真不知道,今生两人还会不会像前世那样融洽。

“我不管,18号那天你必须来,不然我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同桌,再也不理你了!”李果儿耍横。

“果儿,我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骗你。18号那天我赶着去并州,实在没办法参加。不然光凭你在,我也不可能错过毕业聚会。你知道的,为了你,刀山火海我都敢闯!”

唐诃信誓旦旦的向天发誓。

真的,要不是为了不让家人失望,唐诃还真不乐意上杆子去给人送钱。对于已经打算创业的他来说,大学念不念真的好像没什么必要。李果儿前世帮他良多,他还是很重视这份友谊的。

之所以不往后推一天,是唐诃实在是担心夜长梦多,出什么意外。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很多事情,一旦摆到了桌面上,就已经成为定局,再无法更改。

就像前世的招投标网,一个工程项目的招标信息一旦挂在网上,你才去投标,那想要中标的机会简直渺茫,因为早就有投标单位私下里和招标项目负责人提前沟通好了。挂网,其实只是走程序而已。

“呸,为了你个大头鬼。找你的安可去!”听到唐诃乱说,李果儿俏脸一红,立马转身就走。

唐诃一愣。

看来领报考志愿表那天安可表白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年级了。

算了,不管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准备好钱,和吴味一起去并州。

是龙是虫,一切都会在三天后揭晓。

第16章 并州

对所有高考生来说,学习生涯里最漫长的一个假期已经开始了。

可是唐诃和吴味并没有松懈下来。

两人各出奇招,想办法凑齐了用来走关系的钱。

吸取高二外出的教训,这一次在两人身上仅仅带了很少的现金,剩下的钱全部存进银行,然后将存折贴身藏好。

在前往并州的火车上,吴味问唐诃:“那个二龙山大学的副校长又不认识咱们,他敢收我们的钱么?”

“敢收当然好。不敢收,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收!”

唐诃面无表情的说着。

早在定下花钱进大学的思路后,唐诃就一直拼命的在脑海中回忆前世就读的二龙山大学的情况。

前世大学时的同学包丕说他是家里人花钱走通张维达的关系才进的二龙山大学。

张维达是二龙山大学主管招生的副校长。

唐诃前世和张维达没怎么打过交道,不过这人带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首先张维达本人就长得仪表堂堂,而且说话很有风度,温文尔雅,有些文弱书生的感觉。学生们对他评价也很好,很多人都说他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谁能想得到他居然私下里买卖大学生资格。

印象里张维达现在应该是四十几岁,正是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候。

他的爱好好像很少,喜欢看书,不喜欢运动,喜欢喝酒,但是不抽烟。

对了,他好像还很喜欢炒股,似乎就是这一两年开始炒股的。

似乎自己了解的信息还是有些少啊。

唐诃对自己前世没有多关注一下学校的情况感到有些后悔。

……

九十年代的并州显得有些土气。

这时候的并州虽然已经高楼林立,但是鲜少有超过二十层的建筑。

大街小巷里三轮摩的到处跑,出租车也已经很普遍,但所有的出租车都是夏利,车尾排放着浓浓的黑色尾气给并州的PM值坚持不懈的做贡献。

1997年7月18日,中午十二点半,一路奔波的唐诃和吴味抵达并州火车站。

重生前唐诃曾在这个火车站进进出出无数次。

可对于现在还是十七岁的少年来说,这是他平生第二次来到这里。

上一次是唐诃小时候和妈妈一起来并州游玩。那一次妈妈放弃了深造的机会,改变了她自己的人生。

这一次唐诃身揣全部家当,发誓一定要把握住读大学的机会,让妈妈让家里人放心。

此时,唐诃身上除了三百多一点的现金,只有存折上的5080元。那多出来的几百块钱,是唐诃给《悟空传》加了一个后记,像后世的网络小说作者一般,无耻的灌了不少水。

吴味的钱则多了很多。不算身上的现金,他光存折上就有7690元。这些钱除了吴味的小金库外,其中7140元,是吴味将他妈妈存的定期存折给偷了出来。

可以说,为了改变命运,唐诃和吴味两人已经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并州市是河东省的省会,位于河阴的南面,更靠近首都。

相对于河阴的闷热,并州更加的炎热和炽烈。

此刻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加上唐诃、吴味两人除了凌晨上火车前吃了几颗鸡蛋,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此刻早已是饥肠肚饿。

带着一丝陌生而又熟悉的矛盾感觉,唐诃领着吴味一路拒绝着那些围绕在身边推销小招待所、铁路宿舍的大妈们,径直来到火车站斜对面的一个小巷口。

那里一个早点摊还在营业着。

点了两碗混沌、两个馒头、两个鸡蛋,唐诃有些感慨的看着面前辛苦做饭的壮年夫妇老板。

前世唐诃也多次在这对夫妇的摊子上吃过早餐。

那时候,这对壮年夫妇已经变得有些老,头发银白、身材发福。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他们对食客的热情和做饭的勤劳。

谁能想得到,就是这样一对赚辛苦钱的夫妇,几十年攒下的钱,足可让绝大多数普通人瞠目结舌。

前世唐诃所在的中字头施工单位有一些三产企业,他一个同事就是从并州火车站边上的一家三产企业调到施工一线的。

某天,两人无意间聊起这对卖早点的夫妇。然后这个同事夸张的说这对夫妇靠着每天卖混沌、豆浆、豆腐脑、油条、方便面变成百万富翁,不仅供两个儿子读完大学娶了媳妇,光是房子就有好几套。

铁饭碗就真的那么好吗?

多少捧着铁饭碗的人一辈子辛辛苦苦的工作都未必能为子女买上一套房,更勿论成为百万富翁了。

怎样才算作成功?

一对夫妻凭自己的手艺,不怕别人的白眼和瞧不起,靠着每天比别人多付出一份辛苦,努力赚钱养家,将整个家庭照顾的好好的,这难道就不是成功吗。

这真是一个充满机会的时代。

只要找准方向,比别人先走一步,哪怕凭借辛苦,普通人也能成功。

看着眼前的夫妻,唐诃信心满满。

凭借自己对历史的了解,超越绝大多数人的眼光,一定能够屹立在这个时代的最高峰。

现在只要搞定了张维达,被二龙山大学录取,自己就可以解放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能够重生在这个时代,似乎真的很幸运呢!

……

吃完饭,唐诃招来一辆出租车就和吴味直奔并州西面的二龙山大学。

二龙山大学是河东省的一所普通二类本科大学,这所大学最早归国家机械部直管,后来交由河东的地方政府直管。

华夏建国几十年,河东的行政区域划分有过数次较大的变化,先是撤县设区,然后又撤区设县,最后又成立市级政府统管各县。

而靠地方政府财政拨款维持运转的二龙山大学就很尴尬的换了好几回主管地方政府。

这变来变去变来变去的,让二龙山大学慢慢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哪个地方政府都不乐意接收。

最后河东省政府直接让并州市接收了二龙山大学。

这或许才是二龙山大学发展缓慢,学风较差的最根本原因。

下了出租车,唐诃并没有着急到学校找张维达,而是带着吴味住进了学校外面的一家招待所。

两人蒙头睡了一觉,醒来洗漱过后,唐诃带着吴味进了学校大门斜对面的一家叫做“E时空”的网吧。

在见张维达之前,唐诃要先见一个人。

第17章 一切都是套路

唐诃并没有莽撞的带着吴味直接去找张维达。

他又不是那些十七八岁的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揣着几千块钱就以为自己财大气粗,以为把钱扔到张维达面前,就能让张维达像后世网络小说里智商有限的配角一样,身躯一颤,就倒头纳拜。

拜托,这是现实生活好不好!

别说是大几千块钱,就是几万甚至十几万,面对一个陌生人递过来的钱,像张维达这种事业有成、副处级的政府官员会什么都不问,直接就张口笑纳?

张维达又不傻瓜。

所以和张维达的第一次见面必须要慎重,要准备的非常充分才行。

而且唐诃没有想着一两天就将张维达搞定。

在和吴味来并州之前,唐诃就告诉妈妈,也让吴味告诉他父母,他们这次出去玩就是想去他们报考的学校转转,提前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才是游玩。所以两人告诉家人,他们外出的时间是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的时间,唐诃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如果到时候还没走通张维达的关系,那就说明他俩失败了,只能坦然的去面对后续的惨淡人生。

……

……

E时空网吧是专门针对二龙山大学的学生开设的。

哪怕在1997年,绝大多数买卖人也知道大学生的钱比较好赚。

因此几乎华夏所有大学的校门口,都会有一条繁华的商品街、小吃街。

相比唐诃吴味在河阴常去的那家网吧,E时空网吧要大很多,不过里面的布局倒是大同小异。

不足两百平米的房间里,像教室一样并排着六七列电脑,中间是一条勉强能供两人并肩通行的走道,整个网吧的空间被老板利用的令人发指。

也难怪接下来的两三年里,华夏媒体上关于网吧出事的报道层出不穷。

这E时空网吧真要是真着把火,在里面上网的人就是想逃都没得跑。

此时,网吧里的学生并不多,只有稀稀疏疏的四五个年轻人。

七月份正值大学期末考试,就算那些喜欢玩游戏上网的学生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在网吧里玩。

这时候了,还不拼命复习功课,难道真等着下学期补考吗。

唐诃交了钱让网吧老板开了两台电脑。

把记有账号和密码的纸条递给吴味,让他先去上网,唐诃自己却靠在柜台前和正闲得蛋疼的胖子老板聊起天来。

说起来,唐诃和这个胖子老板还真的挺熟,当然这是指前世。

前世唐诃无数次和同学一起在这个E时空网吧通宵上网玩游戏。去的时间久了,和网吧的老板王胖子就熟悉了,上网一般都是记账,一个学期结一次。不过,这胖子心黑,会偷悄悄的往账簿上加时间。所以这胖子被他们这些常上网的同学背后叫做王扒皮。

王胖子原名王志东,是二龙山大学老校长王凯旋的侄子。

中专毕业后,这家伙受不了单位的苦,跑出来下海。靠着老校长王凯旋的关系,在二龙山大学附近买了房子做起了买卖。开这个E时空网吧,好像也是家里人给支的招。

别看王胖子现在也就三十四五,可是他对二龙山大学的情况那是门清,学校里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前世这家伙甚至还做过一段日子的掮客,就是替考试没考过的学生牵线搭桥,找老师走后门保过。

所以对张维达不怎么了解的唐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王胖子这个地头蛇。

他想知道王胖子和张维达熟不熟,看能不能从王胖子口中打听到张维达更多的信息,甚至有没有可能让王胖子帮忙牵线搭桥认识一下张维达。

“小兄弟,看你有些眼生,你不是这个二龙山大学的学生吧?”这几天生意不好,王胖子说话也是有些有气无力。

“哈,看出来了?我刚高中毕业,还没有上大学呢。”唐诃将从吴味处顺来的中华烟抽出一根递给王胖子。

王胖子接过来一瞅,“吆?还是中华烟啊……”

美滋滋的点上,王胖子接着问道:“听口音,小兄弟应该不是本地人,北边来的?”

“嗯,河阴的。”

“来旅游吗?”

“不是。我报了二龙山大学,趁着假期提前过来看看这学校怎么样。”唐诃将话题引向自己想知道的方向。

“嗨,其实上啥大学还不是一样。重点是你自己用不用功了,不然就算再好的大学,每天都逃课出来玩游戏,还不是扯淡。你说是吧?”

王胖子不愧是常年在二龙山大学周边厮混的地头蛇,说出来的话居然还特么挺有道理。

不过唐诃关注的点并不在这儿,趁着王胖子似乎兴起些侃大山的劲头,忙顺势问道:“大哥,你在这开网吧,肯定对二龙山大学挺熟。你觉得这学校的教学质量怎么样啊?”

“凑合吧,好歹也是老牌学校。好多年前二龙山大学大学归国家机械部直管,底子多少还是有一些……”王胖子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那大哥知不知道二龙山大学的就业率怎么样?”

“……”

……

唐诃和王胖子东聊西扯了很久,身上那包顺自吴味的中华烟都快抽没了。

好在也没有白费功夫,对唐诃这个前世在施工单位工作了好多年的老油条来说,王胖子还是太年轻。

前世唐诃在施工一线,干的就是和人打交道的工作,和业主监理套近乎,和农民工兄弟谈心,和当地的流氓无赖耍横,那是一套一套,真正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所以和王胖子聊天的话题不知不觉间就被唐诃引导着。

王胖子几乎把自己了解的二龙山大学内幕说了个一干二净,直说的口干舌燥,越来越兴奋。

唐诃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正式的切入了话题:“王哥,刚才听你说二龙山大学负责招生的副校长是张维达,这人性格怎么样啊?”

“我和他不是太熟,他一个管招生的,我和他没啥业务往来。不过我听说张维达的老丈人好像是省教育厅的一个领导,不然也不会被分配到二龙山大学当副校长,刚四十岁就当了副处长,啧啧,了不起。”

说起张维达,王胖子一时也是有些羡慕嫉妒恨。

第18章 全世界的兰博万

听到王胖子与张维达不熟,唐诃有些失望,不过他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那种听八卦的兴奋感。

“那他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这家伙应该出过书,好像还兼着省作协的什么职务。上次学校一个文艺晚会就是省作协组办的,中间还有个颁奖仪式,是评什么奖来着,我看他既坐在领导席后来还去领奖……哎对了,我和你说,二龙山大学的漂亮学生妹超级多,穿着表演服跳起舞来那个让人心里挠啊……”

忽略掉王胖子的胡言乱语,唐诃眼睛一亮。

他终于想到该如何与张维达接触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想到如何与张维达进行第一次亲密接触,唐诃就一下子再没兴趣和王胖子闲扯下去了。

那边,吴味可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玩啊。

又和王胖子寒暄了几句,唐诃把剩下的几根烟连烟盒一起丢给他,就离开前台。

走到吴味旁边的电脑桌前坐下,唐诃就注意到吴味有些心不在焉,电脑屏幕上他的基地正在被对手狂轰乱炸。

“怎么啦?”

“老唐,你说的这事靠不靠谱?妈蛋,我现在连红警都玩不到心上了。”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吴味的心情,唐诃非常明白。

现在的情况,换成任何一个年轻人,都会七上八下,疑神疑鬼,担惊受怕。

高考落榜,说白了也就是挨爸妈一顿揍,大不了再补习一年。

望子成龙这件事是华夏所有家长的期望,可是学习真的不好了,家长们也能看的开。

可是偷偷地从家里拿走七八千,事情就是变成另一个味了。

普通点的家庭,全家人一年才能攒下万数元。

吴味爸妈是有钱,可是偷钱这种事却是任何一个父母都无法原谅的行为。

把屁股下的椅子往吴味那边挪了挪,唐诃一把揽过吴味的肩膀,抵着他的头问道:“如果你家里让你再补习一年,你觉得你能考上大学吗?”

“你还不知道我么,我看着课本就头疼……”

“那你想不想让大学?想不想让你爸妈高兴?”

“当然想!”

“那有什么犹豫的。如果事情不成,你把钱拿回去和你爸妈认个错不就行了。”

“……我知道了。”

吴味点了点头,然后注意到自己和唐诃两人的暧昧动作,一把将唐诃推开。

“噫……”

看吴味恢复了以往的没心没肺,唐诃这才坐直了身子,晃动鼠标消除了屏保,在网页上输入四通利方的网址。

四通利方网站依然很热闹,唐诃注意到网页左下角的在线人数显示有48671人。

现在四通利方网站最热闹的就是论坛就是金镛客栈。

打开金镛客栈,唐诃发现满版仍都是关于《悟空传》的帖子。

自己那个连载《悟空传》的帖子仍旧被版主加亮置顶。

和唐诃上次上网看到的,除了帖子后面的跟帖页数又增加了好多页外,帖子前面还有一个被锁定的小标志。

唐诃有些意外。

打开帖子首页一看,主题帖文字的最上面,版主居然加了一段加粗的留言,说“因技术原因,本帖跟帖太多,暂时锁定。”

唐诃有些哭笑不得,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不过想到97年的华夏现状,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因为没钱,这时候四通利方的各个论坛,主题帖子都只能保存300个。

别说是四通利方了,没钱的话,就是美国的互联网网站也只能是一样的操作。

当然唐诃关注的点当然不在这里。

他直接用鼠标打开最后几页的跟帖,唐诃在寻找自己最后发的那条跟帖。

那天和《今古传奇》陈青梅商定好《悟空传》的出版事项,唐诃就按照约定,在连载《悟空传》的主题帖里,发了最后一条跟帖——

即刻起,《悟空传》停止更新。已经发到网上的章节以及还后续为发布的章节将在《今古传奇》杂志上连载,请喜欢阅读《悟空传》的网友请关注最新的《今古传奇》。

唐诃想看看自己发了停更声明后,网友们的反应。

……

靠,真的太监了!哭……是哪个混蛋最先提出太监这个词的!简直就是扫把星嘛!——侠心魔行

太牛了,怎么会被《今古传奇》编辑相中了呢,是《今古传奇》的编辑也在网上追看吗,好奇中。不过身为《今古传奇》的老读者,到时候一定会支持唐吉诃德支持《悟空传》的。——戳泡泡的都嘚死

唐吉诃德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还有那个梨华压海棠,你也太乌鸦嘴了吧!——许下过的承诺

梨华压海棠大兄弟,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请你跟帖一句话——97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华夏队一定能出线!!!——爱你三分钟

97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华夏队一定能出线!——嗨张

楼上+1——大宝宝啊

……

郑重声明,“太监”是我随口说的,不特指楼主唐吉诃德!另外《悟空传》虽然不在网上更新了,但《今古传奇》会继续连载。特么的,我招谁惹谁了,太监能火起来就算了,现在居然有人要拉清单,真特么见鬼!——梨华压海棠

哈哈哈,楼上快疯了,这是被网友人肉搜索的架势啊,真够倒霉的。——失火的天堂

……

唐诃看着也是想笑,也就是现在华夏互联网没有网络红人这种概念,也没有网络推手这种职业,如果有的话,这个叫做梨华压海棠的网友还真保不准会因为“太监”一词成为1997年华夏互联网的网络红人,毕竟现在的华夏互联网就连中文网站都没几个。

看完自己停更声明后的所有跟帖,唐诃果不其然发现很多网友或在恳求自己继续更新或在怒骂自己的停更。

只是他真的缺钱啊!

而且在唐诃看来,现在这种局面其实正正好。

就像是前世的网络小说一样,先用免费字数把你的胃口高高调起,然后……不好意思,该掏钱了兄弟。

只是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唐吉诃德”这个网名算是臭名昭著了。

唐诃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要换一个马甲。

身为重生者,虽然对现在的网络看不上眼,可是真要让他不上网,唐诃还真的接受不能。

会死人的!

要知道,论网龄,他可是全世界的兰博万。

第19章 对症下药

退出连载《悟空传》的主题帖,唐诃打开了论坛站内信箱,从里面找到陈青梅前些天发给自己的联系电话。

默默的将陈青梅的电话记住,唐诃这才开始看起了论坛。

为什么前世那么多人离不开网络?

因为网络除了让人们获取资讯外,它相对于现实更加的开放和自由,是有着无限可能的沟通和超越,可以让人们前所未有的贴近,不再封闭、隔绝与阻滞。

而对1997年的华夏网民来说,互联网的自由、它的无限可能性、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神奇,都像是魔法一般,深深的吸引着他们,让他们为之着魔。

所以这个时代的网民都是赤城的,热情奔放的,他们灌水、拍砖、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招呼,对每一个话题都保持着辩论的热忱和认真的态度。

金镛客栈的首页几乎都是关于《悟空传》的讨论帖,但夹杂的也有其他主题的帖子。

唐诃饶有兴趣的挨个打开阅读,遇到感兴趣的话题也跟帖灌水,发现不认同的观点更是拍板砖反驳楼主。

结果没过多久,唐诃就被论坛的网友发现了。

看到唐吉诃德一直在眼皮子下面晃荡,想到让人抓耳挠心的《悟空传》,网友们纷纷吐槽:

唐吉诃德大大,有时间灌水,怎么不去更新《悟空传》!《悟空传》不能更新,那就赶紧写一本新书,随便什么《唐僧传》、《猪八戒传》、《沙僧传》都是可以的……

大神,我承认你书写的是不错,但是金融货币这个话题,你就少掺和啦……

大大竟然点评我写的小说了,真让人兴奋!

……

前世唐诃玩金镛客栈论坛的时候已经是两千年以后,那时候金镛客栈的发展已经快要进入晚期,今何在、江南等一众大神早已离开。

所以唐诃也不知道金镛客栈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连载小说的。

不过现在,或许是受唐吉诃德的影响,金镛客栈论坛出现了一些像《悟空传》那样的连载小说。

这给了唐诃很大的惊喜。

唐诃不认为自己是重生者就必须很牛掰,他比其他人多得,其实只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眼光和深受前世咨询爆炸影响的思维,至于其他方面,恐怕他也就是中人之姿。

所以现在能在网上看新的小说,这绝对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当然这些小说最好是他前世看过的那几本。

……

……

上完网出来,唐诃找了间有公共电话的小卖铺给陈青梅打电话。

从王胖子处,唐诃了解到张维达居然是一个作家,这让他想到了该如何去和张维达接头。

而这就需要陈青梅帮忙。

唐诃打算从张维达的作家身份上做文章。

张维达既是作家还是省作协的干部,那自己完全可以拿着《悟空传》的稿子去拜访他。

就说自己想请他帮忙给小说做个序。

相信像张维达这种聪明人看了《悟空传》后,一定不会拒绝。

开玩笑,《悟空传》在前世可是最顶尖的网络文学,不仅在网络上火爆,还是当年的畅销书。

再者说,这时候湾岛那个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应该还没写出来。那《悟空传》就是名正言顺的网络第一书。

这种荣誉想来没有人能拒绝。

当一匹千里马的伯乐那该有多爽!

几天前,唐诃把《悟空传》的授权声明以及自己的身份证明等资料用Email发给了陈青梅,而《今古传奇》也很利索的将《悟空传》的稿酬打到自己的存折上。

本来事情到这种程度,接下来唐诃就可以等着陈青梅给自己邮寄刊登有《悟空传》的《今古传奇》样刊,以及《今古传奇》编辑部与自己签订的授权合同文件就好,可是他现在却是等不及了。

《悟空传》的稿子自己随便找个打印店打印装订好就行,但是如何向张维达证明《悟空传》是自己写的?还有,怎么才能让张维达知道《悟空传》马上就要进入出版发行的前期准备了。

这一切都需要陈青梅把《今古传奇》编辑部与自己签订的授权协议发过来。

“喂,是《今古传奇》编辑部吗?请问陈青梅陈大哥在吗?”拨通了电话,唐诃问对面。

说起来这里还有一件很搞笑的事。当初和陈青梅联系,唐诃一直以为陈青梅是个女的,没想到后来两人打电话,他才知道这丫是个纯爷们,只是名字取得像女性罢了。

“我是。”

“陈大哥,我是唐诃……”

挂了电话,唐诃拍了一下手掌,搞定。

陈青梅答应明天上午将双方签的协议给唐诃传真过来。

顺带的,陈青梅还告诉了唐诃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悟空传》会分两期连载,第五期也就是9月刊会连载一半,第六期11月刊连载另一半(《今古传奇》是双月刊,也就是每两个月出一期)。

坏消息是别看双方已经签定了协议,但是《悟空传》能不能出版还要看《今古传奇》连载的效果。如果读者反应平淡,那《今古传奇》杂志社隶属的出版集团是不会贸然出版《悟空传》单行本的。

现在的唐诃哪还有心思关心《悟空传》能不能出版。

他只想尽快从陈青梅处拿到协议,然后和张维达接上头,尽快将自己和吴味上大学的事搞定。

所谓作序仅仅是一个幌子,是让张维达相信自己,进而和他接上头,与他进行交易。至于张维达所写的序,大不了等将来《悟空传》真的要出书了,加上就好,总算自己言而有信,没有食言。

此时的唐诃根本料想不到,当《今古传奇》连载《悟空传》后的火爆情形。没出两月,《悟空传》的实体书更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各大书店。

这一方面《今古传奇》在不遗余力的推《悟空传》,期望杂志能有一个好的销量。

另一方面,四通利方终于动用了自己的资源,不仅把网络文学这个概念发扬光大,吸引了很多线下媒体,更是将原本分散在各个中文网站的网民都吸引聚集到金镛客栈。

今天没有更新

从老家回来,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头脑发木,今天没有更新了。

另外,本书已经签约,从九号起,正常情况下会保持每日两更,直至上架,特殊情况会提前说明。

再有就是关于老书《大时代之1983》,很多老书友在书评区询问,这里简单说一下。

《大时代之1983》已经申请了三回解禁,但每次都通不过。

这个我也有些无奈(我连小说中的真实人名和地名都修改了),但是大环境就是这样,无可奈何。我还想着看能不能引流一下呢。

等国庆假期结束,我会再问问主编,看啥情况。

老实说,大时代一书代表了很多东西,除非我不再写,不然总要给它一个完整的结局,这一点天地可鉴。

九月闲下来,有富裕的时间可以码字,本来是打算接着写大时代的,没想到赶的时候不对,大时代被屏蔽。

最后手痒的不行,就把很早以前就想构思的《重生之文化商人》开了。

所以,大时代之1983我不会放弃,重生之文化商人也会一直写下去。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最后。

感谢将《重生之文化商人》加入书单的【戒不掉的烟被注册了】和【李稷曙】两位同学,多谢。

还有多谢【梨华压海棠】以及其他同学的推荐票支持,谢谢你们!

最后是感谢【狂人张三】同学的打赏,本书的第一位粉丝,谢谢!

第20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一)

1997年7月20日,唐诃和吴味到达并州的第三天。

按照之前的设想,今天是正式接触张维达的日子。

该准备的资料都已准备妥当。

《悟空传》打印稿,唐诃与《今古传奇》杂志社的协议合同,以及两人在并州重新置办的不记名存折。

上午十点许,唐诃站在张维达的办公室门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敲门。

通过昨天一天的打听,两人知道张维达还真是省文协的干部。

他们还打听到,张维达除了喜欢炒股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创作。可惜这人水平一般,也就自费出过几本个人诗集。王胖子说的二龙山大学文协晚会一事属实,张维达领奖不过是自己给自己脸上镀金。由此想来,唐诃请张维达作序还真的可能会挠到张维达的痒痒肉。

不过今天吴味并没有跟着唐诃一块来。

双方第一次接触,人多嘴杂很可能会影响到见面的效果。再说吴味也不写作,万一聊起文学方面的话题,那岂不是要尬聊?

吴味在做另外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唐诃和吴味担心请张维达写序一事出现什么意外,针对张维达喜欢炒股一事做了另外的准备。

就算利用写序一事成功和张维达接上头,那另外找个和张维达能聊到一块的话题也绝不是白费功夫。

唐诃和吴味这次来并州,和高二两人私自去滨海玩性质不同,这次两人不是先斩后奏,是和家里人商量过的。不过鉴于两人还都是初生的牛犊,吴味他妈要求吴味和唐诃两人到了并州后必须到他舅舅家报道,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吴味的舅舅大学毕业就留在了并州发展,是并州唯一一家证券交易所的某科室主管。本来吴味还有些不乐意去他舅舅家,因为去了的话,他舅肯定啰里啰嗦教训他个没完。可是为了接近张维达,从他舅那了解一下股票的行情,收罗几本股票杂志,吴味显然豁出去了。

为了接近目标,达成心愿,两人全都竭尽所能。

“请进。”办公室内传出一声男中音。

唐诃推门进去,就看见办公室门正对的是一扇明亮的窗户。

屋子并不算大,右侧是几张皮质沙发茶几,在沙发两侧还有两颗绿茵茵的富贵树。左侧的办公桌后,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伏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

凭借前世的记忆,唐诃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正是自己要找的张维达。于是他脸上露出那种年轻人见陌生长辈时特有的腼腆和局促,问道:“您好,请问您……是张维达张老师吗?”

张维达一愣,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我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张老师您好,我叫唐诃,是一个学生。是这样的,我前一个阶段在网络上发表了一部小说,结果被《今古传奇》杂志社给看中了,说是要刊登还说要出版……《今古传奇》的编辑要求小说必须写一篇序,可我以前没写过,而且我看好多书的序都是一些文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写的,可是我又不认识这些人……我以前听一个长辈说起过您是咱河东作协的大领导,还是文坛的前辈,所以特意跑过来……张老师,您能……您能不能帮我写一篇序……”

唐诃将一个初出茅庐又面临绝境的嫩小子角色演绎的活灵活现,自觉自己这番表现就算拿不了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拿个百花最佳男演员奖还是十拿九稳的。

显然,唐诃的这番话真的激起了张维达的兴趣。

听着唐诃的话,张维达脸上先是浮起一丝意外,紧接着又有一丝兴奋从脸上一闪而过,再然后就是长者般的慈祥。

等唐诃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完,张维达将手中的笔放下,从办公桌前绕了出来,招呼着唐诃到屋子右侧的会客区就坐,嘴角那丝饶有兴趣的微笑怎么都憋不住。

“小伙子,别傻站着。来来来,到这边坐。”

给唐诃倒水的时候,张维达注意到唐诃放到茶几上的那个厚厚的档案袋,这应该就是唐诃说的的小说稿件了吧。

张维达也坐到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脸上是一副文坛大佬关心后学末进的亲切表情。

“这就是你说的小说稿件吧。我能不能先看看?”

“好的,好的。”

唐诃停下稍微有些浮夸的表演,赶紧从茶几的档案袋里把《悟空传》的打印稿掏出来递给张维达。

“悟空传?有意思……”

张维达接过稿子,看着简易封皮的书名喃喃自语,然后就把打印稿放在膝头,翻开正文,一目十行的看起来。看了一小部分,他“咦”了一声,然后想了一下,又退回到第一页重新看起来,翘起的二郎腿也放下了。

唐诃有些紧张的看着张维达的一举一动,直到这时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很明显,张维达被《悟空传》吸引住了。

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终于跨了出去。

也就是说,自己贸贸然找上门来,终于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局。

而接下来的环节,才是真正重要的!

唐诃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张维达的办公室。

茶几上摞着的几本几本杂志吸引了唐诃的注意。

虽然没法拿起来翻一翻,但是从最上面这本叫《沪上金融》的杂志封皮上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本关于股票杂志。

果然,这家伙喜欢炒股!

唐诃前世没有炒过股票,所以他对于股票行业是一窍不通。

不过,股市的一些故事以及一些大事件,前世他倒是老听几个炒股的同事聊起过。

仔细回忆,关于1997年的华夏股票市场的记忆,给唐诃的第一印象就是98东南亚金融危机。

美国大亨索罗斯携手国际游资先是在97年搞垮了泰国等好几个国家的金融,然后将目标定位刚刚回归的港岛,他要做空港指。没想到他后来被华夏政府出面打击的狼突鼠窜,亏得差点连裤衩都没剩下,最后还得出了一个结论:憾东南亚易,憾华夏国难。

再有就是1997年华夏股市似乎遭遇了熊市。之所以有这个记忆,是前世的05年熊市的时候,唐诃一个同事和唐诃慨叹说,05年的股票大跌的样子几乎和1997年一模一样。

第21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二)

1997年华夏股价暴跌,让很多股民亏得连裤衩都不剩,亲身实践了“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条真理,乃至于好多年后还会时不时回忆起当年这场让他们叹惋顿足的灾难。

明明知道今年的华夏股市会迎来一波大熊市,可是唐诃却对1997年股市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别说利用这条信息来赚取第一桶金,现在就是将之当作和张维达闲聊的一个话题都不能。

好在磨刀不误砍柴工,吴味已经去他舅舅家亡羊补牢。就是不知道效果会如何。

对了,张维达会不会在这场股灾里亏损?

突然间,唐诃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然后这个想法就像是大火烧起的旷野,无法抑制。

唐诃有些激动,还有些颤栗。

他在脑海中迅速将自己这两天打听到的张维达的情况,以及自己前世听说过的一些关于张维达的信息,结合串联起来,一条隐隐埋没在迷雾下的真实历史资料被唐诃理清了头绪。

按理说,像张维达这样家庭和睦、事业有成的干部,刚刚四十出头就是学校的副校长,老婆也是一家事业单位的科室干部,再加上在省里当领导的老丈人的加成,这样的人,家里一定不缺钱。

而且根据这两天的打听了解,张维达这人在学校的风评还不错,说他是二龙山大学最突出的青年干部毫不夸张。

那为什么他会私底下偷悄悄的以权谋私,收黑钱给人办上学的手续,以至于几年后被人告发,一撸到底。

凭心讲,以张维达的条件,安安稳稳的熬几年资历,一路飞黄腾达简直顺理成章。

凭借着手中有数的资料来推理,张维达腐化应该就在今年。而今年恰好是华夏股市自开市以来,股票行情最不稳定的一年,说冰火两重天一点都不夸张。

很多华夏股民正是在这一年里经历了期望、高兴、得意、失望、绝望的精神“炼狱”过程。

所以说……

张维达突然之间冒天下之大不韪,应该就是炒股炒出了麻烦,然后一头扎向不归路!

他一定是在股市上被套牢了!

他一定亏了不少钱!搞不好还是全家的积蓄!

所以张维达才会从今年开始赚黑心钱!

这些想法在唐诃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推理、判断,并最终成型。

“嘶……”

唐诃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还只是自己的猜测,可是唐诃坚信,这应该就是前世张维达接下来的人生轨迹。

看着正襟坐在沙发上认真阅读着《悟空传》的张维达,唐诃心中感慨万千。

张维达的误入歧途,恰好给了唐诃和吴味上大学的机会。

而这些都是重生带给唐诃的隐性福利。

哪怕记忆并不清晰,可是凭借着这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唐诃都从中汲取到有用的营养,经过逻辑分析处理之后,获得最大的收益。

看来,接下来自己有必要亲自去吴味他舅舅那了解一下华夏股市的形势了,毕竟吴味没有自己的先知先觉,就算带回来一些信息和资料,也和自己想知道的风马牛不相及。

这一刻,唐诃对自己和吴味两人最终能不能上二龙山大学,有着无比的自信。

……

……

张维达喜欢文学,喜欢写作。

在他上大学的时候,正值改革开放初期,文化热、读书热、写诗热,是他那个时代所有年轻人都热衷的事情。

在八十年代,一个会写诗的年轻人就是那个时代里最耀眼的明星,丝毫不次于后世的大明星大富豪。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张维达成为一个文学青年,疯狂的喜欢上了文学。再然后,创作这个兴趣就陪伴着张维达的一生。

可惜,创作这件事情真的是讲究天赋的,显然张维达的天赋一般。

虽然张维达自费出版过几本诗集,零零星星的在一些报纸杂志上发表过一些诗歌散文,还加入了河东作协,可惜从始至终,他在华夏文坛都是籍籍无名。

对于年轻时就立志要成为一个知名作家的张维达来说,自己在文学创作方面的平庸,始终是他最大的遗憾之一。

对于唐诃找上门来求自己作序,张维达最开始只是意外。

很快,多年来的官场阅历让张维达不自觉的就从唐诃的请求中触类旁通出一个让自己文坛名声更响亮的方法,尽管这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在华夏的文坛,其实有这么一类人,他们自己的写作水平有限,但是却通过写理论、写书评的方式慢慢成为文坛理论界的知名人士,靠资历熬成文坛老前辈。

这个方式,张维达很早就知道,河东作协就有这么两位老前辈。

只是张维达从来没想过自己也用这种方式在文坛上出名。

身为二龙山大学的副校长,张维达身边从不缺少赞美和奉承。

他想要的是,那种创作者写出一部激动人心的作品后,那种发自肺腑的满足感和充盈感;想要的是,读者们看完自己的作品后,那发自内心的赞叹和敬佩;想要的是,像唐诃这样怀着对文学的赤城,诚惶诚恐的找上门来,求指导求点拨。

所以,张维达最近被股市搞得抑郁的心情顿时变得晴朗起来。

如果这个年轻人的小说写的还说得过去的话,不妨就给他写个序鼓励他一下。

张维达有些志得意满,只是,很快他的自得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读着《悟空传》,张维达有些难以置信,然后涌出心头的就是深深的嫉妒。

没错,就是嫉妒。

这本《悟空传》竟然意外的好看。

看到唐诃从唐僧师徒的故事一下跳到猪八戒的“前因”,他一开始还有些摸不清头脑,然后又出现了紫霞仙子的“前因”,这让张维达明白这应该是唐诃在故意这么写。

再然后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张维达一边在内心暗暗佩服唐诃的创作天赋,一边不得不返回头重头阅读《悟空传》。因为一开始他看的不认真,导致阅读感割裂的厉害,对情节的进展失去了头绪,看的非常费力。

等将《悟空传》全部看完,张维达的心情有些复杂,有些震撼。

身边这个年轻人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虽然自身的创作天赋一般,可是多年的研究和学习,让张维达很快就判断出《悟空传》是一部非常优秀非常特别的作品,唐诃也是一个非常有才气的年轻人。

《悟空传》不仅体现了唐诃在文笔上的特点,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思维的跳跃。

从《悟空传》会发现唐诃有着强烈的理想和广泛的思考,表达上根本就不顾及读者的思维曲线,而是随着他自己的想象力在行走,率性而疏散。

从《悟空传》中可以知道作者有一点神秘,一点愤怒,一点寂寞,一点躁动不安。

这是一个很骄傲的年轻人!

张维达得出了一个结论。

……

……

希望有书单的同学能把本书加入书单,拜托大家了!

第22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三)

张维达觉得自己虽然在文坛上默默无名,但以自己河东作协领导的身份,给唐诃写序是在抬举唐诃。可是真的看完《悟空传》才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写了序,那他自己可能才是那个真正得利的人。

以《悟空传》的水准,再联想一下作者唐诃的年龄,想来会有一大批文坛大能乐意写序的。

张维达面色阴晴不定的将手中的《悟空传》打印稿放到茶几上,转头看着唐诃。

眼前这个小青年真的年轻的有些过分。

有些杂乱的头发下,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再加上有些清秀的面容,猛一看还有些像最近热播的一部电视剧《十七岁不哭》里的简宁一样简单明朗,宁静温和。

“张老师,这是《今古传奇》杂志社给我传真过来的协议……”

张维达下意识的接过来,却没有认真去看,以《悟空传》的水准,出版是在题中之意。

“张老师,您……您能不能帮我写个序呢?”

看着眼前有些扭捏的唐诃,张维达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谢谢,谢谢张老师……”

“没事,没事。《悟空传》写的很好,就算你不找我,想来《今古传奇》杂志社也会出面帮你联系一些文坛前辈的……”

张维达收拾了收拾心情,勉强说道。

“不一样,您是咱河东作协的领导,又不认识我,我找过来,您能这么热情……”唐诃摇着头,一顿猛夸张维达。

“对了,你说你是个学生,是二龙山大学的学生么?”

张维达突然想到,自己给唐诃写序,将来等《悟空传》出版了,免不了会被人觉得自己慧眼识珠,是挖掘出唐诃的伯乐,了解关心一下唐诃的情况势在必要。

大鱼终于上钩了!

唐诃心中激动,面上却带着一丝恭谨、悉心受教的样子,上身微微前倾,说道:“不是。我是河阴三中的高中应届毕业生,今年17岁了,……对了,我报考的就是二龙山大学。”

“哦?你报了二龙山大学?不错,希望下学期能够在二龙山大学看到你,像你这样有才华的学生,我们二龙山大学是非常欢迎的!”

“嗯,因为家在河东,所以在填志愿的时候,我就想离家近一点。”

唐诃说着,然后又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和迫切,问张维达:“张老师,《今古传奇》和我签的协议规定,我要为《今古传奇》杂志社创作三部以上符合刊登标准的文学作品。要是……要是我考中了二龙山大学,以后能不能经常过来向您请教啊?”

张维达闻言一愣,不由仔细打量起手中的协议。

《今古传奇》杂志社居然这么重视唐诃的才华?!

想想也是,17岁的唐诃就写出了《悟空传》,等他年龄再大一点,创作水平再成熟一点,这个年轻人的未来完全值得期待。

“哈哈,没问题。只要你不嫌弃我水平有限。”

张维达放下手中的协议传真件,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借着《悟空传》聊起,两人的谈话变得越来越融洽。唐诃始终摆出一副后学末进的虔诚样子,而张维达则一副文坛前辈的和蔼,两人琴瑟和鸣,相得益彰。

聊着聊着,张维达看到唐诃面前茶几上的水杯已经空了,他站起身给唐诃续了一杯水,然后突然沉吟了一下,问唐诃:“对了,小唐,你高考考的怎么样?感觉有没有把握考中二龙山大学?”

唐诃有些傻眼,他没有料到张维达竟然会这么直接。

张维达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动了爱才的年头,所以变得如此主动?

不能吧。

在唐诃的计划里,今天和张维达的初见,目标仅仅是双方接上头。然后他会和吴味一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拼命和张维达联络感情,然后在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张口向张维达提出请求。不管张维达如何回答,只要张维达不明着拒绝,他和吴味两人在高考分数未公布的这段时间里,就一直耗在这儿了。

如果自己说没把握,会不会让张维达产生警觉,甚至看出自己的图谋?

如果自己说有把握,那过几天向张维达坦诚公布时,张维达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拒绝?

唐诃快速的在脑海中思考自己该如何回答张维达的问题,以及这种回答可能会造成的影响。

只是时间不等人,容不得唐诃考虑的太仔细,他就不得不冒险实话实说。

“这个我也说不准。因为喜欢写作,我把时间都花在了看书上,学习成绩只能算是中游。”

“这样啊……”

将暖瓶放回到茶几上,张维达不置可否。

唐诃心中大急,却没法解释太多,只得将话题强行转到另一方面。

“张老师,您是不是也炒股啊?我看您茶几上这几本似乎都是炒股杂志啊。”

显然这话戳中了张维达的痛处,本来他还脸上还有笑意,就算从唐诃口中知道唐诃未必能考中二龙山大学都一样。可是听到唐诃的话,张维达的脸上却是迅速由晴转阴。

“怎么小唐你对股票也有研究?”

“没有,没有。”唐诃连连摆手,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几记耳光。

看张维达的样子,显然是自己的话,让他心情大坏。

没办法,自己说出的话硬着头皮也要撑下去。

“这次来并州,是和一个同学一块的。我那个同学他家炒股,火车上我听我那个同学说起过,说最近的股票行情似乎不怎么好。对了,我那个同学的舅舅就在并州大南门那边的证券交易所上班。这次他来就是找他舅舅打听打听看有什么内幕没有……”

“哦?那你那同学打听到什么没有?”听了唐诃的话,张维达居然变得有些急切。

张维达倒是没怀疑唐诃在信口开河。

从去年开始,华夏股市一路气势如虹。沪上股市从年初的500多点一直飙升到1258点,宝安股市从年初的900多点冲到了4200点,当年涨幅达5倍以上的股票超过百只。

在股市财富效应的感召下,华夏股民开户数量开始急剧增加,很快就突破了2100万人。据说,为了炒股票,北方竟然有些农民把耕牛都卖了。

从去年年中开始,张维达就一直被朋友怂恿着炒股。最后他没忍住心中的贪念,在去年11月开户进入宝安股市,购入了被朋友强烈推荐的绩优股“琼民源”。

而琼民源的情况也正如他朋友所说,成为宝安股市最大的黑马,带给张维达不菲的利润。

今年年初,琼民源在《证券时报》上刊登了年度报告后,股价更是飙升至了每股26.18元。

可是谁知没等过三月,琼民源就被人举报到证监会,说是发表虚假信息,随即停牌。让包括张维达在内的众多散户深陷其中,欲哭无泪。

买琼民源用的是张维达历年的工资积蓄。被套牢后,张维达不甘心损失那么大一笔钱,于是又将他媳妇的工资拿出来炒股。结果又赶上熊市,股票市场大幅跌宕,最后算了算总账,尼玛又亏了。

所以平时不提炒股还好,一提炒股,张维达就心痛肝疼。

“呃,我还没去见我同学。”

张维达闻言点了点头,和气的说道,“哦,对了,刚才一直忘了问你,你打算在并州呆几天呢?”

“一周左右吧。这次我是专程来并州向您请教的,我那同学报考的也是二龙山大学,他除了帮家里打听股市的消息外,还想来二龙山大学看看环境。”唐诃说道。

“哈,这么巧?这样吧,我这两天加加班,认真的读一下《悟空传》,争取一周之内把序写出来,你走之前记得过来拿。”

“好的,谢谢张老师。”唐诃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对了,到时候记得叫上你那个同学,他不是要看二龙山大学的环境嘛。最好是让他舅舅跟着来一趟,小孩子家家的,哪能看出一个学校的好坏……”

第23章 黎明前的喜悦

出了张维达的办公室,唐诃的嘴角忍不住泛起微笑。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是他还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一想到张维达听到自己说吴味能从他舅舅那儿打听到股市内幕,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急切,唐诃还是忍不住想要发笑。

真是信了你的鬼!

在前世,所谓的专家叫兽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了贬义词。

一方面人们接触的信息越拉越多,查找咨询十分迅捷,再也不去盲从所谓的权威;另一方面却是一些砖家叫兽并没有真才实学,根本让人相信不起来啊。

前世的金融领域,尤其是股票市场,谁不知道这其实就是庄家吃小鱼、政策压庄家的风险游戏。

绝大多数普通股民因为处于一个非常弱的位置,既没有信息优势,也不具备分析信息的能力,所以只能充当的是庄家的韭菜,被时不时的一茬一茬的割。

而这正是前世唐诃坚决不炒股的原因。

炒股的话,自己有什么本事可以跟庄家比?

炒股的资金只是微薄的积蓄,不管是人脉、视野,还是掌握数据的时效性、完整性、准确性全都无法和庄家相媲美,难道还真上杆子去让人家薅羊毛?

自己又不是真的傻。

而张维达竟天真的认为有了股市内幕就能一飞冲天。

其实就算吴味他舅将证券所的一些内部信息告诉他,他又能如何保证自己一定是赚的呢?

就算有了信息的优势,没有分析市场的能力和审时度势的果断,那还不是上去给人家当韭菜割,要知道股票市场是最瞬息万变的地方了。

只能说张维达以及这个时代的股民都是太纯良了。

不过也正是张维达的这种态度,让唐诃压力大减。

张维达最后的话简直明晃晃的说想见见吴味他舅,原因不问可知。

所以希望很光明,前途很远大。

唐诃步履轻快的走出了张维达所在的教导楼。

大楼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回到招待所,唐诃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吴味的归来,想第一时间和他一起分享内心的喜悦。

可是一直等到中午,吴味还是没有回来。

这时唐诃有些想念前世的信息时代。

前世有手机了,觉得每天电话不断十分烦人,可是没手机,还真是不方便。不然现在一个电话就知道吴味在做什么,哪里像现在这样眼巴巴的干等着。

又等了一会儿,见吴味还未回来,唐诃便一人出了招待所找了家小饭店吃饭。

吃完饭,唐诃找了个能打长途电话的小卖铺给妈妈打电话,拨打的电话号码不是家里的,而是妈妈工作的单位电话。

因为家离妈妈工作的单位距离较远,一般情况下,中午妈妈都不回家,而是吃单位食堂。

接电话的是妈妈的同事,听出电话是唐诃打来的,很热情的和唐诃寒暄了一阵,然后才放下电话去帮唐诃叫妈妈。

在去并州之前,妈妈就千叮咛万嘱咐,交代唐诃到了并州给家里回个电话。可唐诃忙着打听张维达的情况算计他,白天的时候倒是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也就是现在和张维达顺利的接上头,压力突减,这才突然想起妈妈的叮嘱。

虽然他的本意是善良的,可不管是向妈妈撒谎,还是现在试图在法律的边缘游走,这一切都带给唐诃很大的压力,甚至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电话里妈妈的声音依旧爽朗,也没有责怪唐诃走了三天才想起给她打电话,而是絮絮叨叨的交代唐诃注意安全,别中暑巴拉巴拉,听得唐诃一阵愧疚。有那么一瞬间,唐诃真想向妈妈坦白自己现在做的事情。

挂了电话好久,唐诃才收拾好心情。

妈妈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让她失望。

回到招待所,吴味已经回来了。

看到进门的唐诃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还放着几个苹果,二话没说扔下手中的一本杂志,就冲了过来。

“我正有些渴呢,赶紧给我吃一个。”

唐诃将塑料袋递给吴味,不去管他,而是来到吴味的床前。

在吴味的床头柜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堆杂志和报纸,这些杂志报纸都是关于华夏金融以及股票证券的。

唐诃随手将最上面的一份《华夏证券》拿了起来。

这是1997年7月发行的最新一期杂志。

封面上是杂志的几篇主打文章的标题,其中一个标题吸引了唐诃的注意——

证监会的“十二道金牌”,对股市究竟有何意义?

唐诃饶有兴趣的从目录查找到这篇文章的正文,看了起来。

一边吴味凑了过来,大概瞅了几眼唐诃看的文章,说道:“我听我舅舅说,从去年10月份开始,证监会就陆续出台一系列的监管措施,目的就是打压股市。他说上面觉得股市现在太疯狂,泡沫太多……”

唐诃一边看,一边问道:“你舅舅有没有告诉你一些他们内部的内幕消息,比如说哪个股票他们比较看好,哪个股票行情看低啊?”

“嗨,别提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刚问了我舅,就被他骂了一顿。他么的,我都十七了,还把我当小孩子看!”

吴味有些不爽的一头栽倒在床上,然后又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切的问唐诃:“对了,你上午见了张维达没有?他怎么说?”

唐诃将手中的杂志放下,一本正经的看着吴味道:“不是说了嘛,今天上午就是和张维达见面套近乎。再说,没有必胜的把握,我哪敢直接说咱们的事呢。”

“我这不是心急嘛。”

“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唐诃翻了一个白眼。

“那张维达是什么反应?你让他帮你写序,他同意了吗?”

“嗯,他答应了。而且他对我的印象很好,还说保证在一周内写完,还有啊……”唐诃故意向吴味卖关子,脸上更是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还有什么?你快说啊!”吴味被唐诃吊起了胃口,有些不爽。

“给我拿个苹果来。”

“嘿,我个暴脾气!”吴味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来,压着唐诃挠他的咯吱窝,“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哈哈哈……停……快停下……我说……我说……”被吴味压的挣脱不开,唐诃只得连声告饶。

“他张维达说他要亲自接待你参观二龙山大学!”爬起来的唐诃起身自己从塑料袋拿了一个苹果,用手随便擦了擦,用力咬了一大口。

“特么的,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开玩笑!”吴味指着唐诃气愤道。

“滚。这是真的!”

回忆起张维达送自己离开时的模样,唐诃的心情非常好。他向吴味描述自己和张维达交流的情景。

“这么说,这些股票杂志和报纸,还真的用上了?”吴味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床头柜上的报纸杂志道。

唐诃点了点头:“我也是没想到张维达听到股票的反应那么大。我觉得他应该是在股市上套牢了,现在急需解套……对了,能不能让你舅出面见见张维达?”

“这个我来想办法,我觉得问题不大。所以……我们的计划基本上没什么大的差错了?”吴味回味过来唐诃话里的另一层含义,有些兴奋的看着唐诃。

“我觉得我们会成功!”唐诃肯定。

“太好了!”吴味兴奋的手舞足蹈。

“喂喂,我说,你高兴就高兴,乱扔东西干什么!……这报纸杂志还有用……别扔……艹……”

第24章 牛顿的故事

花了整整一下午时间,唐诃才将吴味带回来的报纸杂志全部认真看完。

虽然一些股票、证券的专用名词、术语还未完全弄明白意思,但是唐诃靠着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连蒙带猜,倒也都看懂了,没有影响到自己的理解。

将这些资料阅读完,再结合前世自己对华夏股市的那一丁丁点认识,进行分析后,唐诃终于明白为何1997年华夏股市会出现大熊市。

华夏股市1990年才正式成立,当时的沪上证券所和宝安证券所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最开始国家发行的股票认购证,老百姓们根本就不认。

后来随着国家的卖力宣传,以及股市创造财富的神话,这些都激发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热情和想象力,人们开始开户进入股市,想要通过股市来赚大钱。

而从1990年华夏股市成立到现在才几年啊。

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间,华夏证券市场从无到有、由小到大,走完了西方国家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才能走完的历程,这其中除了国家的积极推动建设外,自然也不可能没有漏洞和磕绊。

所以,这几年来,华夏股市虽然也有委靡不振的时候,但整个大行情是持续高涨的。

然后广大的华夏股民开始不顾一切地追逐新股,更是提出让国家继续提振股市,毕竟谁不想赚大钱。

然后这股不可遏制的热浪就日趋高涨,并最终在1996年达到了沸点。

股市一直都有“牛市之后是熊市”的说法。

华夏股市规模如此高速扩张根本不符合金融市场规律,其中含有极大的泡沫。

面对越烧越旺的牛市之火,从1996年的10月起,华夏证监会就相继出台了被广大股民戏称为“十二道金牌”的监管措施来降火。1996年12月16日,《人民日报》上更是刊登了特约评论员文章《正确认识当前股票市场》。

可是国家的这些措施始终没能压制住早已被贪婪冲昏头脑的广大股民。

1997年3月初,庄家炒作的“大黑马”琼民源被举报,又加上ST厦海发债务危机爆发,终于引发了华夏股市一泻千里。

熊市来了!

这就是唐诃从吴味带回来的报纸杂志上推断出来的情况。

而且身为重生者的唐诃还知道,就是从7月份开始,东南亚会爆发一场金融危机。

这场金融风暴最先从泰国掀起,然后紧接着会扫过马来西亚、新加坡、RB、韩国和华夏港岛,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会变得缓慢甚至倒退。

而作为亚洲巨头的华夏当然不可能在这场风暴中置身事外。

所以,哪怕股市不是熊市,国内的股票也会因这场亚洲金融风暴而有大的跌幅。

这就是死局!

就算有所谓的内幕,在这个大环境下,也仅能保证不会有太大的亏损。

所以,张维达想通过一些内幕消息来赚钱回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张维达现在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清仓割肉。

只是,张维达会听自己的话吗?

还有,吴味他舅对股市的判断是否和自己一样?

两人看法一致的话还好,要是不一致,万一吴味他舅给张维达推荐了几个垃圾股怎么办?

上午张维达的感觉,似乎有些急红了眼。

借他现在有需求的机会,自己和吴味正好可以向其说一说花钱进大学的事,想来张维达不会拒绝。

一方面张维达有了一笔炒股的新钱,另一方面自己可以给他名声,吴味他舅更是一个长期的内幕渠道。有名有利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万一亏了呢?

就算是美国股神巴菲特也不敢打包票只赚不赔啊!

万一他亏了,将来等自己和吴味进了二龙山大学,会不会被他拉清单?

为了保妥起见,我必须想办法让张维达割肉清仓!

唐诃挠了挠头,将散乱在床上的报纸杂志整理好,然后找出笔和纸,在房间的书桌前坐下。

尼玛,又要干老本行了!

仔细回忆了一下下午看过的报纸杂志,构思了一下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唐诃在稿纸上写下了一行标题:在股市这场与庄家的博弈中,普通散户应该怎样做?

然后唐诃就开始书写文章——

在正文开始之前,容我先讲一个关于牛顿的故事。

1711年,为攫取蕴藏在南美东部海岸的巨大财富,有着英国政府背景的英国南海公司成立,并发行了最早的一批股票。当时所有英国人都看好南海公司,其股票价格从1720年1月的每股128英镑左右,很快增值,涨幅惊人。

这时候伟大的物理学家、现代物理学奠基人牛顿恰巧获得了一笔款子,再加上他个人的一些积蓄,看到如此利好的消息,就在当年4月份投入7000英镑购买了南海公司股票。

很快牛顿的股票就涨起来了,仅仅两个月左右,比较谨慎的他把这些股票卖掉后,竟然赚了7000英镑!

但是刚刚卖掉股票,牛顿就后悔了。因为到了7月,股票价格达到了1000英镑,几乎增值了8倍。

经过“认真”的考虑,牛顿决定加大投入。然而此时的南海公司已经出现了经营困境,公司股票的真实价格与市场价格脱钩严重,此前的6月英国国会通过了“反泡沫公司法”,对南海公司等公司进行限制。

没过多久,南海股票一落千丈,到了12月份最终跌为约124英镑,南海公司总资产严重缩水。

许多投资人血本无归,牛顿也未及脱身,亏了2万英镑!这笔钱对于牛顿无疑是一笔巨款,牛顿曾做过英格兰皇家造币厂厂长的高薪职位,年薪也不过2000英镑。

事后,牛顿感到自己枉为科学界名流,竟然测不准股市的走向,感慨地说:“我能计算出天体运行的轨迹,却难以预料到人们的疯狂。”

讲这样一个故事就是想告诉大家:

哪怕你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物理学家、数学家、博弈论专家、经济学家、心理学家、股评家、证券分析师、老师、律师……,你所从事行业的成功都与股市没有任何关系。

想要在股市上赚钱,首先你需要在股市操盘这个特殊领域成为专家才行。

……

唐诃将自己对目前熊市的判断写进了文章里。

然后他摘抄了几则报纸杂志上登录的真实案例,通过将这几则案例进行总结,归纳出几条普通散户如何应对庄家,以及应对这场已经到来的熊市的方法手段。

唐诃试图借这篇文章来打动吴味他舅,让吴味他舅认同自己的看法,然后转述给张维达。

至于为何不直接将文章交给张维达,唐诃觉得以张维达目前的状态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己这个毛头小子。

因为这个时代权威依然拥有着莫大的权利。

……

……

关于1997年股票的情节,大家千万不要较真。叛儿没炒过股,对股票一窍不通。所有关于1997年股票的描写都是查阅了一些资料,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深加工完成的。

第25章 预言者

1997年7月21日。

早晨开始,并州就下了毛毛细雨。细长绵延的小雨别看小,却很快就能打湿人的全身。再加上并州这几天的天气是全年最热的时候,让人黏黏糊糊的分外讨厌。

这是唐诃和吴味到并州的第四天。

虽然昨天的进展很顺利,可是唐诃和吴味并没有趁着下雨闲下来。

两人一早就出了招待所,乘坐公交去了大南门,那里有并州唯一的一家证券交易所。

大南门是并州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南北走向,一般并州的老百姓很喜欢在这里闲逛游玩。而并交所的位置就在大南门的最南面,这儿可以说是并州的金融区,周边零零星星的散布着四大国有银行和当地的信用社。

昨天晚上唐诃写完文章就拿给吴味看,然后将自己的担心说给吴味听。

当时吴味看到文章的第一眼就顿时惊为天人,对唐诃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个从未到过交易所、从未炒过股的小屁孩看了一些相关的报纸杂志,就写出了一篇评测,实在是太牛了!

吴味听到唐诃说他有些担心自己的舅舅对现在的熊市认识不足,依然保持乐观,又或者认为股市马上就要触底反弹,然后给张维达推荐了几个垃圾股……

吴味听完就傻眼了。

然后就是将信将疑:自己的舅舅好歹是正儿八经的专业出身,而且在交易所耳濡目染这么久,怎么可能判断失误?再者说,你又没炒过股,以前连相关的书籍都没看过,又有什么样的自信保证你自己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呢?

唐诃有些无奈,但又不能告诉吴味自己是重生者,自然知道1997年的这场熊市几乎持续了两年之久。

好不容易,两个人才达成一致。

不管怎样,明天一早就一起去见吴味他舅。唐诃把文章拿给吴味他舅看,争取让吴味他舅相信自己的观点。吴味则求他舅在一两天内陪他俩到二龙山大学见张维达。

大南门南路,一幢灰色水泥罩面的四层房前,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这里原来是建行的一个营业所,多少年来,并未引起人们特别的注意。可是如今却突然变成人们关注的一个中心。

并交所到了。

一进大厅一眼就能看到墙壁上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

上面各种股票信息像火车站候车室电子屏上的车次表一样,一会儿一变,一会儿一变,直看的人头晕目眩。

为了方便股民,在正对电子屏幕的对面大厅摆着好多塑料座椅。

此时近百人或坐或站在那里,都盯着电子屏幕看股票行情,眼睛一眨不眨。唐诃注意到当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精神焕发的青年以及衣着朴素的中年汉子。

在大厅东侧的四个窗口前,前来参加证券交易的人,川流不息。

一双双拿着债券的手伸进窗口,片刻,又捏着大把人民币出来。也有人手持一沓沓钞票进去换成几张薄薄的纸券。

“老唐,你等会儿。我先去看看我舅舅上班了没。”吴味说着就挤过人流,窜入通往二层的楼梯。

天气太热,人又多,营业厅里的空气并不好。

唐诃有些好奇也有些感慨的打量着这个时代的证券所。

然后他就注意到很多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呆滞。

在他不远处,一位40多岁的女股民不知为何,突然流下了眼泪。

她的身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劝她:“大妹子,别哭。今天不涨,明天肯定会涨的!”

“没错,也该涨了,再说今天才刚刚开盘,还有时间。”老者跟前一个中年男子插了一句话。

而这句话一下子激活了人群。

一个盯着电子屏看的年轻人摇了摇发酸的脖子,附和道:“是该涨了!”

“应该见底了。”一旁另一个中年人发话说,“这几个月该跌的都已经跌完了,明天即便大板起不来,也不会再跌了,我觉得马上就会反弹呀。”

“没错,国家不会让股市一直跌下去的!现在,坚持就是胜利!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绝不割肉。”

……

唐诃摇了摇头。

这些股民明明都已经被套牢了,却仍寄希望于反弹,这跟赌博几乎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们不知道,亚洲金融危机才刚刚爆发,股市还远远没有触底。

现在的情况是,就算庄家都未必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就更勿论他们这些从始至终都被庄家当做韭菜割的散户了。

在这些人眼里,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股市种种人为的表象,只相信国家的宏观调控,相信公司的业绩实力,认为这些能够最终影响大局。

“等”或是“不等”,“信”或是“不信”,抉择存于一念之差。

而就是这一念之差,让他们投入股市的钱倾家荡产。

楼梯处,吴味在向唐诃招手。

唐诃点了点头,拨开人流,跟了上去。

“我舅刚开完会,现在在三楼的办公室,我们上去。”尽管进并交所还没多久,可是吴味就热的出了一身汗,大大的脑门上更是滑稽的渗出好多汗水。

吴味他舅舅叫吴云兵,兄妹排行老末,唐诃在吴味的家中见过他好多次,两人倒也认识。

刚一进屋就看到吴云兵正在倒茶,等唐诃和吴味两人进来坐下,两杯袅袅生烟的茶水已经摆到了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唐诃,昨天为什么不和吴味一起到家里吃饭?难道你不想认我这个小舅了?”吴云兵一放下茶杯就板着脸教训唐诃。

一边吴味幸灾乐祸的低声笑着。

唐诃则有些无奈的应付着吴云兵的责怪。

因为吴味和唐诃两人从小就是铁磁,所以双方的家长根本就把对方当做外人。

再加上吴云兵年龄相对较小,性子又活泛,因此能和吴味唐诃说到一块儿去。同样因为吴味的缘故,唐诃小时候没少遭到吴云兵的戏弄。

“听吴味说你写了一篇股评?拿过来我看看。”吴云兵在两人的侧面坐下。

唐诃将自己昨天写的《在股市这场与庄家的博弈中,普通散户应该怎样做?》递了过去。

吴云兵看的很快,看完之后就对唐诃说道:“有一定的见解,总结的散户投资股票的方法挺有远见。但是对股市大方向的判断有问题。国家现在打压股价,是为了保证股市没有泡沫,这有利于华夏股市的健康发展。我相信等股市的泡沫稀释后,国家会有新的政策出现的,到时候股市一定会反弹,大喜是早晚的事……所以现在必须坚守,不能因为大盘持续下降就离场。想要出局,也必须熬到大盘反弹的时候,那时才是出局的最好时机。”

我就猜到是这样!

唐诃心中一叹。

像亚洲金融危机这样的大事件,唐诃当然不会贸贸然泄露天机,所以在文章中他只是举了一个例子来说明一旦有什么意外的因素,就会让华夏股市持续下跌,小熊变成大熊。

而吴云兵在并交所上班这么久,却也没有超脱楼下那些股民的思维!

指望政策救市的想法,正常情况下或许没错。

毕竟华夏股市才发展了几年,非得等华夏股市稳定的达到政府的预期,政府才会慢慢放开手。

可是绝大多数人都想不到即将到来的亚洲金融危机这个意外因素。

这可是一颗原子弹那样当量的变数,足以让政府焦头烂额,再无暇顾及股市。

因为相对于股市,政府更看重国内金融领域的稳定。

“小舅,你最近有没有关注泰国的金融市场?”

“没有啊,怎么了?”

“今年7月初,泰国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实行浮动汇率制。政策宣布的当天,泰铢就重挫了20%,此后更是一泄千里。小舅你是搞金融的,应该知道一个国家的货币贬值对这个国家意味着什么吧。”

唐诃的话说的吴云兵一愣,而唐诃还在继续。

“还有,这几天看新闻,马来西亚的马币、印度尼西亚的印尼币以及新加坡的新加坡元对美元的兑换比价也在一天比一天低。小舅,一旦这几个国家的货币像泰铢一样贬值,一旦这些国家也放弃了固定汇率制,那意味着什么?小舅,一场东南亚金融危机就要来了!”

第26章 最强的外挂

唐诃一副悲悯天人的样子,神棍意味十足。

“不可能!”

吴云兵惊叫着,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小舅,你可以查一查最近关于东南亚各国的新闻,一看便知。”唐诃丝毫不意外吴云兵的反应。

任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一惊一乍,更何况吴云兵还是搞股市证券的,也算是金融领域里混的人。

吴云兵用眼神死死的盯着唐诃。

然后看着唐诃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心中的忐忑越来越盛,越来越坐立不安起来。

唐诃话里的信息足以让任意一个金融领域的人士震动。

如果事情真如唐诃所言,那其中蕴含的价值简直无可估量。

因为信息永远都是最值钱的。

吴云兵坐不住了。

“你等着我!”

站起来冲着唐诃叮嘱一声,就急匆匆的跑出办公室。

只留下一脸淡然的唐诃和一头雾水的吴味。

“老唐,你这是在作死啊!”吴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唐诃。

“就算你想让我舅相信你的观点,也没必要扯这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舅这人,难道你吃他的苦头还不够?一会儿他回来准收拾你!”

对唐诃和吴云兵讨论的事情的重要性,吴味根本就没有认识。另外唐诃说的话,他恐怕连意思都是半知半解。

这也正常。

这个时代的高中生哪个会关注这些。

大家都在忙着玩,或忙着学习呢。根本没有后世高中生那样广阔的思维和猎奇心。

所以在金融小白吴味看来,唐诃说的话就是在吹牛逼,就是想让他舅认同自己的看法,避免他舅见了张维达胡乱介绍股票。

“不行,我看我们还是先溜为好。要不一会儿,搞不好你还得挨揍!”

吴味左想右想感觉继续呆在舅舅的办公室有些危险,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拽起唐诃就往外拉。

“咱们明天再过来,明天我舅就消气了。”

唐诃有些好笑的看着变得有些紧张的吴味。

很显然吴味从小就被他小舅搞得有些阴影,在他的心里,他小舅恐怕就是大魔王一般的存在了。

不过唐诃也有些感动。

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大头就是自己的死党铁磁!

“放心吧,咱俩要是真的走了,恐怕你舅会真的收拾我们,见一次收拾一次的那种。”

“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自求多福吧。”见唐诃态度坚决,吴味只得放弃。

又等了好一会儿,吴云兵终于回来了。

走进来的他脸色阴晴不定,看了唐诃好一阵,才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做到了先前的位置上。

“小舅,唐诃他其实……”吴味有些紧张的想替唐诃解释。

“你闭嘴!”

“呃……”吴味不敢说话了。

“唐诃……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关心金融和政治的?”吴云兵有些颓废的问道。

“也就是平时没事看看新闻报纸,也没有专门去专注过。”唐诃有些不解的回答道。

“玛的,我一个学金融的大学毕业生,又在证券所混了这么几年,居然还没有一个17岁的小屁孩能推理判断,真他娘的丧气!”听了唐诃的话,吴云兵一口老血淤积在喉咙,难受的直想吐。

“小舅,你看出来了?”唐诃眼睛一亮。

“废话!你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我再看不出来,那就真白活这么多年了……”

吴云兵没好气的瞥了唐诃一眼,然后就说道:“我找了一些报纸,果然像你说的,现在马币、印尼币以及新加坡元兑美元的汇率都在持续下跌,如果这几个国家的货币真的取消固定汇率制的话,搞不好还真的会引发东南亚金融危机!”

“什么情况这是!”

听到吴云兵的话,一边的吴味瞅瞅唐诃,又瞅了瞅吴云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唐诃竟然没有在吹牛?!

这不科学!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叉了!

只是吴味的惊愕注定得不到唐诃和吴云兵的回应,现在那两人都没空理他。

吴云兵说完,想了一下,带着一丝不甘心继续问唐诃:“对了,唐诃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从这几个国家的状况,联想到金融危机呢?”

唐诃哑然。

他当然知道了,因为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是前世历史上真实发生过得。

只是根本不能用这样的话向吴云兵解释。

唐诃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一个重生者究竟拥有着怎样的作弊能力。

这个时间段里,泰国的经济已经奔溃。

很多国家包括各国的好多金融界的人士都知道这是一伙国际投机商大肆买进美元做空泰铢导致的。

可是此时除了已经加入这场饕餮盛宴的个别国际游资大头外,恐怕没人知道导致泰国这场灾难的带头大哥就是美国的金融大鳄索罗斯。

此时更没有人知道,索罗斯之所以最先击溃泰国,是吃柿子挑软的拿,仅仅是这场饕餮盛宴的开场。等接着把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这几个小国的金融市场击溃,趁着已搅乱了东南亚金融市场的间隙,他才会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自己的真实目标——亚洲“四小龙”新加坡、韩国、华夏湾岛,以及港岛,最后狠狠捞一笔。

以上这些,不是重生者,根本不可能事先察觉。

而等真正察觉了,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时刻。

所以,一个重生者根本不需要什么金手指。

重生就是重生者最强的外挂!

“小舅,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创作,最喜欢天马行空的瞎想。昨天吴味带了些证券方面的报纸杂志回来,我看着看着,就想到如果泰国的情况发生在华夏,那华夏的股市一定也会崩溃。闲着没事,我就从这个假设的结论倒推过程,然后突然想起现在东南亚几个国家的经济似乎都有问题,就做出这个推断出来了。”

听着唐诃的解释,吴云兵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自己竟然在专业方面被唐诃这个外行人教训了,但是心里也慢慢的变得坦然起来。

谁让唐诃就是这样一个怪物呢!

第27章 妖孽!

心态一旦放松,吴云兵就想到了唐诃提供的信息里究竟蕴含着怎样巨大的价值。

现在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的金融还未崩溃,估计大多数人也不会想到印尼和马来西亚的经济一旦崩溃,会给所有周边国家都带来连锁反应,然后唐诃所说的金融危机很可能就会变成现实。

而且对华夏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金融危机只是一个纸面上的词汇,根本和现实联系不到一起。

所以如果以此写一篇文章,发表出去,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想来也能凭此在金融领域出名,甚至摇身一变成为华夏金融领域的新晋精英。

另外既然已经猜测到亚洲很可能会在近期爆发一场金融危机,那完全可以在华夏周边的一些国家金融市场里浑水摸鱼。

对了,还有华夏的股票市场!

现在清仓甚至割肉还不算晚,一旦整个华夏都察觉到这场席卷东南亚的金融危机,那到时候就不是割肉了,那应该是在剔骨。

只是这些,都是唐诃最先发现的!

吴云兵有些犹豫。

但真让他放弃如此厚重的大礼,他也有些难以割舍。

“唐诃,我觉得你写的这篇股评完全有发表的价值,如果那些散户股民因为你的这篇文章而在股市上清仓,那你可就大功无量!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一个同学,在咱国内一家重量级的证券刊物当编辑,我把你的这篇股评推荐给他,看能不能发表。”

唐诃一愣,他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走向。

他可不是为了发表才写这篇文章的呢。

不过能发表也好啊,最起码能拿点稿费。

“好啊,小舅,你看着办就成。”

“还有……唐诃……你说我把咱们刚才的推论写成一篇文章怎么样?就是关于这场金融危机的猜测。等文章写完了,我找人看能不能发表。如果能发表的话,署名的时候你是第一作者,我来当第二作者……”吴云兵有些尴尬,但最终还是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舅,你是不是不机明!你写的当然是署你的名了,怎么还让老唐当第一作者。”一边吴味吐槽道。

“闭嘴,不懂就别说话!”吴云兵掉头训了吴味一句,直惹得吴味闷闷不乐。

唐诃却是一下子明白了吴云兵的意图。

说难听点,吴云兵这是想摘桃子。

前世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学校里,教授在弟子的论文上署名;评职称时,老资格在后辈的文章上署名;事业单位,领导抢下属的业绩……都特么是套路。

不过吴云兵也算是自己的亲朋,一直都对自己不错,不摆丝毫的架子。

另外自己又不打算在金融界混,再者说,自己现在就是一个高中生,如果真的发表这么一篇大文章,估计也没人会相信是自己写的,肯定怀疑自己是找人代笔。

所以只是稍一停顿,唐诃就痛快的说道:“小舅,吴味说得对,你和我还客气啥呀,我本来就没打算写。你写了,署你名就行,别管我。”

“可是……”

唐诃打断吴云兵的话,正色的说道:“小舅,我这样喊了你好几年了都,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一个亲人,所以你真的不用和我见外!你要真的凭这篇文章发达了,到时候别忘了我和吴味这两个外甥就成。”

“真搞不懂你们,一篇文章值得这么推来推去吗?”吴味受不了两人这种黏黏糊糊,忍不住又吐槽起来。

看着唐诃认真不作伪的样子,吴云兵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欠下唐诃一个天大的人情。

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吴云兵掉过头来教训吴味:“看看人家唐诃,再看看你,同样都是17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真是个榆木脑袋!”

“就知道说我……”吴味缩了一下头,嘴里嘟嘟囔囔着。

唐诃有些好笑的瞧着吴味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吴味真的被吴云兵收拾的妥妥帖帖的。

看样子一时间吴味怕是没法向吴云兵张口说学校的事了。

想到这里,唐诃突然灵光一闪。

吴云兵收了自己这么大的好处,干脆把他也拉进来算了!

先前他俩担心吴云兵知道二龙山大学的事后,会向家里人告密甚至不配合,所以并不打算告诉吴云兵详情。他俩想着找个借口叫吴云兵陪他们去二龙山大学一趟,当一回托,指点一下张维达。反正自己叫张维达张老师,吴云兵又真的是吴味的舅舅,只要他俩不说,吴云兵和张维达根本就联想不到实情。

不过现在情况变成这样,就算和吴云兵说了真相,吴云兵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应该会帮忙。

而且吴云兵毕竟是成年人,和张维达更容易交流。

想到做到,唐诃打断了吴云兵教训外甥的举动,说道:“小舅,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是这样的……”

唐诃将自己和吴味两人此次来并州的真实目的一五一十的向吴云兵袒露,并将现在的进展也一一作了说明,然后请吴云兵去见一见张维达,最好还能帮唐诃和吴味两人一起搞定张维达。

“艹,你们怎么想到的了!”

吴云兵越听越惊讶,越听越佩服唐诃和吴味两人的能耐和胆量,终于在唐诃说完情况后爆出了粗口。

然后他就用惊叹的目光盯着唐诃。

眼前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个妖孽!

不用猜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凭吴味那榆木脑袋恐怕连想都想不到,这一切必然都是唐诃的主意。

然后吴云兵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没有给唐诃答案,而是转头看向吴味,一把揪住吴味的耳朵,指着唐诃说:“小子,给我记住喽,这辈子都要和唐诃不离不弃,要和他做一辈子的兄弟!听明白没有?”

“嘶……小舅你撒手,疼,疼。”

唐诃翻了个白眼。

这话说的!

怎么这么难听、这么势利呢。

放开吴味,吴云兵认真的看着唐诃回答到:“没问题,这件事就交给我。就算为了吴味这臭小子,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

从这一刻起,吴云兵决定以后再也不把唐诃当做一个少年了。

第28章 日记

很多年以后的一天,早已功成名就的吴味指挥着几个行政秘书清理书房里的文件、书籍,将之装箱。书房外是忙碌的集团后勤部工作人员。

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吴味不由得感叹:

这是自己第几次搬家了?

从河阴到并州,从并州到北平,从北平到香港,现在居然要去美国!

然后后勤部的部长走了进来,他的身后一个工作人员正抱着一个封的死死的黑色塑料箱子。

“吴总,在储藏室的角落发现个箱子,您看该怎么处理?”

吴味看着箱子,有些感慨岁月如梭时光匆匆。好久才说道:“放下吧……你们先出去。”

等所有人都退出书房,吴味从书桌上拿起裁纸刀将箱子侧面的密封胶割开,然后看着箱子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各色笔记本。

这些都是自己少年时代所写的日记。

吴味突然兴起了一股缅怀青春岁月的情趣,他随手从箱子里抽出一个淡黄色的塑皮日记本。

翻开了一页——

7月21日,晴。

距离24号还有两天。

再过两天,高考分数就会公布。

现在的心情焦灼而急切,既盼着这一天早些到来,又担心查到分数的那一刻。

上午舅舅和单位请了假,陪着我和唐诃去见了张维达。

虽然我和小舅与张维达是第一次见面,不过说话间,能听出大家的客套和隐隐的热情,不仅是我和舅舅,也包括了张维达。

所以唐诃的判断很准。

张维达长得很帅,他很有风度的带着我们参观了二龙山大学。路上他不仅详细的介绍了学校的历史、目前各学院的发展,还说了他自己对各专业就业形势的判断。

如果不是这些天的研究,我根本看不出他会是这样的人!

参观的路上,小舅很有技巧的在唐诃故意挑起的股市话题上透漏出一点股市的消息,直听得张维达抓耳挠腮欲求不满。

参观完二龙山大学已近中午。

按照计划,小舅热情的邀请张维达共进午餐,以感谢他上午临时充当的向导。

而张维达也是半推半就的同意。

于是大家都高兴的坐上小舅特意从单位借来的红旗,到并州大饭店吃了一顿饭。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和张维达挥手告别,张维达热情的邀请我们过两天再聚一聚。

7月22日,晴,多云。

今天唐诃独自去找张维达了。

昨天吃饭的时候张维达说他已经把《悟空传》的序写完了,让唐诃今天去拿。

唐诃回来后很兴奋的告诉我,张维达说如果这几天小舅不忙,他想请小舅吃个饭,以感谢昨天中午的招待。

艹,张维达的反应远远超出我们的预计。

本来唐诃还打算和我一起再去见见他呢。

现在应该不用了吧。

下午小舅开车过来接我和唐诃回家。

也是,明明小舅家就在并州,可唐诃却死活不愿意到小舅家住。

贱人就是矫情!

而且退房还能省下不少钱呢。

不过,钱现在已经不是事了,小舅说他会包圆。

唉,到时候回家我该怎么向我妈解释钱的事呢?

7月23日,中雨。

今天是高考分数公布的日子。

所以一大早就起床了。

我和唐诃守在家里的电话机旁,等着公布时间的到来。

妈蛋,明明清楚自己的分数一定是烂透了,可还是想第一时间知道。

等待的时候,我将自己的心情告诉唐诃,结果这小子居然说我是个受虐狂喜欢被人蹂躏。

艹,老子那里喜欢了!

有时候真想揍这混蛋一顿!

一到9点,我就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声讯电话,好久才打通。

然后,我就瘫了。

如果不是唐诃拉我来并州找张维达,恐怕我这辈子就会是另外一个样了吧!

现在,老子分数再低,也能上大学!

还有唐诃居然提前想到不告诉家里人准考证号,真的是个天才!

7月24日,小雨。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因为终于向张维达摊牌了,最美妙的是——

他答应了!

晚上和张维达吃饭的时候,他问唐诃和我的成绩,唐诃如实的告诉了他,然后张维达变得有些沉默。

他不说话的那一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几乎都要窒息。

好在小舅说笑着,向张维达敬酒,将那种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当时我六神无主,端着一杯饮料喝都喝不下,可唐诃却能安静的吃菜。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心脏真大!

接下来的事情足以证明这一点——

等饭吃得差不多,就快要散席了,唐诃放下筷子,站起来看着张维达直接请求张维达帮忙想想办法,看有什么方法能上二龙山大学,不管多少钱他都愿意掏。

一边小舅也在帮腔,只要把我和唐诃弄进学校,有什么要求张维达尽管提。

张维达虽然喝多了,那时候却异常的精明。

他端着酒杯,始终沉吟着不说话,神色更是变来变去变来变去,最后终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招呼唐诃坐下,然后向我们介绍起念大学的特殊渠道来。

艹,我从来不知道除了正儿八经的考大学外,居然还有那么多歪门邪道能上大学,简直改变了我的人生观!

根据我和唐诃的情况,张维达向我们介绍了一个进二龙山大学的方法。

普通高考招生的本科计划是由国家统一制订的,但会存在一个约占招生总数2%的机动数。

这个机动数是为了方便各高校根据实际情况在适当范围内调整招生名额分配计划,加强招生工作的灵活性和科学性,把相对稀缺的招生名额用好、用足。

就是说当生源不平衡时,学校可以自行在各省份之间调节余缺。

所以我和唐诃进二龙山大学就要靠这个机动指标做文章了。

因为全国各地的情况千差万别,所以各地考生每年的考试成绩以及报考人数有很大的变化。像二龙山大学这样牌子不响、教学质量一般的学校,每年都会出现报考人数比招生人数少的情况,这时候为了招够学生,二龙山大学是可以适当的降分录取的。

只要我和唐诃填报的高考志愿表不是二龙山大学的重点专业,张维达只需要调整我俩所报专业的录取人数……

尼玛,老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在罗马,你找谁说理去!

……

……

关于花钱进大学的事情,作者也不清楚,只是通过一些新闻报道推测的,大家千万别当真。

第29章 第一桶金

因为连续几天的小雨,昨天晚上天放晴后,今天并州竟意外的凉爽。

万事具定的唐诃和吴味睡得很晚才起来。

今天傍晚他们就要回河阴了。

不紧不慢的在外面找了家小饭馆吃过早餐,两人晃晃达达的坐上公交进了二龙山大学的校园。

这几天学校正准备期末考试,所以校园里闲逛的大学生屈指可数,每个人都步履匆匆,急着投胎一样,让散漫溜达的唐诃和吴味两人分外显眼。

这还是两人这些天第一次这么轻松自在。

“老唐,这就是我们马上要呆四年的地方啊!”吴味有些感慨。

“嗯。”唐诃双手环在脑后,目光从一个赶着上课的女生的身上掠过。

“哈,没想到咱们还真的要上大学了!”吴味感觉自己这些天的经历简直梦幻一般的让人难以置信。

“你快说了有一百遍呀!”唐诃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到。

别看张维达当初见到吴云兵,就像一个猫咪看到了鱼。可是那天晚上当他下了决定,立马就变得非常大度,不仅没有向唐诃等人提钱的事,甚至连股市内幕消息都再没问过。

人家这是在坐地起价,是在等唐诃等人亲自表示。

对张维达来说,只要事情未办妥前,一切就都还由他说了算。

不得不说,能有今天的地位,张维达并非没有真才实学。

所以马上就又轮到了唐诃和吴云兵为难。

唐诃觉得他和吴味两人合起来准备的一万元不算少,好多家庭省吃俭用积攒一两年都未必能存下这么多钱。

在1997年的时候,一万元是个什么概念?

形象一点,在河东这个矿产资源丰富的省份,地方矿场万一失事,一条工人的命也就值一万元人民币。

但是吴云兵摇头说一万元恐怕是不够的。

如果到时候张维达嫌少怎么办?

这时唐诃才愕然的发现,自己算差了一点。

这个时代的华夏,人们对于上大学有着一种狂热的偏执

所有人都公认——只有上大学才是改变人生命运以及社会阶层跃迁的最好途径。

在很多人眼里这个能够提供无数可能性的途径要比一条普通工人的命更值钱。

只是现在没有人能够想象到华夏的发展远远要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市场经济马上就要淘汰计划经济了。

然后社会、经济、文化的迅猛发展就会打破这种只有通过教育才能实现阶层跃迁的陈旧观念。

因为华夏社会转型的第二阶段就要开启。

在这个阶段,社会阶层的跃迁完全可以通过财富来实现。

互联网可以造就无限的可能!

最后还是吴云兵拍了板,他又拿出两万来,凑够三万,在第二天给张维达送去。

再加上吴云兵在言辞中透漏出将来可以给张维达长期提供他们证券所的内部信息,张维达终于承诺帮唐诃和吴味两人进二龙山大学。

一想到自己重生了接近一个月,不仅没有赚到一分钱,反倒还倒欠人一万,唐诃心里就有些灰心丧气。

尽管吴云兵说这钱就算他赞助两人的,不用还。

但唐诃分得清好赖,吴味暂且不说,自己欠下的钱必须还,不然对不起自己做人的原则。

唉,该怎么赚自己的第一桶金呢?

唐诃有点烦躁。

学校的事已经搞定,等着收录取通知书就好。

现在唐诃终于从母亲那温柔的压力中解放出来,可以认认真真的考虑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创业。

这个时代创业的最好方向无疑就是互联网。

此时的华夏互联网几乎就是一片巨大的空白,自己随便盗用一个后世成熟的创意无疑就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可是自己不懂编程啊!

光有创意有个蛋用。

总不能跑去找马清扬,告诉他,你赶紧把你的华夏黄页网站卖了,然后建个阿里巴巴网站吧!

不过去抱马清扬的大腿倒是不错。

只是身为一个重生者还能不能有点志气了?

真要去报马清扬的大腿,就算自己愿意,作者和读者们也不乐意啊!

买股票也是个赚钱的好方法,但是自己去哪儿找本金呢?

1998年法国世界杯,法国队获得了冠军,巴西是亚军,克罗地亚是季军,这些自己倒是知道,但是去国外赌球或者买足彩也需要本金啊!

说来说去,这第一桶金十分的关键。

只要有了起步资金,自己选择的余地就会大很多。

哪怕啥也不干,就去一线城市使劲的买房,也能当个当代包租公轻轻松松一辈子。

第一桶金!

第一桶金!

哪怕自己对世界未来的发展有着极大的了解,此时也无法靠其赚取第一桶金。

唐诃开始认真的分析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以期得到些启发。

自己能做什么?

自己会做什么?

前世是搞工程的,对测量、编制预算、质检、施工都相当精通。

所以借着假期,到一线城市的大型施工企业打个短工?

以自己的经验和能力,只要有人肯用自己,那必然会得到重用。

但是,这钱赚的太慢了吧!

再说一个工程项目少说也要两年,你才呆个把月,谁用你!

而且这个时代的施工单位基本上都是国企,人浮于事,官僚作风严重,就算自己想去,人家也未必用你啊!

抄一些后世的流行歌曲,作曲自己未必行,但作词简单啊。

或者写几个剧本,投给那些大导演?

也不靠谱。

自己一点名气都没有,而且也不认识那些人,谁会用你?

就算真的用了你的歌词或剧本,别忘了现在的国家稿酬制度有多低。

也别想着往美国好莱坞投了,一个剧本憋个三五年才拍摄,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难道只能接着写小说了吗?

唐诃有些认命了。

白手起家,说起来简单,可真想要实现,却步履维艰!

刚重生时,以为凭借自己的先知能力很快就能龙翔九天,可惜却没有明白——

我们大多数人太喜欢宏观思考,而非脚踏实地的实干。

就算把握住宏观趋势,想要靠其赚钱,也必须脚踏实地的赚取第一桶金。

创业并不是轻轻松松说上一句话就可以做到。

唐诃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其实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管是自己的金钱、技能还是所掌握的资源,现在都还远远达不到开始碰触梦想里那个宏大平台的时候。

第30章 小本买卖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看来第一桶金还需要慢慢的寻找合适的项目和机会了。

大不了,自己将后世的一些网络名著再狠狠的copy一番!

唐诃决定不再去多想。

将双手插进裤兜,一摇一摆的和吴味漫步在校园中。

纵然对这所学校无比熟悉,此刻的唐诃也和吴味一样,目光有些炽热。

前世,就是这所破学校带给他无数快乐的记忆,以至于毕业很多年后还为了二龙山大学的名誉在网上和网友们争吵。

校园主干道两侧的高大树林,每年夏天都蝉鸣不断,到那时,年龄最长的实训楼后墙就会布满浓绿的爬山虎。

图书馆前插着爱护花草牌子的草坪上,早已被抄近路打水的兄弟们踩出了一条小路。

校区最南侧的黄家湖上,总有对面村子里的村民撒网捕鱼。

半山腰的茂密树林里,是大学情侣们最喜欢私会的地方。

距离女生宿舍最近的露天篮球场边上的那排店铺,让所有卖力打球的男同学都大骂心黑。

……

这一幕幕的场景就像一张张绚烂的剪贴画,串连成一部已经谢幕的电影,播放着曾经的快乐和忧伤,记录着曾经的青春和过往,也见证着曾经的友谊和爱情。

不知道为何,此刻不管是吴味还是唐诃,看着二龙山大学的一草一木,都有一种贪婪而幸福的心情。

花了整整一个上午,两人才将将把二龙山大学绕了大半圈。

不得不说,学校的底蕴还是很厚实的,最起码面积超大。

在临出校门的那一刻,唐诃看着学校马路对面的那一排排店面,脑中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创业的小实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希望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转角处。

唐诃停下了脚步,又认真盘算了一下刚才的灵感,然后他就有些兴奋起来。

虽然突然想到的创意并非什么大项目,但是却证明他真的有能力和实力去创造财富。

“大头(吴味),有没有兴趣赚笔零花钱?”

“什么?”吴味还没反应过来。

“等9月开学的时候,咱俩合伙做个小买卖,赚笔快钱。”

“有钱不赚是孙子!”吴味乐了。

这些天的经历让吴味觉得唐诃变得有些陌生好像换了个人似得,要不是两人成天在一块,他几乎要怀疑唐诃是否被人掉了包。

不过不管唐诃变成什么样,他都会把唐诃当做铁磁和兄弟,他才不管唐诃是变好还是变坏。

另外现在的他对唐诃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几乎就要把唐诃当神一样供着了,对唐诃的话都是深信不疑。

“快说是啥买卖?”

唐诃用手指着学校对面延伸到人看不见的商铺,说道:“你看着对面这些店铺有卖衣服的,有饭店、网吧、生活用品店、书店……这样的店铺二龙山大学的南门和西门也有。你发现没有,这些店铺基本上卖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他们的竞争一定很激烈。等开学了,咱们帮其中的一些店面打打广告,赚点广告费!”

“广告?”吴味没有听明白。

唐诃一边拽着吴味往回走,一边低声解释了起来:“二龙山大学每年新入的大学生几乎近万,这些新生来自全国各地。他们进了学校,一定对学校的环境很陌生。像咱俩这样提前跑到学校来了解情况的能有几个?学校的面积这么大,没有几天功夫他们恐怕连学校的建筑都搞不清楚。再说光熟悉学校有个蛋用,学校里面的那几间店铺能理发吗?有网吧吗?能吃火锅吗?所以他们还得弄清楚学校东门、西门、南门的商业街上都有些啥店……”

看了一下方向,唐诃拉着吴味朝前世念书时住了四年的男生宿舍楼走去。

一边走,唐诃一边继续向吴味解释:“你觉得,大学新生进校的时候,这几条商业街上的店铺老板们急不急?新生刚进校,肯定需要买很多新东西,就算不买东西,那理个发、上个网、配个眼镜之类的也会有需求。所以这些老板们一定非常关心一件事,就是如何能把新生拉进自己的店!”

“如果我们找人做一些学校以及学校周边商圈的地图,新生们一定很欢迎!学校周边这几条商业街上的商铺这么多,地图上肯定不能将所有的店铺名称都标上去,咱们完全可以拿着地图向这些老板们出租广告位置。谁掏钱,谁家的店名就能出现在地图上!”

“我艹!你这想法太牛了!”吴味反应不慢,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跳了起来。

不过吴味很快就想到了唐诃这个主意的漏洞:“哎,不对呀,二龙山大学难道没学校地图?怎么轮得到我们做这个?”

“有也没啥用!”唐诃苦笑,他回忆起前世的情况来。

二龙山大学倒是有地图。

在行政楼前的宣传栏里就有一副放大的学校地图,只是这幅地图的年纪有点老。别看二龙山大学这些年的声誉越来越差,可是学校的扩建规模却从未减少,新的图书馆、体育馆、宿舍楼……

前世唐诃刚进学校的时候,还被那副行政楼的地图戏弄过,尼玛根本不准啊!

“可是我们对二龙山大学也不熟,也不会画画,怎么制作地图呢?”

“哈,你瞧好吧!”

说话间,唐诃带着吴味到了目的地。

眼前就是土木工程学院的男生宿舍楼群了。

唐诃有些发愣。

21#楼的302寝室就是他前世住了四年的宿舍。

此时这间宿舍的大四学长应该早已离开,腾空的宿舍就等着新学年的大一新生入住。

他还记得自己睡的右侧床铺墙面上有自己用刀子刻下的字句,还记得他失恋后发泄似得从宿舍的窗户口往下扔暖瓶,还记得在宿舍里曾用电热棒加热自制火锅……

只是这辈子,自己已不可能再住进这个房间了!

此刻正值中午,寝室楼前人来人往。

唐诃摇了摇头,收回心中的感慨,拉着吴味就上了六楼。

来到604房间门前。

敲门,进去。

对着面前一脸疑惑的洪亚新说道:“学长,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洪亚新听完唐诃的话,点了点头:“画学校地图,倒也简单。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啊。”

唐诃一笑,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

“怎么可能让学长白干呢。这是给学长的报酬,等学长画完了,我再给你一百。”

“……”

跟着唐诃出了宿舍楼,吴味左想右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他是谁?”

“他叫洪亚新,是土木工程学院的学生会副会长。大三,专业是建筑工程,是土木学院用CAD软件画图最牛叉的学生。”

“呃……”

吴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唐诃变得越来越神秘,有时候甚至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

不过,吴味也没打算深究下去,毕竟谁没个秘密。

洪亚新,唐诃前世和今生的学长。

前世唐诃学的就是建筑工程,他加入学生会就是洪亚新考察的,后来两人很熟。

这个学长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财迷,前世唐诃就多次被他拉壮丁去市区发传单。

有了洪亚新的地图,那接下来的事,就是找那些商铺老板们谈判了。

不过,现在倒不急,大一新生进校前的那几天才是最佳时机。

总不能让人察觉到自己的创意,然后甩开自己偷悄悄的模仿吧!

这玩意儿说白了玩的就是个想象力和创造力。

只要能想象到用户场景的需求,用心去思考和想象,就可以做出来。

第31章 锦衣夜行不如衣锦还乡

虽然还不确定地图广告的事能不能成功,但是唐诃的心情却很开心。

通过这件事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就算自己没办法利用先知的大势去赚第一桶金,但是凭借拥有超出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开阔眼界和深度思维,自己也能找到获取第一桶金的方法。

呃,这里指除了写书以外的方法。

当天傍晚,在火车呜呜呜的鸣叫声中,唐诃和吴味两人透过玻璃窗向来送他们的吴云兵挥手告别。

然后这趟由并州开往河阴的绿皮火车缓缓启动,消失在站台之外。

回家喽!

唐诃和吴味在并州一共呆了八天。

这八天。

天翻地覆。

日月换颜。

来的时候两人揣着一万元兢兢颤颤,回的时候两人虽然没钱却兴高采烈。

绿皮车慢腾腾的行驶过旷野,窗外村庄、树木、庄稼一闪而过。

等火车进入河阴站,时间已是凌晨四点钟。

夏天,天色亮的快。

两人在火车站跟前的小饭馆里吃过早餐,这才散开各回各家。

“小诃,这么早干什么去了?”

刚走进巷子没多远,就被早起晨练的王大爷看到。

“王大爷早!”

唐诃打了招呼,才解释道:“我刚从并州回来。”

“哦。”王大爷一边甩手,一边接着问道:“高考咋样呀?大学录取分数线不是出来了么,你达线没?”

唐诃一愣,想了想,回到:“过了。”

“呀,娃子了不得!”听到唐诃的话,王大爷顾不上甩胳膊了,站定后,直接冲着唐诃比了个大拇指。

“王大爷,先不和您聊了,我先回家去了。”

“去吧,去吧。坐火车一定累坏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啊!”王大爷挥了挥手。等唐诃走远,他还站在那里看着唐诃的背影喃喃自语,“今年巷子里就这么一个高考生还考上了,考中率百分之百啊!啧啧……”

唐诃的心情很复杂。

他又说了谎话。

虽然在并州搞定了张维达,过些天自己就能收到二龙山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可是自己的高考分数真的是一个隐患,要是告诉大家自己的真实分数,任谁都明白自己并没有达线。过些天就算自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恐怕也会惹出一些闲言碎语。

而在领到录取通知书的这段日子里,母亲也会失望,以及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好在,巷子这一片儿除了自己外,今年就再没有其他高考生。

就算自己说分数达线,谁又闲的没事去学校去查呢。况且自从这几年能用声讯电话查高考成绩,也很少有学生或家长会到学校查成绩了。

至于妈妈就更不可能,她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儿子。

所以只要熬过这半个月,就万事大吉。

路上又遇到了几个街坊,唐诃都很礼貌的和人打招呼问好。

这几个街坊都很关心唐诃的高考成绩。

这些天唐诃一直不在,所以他们就去问唐妈,可惜唐妈说她不知道唐诃的准考证号没办法查分数。

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消失了好多天的唐诃,自然要问个清楚。

而每次唐诃的回答都是“刚过”、“过了”,有街坊夸奖他,他也毫不推辞的接受,同时直说自己是饶幸,将一个谦虚的乖宝宝形象扮演的惟妙惟肖。

用钥匙开了大门,进了小院,唐诃放轻了脚步。

这个时候,妈妈应该还在睡觉。

结果还没等唐诃把钥匙捅进正房门锁里,门就开了。

“小诃,你回来了!”唐妈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有些惊喜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唐诃。

“妈,我回来了。”唐诃眼角一热,将手中的书包往地上一丢,一把抱住唐妈的水桶腰。

“你这孩子,现在咋变得这么喜欢抱人了?多肉麻!”唐妈有些嫌弃的推开了唐诃,“你几点到的?怎么要回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说一声。”

唐诃有些尴尬。

自己的老妈一直都是这性格,爽朗大方,雷厉风行,等闲见不到她温情的时候。

不过唐诃马上就顾不得这些了,他双手搭在唐妈丰硕的肩膀上,看着唐妈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妈,我高考分数超出二本线一分,儿子达线了。”

妈妈,儿子虽然撒了谎,但这是善意的谎言!

过些天,你就能收到二龙山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真的吗?我儿子考中大学了!太好了!”唐妈很高兴,简直神采焕发。

“嗯。”唐诃重重的点头,心中同时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妈妈成为世界上最幸福最自豪的母亲。

“进屋,快进屋……你先去补个觉,妈去扫一下院子。”好久之后唐妈终于平复下了激动的心情,推唐诃进屋。

“妈,我来扫吧,你去休息。”唐诃一把拽过唐妈手中的扫帚,不由分说就扫起院子来。

而唐妈也没有进屋,就那么倚在门框上看着唐诃的一举一动。

“妈,刚才在巷子里碰到几个街坊……这几天是不是经常有人过来向你打听我的分数?”

“有些街坊是真的关心你的成绩,但有的人就居心叵测……哼!现在你过了本科线,我看她们还能说出什么阴阳怪气的话来!”

唐妈的不忿样子看的唐诃有些窃笑。

妈妈就算再怎么热情大方,但终归是个女人!

这也正是唐诃为什么死活都要上大学的原因,不仅是为了不让唐妈失望,也是为了她能在街坊面前能抬高头颅。

“妈,这次我去并州见到了二龙山大学的副校长。”唐诃开始转移话题,说起自己在并州的经历,当然是加工后的。

“就是你报考的二龙山大学?”

“对。我前些天写了一本小说,被《今古传奇》杂志社看中说要出版,在并州的时候去找二龙山大学的副校长张维达请他帮忙写个序,他是并州作协的……”唐诃一边扫一边说着自己美化后的经历。

“这么说张校长很喜欢你?”唐妈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他很欣赏你儿子的创作才华。”唐诃点头,“对了,妈,今天你咋起这么早啊?”

唐妈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然后就变得若无其事,脸庞更是一扭:“咋了,还不许你妈早起会儿。”

“哪敢呐,主要是您平时都是六点多才起嘛。”唐诃赶紧嬉皮笑脸。

“行了,扫你的地吧,我去给你做饭。”说着,唐妈就进了家。

“妈,我从车站出来已经吃过了。”

“吃过也得再吃点儿。”

“……”

第32章 庙会上摆个摊(求支持)

1997年到1999年间,国家在经历了长达40年的计划经济后,为了改变落后的生产状态以及构建符合国际经济规律的国家工业体系,在几年时间里推动了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

为了这个转型,一大批生产能力落后或者产能过剩的中小型国有性质企业被淘汰和关闭。

从经济发展的角度看,这是个必然的选择。

但是对于大多数已经进入中年的产业工人而言,这却是一场灾难。

大量职工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单位,失去工作,他们被下岗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手头上还没有多少积蓄。

改革是时代必然的阵痛,唐诃认同,但是这样的阵痛放在个体的身上着实有些沉重。

看着妈妈下了面条,硬逼着自己吃了半碗,然后不等收拾完碗筷,就推着自行车急匆匆离开。

唐诃一开始还很奇怪。

唐妈现在怎么上班那么早,看时间分明才6点半,往常她都是七点半才离家的。

而且这段时间里,唐诃分明能感觉到唐妈单位的事情似乎分外忙,她连自己最关心的儿子的高考成绩都似乎有些懈怠。

如果换成前世这时候的唐诃,根本不会留意到这些小细节。

可是对于重生的唐诃来说,自己妈妈的情况,他怎能不操心呢。

凭着前世的记忆,唐诃慢慢梳理了好久,最后终于恍然大悟起来——

下岗潮!

唐妈所在的纺织厂是河内较大的国有企业,每年都能为河内贡献不少税收。

这些年纺织厂在厂长大舅的带领下披荆斩棘,成为河东首屈一指的大单位,不知多少河内人哭着抢着想进来。

虽说这一两年,厂里的效益降了下来,可依然是河内的重点企业。

唐妈在唐诃创作《悟空传》期间说她曾陪大舅接待了湾岛外宾,就是厂长大舅想要通过招商引资,带动纺织厂新一轮的效益增加。

可是拥有先知能力的唐诃清楚的记得,好像就是今年大舅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二轻局领导调到马邑市经贸委当了副主任。

然后新的纺织厂厂长没过三年就将纺织厂糟蹋的一塌糊涂,并在2001年改制,靠着卖地给厂里的大龄职工办理了内退手续,而年轻职工则“光荣”的下岗了。

唐诃前世曾听唐妈发过牢骚,说这王正刚(大舅之后的厂长)不是东西,就知道趴在纺织厂身上吸血巴拉巴拉。

所以唐诃推断唐妈这些天这么忙恐怕和纺织厂的这番人事变动有关系,毕竟她是厂里的中层干部。

是不是现在厂里已经开始计划裁人了?

唐诃记得唐妈也是在2001年内退的,那些天里,身为党支部书记的她每天都带着一堆资料和空白的下岗证在家里加班,家里也是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好不容易忙完厂里的手续,结果没几天,唐妈却又带回一批。

当时唐诃问唐妈不是已经把厂里职工的手续都办完了吗,唐妈回答说,这些人都是前几年内退的,她帮他们争取到了01年下岗职工的待遇。

一边洗碗一边思索的唐诃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压力似乎并没有少多少。

然后也对唐妈这种瞒着儿子的做法又是感动又是不满。

显然唐妈还把自己当做孩子。

洗完餐具,又将客厅里的圆桌收起靠墙立好,唐诃洗了下手就给吴味打电话。

电话里吴味的声音很激动。

吴味说自己回家后,他爸妈竟然没收拾他!

要知道吴云兵在二龙山大学的事情办妥后,就向两人坦言说要告诉自己的姐姐,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不能总瞒着家里。

所以吴味一直认为自己回来之后,肯定少不了挨一顿收拾,严重点还会被他爸揍。

没想到他爸妈见了他之后,居然很心清气和的和他谈了一会儿话,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连他偷偷拿家里的钱都轻轻放下,只是告诉他以后做什么事一定要和家里商量,不能走极端。

“对了,老唐,我爸说过几天要在家里摆一桌,叫你过来吃个饭。”电话里吴味想起吴有为的叮嘱来。

“叫我吃饭?”唐诃不解。

“嗯,他很郑重的说的,所以这一两天你来一趟吧,就当帮兄弟一把。”吴味也有些搞不懂他爸啥意思。

唐诃又不是没在自己家里吃过饭。

“知道了。”唐诃在心里猜测着吴有成的目的,可怎么也猜不到。

“对了,老唐,你知道吧,再有两天咱河内的庙会就要开了,听我妈说,现在县里已经陆续有外地的商贩进场了。到时候……咱俩……去看脱衣舞吧?……嘿嘿嘿……”

吴味想起他妈告诉他的事情,突然变得有些眉飞色舞起来,那怕身边没人,声音也特意压低了许多。

“……”

这个荷尔蒙上脑的家伙!

电话这端唐诃有些哭笑不得,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庙会,多么熟悉的词语!

每年夏天的六七月份,河阴都有一场大型露天庙会。

这个活动从何而起,唐诃不清楚,但他知道再过三五年,庙会就会慢慢从河阴消失。

再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将县城的几条主干道都占满。

河阴是个内陆的小县城,全县就有一个四层楼的贸易百货大楼和一个一层的知青百货大楼里商品丰富一点,后世的那些商厦、品牌店、大型超市都要等好几年才会陆陆续续开张。

所以除了那些家里有钱的会去市里甚至省里采办,此时河阴的普通老百姓买东西的选择真的很少。

也只有夏天六七月份,这场由政府组织举办的大型庙会能让大家用更低的价格买到更多的新鲜东西。

因为庙会期间,政府是不收某些费用的。

所以每天夏天的这场庙会都会变成河内全县人民的狂欢。

不仅县城里的人们会逛庙会,就是十里乡下的农民到时候也会蜂拥而至,或卖些家里的土特产或采购一些家里的必需品。

当然这些都是大人们才关心的事情。

而孩子们关心的,则是庙会上那些五花八门五颜六色色彩缤纷的小吃、小饰品和玩具。

像唐诃吴味这样的少年、青年们因为没啥需求,只是在庙会上闲逛玩耍。

而最让他们喜欢的是,每年庙会都远道而来的几个租赁县体育馆、篮球馆等大型活动场所的杂技团、马戏团。

到时候,这些杂技团、马戏团会用帆布帐篷把场馆封闭,然后卖票表演各种节目。

而最让年轻人心动的是——

每当夜晚降临,庙会散摊,这些杂技团、马戏团就公然卖起了另外一种票。

这种票不卖给小屁孩,卖的对象都是成群结队的少年、青年甚至成年汉子。

所以庙会夜晚的河阴从不寂寞,那荷尔蒙的膨胀会在整个夜空涌动,引起狼嚎一片。

换成前世这时候的唐诃,听到吴味的话一定也会像吴味一样兴致勃勃,期待着庙会的开始。

可是唐诃现在是重生者,什么阵仗没见识过。

像脱衣舞这种小儿科对他来说真的毫无吸引力,远不如去网吧上会儿网。

不过这似乎是个机会!

要不……

咱也在庙会上摆个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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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全靠大家了!

第33章 画个圈圈诅咒你

匆忙和吴味说了几句,唐诃就挂了电话。

在庙会上摆摊,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再担心政府有关部门搅合生意,也就是每天给带袖标的政府官员交上个几块、几十块,来作为环卫、税务等部门的管理费,非常简单。

只是卖点什么却难住了唐诃。

早知道从并州回来前,搞点和衣食住行有关的货物回来了!

前世唐诃可没少在并州火车站不远的那个批发市场里溜达。

实在不行也可以弄些白T恤,然后在上面喷一些个性鲜明的标语。这个月港岛刚回归,热度还在,喷上一些类似“喜迎港岛回归”的标语肯定能在庙会上卖出去。

唐诃有些懊恼。

再有两天庙会就要开始,一两天时间很么都弄不了。

唯一的可能也就是摆个烧烤摊,又或是卖点凉粉凉皮之类的小吃。

可是一想起自己要面对的竞争对手,唐诃就有些胆颤。

那可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专业选手啊!

卖烧烤你能卖的过人家XJ羊肉串?

呃,别管人家是不是真的阿凡提,人家都是干了有年头的老行家,不管是论经验,还是味道,自己都远远不是人家的对手。

至于凉粉凉皮……

听说过“云州的凉粉长安的面皮”这句话没?

河内和这两地的位置远不到哪儿去啊。

唉……

唐诃挠了挠头,放弃了摆摊的想法。

所以,还是安心写小说吧!

揉了揉有些枯涩的眼睛,唐诃回房间补觉去了。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尤其唐诃和吴味现在一身轻松,又不用上学,每天除了玩还是玩。

这两天里,唐诃在吴味家吃了一顿饭,然后也弄明白吴味他爸吴有成的目的。

无非和吴味他小舅吴云兵一样,觉得自己的想法和思维已经和同龄人不一样了,比较成熟,所以吴有成也很看好自己。

吴有成倒也没指望自己能搞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就是单纯的希望自己下学期在学校招呼好吴味,两个小兄弟争取友谊长存。

这不废话嘛!

自己能丢下吴味不管么?

事后唐诃腹诽。

且不说前世两人的情谊已经经过了岁月的考验。

光凭这一世两人狼狈为奸的关系,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拉吴味一把。

不仅仅是现在,还包括未来。

不过别看吴有成也是个副处,可官架子却比张维达大多了。说话含沙射影模模糊糊不往清了讲,要不是唐诃前世经历过社会的锻炼,恐怕还真听不出他话里的真实含义。

从这方面讲,吴有成现在没了吴味的拖累,将来一定能官运亨通。

河内可以划分为两个区域。

唐诃小的时候,河内还是个镇,人们都在东面的旧街上生活。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西面新街上的工厂、住宅越来越多,发展一日千里。

比起旧街,新街不仅人口上更多,而且也更繁华,于是河内县政府便把机关搬迁到了新街。

而连接新老街道的柏油马路就是河内最重要的交通主干道。

今天主干道已经完全变成了步行街。

左右两边各三米宽的人行道几乎快被庙会的各个摊贩占满。而中间供机动车通行的八车道上一辆汽车都没有,到处都是来来往往兴奋的人群。

这让唐诃不由想起前世某个小品里的一句调侃来——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与兴致盎然的吴味不同,现在的唐诃有点无趣。

不管和前世圣诞节夜里的步行街比,还是和前世某些大型商场搞特价活动时比,眼前的场面都算不的什么大场面,不管是商品还是人。

唉,要是在后世,一定能看到很多养眼的美女吧!

唐诃咬了一大口肉串,有些怀念起前世的繁华。

他们已经从新街走到了旧街,现在正往回返。

突然唐诃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有趣的地摊。

只见柏油马路的地面上放了很多造型奇特的存钱罐。笑的满脸都是褶子的中年老板正从串满竹圈的胳膊上撸下来几个竹圈递给一个女孩子,“记得不能踩线啊!”

这是……

套圈游戏!

唐诃眼睛有些发亮。

前世工作后,他也曾在街上看到过这个游戏,只是那时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就没过去玩。

“唐诃,我们也玩一下吧!”吴味也注意到这个地摊,有些兴奋的说到。

“老板,多少钱一个圈?”挤过去的吴味问。

“五块钱十个。”

吴味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和老板换了二十个竹圈,然后就开始比划着套圈。

唐诃跟了上去。

刚走到摊前,他就发现先前那个买竹圈的女孩子居然是李果儿。

唐诃一喜,不由得喊了一声,“李果儿!”

李果儿是陪着妈妈出来逛庙会的。

她也没啥要买的,所以一开始还有些不乐意。

不过路过一个套圈摊,李果儿看到地上的一个惟妙惟肖的小熊储钱罐憨态可掬,顿时就喜欢上了。

李果儿问老板能不能卖她一个,结果老板死活不同意。

没办法李果儿只能花钱买圈自己套了。

结果刚要扔第三个圈,就听到旁边一声喊。

李果儿手一抖。

空中旋转的竹圈明显歪向一边,最后掉到了小熊储钱罐的边上。

李果儿有些气恼的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是唐诃这家伙!

“都是你!害得我投偏了!”

“呃……对不起,对不起。”唐诃只得赶紧道歉,“不行……我赔你几个?”

“不用你赔!”李果儿气呼呼的转过头,不再搭理唐诃。

右手又拿起一个竹圈,李果儿认真的左瞄右瞄,感觉自己瞄准了,这才将竹圈扔了出去。

没中。

再扔,还没中。

李果儿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竹圈左手递右手,又拿起一个。

屏住呼吸,瞄准,扔。

还是没中。

难道是自己方法不对?

李果儿往边上移了一步,继续瞄准,憋气,身子前倾,扔。

竹圈碰了一下小熊储蓄罐,然后毫不客气的弹了出去。

边上唐诃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果儿严肃认真的小模样,憋得通红的嫩脸,婀娜的身姿弯成虾形,都让唐诃感到超级有趣可爱好玩。

李果儿这是把套圈圈的游戏当成自己必须要攻克的数学难题了么!

“哈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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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两更。

第34章 没你漂亮

听到唐诃的嘲笑声,李果儿有些脸红,但马上又倔强的狠狠剜了唐诃一眼,然后就上前推他,“去去去,你到一边去,一定是你站在这儿影响到我了!”

面对女孩子的无理取闹,唐诃也不分辨,被李果儿推得踉踉跄跄也不恼,“那你自己投吧,我到那边看看。”说着就走开了。

李果儿只剩下三个圈了,可是看她的投圈的样子,别说是三个,就是再给她十个也休想套中。

所以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唐诃觉得自己还是早点开溜比较好。

曾经两年的同桌,那还不知道这丫头片子好强的要命,最不喜欢别人看自己出丑。

这边吴味已经将自己的十个圈圈都投完了,正在拿着给唐诃预留的十个竹圈在投。

看到唐诃过来,吴味老脸一红,就忙把剩下的所有竹圈递给唐诃。

“妈的,竟然一个都没圈中!”

“说明你的篮球水平退步了呗。”唐诃接过竹圈,嘴里也没闲着,使劲的嘲笑吴味。

“滚蛋!”

吴味往旁边让了一下,奇怪道:“奇了怪了,这竹圈老是套中又蹦飞,不然我早就到手好几个储钱罐了。”

“嗯?”

唐诃闻言一惊。

然后他就不着急去套了,反而四下里观望其他顾客套圈的情况。

这个套圈圈的场地很宽敞,足足占满两个摊位,宽度达到了十米。

此刻,除了唐诃吴味外,身边还有四五个年轻人也在套圈玩。

而李果儿那位置上已经看不到李果儿了,人有点多。

唐诃注意到一个年轻人分明已经用竹圈套住一个储钱罐,可是那竹圈在柏油路面上一弹,翻了个身又闪到空地上。

果然!

唐诃心知肚明起来。

前世唐诃曾在网络上看过一篇文章,这篇文章的内容就是分析马路上套圈、下残棋、飞镖扎气球等街头游戏背后的黑幕。

看完之后,唐诃才愕然发现为啥会有人摆摊做这个行档。

只要保证客流量,那赚的几乎就是没本的钱!

别的不说,像套圈这个游戏,摊主赚钱的秘密就在竹圈上面。

你想柏油马路或者是水泥马路地面硬不硬?

再加上摆放的储钱罐本身就和竹圈直径差不多大小,本身就难套中。

正常的竹圈飞过去,不管是挨到储蓄罐还是地面都很容易弹飞。

结果这些黑心的摊主还又用了某种液体浸泡这些竹圈,让竹圈变得更脆更轻更容易被弹飞。

所以除非有逆天的运气,不然想套中基本不可能。

在正常情况下,摊主一般都会三真七假的将正常的竹圈和加工后的轻质竹圈混在一起,避免玩家买了一大堆却始终一个都套不中。

唐诃又端详了一会儿。

然后就在心里腹诽这摊主的心太黑。

看现场的情况,这摊主的竹圈搞不好是两真八假甚至一真九假。

有了这样的判断,唐诃也不在犹豫,不放水的认真的将手中的竹圈刷刷刷轮番扔出去。

一个没也没套中。

七个竹圈有两个刚套中储蓄罐,就又弹了出来。

见吴味又掏钱去买圈,唐诃赶紧一把拽住他,“你又不是真的要这储蓄罐,玩玩就得了。”

“妈的,咱俩在三中的篮球界也算是好手,投篮那么准,却连个圈都套不中。要是被一班的吕国新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咱们呢!”吴味嘟嘟囔囔个没完。

唐诃不理他,往先前李果儿站的地儿挤去。

结果过去了才发现,李果儿居然还在!

“还没投完?”

李果儿回头看了一下唐诃,点了点头,脸上满是颓色,“我又买了五块钱的圈,结果还是一个没套中!”

“没套中就别套了,扔完这个就回吧。”唐诃指着李果儿手里仅剩的两个竹圈道。

“可是……可是我想要那个小熊储钱罐呢!”

李果儿有些不甘心,小嘴嘟起,眼眶也有些泛红。

“唉,算了,我帮你套吧。”唐诃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的目光看向李果儿喜欢的那个储钱罐。

别说,这罐子看上去还挺萌,怪不得李果儿会喜欢。

“给。”李果儿认命的将手中仅剩的两个竹圈递给旁边的唐诃。

唐诃摇了摇头,没接,而是转身离开。

从口袋里掏出5块钱来到中年摊主身边,一边交钱,一边低语对摊主道:“给我三个没加过料的圈就成。”

中年摊主猛地抬头看向唐诃。

见唐诃始终镇定自若,中年摊主犹豫了几下,这才接过钱,从屁股后面挂着的一串竹圈里解下三个递给唐诃,此时他的胳膊上明明还串着不少竹圈。

“谢谢。”

唐诃道了一声谢,也不去管脸上已经没有笑容的摊主,径自来到了李果儿身边。

因为人多,刚才李果儿没能拦住唐诃去买圈,等他回来了,这才一边递过五块钱一边抱怨道:“你帮我还能让你掏钱……”

然后李果儿就愣住了。

因为唐诃手中就三个圈。

“果儿,看好喽!”

唐诃不理呆住的李果儿,在她身边站定,活动了下手腕,定睛看向那个小熊储钱罐。

长长的胳膊往前一递一扔。

竹圈套中了储钱罐,往上弹了几下,但是没弹出来。

中了!

“耶!”

李果儿看到唐诃扔的竹圈套中了自己想要的小熊,不由兴奋的一把搂住唐诃的脖子。

然后两人身体接触的肉感,让李果儿猛然醒悟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她忙不迭的撒手松开,不言不语,只是脸上红扑扑的好看。

唐诃有点蒙。

李果儿扑上来那一下,一股少女的体香迎面扑来。然后唐诃就感觉到自己的胸膛被两团硬硬的东西顶住,耳边更是传来李果儿的兴奋的呼吸声。

老天,这是要闹哪样!

也不知道是天气炎热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唐诃觉得自己竟然有些口干舌燥。

别说是唐诃,此刻就站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吴味也有些目瞪口呆。

李果儿吴味当然认识,可是她和唐诃有这么熟吗?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味贼眉鼠眼的来回打量着前面的两人。

这时候,套圈的摊主过来解救了眼前的尴尬一幕。

从神色不愉的老板手中接过小熊存钱罐,唐诃有些尴尬的递给李果儿,强装镇定道:“还有两个圈,你还有喜欢的储钱罐没有,我套给你。”

“……你随便套……”

李果儿的声音很低,唐诃差点就没听清楚。

“那我套了。”

回头打量着场地上形态各异的储钱罐,然后唐诃相中一个黑白分明的熊猫,这个和李果儿喜欢的那个小熊储钱罐一样都憨态可掬,都一样萌。

唐诃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将竹圈扔了过去。

角度有些偏,竹圈虽然勉强套中熊猫,但马上就弹到了一边。

再来!

唐诃再次伸出长长的胳膊,将手中的竹圈尽量往前探,瞄准了目标,手腕轻轻一抖,走你。

又中!

旁边李果儿此时已顾不上羞涩,再次“耶”的一声跳了起来。

“唐诃你真厉害!”

李果儿有些崇拜的看着唐诃。

李果儿的身材本来就挺好,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个子高挑婀娜,此刻因为激动,刘海下的瓜子脸蛋红扑扑的好看,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更是水汪汪的盯着唐诃,有一种清纯里透着妩媚的动人风情。

唐诃心中一荡,一句话情不自禁的吐出来。

“没你漂亮!”

第35章 三观已塑,为之奈何

没你漂亮!

没你漂亮。

没你漂亮……

唐诃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这样无厘头的话竟然从自己这个重生者口中说出,还牛头不对马嘴,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李果儿真的很漂亮,那动人的清纯风情让唐诃这个35岁的老男人一时之间都心动不已。

李果儿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右手捂着殷桃小嘴,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唐诃。

唐诃怎能说这样的话!

别看她性格直爽泼辣,可是猛然听到这样的话,十七岁的少女一时也是羞涩不已,心里头更像是有一头小鹿一般在扑腾扑腾的乱跳。

李果儿从高中开始就憋着劲要和校花安可一较高下。而除了学习成绩上比安可稍逊一筹之外,其他任何方面她都要胜过安可。

因为比起性格有些冷清的安可来,活波大方的李果儿不仅积极参与各种活动,也更得少年少女们的好感。

所以李果儿从高一开始就不断的收到男生们的情书,让她不厌其烦。

唐诃上高中的前两年和李果儿是同桌,他就没少替李果儿处理这些情书,当然随信附着的各种小玩意儿就进了他的口袋。

为什么两人的关系会这么好?

初中快毕业时,唐诃被安可弄得情伤颓废,对早恋、女孩子这种事情在没有少年时的爱慕冲动,所以进入高中后他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玩耍。

这一点在李果儿眼中显得格外突出。

因为李果儿从唐诃的眼中从未看到过爱慕和情欲,有的只是欣赏和淡定。相较于其他男孩子,和唐诃一起玩会让她更放松和自在。

只是现在唐诃突然说自己漂亮……

是什么意思?

随着高考结束,高中这段紧张忙碌的学习生涯暂时告一段落,所以李果儿紧绷的心弦也已放下,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学习机器。

很多睡不着的夜里,李果儿会幻想和想象大学生涯的美好。

偶尔她也会想自己会不会在大学里遇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孩子,然后李果儿就会在心里试着描画这个男孩子的形象——

这个男孩子的个子要高过一米七的自己,不然两人走在一起会不协调;这个男孩子不需要太英俊,只要清秀或明朗即可;性子最好温和一点、包容一点,这样就能容纳自己的火爆性格……

想着想着,李果儿就会害羞的埋首在被窝里,心里暗呸自己的发情。

每一个女孩子都会憧憬爱情,李果儿当然不例外。而这就是她对于喜欢对于爱情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现在唐诃竟然说自己很漂亮,他是喜欢上自己了吗?!

看着有些尴尬的唐诃,李果儿突然发现,面前这个男孩还真的蛮符合自己的要求。

李果儿不由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

然后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只握着一个憨态可掬的熊猫储钱罐的白皙右手。

是唐诃最后套中的那个储钱罐!

“那个……刚才是口误!你别误会。这个存钱罐给你。”唐诃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本来就是一时冲动,唐诃当然不会因为李果儿那一时的风情就一下子爱上这个女孩子。

什么一见钟情纯粹是文人拿出来哄人的玩意儿。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老男人,一个曾进过婚姻围城的重生者,唐诃的三观早已塑定。

他怎么可能还相信什么浪漫爱情。

理想中的爱情就算有,也会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烟火慢慢熏烤的褪色,最终变成更牵绊人心的亲情。

见李果儿始终不说话,也不接手中的熊猫,唐诃急了。

他一把抓过李果儿的右手将熊猫塞过去,说了声“我有点事,先走了。”说完就拽着身后的吴味挤出人群,只留下一脸愕然的李果儿。

有些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误会会越来越理不清。

“哎,你怎么能这样?”

“什么?”吴味的不满让唐诃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们班班花可是学校不次于安可的美女,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趁机而上,简直丢了我们‘风之子’的脸!”吴味挤眉弄眼,还有些愤愤不平。

“可拉倒吧你。”唐诃翻了个白眼。

自己怎么可能去追李果儿?

此时十七岁的李果儿还只是一颗青涩的果实,远不像前世那些见多识广的女孩子一样开放。

玩一票暂时性的情爱,唐诃倒也愿意,毕竟生理上已经到了岁数。

可是李果儿是这样的人吗?

前世的见闻告诉唐诃,这个年龄的喜欢和爱都是短暂的。

没有强大的力量,年少所有的轻狂都会像昙花一样短暂盛开然后凋零。

所以,唐诃现在一心想做的,就是尽快创业,努力赚钱。

只有当财务得到自由,人生才能得到大解放。

到那时,如果自己还想要谈一场浪漫的爱情,也会有强大的金钱作为后盾。

浪漫的爱情如果再有奢华来作保证,一定能战无不胜。

这一点在前世某东的老板不识妻美共产东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也正是唐诃当初在校门口婉拒安可表白的最根本原因。

而吴味口中的“风之子”是他俩和同届几个打篮球打得好的同学合伙组建的一个篮球小团队,不仅在三中的篮球界叱咤风云,连常在县里篮球馆玩的老球皮们都甘拜下风。每年都有不少河内企业花钱找他们参加各种篮球比赛,而很多次他们也都不出意外的拿到了冠军。

不过唐诃现在一听起“风之子”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想要吐槽。

曾经的自己居然也这么中二!

风之子,这是多么骚包的人才能想到的名字。

“别说是你了,我们风之子哪个配不上她李果儿!”吴味依旧有些不爽。

唐诃懒得再搭理身边这个发育缓慢心思单纯的大龄儿童,顺着新街的方向,尽量往主干道人少的地方走。

“别扯淡了。刚才玩套圈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赚钱的方法,咱俩要不要试试?”

“啊?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对了,我怎么发现自从高考后,你这家伙就钻进了钱眼里了……”

“别说废话,你就说你搞不搞吧!”

“当然钱谁不喜欢。搞,一定要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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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无本生意

唐诃的灵感正是来自于套圈游戏。

唐诃前世在网上看过的那篇解析街头游戏黑幕的文章里,介绍了这么一个游戏——

有时候你会在路边看到一个挂着横幅的摊位,横幅上这样写:从1正确写到600免费送手机。

等你走近,就会看到摊位上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几部新的苹果手机,但是摊主并不卖而是做活动的礼品。

只要交30元押金,把阿拉伯数字从1写到600,中间不出现漏写、颠倒,中途也没有涂抹、修改,完成后,摊主不但奉还押金,还送苹果手机……

听起来是不是很简单?

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觉得,这摊主是不是傻瓜,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从1写到600也太简单了吧,小学生都能完成吧。

于是你掏钱,然后老板会给你一张白纸和一只笔,再然后你就会发现:

呃,居然写错了!

尼玛书写的速度居然跟不上脑子反应的速度,真是见了鬼了!

靠,白扔了30元!

这里面有什么道理或者说有什么黑幕呢?

为什么最简单的从1写到600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总是会出错呢?

文章的作者揭秘,这种“写数字”游戏利用的是人大脑思维的特点。

作者说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间一般只有10-20分钟。

在参加类似的活动时,参与者内心的好胜心总会暗示自己一定不要出错,但是越暗示就越容易出错。

另外,人在高度紧张的状况下,也容易出现手、眼、脑协调的混乱情况。

这种写数字是从1、2、3、4……按顺序书写,机械的书写顺序会给人造成瞬间的思维倦怠,所以出现错误的几率就很高。

如果摊主再狠点,拿着个大喇叭在你耳边嘶吼:加油,你马上就要成功了!一定不要写错!……

能一直保持自己的注意力始终不分心,真的很难!

唐诃的计划就是趁着庙会人多,支个这样的摊,相信一定能赚钱。

最关键的是——

做这样的买卖能有什么投入?

庙会的摊位是免费的,最多交十几块钱的管理费。桌凳可以从家里搬或找人借,根本不用花钱。白纸和笔,唐诃和吴味这两个坏学生不知剩下了多少。最多是到县里的打印店去打印一条横幅。

至于奖品。

唐诃逛庙会的时候留意到一个卖玩偶的摊位。

玩偶老板是个外地人,应该是第一次来河内参与庙会,因此他不怎么了解河内的经济情况。他卖的巴掌大的小玩偶销量很好,可是在支起的棚子上挂着的那些半人高、一人高的玩偶却一个都没卖不出去。

也是,标价五十往上的玩偶对一个普通的河内成年人来说有些贵不值得买。有这钱,大家更情愿去买件衣服、买锅碗瓢盆、称几斤稀罕的食品……而小孩子们就算再喜欢,哪个又有这么一笔钱呢?

听唐诃说完想法,吴味有些难以置信。

尽管吴味一直都在嘀咕“这样搞会不会赔死”之类的话语,可还是决定和唐诃干这一票。

对吴味来说,情愿相信自己眼瞎,也不会质疑唐诃的话。

信唐诃得永生!

两人花钱在县里最大的打印店打出一条长长的红色条幅,然后分头行动。

吴味去准备桌椅和纸笔,有他老子在,找人借些桌椅板凳轻而易举。

唐诃则去和那个玩偶老板套近乎,争取以最低的价格买到玩偶老板卖不出去的玩偶。

等快傍晚时,两人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第二天开摊。

第二天天一亮,唐诃就早早的起来。

到了河内县城主干道,唐诃直接找到那个玩偶老板,然后和玩偶老板借了两个活动架将横幅挂上。

“你做的是什么买卖?”

三十多岁的玩偶老板有些稀奇的盯着横幅上的标语回头问唐诃,他的身后是和他一样好奇的老婆。

唐诃微笑不答。

“从1正确写到600,免费送大型玩偶!”玩偶老板一字一句的将横幅上的字念给唐诃听,念完之后就不解的追问唐诃,“你从我这儿十八块买上玩偶,就是拿出去免费送人?”

“哈哈,你觉得会吗?”唐诃打了个哈哈。

“不会,傻瓜才做这样的事呢!”玩偶老板摇头。

“需要先掏十块钱才行。”唐诃也不想太得罪玩偶老板,毕竟自己还要依靠玩偶老板的货撑场面呢。

“就是说如果有人给你十块钱,然后从1写到600,你就送他一个大玩偶?真的假的?这玩偶我卖五十好几!你从我这儿拿货也都要十八块!你这样不是亏了吗?”玩偶老板听了唐诃的话,跳了起来。

“没错,只要有人能从1写到600,不出错,不连笔,不能涂改,我就免费送他一个大型玩偶。”

玩偶老板觉得唐诃有点不正常,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可看唐诃的样子又太不像,难道这里面还真有什么窍门?

玩偶老板有些捉摸不透唐诃。

唐诃笑笑,话说到这份上,他是不可能继续向玩偶老板解释了。

自己做的这个买卖,说到底就是个无本生意,聪明人一看便知,模仿起来更是没有丝毫难度。

现在没有人做这样的生意,只不过是因为还没有搞旁门左道的商贩利用上相关心理学的原理罢了。

自己这样算不算是这个行当的祖师爷?

这么一想,倒让唐诃有些想笑。

当这些骗子的老祖宗,想想就带感。

重生者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重生者的眼界以及知道的资讯比起非重生者来更加宽广更加渊博。

重生者拥有比非重生者更高层更宽广的眼界,所以重生者能够根据历史的发展方向提前在高屋建瓴的层次上做准备。

重生者拥有超越非重生者的讯息,所以重生者可以利用前世和现在的信息差来赚钱。

就像唐诃现在要做的。

见唐诃不在搭理自己,玩偶老板也有些没趣。

招呼自己的老婆进摊收拾玩偶,玩偶老板转身往旁边的小吃摊子走去,出来早,他们还没吃早餐。

过来大概十几分钟,吴味也到了。

好家伙,这小子不知从哪找来了辆小四轮。

刚从副驾驶座里跳下来,吴味就和唐诃显摆:“老唐,怎么样,哥们厉害吧!桌凳是从县老干部疗养院借来的,他们还提供了辆车……”

“别废话了,赶紧往下搬吧。”见司机已经把车厢的斗子打开,唐诃连忙上前帮忙。

很快桌凳就都搬了下来。

给帮忙的司机塞了一包烟:“师傅,辛苦您了!”

“没事,几张桌凳,不累。”司机师傅接过烟,高兴的跳进驾驶室开车离开。

招呼吴味一起将所有桌凳摆成自己设想的凹字形,让吴味站在凹字形里面,唐诃往后退到主干道的路中央打量了一下摊子,咦,是不是缺点什么呢?

唐诃想了想,然后就恍然大悟。

他掏钱从玩偶老板那里买了七八个一人高的大型玩偶分挂在活动架两侧,然后又退到路中央,再看——

完美!

第37章 看衰

尽管夏天的天色在六点左右就已天光大亮,但没有哪个人会这么早就出来逛庙会。

所以现在主干道上的人都是庙会上摆摊的商贩以及偶尔上早班经过的行人。

几乎每一个人在经过唐诃摊子前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甚至连一些趁着主干道还不堵、懒得去绕环城路的小车在经过唐诃摊子前都会放慢车速。

看到摊子上方的红色横幅,好多人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这老板是不是猴子派出来的逗比,是出来搞笑的吧!

“从1正确写到600,免费送大型玩偶!”

只要从1写到600就送一个玩偶,这老板还不得亏死?就是找个小学生随便写写都不可能有错,就是说但凡写就都能得到一个玩偶。

这老板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路过的车子和行人都有事情要做,也就是在心里腹诽吐槽几句。

而那些和唐诃吴味同样身份的老板们就不一样了。

大早上的,根本没有什么顾客,大家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相互聊天扯淡。

而玩偶老板在等早餐的时候,随口聊起的唐诃的摊子就引起了很多商贩们的兴趣。

半是逗趣半是闲的无聊,一群商贩们凑到了唐诃吴味的摊子前。

“嚯,还真有这样的摊子!”

“我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开这样的摊子还不得赔死!”

“……”

一位从河内某个村子赶来卖红枣的大爷看不下去了,开口劝唐诃和吴味:“两位小兄弟,听大爷一句劝,收拾收拾你们快回家吧。你俩这样糟蹋钱,被家里人知道,一定非挨揍不可。”

“这位大爷,您这是什么话了,两位小兄弟想赚钱,就让他们赚嘛!怎么能劝人家回家呢?”

“没错,昨天一天都累死了,今天有这两位小哥在,肯定有意思,他俩绝对能给咱们解闷,累就变成累呵呵了。哈哈哈……”

“两位小兄弟,你们是不是有钱没地儿花?若是钱多烧的,你送我算了,何必这么浪费呢!”一个肥头大耳的老板大声的逗着正忙着准备白纸和圆珠笔的唐诃和吴味。而他的话也引起了周围人群的一片大笑。

“哈哈哈,没错,想送人钱也不是这个做法,直接给我们得了,摆摊多累!”

“……”

“我日……”吴味听着这些人说话越来越难听,将手中的圆珠笔往地上一扔,就要站起来破口大骂。

“别说话!”唐诃眼疾手快,一手拽住吴味,一手直接堵住他的嘴。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吴味这一骂无疑会将这些人得罪。

庙会还有两天时间才结束,万一这些商贩子里面有那种小肚鸡肠的家伙,搞不好会故意捣乱,那岂不是影响自己的生意。

可千万别以为这些小商贩们都是善良热情的人。

正所谓无奸不商,不提河内各村来赶集的农民商人,那些整天奔波在全国各地庙会上的小商贩们绝对是最唯利是图的一群人,这些人就算有良知,也早已被这市侩的社会磨练的铁石心肠。

唐诃和吴味现在做的买卖和他们任何人都不同,所以这些人才会有闲情逸致在这儿胡侃吹牛。

一旦唐诃吴味的摊子和对方形成竞争关系,除非两人变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圈内人,否则早就被特别对待了,就这也要交学费才行。

唐诃对这些人的嘲笑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舌头长在人家的嘴里,说几句难道还不行吗。

别看这些人现在笑的欢,可是等上午逛庙会的人多起来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自己早上的嘲笑是多么的无力和可悲。

他们嘲笑自己赚不了钱、会赔死,只能证明他们没见识,不识货。

说到底这些人不过是些井底之蛙而已。

所以等着现实打他们的脸就好,何必多费力气。

而打脸的最高境界无非就是自扇耳光,想来那场面会很有意思。

唐诃拉着吴味继续整理纸笔。

毕竟都是商人,商贩们也就是趁着现在不算忙,还在吃早点,才溜达过来看个稀罕。

等手中的早点吃完,商贩们就一哄而散。

还有听到消息特意跑过来瞧热闹的商贩,但唐诃和吴味两人再没搭理这些人。

唐诃在给吴味临时补课。

“刚开始人肯定少,到时候我先招呼着,你注意看我怎么做;等人多了,你照猫画虎就行。”

“知道。”吴味点了点头。

其实最开始吴味对唐诃的这个主意也不大看好,之所以同意,只是他对唐诃的信任。按照唐诃的计划,这生意的投入基本上没有,大不了大家不赚钱就是了。

可是现在听到摊子外面那些商贩们的嘲讽,吴味还真憋起一股劲来了。

老子还非要让你们知道,这生意不仅不会亏钱,还特么的非常好赚!

“……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都一个价,想要写字就先交钱,一人10块。等他们写完了,你就查他们有没有写错,重点是看有没有连笔、修改、涂乱的痕迹。要是都没有,你就拿给我看,我检查也没发现问题的话,再给人家玩偶。”

“呃……就是说也有能写出来的人了?”吴味惊讶,他还以为这是稳赚的呢。

“当然会有,有些人天赋异禀,就像《神雕侠侣》里面的小龙女天生就可以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你放心,这概率是很低的。”

“还有啊……”唐诃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有人写到了400多还没出错,你就在他身边大声喊什么‘加油!’、‘马上就能拿到玩偶!’、‘一定不能出错!’之类的话打扰他的思绪。”

“这也行?!”吴味闻言瞪大了眼睛。

这手段也太龌龊了吧!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眼大皮厚,一本正经。别被人说几句就发怒,要是嚷起来甚至打起来,咱们这生意就算黄了!”

唐诃千叮咛万嘱咐。别的他不担心,就是担心性子直爽的吴味被别有用心的人激出什么事来。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我一定要让那些笑话我们的人知道厉害!”

“还有,拿到的钱记得收好,别被人顺走了。”唐诃又道。

“喂,我说你怎么比我妈还烦!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好吧,那祝我们生意兴隆!”

“生意兴隆!”

唐诃和吴味两人紧紧握拳撞在了一起。

第38章 我赚钱啦赚钱啦

时间不到九点,来赶庙会的乡下人就陆续到来,城里住的人们也都走出家门来庙会上淘宝。河内的主干道很快就变得人头汹涌热闹非凡,这时候别说是跑小车了,就连行人都是肩挨着肩脚并着脚。

此时摆摊的所有商贩都使出全身解数拼命的招揽着生意。

有的老板在摊子上摆着一个有录音播放功能的大功率喇叭,循环播放着广告,什么江南皮革厂、老板和小姨子跑了、含泪大减价此起彼伏。

有的老板直接从自己的摊子后走了出来,拿着自己的商品认真的向来往的顾客推销。

有的老板更是撕拉硬拽的强行将一个个路人拦在自己的摊前,唾液横飞使劲吹嘘自己的产品是多么多么好。

唐诃身边的玩偶老板每看到一个带着小孩的行人路过摊前,就拼命的挥舞手中的玩偶,生怕没有吸引住小孩子们的目光。

在这样一副人生百态光怪陆离的浮世绘里,唐诃和吴味却有些安静的坐着。

根本不用招揽顾客,就有一群人被摊子前挂着的横幅吸引,兴致盎然的主动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当听到要先交十块钱然后才有资格写字,一些人离开了,但是更多的人心头大动,他们都被10元换一个大型玩偶这个想法给吸引住了,要知道唐诃旁边的玩偶摊子上,和唐诃奖品一样的玩偶都价值50好几。

任何时代都少不了喜欢占小便宜的人。而现在也不像前世那样资讯发达,大多数普通人也能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识破各种小把戏和骗局。

有些人分明就没有玩偶的需求,可是听到10元就能换一个价值50元以上的玩偶,可还是激动的坐了下来。

于是唐诃和吴味的摊子很快就人满为患。

有抱着占便宜的心理,专门捡漏的成年人

也有好奇摊主为何要做这样的生意,岂不是稳赔,这才过来试试的成年人。

有喜欢大型玩偶,昨天就一直在苦求父母不得,今天机灵的指着唐诃摊子上的横幅说,这一人高的玩偶只要十块钱,然后千辛万苦的从父母口袋里磨到宝贵的十块钱,兴高采烈跑进来的小孩子。

也有带着小孩出来买东西的家长看到自家小孩无聊透顶,想着不如让孩子在这个写数字的地方坐一会儿,省的到处乱跑,再说小孩对这游戏也很有兴趣,就将小孩塞了进来。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程序。

交钱,坐板凳,领纸和笔,趴桌子上认真的写着小学生都会的1到600。

一群成年人中偶尔夹着几个小孩,这场面分外的让人想笑。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很多人还没写到200,就已经出错。

成绩最好的一人写到了456,在写457时出现错误,他将457再次写成456。“玛德,看到45就不由自主的想在后边写个6。”这人有些懊恼。

成绩最差的一人写到31就出现错误,不甘的从板凳上站起来,这人说:“手秃噜了,感觉脑子反应比手要快,不小心就错了。”

一个小孩写到103时出现错误,都快要哭了。

有人写到231时出现错误,写完231后,写成234。

有人写到121时出现错误,写完120后,他直接先写出来数字2来。

有人写到125时出现错误,写完124后,写出152。

基本上100以内的数字,大多数人都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一上100,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进位时发生错误。一看到前面的数字,他们不由自主的就会想到下一个数字(比如109后,应该是110,结果再次写成10X)。

有人不信邪,再次交钱埋头苦干。

有人看看时间不早了,只能不甘心的离开。

还有人早早就失去了兴趣,哪怕没有错误,也放下纸笔离开。

一上午,唐诃和吴味的摊子前就拥挤不堪,搞得两人差点没忙过来。

这热闹的景象不仅超乎唐诃和吴味的意外,更是惊呆了一众关注早上笑话过两人的商贩们。

另外,整整一上午竟然连一个成功写完1到600的人都没有,唐诃挂在活动架上的大型玩偶一个都没送出去。

下午,买卖继续。

为了能够接纳更多的顾客,从下午开始唐诃又换了一个套路。

依然是交十块钱书写1到600,只要书写过程中不出现错误以及涂改,完成后除了送一个大型玩偶,那十块钱也无条件退还。当然如果写错的话,十块钱就归摊主所有。只是唐诃这回给每个参与的人限定了时间只能是半个小时。

结果依旧相同。

终于在5点多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按要求成功书写完1到600,就这也是唐诃稍微放了一下水。

这年轻人已经不信邪的交过六次钱了,再要完不成,非得恼羞成怒不可。

当唐诃大声的宣布这个年轻人完成了写字,不仅可以获得一个一人高的玩偶,还可以拿回3写字的10块钱时,依旧趴在桌子上奋斗的顾客们以及路过的行人们都被吸引了过来。

又是一波交钱的节奏。

而这个年轻人挑选了自己喜欢的玩偶,兴高采烈的走出去了好久,才愕然发现:尼玛,老子直接在隔壁的玩偶摊买玩偶不就行了,现在还平白浪费了一整天功夫!

一直等到天色暗淡,夜幕降临,写字摊前的人才陆续消失。

唐诃和吴味两人开始打扫战场。

将桌凳搬到路边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小四轮上,又把剩下的玩偶寄存到玩偶老板那打包,唐诃和吴味两人拔腿就溜。

到了吴味家,躲在吴味的卧室,两人将小皮包里的钞票倒在床上,开始数。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点清钞票总数后,不仅仅是吴味,就连唐诃都吓了一大跳。

整整9890元,马上就要破万。

而成本呢?

仅仅花了38块钱。其中18块钱是那个玩偶的成本,另外20快是今天交的管理费。

暴利啊有木有!

两人早上7点多支好了摊,上午八点半正式开始接待顾客。

到下午七点半收摊,全天一共用了11个小时。

这么平均算下来,一个小时就赚了近900元!

这个时代的900元是什么概念?

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也才赚三四百啊!

唐诃和吴味两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就都情不自禁的畅怀大笑起来。

第39章 莫欺少年穷

第二天一大早,唐诃就匆匆的赶到前天做横幅的广告店,他要定做一副新的横幅。

别看昨天他和吴味两人收入近万,可是今天的情况必然会差上很多。

这一点唐诃心知肚明。

说到底,他和吴味做的生意只是靠头回客赚钱,是一个吃生不吃熟的游戏。

来河内庙会买东西的人都是河内的当地人,头回见,大家来玩个新鲜。

等发现实际情况根本就和自己想象中的不是一回事,便宜不仅没占上,反到贴进去10块钱。这时候,只要玩过这个游戏的人不是傻子,就势必不会再玩了。

所以,今天掏钱玩游戏的,就只剩下那些昨天没逛过庙会、还不知情的人。

可以预见,相比昨天生意的火爆,今天的生意必然会下降一个层次。

唐诃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必须想办法再坚持一天。

而且唐诃也已盘算好了,写字的买卖,今天他再做一天,然后就金盆洗手。

因为有了这两天的经历,写字的买卖在河内一定会臭大街,再没有人上当。

想要继续,唯一的手段就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而他和吴味有可能去其他地方吗?

且不说两人没有那闲工夫,就是真的有时间,到陌生的城市去做这一行,简直就是去找死啊。

千万别认为河内就没有地痞流氓,河内就是世外桃源。只不过河内最牛的一个大佬平素里喜欢打篮球,和唐诃和吴味都认识,下面捧老大臭脚的地痞们看到唐诃和吴味摆摊,也都会给个两人一个面子,避免两人和大佬打球时点自己的炮。

按照唐诃的要求,广告店加急把横幅打印出来。

等唐诃拿着横幅到了地摊,吴味已经把桌凳、玩偶都摆弄好了。

只是今天现场放着的桌凳几乎比昨天多出一倍,让唐诃十分意外。

“靠,大头,你疯啦!这么多桌凳,光咱俩,怎么能忙过来!”唐诃有些傻眼。

显然昨天傍晚数钞票的经历让吴味怦然心动。

明显这家伙恨不得把桌凳铺满整条主干道。

“没事,忙不过来就找个风之子来帮忙,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吴味大手一挥,毫不在乎唐诃的担心。

“算了,摆都摆好了,就先这样吧……来和我挂一下条幅。”

“条幅我已经挂好了。”

“我搞了条新的。”唐诃晃了晃手中的横幅。

“那赶紧的,估计马上就有人过来了。”

吴味配合着唐诃把新条幅挂到活动架上。

这时,玩偶老板腆着笑凑了过来,他一边抬头看条幅,一边问道:“小唐,昨天看你生意那么火爆,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哈哈,赚什么钱啊,光热闹罢了。”唐诃打了个哈哈,然后回头盯着吴味。

希望这家伙没有和外人吹牛皮。

吴味注意到唐诃眼神里的质询,先是一愣,然后就冲着唐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说。

两人一块打篮球好几年了,又是铁磁,多年的默契让他们有时候通过神情和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怎么会,昨天你这边这么多人……”玩偶老板依旧笑呵呵的。

今天早上等吴味一过来,玩偶老板就上前去套吴味的话,可惜吴味恨他昨天早上乱嚼舌头,根本就不搭理他。

两家的地摊紧挨着,所以昨天哪怕玩偶老板再怎么忙自己的生意,也注意到了唐诃这边的热闹。

而且据他观察,唐诃吴味两人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一个劲的收钱。

这让玩偶老板非常吃惊。

什么时候生意这么好做了?!

可惜他也弄不明白唐诃这生意究竟有何奥妙。

光凭写字就能赚钱?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玩偶老板是坚决不信的。

一定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所以尽管从吴味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玩偶老板还是不甘心的找上唐诃,看能不能套出什么秘诀。

“啊?正确写出1到600,除了玩偶你们还要给人50元?”

玩偶老板有些发颤的指着新挂上去的横幅,惊讶道。

唐诃满意的看着新条幅,点了点头,“对啊,今天只要有人写完1到600,我不仅退还他的10快钱,免费送他一个玩偶,还会额外的再给他50元现金。”

没错,这就是唐诃的新招数。

既然昨天参加过的人不会再来写字,那就再加大点筹码,不相信他们不动心!

唐诃认真的分析了昨天来写字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本来自己这个游戏对小孩子的吸引力才是最大的,可是昨天一天下来,来写字的竟然成年人居多。

唐诃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之所以参与写字游戏,无非是想占点便宜。

可惜这些人吃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只能全当花钱买教训了。

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真言,只要自己把诱饵弄得更堂皇更诱人一点,相信这些人一定会动心,然后压抑不住心中的贪念来交钱写字。

有时候,唐诃自己都在反思,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市侩,变得如此没有底线,可是没办法啊,他真的很缺钱。

人为财死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呢。

听到唐诃的话,玩偶老板越发的有些心痒。

“那个……小唐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个生意到底是怎么做的?放心,老哥哥不会白问你,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你告诉老哥生意的窍门,老哥给你2000块怎么样?”

还有这好事?

唐诃有些意外的盯着玩偶老板。

昨天一天,这家伙就没看出这写字游戏的窍门?!

这却是唐诃想的有些复杂了。

人都是复杂的动物。

很多时候,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人们往往会考虑的很复杂,因为他们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和轻而易举。

另外,像玩偶老板这样在全国各地到处跑的商贩们文化水平都很差,念个小学,在这些人里就能算作高材生。基本上他们所知道的知识和文化都是他们亲身实践后才获得的。

唐诃的脑瓜子转了又转。

反正自己今天过后就不干了,将这个写字游戏的窍门和原理告诉玩偶老板也没什么影响,另外还能赚点钱,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唐诃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哥,我这买卖窍门很关键,如果不知道游戏的原理,不仅不会赚钱,搞不好还要大亏一笔……”

这却是唐诃在诈唬玩偶老板了。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2000块少了点……这样,你出五千,然后再帮我联系五个同样感兴趣的老板,我就告诉你们真正的窍门和关键。你觉得怎么样?”

玩偶老板的脸上阴晴不定,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我去联系其他人,到时候咱们怎么交易?”

“今天傍晚收摊后,你和其他人一起到县里的老干部退休所,咱们在那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唐诃拼命的憋着笑。

第40章 擦枪走火

生意的进展,正如唐诃判断的那样,依然保持了昨天的热闹。

昨天没有逛庙会的人们看到有这样的好事,纷纷挤进来掏钱写数字。

而在唐诃50元奖励的煽动下,更多昨天已经玩过写字游戏的人出现,他们争先恐后的交钱,似乎生怕被别人抢先把唐诃身上的钱都赢走一般。

好多人心想:有了昨天的经验打底,他们还不相信今天还写不完1到600!

可结果却是让他们吃惊的。

哪怕他们昨天已经写过一次甚至几次数字,可今天依然无法正确的写完1到600。

不信邪的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掏钱尝试,可是结果依旧如此。

很多人已经杀红了眼,发誓要完成一次1到600。

如果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总有写出1到600的时候!

所以别看今天的摊子比昨天大了一倍,可是热闹的程度却比昨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诃和吴味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只得严把纸和笔的发出与收回,严禁纸笔流失,避免有人作弊。

至于那些拿着纸说自己写完的人,唐诃只要认真检查,总能挑出毛病。

要么就是写错了,要么就是连笔了,甚至写的不工整也能成为失败的理由。

挑毛病简直不要太简单。

唐诃根本不担心有人能够正确的写完1到600。

首先是否正确写完的标准是由自己说了算的,其次心理学上的理论告诉他——

一个人的注意力很难持久,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

有趣的事情容易吸引人的注意,而且集中注意的时间会长一点。而无趣的事情,则会让人的注意力很快分散。

很明显,像从1写到600这样简单机械的事情,本身就会让人的注意力不自觉的分散,想要保持长时间的注意力集中会非常困难。

更何况,现场的环境是如此的嘈杂纷乱,但凡有点动静,就都有可能让人分心。

另外,一个意志薄弱、害怕困难的人,他的注意力本身就容易分散。

而能被这种活动吸引的人,要么是些试图逮便宜的人,要么就是觉得从1写到600很简单。

那些喜欢占便宜的人,自身的意志一般都比较薄弱,禁不起诱惑。而只有那些害怕困难的人,才容易被这种简单的游戏吸引过来。

……

玩偶老板已经顾不上做自己的生意了,他被唐诃吴味的生意惊得目瞪口呆,眼前的热闹情景简直颠覆了他对商业的认知,恍惚中,只看到一张张钞票自动飞向唐诃和吴味腰包。

擦了擦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渗出来的口水,玩偶老板吩咐老婆看好摊子,就急匆匆的挤出人群。

他要去联系昨晚一块吃饭,也表露出对唐诃吴味生意有兴趣的那几个外省老板。

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钟,可是摊子前的人群却丝毫没有减少。

河内虽然四面环山,可是这个时节却依旧非常炎热。

太阳火辣辣的照在所有人的身上,很多人尽管都已经汗流浃背,可是却仍然不肯离开。

此时整条主干道上的顾客已经开始变得稀少起来,也就是唐诃这个摊子依旧被包围的死死的。

唐诃觉得需要控制一下眼前的场面。

现场的气氛实在是太热烈,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心悸。

按理说,这么长时间了,这时候他应该宣布几个成功的书写者,这样才能继续调动其他人的情绪。

可是眼前这种脸红脖子粗的景象就像是一片干枯的荒野,但凡有一点火星就可能整体引爆。

所以唐诃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一个个写完1到600的顾客打发走。

唐诃有些后悔自己有些太贪心,一直不肯早早宣布成功者的出现。

现在就是想宣布,他也不敢了。

又接过一个人的钱,重新给他拿了一张纸。

唐诃自己都有些记不清这人究竟掏了几回钱。

每次都会写错,可是这人却始终不肯放弃,一直较着劲。

很明显,这人已经把写字游戏当成了一种赌博!

唐诃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不尽快宣布几个人成功,等街上的行人散干净,天干物燥,万一这些人热气上涌,搞不好就会撕了自己和吴味两人。

唐诃拍了拍吴味的肩膀,附耳过去:“你赶紧去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给风之子的吕国新打电话,让他尽快联系所有人过来帮忙,这里你就别管了,我先招呼着。”

吴味看到了唐诃眼中的郑重,虽然不明白唐诃为何如此,却依旧点了点头,将放钱的皮包交给唐诃,窜出人群。

唐诃保持着面上的笑容,热情的招呼着顾客。

七八分钟后,吴味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从唐诃手中接过包,也没说话,就冲着唐诃点了点头。

唐诃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十来分钟,吕国新骑着他那辆破飞鸽奔了过来。

再然后就陆陆续续的有风之子的兄弟们或骑自行车或骑摩托车赶了过来。

至此,唐诃才终于放下心来。

刚过来的兄弟也不懂唐诃吴味这生意是个什么流程,反正让做什么就干什么,没事干就坐在里面吹牛皮侃大山。

“老板,我写完了。”

唐诃接过白纸认真的看了起来。

没有写错,只是有一处数字写的比较近,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六位数。

不过,没关系,就你了。

唐诃假装惊讶的抬头看着这个顾客。

咦,这家伙不就是刚才被自己打发的人嘛!

正好!

唐诃晃了晃手中的白纸,大声的宣布这人按要求完成了1到600的书写。

然后唐诃当众掏出60元递给这个顾客,还任由他挑选了一个玩偶。

果然,有这么一个成功的范例在,一下子原本闷热的气氛被点燃了。

人们惊讶,高兴,欢呼,期待。

很多人都亲眼目睹这个顾客写数字的次数比他们还要多,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也写到一定的次数的话,也会完成这个游戏。

有些人在成功者的鼓励下,继续战斗。

也有些人一下子泄了气,意识终于清醒了过来:这个顾客写了最少也够七八遍,七八遍才拿到60元和一个玩偶,这岂不是说他一上午的成绩也就是持平?

第41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两章合一)

因为不愿意耽搁生意,唐诃、吴味以及风之子的兄弟们中午只吃了些小吃勉强应付了一下肚子。

虽然有些头脑变得清明的人离开了,可是很快就又有新的顾客加入了进来。

这一次,唐诃注意保持着一定的频率来宣布成功者。

而每次成功者的宣布都像是一块活招牌一样招揽来更多的顾客。

吕国新等风之子的兄弟没有离开,一直帮着唐诃和吴味招呼客人。

不过唐诃和吴味发明的这个从1写到600的游戏有些吓到他们了,每个人的脑海中空白一片,只有诸如日进斗金、大发其财这样的成语在脑海中飘来荡去。

等天色变暗,主干道上的路灯点亮,唐诃他们终于打发走所有顾客,可以收摊了。

不管是今天还是昨天,唐诃吴味都是收摊最晚的一家,等唐诃他们将场地清理好,其他地摊老板早就收摊走人了。

依旧有老干部疗养院的汽车过来拉桌凳。

其他人帮忙往车上搬,唐诃却在收拾那些写有数字的白纸,从中挑选出一些,对折塞进自己的裤兜。

等司机拉了桌凳离开,一群人吆五喝六的打闹着骑上各自的交通工具也往县里的老干部疗养院行去。

风之子的兄弟们帮了这么大的忙,今天肯定要请他们吃一顿大餐。不过在吃饭之前,唐诃却要先去做一件事情。

他要去会会那几个想买写字游戏秘密的老板!

路上,吕国新他们都好奇的询问唐诃吴味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买卖,也有人打趣他们现在变成了土财主,嚷嚷着要让他们管一个礼拜的上网费,一顿饭坚决不接受。

虽然是中午才过来帮忙的,可是每个人都亲眼目睹到生意的火爆,稍微在心里计算一下,就知道唐诃和吴味一定收获不菲。

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兄弟随口问唐诃这个写字生意是不是谁都能做,还是说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秘密,话刚一张口,就被风之子的队长吕国新给打断了。

别看一群人一块玩了三年,可是涉及到钱,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对社会有着清醒认识的吕国新相信,别看现在大家都相互玩笑好像很融洽,可是搞不好一些人的心里已经开始羡慕嫉妒恨了。

而这位兄弟的话反倒提醒了唐诃,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再搞这种靠犯规赚钱的买卖,倒不如将之告诉给兄弟们,让他们或者他们家里人也能靠此赚上一笔。

哪怕前世他已经和风之子的兄弟们变成了陌生人,不过此时大家却仍是相当好的朋友。

因为重生,自己现在有能力,也有愿望,让身边的亲朋好友过得更好。

这个责无旁贷。

其实所谓的风之子,也只是高中时的一种胡闹。

别看这三年里大家的关系这么好,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可是等都进入了社会,大家就彼此变得生疏,几年后更是音信全无。

偶尔过年的时候,大家会在河内的篮球馆遇到,也就是一起打个球聊几句,就算彼此留下电话,都是装样子,因为后来并没有更多的联系。

除了吕国新。

吕国新前世混的不错,是某快递公司的经理,这人最大的有点就是仗义。

初中时因为学习成绩较差,吕国新很早就开始接触社会上的形形色色,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这家伙就自己出去打工,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混成并州某快递公司的部门经理,也算小有成就。

前世唐诃在并州呆了好几年,刚到并州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是吕国新帮他打通了并州的第一步人脉,而那时两人已经有六七年没见面了。

这也正是中午唐诃让吴味给吕国新打电话的原因,打给别人,搞不好会被放鸽子。

主意打定,唐诃也不在纠缠那个兄弟的话,转而将话题引到晚上吃什么上。

还没等到疗养院的大门口,唐诃就注意到了几个在疗养院大门外走来走去的成年人,其中一人正是玩偶老板。

等几人在大门口停下来,还没等唐诃和吴味从朋友的摩托车后座上跳下来,这几人就立马凑过来。

“小唐兄弟,这是才收了摊吧,今天的生意一定赚了不少。”玩偶老板笑嘻嘻的恭维着。

另外一个很面熟的笑的脸上都是褶子的中年人给唐诃他们散烟。

“嚯,你不是那个套圈游戏的老板么,你怎么也来了?”边上吴味认出了这个中年人。

还真是。

而除了这个套圈老板,唐诃还认出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正是唐诃吴味摆摊的第一天早上嘲讽两人有钱没地儿花烧得慌的胖子。

唐诃拍了拍吴味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去刷脸,别在这儿磨叽。

吴味有些兴奋的敲着疗养院的大门,他也看到了昨天早上讽刺他和唐诃的胖子。

玛德,可算是逮住机会了!

看门大爷从门房里走了出来,听吴味说想借一间活动室,二话没说就打开栅栏门,让一群人进去。

等所有人都进来,看门大爷一边带着众人往小活动室走,一边殷勤的向吴味套近乎。

而吴味却有些心不在焉。

昨天早上,他被人嘲讽的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火,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些人说的都是狗屁,可是依然有些不痛快。他可不是唐诃,没有那么好的涵养。因为他爸的原因,他虽然没变成纨绔子弟,可也从来没受过气。没想到昨天居然被一帮子外地侉子给笑话了。最可气的就是那个胖子,说话最难听……

哈,没想到玩偶老板竟然把这家伙给找来了,真是天助我也,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吴味在心里磨刀霍霍,唐诃则是在感叹。

来买写字游戏秘诀的这几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南方人。

在唐诃的记忆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做买卖做的好的似乎都是南方人。

不说那些大生意,你看像衣服、玩具、日化用品等等等等似乎都是南方那边生产然后批发到北方的。

前世一直都在北方混的唐诃是做工程的,他走到任何一个地方,当地经销茶叶的肯定是南方人,工程上用的材料,除了地材在当地采购外,其他材料的供应商也基本上都是南方人。

为什么会这样?

南方人聪明伶俐,头脑灵活,最主要是胆子很大。而北方人相对来说就更喜欢稳定,不愿意去冒险。

像自己搞得这个写数字生意,明摆着就是无本生意,这两天,不知有多少商贩、老板羡慕眼红,可现在找上门的,却没有一个河内人。

前世唐诃曾和一个南方的朋友聊过天,或许能解释一二。

这个朋友说,像他们这些不念书的人,只要在外面打工赚到了第一桶金,就一定会出来做生意,根本不去考虑什么找个稳定的工作干一辈子。

这个朋友还说,生意嘛一定会有亏有赚,不亏那就从小做大,亏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一个华夏却造就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地域文化,想想,真不可说不奇妙。

看门大爷开了活动室门就离开了。

唐诃招呼所有人进去。

等吴味把门关上,唐诃看着散落坐着的众人微微一笑,什么话也不说,将胸前绑着的皮包解下来,然后拉过一张桌子,慢慢的将皮包里的钞票都倒了出来。

零零散散的钞票好似一场雨飘落到桌子上。

活动室里的众人眼睛都亮了,呼吸更是变得急促,不知是谁竟然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清晰可闻。

“老唐你做什么?”吴味大叫,目光更是警惕的盯着在场的众人,哪怕吕国新他们也不例外。

“来,你和我一块统计一下,这包里有多少钱。”唐诃拍了拍吴味的肩膀说道。

他倒不担心什么财不外露。

因为一下午时间足够吕国新他们知道自己赚了大概有多少钱。

而玩偶老板他们在来之前,势必盯过哨、了解过这门生意的盈利状况,否则他们绝对会不见兔子不撒鹰。

既然如此,为了给在场的众人一个更直观更生动的印象,为了确保玩偶老板他们对买所谓的秘密不再犹豫,这样做又有何妨。

况且吴味胸前那个皮包里的钱唐诃可没打算公布。

下午有吕国新他们帮忙,唐诃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检查和评判那些写完数字的人是否正确能否拿到奖金上,所以一下午他收的钱并不算多,吴味那的钱才是大头。

不过就算这样,唐诃估摸着自己包里的钱也足够5000元。

两人快速的将桌子上的钱一张一张收起,清点,最后一汇总,是8430元。

当唐诃说出这个数字,几个老板都是抓耳挠腮,心痒不已。

这才是一包的钱啊!

这么算的话,这生意一天最少赚一万六!

一定要把这生意的秘诀买到手!

听到8430这个数字,吕国新他们蒙了。

我艹!

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尼玛我家一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几个兄弟都以为唐诃是在说笑,可是看着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几摞钱,他们又不得不相信。然后各种复杂的情绪就涌了上来,看着唐诃和吴味的目光也都为之一变。

父母辛辛苦苦工作一年攒下一万,他们不会有什么感觉。

可唐诃和吴味用一天时间赚下一万,就让他们的心里产生巨大的震动。

这是他们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金钱的冲击!

这一点哪怕是高考失利都没能办到。

几个兄弟突然发现自己和唐诃吴味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唐诃见达到了目的,就和吴味一起将钱又塞回包里,然后把皮包跨到胸前绑死。

然后看着玩具老板等人,问道:“几位,你们真的要买这门生意的秘密吗?”

“买!”这是玩偶老板在咬牙切齿。

“买,一定买!”曾嘲讽唐诃吴味的大胖子急的脸上都渗出了汗。

“今天非买不可!”套圈老板笑的脸上都是褶子。

“……”

唐诃点了点头,“想买的话还是那个价,交了钱我就告诉你们秘密和原理。不想买也没关系,现在随时可以离开。”

“刺啦”几声响,几个老板就冲了过来。

“这是我的钱。”

“5000块,我下午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

唐诃让吴味上前收钱,自己往吕国新他们那走去。

听到唐诃和几个成年人的对话,吕国新他们面面相觑,有些尴尬的进退不得。

很明显,唐诃和吴味来疗养院,就是为了和这几个老板做生意,可是他们算什么?就算眼热唐诃吴味的生意,他们也拿不出钱啊。

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几个兄弟想。

然后几人就有些不爽唐诃吴味的态度了,唐诃和吴味明知道自己几人没钱还让他们进来,这不是给他们难堪嘛!

“哥几个,一会儿我会给那几个交钱的老板说写字游戏的秘密,你们也听一听吧。说不好哪天你们就能用上。”唐诃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这个……”几个人都心动了。

“老唐,这是你和吴味的生意,我们听了不好吧……再说我们也没钱给你俩……”吕国新压制住心中的冲动,摇头说道。

“嗨,没事,一会儿你听完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放心吧,我和吴味以后不会再做这个生意了。”唐诃摆了摆手。

“那……好吧。”吕国新看看周围几个兄弟的热切,自己也是怦然心动,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吆喝,你不是昨天早上那个哭穷的老板嘛。怎么你也在这儿?我说你是不是钱多烧的慌啊?怎么想买我这个亏本生意呢?”后面传来吴味的奚落声。

我艹,吴味这家伙要搞什么幺蛾子!

唐诃赶紧过去。

“嘿嘿,小兄弟,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错了,昨天早上我不该嘲笑你们……”大胖子老板舔着脸给吴味赔礼道歉。

“没事儿,您怎么会错呢!你说的没错,我们还就做的赔本买卖。我看您呐,从哪儿来就到那去得了,省的将来您真亏了本,还赖我们!”吴味鸟都不鸟大胖子,径自接过另一个老板的钱点了起来。

“你看这……哎呀,你看着这事儿弄得……”大胖子老板急的围着吴味转圈圈,心里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都怪自己这张破嘴。

吴味点着钱,嘴角却忍不住溢出一丝笑容来。

太特么爽了!

让你丫的看不起人!

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哼哼!

……

……

周六周日要给小孩庆生,只能一更了,和大家说一声。

第42章 第一桶金到手

“大头,别闹了,赶紧把钱点完,一会儿事还多呢!”

唐诃没好气的瞥了吴味一眼。

也就是吴味有一个好爸爸,不然以吴味的性子,出生社会,非碰的鼻青脸肿不可。

胖子老板急的心急火燎,看到唐诃搭茬,就像是看到许久不见的亲人一般,赶紧凑了过来。

胖子老板生怕唐诃也拒绝他,双手更是捧着钱递了过来:“小兄弟,昨天早上真是对不住了,我不该笑话你们,我……我……”

“没事儿,没事儿,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唐诃接过钱笑着连声安慰。

见胖子终于安下心了,唐诃一边点着钞票,一边顺势替吴味给他补了一刀:“不过别说呵,您这张嘴也确实够损的,害的我兄弟一天都没吃下饭去。”

“呃……”胖子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一边吴味却是痛快的笑了起来。

真他娘的解气!

有了唐诃的加入,包括胖子在内的六个老板交的三万块钱很快就清点完了。

唐诃拉开胸前皮包的拉链,把钱塞进去拉住,然后示意所有人都坐到一块儿,接着从口袋里将收摊时准备好的纸发给他们,然后正式解释起写字游戏的原理及秘密来。

心理学上对人注意力的分析,干扰写字人的各种手段,搞这门生意的最佳地点以及需要的背景力量,什么情况下可以安排托……

甚至唐诃还亲手示范了一种加大写数字成功率的写法。

可以说唐诃将自己对数字游戏所知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虽然从1正确写到600是一个简单的游戏,明眼人一看便知。

可是有了唐诃深入透彻的讲解,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就把这个游戏吃透了。

几个老板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一副高兴的神情,并没有为交了5000元而后悔。

这就足够了。

等时间到了八点,唐诃嘴干舌燥的结束了讲课。

老板们自行离开,唐诃则有些抱歉的让吕国新他们先走,吃饭只能改到明天了。

虽然相信吕国新他们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刚刚还又传授给他们一个赚钱的秘技,可是唐诃自己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这几个兄弟不会生出什么坏心眼。

要知道现在他和吴味两人身上,光是见了光的钱就有三万八!

吴味借门房的电话给他爸的司机打过去,说了下情况。然后等车到了,两人上了车,直接回了吴味家。

进了家两人就直接冲进了吴味的卧室。

趴在床上,唐诃和吴味两人细心的数着今天的钞票。

纵然通过唐诃那个皮包里的钱判断出今天的收获一定超过昨天,可是真的数完了,两人还是惊呆了。

吴味的包里有13490元!

连上唐诃包里的38430元,再加上昨天的9890元,那总共就是61810元。

61810元!

这在九十年代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两天时间赚了61810元!

这是什么概念?

在河内这个小县城,1997年的房价是一平米400元,六万元已经能买到一套150平米的房子了。

一个普通家庭可能需要十来年才能攒到这么多钱买房。

而现在自己和吴味两天就赚了一套房!

吴味着实震撼住了。

唐诃也是无比的兴奋。

对1997年和2017年华夏物价差距不太了解的人或许会觉得六万元似乎不是什么大钱,可是换成60万元呢?

唐诃重生前,河内的房子均价是每平米3800元,买一套150平米的房子最少也需要60万元!

现在他只要将这六万元拿去买房,然后啥也不用干,等2017年左右将其一卖,就能净赚60万。

从这种意义上讲,唐诃和吴味两人是花了两天时间赚了60万元!

这简直就是暴利有木有!

许久之后,唐诃平复下心情,把床上的钱一分为二,每人各拿30905元。

发财了!

吴味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

……

“老唐。”吴味的脸上有些纠结。

“怎么了?”唐诃侧脸看着他。

因为时间太晚,唐诃给唐妈打了个电话,说在吴味家留宿。

此时两人坐在吴味他爸的书房里,唐诃在看书,吴味玩电脑。

至于钱早已收拾好就等明天起来存银行了。

“我觉得我拿这么多钱有点烫手啊!这个写字买卖说白了就是空手套白狼的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创意和思路,而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就算没有我,你也一样能做成,可是现在我却要分一半钱……”

吴味从电脑后伸出脑袋,认真的看着唐诃说道。

唐诃笑了。

“一世人两兄弟,你和我分的这么清干什么!再说,没有你,这生意确实也能做,但光凭我一个人的精力,两天内根本赚不到三万!”

“可是……”

“别特么可是了,你要真把我当兄弟就不要再说了。在我心里,钱是重要,但是咱俩的兄弟情谊是钱都换不来的!”唐诃同样认真的看着吴味。

前世吴味他爸还风光的时候,吴味并没有因为自己穷酸而抛下自己,现在自己就更不可能因为钱而抛弃吴味了。

在重生者唐诃的眼中,现在钱就是个王八蛋,他坚信自己未来会有很多很多钱,可是兄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却只有这一个而已。

“尼玛,你别用这种深情的眼光看我好不好,太恶心人了。”吴味秒变回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可是心里的激动与认同却又有何人知。

第二天,唐诃和吴味两人揣着现金神神秘秘的进了建设银行。

没有什么抢银行的狗血事情发生,也没有什么客户经理殷勤的过来服务,更没有什么美女收银员见钱眼开撩骚两人。

等从银行出来,唐诃觉得自己身心都是一阵轻松。

虽然三万作为创业的起步资金不算多,可不是还有吴味的那三万么,大不了先借来用用。

而且创业也是看项目的,并不是所有的创业项目一上手就需要几十几百万。

虽然对自己创业的方向还没有什么头绪,可是唐诃还是决定暂时停下脚步暂时休整一下。

如果每天为了赚钱而忽略了生活的美好和身边的亲人朋友,那自己就真的变成了一台赚钱机器。

这显然和自己的本心所违背。

第43章 日常

时光如梭。

时间转眼已是八月上旬末。

河内一年中天气最为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每天也就中午可以露出二股筋背心,早晨和晚上都需要搭上一件长袖T恤。

这些天里,唐诃再没有着急去想自己究竟该如何创业,反而把精力和时间都花费到生活的点点滴滴。

给妈妈做几顿丰盛的午餐,生平第一次给她洗脚梳头,周末搂着她哄她开心、陪她逛街……

和高中的同学一起唱歌打球玩游戏,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倾吐心中的懊恼、憧憬、自由和向往……

当然也少不了装逼打脸扮猪吃虎的情节。

以唐诃35年的阅历,以他成功收到二龙山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事实,以他两天时间就坐拥75平米“豪宅”的身价,欺负偶尔不开眼的同学、朋友,那情景……

啧啧,只能说一些人的脸肿的厉害。

当唐诃真正的把心思沉淀了下来,当他真正的又一次重回到这个时代、重走当年路,他才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多少美丽的风景,多少美好的人儿。

于是四通利方的金镛客栈就留下了被无数文学爱好者赞口不绝俯首膜拜的《当你老了》、《曾经的你》等歌词。

唐诃始终坚守着属于自己的网络独特印记。

尽管他已经被广大网民称之为华夏互联网网络文学第一人,可是唐诃却没有一点点志得意满。

他始终用谦虚的态度和金镛客栈的网络文学爱好者以及网友们进行交流与沟通,尽管此时的唐诃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有何意义。

只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意识告诉唐诃,一定要保持自己在网络上的活跃度,坚守住自己在网络文学上的名头,持续不断的发声、表达自己的意愿,然后等未来互联网时代降临后的某一天,自己很可能会因此而受益。

安可曾经在假期里给唐诃打过一次电话。

这丫头已经收到了京师大学堂的录取通知书,而为了女儿的学业,身价颇丰的安可爸决定全家迁往首都,安可妈也办了离休手续,就是为了方便就近照看女儿。

离别时,小妮子忍不住又通过电话向唐诃倾诉心中的相思,可是唐诃依旧搪塞了过去。

还是那样,唐诃很现实的将事业摆在了爱情的前面。

徐志摩说“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唐诃觉得等自己真的成功了,灵魂伴侣不存在什么得不得,只有得一得二甚至得n。

实在找不到,大不了自己培养一个。

不然像徐志摩那样,得到了,最后也会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再次失去。

唐诃前世历经红尘,过尽千帆,早已认清了社会的本质。

生活本就是眼前的蝇吟苟且,诗和远方从来都是文青们唬人的呓语。

真以为文青就能漠视生活中的烟火?

不过,唐诃倒是和李果儿见了好几次面。

假期里,各种同学聚会很多,甚至就连打个红警都有人能组一个局。

做什么都是借口,其实只是同学们不舍即将的离别。

当然也有同学开始朦朦胧胧的感觉到要培养自己的人脉关系。只是看着那拙劣的表演,唐诃只想高歌一曲《演员》。

庙会上的尴尬成为唐诃和李果儿两人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再次见面,两人依旧和学校时一样嬉笑怒骂,搞怪娇嗔。

生活从来都不是小说和电影。

李果儿不会因为唐诃的一时口误就一下子爱上这个拥有着重生者光环的老男人。

李果儿充其量不过是对唐诃那鲜为人知的一幕有点好感罢了。

说起来安可和李果儿一个校花一个班花,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容貌都不分轩轾,可是唐诃还是更乐意与李果儿来往。

除了李果儿性格开朗之外,其实更重要的是前世两人的友谊。

唐诃总是不自觉的就将自己前世的感情、前世的遗憾投入到今生。

而这总会让一些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为情。

比如说这天晚上的唐妈。

“小诃,明天就别去外面瞎跑了。你说你也是,就算考上大学,也不能到处撒花儿……你说你都多长时间没去你姥爷家了!还有你大舅,亏你大舅还专门过来给你送礼物……”

唐妈将鱼身夹给唐诃,自己却夹起鱼头往自己碗里放,口里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妈,我看电视说鱼身上最有营养的部位就是鱼头了,您每次都是自己吃鱼头,是不是太不关心儿子了?”唐诃被唠叨的头痛,赶紧转移话题。

因为自己上大学并不是走的正常渠道,所以假期里唐诃根本就不敢去姥爷家和大舅家。

整个家族里,唐诃最怕的就是姥爷和大舅。

大舅就不必多说了。

作为家族里成就最大的老大,一直都是家族的主心骨。用句封建词汇描述,大舅就是一族之长。而且大家常年的领导干部生涯,已经养出了一身官气,生活中也是不苟言笑,唐诃对他是既仰慕又敬畏。

而姥爷则是另外一种害怕。

老人是革命年代出来的老共产党员,党性极强,为人严肃认真,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工作努力,生活节俭,别看家里的孩子多,可是靠着那点可怜的工资以及自家院里的两亩地,硬生生将三个舅舅和唐妈养大成家立业。

在老人的教育下,几个子女包括唐诃这些孙儿辈也都老老实实,不溜奸耍滑,不搞歪门邪道。

唐妈、舅舅他们在姥爷的教育下,从不拿公家的一针一线,工作生活最讲究得之以正、持之以方。

对于这位家族长辈,全家人包括大舅都是唯唯诺诺。哪怕老爷子有时候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可是只要老人说了话,就从没人反对,因为大家都不敢。

也就是唐诃前些天收到了二龙山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才敢去看望两个长辈。

“呃……是吗?那……你吃吧!”听到唐诃说鱼头有营养,唐妈一愣,也不去怀疑唐诃说的对不对,赶紧把鱼头也放到唐诃的碗里。

“哈哈哈,妈,我逗你玩呢。”唐诃好笑的把鱼身夹回给唐妈。

“你这孩子!”唐妈娇嗔道。

“妈,明天啥事了?”

“今天你二舅一家从马邑回来了,晚上就住在你姥爷家,明天中午你大舅他们也会过去。你姥爷说趁着人齐,明天中午要给你摆一桌庆祝庆祝,祝贺你考中大学。”唐妈也不嫌弃儿子的口水,一边说一边夹起鱼肉吃了起来。

“这么正式?”唐诃有些惊讶。

“废话,你是不知道你姥姥姥爷有多高兴!”唐妈白了唐诃一眼。

唐诃点了点头。

因为唐爸去世得早,唐妈也没有再嫁,而是独自一人拉扯唐诃长大。姥姥姥爷是真的心疼可怜自己的女儿。

唐诃能上大学,不仅让唐妈高兴不已,两位老人也是欣慰的很。

“嗯,那我明天不出去了。”唐诃点了点头,嘬起了鱼头。

“还有,明天一大早去菜市场买两条鱼,中午给你姥姥姥爷露一手。你这鱼弄得挺好吃的。”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唐诃放下碗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哎,你不吃了?”看到唐诃起身,唐妈问道。

“妈,我吃饱了。你再多吃点。”唐诃说完就进厨房去烧热水,一会儿他计划给唐妈再泡个脚。

而听到厨房里传来的烧水声,唐妈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给你妈出难题了!做饭就够了,洗脚,真要了你老妈的命了!”

“……”

看着唐妈质朴而又扭扭捏捏的样子,唐诃无言以对。

……

……

周末忙,没顾上打理书评区。

这里感谢【dear懂我几意】、【七伽蓝】、【帅出天际】、【一颗青松树】、【张文王】、【寻更衣草】几位同学将本书加入书单,谢谢你们!

第44章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第二天。

唐诃一大早就去了城西的水产市场,挑了两条大鲤鱼又买了些菜,拦了个三蹦子,就直奔姥爷家。

河内分新街旧街两个区,姥爷家在旧街的最北边,前世像这样的地理位置有一个称呼叫做城乡结合部。

姥爷家坐北朝南,倚河而居,院落有些类似北平的两进出四合院,分前后两个院子。

姥爷在后院种菜,前院栽树,唐诃小时候最难忘的一幕记忆就是每年秋天在姥爷的指挥下和几个哥哥拿着竹竿打枣,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连笑都不行。

整个院子被姥爷砌了近两米高的泥砖墙围住,这是避免路过的小孩们溜进来偷摘果子吃,因为果子上面残留的农药很多。

在大院外有一条沟叫大桥沟,沟内是横穿河内的黄河支流的又一条分叉。

唐诃曾听唐妈描述过,在她小的时候,门前的大桥沟里的小溪很清澈,有鱼、螃蟹和河蚌,小孩子们嘴一馋了,就会下河捞河鲜。

不过等唐诃有了记忆,这条小溪已经变成了一汪流动的臭水。

上游一家化工厂从八十年代初就开始不断的将工业废水排进小溪。

为了经济的发展,为了让生活水平提高,改革开放的初期,人们失去了理智,什么保护环境不仅没有这样的概念,就算是有也会不顾及。

等唐诃到了姥爷家,大舅和大舅妈已经到了。

看到唐诃拎着鱼和菜进来,长辈们都一个劲的打趣他恭喜他,二舅更是豪爽的说中午要和唐诃喝几杯。姥姥姥爷的话到很少,只是瞅着唐诃笑的很慈祥。

唐诃还能说什么,只是摸着头难为情的笑。

论心理年龄他都已经35岁了,可是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长辈们,唐诃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所有的反应和动作都是发自内心的赤城。

等自己和表哥表妹他们都工作了,随着姥姥姥爷离世,随着大家越来越忙,像这样温情的一幕就再也难以遇到!

本来唐诃是打算杀鱼的,可还没等他拿刀,就被二舅妈给轰出了厨房,一边轰还一边嗔怪他是不是不喜欢吃舅妈烧的饭了。

于是唐诃只能无奈的落荒而逃,去找表妹聊天。

姥爷姥姥大舅大舅妈二舅几个大人坐在正屋的炕上谈话,唐诃是绝不会主动凑过去的。大舅和姥爷带给他的阴影和压力,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丝毫减少。

唐诃的表妹张乙腈比唐诃小一岁,在马邑的市一中读高二。

尽管现在还是暑假期间,可马邑一中还是每天给高二的学生们补课。

97年国内还没有开始叫嚣什么素质教育,为了提高大学升学率,学校和学生都非常的拼。

这次张乙腈知道唐诃考中了大学,特意和老师请了两天假,回河内来祝贺唐诃。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相对于两个年龄差有点大的表哥,这俩人才是真正的手足和兄妹。

唐诃至今还记得自己五岁那年正月十五,拿着十块压岁钱领着四岁的张乙腈偷偷去旧街买玩具,让全家人虚惊一场,更是被唐妈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可以说两人是一块活泥巴、扮家家的交情。

可惜张乙腈初中毕业就随着二舅搬去了马邑,此后两人每年只是假期里见几面。

见唐诃被自己的妈妈轰了出来,张乙腈捂着嘴直笑。

让你装模作样的表现!

实在是太生硬了,好不好!

现在唐诃的这个人设分明就是突发奇想,他也不想想自己之前是什么样的!

他什么时候下过厨房,会做菜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张乙腈看着面前有些无奈的唐诃,认真的说道:“哥,恭喜你!没想到你真的考中大学了!”

“哈……你也要加油啊!”唐诃摸了摸鼻子。

不同于长辈,唐诃对张乙腈那是无话不谈,所以张乙腈对唐诃学校情况的了解恐怕要超过家族里的其他人,甚至包括唐妈。

一个班里成绩垫底无心学业的高三学生,突然考上了大学,这不得不让张乙腈在惊讶之余更是深深的欢喜。自己的哥哥能继续学业,这绝对算张乙腈感知中的天大好事之一。

只是,唐诃却有些尴尬。

关于自己重生这件事,唐诃是绝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而通过歪门邪道上大学这件事也是唐诃除了重生之外的又一个秘密,也不可能向张乙腈明言,毕竟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两小无猜的17岁少年了。

可是不解释的话,面对这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表妹,唐诃确实有些词穷。

好在张乙腈并不怎么关心唐诃是如何考上大学的,她关注的只是结果。

“哥,我现在有些理解你以前和我说的话了。我现在还没上高三,就觉得压力超级大!好几次都偷偷在被窝里哭的昏天黑地了,可还不敢让我爸妈知道。有时候真的也想像你一样逃避!”张乙腈不愿意让唐诃看到自己的表情,拽了一下唐诃的胳膊,就转身往前院走去。

身后唐诃亦步亦趋。

唐诃不说话,这样的场景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回。

这已经成为两人交流的一种方式。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很多话,唐诃和张乙腈既不能和家长说,也不能和同学说,只能相互依靠,向对方发泄自己心中的抑郁,相互充当对方的树洞。

而这时候,两人需要的不是劝导,不是建议,更多的只是自己情绪的宣泄。

“你之前和我说,你压力大的时候就抛开学习去做喜欢的事情……可是我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都不能……”张乙腈穿过前后院中间的厢房,走到郁郁葱葱的苹果树下。

“想找个朋友好好聊聊,可是每个人都忙着学习看书,除了你就没人愿意听我发泄了!所以我只能睡一个昏天黑地,哭一个天昏地暗!”

张乙腈说着说着,回头盯着唐诃:“现在你终于逃出了苦海!而我还要在这苦海中熬一年,希望到时候能在大学和你胜利会师!”

“放心,你一定会的!”

唐诃拍了拍张乙腈的肩膀,低声的给她以安慰。他记得前世张乙腈考中的是河东财经大学。

对于张乙腈的情感流露,唐诃也没什么要劝解的。

别看张乙腈是个女孩子,可是这丫头片子可比自己的内心强大多了,主意极正。现在的柔弱,想来是看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罢了。所以自己乖乖的当她的树洞就好了。

任何时代,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只要读书学习,只要要参加考试这样的优胜劣汰评判,就一定会在某一瞬间变得柔弱,会在某一刻对自己对未来感到忧虑。

这是正常的心理现象。

学海无涯苦作舟。

学习本来就很累很苦!

尤其对这个读书至上时代来说,受限于时代的局限、信息的闭塞、思想的僵化,学生们真的把考大学视为人生这一阶段的必须,一旦缺失就会被所有人认为是失败者。每个学生的身上都承负着全家人的希望,压力巨大。

而且毋庸置疑的一点是——

在华夏,从古至今,包括现在这个时代乃至将来,读书和考大学一直都是改变个人命运,实现阶级跃层,最公平最公正也是最有希望实现的唯一途径。

这一点唐诃当然不会否定。

只是对他这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重生者来说,就算他最后没考上大学,也完全没有必要按照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希望走的道路去走。

其实我们所处的世界本身就是一所大学,不管你能不能读大学,只要你能够不断提高和锻炼自己,去提高自己的学习能力、锻炼自己克服逆境的能力、完备自己的人际交往能力,那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说你是失败者,你完全可以自豪的宣布自己是一个大学生,一个人被人尊重的人才。

某种意义上讲,唐诃和这个时代的人们在思想意识上面存在着天堑般的代沟。

因此不管张乙腈是像前世那样考中河东财经大学,还是被自己这个小蝴蝶扇动的高考落榜,唐诃都有信心带着表妹带着家人过得越来越好。

……

第45章 心若在梦就在

张乙腈发泄了一通,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再次看着唐诃,张乙腈认真说道:“哥,到了大学别再像高中那样放逐自己了,好好学习,将来毕业了做一番成就出来给所有人看!”

“放心,哥心里有数。”唐诃微笑看着关心自己的妹妹,轻声回道。

看着眼前因为学习压力大而变得有些消瘦的张乙腈,唐诃突然想到了表妹的未来。

表妹的性子有些自傲,主意极强,不喜欢别人劝,崇尚激情的生活,喜欢冒险。

放到前世,张乙腈就是一个典型的00后女孩。

在升入大学后,张乙腈很快就抛下年少读书时代的压抑和枷锁,解放自我,积极参与各种文艺活动,还是兄妹间第一个谈了对象的存在。

也正是这样和老张家截然不同的性格,让张乙腈向往自由,崇尚物质,心思总是躁动不安、沉不下心来。

大学毕业时,张乙腈和性格稳重的男朋友和平分手。

两年后,张乙腈认识了一个老家的男孩,她对这个男孩一见钟情,两人很快就成婚。而等她真正的看清那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的真面目时,不愿委屈自己的张乙腈决绝的提出了分手,哪怕她当时已经有了孩子。

前世唐诃见到的张乙腈始终保持着乐观向上的精神面貌,但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唐诃能够想象得到张乙腈背后的疲惫,以及无人能触及到的辛酸。

现在自己重生了,完全可以挽救张乙腈的感情,自己可以让她变得更加幸福!

唐诃觉得现在改变张乙腈的性格已经晚了,而且唐诃也不觉得张乙腈的性格有什么问题。

所以——

自己要让张乙腈接触前世不曾接触过的人物,领略前世不曾领略过的风景!

自己要拔高张乙腈的层次和眼界,让她明白人生有着无数的可能,她所向往的并非虚妄,她所憧憬的完全可以实现!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

一定要阻止张乙腈在04年认识那个老家的渣男!

“哥,你想什么呢?怎么呆住啦?”张乙腈注意到唐诃突然眼神呆滞,不由的伸手在唐诃的眼前晃了晃。

“走吧,你妈应该把鱼处理完了,我们过去帮忙,今天我给你做一道经典的沸腾鱼!”唐诃打掉张乙腈的手,沉稳而又自信的说道。

“你就吹吧你,你啥时候会做菜了!”张乙腈撇了撇嘴,不过还是听话的跟着唐诃往后院行去。

只是很快张乙腈就目瞪口呆起来。

唐诃那娴熟的动作,分明只有经常烧菜的人才能做到。

而让张乙腈更难以置信的事,唐诃烧出来的菜还真的很好吃。

对于这一点,就连大舅妈二舅妈和姥姥也是赞口不绝。

所以,等快中午的时候,唐妈下班赶过来,一进家门就被姥姥一顿说教,“你工作再忙也不能不管小诃啊,怎么能让孩子自己做饭!”

突然背了黑锅让唐妈有些委屈,还是唐诃解释说是自己假期里瞎琢磨,这才学会的做饭。

这让两个舅妈和姥姥一顿夸,还开玩笑说唐诃就是出去当厨师也一定够水平。

当然这话让姥爷相当的不高兴,就在饭桌上把几个女人斥责了一顿,“能念书不念做什么饭,你们怎么想的!头发长见识短……”让一众人悄无声息。

别看二舅话不多,但是眼色倒是一流,端着酒杯就把话题掀了过去。“小诃,二舅和你喝一个,祝贺你考中大学!”

“谢谢二舅。”唐诃倒了杯酒,一点都不犹豫一口干下。

前世的工作让唐诃从不惧喝酒,虽然不能称之为海量,但是一般的场合都足以应付。

“好样的!”二舅赞了一声,也将杯中酒喝完。

中午的这顿饭,除了三舅在外省工作回不来,大舅家的两个表哥在国外留学也没法回来,整个老张家的人都齐了,大家都来给唐诃庆祝,庆祝他考上大学。

唐诃先前没喝酒,既然已经喝开了,那自然不能只此一杯。

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的酒杯倒满,然后端起来,看着眼前的众人,感激的说道:“姥姥姥爷,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妈,你们辛苦了!……我敬你们!”

眼前的这几位长辈都是真心为了自己好。

不管是教训斥责还是鼓励打气,都是为了自己能够出人头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就是这个世界自己唯几的几个至亲。

哪怕前世众人的关系因为地域而疏远,可是只要自己打过电话去,总会得到帮助和建议。总会在每一个节日里收到关怀和问候。

唐诃心中的感怀并没有被大家留意,相反大家关注的点是唐诃的酒量。

自己家吃饭喝酒,用的酒杯都是二两半的透明玻璃杯。唐诃一口气干下两杯,还脸不红气不喘,着实让大家有些惊讶。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喝酒!”姥姥嗔怪着。

“哥,你疯啦!”张乙腈偷偷拉唐诃的衣角。

“好样的!年轻人就得有这股子劲!”一直都保持着平稳气场的大舅看到唐诃如此豪爽,也不由的拍了下手赞道。

“不错,有你爸当年的风范!”姥爷点了点头。

一顿饭就在众人的热闹声中结束。

唐妈和二舅妈一起收拾完残羹剩炙,到厨房去忙活去了。

大舅妈洗了水果,给众人端了上来。

一群大人围坐在炕上,继续聊天。

乙腈从厨房拿了几个苹果躲到隔壁的屋子看电视去了。可是唐诃却不好意思再溜,他可是今天的主角。

所以唐诃只得坐在炕沿边一边吃水果,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大人的对话。

“……哥,乙腈她妈在的国营印刷厂说是要改制,正通知普通职工们准备下岗。那个厂长说了:直接下岗的话,一次性给2000块的买断费;在厂里下岗的话,厂子给发基本工资,两年后,厂子景气就可以重新上岗,不景气再社会下岗。我和乙腈她妈商量来商量去始终拿不定主意,你在马邑认识的领导多,能不能找人和厂长说说情,让乙腈她妈别下岗了……”家长里短的聊着聊着,二舅突然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对大舅说起一件事来。

“是光明印刷厂吧!”大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姥爷却听得有些着火:“不行!这不是走后门嘛!咱张家人不能做这事!”

“爸,不是我想走后门,是大家都在走后门!你是不知道,那个厂长私下里已经放出口风来了,谁给他好处就留谁……你也知道咱家的情况,虽然不能说贫穷,但真没啥闲钱,过了年乙腈也要考大学,我总不能到处和人借钱去给乙腈交学费吧!”二舅被姥爷教训惯了,可是这一次却没有直接退步,而是努力的申辩。

“那也不行!我这还攒了不到两万的棺材本,你先拿去用。反正搞歪门邪道坚决不准!我丢不起那人!”姥爷根本不听二舅的解释。

大舅拍了拍二舅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和老爷子当面犟。“爸,小旭也是没有办法。你放心,我们分得清轻重,不会做那些让人戳脊梁骨的事的。”

当二舅聊起二舅妈下岗的事时,唐诃就竖起了耳朵。

前世唐诃曾听唐妈聊起过二舅妈下岗的事情,唐妈说当时为了二舅妈的事,大舅二舅和姥爷三人互相吵得很凶,二舅妈更是为此两年没再踏入姥爷家的家门,直到两年后光明印刷厂倒闭,这才缓和了下来。

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能够亲身目睹这一幕的发生。

唐诃紧张的听着大人们的交锋,思考着该如何进行劝解,他不想让家人为此而闹别扭。

然后唐诃就隐隐约约听到隔壁屋子电视传过来的某欢的歌: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真是莫名的讽刺。

第46章 铜豌豆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

这时,唐妈和二舅妈两人说着笑着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怎么啦?”

唐妈有些惊讶的看着沉默的众人,身后二舅妈像是感觉到什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姥姥絮絮叨叨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老太太虽说也拥有正确的是非观,可是面对自己的亲人,却无法像姥爷那样说出大义灭亲的话来。

“爸,您太固执了!我上班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您儿子和孙女,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二舅妈听到姥姥的话,有些着急,不由得分辩起来。

“什么固执,怎么就固执了!难道你走关系留在厂里就是对的?”姥爷毕竟不能像训儿子那样教训儿媳妇,不过依然坚守着自己的观念。

“哎呀,你们不要再说了!”唐妈喊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大舅,问他:“哥,你没和爸妈、嫂子、二弟说你的事情?”

大舅用责怪的眼神瞅了唐妈一眼,这才沉稳的点头道:“还没来得及。”

“什么事了?”姥爷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前几天二轻局的马局通知我说要调整我的工作岗位,这一两天人事命令就会下来。到时候我会卸下纺织厂厂长一职,去马邑市经贸委当副主任。”

“你这是被领导认可,又给你压了重担子啊!好事,这是好事啊!对了,调岗后是什么待遇?”姥爷很高兴。

“副处级,享受副县级待遇。”大舅沉着的点头回答道。

一边唐诃注意到唐妈神情犹豫,几欲说话,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虽然搞不懂唐妈有什么可欲言又止的,可是唐诃现在却有些顾不上猜测了,他的思维在剧烈的思考。

恐怕现在所有人,哪怕是大舅自己,都觉得去经贸委是一件前途远大、工作顺利的事情。

恐怕没有人能猜到这就是大舅仕途上的滑铁卢之战。

一旦进入了经贸委,大舅的意志就开始消磨殆尽,慢慢变成一个毫无斗志的人。

经贸委对于大舅来说就是一个泥潭,想走走不了,想沉又沉不下去。

纺织厂的厂长别看官小,却是一把手,管着全厂近千号职工。而去经贸委当副主任,别看大舅升了官,却由一把手变成了二把手,要看别人眼色和路线行事。再者经贸委根深蒂固,盘枝错节,根本不是以外人身份进去的大舅所能插的上手的。

所以大舅进入经贸委会被疏远,变成边缘人物,有力无处使。

这对于正处于事业辉煌期、期望做出一番业绩的大舅来说,无疑给他的仕途生涯带来了致命一击。

大舅是获得过多种国家级称号的优秀基层干部,曾被多位国家领导人接见过。

前世唐诃觉得大舅最幽默的一点就是——

大舅在他家里客厅的一面墙上将他和国家领导人的所有合影留念照片都挂了上去。

最有意思的是,这面墙上的照片居然会随着国家领导人的换届而陆续增加。

重生前,唐诃最后一次看到的一张新加上去的照片,是大舅和强总理在90年代初的一次什么活动中的合影。

尽管大舅有一些官迷,身上还有一些官架子,可是在姥爷的熏陶下,大舅是一个实干家,始终坚守着修身齐家平天下的理念,想要为国家为党做出一番贡献。

结果却没料到会遭遇国家经济转型!

更没有料到的是经贸委的人事斗争会那么激烈,以至于让大舅蹉跎后半生。

前世大舅在马邑经贸委的境遇充分说明了一点:

华夏是一个人情社会。

几千年的传统并没有随着新中国的成立而消失。

某些封建糟粕始终都飘荡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唐诃的记忆里,马邑市的经贸委没几年就再无企业可管,直接变成光杆司令部。而大舅也在那里无所事事的呆了好多年,最后随着经贸委这一部门的撤销而退休。

唐诃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不出任何可以挽救大舅仕途的办法。

谁会相信一个空口白话的小年轻?

看来只能等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唐诃颓废的摇了摇头。

结合前世的记忆,以及现在长辈们聊天的内容,唐诃头一次发现原来九七年开始的下岗风潮对自己家族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二舅妈下岗,大舅调职,甚至唐妈也会在几年后因纺织厂倒闭而内退。

作为张氏家族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大舅的事情显然更能牵动家里人的心。

所以话题很自然的就从二舅妈的下岗转到了大舅今后的去向,以及纺织厂的未来。

唐妈附和着父母兄弟的话,心里也有点小怨言。

现在的社会已经变味了。

有些大道理看似没毛病,是正确的,可现实中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这些天里,纺织厂也在张罗着裁员、安排部分职工下岗,也正是因为唐诃大舅坚决抵制上级领导的这个决定,才会闹出调整唐诃大舅工作岗位的事情来。

小道消息其实早就传了出来,纺织厂会改制,人员会有大的调整。现在厂里已经有权力寻租的风声传出,这必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这些唐诃大舅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却从来没和自己说起过,也没想着在调离前拉自己一把。

唐妈有时候也会觉得,家里的教育有些矫枉过正。

时代会变,人如果不跟着变的话,那吃亏的只有墨守成规的人。

像二舅妈的事情其实也就是打一个招呼的事儿。

再比如说自己。

唐诃大舅当纺织厂厂长的这些年,从未考虑过他的妹妹,从来都是把他的妹妹和其他厂里的职工一视同仁,甚至更差。自己年轻时工作努力业绩突出,有一次厂里党委会本来是要提拔自己的,结果大哥为了避嫌,居然故意阻拦。

自己现在能够成为车间主任,完全是自己拼了命干出来的,丝毫没有依靠过任何人。

想着想着,唐妈觉得有些委屈。

自己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现在唯一的依靠只有也只能是儿子唐诃了。

唐妈用一种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唐诃。

坐在正面炕上的姥爷在盖棺定论:“作为一个党员,作为一个国家干部,你们要承担起党员的责任和使命,要服从组织严守纪律,不能搞权钱交易,要得之以正,要清清白白……”

这一席话说的大舅点头不已,听的二舅、二舅妈、唐妈难受委屈之极。

理念的交锋从来无关对错,孰是孰非也并不能简单的以现实来断定。

这只是小家和大家的区别,是党性和人性的抉择。

唐诃听得触动不已,心中五味复杂。

前世老张家所遭遇的种种冰冷现实让唐诃无法不认同姥爷的看法,可是他对姥爷和姥爷所代表的这类前辈先烈身上的正直、坚守、操守不无感动和敬佩。

联想到自己想要开创的大场面,必然也会面对种种选择和诱惑。

唐诃决定在未来的创业过程中,一定要保持住本心,坚决不做违法违纪的事情,尽量少往灰色地带里走。

再三需谨慎,第一莫欺心!

得之以正,行之以矩!

做一颗对得起良心,经得住查,不害怕拷问,不担心污蔑,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铜豌豆!

第47章 长大成人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相互说笑,抱怨,腹诽,指责,甚至大打出手,有时候谈笑风生,有时候深情厚谊,有时候面红耳赤,有时候同室操戈,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家长里短。

只是这种状态是温馨而又写意的,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腹黑算计。

等很多年以后,大家回忆起当年在一起的日子,记得的也总是热闹和温暖。

将一大家子人教训的无言以对,姥爷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下不了台,于是借口去给院子里的菜地浇水,就下炕趿拉着鞋出了屋。

而等姥爷离开,屋里空气中的压抑因子一下子就消散了很多。

大家都知道老爷子是个什么性格,所以纵然被老爷子劈头盖脸教训一通,大家心里头也没什么太多的埋怨。

老爷子是真心实意的期盼着儿孙辈们能有更大的出息,对老爷子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有时候虽然气不过顶他几句,说实在的还真没怨恨过他,且随着年龄的慢慢地变大,那股感恩的心情就变得越来越厚重。

现在趁着老爷子出去,大家终于将话题转移回二舅妈的工作上。

有了老爷子的教育,大舅是不肯帮二舅妈说话了。

虽然二舅二舅妈又发了一顿牢骚,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考虑二舅妈是接受买断工龄下岗,还是办理内部退休领基本工资,等看两年后看能否继续上岗。

唐诃很清楚,97年的下岗潮还只是一个序幕。

为了减轻财政负担,国家很快就会大力推进国企改革,那些人浮于事、效率低下、产能过剩的国有工厂企业或被整合,或被拍卖、承包,下岗潮会涉及整个华夏,波及到的家庭更是多达五六千万。

而二舅妈所在的光明印刷厂设备老旧,经营状况差,同样属于被淘汰的企业,两年后厂子境况愈下,那时候不仅没能让两年前内部下岗职工的上岗,还又新淘汰了一批职工,没多久更是直接倒闭。

所以唐诃对二舅倾向于让二舅妈内部下岗的主意很是不赞同。

眼见众人就要做决定了,唐诃忍不住站了出来劝道:“二舅,我觉得应该让二舅妈直接买断工龄下岗,先领下岗工资然后看两年后能不能再上岗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在炕上坐着的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和唐妈都是一愣,他们都想不到唐诃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去,去隔壁屋和乙腈看电视去。”唐妈白了唐诃一眼,挥手就来撵他。

“不着急,让小诃说说看。这小子现在也算是大人了,让他提前了解一下社会上的事情有好处。”大舅制止了唐妈的举动,反而饶有兴趣的瞧着唐诃。他到想看看唐诃这小子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大舅二舅,我是这样觉得的……”

见大舅愿意听自己阐述想法,而不是像唐妈一样还把自己当个小屁孩,唐诃有些意外,不过这正好给了他一个发挥的机会。

于是唐诃赶紧把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

“现在政府正在推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其实人们的生活状态早就从计划经济时代过度到市场经济时代了。

不说早些年的粮票布票等,光看咱河内的知青门市的变化也能察觉的到。

以前知青门市售货员的架子有多大,你爱买不买。现在呢?知青门市服务不好,人们不愿受那个气,完全可以换个地方去买东西,反正现在的门市这么多,你摆架子,我还不伺候了呢!

门市如此,企业也是一样的道理。

以前的国有企业只要完成上级交代的产量,哪个会关心产品到底能不能卖出去,是卖给谁了?大家都是照领工资,照拿福利。

像大舅您管理的纺织厂,干的年头长了,职工可以分房,厂里还有医务室、幼儿园、职工食堂……这些不是说不好,但是这一定给纺织厂带来很重的负担。

纺织厂说白了就是生产纺织产品的单位,可是现在却做了那么多和主业没有关系的业务。

纺织厂如此,二舅妈在的印刷厂也差不下多少。

以小见大,像这样的企业国家会有多少?

所以国家不可能也照顾不来这么多企业和职工。国企改革和职工下岗分流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而且现在华夏有那么多的外资企业、合资企业,政府还想着要加入世贸组织。咱们产品质量比不过人家,价格还比人家高,再加上管理落后、设备陈旧……大多数国营企业根本没法和人家竞争啊!

老百姓们也不傻,哪个乐意买这些企业生产出来的产品呢?

纺织厂在您的管理下还能持续改进设备和工艺,像二舅妈在的光明印刷厂,规模小,人员多,设备还那么老旧,这样的厂子迟早逃不脱倒闭的命运。二舅妈真不如拿了买断工龄工资自己出来做点小生意!”

唐妈怔怔地看着坐在板凳上的唐诃分析着他的看法,不由得有些晃神。

唐诃才十七岁,自己一直将其看作是一个孩子,可是看着唐诃对着众人镇定自若的谈吐,唐妈感觉到了一种白云苍狗、世事变迁的梦幻感。

这一瞬间,唐妈甚至有些困惑眼前这个分外陌生的少年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然后唐妈的心头就涌出了一种感受,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变得懂事了!

大舅和二舅微笑的听着唐诃的长篇大论,然后他们脸上的微笑就随着唐诃逻辑分明的话语而慢慢褪去。

两人互视一眼,都有些惊讶唐诃竟拥有如此敏锐的意识。

所谓“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一词,分明是最近新闻才出现的词汇。

而唐诃的大局观和对国企变迁的判断更是让两人大吃一惊。

大舅和二舅一个是国家基层企业的领导干部,一个是市街道办的干事,思维和想法虽然算不上多优秀,但也比一般的人要强上许多。有些时候,事情没有看破,其实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现在经唐诃这一分析,两人还真有些认同唐诃的观点。

唐诃说完,心里也是有些感慨。

重生者的阅历告诉他,这个时代的普通中年人可谓新中国最惨的一代人了。

青年时下乡,中年时下岗,一个人无法选择出身,也无法选择所处的时代。在历史的洪流面前,大多数人就像是一粒沙子,被风浪裹挟着,漂来漂去,想要挣脱,却又无可奈何。

想要在这场变革中屹立潮头,就必须有勇气、胆量、资本和眼光,否则就只能在社会的最底层继续沉沦下去。

二舅妈虽然下岗待业,可换个角度看,这其实也是一个机会。

有最基本的启动资金(尽管很少),有大把的时间,再加上自己前瞻的眼界,二舅妈创业的成功率几乎十拿九稳。

前世二舅妈在光明印刷厂内退,每月只能拿不到一百的退休金,刚拿了两年,就正式下岗。然后她后半辈子就呆在家中照顾二舅和乙腈,生活虽然幸福,却平淡而乏味。

现在有自己帮她创业,相信就算做的再差,也一定远超前世的境况。

自己重生后的几个理想和愿望,其中之一不就是让家人变得比前世更加幸福吗!

第48章 最合适的生意

被唐诃这么一打岔,大人们又琢磨了好久,最后终于定下让二舅妈直接下岗。

大舅这一次说他会和光明印刷厂的厂长打个招呼。

倒不是想走什么后门,都已经下岗了,还能做什么?

就是大舅突然想到河内几个企业的恶心做法。

河内有几个企业的厂长一边打发职工下岗一边却私扣职工的买断工龄工资,打发的下岗工人越多,厂长黑下来的钱就越多。

一件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居然变成了某些利欲熏心的人的得利工具,任何一个有点良知的人都会义愤填膺。

大舅是担心二舅妈也会遇到这种情况。

既然决定了让二舅妈下岗,那二舅妈接下来的工作就成为大家商量的话题。

就像二舅说的那样,现在家里不怎么富裕,明年张乙腈还要考大学,如果二舅妈不上班一直在家里呆着,全靠二舅的工资,那二舅家的经济压力就太大了。

在街边摆个摊什么的就不用考虑了。

作为老张家的一份子,纵然大家口头上总说街边的小贩不容易,是凭辛苦赚钱养家糊口,似乎还很同情这些人,可是心里头也未必没有什么轻视。真要去做这一行,大家还是觉得有些丢老张家的脸面。

而且摆摊需要每天早出晚归,陪人笑脸,实在太辛苦,恐怕二舅妈也吃不下那个苦。

一边上,唐诃听得猛翻白眼。

照这么说,自己之前和吴味一起在庙会上摆摊还给老张家抹黑了?!

有时候家里人的想法还真是让人有些无语。

做买卖本来就是一个腆下脸的职业,需要迎来送往,家里人居然还想着体面!

二舅妈说自己做饭的水平还行,不行就租个门面开个小饭店。

然后这个馊主意刚出台不到一分钟就被二舅否决了。

二舅说的倒也有理。首先开饭店需要租一个大门面,而且最少也得聘用两个人,不然服务、收银、厨师、辅助全靠二舅妈一人,根本招呼不过来。

否决了二舅妈的意见,二舅想了想说:“不行干脆租个门面或着到商场租个柜台去卖衣服鞋子什么的!”

大舅摇了摇头:“做生意最稳妥的不外乎衣食住行这几个方面,不过卖衣服的话……你有熟悉的进货渠道吗?而且我看现在马邑的商场里卖衣服的人很多啊!竞争会不会太激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还真让我呆在家里伺候你和乙腈!”二舅妈有些泄气。

一时间众人也都哑口无言,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到稳妥的主意来。

老张家的人的性格在姥爷的教育下都很相像,都追求稳妥,为人处世但求光明正大、行的正坐得直,根本就没有做生意人的那股冲劲。

所以化作一颗螺丝钉哪怕是关键部位的螺丝钉,老张家的人都会做的很好。可是要出去创业做生意,和人拼勇气拼胆量,简直就是无能一生黑。

门风如此,为之奈何!

唐诃有些想笑。

在长辈们讨论的时候,他也在思考,看二舅妈以后做些什么生意。

首先,为了老张家的颜面,二舅妈不可能出去给人打工,必然是要自己做生意,而这也意味着二舅妈需要租一个门面。

其次,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租的门面不宜太大,想来也不会去雇人,生意要靠二舅妈一个人忙碌,二舅撑死了也就是中午晚上下班后帮帮忙。

再次,为了求稳,二舅妈做的生意不能有太大的亏损风险,还要保证盈利。

投资小,见效快,用人少,利润稳定,想要完全满足这些要求,唐诃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项目。

其实长远考虑的话,在九七年开个卖衣服、鞋子的专卖店,或者开个烟酒店、五金店、小超市,又或者趁现在华夏互联网刚起步开个网吧,只要能在马邑这个地级市扎下根、形成口碑,日后怎么也不至于亏损,光是那些回头客就能保证一年稳稳收入十几万。

可是这些生意的前期投资无疑很大,而且看上去风险也不算小。毕竟对大舅二舅唐妈他们这些人来说,求稳已经成为他们的本能,根本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把全部身家投入进去。

唐诃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头发。

实在不行,就让二舅妈开个小卖铺算了!

二舅一家住在马邑市CY区新建路边的一栋小高层的一楼,他家后墙正对马路,周边还有一所初中一所高中,地理位置极其优越。

这房子当初是CY区街道办的福利房,二舅当初买的时候咬了咬牙就买下了户型最大的一层,足足120多平米。

大不了让二舅在后墙上开个大窗或门,临街卖日用百货,还省得出去租门面了!

咦?

这个想法……似乎……蛮好的呢!

唐诃想到了二舅家附近的两所中学,想到自己在三中念高中时,经常跑去租书的那家小书店。

“啪!”

唐诃狠狠的拍了下大腿,兴奋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炕上的东倒西歪冥思苦想的众人,说道:“二舅二舅妈,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你说!”二舅二舅妈包括大舅都异口同声道。

这个外甥今天给了众人非常大的意外和惊喜,所以对于唐诃的想法,大家都不知不觉的重视了起来。

唐诃回忆着前世以及今生的记忆,总结了一下思路,慢条斯理的说道:“二舅,二舅妈,你们的房子不是挺大嘛,而且后墙外面就是新建路,干脆你们到街道办个手续申请在后墙上开个门,直接把屋子隔出一间来做生意,这样不就省下了租门面的钱了吗……”

唐诃的话让二舅和二舅妈眼睛一亮。

而唐诃还在继续说:“新建路有两所中学,学生们上下学基本上有一半人会路过你们家,再加上新建路本身的人流量就挺大,我觉得二舅妈不管做什么生意都差不了。不过考虑到资金成本和人力成本,为了图稳,二舅妈最好是开个小书店,到时候卖一些教辅书籍、文化用品,另外进一批闲书,专门租给学生和路人看。”

教辅书籍文化用品自然是卖给学生们的,而租书则能面向所有人。

唐诃清晰的记得,他高中无心学业后,几乎将河内县里所有租书店的书都看遍了。也是在跑租书店的时候,亲眼目睹到租书生意的火爆。

第49章 独立日

九十年代华夏的娱乐活动很贫乏。

台球厅、录像厅、溜冰场、游戏厅这些娱乐场所,对唐诃这样的学生来说,只能在不上学的情况下去玩一玩。

而且学生们也没有那么多钱整天泡在里面。

像网吧也才刚刚兴起一年,更多的是作为游戏机房出现,价格同样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而除了以上这些娱乐场所之外,租书店可以说是唐诃这样的学生乃至成年人们为数不多可以任意挥霍的娱乐项目了。

所以,这个年代的租书店真的很火!

唐诃记得自己除了凑押金比较困难外,一本书一天的租金才三五毛,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而且像他这种看书快的人租书无疑更是划算不已。

二舅家不远的这两所中学跟前肯定已经有了书店和文具店,新开店未必能竞争过人家,可是租书就没问题了!

这个时代还有谁更能了解学生们甚至大人们的心思?

唐诃高中租过的书五花八门,基本上都是各种各样的盗版书,大多都又老又旧。

现在租书店最火的小说无疑是金梁温古的传统武侠小说和琼瑶席绢的言情小说了,可是这些书对于喜欢看书的人来说,早就都看完了。

偶尔租书店会出现几套最新的港岛和湾岛的武侠小说言情小说,每次一旦出现这样的小说,这些书就飞快的被人租走,有时候你等个十天半月都未必能租的上。

唐诃假期上网期间,在网上发现了几个中文小说网站,别看这几个网站的版面十分粗糙,可是浏览量却十分的可观。

为什么会这样?

打开这些网站就能发现,网站里的小说都是扫描的港岛湾岛那边的武侠言情小说,而且都是最新的。

而最让唐诃激动的是有一个网站居然上传了黄易大神的《大唐双龙传》,要知道此时《大唐双龙传》还在创作中,并没有完稿!

现实生活里,哪个读者能这么轻易搞到港岛湾岛的最新小说?

现在绝大多数的租书店为了保险,连最近一两年的港岛湾岛小说都没有,就更勿论像《大唐双龙传》这样最新的作品了。

如果二舅妈真的开起租书店,有自己的把关,出租的图书全都是港岛湾岛最新,也是自己记忆里最轰动的作品,那租书的生意必然会火爆不已。

想必在租书业务的带动下,教辅书籍、文化用品的销量也一定能迅速攀升。

这就是唐诃觉得最适合二舅妈做的生意。

二舅和二舅妈很激动也很兴奋,显然两人被唐诃的介绍给打动了。

二舅妈是单纯的觉得唐诃的想法挺好,投资小还风险不大。而二舅则更是相中了书店这个高大上的项目。

为什么唐诃从小就喜欢阅读喜欢写作,这全是家里人熏陶的结果。

之前说过唐妈年轻时是个文艺女青年,喜欢看书,所以唐诃为了搏唐妈喜欢写出了《悟空传》。

其实和唐诃二舅比起来,唐妈根本算不得什么。

二舅才是真正的喜欢看书。唐诃小时候接触的所有和课本无关的书籍,几乎都是来自二舅的珍藏。也是二舅的藏书让唐诃第一次领略到文学之美,从此喜欢上阅读、并在几年后尝试写作。

二舅前几年从河内搬到马邑,家具没带走多少,可是书籍却拉走了满满一大车。

可以说二舅就是一个嗜书如命的人。

唐诃的主意同时也让大舅和唐妈点头不已。

开个书店,投资小,风险小,稳妥!

被家人认可,唐诃很高兴,求仁得仁的感觉让他分外的自得。

……

……

从姥爷家出来,唐诃越来越觉得自己给二舅妈出的开租书店的主意实在是太妙了。

自从并州回来,唐诃就一直有些发愁自己的创业方向。

身为重生者,唐诃当然知道九十年代的机会非常多,可是最有前途和最容易成功的始终只有互联网。同时也只有互联网领域创业对创业者的底蕴要求最低,不像那些实体行业,既需要广阔的人脉还要有雄厚的资本。

所以唐诃必定会把互联网视作自己创业的一个首选。

虽然唐诃现在不懂任何IT技术,心里也明白光凭前世的记忆和眼界是成不了事的,所以他很早就计划好等大学开学就去自学互联网编程。

只是互联网的领域非常广泛,任何一个风口都有可能成为创业的方向,面对种种选择,唐诃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自己真的能够竞争赢前世那些互联网巨头吗?!

前世的阅历让唐诃深知,任何人的成功都绝不是侥幸,前世那些互联网巨头之所以成功一定都有其过人之处,根本不是一句机缘巧合就能代替。

况且唐诃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事业始终处于线上虚拟的状态,让创业变成一场数字游戏。

唐诃还是想在实体方面做一些努力。

因为他始终觉得只有两条腿走路才会走的更稳,也走的更远。

从这个角度看,唐诃还真不愧是老张家出来的人。

现在给二舅妈出的开租书店的主意让唐诃自己也颇为心动。

这似乎就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第一,租书店是实体行业,还是自己一直都很感兴趣的文化行业。

第二,开一家租书店的成本较低,几乎在落后的县城都有租书店和书店。

第三,正如自己分析的那样,现在的租书店都很落后,这落后不仅指租书店里出租的书籍落后,还包括租书店的经营理念、管理模式落后。

第四,租书店现在的生意很火,根据自己的记忆,这种火爆状态会持续到2005年前后。只要互联网没有在华夏完全普及,互联网资费没有降下来,那租书店的生意就不会太差。而且就算租书店生意真的不行了,这些租书店也是一个优秀的销售渠道,一个大型零售网络,到时候完全可以转型做其他零售生意。

第五,自己对内地租书店行业的发展历史很熟悉,对湾岛、RB较发达的租书店行业也有一定的了解,最关键的是自己前世保留着阅读的习惯,对今后几十年出版的各类畅销书都了如指掌。

第六,自己根本不需要跑去开什么租书店,直接注册一个连锁书坊公司,然后利用自己的先知能力,通过给各地的租书店提供最优秀的租赁书籍、改进他们的经营方式、优化和统一租书店的布局、免费更换广告招牌等等一系列方式来换取店主们的加盟。等自己的连锁书坊有了规模,打造出商标和品牌的知名度,到时候自然能借品牌来赚钱。

唐诃越想越是心动,等回到了家,他第一时间窜回卧室,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迫不及待的写起了项目策划书。

第50章 干了!

前世华夏的互联网+时代,创业似乎变成了全民热潮,不管年龄大小,不分职业高低,似乎所有人都想投身于这个浑流。

因为有政府在背书,媒体们也都在不遗余力的炒作,各种新闻报道、各种指南教程、各种评论文章几乎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哪怕再怎么不关注实事,唐诃都在不自觉中看了不少文章,学习到了一点皮毛。

有一个观点唐诃很认同。

不管怎么创业,不管想做什么生意,都必须提前考虑好创业项目的盈利模式。

这一点非常重要。

甚至比积累用户量还要重要!

你凭什么盈利?

是靠产品的使用价值、体验价值、传播价值?还是凭服务质量取胜?

是靠着不对称信息来掌握顾客?还是你的产品与一般产品间存在着差异化?

不搞清楚这些,创业始终就是沙滩上的城堡,一个浪头就很有可能毁灭殆尽。

现在的华夏并不是前世那个互联网时代,没有那个投资商钱多人傻,会像前世那样冲着你的创意和产品的未来前景,就敢掏出一大笔钱来让你挥霍。

前世那些资本大鳄之所以在投资初期不要求创业者赚钱,甚至不要求有赢利模式,是因为他们已经在数不清的血淋淋的案例中总结出了常规的打法和战术,眼界和思维都已变得成熟。

这些资本大鳄相信你创业的产品和方向能在未来赚到钱,让他们得到丰厚的回报。

而现在这些人哪个有这样的眼光和胆量?不然为何腾讯历史上的融资进程那么困难,逼得小马哥差点卖掉了QQ?要不是没人肯买,怎么又会有未来的网络巨头?

所以,对于唐诃来说,能不能搞连锁书坊,他最关注的就是看这个项目有没有盈利模式和盈利空间。

换句话讲,就是唐诃要弄明白他能不能通过搞连锁书坊来赚到钱!

九十年代娱乐活动不像前世那样五彩缤纷,这个时代的租书店很火,因此赚钱应该说很有钱途。

然后就需要更进一步,考虑更深一个层次。

那就是搞连锁书坊当下能盈利,那未来呢?

还有没有盈利的可能和空间?

这样一想,唐诃就皱起了眉头。

身为重生者的他当然知道未来的发展。

前世随着互联网的兴起,以及物流行业迅猛发展,像当当、亚马逊这样的网上书店逐渐统治了图书销售市场,其售价低,种类多,让线下的实体书店纷纷倒闭,只是苟延残喘。

依据记忆可知,网络售书从2005年开始就开始大规模的挤压线下实体书店。很多实体书店也就是从这时开始陆陆续续的倒闭,甚至连从九十年代就进入华夏的德国贝塔斯曼书友会也因此而关闭。

也就是说,连锁书店的寿命正常情况下只剩下不到十年的黄金期。

对一个注定短命的行业,自己有必要插一脚吗?

唐诃有些不甘心。

租书店这个想法虽然是灵机一动,但是真的挠在了他的痒痒肉上。

重生后唐诃写出了《悟空传》,摇身一变成为华夏互联网网络文学第一个,现在他在荒芜阶段的华夏互联网上粉丝无数。所以,可以预见的是——

他不可能放弃继续网络写作,不可能放弃网络上有关网络文学的人脉和资源。

因为这是唐诃的一条退路。

也是唐诃敢于出去挥霍和闯荡的最后依仗。

凭借着超人一等的眼界和对历史进程的熟悉,重生者唐诃早已决定不虚度此生,他这辈子不想再像前世那样唯唯诺诺、安分守己,他发誓要快意恩仇、活的潇洒,要做出一番事业,要在这个时代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光芒和印记。

如此才不负重生这一回!

所以唐诃一定会创业,一定要在这个大时代里掀起一番波澜。

他立志要与这个时代的人杰才俊短兵相接,一较高下,哪怕是失败也在所不惜。

只是身为一个老张家人的秉性告诉他,做事要稳妥,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而只要保留住网络文学上的名头,成为华夏网络文学史上不可或缺的印记,那他哪怕在未来失败了,真的被前世那些精英打败了,将来也能有翻身之日,实在不行,做个富家翁也足够了。

租书店看上去和自己预留的后路风牛马不相及,但都属于文化领域,想要打通两者之间的关系,中间也就差了出版这一环。

一旦自己打通了出版这一环节,那租书店、出版、写作,就形成了一个闭环,足以让自己的后路变成一条产业链,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有些不甘心啊!

只是自己能逆的过后世实体书店倒闭的这股大势吗?

拿着笔的唐诃想了想,摇摇头表示否定。

难道说连锁书店只能成为一个短命的创业项目?

唐诃冥思苦想,开始在白纸上散漫的将自己的种种思绪记录下来:

创业,一开始就需要以终为始。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然后不断的进行优化。

很多创业想法,从一开始就是没有必要做的。因为注定是不会赚钱的。收入模式最终影响的是产品形态和推广方式。所以越早想明白越好。

……

书店有着极强的文化属性,但究其本质,也是一种零售业,商业属性的标签才是它的根本。

前世实体书店纷纷倒闭,只有一些独立书店在互联网的冲击下勉强支撑。

大型的书店除了新华书店靠着国家以及自身垄断了教科教辅书籍,这才活的比较滋润外,其他大型连锁书店的境况都不怎么样。

不过湾岛倒是有一个诚品书店搞得不错,不仅统治湾岛图书界,还反攻内地,开了很多分店。

只是诚品书店与其说是书店,倒不如说是以书店为核心的大型文化娱乐购物中心,和万达有些类似。

难道自己也要走这条路线吗?

租书店和书店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差异化?

两者是一样的吗?

不对。

书店是贩卖,租书店却是租赁。

两者之间的差异其实不小!

如果说书店未来的发展方向是像万达那样做大型文化场所,附加各种娱乐的功能。

那租书店完全没有必要。

租书店应该是社区化,碎片化,类似小型便利店那样走进千家万户身边,做老百姓身边的图书馆!

不管任何时代,阅读都有市场!

网络购书能冲击线下实体书店,是因为网上买书更便宜,种类更多,再加上物流的便捷。

而租书店又不卖书。

两者其实是并行不悖的!

只是未来互联网很多书籍资源都是免费的,大家会花钱租赁书籍而不是在网上免费阅读吗?

唐诃皱起了眉头。

重生前,其实华夏政府已经开始加强网络上的版权管理了,像音乐、电影这些开始变得很规范,各大网站都是授权的正版,需要花钱。盗版虽然有,却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成本,而有些音乐、电影的盗版更是找都找不到。

如此可以预见,再有几年,互联网上的版权会越来越严格,总有一天,想在网络上看书,必须要掏钱。

所以只要能从05年撑到那么久……

自己能做到吗?

唐诃稍一犹豫就狠狠的咬了咬牙。

干了!

难道自己这个蝴蝶连一点历史的进程都改变不了吗?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了,那干脆乖乖的去做富家翁好了!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好,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和胆量与前世那些网络大拿过招!

第51章 牛仔很忙

可以预见的是,05年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创立的连锁书坊会很难熬。

不过没关系,尽自己所能,努力去推动网络版权建设,打击网络盗版,努力发展网络防盗技术。

实在不行,那就布局网络文学网站,将网络文学这一块版权控制在自己手中,从源头封堵盗版资源的泄露。

与此同时,也要把连锁书坊进行升级换代,建立荐书等制度,举行各种线下文化活动,以服务吸引顾客,与网络盗版资源形成差异化。

下定了决心,唐诃不再犹豫,开始正式书写起连锁书坊的企划。

……

任何连锁形态的企业必然要求尽可能地标准化,从品牌VI识别、店型规模、空间体验、服务感受、工作标准与流程等各方面,都要有一套完整而严格的管控体系。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快速的发展升级与效率运营,而这就是唐诃现在在纸面上构建的连锁书坊后台支持体系。

围绕连锁书坊的发展经营模式,唐诃吸收了前世很多企业的成功经验。湾岛的诚品书店、RB的7-11便利店、前世的亚马逊线下书店……

唐诃将他们的优缺点足一掰碎,分析,吸收,不适合连锁书坊的模式放弃,对自己有用的策略则归纳和总结,融入连锁书坊的体系建设之中。

然后唐诃又开始策划如何吸引租书店老板的加盟。

自己的资金和精力都有限,所以不可能亲自建店,如果那样便与自己的初衷所不符。

唐诃就是想趁着现在租书市场杂乱无章,老板们不重视品牌建设,没有长远规划,趁机整合市场,借鸡下蛋,打造自己的书业品牌。

所以刚开始阶段,不能收取加盟费。

在这个时代,加盟打造品牌还不为人所知。

为了吸引那些租书店老板的加盟,唐诃必须要有足够多足够好的诱饵。

免费提供连锁书坊的招牌,针对书店的空间免费为其改进店内布局,以最低廉的价格提供租赁书籍,免费对他们进行培训……

只要做到这些,才有可能真正的吸引到加盟者加入。

这一夜唐诃卧室的台灯很晚才熄灭。

第二天一大早,唐诃就将河内所有的书店和租书店逛了一遍,他要通过实地观察来判断自己的主意是否可行。

唐诃将考察的重点放到了三中、一中两所学校附近的书店,以及地处河内中心街道边的希望书店这三家书店上。

其实现在纯粹意义上的租书店很少,大多都是开书店的老板为了增加盈利点,在本来就空间逼仄的书店内开辟几个新的书架,然后摆上各种盗版书籍供顾客租赁。

所有的店面都是杂乱无章的,没有一点美感。

每家书店都是乱糟糟的混乱,各种教辅书籍一摞摞的堆在地上,书架上也都塞得满满的,只有几条窄窄的过道供顾客行走。

别说是和后世注重用户体验的各种独立书店比了,就连现在的新华书店都远胜过他们一大截。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书店的生意很好,不仅租书的人很多,买书的人更多。尤其是学生以及年轻人,绝对是购书、租书的主力军。

因为常年在这几个书店里租书,唐诃和这几家书店的老板都很熟。

看到唐诃,老板们都笑咪咪的主动和唐诃打招呼,询问他是不是来租书的。

唐诃一边观察店内的客流量,一边随口反问老板,店里有没有进新书。

当听到老板说还是以前那些书没什么新货后,唐诃毫不客气的嘲讽他们:“我说王(李)老板,你这是逮住一只羊往死里薅它的羊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你店里能看的书都看完了,还让看,看什么啊?”

不过希望书店的老板听到唐诃的询问却说店里新增了不少新书。唐诃还有些吃惊,等顺着老板的手指看过去才发现,希望书店老板所谓的新书其实就是店里滞销的人文社科书籍,根本不是唐诃担心的最新湾岛港岛的武侠言情小说。像人文社科这类书籍显然不是一般租书者喜欢的类型。

与这些老板们聊天,唐诃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如果有人免费更换书店招牌,低价提供租赁书籍,甚至免费帮忙规划店内布局,几个老板都是乐意的。废话,傻瓜才不干呢!

其实在河内县城,除了一家书店是纯粹的租书店外,其它书店的老板真的只是把书籍租赁当做一个扩大盈利的手段,所以他们对店里出租书籍的更新换代漠不关心,他们根本不在意租书的顾客为何过了一段时间就不再出现,对有需求的用户他们也不怎么理睬。

所以唐诃开连锁书坊的计划是可行的,并不是纸上谈兵。

明确了这一点,唐诃很高兴。

这充分证明了重生者的眼界和对未来大势的把握是何等的牛逼。

再加上有唐诃本身的阅历和逻辑分析能力支撑,唐诃掌握的绝对是大杀器。

以小见大,以点及面,河内是这样,那像河内这样的县城甚至地级市也差不了多少。

至于一二线城市的租书店情况如何,没有经过实地考察,唐诃不会贸然下决定。

对他来说,壮大自己的连锁书店品牌,初期发展的思路就是向太祖学习,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广积粮缓称王,等星星之火成了燎原之势,再一举进攻大都市。

所以必须尽快扩大连锁书坊的品牌规模,开拓租书店的速度越快越好,品牌规模越大越好,直至其由量变产生质变。

了解了想知道的东西,唐诃就转身回家。

前期的准备工作很多。

设计连锁书坊的厂牌、商标、连锁店招牌、有代表性的几种租书店的空间布局,注册登记公司,劝说租书店老板加盟……

事情虽然复杂千头万绪,唐诃却没有慌乱,做事井井有条。

依赖于前世从事的工作,唐诃的CAD绘图水平还成。

回到家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就绘制完成了商标初稿。

至于连锁书坊的厂牌很简单,就叫优品书坊。

优品书坊,顾名思义,提供优质品的书籍给顾客。

给连锁书店起个太艺术太文青的名字反而有些不对味。

因为唐诃就是把连锁书坊视为一个商业模式,类似连锁便利店那样的商业连锁小型图书馆,什么人文属性、艺术魅力都让他剥离掉。

唐诃的梦想就是让优品书坊像RB的7-11便利店那样遍布所以华夏的城镇,成为华夏书业的巨头。

因为只有垄断或者成为行业巨头才能利益最大化。

而且像租书店这种涉及文化传播的行业一旦做大做强,就会成为政府的座上客,潜在的好处可说是不可枚举。

第52章 第一家店(大章)

和家里人敲定了今后的工作问题,唐诃的二舅妈的创业热情明显被激发了出来。

因为张乙腈还要补课,当天二舅一家就赶回了马邑。

然后短短两天时间,二舅妈就找人把家里的主卧室改造成了一个小书店,墙上开洞安门,腾空卧室,重新刮家,甚至连书架都联系好了工人马上就要开始加工。

还好唐诃这几天已经确定了创业思路,还把所有的策划文件都整理完毕。

这天上午,唐诃将那几张用CAD软件绘制的租书店三维效果图抽出来,一边看一边给二舅妈打电话。

因为二舅妈打算开个书店,唐诃打算从二舅妈的新店开始打造自己的优品书坊连锁品牌。

然后唐诃就愕然听到电话里二舅妈亢奋的声音:“小诃,舅妈这两天快忙死了!你之前不是说要过来玩嘛,再等两天吧。我刚才联系工人做书架,没听到你的电话!”

这么快!

唐诃有些疑惑:“舅妈,你开书店的手续都办好了?营业执照也办完了?”

“手续的事哪能一下子办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我先把准备工作做一做,手续的事等你二舅这周末见见他的老同学,看怎么办才快,完后再说!”二舅妈振振有词的回答道。

“呃……”二舅妈回答的好有道理,让唐诃一阵哑然。

然后唐诃就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赶紧追问道:“舅妈,你打算怎么布置书店呢?”

“还能怎么布置,就按照现在市面上的小书店那样摆就行了呗。”

唐诃大急。

等二舅妈将书店布置妥当,那自己这两天专门绘制的书店三维布置图岂不是用不上了!到时候再改,岂不是会浪费钱!

“舅妈,你暂时不要着急定做书架,我下午就坐车到马邑,有些想法,我想和你碰一碰……”

电话里二舅妈稍一犹豫就爽快的同意了唐诃的请求。对于这个有主意的外甥,她还是比较信任的。

挂了电话,唐诃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损失不大!

也就是再重新刮一下墙壁!

然后唐诃又拿起了电话。

“小舅,我拜托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唐诃这通电话却是打给吴味的小舅在并州并交所的吴云兵。

“我问清楚了,并州确实有代理机构可以帮人注册公司。不过价格可真不便宜,张口就要一万元。小唐,要不你考虑一下我之前的建议?其实让这些代理机构代办也就省十多天的时间。要不,我帮你办吧,我保证一个月时间里帮你把公司注册下来,在并州我还是认识一些朋友的。”电话那边吴云兵苦口婆心的劝说。

电话这边,唐诃摇了摇头,哪怕他知道吴云兵根本看不到。

唐诃又何尝不知道找代理机构其实就是送上门挨宰。

可是他还真非代理机构不可。

首先唐诃自己的时间非常紧张,必须争分夺秒,一旦大学开学,他哪里还有现在这么多的时间打理优品书坊的生意。

另外,唐诃是看中了代理机构的能量。

如果自己或者吴云兵亲自跑去注册公司的话,那注册资本只能是自己和吴味两人身上的全部资金,也就是六万元,因为一个验资程序就将唐诃卡的死死的。

而代理机构却有能量有手段让优品书坊的注册资本摇身变为一百万元!

这是什么概念?

注册资本对于外人来说,可以理解为公司最开始设立的时候有这么多资产。

比如注册资本1000万元,大体上可以认为这家公司最初设立的时候账上就有1000万元的东西。

注册资本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商业对手的合作意愿和信任度。

显然大家都更愿意和注册资本比较大的公司合作,因为这样的公司账上东西多,不可能抬腿溜了。

如果优品书坊的注册资本是6万元,很可能一些加盟者会不放心,会担心和质疑优品书坊的能力。

所以能花一万元买一个纸面上的拥有强大实力的优品书坊,唐诃其实并不觉得自己亏了。

“小舅,我一会儿就到银行给你打钱,你赶紧联系代理机构,告诉他们公司注册的速度越快越好!我真的着急用!”

“唉,随你吧!”吴云兵有些无奈的答应。

“放心吧小舅,我有分寸!”对吴云兵的苦口婆心,唐诃很感动,只是他自有算计,只能无视了。

挂了电话,唐诃想了想,将这几天里自己弄得策划文件整理好,然后给唐妈打了个电话,说要去马邑二舅家,取得老妈的同意后,就赶往河内汽车站。

等到了二舅家,唐诃看了下二舅妈这几天的劳动成果,不由得有些敬佩二舅妈的雷厉风行。

二舅妈竟然把书店的硬装改造完毕,只剩下书店的软装!

只是二舅妈的眼界限制住了她,书店的硬装也有很多需要重新装潢的地方。

比如书店的门居然是不知从哪儿淘过来的木质大门,比如书店的墙壁都是最普通的乳白腻子,比如书店的灯光居然是利用原卧室的头灯……

任务还是很艰巨的!

唐诃叹了口气,然后从书包里把自己准备好的材料都掏出来递给二舅妈。

看到唐诃准备的资料,二舅妈很是吃惊。

唐诃拿出来的资料里有书店的三维布置图、灯光效果图,有书店的招牌样式,有几份开业的广告宣传单,还有一份加盟协议书。

加盟协议书?

什么鬼?

二舅妈的目光被这份厚厚的协议书吸引住,不由得拿起来翻看。

在这份加盟协议书中,甲方一栏填着优品书坊有限责任公司,乙方空着。

通过看正文内容,二舅妈了解到优品书坊有限责任公司是一家专门从事图书租赁业务的连锁公司,而这份加盟协议书就是加盟这家公司的要求和条件。

其主要内容倒也简单,二舅妈总结一下也就三条。

1、如果乙方加盟优品书坊连锁店,甲方授权乙方使用优品书坊的商标和服务,无需缴纳加盟费。

同时甲方免费提供或更换优品书坊的VI招牌、商标,免费帮助乙方优化店内布局或提供店内三维布置图纸,并保证提供低价租赁图书货源。

2、乙方的加盟不影响其继续从事图书买卖或其他与租赁书籍业务无关的业务,但其租赁图书的货源必须从甲方处购买,甲方保证货源价格不超过市场行情。

同时乙方不得违反甲方的服务标准和质量标准,并有义务配合甲方进行营销活动(具体内容详见附件)。

3、双方的加盟协议有效期为半年。

看完整个加盟协议书,二舅妈的第一反应就是——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公司?

这个优品书坊公司靠什么来赚钱!

是赔本卖吆喝吗!

可是眼前的资料是唐诃拿过来的,看上去挺正规,内容也很新奇让人眼前不由的一亮,让二舅妈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二舅妈对自己的外甥可不会见外,当下就拽着唐诃的胳膊追问是怎么一回事。

唐诃当然不敢说这个优品书坊是自己搞出来的玩意儿。

他真要是承认这是自己创业弄出来的公司,恐怕二舅妈第一反应就是不占自己外甥的便宜,然后就会通知唐妈。

就算一切顺利,二舅妈签了加盟协议,以后也不会严格执行优品书坊定的标准。

而且免费掏钱做招牌,做服务,这些没个千把块根本搞不下来,怎么解释钱的事也是个大麻烦。

于是唐诃撒谎说自己想体验生活勤工俭学,在并州找了个兼职,正好二舅妈要开书店,就把资料拿了过来。

二舅妈对唐诃的说法将信将疑。不过看着条件优越的协议书以及打印出来的精美招牌、三维布置图,二舅妈最终还是心动了,犹豫了一会儿就签下了协议。

将协议书放好,唐诃就开始向二舅妈科普优品书坊提供的这份店内布置图究竟有何好处。

什么优品书坊非常注重用户体验,追求精细管理,要给顾客一种高大上的感受,所以店内的色彩、灯光、布局都有统一标准。

而且为了满足顾客群体的需求,所有的书架侧面不仅要有种类栏,书架的隔板下方还必须可以粘贴介绍书籍的标签。

武侠小说、言情小说、漫画、杂志要各成区域,这样可以节省顾客寻书的时间。

本着以最大程度满足顾客文化需求为导向,为个体客户和大众客户提供产品配置,为不同形态的需求量身定制文化产品,优品书坊的专业团队还会定期做一些活动。例如:新书推荐、专题目录推荐、阅读套餐、创意产品套餐、个人图书服务等等等等。

另外店里显眼的地方要单列一个书架,这个书架上的书籍将来专门摆放由优品书坊专业团队推荐的书籍,到时候每本书下面都会有优品书坊专业团队提供的介绍书签。

……

第53章 挖墙脚

二舅妈被唐诃说的心动不已,当下就打电话叫来先前定做书架的工人,要求他们按照唐诃的要求来制作书架。

等工人们离开,唐诃又详细的介绍了书店的墙壁顶棚颜色若按效果图装修会带给顾客怎么样的感受,增加灯光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效果……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唐诃见二舅妈明显被自己说动了,将手中的三维布置图交给二舅妈,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家门。

搞定了店里的装修问题,唐诃接下来就是找个广告公司定做优品书坊的招牌。

这将是一个大生意。

马邑别看只是一个地级市,可是却下辖河内、剧阳、平城、中陵四县。

作为唐诃的老本营,也是创业的初始之地,以马邑市为中心,以二舅妈的租书店为核心打造优品书坊形象,向马邑四县甚至临近的云州市发展,显然能节约相当大的成本。

连锁店能保证盈利的一个点不就是集中采购能大量节约成本嘛。

在马邑市一直溜达到傍晚,唐诃已经将马邑大大小小的广告公司都跑了一遭。然后他来到其中一家规模中等的广告公司——兴和广告有限责任公司门前。

和兴和广告有限责任公司的老板裴永强见了面,两人聊了很久,然后商定好生意。

裴永强并没有因为唐诃是年轻人就轻视他,唐诃的谈吐和手段都让裴永强把唐诃视作一个生意对手。

而唐诃之所以找这个裴永强,是因为唐诃知道眼前这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会在未来垄断马邑市的广告市场,只留下些残羹剩炙供其他广告公司苟延残喘。

裴永强的人脉非常广,是未来马邑某一任市政府领导的座上客,非常耍的开。

而且裴永强非常有契约精神,在当地人的口碑一直都很好,也经受过历史的验证。

可以说这家伙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官府,都是响当当的一号儿人物。他跺跺脚全市老百姓都能听到声响。

所以尽管兴和广告有限责任公司现在规模只算中等,唐诃却还是选择了裴永强作为合作对象。

因为像优品书坊这样的连锁店最好能有当地的人脉支持,否则发展不仅可能会不顺畅,甚至有时候还会受到莫名其妙的打压。

交了一个招牌的定金,唐诃要求裴永强先做一个出来看看效果,如果达到了自己的要求,那双方就按照先前口头上约定好的条件正式签署采购合同。

一边将手中的优品书坊的招牌示意稿递给裴永强,一边说着自己对广告牌的尺寸要求,完了唐诃又问裴永强几天能做出来招牌。

只是裴永强却没有回答唐诃的问题,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图纸,一动也不动。

只见A4纸正中偏右位置勾勒着“优品书坊”四个艺术字。艺术字前是一个书屋形式的商标,艺术字下方是一行缩小的“优品书坊”汉语拼音,再往下又有一行字体稍小一点的广告语:“世界在你眼中”。

“世界在你眼中?!”裴永强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

作为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裴永强不是不识货的人。

他在现实生活中还从未见过像优品书坊这样设计简单还又精致的招牌。

光是从纸面上看,就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极简之美,让人印象深刻过目不忘。

在裴永强的记忆里,似乎也就从电视书刊上偶尔看见的一些国外公司广告牌有这样的效果,带给过他同样的感受。

而那句“世界在你眼中”更是让裴永强回味无穷。

回味了好一阵,裴永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激动的按住唐诃的肩膀,急声问道:“唐诃,这个招牌是谁设计的了?”

“是我,怎么了?”

唐诃的肩膀被裴永强抓得生疼,想缩一下退出来。

可是他一缩,裴永强就用力,他往后退一步,裴永强就上前一步,始终无法逃脱。

“裴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唐诃有些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鲁莽了!”裴永强经唐诃提醒才注意到自己的过分,赶紧松开,连声向唐诃道歉。

“唐诃小兄弟,这个招牌真的是你设计的?”裴永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回答。

“没错,是我。版面、商标、广告语都是我自己弄得。”

“唐诃兄弟,你们老板一个月给你多少钱?你说个数,我掏一倍的价格雇佣你!让你跑业务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你跟着我干吧!我裴永强绝对不会亏待你!”唐诃的又一次承认,听得裴永强激动不已。

眼前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个人才啊!

哪个傻瓜老板竟然会让唐诃出来跑业务?简直就是个白痴嘛!

“呃……”

我这是被挖角了么?

唐诃有些好笑。

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挖自己的墙角,挖的还是自己,这也真是没谁了!

不过裴永强的眼光确实有一套,不仅能看出自己设计的招牌的优秀,还想着招揽自己,怪不得将来这家伙的生意越做越好。

裴永强见唐诃不答应,又是一顿疯狂的许诺。

裴永强已经做了好几年广告公司了,可是从没遇见过像唐诃这样有才华的设计师。

或许国内的一线城市比如首都、沪上、宝安这些地方会有像唐诃这样水准的设计师,可是他现在的资本有限,根本没有能力吸引那些优秀人才,而人家也不会大老远跑到马邑这个三线城市来发展。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唐诃!

光听口音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老家人!

裴永强有些兴奋。

裴永强决定不论花多大代价也要把唐诃收入囊中。

因为这是让已经陷入瓶颈期的兴和广告公司更进一步的最好机会!

“不好意思,裴老板,谢谢你对我的重视。不过再有一个月,我就去并州上大学去了,恐怕没有时间给你工作。”唐诃婉拒着。

“……你是大学生?”裴永强先是有些郁闷,然后看着唐诃清秀的脸庞,心中很快就恍然大悟。

也是。

也只有大学生才有可能设计出这样优秀的广告作品来吧!

换成马邑当地人哪个又有这样的审美水平。

瞧瞧现在马邑街上的那些广告牌,招牌,多少年了,始终没有变化过。这应该就是思维的局限性吧!

裴永强有些惋惜,不过仍然没有放弃:“没关系,只要寒暑假来上班就行!”

“呃……”裴永强的执着让唐诃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不这样,我可以给你提成!只要你设计的作品让客户的满意,我给你……我给你10%……不,我给你15%的提成!这样你就算是在学校也能赚到钱啦!”裴永强咬牙切齿的考虑了一下,许诺便脱口而出。

“裴老板,真的不好意思。我的时间真的很紧张,实话告诉您,其实这优品书坊有限责任公司就是我开的。”

“没关系,不管是谁开的,我都出一倍的工资……呃……你是说……优品书坊是你开的?真的假的了?”裴永强愣住了。

第54章 湾岛来信

换句后世的流行语,裴永强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能够设计出这样极简极美的招牌已经让他叹为天人了,可唐诃这家伙居然还开了个公司,和自己一样,是个个体老板!

联想到自己在唐诃这岁数在干些什么,好像也就是在死读书读死书。

裴永强不得不承认世上真的有天才!

现在他就活生生的见到一位。

这却是裴永强在马邑呆了大半辈子,思维和认识早已被时代所限制,根本没有开阔的能纵观历史的眼界。

在裴永强看来,唐诃这么年轻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简直违背了常识,根本不知道后世会有多少天才少年在其未成年时就已经变成百万千万富翁。

裴永强盯着唐诃看了好久,最后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如意打算。

一个大学生,还拥有自己的事业,怎么可能再有精力和时间帮自己设计广告呢。

“唐诃兄弟年纪轻轻就开创出自己的事业,实在是让人佩服!刚才……刚才的话是我老裴冒昧,小兄弟千万不要怪罪,不知者不罪嘛……哈哈哈……”

“哪里哪里,是我没有把话讲明……裴哥,我确实没时间留在你这里工作,不过偶尔帮你出个馊主意,我想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只要裴哥你不嫌弃……”

唐诃看着裴永强一脸遗憾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

裴永强在马邑拥有非常大的影响力,不管是黑白两道都混的开,自己倒也没有必要完全拒绝他,不如卖他个好,和他交好,这样以后或许还能利用上裴永强的人脉。

“真的吗?那太好了!”裴永强听到唐诃的话,不由得兴奋起来,“唐小兄弟请放心,我老裴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一般的广告用不着你出手,要是有什么大案子你再帮老哥出出主意,出谋划策一下,老哥绝亏待不了你!”

“我信得过裴哥。”唐诃脸上挂着笑容点头道。

“哈哈哈,爽快!小兄弟以后有什么能用得上老哥的尽管吱声。”裴永强拍着唐诃的肩膀,大声笑道。

“不用等以后,现在我就有些事想拜托裴哥,那个招牌还请裴哥和下面人打个招呼,赶出来的速度越快越好。”唐诃说道。

“没问题,我保证后天一大早就做出来。”裴永强拍着胸脯承诺道。

……

……

唐诃拒绝了裴永强吃饭的邀请。

从兴和广告公司出来,唐河叫了辆出租车。

时间有点晚,已经过了正常的饭点,估计回去肯定会被二舅二舅妈说教。

果然等回了二舅家,唐诃就被二舅和二舅妈一顿唠叨。

旁边张乙腈则在幸灾乐祸。

从河内一回来,家里就开始收拾起家具,张乙腈一问才知道家里竟出了如此变故,妈妈下岗,然后计划开个书店。

张乙腈很不高兴,自己居然是家族里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而当张乙腈爸妈屡次在张乙腈面前夸奖唐诃是多么多么优秀,脑袋瓜子是多么多么聪明,深知唐诃秉性的张乙腈每次不由得大翻白眼。

以往自己才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没想到表哥有一天也能成为爸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对于唐河想出的主意,张乙腈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觉得开书店的想法很棒。但是对于这几天家里的变化,张乙腈还是有些意见的。

十六岁的女孩子需要隐私空间,有着种种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受唐诃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的影响,家里的主卧被清空出来做书店,自己的次卧要腾出来让给爸妈,自己改在储藏室里睡觉。

一下子闺房的空间变得又小又压抑。

还得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东西生怕爸妈看到,真是憋屈之极。

所以看到唐诃被爸妈教育,张乙腈很是解气。

哼,让你多管闲事!

二舅一家都在等着唐诃回来吃完饭,两个长辈数落完唐诃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客厅里吃完饭,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二舅妈已经把唐诃带来的优品书坊资料给二舅看过了。

对于优品书坊丰厚的加盟条件和先进的经营理念,二舅也是赞不绝口,连称涨了见识。

对于唐诃在这样的公司打工的事情,二舅更是觉得想法不错。早早接触社会,多进行一些社会实践,学习一些工作经验,将来等大学毕业分配到单位后,显然是有益处的。

唐诃还能说什么?哪怕心里再怎么尴尬和不以为然,面上也只能唯唯诺诺的应和着。

吃完晚饭,二舅二舅妈出去饭后百步走,唐诃则拉着张乙腈去上网。

基本上,唐诃平均两天会去一次网吧。他始终没有放下网络上的事情。

路上,张乙腈埋怨唐诃就会瞎出主意,搞得现在家里乱糟糟的,自己居然要去住储藏室。

对于张乙腈发的小脾气,唐诃苦笑不已。

张乙腈啥都好,就是有些小任性小矫情。

这丫头当然也知道二舅妈下岗会给家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唐诃的主意其实是帮家里解决了大问题,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抱怨,和后世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一般无二,没有一点张家人的沉稳。

可是再看张乙腈在唐诃提出到网吧上网的第一时间就二话没说陪着出来,就知道这丫头也就是嘴上花花,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不然张乙腈又怎么会陪自己去网吧?

要知道现在的网吧说白了就是游戏机房,上网的人很少,都是在玩游戏。网吧里面乌烟瘴气,什么人都有。

进了网吧,唐诃掏钱开了两台坐在一起的电脑,让张乙腈自己随便玩,唐诃先打开了邮箱。

此时华夏互联网还没形成信浪、网亿、首狐三大门户网站巨头争夺网民流量的热闹景象。信浪还是四通利方,网亿也才刚刚创办,首狐的老大张兆阳还不知道在那个疙瘩里蹲着。互联网上根本没有免费的中文邮箱,所以唐诃用的是雅虎邮箱。

虽然对英语忘得差不多了,可是唐诃多年来的上网经验让他能看懂一些英文,知道雅虎英文邮箱界面都是什么意思。

打开邮箱,唐诃一眼就看到一封未读邮件。

点击打开,这封邮件的发件人居然是一个湾岛的编辑。

第55章 网络文学三驾马车之一

邮件的内容很长,不过意思却很明确,就是询问唐诃《悟空传》的繁体版权是否还在手里,如果在的话,问唐诃有没有出版的意愿。

看完邮件,唐诃顿时来了兴趣。

《悟空传》的繁体版权当然还在自己的手中。

见识过后世版权的各种纠纷,唐诃在与《今古传奇》签订合同的时候就非常注意这一块的条款,仅仅是把《悟空传》的简体版权卖给了《今古传奇》。

有湾岛的出版社想出版《悟空传》的繁体版,当然好了,能扩大自己和《悟空传》的知名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却是自己现在唯一来钱的渠道。

想要办好优品书坊显然会需要很多很多钱。

而且看邮件里的自我介绍,这个编辑是湾岛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的选稿编辑。

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就是三毛文字里经常出现的那个出版社!

就是那个出版琼瑶、张爱玲、三毛、倪匡、张小娴、李碧华等一众港台通俗文学大家作品的出版社!

这可是湾岛数一数二的大型出版社。

而且这家出版社一直都是以出版通俗文学作品而盛名。

《悟空传》能被他们相中,可以说非常难得,毕竟自己也只是一个内地的无名之辈。

当然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悟空传》的实力。

想到这儿,唐诃开始在电脑程序里查找看有没有微软的MSN软件,发现没有,就从网上开始下载。

自1995年美国微软公司开发出更强大的、更稳定、更实用的Windows 95桌面图形用户操作系统,桌面操作系统间的竞争就结束了,不到两年,微软就统一了全球图形界面系统。

不过鉴于美国微软公司开发的Windows 95中文版价格昂贵,远不是普通华夏人所能承受的,因此除了一些政府机构、科研机构采购了正版软件外,其他绝大多数华夏电脑安装的都是破解版软件。

也正是因为电脑上安装的是盗版Windows 95,所以有些功能以及系统自带的程序都被优化卸载了。

这也是现在唐诃不得不从网上下载Windows 95系统原本自带的MSN软件程序的原因。

因为这个叫于蛮鸿的皇冠出版社选稿编辑在发给唐诃的邮件里附上了自己的MSN,让唐河通过MSN与她联系。

其实华夏人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种,几千年的传统文化让每一个人都知道礼义廉耻,诚实守信。大家其实是知道使用盗版是一种不好的行为,是一种不尊重别人劳动成果的行为,可是在生活面前填饱肚子始终都是第一也是唯一选择。

一个人如果身价百万千万,让他平时买正版图书、音像制品,正版软件,可能会毫不犹豫,因为正版所带来的用户体验必然会超过盗版。

可是你让一个还在为饥饱、为生活劳碌奔波的人去支持正版,纵然有心他也无力啊!

况且人性的趋利性,也让人们喜欢享受盗版资源带来的乐趣,人们不会因为是盗版软件或盗版图书音像制品就强忍住心中的欲望,不去使用、不去观看。

看着文件下载对话框里的进度条慢腾腾的往100%方向挪动,唐诃心中满是无奈。

1997年的互联网,别说是华夏,就是整个世界都才刚刚开始发展。

网络即时通讯软件现在也只有美国的ICQ和微软的MSN比较流行,雅虎的雅虎通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就更勿论小马哥的QQ了。

而且这时候的网速真的龟慢,对享受过前世飞速带宽的唐诃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好不容易将MSN下载安装下来,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注册登陆上MSN,唐诃试探着给于蛮鸿发了条信息。

“在吗?”

等了好久,没有回复。

唐诃觉得于蛮鸿应该不在电脑跟前,有些失望,索性就那么挂着MSN不去管它,打开金镛客栈,浏览起了帖子。

话说四通利方网站官方在互联网上软推《悟空传》,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酝酿,四通利方现在已经成为华夏互联网流量最大的网站,没有之一。

在四通利方网站,文学论坛“金镛客栈”和足球论坛“体育沙龙”是最火、人气最足的两个论坛,两个论坛人气不相上下,堪称一时瑜亮。

如果说体育沙龙论坛的火爆是因为华夏电视台从80年代中期开始转播国外足球比赛,培养出数以百万计的华夏各阶层球迷,然后90年代甲A让足球热风靡全华夏,电视、报纸、广播等各类媒体无论是否和足球沾边都专辟版面、时段大量报道足球赛事。这些发展为四通利方的体育沙龙论坛准备好了环境、受众和信息资源,凭此一跃成为华夏最火的论坛之一。

那金镛客栈就是单凭一部叛逆、情感真挚的《悟空传》硬生生的积累和汇聚起无数喜欢阅读的网民以及喜欢创作的写手,造就了一个活生生的奇迹。

由此可见,唐诃现在在金镛客栈的地位会如何。

唐诃如果自夸自己在金镛客栈网友心目中影响力排在第二,那第一便只有也只能是港岛的金镛大神一人,整个金镛客栈算上版主在内,再没有一个网友拥有唐诃这样的威望和影响力。

说句豪不夸张的话,唐诃随便发个没有内容的主题帖,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金镛客栈论坛首页的热门贴。

当然唐诃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不会平白消耗自己的口碑。

因为重生者的缘故,唐诃并没有被现在网络上的虚妄名声所陶醉,他还在继续耕耘着,直至未来套现的那一天到来。

因为历史发生了改变,金镛客栈已经由原本的武侠小说讨论评论论坛变成了一个网络文学创作论坛。

唐诃很喜欢看网友们创作的各种小说和故事。

前世唐诃上网比较晚,除了几本传播最广泛的初代作品外,最初的网络文学作品他基本上都没看过。

对一个重生者来说,娱乐休闲看这些文字和创意稚嫩但鲜活的网络文学作品,显然比看电视上的那些老套电视剧要强上许多。

就在唐诃看着一篇连载小说,感觉陌生中还带着一丝熟悉时,放在桌面上的耳机里传出当当的声响。然后他就发现是屏幕下边任务栏的MSN显示有新回复。

唐诃单击任务栏的图标,将MSN弹到电脑屏幕正中。

只见MSN的对话界面上增加了一条回复。

“在的……:)……”

于蛮鸿出现了!

唐诃再顾不上看这篇名为《迷失在网络与现实之间的爱情》的小说,匆匆用鼠标将跟帖拖拽到帖子最顶端,想看一下这篇小说是谁写的时,愕然发现作者竟然是李寻欢。

怪不得!

唐诃恍然大悟。

没想到这位大神也出现了!

第56章 繁体版权卖出

说起李寻欢,估计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古龙小说中那个江湖人称小李飞刀的李探花。

这是古龙小说里最为读者所认可的一个小说角色。

而唐诃看到这个同名作者显然是在向古龙致敬,又或者是喜欢古龙笔下那个文采翩翩、武艺高强、疾恶如仇、风流不羁、有情有义、为爱痴狂、视死如归的李寻欢。

如果没有猜错,唐诃看到的这个李寻欢就是后世华夏网络文学界的鼻祖、网络文学三驾马车之一的卢金波!

说起卢金波可能很多人没听过,可是说起卢金波的另一个身份,以及他的一些事迹,估计就会让大家恍然大悟。

卢金波先是以“李寻欢”的身份在网络上写文章被时人所知,然后就华丽转身进入出版界,投身幕后向文化经理人转型。

他曾运作出版畅销书《CD,今夜请将我遗忘》、《若星汉天空下》、《Q版语文》、《一座城池》、《莲花》等书,更成功推出“小妮子”系列,制造了畅销书“流水线”,从而“把出版变成了工业”。

卢金波是王硕、涵涵、安尼宝贝、姚雪漫、安意如、石康、蔡骏等一众国内知名作家写手的“大东家”,是后世著名的出版人。

他策划的“天价版税”、“亿元女生”、“译写”外文作品以及收取批发商“加盟费”等一系列举动惹得业界褒贬不一,但就是他实行的作家明星化品牌化战略,却在商业上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前世唐诃曾慕名看过李寻欢也就是卢金波的小说作品,一直都觉得卢金波写作水平有些名不符其实,不过这人做生意的本事却是出类拔萃,称得上是文化出版行业屈指可数的人才。

唐诃脑子里回忆着关于卢金波的记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将金镛客栈网页关闭,把目光集中在MSN的对话框上。

1997年的即时通讯软件远不像后世的聊天软件那样拥有数不尽的表情包,这时候的网友想把自己的感受传递到网络的另一边,只能用一些符号来表达。

譬如于蛮鸿发过来的“:)”,很明显就是一个笑脸。

唐诃想了想,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来。

“我是唐吉诃德,邮件已经收悉。《悟空传》的繁体版权在我手里,若小说交由皇冠出版社出版,贵方能给出什么样的条件?我指的是版税。”

对唐河来说,《悟空传》能被皇冠出版社出版当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不过这有一个前提条件,是那就皇冠出版社不能故意压价,欺负唐诃是个新人。

如果皇冠出版社给出的条件太低,唐诃情愿再等等。

因为他相信,只要等《今古传奇》刊登了《悟空传》,到时候单凭《悟空传》在读者间的口碑,自己就会拥有极大的选择权。那时不是自己央求着出版社出版《悟空传》,而是出版社反过来倒求自己。

这一点,唐诃坚信不疑。

因为不管是《悟空传》现在在网络上的口碑,又或者前世《悟空传》跻身畅销书的事实,都证明了《悟空传》拥有着极好的前景。

只是自己现在真的急需用钱。

优品书坊现阶段是光投入没收入,为了扩散优品书坊的品牌、打造影响力,唐诃必须尽快寻求加盟店,邀请书店老板们加盟,而这需要钱。

现在唐诃身上只有三万元,光开公司就用去了一万元,今天唐诃通过二舅妈开店装潢落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家加盟店的保守投入最少也要1000元,也就是说他剩下的两万元撑死了也只能开20家店,这还不算跑业务等杂七杂八的一系列开支。

所以唐诃很缺钱。

“当当”的声音想起,于蛮鸿的信息回复过来。

是繁体字,不过唐诃勉强看的懂。

“皇冠出版社有两种支付稿酬的方式:一种是按字数给稿费,相当于买断版权,一般标准为50-80元/千字;另一种是版税制,根据印刷量支付稿费,一般标准为6%到8%。:)”

唐诃点了点头,虽然对湾岛的出版业不是很清楚,但皇冠出版社给出的条件和内地的出版社差不了不多,都是新人作者的价格。也就是说皇冠出版社并没有故意克扣的打算。

“《悟空传》采用买断方式,千字能给多少钱?另外版权是终身买断还是只买断几年?”

“价格不会低于千字80,繁体版终身买断。”于蛮鸿的回复很快,显然他们内部已经统一过意见。

唐诃摇了摇头。

如果《悟空传》是后世一般性质的网络小说,这条件可以说非常丰厚,这时候湾币可比人民币值钱多了。

可是唐诃清晰的知道《悟空传》并不是快餐型小说,前世不知出过多少版本。而且等互联网IP时代来临,有电影、漫画等其他娱乐形式的加持,图书版本光是靠向读者卖情怀就能挤进畅销书行列。他又怎么可能贱卖?

《悟空传》就是一只下金蛋的老母鸡,而且这母鸡的寿命还很长!

就算唐诃再怎么缺钱,采取买断的方式卖出繁体版的性价比也太低了!

唐诃开始询问起第二种方式。

“版税制呢?”

“采用版税制的话,应该能达到7%。”

“首印量计划多少?”

“(⊙o⊙?)”于蛮鸿发了一个不解的表情。

“其实《悟空传》的简体版权已经卖出去了,所以……╮(╯▽╰)╭……”

担心于蛮鸿耍花招,唐诃坦言《悟空传》的简体版权情况,以此证明自己并不是小白作者。

至于表情……入乡随俗而已。

过了一分钟,于蛮鸿的回复“当当当”响了起来。

“湾岛没法和内地相比,这边的读者数量有限,首印量最多1万本。”

唐诃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首印一万本,价格按每本20元考虑的话,那首印就能分到稿酬14000元,这价格其实不算低。

出版社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他们找自己想来也是看好《悟空传》,觉得这书有成为畅销书的潜质。

所以应该还能在谈一下条件吧?

唐诃发了一条信息:“版税8%,首印量保底10000册,行的话,我们签合同。”

“稍等。”

唐诃轻出一口气。

看来自己判断的没错!

他靠在椅背上等着屏幕上的回复。

过了好久,于蛮鸿回复了。

“可以。O(∩_∩)O”

唐诃狠狠的拍了下手,把椅子往电脑桌前拉近了一点,敲字回复。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具体细节电话聊,02-8780XXXX这是我的办公电话。”

“明白。”

第57章 贼他娘的贵!【为堂主zj000sky加更】

回去的路上,唐诃注意到表妹别别扭扭的几次欲言又止。

“乙腈,怎么啦?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呐!什么话还不能跟表哥讲。”唐诃笑着问道。

“哥,刚才我看到你在网上和人聊天……这个《悟空传》是你写的?”被唐诃这么一调侃,张乙腈索性有什么就问什么了。

刚才在网吧,张乙腈其实是挺无聊的。

作为一个父母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张乙腈很少到网吧这种娱乐场所。她不喜欢玩游戏,上网也不怎么会玩,所以闲着无聊就悄悄的观察旁边的唐诃在做些什么。

然后张乙腈就注意到唐诃似乎真不是来玩游戏的。唐诃先是打开网页看贴发帖,然后下载了一个软件和人聊天,那严肃认真的样子让她觉得非常陌生。

要知道张乙腈的英语成绩一直都很不错,可是看着唐诃电脑屏幕上的英文软件界面还是觉得有些晕。不过张乙腈好歹看清了对话框里的简体繁体的文字对话内容。

然后就是震惊!

其实自从上次回河内,张乙腈就敏感的察觉到唐诃的性格似乎变化了很多,唐诃身上再没有以前的玩世不恭和幼稚,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间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淡定和从容。

“咦,我没和你说起过吗?”唐诃有些疑惑挠了挠脸,仔细回忆。

说起来,他这个重生者还真的有些苦逼,哪像其他重生者一样有个奇怪的系统又或者是富二代官二代。

不管是为了家族荣誉,还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唐诃一重生就不停的在忙碌奔波,努力拼搏,而且可以预见的是,这种状态他还要持续好久。

想到未来的艰辛,唐诃这一瞬间真想掉几滴眼泪。

不过,他除了和唐妈说起过《悟空传》的事外,好像还真没告诉过张乙腈以及其他长辈们。

“是我写的。现在网上就有,回去我告诉你网址,哪天你去网吧上网的时候去看看……呃……算了,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少来网吧。等下个月,我送你一本《今古传奇》,上面就有表哥写的《悟空传》。”

“你写的书会在《今古传奇》上发表?”张乙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想到唐诃又爆出这样一个八卦。

“哈……稀罕,如果《今古传奇》反响热烈的话,还会出版呢!”唐诃亲昵的拍了拍张乙腈的头发,示意她赶紧走。

“哥,你也太厉害了吧!”张乙腈一边不爽的拍掉唐诃的手,一边还是忍不住赞叹。

“哈……你哥厉不厉害!”

唐诃毫不谦虚的接受了张乙腈的称赞,那没脸没皮的样子惹得张乙腈送了他一个白眼。

此时的张乙腈又突然觉得表哥根本不曾改变过。唐诃还是原来那个和自己一起打闹嬉戏、兄妹情深的哥哥。什么《悟空传》,湾岛,繁体版权……

都不重要了。

……

……

第二天上午唐诃陪着二舅妈跑到马邑的装修市场,买了涂料和灯具,唐诃还精挑细选了一樘玻璃门和配套的铝合金全卷帘。

一回家,二舅妈就找来工人,在唐诃的指挥下,花了一天半时间将书店按着三维图纸的效果装修了出来。

第三天一早,兴和广告公司把制作好的优品书坊的招牌送来,并免费给安装好。

裴永强也过来了一趟,和二舅妈寒暄了一下,就围着唐诃热情的小兄弟长小兄弟短。唐诃被二舅妈用奇怪的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赶紧打发走裴永强。就这也没少被二舅和二舅妈盘问。谁能想得到裴永强会给二舅妈名片,对这个马邑知名的地头蛇,二舅二舅妈当然知道。

当天晚上,书架也到位了。

第四天一大早,按照唐诃的要求,全家人一起将书架一一摆放到位,至此二舅妈的书店就算大功告成,只要在书架上摆满租赁书籍,那完全可以开张营业。

二舅和二舅妈一起站在马路边的人行横道上,他们的身后就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行人。

两人仔细的看着眼前极简化的书店招牌,以及全玻门后敞亮而又优雅的店内布局,都很是感慨。

优品书坊不愧是正规的大型连锁店,这设计……

啧啧,真是绝了!

光是看门面就让人印象深刻之极,会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进去瞧瞧的念头。

瞧了半天,二舅妈笑容满面的转身问唐诃什么时候优品书坊的书能到位,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尽快开业了。

唐诃微笑着说:“舅妈放心吧,一定会在二舅办完书店手续前运过来的。”

“嘿!你这小子,是不是觉得你二舅办事不利索?”见唐诃戳自己的脸皮,二舅不爽了。

“啰嗦什么!难道你办的快了?赶紧上班去,都几点了……”可惜还没等他发飙就先被二舅妈给镇压了。

唐诃摇了摇头,不去管两个长辈的交流。

拿起胸前挂着的尼康相机,或迎或背阳光,按照自己计划好的布景,唐诃“咔咔咔”的拍起了照片。

他手中的尼康相机是从吴味他爸那借来的。

吴味他爸吴有为嗜好摄影,尽管水品一般,却拥有很多专业级别的摄影装备。这台尼康相机就是吴有为的珍藏,这是目前很先进的一款数码相机,光相机上那个手动伸缩镜头就要大几千块钱。

唐诃特意借来拍摄一些优品书坊的图片广告。

在书店外面拍了一轮,唐诃又进书店拍了一轮。为了拍出书店里的灯光效果,他还特意把卷帘拉了下来。

等感觉拍的差不多了,唐诃就和二舅妈打了个招呼,去了兴和广告公司。

和裴永远打过招呼,把数码相机中照片导入裴永强专门腾出来的电脑中,然后又从背包里掏出从自己家电脑拆下来的硬盘,也连接到电脑上,唐诃这才开始挑选照片,然后插入自己在家设计了一半的广告宣传册里。

弄了好半天,唐诃终于完成了优品书坊广告宣传册的电子稿。

这本宣传册面向的并不是租书的顾客,而是唐诃为了吸引加盟店而制作的,因此宣传册视觉冲击力十足,用了很多前世给唐诃留下深刻印象的文案和创意。

这本宣传册既有语言生动、表述清楚的广告文案,又有唐诃之前设计的一些三维效果草图、优品书坊的厂牌商标、刚插入的实体书店照片,甚至还有唐诃自己想象出来的各种虚假数据、图表等。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凭这本宣传册来吸引那些加盟商。

担心自己一个人制作一个人复查可能会有遗漏疏忽的地方,唐诃找了一个兴和广告公司的设计师过来帮忙检查宣传册的排版和内容。

等那个设计师说没问题之后,唐诃这才让兴和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帮忙打印胶装了一份出来。

然后一本印刷精美别致的宣传册就递到了唐诃的手中。

不同于兴和广告公司看到这本册子的人都在感叹这本广告宣传册的新颖和完美,唐诃现在脑子里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贼他娘的贵啊!

为了保证宣传册影像逼真、色彩鲜明,唐诃选用的都是特种纸张和油墨,因此仅仅十四页的宣传册,成本居然要十九块钱!

这还是唐诃和裴永强之前已经敲定好的内部价。

突然间唐诃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能够真的实现。

可千万别倒在成功的门槛前啊。

真要是那样的话,也太尴尬了吧!

第58章 免费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

不管广告宣传册的价格多么贵,唐诃还是毫不犹豫的定做了一百本。

开局是否顺利直接关系到唐诃下一步的行动,所以他一定要将开局的准备工作做到尽善尽美。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钟,一百本广告宣传册全部完成。

唐诃将上午从银行取出来的一万元交到兴和广告公司的前台,然后收起发票到二楼找裴永强向他告别。

“唐诃,我说你也太见外了,交什么预付款……”裴永强已经收到了前台的消息,此刻正故作生气的和唐诃客套,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怎么都压抑不住。

唐诃设计的宣传册再次证明了自身设计能力的彪悍,现在还提前交了合同预付款,让裴永强对其实力再无一丝怀疑。

“没事的,裴哥。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再说我也相信裴哥的人品。我下午要回河内办点事情,过几天就过来和你签合同。这期间要是需要做什么东西,咱们电话联系。”唐诃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在滴血。

为了获取裴永强的信任,唐诃把自己剩下的一半的钱留在了兴和广告公司。

不这样,唐诃担心自己打电话或发邮件让兴和广告公司制作招牌、广告什么的,裴永强会因为没收到钱而迟疑,进而耽误自己的事。

“讲究!”裴永强树立了大拇指。

唐诃背着书包从兴和广告公司出来,因为塞了一百本宣传册,背包现在死沉死沉的。他直接叫了一个三蹦子,先回二舅家和舅妈打过招呼,然后就坐车到了马邑市汽车站。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坐上最后一趟会河内的大巴赶回河内。

等进了家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胡乱巴拉了几口饭,唐诃就给吴味打电话。

两人在电话里呱啦了半个多小时,唐诃这才安下心来。

今天已经是8月17日,留给唐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二龙山大学的开学报到日期是9月4日,无论如何他必须赶在9月4日前将优品书坊的商业拓展模式给捋顺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味就到了唐诃家。

从吴味手中接过三万元的存折,唐诃认真的看着吴味说道:“你可的考虑好喽,这钱估计很久才能还你!”

“嗨,你爱还还,不还拉倒……我现在又不缺钱,再说了,这钱没你的话又哪能赚到。”吴味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

“艹!”唐诃最见不得吴味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却也有些感动。

要知道当初两人分完那六万元后,吴味可是激动的把存折装在身上好几天,经常动不动就拿出来盯着傻笑。最后还是唐诃劝他,这才不甘心的放到家里。

“好兄弟!”唐诃锤了吴味一下。

“尼玛,轻点好不好,会死人的!”吴味一个踉跄,然后就是破口大骂。

“你呀,真的没救了!”唐诃摇了摇头,“对了,让你联系的车怎么样了?”

“放心吧,车子保证随叫随到。”

“那好,你先陪我去趟银行。”

路上,吴味听着唐诃介绍优品书坊的事情,大为赞叹。

当听到唐诃说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几个帮手时,吴味眼珠子一转,想起一个人来。

“老唐,我给你介绍个人吧?”

“谁?”

“吕国新啊!你忘了,前些天咱们打球的时候,他不是说他没考上大学嘛。这几天你在马邑,我们又打了几场球,老吕告诉我说他下个月就计划出去打工。如果你缺人手,还不如拉上他呢!最起码知根知底……”吴味倒退着看着唐诃,一边走一边说。

唐诃一听顿时就觉得吴味这个主意不错。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吕国新都是唐诃的朋友,品行不错。而且吕国新接触社会的时间很早,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至于经验……

其实自己要找的就是业务员推销员,以吕国新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

“吴味,没想到你还出的主意还挺好的嘛!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哈……那是你狗眼看人低!”吴味不屑的转过身,傲娇的在前面领路。

唐诃气愤的冲吴味的背影比了一个中指。

把吴味存折上的钱转到自己的存折上,又取出5000元现金,唐诃拉着吴味就去找吕国新。

吕国新听了唐诃的邀请,有些犹豫。

能和自己的朋友一块做事当然好,吕国新也相信唐诃不会亏待自己。而且他见识过唐诃赚钱的本事,对唐诃做生意的头脑是佩服的。只是他对唐诃所说的事情一窍不通,担心做不好,平白坏了两人的交情。

“这样吧,老吕,你下午和我们一起去平城,跟着我看看以后要做些什么,然后你再下决定好不好?”唐诃看出了吕国新的犹豫,虽然不明白吕国新因何犹豫,便提了一个建议。

“这样也好。”吕国新点了点头。

趁着上午还有时间,吕国新和吴味跟着唐诃又出去跑了两趟。

第一趟是去河内贸易大楼一层的一家专门出租小说的租书店,第二次是去他们念高中的河内三中边上的书店。

然后吕国新和吴味两人就亲眼见识到唐诃的三寸不烂之舌。

看着两个书店老板先是不耐烦,然后就被唐诃说的动心不已,接着兴致盎然的翻着优品书坊的广告宣传册听唐诃胡吹八道,最后更是点头答应唐诃加盟优品书坊。吕国新直接当场就目瞪口呆。吴味哪怕在路上听唐诃介绍过优品书坊的经营模式,此刻也觉得内心在流血,这特么的就是个无底洞啊!

这是什么鬼!

唐诃不会是疯了吧!

加盟免费就不说了,还特么的送人招牌、优化布局、低价供书……傻瓜才拒绝呢!

大几百块钱就这样白扔了?!

吕国新几次想打断唐诃的卖力推销,可又担心坏了唐诃的事,而且边上吴味也没说话,只能呆在一边瞪大眼睛看着唐诃口吐莲花。

等从书店出来,吕国新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不解,问唐诃优品书坊这样做要靠什么来赚钱?

唐诃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不远处的书店。

此时,河内三中的放学铃刚刚响过,校门口涌出大量暑假补课的学生。而唐诃他们先前呆过的书店,也有大量的学生冲了进去,将只有五六十平米的书店塞的满满当当。

唐河知道必须把吕国新的疑虑打消,让他认同自己的思路和这种新颖的经营模式,否则就算自己接下来再怎么想用吕国新,都未必会放心他。

唐诃开始把优品书坊的经营理念掰碎了讲给吕国新听。

什么是小狗成交法,为什么免费午餐会最贵,迅速积累客户占领市场对优品书坊有何意义,什么是用户规模,品牌的价值有哪些,优品书坊的不对称信息优势有哪些……

整整说了有近半个小时,唐诃才看着若有所思的吕国新总结道:“我曾经听一个人说过一句深以为然的话。这句话初听可能觉得是一个病句,但是你细细琢磨后,就能发现这句话里蕴含的哲理。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吧……这句话是这样说的——免费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

第59章 最初的信仰

吕国新前世也只是高中文凭,然后通过自己的拼搏混成河东省会并州市某快递公司的区域经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吕国新的眼色、胆量、努力以及能力绝对不差。如果唐诃能把吕国新拉入自己的创业团队,培养上几年,他绝对能变成优品书坊的得力干将甚至顶梁柱。

任何一家成功的企业或公司在创业阶段,都不可能只是老板一个人在奋斗。

领导者或创始人固然最重要,但没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创业伙伴,没有一个价值观一致的团队,初创企业或公司就根本没法取得成功。

所以才会有“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这样的谚语。

前世的认知告诉唐诃,自己要找的创业伙伴一定要和自己的思路保持一致。

大家志趣相投才会气质一致。

一家公司长成什么样,永远都跟创业团队最初的信仰有关。

否则,团队意见相悖或者不合拍,迟早会让公司分裂。

唐诃并不想让优品书坊在成立之初就埋下分裂的影子。

唐诃的一席话让吕国新耳目一新,感觉学习到了很多书本上不可能有的知识。

见唐诃瞅着不远处的书店不再继续说,吕国新砸吧了砸吧嘴巴,总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这时,边上吴味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嘀咕道:“老吕,你想什么呢!赶紧拍老唐的马屁啊,遇到这么牛逼的公司还不上杆子抱大腿,你犹豫个什么劲……”

“滚!”吕国新没好气的将吴味推开,冲着面前被吴味的话搞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唐诃说道:“唐诃,我吕国新以后就跟着你混了!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吩咐!”

“别听吴味这家伙扯淡,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么。”唐诃拍了拍吕国新的肩膀,“老吕,别看现在优品书坊还只是一个空壳子,可是我的野心可不算小……我要让优品书坊变成全国最大的文化企业!”

“我觉得你行的。”吕国新认真的回道。

“我们一起努力!”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吴味插话进来。

“滚。”唐诃和吕国新齐声道。

已经到了吃饭的点儿,三人懒得往远了走,就去三中附近大家经常光顾的那家内蒙削面馆吃了碗面。

吴味借用饭店的电话给他爸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辆挂着本地牌照的小车就停到了饭店门口。

三人上了汽车,车子先去了唐诃家。

等唐诃进家拿了放有优品书坊资料的背包,一行人就直接驶往平城。

平城是马邑市下辖经济发展最好的一个县,紧挨着云州市。

当初河东省政府规划各市辖区的时候,为了平城的归属,马邑市政府和云州市政府两家争了很久。直到现在,平城老百姓还时不时的抗议省里把平城划拨给了实力稍差一点的马邑市,而不是经济更发达的云州,而让平城单独成立地级市的呼声也一直都有。

三人下午的行程很紧,除了平城,接下来还要去剧阳县和中L县。

唐诃是打算利用一下午的时间把马邑市四个县城的书店都转遍。

进了平城,本地人身份的司机大哥就熟门熟路的拉着唐诃几人绕平城县城转了一圈。一边转还一边随口介绍着县城的几家书店的大概情况。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唐诃用心的拿笔把这些信息都记录了下来。

等小车将所有书店都转了一圈,唐诃让司机大哥开车去平城县一中,自己则转过身子举起先前记录的各家书店的信息,向后座上的吕国新和吴味两人介绍经验。

“咱们找书店加盟优品书坊,必须做好前期的评估工作,并不是让所有书店都加盟。刚才我们了解了平城县现在大大小小的书店一共有六家。新华书店暂且不论,其他五家书店的地理位置其实都不错。大概归拢一下,就是商业街上有两家书店,有一家开在一个小区的边上,旁边就是平城的一条大街,还有两家是在学校附近……”

“优品书坊是一家以出租图书为主的连锁公司,其主力消费人群集中在12岁到35岁的年龄层之间,这个年龄阶层主要就是中学生、年轻上班族、家庭主妇等等。你俩在咱河阴三中外的三味书屋租过书,应该懂学生才是租书最主要的人群这个道理。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咱们选择加盟店最好选择地理位置就在学校跟前的小书店……”

等着汽车到了平城一中门口,唐诃招呼吕国新和吴味下车,一边朝不远处的书店走去,一边接着向吴味和吕国新两人灌输知识:“如果学校跟前没有书店怎么办?那我们就退而求其次,找那种人流量大、交通方便或者人口高度密度地域的书店,就比如咱们最后经过的那个小区外的书店。”

“那为什么不挑商业街上的那两家书店?”吕国新忍不住插口问。

唐诃停下了脚步,认真回答道:“商业街上的客流量比较杂,成年人居多,租书的潜在顾客比不了其他几家书店。最关键的是,那两家店开在商业街上,规模又大,我觉得这样的店面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老板租来的。咱们找加盟商一定要找那种拥有书店房屋产权的小老板,租书店本来就是个薄利的行当,像租书业务这种小买卖没可能像其他生意那样赶着机会就能大赚一大笔。租书店胜在盈利稳当、轻松和持久。如果书店是老板租来的,某一天一旦房租超过书店老板的承受能力,书店就可能关门。”

听了唐诃的解释,吴味和吕国新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中间竟然有这么多说道!

看来想做好生意也不容易,也需要和读书一样去认真思考琢磨。

看着侃侃而谈的唐诃,两人心底都发自肺腑的赞叹佩服。

等见到这家书店的老板,吴味和吕国新再一次见识到唐诃和人谈判的水平。

回头看着站在书店门口向自己几人挥手告别的书店老板,已经上了车的吴味忍不住问唐诃:“老唐,你是成精了吧你,不然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唐诃懒得理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吴味,直接吩咐司机大哥往下一个书店驶去。

第60章 货源

一下午的时间,唐诃在平城县商定了两家书店老板加盟优品书坊,剧阳县则只有一家,至于中L县更是去都没去。

时间太紧了,而且进展也不是太顺利。

哪怕唐诃拥有前世的阅历和口舌,还祭出了免费的大旗,也会遇到铩羽而归的情况。

本来按照平城县的规模和人口,开三家优品书坊连锁店绰绰有余。可是另外一家靠近学校的书店老板非常死板,死活不肯加盟,还嚷嚷着什么学生们只认自己书店的牌子……真真气坏了唐诃。最后唐诃只得留下一本宣传册,赶赴下一个目的地。

剧阳县也一样,一个是司机大哥对剧阳县也不怎么熟,另一个则是一家学校附近的书店居然关了门,唐诃怀疑是学校学生放假,老板顺便也给自己放了假。

这样算下来,唐诃现在一共敲定了六家加盟店,河内两家,平城两家,剧阳县一家,再加上马邑市二舅妈开的新店。

以每家店购买两千本图书计算,那现在唐诃最少需要给这六家店提供上万册图书。

唐诃这么着急搞定加盟店的数量,一方面是他的时间很紧,另一方面却是他马上就的去寻找货源。

给二舅妈的书店提供租赁图书刻不容缓。

任何时代,任何商业模式下,只要购买商的需求量大,需要的货物多,才能得到销售商的重视和尊重。

有钱的是大爷,这句话话糙理不糙。

如果唐诃只是买几百本书,别说是往低了压价了,那些大型供货商可能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所以唐诃必须把规模做大,这样才能狐假虎威,变被动为主动,成为销售商的座上客。

一万多册图书,勉强也入了门吧!

唐诃也有些不确定。

一直等小汽车汇入车灯如炽的车流消失不见,唐诃才回头看着吕国新说道:“老吕,加盟的大概流程你搞清楚了没有?”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如果有问题再向你请教吧。”吕国新点头回答到。

“那好,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唐诃将背上的书包取下来,从里面掏出七八十本宣传册,以及一些他整理出来的优品书坊资料,递给吕国新:“这些广告宣传册你留着推广的时候用,这些资料是我整理好的一些关于优品书坊的经营文件,你多看看,学习学习。从明天起,马邑以及云州的优品书坊加盟事情就全拜托你了!”

“呃……那你呢?”吕国新有些傻眼,唐诃这大撒把一时让他有些失措。

“我明天要去一趟首都,去联系图书货源。”

唐诃把背包背到背上,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裤兜里掏出钱数了两千块递给吕国新:“花钱记得开票,没票也要有收据。”

“老唐,你要去首都?”吴味听到唐诃的话,眼睛顿时就亮了,一步窜到唐诃眼前,“我陪你去!我陪你去吧!”

“我是去办正事,你去干嘛!”唐诃有些不爽的扒拉开吴味。

“好歹有个人照应嘛,你一个人多不安全?老吕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吴味嬉皮笑脸道。这些天一直呆在家里早就让他有些腻歪,现在有机会名正言顺的通报父母出去溜一圈,怎能不争取一下。

“是啊,唐诃,让吴味陪你去吧。首都咱又不熟,遇到个事情,吴味好歹还能照应一下。”吕国新觉得吴味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扮可怜的吴味,又瞅了瞅劝说的吕国新,唐诃想了想便松了口。

“明天早点起,别误了车。”

……

……

风尘仆仆的从首都西站出来,唐诃情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

这一路上可把他和吴味憋坏了。

八月中旬正是很多大学生返校的季节,因此火车上的人非常多。火车票虽然不像过年那样一票难求,但唐诃和吴味两人也没有买到坐票,只能站在两节车厢中间接受车厢连接处灰尘的侵袭。

当然也有好处,那就是可以随便抽烟,这个时代可没有动车这一说。

别看河内离首都也才三百多公里,可是从首都西站出来,已经过了中午。

两人就近找了个面馆就淅沥呼噜的干下一大碗臊子面。

结账的时候,唐诃向老板打听去潞县坐那一趟公交。

没错,他此行的目的地就在潞县。

潞县在解放后,先是单独C县,然后随着首都的发展,被合并进首都,成为潞城区。

如果说华夏那个地方的盗版行业最发达、最集中,那首推的便是首都。

首先首都的排版公司很多,大大小小,有证没证的,足有数百家。排版公司的客户当然也是五花八门,包括正规出版社,民营书业公司,作者个人,以及做黑书和盗版书的不法分子。为了生存,这些排版公司只要你给钱,他们就敢做,他们能不折不扣地按照你的要求执行。

另外在1997年国企改革前,几乎每个县市都有自己的印刷厂。而首都的印刷厂的数量更是多,而且首都印刷厂的设备好,出活快,从高端到底档,可以说应有尽有。

最后首都的地理坏境非常优越,这里拥有全国最发达的交通运输业,火车、汽车网络通往全国各地。为了招揽客户,一些小型货运公司着客户之所想,只需额外出一点手续费就可以办代收款发货或者听电话放货,这无疑是盗版业的一大福音。

以上这些因素都导致首都这些年形成一个全国盗版业链条的中心,制、印、发一条龙,便捷而通畅。

而首都的盗版业中心便集中在潞城区。

至于为何唐诃清楚这些,这就要归功于李果儿了。

前世李果儿大学毕业后在并州创办的文化娱乐公司也涉及图书发行这一行业,所以李果儿对这个行业的猫腻一清二楚。

李果儿好几次和唐诃聊起过盗版这一灰色行业。

有一次李果儿更是拍桌子骂娘,她说:“那些盗版商手里捏着全国各地客户的信息,发现一本好书,直接让马仔打一圈电话统计数量,然后一两天时间就把盗版书印刷出来,通过运输网络发往各地,收货的时候,还可以让货运公司代收款项。一个礼拜就能收回全部投资和利润。这特么的让正版书商怎么活!”

因为唐诃从小就有创作梦,因此对李果儿说过的这方面事情印象极其深刻。

……

……

书评区有书友说开连锁租书店异想天开,这个……从叛儿收集到的一些资料来看,这个行业其实是能做大做强的,请大家容叛儿慢慢写来,看唐诃究竟如何在图书界突围。

第61章 摸到地头【求收藏】

从饭店出来,唐诃和吴味找了好久才坐上去往潞县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所有乘客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连卖票的售票员都坐在收费椅上打盹。

唐诃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一路颠簸,加上又是午休时间,他真的有些累。

吴味则打着哈欠,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任天堂GBP掌机玩了起来。

或许是游戏机的声音很响,吴味前面座位上的年轻人回过头来:“咦?你这个游戏机是不是任天堂的?”

“没错,是任天堂去年刚出的。”吴味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年轻人来了兴致,转过身看着吴味玩游戏。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吴味这款游戏机的画面质量超级棒,和他平时玩的游戏机截然不同。

年轻人奇怪的问吴味:“咦,你玩的是什么游戏机了?画面这么清晰。”

吴味回答道:“RB的任天堂。”

“这是正版游戏吗?你怎么不玩儿破解版的呢?”

“任天堂的游戏机还能破解吗?”吴味被年轻人的话搞得有些愣,不由得抬起头来。

“呃……”年轻人尴尬的笑了一下,任天堂掌机他也只是看别人玩过一次,他平时玩的都是国产的掌上游戏机。

不过年轻人很快就醒悟到自己在吴味面前丢了脸。听吴味的口音就知道吴味不是首都人,是不知哪个乡下来的土老帽。

自己怎么能被外地人笑话呢!

年轻人觉得自己不能在外地人面前丢脸,有责任也有义务维护首都人民的脸面,于是他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啧啧,不能破解你买它干嘛?你傻不傻啊?有这钱不如买那种能换屏幕的国产游戏机呢,一个屏幕就是一个游戏,足够你玩的了!”

“换屏幕太麻烦,再说国产的那种机子能和任天堂比画面和好玩度吗?”吴味懒得在搭理这个年轻人,低下头继续玩起了游戏。

“支持国货你不懂吗?明明就有破解的游戏不玩还要掏钱,正是傻鸟。”年轻人见吴味不搭理自己,自讨没趣,嘟囔着就回过头去。

“我……”吴味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唧唧歪歪的人,就要发火却被旁边睁开眼睛的唐诃拉住。

回头见唐诃冲自己摇头,吴味沉默了一下,就放下攥紧的拳头,冲着前面的年轻人喊道:“我觉得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掏钱是值得的!”

“哈哈……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傻瓜!”年轻人头也没回,直接嗤笑了。

唐诃拍了拍吴味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惹事,然后对着那个年轻人说道:“兄弟,你做公交逃过票没?”

“……没有。”年轻人奇怪的回过头来。

“那你见过别人逃票嘛?”

“当然见过。”

“我也见过,但是你见过别人逃票还转过身来笑话你说‘你傻不傻能逃票为什么要买票’这样的二缺吗?”

“……没见过。”

“我以前也没见过,不过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

唐诃不在打理那个年轻人,给边上差点就笑出声来的吴味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理会前面那个年轻人,就又闭上了眼睛。

前座一头雾水的年轻人左思右想了好一阵,才惊觉自己被唐诃骂了,刚想要站起来收拾唐诃,就注意到吴味那凶狠的眼神。

年轻人胆怯了,哼了一声,掉过头去。

唐诃在心里感慨。

这正是为何他将念头打到盗版书上面的原因。

这个年代,华夏人根本没有什么版权意识。就算清楚什么是知识产权,为了享受盗版带来的便利和便宜,他们也不会去尊重。相反为了便宜,他们会买盗版、玩盗版。有些人甚至毫无愧疚感,像那个年轻人一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唐诃想起自己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说的是90年代一位叫做庞中华的商人的遭遇。

庞中华的硬笔书法字帖在90年代的华夏非常流行,就连唐诃小时候都练习过,夸张一点说,庞中华字帖的发行量或许只有《新华字典》能超过。所以90年代图书市场上的庞中华盗版字帖非常多。面对这种情况,庞中华也不是没有采取过行动。

有一次,一个庞中华的读者向庞中华举报说某地有一个盗印他字帖的印刷厂,庞中华便委托律师前往调查。结果律师连印刷厂的大门都进不去。无奈之下庞中华向当地有关部门求助,工作人员开着警车进了厂,当场就查获价值几十万元的盗版。

不料没过几分钟,厂长、公安H县领导都来了,招呼大家先吃顿饭再说。“酒杯一端,政策放宽。”庞中华呵呵笑着说,“后来就没办法抓人了。”县长说这个厂子不景气,“就靠印庞老师的书才能给工人发工资”,而且“庞老师的书又不是淫秽色情,多印点有什么不好?”

最后厂里提出的解决方案是赔偿给庞中华两万册盗版书,这让庞中华哭笑不得,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在法律没有明确昭示的时代,有些灰色产业链只要正常交税,就会让当地政府某种程度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政治课本上才有了马克思关于资本的经典论断。

只要没有人故意捣乱,唐诃有信心靠着盗版书撑个一年半载。

然后等那时候,唐诃就早就凭借着后续计划扶优品书坊上岸了。

公交车进了潞城区,唐诃和吴味随便找了个站下车。然后两人一路打听,一路散烟,终于摸到了盗版发行基地的地头。

这是一座有些偏僻的小楼,外面挂着的招牌上写着XX旅社。此刻,旅社大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给他们指路的路人说起过,这家旅社把房间常年包给盗版商,一个房间就是一个铺面,然后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客户随时可以到这里选购订货。

唐诃和吴味对视一眼,带着一丝紧张走了进去。

旅社的内部布局很简陋,是那种苏联援建时期的经典样式,中间是走廊,左右是对称的房间。

一路上,唐诃和吴味看到一个个房间的房门都是打开的。

从门口处望进去,可以看到屋子里摆放着很多图书样本,床上、桌子上,到处都是,各种盗版书籍,正版的特价书,应有尽有,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没错,应该就是这里!

那些大街小巷的小书摊,书店,租书店里的盗版书,货源都是出自这里!

唐诃心中一喜。

第62章 大小狐狸【求收藏】

真的找到了地方,唐诃反倒不着急了。

这地方人生地不熟,最好谨慎一点,小心一点。

最起码要搞清楚市场行情,否则被人捉弄,买回去一批高价盗版书就傻眼了。

唐诃拉着吴味沿着旅社一层二层的走廊把两侧所有房间内的情况都看了个大概,也不着急进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书籍。

吴味对眼前的景象叹为观止,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首都竟然有这样的地方,社会的阴暗面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血淋淋的展现在他面前。

此刻,那个虽然惫赖却始终保持着纯良的少年第一次怀疑起学校里老师灌输的真善美,第一次开始调整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心中那剔透的纯真在此一刻轰然崩塌。

走廊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每一个房间都至少有一人,大多数房间里都是几个人凑在一块说话,想来是在谈生意。时不时有人走进某个房间,和老板谈笑风生;又时不时有人笑容满面的从某个房间里走出来。

就在吴味感觉到荒诞和不真实,傻傻的注视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唐诃却已经将目光聚焦在那些来买盗版的老板们身上。

就在刚才,唐诃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尽管现在有关执法部门对版权这一块的管理比较松懈,除了涉政涉黄,对待其他一般性质的盗版书籍,通常的做法都是,只要没人举报,就懒得去管,大家都落得个清闲自在。

所以这次买盗版书籍,不必担心首都的相关部门调查。回了马邑,那儿更是自己的地盘,没人会把这些盗版书当回事。

而等盗版书摆上了优品书坊的书架,将来就算有人追究起来,也可以往这个国人版权意识淡漠的时代身上推,品牌受到的损害也不会太大,毕竟法不责众嘛!这个时代哪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从未买过盗版书!

可现在买盗版书必定要有一个人会出面,不是自己就会是吴味。

企业没事,不代表个人没事!

一旦自己或吴味出面采购了盗版书,这个事实就会变成一辈子的污点!

如果是平头老百姓,没有人会去管你。

可唐诃是立志要和这个时代最杰出的人杰交手过招的,他曾发过誓要屹立在时代的最前沿,万众瞩目,留下属于个人的独特印记。在这个过程中,唐诃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必然会被公众、媒体甚至官府放到显微镜下观察,而通过盗版起山这件事无疑就会变成一个可被人利用甚至攻击的点。

经历过前世的互联网时代,唐诃知道一句古话已经被验证是真理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互联网时代,没有人能逃得出网络的追踪。前世那些互联网大佬在互联网上拥有那么庞大的能量,可他们人生的败笔和失误也都被网友们一一挖掘出来,吐槽、讽刺、八卦……淋漓尽致。

唐诃不觉得自己重生了就可以成为完人,他只是想让自己走的更安稳一点,别被薅羊毛,也别被当猪宰。虽然他现在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对得起他自己的良知。可无论如何,他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现在就站在灰色地带上。

所以唐诃必须想一个办法把自己摘出来。

至于下一回优品书坊采用什么手段来买盗版,到时候多得是方法。

此时,一个不修边幅的倚在走廊墙壁上抽烟的大胡子男子引起了唐诃的注意。

唐诃想了想,拉着吴味走了过去。

“大哥,您也是来这儿买书的吗?”唐诃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撕开包装,抽了一根递给大胡子。

“是啊。”大胡子本来没打算搭理唐诃这个小年轻,不过看唐诃递过来的烟是软中华,顿时就改变了主意,将自己手中的烟蒂扔掉,顺手接了过来。

唐诃自己也塞一根到嘴里,拿着打火机先帮大胡子点上,然后才点燃嘴边的香烟。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一个圆滚滚的烟圈,然后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大胡子问道:“可是我怎么看你这么悠闲呢?不像是来买书的人啊!”

大胡子留意到唐诃熟练的吸烟动作,知道眼前这个小年轻也是一杆老烟枪,抽的烟还是软中华,身价必定不菲。而且听唐诃的口音也应该不是首都本地人,想来这个小年轻的目的和自己一样,都是过来买盗版的。

大胡子心中猜测着,口中却没有丝毫停顿:“特么的,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气!我这次买的量有点少,只要三百本B版教辅书……这儿的盗版商都太狡诈了,他们一定是商量好了,现在的价格比年初足足涨了有一层!我现在有些犹豫买还是不买……价格涨一层我回去没法和家里人交代啊!”

本来大胡子没打算向唐诃交底,无非想向唐诃抱怨一下盗版商的奸诈。

只是说起自己这次的经历,他就有些牙痒痒。而且随着自己的吐槽,唐诃的脸上居然浮起淡淡的同情,这让大胡子脑子突然灵光一闪:眼前这个小青年这么年轻,社会经验和阅历一定很浅,他居然能被自己的言语影响同情起自己来,似乎自己可以利用一下他!

于是大胡子越说越来气,一股脑将心中的“抱怨”和“家庭负担”一起向唐诃倾吐了出来。

“唉,这也没办法,谁让现在是供方市场呢。”唐诃脸上的“同情”神色越来越浓,心里却像是一只猿在手舞足蹈的大乐。

没想到第一次就能撞到头彩!

他可是从大胡子的话里推敲出很多东西,对这儿的盗版市场行情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狗日的供方市场!”大胡子悲愤的骂道。

面对大胡子的不忿,唐诃笑了笑。

大胡子这分明是不愿意让出一层利给盗版商,哪怕大胡子知道就算让出这一层利自己还有得赚。

唐诃脸上的同情没有消失,“不经意”就向大胡子透漏了一点自己的事情。

“唉,听你这么一说,搞不好我也可能遇到你的情况呢!虽然我这次买书的数量多了些,但我是第一次来这儿进货啊!……等会儿可别被那些盗版商给涮了。”唐诃摇了摇头。

大胡子听了眼睛一亮,把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扔,带着隐隐的急切问唐诃:“还不知道小兄弟高姓大名?”

“我叫张诃,这是我朋友吴没(mo)。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唐诃自我介绍后问大胡子。

“我叫赵浩成,关外人,在盛京开着一家书店。”大胡子爽快的回答道。

大胡子赵浩成说完之后,先是看了吴味一眼,然后神秘兮兮的凑到唐诃脸前,低声对唐诃低估道:“小张兄弟,我有个建议你不妨听一听,这个建议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一股子狐臭味随着赵浩成的靠近涌向唐诃鼻端,可唐诃脸上却没有任何讨厌的表情,相反他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

“是吗?那你说来听听!”

第63章 枪打出头鸟【求收藏】

大胡子赵浩成故作神秘的样子让已经从浑浑噩噩状态中恢复过来的吴味撇了撇嘴,也让别有用心的唐诃嘴角泛起了微笑。

不出唐诃所料,赵浩成提出的建议就是请唐诃和他联合在一起,大家一块向盗版商施压压力。

赵浩成说他来这儿买书不是一次两次,对市场行情知根知底,了熟于心,两家变作一家的话,赵浩成自己可以压低一层成本买到书,而唐诃也不必再担心被盗版商糊弄。

大胡子赵浩成并不懂什么合作共赢的道理,可是心中的小九九告诉他一定要把唐诃紧紧抓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他的损失。至于他告诉唐诃说,有他的帮忙唐诃就不必担心被盗版商欺骗一说,其实是在故弄玄虚。

事实上,唐诃担心自己被骗一事虽然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但其实唐诃是在自己吓唬自己,考虑的有点多了。

作为全国最大的盗版基地,一般情况下,这儿的盗版商们不会这么没有眼力劲,为了万儿八千的书就故意往高抬价格,因为没有一个盗版商希望他们的生意是一锤子买卖。

虽然盗版这个行业是灰色产业,可是这一行的竞争远比其他正常行业要激烈的多。

除了首都,各大省会城市其实都有盗版基地,都有同行在从事这一行业。

甚至绿城这几年里靠着比首都还要优越的地理位置,已经快要追赶上首都的同行了。要不是绿城生产的盗版书质量太差,要不是现在市场更认可首都的货,恐怕首都潞城区这一片的生意会一落千丈。

无论如何盗版产业是上不了台的。

不管是制版公司、印刷厂还是盗版商都会遭遇各种各样的检查,所以交易场所会不定期的更换,今年在旅社,明年可能就会躲去那个小区。而对盗版商们来说,除了存储货物的仓库以及客户资源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随时舍弃的。

所以对盗版商来说,他们一方面在交易场所和买家做生意赚钱,另一方面却是要借助交易场所来获取那些大买家的联系方式。这样将来交易场所就算被查封了,他们依然可以通过电话联系到自己的客户,双方继续做生意。所以一些牛逼的盗版商会只做熟不做生,因为这样的风险要远远小于在交易场所双方面对面的谈。

唐诃安静的听着赵浩成把话说完,他也不说话,只是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色。

唐诃担心马上答应赵浩成的请求,会让赵浩成产生一种错觉,让他觉得自己好拿捏,从而让赵浩成产生其他歪主意。

因为人性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轻易得到的东西人们往往会不珍惜,弃之如敝履;而付出时间、精力、财力获取的东西却会视若珍宝,随时攥在手中。

赵浩成见唐诃不说话,有些着急,拍着胸脯向唐诃再三保证自己没什么坏心眼,两人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一顿呱啦。

唐诃心中发笑,又拿捏了一阵,才对赵浩成说道:“赵哥,咱俩合作不是不行,只是你是买教辅书籍,我要的却是小说,根本不是一类书啊!”

“啊?”赵浩成有些傻眼,然后就不甘心的劝唐诃,“小张兄弟,你怎么想起买小说来了?小说能赚几个钱……听哥的,一定要买教辅类的书,这类书只要你买了就根本不愁卖不出去!而且利润还相当可观!哥劝你还是别买小说了,改买教辅书吧!”

“赵哥,这个不能变,我这次就是来买小说的。”唐诃正色回答道。

对于赵浩成说的,唐诃当然清楚,别说是现在,哪怕是前世,教辅类书籍都是市场上最畅销、利润也最高的书类。只是他又不是为了赚短钱来的。

赵浩成见说服不了唐诃,只得动脑筋考虑眼前的情况会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什么变故,考虑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就又对唐诃说道:“其实小说和教辅书都一样,这儿的盗版商什么书都有,就算没有,他们也会互相借调。咱们买两样儿书没什么问题,一样可以向盗版商压价。”

“那我们以那种书为主和盗版商谈呢?还有,我俩谁出面?”唐诃问道。

“这个嘛……”赵浩成看了看唐诃和吴味,犹豫起来。

唐诃笑了一下,也不等赵浩成回答,直接说道:“赵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俩合伙以你为主出面和盗版商谈生意,但因为我的需求量大,所以要把小说作为重点谈判内容和盗版商谈,谈妥了,再接着谈你的教辅书,你觉得怎么样?”

赵浩成想了想没发现什么漏洞,便点了点头:“没问题,就按小张兄弟你的意思来。”

“那接下来就拜托赵哥你了。”唐诃伸出了手。

“兄弟年纪虽小,却是个讲究人儿!放心,我保证让你以市场最低价拿到书。”赵浩成一把握住唐诃的手,激动的说道。

唐诃纤细、白嫩,骨节分明的右手和赵浩成粗糙、黝黑、浑圆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面对面都露出坦然而得意的笑容。

一边儿,吴味撇了撇嘴,这两人的惺惺作态让他有些辣眼睛。

又商量了一下细节,赵浩成开始带着唐诃和吴味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逛了起来,以便唐诃挑选自己要的小说。

每一个房间里的书都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教辅类的、社科类的、政法类的、自然学科类的……

赵浩成一边走一边向唐诃和吴味两人普及盗版市场的门道。

赵浩成指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介绍道:“行内人士一般把正版书称之为A版,盗版书也不叫‘盗版书’,而是叫B版或仿真版,之所以这样是大家觉得叫起来好听,不那么刺耳。”

唐诃点了点头,吴味则撇了撇嘴,什么不刺耳,不就是掩耳盗铃嘛,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首都这片的盗版市场的流程基本上已经固化了,各地客人只管在这儿看样订货,讨价还价。双方一旦谈好品种、价格、数量,你把钱放下走人,货当天就可以通过火车发出去……”

唐诃一愣,不由问道:“这样保险吗?把钱撂下拿不到货就走人?”

“呵呵,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等盗版商把货装车,拿着货票再走。”赵浩成笑道。唐诃的担心和他当初第一次来买书一样,都是有些发憷。不过经历几次后,自然就会见怪不怪。

唐诃点了点头。

进了二楼一个房间,赵浩成熟练的和屋子里的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唐诃介绍道:“我家那个书店附近有好几所学校,所以我专门卖教辅类书籍,销量非常好。这里从中小学教材到大学教辅,从《现代汉语词典》到各种畅销书,从考试试卷到城市地图,从所谓的“内部资料”到各种培训教材,只要你能想到的图书品种,只要有销量,这里都能找到。小张兄弟,你到底想买什么小说啊?转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吗?”

第64章 寻枪【求收藏】

唐诃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一本都没有找到,像金古温梁四大家的武侠小说几乎每个房间都有,琼瑶席绢的热门言情小说他也看到了很多版本,可是唐诃最想要的目前黄易正在湾岛连载的《大唐双龙传》却一点影子都没有。

按照他当初设想的,优品书坊想要在租赁图书市场上脱颖而出,必须给加盟商和读者提供最新鲜最火爆的图书作品,只有这样才能一步先步步先。

当其他租书店里都是陈旧的书籍,都是读者看过的老书,而优品书坊却拥有刚刚出版的新作品,而且这些作品还非常非常的好看,当顾客发现了优品书坊和其他租书店的区别,自然会形成口碑,争相涌入优品书坊。而那些加盟店看到这样的情况,想来也会哭着喊着求包养求领走。到时候优品书坊收加盟费的话,那些加盟店店长必然不会拒绝。

其实像唐诃这样的重生者最大的外挂是什么?

无非是比其他人多出来的阅历、见识和眼界。

而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唐诃都始终喜欢读书,正统的文学他喜欢,网络小说他同样喜欢。所以他对于未来线下和线上哪些书会成为畅销书,哪些书会成为口碑佳作了解甚深。

依靠这样的先知先觉,他可以毫不费力的为优品书坊的所有加盟店提供当前市场上最优秀最火爆的作品,甚至一部作品还没有经过市场发酵,他就能先知般的为各个加盟店提供过来。

正因为有这样的金手指,唐诃才有信心让优品书坊发展壮大。

有超前的选书眼光,有来自前世互联网时代的管理模式、服务模式,还有下一步计划中的线上线下桥接体系,唐诃觉得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

我的《大唐双龙传》到底在哪里呢?

唐诃这次买的书会非常多,当然不是一套还在连载中的《大唐双龙传》就能满足的。

他是通过《大唐双龙传》来验证、寻找一个有这方面资源甚至眼光的盗版商。

因为哪怕是盗版也不可能无中生有,想要盗版一本书必须先有正版书来作为底稿,重新录入制版印刷。

一个盗版商有《大唐双龙传》的盗版书,首先说明他这儿必然有湾岛那边的资源。在这个华夏网络小说还没有成长起来的阶段,唯有湾岛港岛那边的通俗小说最能吸引租书客。

而够胆盗版《大唐双龙传》,说明这个盗版商的眼光和胆量很大,因为制作好的《大唐双龙传》盗版书一旦卖不出去,这盗版商必然会亏的一塌糊涂,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可惜到目前为止,唐诃还未找到。

见唐诃摇头,大胡子赵浩成没说什么,而是领着唐诃和吴味接着去下一家。

赵浩成现在很焦灼,唐诃一直找不到想要的小说,他就没办法开展下一步买书流程。为了不丢失唐诃这个有钱的搭伙,他也算是卖了力气。

这不,看唐诃变得越来越严肃,赵浩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赶紧继续卖力的给唐诃吴味介绍着盗版业的情况。

“其实吧,盗版书也分很多种,有些其实根本不算是盗版书。比如有些印刷厂为了谋取私利,会隐瞒出版社私自加印图书,然后以低于正常市场价格批发给图书零售商。从质量上讲,加印的书和正版没有任何区别,但是这种书不合法也是B版书。”

“有一些实力雄厚的盗版商非常牛逼,他们直接把内容录入,重新制版,只要选用的纸张质量和正版相差无几的话,那印刷出来的效果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像去年市场上流行的《路遥全集》,其实根本没有出版社推出过这样的版本,而且市场上的《路遥全集》销售还十分火爆,听说销量快到百万册了。啧啧,印这书的盗版商一定赚老鼻子钱了!”

“最普遍的盗版方式就是将原版书扫描出来,然后制版印刷,这种盗版书也就是纸张便宜,会出现字体模糊,文字歪斜等现象,不过不会存在错字别字,也不会缺页少行。”

唐诃听得心中一动。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唐诃就没少在租书店里租书。一直等到05年网络资费下降、MP3手机也能用来看书,这才慢慢的不再去租书店。

而整个租书店借书生涯里,唐诃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种黄色封皮的盗版书。

这种黄色封皮的盗版书的封皮上面往往写着金镛新著或黄易著,书里的字体很小,纸页粗糙,错别字特别多,有时候还会串行。

其实这种黄色封皮的盗版书的阅读体验是难受的,说辣眼睛丝毫不过分。

只是这种黄色封皮小说的内容往往非常新颖,脑洞更是突破天际,让包括唐诃在内的无数顾客忽略了阅读感受,只要大家能通顺的读下去,一切就都能忽略掉。

现在优品书坊马上就要上架一批盗版书,自己决不能将那种黄色封皮的盗版书提供给加盟商,一定要保证盗版书的质量,不能影响顾客的阅读体验和阅读效果。

唐诃一边走一边寻找一边想,把赵浩成啰啰嗦嗦的介绍都给忽略过去了。

二楼没找到唐诃想要的书籍,赵浩成故作平静的领着唐诃吴味往一楼行去。

此刻赵浩成的心情像是被狗日了一般。

他一度怀疑唐诃是不是在逗自己玩,否则怎会找不到想要的小说。要知道XX旅社可是首都潞城区最大的盗版交易市场,而整整一层20多家盗版商居然没有一家有唐诃想要的小说。

犹豫了一下,赵浩成忍不住向唐诃打听他究竟要找什么书。

等从唐诃口中得知,唐诃想要的小说目前还在湾岛连载只出了几集时,赵浩成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有这么一瞬间,赵浩成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恐怕未必能打响。

因为按照唐诃描述的情况来看,赵浩成觉得整个华夏都未必有这么傻的盗版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未经市场检验的书籍,盗版出来就有很大的可能砸在自己手里。

第65章 枪在手,跟我走【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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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在大胡子赵浩成疑神疑鬼几近绝望之际,唐诃心中的紧迫感也提了起来.

三人已经逛了二分之一多的盗版商铺,唐诃却始终没有找到《大唐双龙传》的盗版。

难道说潞城区这儿的盗版市场里没有这套书吗?

面对眼前的情况,唐诃的脑海里不得不泛起这样的念头。

他自己也忘记前世是在哪一年从租书店里看到的《大唐双龙传》了,不过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他在租书店看的《大唐双龙传》绝非正版。

难道要等黄易把《大唐双龙传》写完,又或者等《大唐双龙传》在港湾掀起玄幻浪潮时,内地的盗版商才会瞄上这套书?

唐诃心中犹豫不定。

难道要调整自己的打算了吗?

那在九七年里,港湾那边还有什么书最火爆呢?

唐诃有些头痛。

他对未来哪些书会成为畅销书,哪些书又会被读者喜欢,哪些作品能让读者自发性的扩散口碑……这些信息只要给他一点提示,他都能回忆的一清二楚。

但如果没有任何提示就让他回忆起这些书是哪一天出版的,又是在什么时间出现在书店和租书店里的,却没有太多的办法。就连《大唐双龙传》都是他先在互联网上看到,这才回忆起这书是黄易在1997年开始连载的。

人毕竟不是电脑,记忆力再好也无法面面俱到,必须借助逻辑思维能力来辅助才行。

湾岛的莫仁现在写了《星战英雄》没有?

唐诃记得这本书开创出一种结合武侠、奇幻、科幻的全新题材,是当年青少年读者们最喜欢的作品之一,弗一出版就席卷华夏,港台那边的总销售量突破百万册以上,内地的盗版更是层出不穷。

还有港岛的张小娴。

这位继琼瑶、席绢、易舒之后又一才华女作家,第一部长篇小说刚一上市就排上了港岛畅销书排行榜榜首,在湾岛、内地甚至新加坡、马来西亚都红的一塌糊涂。

对了,好像湾岛这几年还有一位武侠大家李凉。

这家伙在小说中贩卖幽默和风趣,虽然文笔一般,但却成为那几年武侠小说界的宠儿,出版了一系列小说,唐诃当年为了李凉的《杨小邪系列》、《神偷绿小千》等作品着迷不已。

……

可供唐诃选择的作品其实非常多,只是唐诃还需要更详细的情报和资料。

想着想着,唐诃脑袋都有些大了。

扫了一下现在所在的屋子里的书籍,唐诃还是没有找到《大唐双龙传》的影子。出了房间,他拦住了赵浩成,打算和赵浩成说自己要改变原来想法,看能不能寻找到替代书籍。

结果还没等唐诃开口,吴味就从前面的一个房间里窜了出来。他的手里高举着一本书,有些兴奋的冲着唐诃喊道:“老唐,你看这本是不是你要找的?”

吴味一开始还饶有趣味的跟着赵浩成和唐诃闲逛,只是他很快就觉得没什么意思。等到了旅社一层,便不在跟着赵浩成和唐诃,而是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闲逛。

虽然不明白唐诃为何死追住一本书不放,但吴味一点抱怨都没有,他打小就不喜欢看书,更喜欢看漫画、电视和电影,所以对唐诃做的这一切是一窍不通,但他对唐诃十分的信任。因此在进屋闲逛时,也不自觉的帮着留意看有没有《大唐双龙传》。

没想到,转了几个屋,散了几根烟,还真被他找到了!

于是吴味在拿到《大唐双龙传》后,不由分说一个健步就窜出了房间。

只急的正在房间里整理图书的瘦高个老板手忙脚乱把书扔到地下,赶紧从书堆里跌爬滚打朝着门外追来,一边追还一边大声吆喝:“我艹,小子,你还没掏钱呢……来这儿耍横是么!真特么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唐诃被吴味一叫,抬眼望去,然后注意力就被吴味手中那本很薄的书册吸引住。

唐诃快步走过来,一把把书从吴味的手中抢了过来。

此时瘦高个老板已经追了出来,赵浩成一把将他拦了下来,赶紧打着哈哈安抚他。

等瘦高个老板安静下来,赵浩成这才带着一丝紧张的密切关注着唐诃的面部表情。

唐诃打量着手里的小说。

手中的小说封皮整体呈淡黄色,两个竖线条将封皮分为三列,其中最左面一列写着“(港岛)黄易”几个字,中间一列上面写着“异侠系列之”“大唐双龙传(一)”,下面是一副古典的仕女图案,右列则写着出版社的信息。

整个封皮带给唐诃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脑海中前世看《大唐双龙传》的记忆更随之汹涌而出。

唐诃带着一丝激动翻开了小说,随便打开一页——

……

到了正午时分,雨过天晴,太阳破云而出时,寇仲首先醒了过来,直觉体内凉津津的,一点不怕火毒的太阳,舒服之极。

寇仲仍弄不清楚甚么一回事,想起昨晚的情况都犹有余悸,茫然坐了起来。

一看下乖乖的不得了。

只见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至乎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漏不过他灵敏听觉。

最奇怪是无论天与地,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份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

……

没错,这就是《大唐双龙传》!

没想到自己终于找到《大唐双龙传》的盗版了!

天见怜惜!

唐诃心中狂喜。

唐诃抬起头看吴味,打算问问他是从哪个房间里找到的这本书。

然后唐诃就注意到吴味脸上的尴尬,以及吴味和赵浩成身边的一个瘦高瘦高的陌生人。

此刻,这个陌生人正用气势汹汹的凶狠眼神盯着唐诃手里的小说,还时不时打量三人,好像怀疑他们是坏人一般。

“呃……这位是?”唐诃有些不解的问赵浩成。

赵浩成没回答唐诃的问题,而是焦急的反问道:“小张兄弟,这是不是你要找的书?”

“嗯。”唐诃点了点头。

我艹!

可算是找到了!

赵浩成闻言顿时激动起来。

他原本还以为今天没戏了呢!

一种莫名其妙的充实感让赵浩成一直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懈下来,他想憋住发自内心的开心,可是怎么也没法忍住,一时之间嘴歪眼斜,相当滑稽。

第66章 正主儿!

求收藏。

……

……

好一顿纠结之后,赵浩成才慢慢平静下来,他转身拍着身边瘦高个男子的肩膀,大咧咧的说道:“老兄,还愣着干什么!哥几个来照顾你生意来了,赶紧进屋……”

瘦高个男子狐疑的轮番打量几人,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让开房门,让赵浩成几人进去。

等一行人进了屋,赵浩成根本没和唐诃打招呼,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向瘦高个男子询问《大唐双龙传》和其他通俗小说的价格。

见赵浩成这么自觉,唐诃也没好意思打扰他,便自行在屋子里四处翻看起来,他想看看这家盗版商手边还有没有他需要的小说。

而吴味也懒得再瞎晃悠了,从床头处拿起一本《大唐双龙传》,一屁股坐在一堆书上面,认真看起来。老实说,他心里对唐诃费尽心思找的这套书充满了好奇,唐诃如此执着的态度还真的很少见呢。

唐诃很快就有了收获。

他发现这家盗版商有些特别。和别家盗版书的五花八门种类繁多不同,这家盗版商似乎专攻小说类盗版。房间里这么多书,可是唐诃却没有发现一本教辅类、工具类的书籍,入眼可见的都是小说、诗歌、作品集。

另外唐诃居然发现了张小娴的《荷包里的单人床》,这本书正是唐诃之前回忆的张小娴那部跻身港岛畅销书榜首的长篇处女座。

而且和张小娴的这本书类似的港岛、湾岛的盗版小说非常多,虽然还不确定这些书是不是港台那边新上市的作品,可是唐诃在这一刹那却是心中大定。

而这时,赵浩成已经和瘦高个男子谈判到了关键时刻。

“怎么可能!我可要的可是一万两千册!一万两千册啊,兄弟!怎么还和零售书一个价!”赵浩成直接跳脚。

“老兄,你不能拿其他家的货和我家比啊。就拿那位小兄弟手中的《大唐双龙传》来说吧,整个潞城区,除了我家有,你在找不到第二家。而且你看这书的质量,封皮、排版,还有这文字,你能发现错别字吗?我家的货都是高端货,都是从港湾那边弄来正版后,自己制版印刷的。我对你讲,我家卖的就是质量,根本不是其他家那种廉价货。我也是看你要的量比较大,才给的你底价,不然你休想以这个价拿到货!”瘦高个男子手中拿着一本同样的《大唐双龙传》,一边乱翻,一边唾沫横飞。

“鬼才信你的话!算了,你把你老板叫来吧,我要亲自和你老板谈。”赵浩成根本不信瘦高个男子的说词,撇了撇嘴直接让瘦高个喊他老板。

“嘿,我个暴脾气!难道我不像老板吗?你怎么说话的!”瘦高个男子不乐意了。

“老弟,可别再糊弄外行了……我在这儿买书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什么山拜什么庙我懂。”赵浩成被瘦高个逗乐了。

瘦高个男子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也不搭茬,还企图继续向赵浩成推销,但赵浩成已经是铁了心,懒得再搭理他。

瘦高男子犹豫了好久,终于舍不得这笔买卖,出门找来隔壁的一个老板帮忙看下场子,自己却消失了。

“你们等会儿,我去找老板。”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瘦高个男子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老板,就是这位老板要买小说。”瘦高个男子指着赵浩成对身边的老板介绍道。

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只见他头发油亮,身上套着一身价格不菲的西服,手中拿着一个大哥大,胳膊下还夹了个公文皮包,样子要怎么富态就怎么富态,只是身上那种暴发户气质也让人辣眼睛。

一进来,胖子老板就给屋子里唯一的成年人赵浩成散了一根烟,一边帮忙点上,一边向赵浩成作自我介绍:“敝姓孙,你叫我老孙就行,不知道兄弟贵姓呐?”

“赵浩成。”赵浩成吸了一口烟,把烟把往眼前一送。

哬,还是蓝芙!

这烟虽然没有唐诃的软中华好,但也算是好烟了。

看来这位就是老板了!

赵浩成心里断定。

“来,小王,把这两位小朋友请出去,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我要和赵老板谈生意。”大腹便便的孙老板语态淡然指挥若定,用夹烟的手指了指唐诃吴味,示意瘦高个男子把两人轰出去。

而听到胖子老板的话,赵浩成则有些慌了,赶紧出言制止道:“可千万别!这两位小兄弟是和我一块来的,一会儿生意要是能谈成,选书的标准就是他们来定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真把这两位爷轰出去,万一人家怀疑自己有猫腻,甩手不干,自己岂不是倒了血霉!

赵浩成心中腹诽着。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赶紧帮唐诃把生意谈成,然后低价买到所需的教辅书。

“哦?”听赵浩成这么说,孙老板有些惊奇的看着唐诃和吴味。

此时,吴味正认真的阅读着《大唐双龙传》的第一册,他已经完全沉浸在黄易大神虚构出来的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之中,心情随着徐子陵和寇仲的不断遇险而跌宕起伏着,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知觉。如果现在让吴味说一句最想说的话,唯有一句“MMP,这小说居然这么好看!”能代表他的心。

而唐诃则还在屋子里挑选着自己想要的书籍,此时房间里狭窄的走道上已经摞起一大堆唐诃挑出来的图书。

听到赵浩成将话题引到自己两人身上,唐诃抬起头客气的冲着胖子孙老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孙老板脸色不变,心中却是腹诽不已。看唐诃和吴味两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两个喜欢看书的普通小屁孩,赵浩成居然把选书的权利交给这两人,分明就是在瞎胡闹。

只是他求得是财,哪管他人死活。当下就点了点头,不在纠结,开口让瘦高个男子出去带上门。

等房门关闭,孙老板把文件包往边上一扔,松了下西裤裤头,便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一摞书上,张口问赵浩然:“听小王说,赵老板要买一万两千册的小说?”

“没错。孙老板,一万两千册图书可不是个小数目!刚才你那个手下死活不降价,这根本不是诚心做买卖的表现嘛!”赵浩成点了点头,就开始向孙老板抱怨起来。

“呵呵……”孙老板对赵浩成的埋怨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问了一个问题,“那赵老板对这一万两千册书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没有?比如说小说的题材,你是要武侠小说还是言情小说,还是说要纯文学作品?还有就是你对这些书的质量有没有具体要求?影印版?重录版?还是黑书?”

“这个……”

第67章 这特么才是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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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赵浩成被孙老板问的哑口无言,之前他和唐诃商量的可没有这么细致。

而且他也不敢贸贸然替唐诃拿主意。

孙老板看到赵浩成的目光一直向唐诃处打量,当下就泛起了狐疑。

他也是人精一个。

这些年之所以活得风光体面,还把盗版生意越做越大,拥有了自己的制版公司和印刷厂,真正做到首尾一条龙,靠的就是胆大心细。

如果光看他长得大腹便便油光满面,就把他当成草包,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孙老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暗自留起心来。

唐诃不得不从书堆里站了起来,他已经注意到了赵浩成的窘态,非要让赵浩成回答孙老板的问题,不管他说的准确与否,都不可能完全契合自己的要求。

只是唐诃不欲在孙老板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便临时装扮起赵浩成的小弟,替赵浩成解围。

“赵哥,一看你就没留心听嫂子的吩咐。”

唐诃用埋怨的语气说着,没等赵浩成说话就又补充道:

“你忘了吗,嫂子吩咐你要买华语市场上最流行的通俗小说,最好还是新出来的作品。质量的话……我记得嫂子说必须要保证错别字尽量少,排版可以不求多么精细,但必须保证读者的阅读体验。”

“昂昂,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瞧我这脑子!嘿嘿……”赵浩成也不是傻瓜,直到这其实是唐诃选书的标准,当即笑着向孙老板打马虎眼。

任孙老板头脑再怎么聪明,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唐诃和赵浩成两人间的内情,当下就变得有些坦然,拍着胸脯向赵浩成保证:

“如果赵老板想要新上市的作品的话,不是我老孙自吹,整个潞城区的盗版市场还只有我一家有货。而且我这儿不仅有内地的新作品,港澳台那边的新书更多,我可是盯着那边的畅销书排行榜来决定做什么书的……等一下,我给赵老板拿一份目录,你需要什么书尽管挑选……”

唐诃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眼前这个孙老板自信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内心最大的担忧很可能只是在杞人忧天。

不过这个孙老板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能做到这些!

要知道唐诃几乎把这儿所有的盗版商的货都查过一遍,可除了这个孙老板外还真没再看到过《大唐双龙传》。

一时之间,唐诃眼中充满了探究的神色。

孙老板还在继续介绍着自己的业务:“书的质量也请赵老板尽管放心,我这儿早就不做那些低端B货了。我现在的货都是先搞到正版,然后由自己的制版公司重新排版印刷,选用的纸张虽然不能和正版相比,但质量也远远胜过市场上的普通B版。”

说到这里,孙老板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神秘兮兮的看着赵浩成,低声推销起了他的另外一项业务。

“另外,我这儿还能搞到出版社的套号,可以出黑书。这种书一般人根本无法鉴别真伪,甚至就是专业人士去国家版权局查了书的在版编目数据,也不敢轻易就断言书是盗版。如果赵老板有需求,我可以给你一个最低价……”

赵浩成来首都这边买盗版书也有好几个年头了,可是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盗版书还能做的和正版一样,查都查不出来。

妈蛋,这些盗版商也太奸诈了吧!

没想到小打小闹的买家和大买家的待遇竟会有如此大的差别,除了价格有区别外,还有更牛的货!

要不是自己冒名顶替了一回大买家,怎能听的到这样的内幕!

赵浩成心里疯狂的吐槽腹诽着。

而唐诃则对眼前这个胖子愈发的感兴趣了。

从这个孙老板的言语里,他判断出好几个事实。

眼前这个胖子绝对在这个行当里混了很长时间,他很可能是盗版行业里的一个大老板。

你看他不仅拥有自己的制版公司和印刷厂,还能从出版社搞到书号。

说明这家伙人脉通天,想必已经打通了有关部门的关系,如此才能像现在这样混的风生水起。

大哥大在这个年代好像就没有低过一万的价。

同时对孙老板这儿的货为何有别于其他盗版商,唐诃心里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判断。

在灰色行业里做事,一定不能冒尖,因为一旦浮出水面,就会变成一个招摇的目标,很容易遭来打击。

看这个孙老板的样子,应该是在准备转型,又或者他是打算从低端领域向高端领域发展。否则他不会做精品、做有别于一般盗版商的盗版书。

任何时代,只要成功商人都非常注重自己商品的差异化,因为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人尽皆知。

搞不好孙老板也是察觉到自己继续做内地盗版书的风险有点大,他现在做的规模大,目标显眼,很可能引起有关部门的激烈反应杀鸡儆猴,这才开始转型做港澳台那边的盗版书。毕竟内地和那边掣肘的因素太多,就算港澳台那边的出版社、作者想告发,恐怕都未必能找到地头,找到被告人。

唐诃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不对,唯有心中对孙老板的好奇愈来愈盛起来。

赵浩成生平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有黑书这种货,这种查不出来的盗版书完全可以以正版书的价格销售,就是不知道唐诃需不需要……

赵浩成向朝唐诃看过去,见唐诃轻轻摇头,才对孙老板说自己不需要。

孙老板察觉到了赵浩成和唐诃两人的小动作,心头再次泛起了疑惑。

只是马上就要和赵浩成谈到价格问题了,孙老板不想分心思索这两人的关系,便暂时放下心中的愕然,将话题切入了正题:“赵老板,想必你能看出来,我这儿的货都是高端货,所以这价格自然要比别家贵一点。这样吧,我给你个最优惠的价格,就按……”

孙老板说着就比划了个手势。

赵浩成见状摇了摇头,也不说话,直接回了孙老板一个手势。

“你给的价格太低了,你这个价格,我连本儿都包不住!”孙老板松了松颈口的衬衫,有些无语的看着赵浩成说道。

“怎么可能呢,孙老板。我还的这个价你肯定有赚头……”赵浩成笑呵呵的还道。

“这样,我再让一个点。”孙老板又让了一步。

赵浩成依旧咬牙不松口。

孙老板确实想做成这笔生意,比划着在原来报价的基础上又降了一个点,但赵浩成依旧无动于衷。

而这时,孙老板也不肯再让步了。

一时间,双方陷入僵局。

见孙老板似乎已经降到了底线,赵浩成犹豫了一下,终于松了口:“孙老板,我看这样吧,咱们大家都再退一步,我提三个点,你再在你报价的基础上降两个点,折中一下可好?”

“赵老板,我看你是不想做这笔生意!按你的价格,我也就是保个本!你是让我给你白干啊!我看你还是找别家谈谈吧,大家没必要再浪费口舌了。”孙老板冷哼一声,开始系衬衫领口的扣子。

“哎哎,孙老板有话慢慢说嘛,你生气干什么!”赵浩成见孙老板不欲再谈,反而变得着急起来。

谈判以来,赵浩CD是以自身以往的买书经验在谈,显然这小买家和大买家的底线还是不相同的。

不过,他似乎弄砸了!

赵浩成有些心虚的赶紧扭头观察唐诃的表情,他担心唐诃会生气。

而看到赵浩成的这个动作,孙老板手上的动作一僵,脑海中灵光一闪,浮现出一个念头。

我艹!

我真是三十年的老娘倒绷了孩儿,终日打雁却被雁子琢了眼!

这特么才是正主儿啊!

孙老板“噌”的一下就从书堆里站起来。

第68章 坦然

孙老板突然一下站起来,吓了赵浩成一跳。

什么情况这是?

难道因为生意没谈成,要上演一场全武行了吗?

赵浩成偷偷的瞄了一眼唐诃,见唐诃正若有所思的托腮沉默,这才稍微安下了心。

房间角落的吴味则根本不理会屋子里弥漫的硝烟,他坐在一堆书上,靠着床,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大唐双龙传》,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一边看,一边他还感慨:怪不得唐诃死活要寻找《大唐双龙传》的盗版,这本书确实能让人欲罢不能,走火入魔!

而唐诃则早被孙老板言语中透漏出来的信息,弄得惊呆了!

他知道做盗版书赚钱,可是没想到做盗版书居然会这么赚钱!

按孙老板的说法,由于盗版书不用支付版权费和上缴税收,因此,其成本只包括三部分:制版费、纸张、印刷费。而且这些成本支出相对较少。

也难怪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市面上经常有书商会按斤卖书,又或直接以定价的两折甚至一折卖书!这是因为,就算价格低成这样,这些书商们还是有利润空间,还会赚的盆满钵满。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华夏人都深受假货危害日深,对之深恶痛绝。什么假烟、假酒、假币、假药、假种子、假古董,乃至假年龄、假工龄、假学历……五花八门、不一而足。相比较而言,“假书”可能是危害最低、某些方面还有一定积极意义的特殊“假货”。

读书人在大街小巷碰到这类书摊,都是饶有兴趣地驻足翻阅,有需要者就掏钱买下来,然后又恋恋不舍地走开。谁都认为经营盗版书是犯罪,但是又没有谁会真正把这些人当作犯罪分子对待;谁都认为盗版书不该买,可是遇到心动的图书又没有谁不去买它。也正是有了这些成千上万庞大的读者群,中国的盗版书才屡禁不绝,甚至还有燎原扩大之势。

那么,这些盗版商到底能赚到什么程度呢?

按照孙老板所说的信息和资料,唐诃以自己的《悟空传》为例,大概估算了一下盗版商的利润。

首先以5000册《悟空传》来核算单本盗版书的成本。

按照孙老板的说法,像《悟空传》这类书的制版费,一般每页的胶片制版费用为3.0元左右。那么,《悟空传》总共有20万字,大概150多页,那它的制版费用=150×3.0=450元,分摊到单本书上的价格=450÷5000=0.09元。

纸张的话,选用好点的书写纸每令的价格为120元左右,每令纸500张,共1000个印张,因此,每个印张的纸张价格=120÷1000=0.12元。150页大概就是17.75个印张,整本书的纸张价格=0.12×17.75=2.13元。

印刷费则包括印刷、装订等费用。目前每令纸的加工费为50元至70元,取中间价60元计算,那么:每个印张的加工费=60÷1000=0.06元,整本书的加工费=0.06×17.75=1.065元。

封皮和封底:155克铜板纸无复膜封皮封底的制作成本共加起来约0.2元。

综上所述,以印刷5000册为前提,《悟空传》单本盗版书的制作成本为:0. 09+2.13+1.065+0.2=3.485元。假如该本书的定价为25元,假如以两折的价格批发出售,买一本盗版书就能获利1.5元,收益率到达了惊人的43%,简直比美国军火商洛克希德·马丁制造的当今世界最先进的战斗机——F-22猛禽的收益率还要来的高。

而经过这么一估算,唐诃其实已经看出孙老板报的价格确实很诚心,并没有漫天要价。

只是,这一瞬间,唐诃关注的点却并不在这上面。

早在优品书坊成立之初,唐诃就写过一系列的策划,而让优品书坊拥有自己的印刷厂甚至自己的出版发行公司,是唐诃给优品书坊的未来定的一条大战略。现在听到发行盗版书这么赚钱,一时间唐诃的心里竟是有些蠢蠢欲动。

他相信如果自己搞这行的话,绝对不会比孙老板差。

只是……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想到被人发现的严重后果,唐诃打了个冷颤,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排出脑海。

再说孙老板。

经过一系列的蛛丝马迹,孙老板判断出唐诃才是这次买书的关键人物,至于赵浩成应该就是推到前台的吉祥物。

干这个行当,不管是盗版商,还是买家,都是小心又小心,生怕某一天因此而进局子。所以这个行当里,大家基本上都采用化名或者假名,这样就算将来追根溯源,还有个脱身的机会。

所以站起来的他有些纠结。

要和唐诃说些什么呢?

孙老板的一些话已经都到了嘴边,却始终无法出声。

他有些尴尬。

自从他进屋以后,就对唐诃和另一个少年的态度就是爱理不理,情绪上还有些不以为然和看不起。

谁能想得到唐诃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才是真正拍板的人呢。

大意!

真特么的大意了!

孙老板在心里哀鸣一声,然后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试图寻找到一个突破口。

既然唐诃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那他也不打算戳破。

倒不如真卖唐诃个好,以后再见面也算有个香火情。

至于赵浩成说的价格,孙老板是不会答应的。赵浩成提出的价格,他真的不赚钱。

孙老板现在正谋求转型,所以才大胆的做了很多其他盗版商那儿没有的书籍。他就是要靠着这一战奠定他在盗版行业里的地位,让人们只要想买港澳台那边的盗版书就会来找自己。如果计划顺利,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借着华夏还没有入世,港澳台那边维权困难,慢慢的转型成正规的企业,行走在阳光下。

如非这样的想法,孙老板是不会亲自露面的。

一万两千册的小说虽然多,但也没有让他这个见过世面的大老板惦记。

孙老板这么主动是觉得能赵浩成、唐诃他们买这么多书,绝不会是小打小闹一锤子买卖,他看中的是双方未来的合作。

想到这里,孙老板又跺了几步,一咬牙,再次向赵浩成报了一个价格,只是他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唐诃。

唐诃被孙老板看的纳闷不已,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起来。

他应该是看出来自己才是主事儿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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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谁得了利!

果然能做出一番成就的就没一个废物!

这老货说是又降了半个点,却也是在探我的虚实呢!

唐诃暗暗赞了一声。

察觉到这个孙老板确实想做成这桩生意,而自己也确实急需孙老板这边的货,那双方没必要再这么针尖对麦芒下去。为了些许利益,大家拼个你死我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对谁都划不来。

想到这里,唐诃再次站了起来:“赵哥,你别光顾着砍价,别忘了嫂子交代过要看书的质量啊!……另外,你不是还要买一些教辅书籍嘛,可以从这上面找找差价嘛!”

“这样啊……也行吧。”见唐诃发话,赵浩成心头像是放下一块重重的石头,眼睛都不由得眯了起来。

“赵哥,孙老板,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先别管价格了,咱们先看货,等看完货以后,你们再具体商量。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求财,没必要死皮脸皮,和气生财么!”唐诃虽然是瞅着赵浩成说的话,意思却是给孙老板一个台阶。

潜台词很明确,只要货好,无所谓半个点的利润。

“当然可以。”孙老板虽然不明白唐诃明明知道自己都已经看出他的身份了还在装糊涂,可嘴边的反应却一点不慢,利索的回应道。

而孙老板痛快的回答却让赵浩成有些摸不清头脑。眼前这个胖子刚才还分明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撕了自己,现在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痛快了?

不仅如此,孙老板还和气的冲着他笑道:“赵老板,你还需要教辅类的书?你看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这儿虽然没有这类书,不过我好歹也认识这里的几个老板,要是赵老板需要的话,我可以做个中间人,不管量大还是量小,我保证让你以市场最低价拿到货。”

“啊!那真是谢谢孙老板了!”

听到孙老板的承诺,赵浩成哪还有先前的死板,态度立马一变,笑咪咪的抱拳示意,让一边的唐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赵浩成这家伙也太藏不住事儿了!

另外,这孙老板也够狡猾的!

而孙老板的套路还远没有结束,只见这个胖子腆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赵老板,我这儿的小说书目屋子里就有,你是让这两位小兄弟先对照着书目选书啊,还是让他们先和我手下去我朋友那儿挑教辅书啊?”

“这个嘛……”赵浩成笑的有些难堪。

唐诃的脑瓜子急转。

这个孙老板想做什么?

他这是想支开赵浩成啊!

面对赵浩成求救一般的眼神,想着这汉子今天一天尽心竭力的帮忙,唐诃的神情一松,有些心软道:“赵哥,你先去挑教辅类的书吧,我和小吴两人留在这儿选书,等你回来了,你再做最后决定。”

我倒要看看这个孙老板要搞什么鬼!

“那也好!我一会儿就回来。小张,你用心点,记得挑你嫂子喜欢的书啊!”赵浩成给了唐诃一个感激的神色,努力扮演好一个老板的角色,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表演早已被在场的所有人看破。

孙老板开门吩咐守在门外的瘦高个男子带着赵浩成去他朋友那儿的铺面挑教辅类书籍,回头一关门就笑呵呵几步来到唐诃跟前,递过来一根蓝芙:“小兄弟抽烟……”

唐诃接过,摆手拒绝孙老板点着的打火机:“孙老板,你这儿的书目呢?”

“啊……在,在,你稍等。”

孙老板手忙脚乱的将打火机和烟盒扔到一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本厚厚的大大的类似账薄一样的硬皮册子递给唐诃。

“小兄弟贵姓啊?”

唐诃故意不搭理他,将册子往书堆上一放,就摊开第一页。

嚯!这册子做的还很精致,想来应该造价不菲。

只见每一行每一列都是彩色的图书封皮,在小书皮的下方标注着书名、作者名、小说类型等和小说有关的信息。

唐诃一页一页认真的翻看着,里面各种体裁的小说都有,新书老书都有。很明显港澳台那边的小说占了多数,而且居然连国外的译本都有。另外给唐河的感觉,册子里的新书相当的多。

光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这个孙老板的野心很大!

“小兄弟,小兄弟,老哥哥也是有些话想和你这个朱事儿的交流一下……用了点小伎俩让你见笑了!”孙老板混迹江湖这么久,当然知道唐诃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当下小心的陪着笑。

见唐诃虽然没理他,但也不像真的是个无脑的主儿,孙老板继续赔笑着说道:“不瞒小兄弟,我们做这一行的,其实就是赌的个胆量和气魄!别看我们盗版的基本上都是畅销书,可是不小心印多了卖不出去了,那也有赔本的时候。”

“哦?原来你们也有赔本的时候呀?”唐诃听了打了个哈哈。

孙老板见唐诃搭茬,赶紧接着话题说道:“当然了,只要是做生意就没有不亏本的时候!老哥和你交个底儿,你这一万二的货都要影印版,老哥这儿能拿得出货,不过只此一次。下次你还有需要的话,恐怕就会没货了……”

“为什么?”唐诃惊讶的抬起头来。

有门!就怕你没反应!

孙老板心中一乐,面上却故作淡然的不答反问:“小兄弟不会是只做这一次生意吧?如果只是玩杀生的话,那老哥我说了也是白说。有些事情,我老孙只能和长期打交道的顾客交代。”

“你说说看。”唐诃不置可否。

孙老板见自己之前的判断没错,眼睛一亮,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老哥我正准备转型,以后会专门做港澳台那边的盗版黑书,影印版这种书慢慢不会大量做了……所以老哥希望你这次能直接买黑书,价格上老哥给你一样的价格……这才是老哥支开赵老板想和你交流的原因呐!”

就像孙老板说的,这几年因为改革,很多濒临倒闭的出版社靠大量出卖套号勉强维持生存。

所谓套号就是一个书号可以出10-20本图书,只要定价页码相同,能套在一个主题里,这些书就可以正式出版,因为书号是国家统一下发的。

没想到眼前这个孙老板居然这么有胆量和眼光把主意打到了这上面,直接扫描港澳台书籍二次加工,堂而皇之地炮制出了一套套外面光鲜里面却是盗版的黑书。

只是这个孙老板真的把全部身价都压在这盗版黑书上了吗?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唐诃搞不明白眼前这个胖子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如果影印版和黑书价格一样的话,自然是黑书更好了,最起码黑书不容易被人发现是盗版书。

“那以后的价格呢?”

“还是这个价!”孙老板“恶狠狠”的说道。

“那好,我改要黑书!”唐诃断然改口。

不管这个孙老板抱着什么样的目的,黑书显然对优品书坊更有利。

……

……

差点没缓过劲来,好几年没生过这样的重病了,感觉整个人就快low掉一样。

明天起,正常更新。

另外,叛儿要先存点稿子,避免类似情况的发生,没存稿打底发生点意外实在太难受了,收藏刷刷刷的往下掉,泪……

第70章 野蛮生长

关于更新时间:每日的保底更新在晚上10点钟左右,加更的章节暂不固定时间。

……

……

唐诃感觉自己逮到了便宜,孙老板也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拨拉的哗啦啦响。

正如孙老板自己所言,为了谋求转型,他赌博一般,抛下以往的渠道和关系,全力打造港澳台盗版书系。而鉴于手头上有一些以前得到的出版社套号,他更是把八成的盗版书都做成了黑书,毕竟黑书的出售价格会更高一点。

谁知这一着却是做的差了一点。

一个新的市场并不容易开辟。

不管是图书批发商又或者是零售商,来买盗版就是奔着赚钱来的,哪个敢大量买没有经过市场验证的新货?

要知道因为做的是盗版,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彼此都不信任对方。

客户会要求盗版商先提货再付款,而盗版商也不会像正规出版商那样允许客户退货和调货,这几乎是大家默认的行规。

能一次性的推销出去万数册黑书,对孙老板来说,唐诃已经称得上他目前的一个大客户了。

现在双方谈妥了货种、价格,接下来就是正规流程。

唐诃根据孙老板提供的选书图册,精心挑选出近1300套书。

像金镛、古龙、琼瑶、席绢这些武侠、言情大家的作品尽管已经在市面上流行了很多年,可是依然要重新全集采购。

要知道他现在买的是黑书版本,说白了就是“正版”。

什么是正版?正版可没几个错别字,排版还比较考究,阅读体验要远远胜过现在租书店里有的版本。

而类似猊匡、易舒这些经常在书里夹杂私货的大牌作家尽管早已名声响彻港澳台,可是内地却鲜少出现他们的作品,这次唐诃也不管不顾,全部收入囊中。

唐诃知道,哪怕自己不买,用不了多久,这些人的作品也会通过种种手段大规模引入。最起码孙老板就不会让这些作品白白堆在库房腐烂。

尽管这些人的作品在唐诃看来只是一般,可是对内地广大读者来说,却足够的新鲜和吸引人。

所以,干脆就由自己来赚这笔钱吧!

现在优品书坊要做的是野蛮生长,而不是去达济天下。

而像张小娴的《荷包里的单人床》这样跻身港澳台畅销书排行榜的作品则是唐诃重点挑选和购买的书籍。

并非跻身港澳台畅销书排行榜的作品就能被广大的内地读者接受,这个真的要看内容的。

香港人对一些实用性和趣味性知识读物有较大的需求,像著名艺人萧芳芳写的西方社交读物《洋相》便高踞非工具书榜首,而这显然不是优品书坊读者所喜欢阅读的。

当然唐诃最关注的黄易的作品必不可少。

通过孙老板这儿的图册,唐诃发现1997年黄易大神已经将其大部分作品都已写完。

科幻系列短篇完成时间在1995年,玄幻系列最经典的《大剑师传奇》在1994年完成、《星际浪子》在1995年完成、《寻秦记》在1996年完成,异侠系列最经典的《破碎虚空》在1988年完成、《覆雨翻云》在1995年完成。

而黄易大神的代表作《大唐双龙传》自1996年1月开始在港岛和湾岛同步连载,平均单月一本,到现在已经出版了20册。

这里不得不普及一下港岛湾岛的通俗小说出版业。

经过对市场的开拓和培养,加之对RB漫画业的学习模仿,港岛湾岛的通俗小说出版行业已经非常成熟。作家们不再是把作品写完之后才结集出版,而是有些类似于杂志,每月出版一本,一本六万字。这样只要写的好,可以一直写下去,写的不好不被市场接受,就直接结尾。

而在这些书里,唐诃也夹杂了一些自己的私货。像湾岛三毛的作品集,还有被称为“沟通青少年心灵的专业作家”、以处世散文和温馨励志散文书籍畅销的刘墉作品集……唐诃也适当的挑选了一些,他想看看这类书会不会被普通读者接受。

1300套书共计1920册,每册唐诃都直接要了10本,这样唐诃远比开始定的一万两千册书标准近乎翻了一倍。因为这些书都是极具市场吸引力的图书,大量的新书,让唐诃实在没忍住心中的欲望。

好在这些书真的很便宜,还是黑书,远远超过了他最初的预算。

唐诃的大手笔也让孙老板喜出望外,更是殷勤不已,言语中一个劲的打听唐诃的信息。

只是他的算盘注定要落空。唐诃对自己的信息始终守口如瓶,不仅联系方式没有告诉孙老板,甚至连下次双方如何交易都没有提及,只是留下了几句暗语,说下次有人自会再过来联系他。

等赵浩成笑容满面的回来,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唐诃不欲在继续再在旅社耗下去,赶紧示意赵浩成自己已经挑好了书,要抓紧时间。于是赵浩成与孙老板开始计算价格,双方又是一顿唇枪舌剑,最后总价38000元。

让孙老板郁闷不已的是,明明唐诃都近乎默认自己就是真正做主的人了,为何还让赵浩成出面。好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谈妥了价格,赵浩成很高兴,一种幸不辱命的自得洋溢在脸上。

而唐诃心里也松了口气,他还担心自己的钱不够呢,只是他脸上却一片淡然,三十好几的认了,这点成熟与城府还是有的。

而孙老板的脸都快白了,显然又被赵浩成狠狠的宰了一刀。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唐诃,孙老板不由得给眼前的年轻人下了一个定义——

“这少年不是一般人!”

接下来的流程就比较简单了。

唐诃之前已经在屋子里看过了部分样品,而孙老板也一直坦言希望还继续和唐诃继续合作,所以不必担心他在货品上搞鬼,唐诃也觉得孙老板也不至于。

现在大家谈好了品种、价格、数量,就剩下交钱送货了。

当下,孙老板让瘦高个男子领着唐诃等人去了旅社不远处的一家银行,自己则留在旅社用大哥大联系仓库备货,顺便帮唐诃整理出一份书目来。

等到了银行门口,唐诃示意自己吴味单独进去,然后两人进了银行取出钱,一行人又返回旅社。

等到了孙老板的房间门外,唐诃从胸前的背包里把钱交给赵浩成,进了屋,赵浩成又把钱交给孙老板。

孙老板清点无误后,把整理好的书目递给赵浩成。

然后孙老板又领着唐诃一行人找了个小饭店简单的吃了点饭,本来孙老板想请唐诃几人喝酒的,但唐诃哪敢啊。

吃过饭,一行人在孙老板的带领下,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首都火车站的货运站台上。

等到晚上快八点钟的时候,瘦高个男子带着一辆车直接开到了货台上,唐诃亲眼目睹几个工人把一包一包装着图书的大包裹塞入火车货箱。然后从孙老板处拿到火车站提供的货票,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一行人就在火车站道别。

而等出了火车站,唐诃又和赵浩成道别,然后才领着吴味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往BJ市区行去。

路上,唐诃认真的复盘着今天一天的经历,左思右想没想出什么漏洞,也不觉得自己被人捉弄,这才放松了紧绷的心弦。

回头看吴味,这家伙从孙老板的房间临走时顺手将剩下没看过的《大唐双龙传》全部塞进了背包,此刻还抱着其中的一本津津有味的读着。

唐诃摇了摇头,这家伙心真尼玛大,不是说好来帮忙的吗!

今天的经历让唐诃突然想到了自己未来计划中的一个不足点。

第71章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唐诃想到了优品书坊未来发展计划的一个漏洞。

优品书坊将来必然会涉及出版领域。

因为只有从上游到下游形成闭环,优品书坊才会不受制于人。

优品书坊只有成就一个封闭体系,成为一个坚固的堡垒,才能提升自身的防冲击能力,为未来自己的互联网事业创造一个坚固的大后方,让自己进可攻退可守。

而且整个图书行业,只有出版商才是攥取图书利润最大的幕后者,像图书批发商又或者是零售商赚的不过是些残羹剩炙,糊口不错,致富?想都别想!

前世唐诃曾听李果儿说过,出版业在华夏十大暴利行业中排第五位。

就像他之前计算过的那样,定价25元的《悟空传》,盗版商的印刷成本才3.5元,就算加上版权费与税收也不过5元左右,如果出版社按五折的价格批发的话,那利润率高达150%。

与之相比,F-22猛禽的收益率算个屁,要形容也能是硅谷钢铁侠埃隆马斯克的猎鹰9号可回收火箭!

而华夏出版业最大的敌人是谁?

是同行的侵蚀?是官府部门的钳制?还是入世后国外同行的高品质竞争?

都不是。

华夏出版业最大的敌人始终是盗版商!

这一点毫无疑问。

所以从长远的角度看,唐诃现在的做法其实就是在资敌。

可是,不这样做又能怎么办?

唐诃自己的实力有限,根本没有办法像前世的那些网络大亨们大手笔花钱买用户,唯一能吸引加盟商和顾客的方法只能用这种灰色手段。

以唐诃的眼光和对历史进程的熟悉,打造出一系列畅销书轻而易举。

那什么样的销量才算是畅销书呢?

在前世的华夏,很多图书的首印仅数千册。

一般来讲,全国优秀畅销书排行榜的组织者是以月销售在2000册为底线的。照此推理的话,一年也就是24万册。业内人士通常认为,一年内累积发行5万册左右的是一般畅销图书,20万册以上是比较畅销图书,达到50万册或者100万册的是超级畅销书。

这点数量,如果未来优品书坊发展状况良好,达到唐诃预期的目标,别说对外销售了,仅优品书坊自己消化,就能宣称旗下出版的本本图书都是畅销书。

当然这样不要脸的做法值不值得去做,需要考量。

只是自己打造出下金蛋的母鸡,就任由盗版商这些蛀虫趴在身上吸血?

怎么可能!

唐诃靠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眼睛涣散,认真的思考着将来自己涉足出版业后该如何解决盗版问题。

然后某一瞬间,他眼睛亮了。

正版图书动辄十几、几十元的书价比起盗版书几块钱、十几块钱的价格当然没有吸引力了,大多数普通读者是不会为了更优秀的阅读体验就多掏十几块的差价的,他们之所以买盗版就是图个便宜啊。

而正版图书价格为何会那么贵?

既然盗版商能三五块钱成本就做出一本书来,那出版商同样能。

对私人出版商来说,正版书多出来的成本无非就是支付作者版权费、购买书号以及上缴税收这三块成本。

书号和税收其实用不了多少钱,主要就是支付作者版权费这一块成本,而一般的作者有8%足够了。

照这么看,只要将来优品书坊发行的正版书的价格只比盗版书贵上那么几块钱,相信大多数读者还是更愿意买正版书的。

优品书坊未来主攻的书类只是文学类的书籍,到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同时推出精装本和平装本两种品类。

精装本的书主打珍藏性这个概念,吸引那些不差钱喜欢收藏的顾客。

而平装本的书除了供优品书坊的租书店租赁,也可以卖给那些喜欢低价的顾客。

把平装本的价格定到与盗版书相差无几的地步,靠量获取盈利,想来就可以将盗版市场的同名书清理的差不多吧!

唐诃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值得一试。

因为就算是前世都不曾有出版商做过这样疯狂的尝试。

前世不管是那些出版社还是出版商之所以不这样做,一方面是他们就算高价卖书也能赚到不菲的利润,何必多此一举;另一方面却是图书不上市,不经过市场的考验,他们根本没有那个胆量大量生产印刷,因为图书一旦滞销,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而唐诃则不然,他首先有优品书坊在兜底,然后他对未来的掌握和熟悉都让他有眼光和胆量敢做这样的尝试。

出租车停到了首都火车站附近,唐诃掏了钱,招呼吴味下车。

两人进火车站打听到凌晨一点多有一趟回河阴的绿皮车。

唐诃掏钱买了两张卧铺,两人又跑到车站附近的商店买了点零食和水果就进候车室等车。

在候车室的硬座上等车的时候,吴味才眼睛发涩的将手中的《大唐双龙传》塞回书包。他有些无聊的站起来活动了一番,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第一次惊讶的问唐诃:“老唐,这就算买完书了?”

唐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然怎样?”

吴味想到自己来之前的吹嘘,以及来京之后因看《大唐双龙传》陷入痴迷,整个买书过程几乎没有帮到唐诃任何忙,不由得有些尴尬。“我还以为要好多天才能买到书呢!没想到当天就搞定了。”

唐诃笑了。

如吴味所说,他自己也有些惊讶。按唐诃的预计,这次来首都买书,怎么也要两天时间,没想到还真的像有天人相助一般,顺利的不得了。

看孙老板给的货票上的时间,买下的书也就比自己晚一天到河阴。到时候只要拿着货票就能在河阴火车站提货。现在的问题是要找个存放这些书的地方。

看来这又得要麻烦吴味了。

唐诃突然发现自己在创办优品书坊的过程中,吴味其实帮了很多忙,很多次都是借用了吴味他爸的权势,而这种无形的权势有时候远不是花钱就能做到的。

要不要让吴味加入进来?

唐诃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吴味撇开,之前没让吴味入伙,是因为他知道吴味最烦和书挂上钩的事儿。不过看现在,他不是也喜欢看《大唐双龙传》嘛。而且优品书坊起步阶段,一定有用得到吴味他爸的时候,吴味他爸可是主管文化教育的副县长呢。

于是唐诃看着吴味认真的说道:“吴味,我现在做的优品书坊,你也入一股吧?”

吴味一愣,然后就断然摇头拒绝:“不要!”

“为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书了!而且我不喜欢到处求着人家加盟,我吴大少是做这么low的事儿的嘛……”吴味没好气的看着唐诃,少见的崩出一个学自唐诃处的英语。

唐诃只觉自己的牙痒痒,不由的酸吴味:“讨厌书那你看《大唐双龙传》还那么入神?!再说又不用你做事,你就安心当你的吴老板就成了,具体的小事哪敢动用您这位大爷,自有我这个low逼来干……”

“呃……”

吴味被唐诃嘲讽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摇头道:“老唐,你就别劝了,我真不喜欢连锁书店这种行当。”

“我……”见吴味死活不同意入伙,唐诃只觉的一口老痰直往上翻,他真想吐吴味一脸。

这么好的机会吴味却不懂得珍惜,真的以为自己会随便拉人入伙么。

“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明白,反正你记住啊,从现在起,你就是优品书坊的一个小老板了!还有,我借你的那三万块钱就算入伙费,以后我就不欠你钱了……”唐诃懒得打理吴味这个犟头,直接挥手替他做了主。

“我艹!还有这种操作?老唐,你丫的不是想赖我的钱才让我入伙的吧!”

吴味闻言先是大惊,然后就癞皮狗一般凑到唐诃面前嬉皮笑脸道:“老唐,大家一世人两兄弟,好歹留点零花钱嘛,你这样太伤兄弟的心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知道。”吴味点头如捣蒜。

“放心吧,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跟着哥有肉吃。”

唐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着吴味的肩膀,一副伟人的豪迈,语重心长的装逼。

吴味被噎的直想吐,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阿谀:“那是,那是。”

“走,跟着哥检票去。”

见唐诃往前行去,吴味对着其背影撇了撇嘴,比了个中指,无奈的跟上。

第72章 循环

唐诃回到河阴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吴云兵打电话,向他询问优品书坊执照手续的办理情况。

而吴云兵的回答让唐诃既兴奋又失望,矛盾之极。

在收到唐诃的钱后,代理公司的办事效率很给力,没几天就按照唐诃的要求办完了手续。现在所有的资料包括五证一照、公章财务章等都在吴云兵手中,只等有人回河阴时捎回去。

而这也意味着唐诃现在已不能趁公司未登记,把吴味列入优品书坊公司的股东名单,只能去工商管理部门通过变更公司股份来添加.

而变更需要的时间很长。

对唐诃来说,他现在是在争分夺秒的抢时间,怎么可能还浪费时间。

看来这事只能拖一拖了。

挂了电话后,唐诃挠了挠头,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现在急需用优品书坊的公章来和那六家书店老板签定加盟协议。

一日不签约,唐诃就一日放不下心来。

谁知道那些书店老板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千万不要小看任何商人,没有合同的约束,诚信对大多数商人来说就是口边的一口唾沫,随时可以呸出去。

这样想着,唐诃又给吕国新家里打了个电话,他想看看吕国新对优品书坊的资料掌握的怎么样,还需不需要自己再指点指点。

结果电话一接通就听电话那边吕国新的妈妈说吕国新一早就背着包出去工作了。

放下电话,唐诃吐了吐舌头。

看来吕国新已经和他家里交底了,不然他妈也不会这样说。

唐诃觉得等优品书坊的公章回来后,自己有必要和吕国新签一份正式的聘用合同。

对了,还要给吕国新打印几盒名片,方便他出去跑业务。

唐诃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着。

昨天凌晨,他和吴味坐卧铺回来,路上吴味继续看《大唐双龙传》,自己却是安心的睡了一路,以至于现在一点都不困。

黑书明天就能到河阴站,他已经嘱托吴味帮忙找存书的地方了。

而等优品书坊的五证一照和公章回来,自己就能和那六家书店老板签合同,然后就开始给这几家店制作厂牌和给他们供书。

自己只要带着吕国新将所有流程走一遍,那优品书坊的前期筹备工作就可以说步入正轨。

接下来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去并州读大学,至于优品书坊下一步的发展就全靠吕国新的个人能力了。

其实做优品书坊,真正能投入什么呢?

现在优品书坊只有吕国新一个员工,他的工资才能花几个钱?

给加盟店更换招牌、替加盟店打广告、重新布置店内摆置,这些除了广告牌需要花钱外,其他无非是卖弄唐诃先期做出来的各种资料,另加指手画脚耍嘴皮子罢了。

然后就是各地到处跑业务产生的交通、食宿等开销。

以上就是优品书坊拓展阶段需要投入的金钱。

而这些总共能花多少钱?

为什么唐诃当初对成立连锁书坊信心十足?

就是因为做这一行的投入真的非常小,而想做成规模,做出品牌却非常非常的容易。

绝大多数租书店老板都是贪婪的。他们会为那几百块的精美招牌而加盟优品书坊,至于低价供书,在哪儿买不是买,况且当他们看到优品书坊提供的图书承租率远超过他们自己买的书时,他们会心甘情愿的从优品书坊买书。

而优品书坊提供的免费招牌以及优品书坊员工的工资、日常跑业务的开销,其实都都能被这些加盟店老板们所包圆。

什么意思?

初始阶段的优品书坊说白了就是一个制造和贩卖品牌、服务,贩卖畅销书的图书中间商,这个阶段的优品书坊面对的顾客其实就是那些加盟店老板们。

在这个阶段中,优品书坊承诺自己免费为加盟店老板们更换招牌、免费提供优品书坊的服务标准、低价出卖承租率高的租赁书籍,看上去,优品书坊就是花钱打品牌、花钱买市场。

真的是这样吗?

千万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租书店或书店老板们都是从哪儿进书的?

首先他们不可能像唐诃那样亲自跑去首都潞城区的盗版基地,而且就算是去了,他们的情况就和盛京大胡子赵浩成一样,会被当做小买家对待,买书的价格远比唐诃这样的大买家高出许多。

一般情况来说,这些老板都是到省会的图书交易市场去进货。

图书市场的二道贩子从出版社或者盗版商处以最低价拿到货,然后再在图书交易市场以偏高一点的价格把书卖给这些小租书店书店老板,中间的差价就是二道贩子的利润。

而优品书坊其实也当于一个图书交易市场的二道贩子。

唐诃从孙老板那儿以最低价拿到黑书,自然不会傻逼呵呵的以原价卖给那些加盟店,他会以这些加盟店老板们以往进货的价格卖出,然后这买与卖之间的差价就供优品书坊买招牌、进货、跑市场。

你看,这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小循环。

优品书坊拓展的速度越快,加盟店就越多;加盟店越多,所需的租赁书籍就越多;买的租赁书籍量越大,将来回笼的差价就越多;回笼的资金越多,就能更快的扩展更多的优品书坊加盟店。

在这个过程中,唯有优品书坊的品牌会越滚越大,直至响彻全国。

当然逻辑是这样的逻辑,具体情况要具体对待,任何事都不会这样简单几句就轻易做到。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唐诃先后收到图书和优品书坊的公章,然后他就拉着吕国新马不停蹄的各县奔波。

和几个书店老板签了加盟协议,先期供了几百本租赁样书给这些店。

话说这几个老板对一下子从优品书坊这儿进几千册书心有余悸,唐诃倒也看得开,随他们的意,只供了少量样书,等过几天效果出来了,不信这些老板不着急。

和马邑市兴和广告公司的裴永强正式签了广告制作安装合同,几个加盟店的招牌开始制作。

唐诃还在马邑市的一栋写字楼里租了一个房间作为优品书坊的办公地点,以后吕国新就在马邑办公了。

而二舅妈的新店是重中之重。

唐诃和吕国新两人把所有的新书一本一本的放到书架上,书架按照极简美学的思路贴着各种标签、推荐语,这些都是让兴和广告公司精心制作的,空中还悬挂着几幅大型图书海报。

等一切就绪,二舅妈和吕国新等人已经惊得眼睛都合不上了。

明明就是一个三四十平米的小书店,可是却显得异常精致,进来都让人不忍心高声喧哗了。

唐诃满意的拍了拍手。

交代二舅妈以后店里有什么事就直接联系优品书坊的吕国新就好,自己很快就要开学了。

边上吕国新微笑着给二舅妈递过去名片,一个劲的点头请二舅妈以后多多指教。

至此,吕国新除了首都进货那条线还不清楚,对优品书坊整个销售流程都了如指掌。

接下来就是属于他个人的独舞了!

第73章 那些年

这天,唐诃意外的接到湾岛皇冠出版社于蛮鸿的电话。

电话里于蛮鸿说《悟空传》已经进入出版流程,很快就会在湾岛发行,还让唐诃最近留意一下银行信息,稿费最近几天就会打到他的账户上。

挂了电话,唐诃激动的拍了一下手。

这笔稿费正是及时雨!

随着唐诃把优品书坊连锁的工作流程教给吕国新,吕国新上手很快,已经独立拿下了好几个书店加盟。

要不是受限于资金,唐诃还琢磨着是不是再招几个业务员,争取年内让优品书坊一举席卷整个河东省。

当唐诃精心挑选的《大唐双龙传》等黑书成为几家连锁店的抢手货,那几家加盟店老板更是后悔不跌的赶紧联系唐诃赶紧供货。

相较于加盟店老板自己原来的书,优品书坊供应的图书明显更受顾客的欢迎,这些书几乎在书店里一天都呆不住,一还回来就又很快被顾客租走了。

于是几个老板都是咬牙把原来的老书低价处理掉,然后从优品书坊大量的进货。

而唐诃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种可喜的变化。

他专门跑了几家店,收集营销数据,对这几家加盟店老板进行访谈,向顾客下发调查表进行调查统计,然后做了一个优品书坊的宣传小册子。

这也成为他和吕国新说服新的租书店老板加盟的一个有力武器。

于是等八月末,优品书坊已经统一了整个马邑市,平均下来各县都有两到三家加盟店,甚至连隔壁的云州市也有几家书店加盟。

形势可以说一片大好。

而现在唯一限制优品书坊发展的只剩下资金和人力。

光靠唐诃和吕国新两人去招揽加盟店,精力实在有限。

另外,当初唐诃的预估有一点是有点问题的。

那就是他当初到首都进货都是按照开新店的规模来进货的。

这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像金镛、古龙、琼瑶等人的作品几乎每个书店都有,其实这些书没必要一下子更换,完全可以慢慢淘汰,现在优品书坊的库房内就积压了不少这样的老书。

目前各家加盟店最急需的是像《大唐双龙传》、《荷包里的单人床》这样市场上没有的畅销书,这类书才是真正的抢手货。

可惜唐诃的资金已经全部投入优品书坊的运营中,一下子实在抽不出钱再去首都购置图书。

经过这些天的核算,他发现销售给各家加盟店图书的利润完全可以支撑优品书坊的发展,甚至还能有结余。只不过创业初期因为要租办公场地、库房,买办公用品等杂七杂八的费用比较多,这才显得有些入不敷出。

现在有了皇冠的稿费,就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高兴的发泄了一阵心中的痛快,唐诃回到卧室,继续趴在电脑前码字。

你没看错,唐诃又开始码字了。

自从《悟空传》在互联网上发表,唐吉诃德这个ID就在华夏互联网上成为一尊大神般的存在,尤其在金镛客栈论坛更是堪比版主的牛叉人物。

也因为唐诃带来的变化,现在的金镛客栈已经变成了一个文学创作论坛,吸引了众多网络写手、文学爱好者。就唐诃发现的后世有名的网络作家就有李寻欢、安妮宝贝、今何在、杨叛……至于不知名的写手就更多不胜数。

俗话说的好,文人相轻,总是为了名利而纷争不休。

唐诃抱着交流的目的想和论坛里的一众网络写手交流,可是江湖多事,论坛多话,他的发言也不可能让论坛所有人都认可和信服,总有不开眼的网友在帖子里不阴不阳的嘲讽,甚至故意抛砖引架。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便是唐诃这数十年网龄的老网民都忍不住发帖回驳。

管球他呐,互联网上who怕who!

于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口水战开始了。

起因到底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无非是一些写手红眼病犯了,觉得唐诃写作水平一般,《悟空传》之所以这么火无非是占了网络文学这个头牌的名而已。

唐吉诃德这一发火,自然有一帮酱油众在旁摇旗呐喊。

而那些红眼病们也不甘示弱,把《悟空传》掰开来一条一条的批判,吵得最凶的那个更是直言唐吉诃德写的就是一团狗屎。

不提一众《悟空传》的书迷们哗然,便是唐诃看到也是不由得怒火上涌。

真是叔能忍婶不能忍。

唐诃看了那个叫做网名叫做空白的写手写的小说,一篇酸不拉几的爱情小说。

这个叫做空白的写手文笔倒是挺华丽,可写的内容却臭不可闻。唐诃从字里行间就能瞧出这个空白既想写一个纯爱故事却偏偏端着一副传统文学的臭架子,整个儿不伦不类。

所谓除恶务尽,惩前毖后,唐诃立马决定对这个空白实施毁灭性打击。

你不是说《悟空传》写的不好么……

你不是觉得自己写爱情小说牛逼么……

呵呵,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坐在电脑跟前的唐诃,看了看屏幕上的前文,然后接着前文行云流水般继续敲起了键盘。

话说当初安可在毕业季向唐诃表白的时候,不知为何,唐诃的脑海中清晰的回忆起一部前世看过的电影,当时他的脑海中甚至隐隐约约出现了那部电影的插曲旋律。

或许是应景,又或许是他对前世的那部电影印象太过深刻。

所以,当唐诃想写一部纯爱小说时,脑海中第一浮现起的念头就是把那部电影以小说文本的形式写出来。

这部叫做《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的电影原本就是一本小说,后来才被作者九把刀改拍成电影。

唐诃不曾看过九把刀的原著,但是他前世曾反复刷过这部电影,因此写起来一点都不生疏。

而且他对于青春,对于爱情自有一番自己的态度。

以前世的电影画面为根基,融入自己高中时代的回忆——李果儿同学既是自己的同桌还是班里的学霸,两人的日常友谊绝不比九把刀和沈佳宜的朦胧爱情差。

唐诃将心中的那股子冲动,关于青春的纯真、爱恋、伤感、困惑一股脑的用文字宣泄了出来。

第74章 口水战

唐诃写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篇幅并不长,一共还不够六万字,因此他花了两天时间就写完了。

然后就是上传。

经过这两天时间的发酵,金镛客栈早已战火连天。

无数网友在论坛里相互拍砖对战,口水、板砖横飞,版主删帖都删不过来。

上传小说之前,唐诃大概浏览了一下网页,只见金镛客栈首页上到处都是双方混战的帖子,那些正常连载的文学贴早不知沉到那儿去了。

而那个空白明显活跃的有些过分,活蹦乱跳四处造谣生事。

而且这家伙还特别鬼灵,发言阴阳鬼气却偏偏咬文嚼字,反倒是一些网友被气的忍不住发帖大骂,然后因为口误被版主删帖禁言。

观空白此人言语,无非就是揪住《悟空传》叙事混乱,语言啰嗦简陋,写作技巧粗糙,没有太多的文学性这几点来贬低唐诃。

而最让唐诃气愤和反感的是——

这家伙在字里行间总摆出一副文坛前辈的丑恶嘴脸,总是摆出高高在上指点后学末进的模样,让人看了真心作呕。

再次将空白写的那个行文罗嗦、观点重复、没有一点灵气和文采的主题贴看了一遍后,唐诃冷笑一声,也不忙着上传《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直接在金镛客栈发了一个主题帖《空白“老师”,蛋应该是这么扯的。》,指名道姓让这个叫做空白的写手进帖一战。

然后唐诃就在主题帖里写到——

两天没来,看了空白的大文(此人行文严重不简洁,看得我头晕,看了一大段观点重复的文字后,发现那还是下篇,太牛了。最牛的还在后面,一看标题,这还是篇简要分析),摘抄一些:

从文学的角度来看,《悟空传》还不是文学写作,叙事混乱,对白啰嗦,没有太多文学性。

最重要的是唐吉诃德缺少控制,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正如他在《悟空传》中信马游缰的写作方法,很多地方是闪烁着一些思考的,可是唐吉诃德的写作方式只是他自己的思维,并不考虑读者的接受和任何已有的模式。

……

文学和电影,从来都是谁都能做的,没有任何门槛。

可惜有些蠢货不懂的这一点,谄谀屈媚拍传统文学的马屁,可惜这番热情没有半点卵用,哪个知道你这个圪蹴里的乐色。

你觉得《悟空传》不是纯文学,没关系,我从也不强求《悟空传》被所有人喜欢,更别说是一些蠢货。但是也请某些人不要觉得读者全是傻逼,就丫一人清醒。

书好与不好,和文学不文学没多大关系。

就比如这位空白“老师”,行文罗嗦,观点重复,没有一点灵气和文采,我要不是憋着想说两句,真是没耐心看完这样水平的文字。所以,可以想象,他要写一小说,势必要花去一万字描写一棵树。

而事实也是如此。

看这位空白“老师”上传的爱情小说,中间还真用了三千多字描写了辣人眼睛的爱情动作。

有些人写书,不管怎么写都会有读者喜欢,所以他们根本不用考虑什么取悦读者,迎合市场,想写什么写什么。

相反,一些号称写纯文学的写手,必须时不时考虑,我要加点吸引眼球的东西啊,我要在第30页要上个床(还得野外)啊,80页得来点暴力(必须死人)啊……

似乎这些人觉得自己这样写,读者们看了就会赞叹,尼玛,都是人性啊,都是社会的边缘啊,都是性格的错乱啊,关心人类啊,牛逼,纯文学。

真特么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另外某些人在文章里,在字里行间中都流露出一种腐臭的清高,显露出一种险隘的圈子意识。

似乎丫是文坛中的一员就很了不起,似乎丫放个屁都是香的。

其实,每个写文章的人,都能算是进入了文坛。

别搞的多高深似的,每个作者都是独特的,每部小说都是艺术的,一部作品能不能被读者接受,并不是看作者进没进文坛所能代表的。

文学就是认真的随意写。

人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他都看造化。

文学是唯一不能死磕和苦练的东西。更不能如虚伪的某些人一样。

文学的最危险境界就是,着实虚伪,但自己还觉得自己特真诚。

……

……

唐诃这点名帖子一出来,顿时击起无数波澜。

大批论坛网友涌了进来一睹究竟。

然后大家就被唐吉诃德这犀利的言词所折服。

“我艹!对唐吉诃德大神佩服的五体投地!”

“尼玛,看笑了。真是入木三分啊!”

“哈哈,这蛋扯的!”

“给楼上各位普及一下,空白连载的爱情小说帖子,在14页的跟帖那儿,有三千字左右的*****,超级辣眼睛,我觉得说****丝毫不过分。”

“真的假的?尼玛我说几句脏话都被版主删帖,这家伙写****居然还健在?!”

“趁没删帖前,赶紧去瞅瞅!”

“唐吉诃德大神,这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啊!佩服之至!”

“是不是有点过头了?我印象中的大神怎么会这么粗俗?”

“粗俗你个大头鬼,楼上你是没见空白那恶心人的口气,装什么大尾巴狼!上个网,谁还受这吊气!”

“……”

很快,唐诃的这个帖子就被网友们人工置了顶,回复更是刷刷的一个劲增加,几乎把论坛的刷新速度都给拖慢了。

这时唐诃也没去管这个帖子的回复情况,而是又开了一个主题帖,在主题帖里写了一段简单之极的题记——让某些人看一下真正的爱情小说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然后就把五万多字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一口气全部上传了上去。

这个时代的网速并不快,而且发帖的字数也有限制的,所以等唐诃将所有文档上传完毕,时间已经过了好久。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个空白居然发主题帖回复了——

唐吉诃德对我的文章反感的真正原因,是我对他的写作评价不够高,既我认为的“他的《悟空传》写作问题很多,称不上文学作品”,这招致唐吉诃德极其不满的看法。说到底是一个文学问题,我还会在别的文章中进而阐明。

自认为《悟空传》是“中国难得的纯文学”的唐吉诃德,应能有听不同意见的雅量,不能“老虎屁股摸不得”,一听就暴跳如雷,用脏话连篇的语言骂人,象“屁”、“逼”、“尼玛”、“特么”、“丫”这样的垃圾文字,不仅谈不上“文雅的吵嘴”,而且给“难得的纯文学”以绝大的反讽。

这也“纯文学”?这还“难得”?

唐吉诃德的骂人和唐吉诃德的拥戴者的更等而下之的跟随骂人,也许还提出了一个在互联网这样一个新的媒介,如何自守公德、遵纪守法的问题。

网上匿名发表言论的自由,也给一些人提供了胡作非为的可能。但任何人都没有借此来骂人的特权,也没有骂了人不负责任的豁免权。他和他们至少要接受道德法则的自审与公审。

我希望这样一个事件,能为如何为网络立法和建设网络道德提供一个反面的例证。

唐诃看的冷笑不已,当即开主题帖回复道——

看了空白“老师”的回应,很有意思。

有些人真的有不仔细看完人文章就开始进行道貌岸然评论的本领。

仔细看看文章吧,有一个字是骂你的吗?

牵涉到您的地方全是空白“老师”,如果您硬要说空白“老师”等同与白痴先生就是我在骂人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文章的意思其实就是,别扯什么文坛不文坛,谁也别再谁面前装大尾巴狼,每个码字的都是作家,每个作家都是码字的。尤其是我看了金镛客栈很多人连载的小说,都是好文笔,好创意,这些都是文学。

麻烦您别在论坛里指手画脚,还教导人家应该怎么写。

并不是你说了是文学,就是文学,你说不是文学,就是作文。

文学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和指引。

这年头,除了新华社通稿以外,什么都能是文学。

当然,某些人的特点和长项就是,1:不知别人所云。2:自己不知所云。3:不知所云还特能云。

这事都提升到互联网立法了。

您看我自连载了《悟空传》后被多少网友留言骂,还被说是太监,那时候您怎么没跳出来要立法要建设网络道德啊。

现在骂您头上就不行了。

难道这就是立法以人为本吗?

您这是双重标准吧!

第75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

白自建,现年42岁,是大型央企同号集团下属一个三级公司的人力资源主管。

他的经历和二龙山大学的副校长张维达有些相似,也是从那个全民写诗全民阅读的疯狂年代中成长起来的,生平喜欢文学创作,有着一个作家梦。

可惜比起张维达,白自建除了花钱进了家乡的作协冒充一个作家,时不时花钱和作协的一些朋友联络外,自身却没有出版过任何文学作品。

正如唐诃所言,文学是唯一不能死磕和苦练的东西,文学是有天赋和才华这一说的。

所以哪怕白自建在工作中不知写过多少报告多少汇报材料,可毫无文学天赋的他总是入不了文学的殿堂,几次向出版社投稿都被直接被拒。

因此白自建平日里也只能靠着买来的作协成员身份在单位吹吹牛逼,接受不明真相的同事朋友们的恭维。

可想而知当白自建发现了网络,发现了金镛客栈,那心情是多么高兴多么愉悦。

因为在互联网,根本没有编辑审核作品这一说,只要你想写就可以随便写,无数网友可以充当读者,唯一差的也许就是没有实体书和没有稿费。

而这对于白自建来说,完全不是事儿。

他又不差钱。

于是,白自建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叫做空白,然后使用二指禅的功夫,花了好多天时间,将自己自认最好的一部爱情小说一字一句的敲入电脑,上传到金镛客栈。

可惜这部小说却如泥牛入大海,除了几个网友的鼓励,再没激起一点儿波澜。

白自建惊愕、不解、烦躁、痛苦。

然后他认真的观摩了被一众网友称之为神作的《悟空传》以及其他一些深受网友好评的作品,再然后白自建就有些怨天尤人了。

白自建真心瞧不起唐吉诃德的文笔,他觉得《悟空传》一无是处,叙事混乱,对白啰嗦,关键是还没有一点文学性。

与之相反,他自己创作的爱情小说不仅有纯文学作品那样的华丽文笔,还具有强烈的文学性和主题,他的爱情小说就深刻的揭露和批判了婚外情这种社会现实。

自视甚高的白自建,忍不住开始对金镛客栈的一众写手指手画脚,怼天怼地,在网友面前装前辈、装高人、装大尾巴狼。

与此同时,白自建,也就是金镛客栈的空白,开始在论坛里向唐吉诃德开炮。

可惜的是,他欺负谁不好,偏偏的将目标锁定到了唐诃身上。

白自建觉得自己资历老,写了好几本小说,虽然没发表,但论写作经验,绝对在金镛客栈排的上号,却不知道唐诃若是算上前世的经历,搞文学创作的年头并不比他少,而且唐诃还真有点文学小才华。

最最关键的一点是——

唐诃不仅仅是个文艺青年,他还是一个愤青!

在后世那个喧嚣的信息时代熏陶了那么久,海量的知识、海量的信息量早已充斥在唐诃的记忆中。而在那个言论开放的年代里生活,唐诃不信天、不信地,从来都只相信自己,他是伴随着中国互联网的成长而成长起来的新一代中国愤青!

那网络里大大小小的论战,那因为观点不同便立刻站出来进行辩论的事情,唐诃不知道做过了多少,不知写过了多少长短不一、或严肃或活泼的战斗贴。

若论玩弄文字,若论插科打诨,白自建根本就不是唐诃的对手。

所以白自建直接傻眼了。

还在单位上班的白自建有些兴奋的刷新了一下网页。

这些天在他的带动下,金镛客栈已经形成了一股对唐吉诃德的讨伐,这让白自建很是自得。身为文坛前辈,在金镛客栈这个小论坛呼风唤雨虽然让他觉得有些胜之不武,但带给他的乐趣却远比现实生活中多。

然后白自建就看到了唐诃指名道姓的骂贴。

将这篇《空白“老师”,蛋应该是这么扯的》看完,白自建直气的肝疼。

无耻啊!

太特么的无耻了!

大家讨论文学作品而已,居然含沙射影,说脏话骂人,成何体统!

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白自建哆哆嗦嗦的建了一个主题帖,缓和了缓和情绪,然后就施展起二指禅功夫向唐吉诃德回复起来。

白自建自觉自己是前辈,不能像唐吉诃德那样耍无赖,溜嘴皮子。于是白自建强压住心中的不平,把一个和蔼的长辈,一个关注后学末进,对互联网发展有着深刻思考的长者形象用文字刻画的栩栩如生。

发了贴之后,他又返回头重新回味自己写的内容。

啧啧,写的真好!

退出帖子,白自建再次刷新了一下金镛客栈的网页,他想看看有多少网友回复了自己的帖子。

结果刚一刷新,白自建就愕然发现唐吉诃德居然又发了一个主题帖。

《有些人,话糙理不糙;有些人,话不糙人糙》

白自建不由的看了一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妈蛋,距离自己发贴的时间还不到三分钟!

白自建有些嫉妒唐吉诃德的手速,鼠标不知不觉间就点开了这个帖子。

然后白自建吐血了。

看完帖子,白自建只觉得耳膜通通通响个不停,血压一个劲的猛往上升,终于“啊”的大叫一声,瘫倒在座位上。

他老人家的高血压犯了。

而听到白自建办公室里的叫声,一群人力资源部的属下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

“呀,白主任,你怎么了?”

“快,快,打120!”

“白主任的老毛病又犯病了,大家快让开一点,开开窗户,通通气……”

……

网友们注意到唐诃这两个主题贴,表情精彩之极。

论坛骂战,大家经历过不少,玩论坛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

可是没有人看过像唐诃这样的文字,从来没有人见到过像唐吉诃德这样泼辣甚至有些粗俗的文章,杀人不见血,却又刀刀封喉。

若说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大多数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鲁迅。

可不知为何,大家看到唐诃这扯淡的文章却第一时间联想到了鲁迅的杂文。

就是鲁迅的杂文也没有这么粗鄙啊!

可就是这样没有讲究一点文采,通篇都只用口语似得大白话的文章看得网友们叹为观止、目瞪口呆。

原来文章还可以这样?

看着唐吉诃德的帖子,大家就像是在炎炎夏日里喝了一罐冰镇啤酒,爽快之极。

这一刻所有人都对互联网的互动和包容理解的极为透彻。

是,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但是只要你有才华,照样可以横着走。

平时唐诃就喜欢在论坛里和网友们聊天打屁,在大家的印象里,大神唐吉诃德是个没架子,很温和的人,可是看了这两个主题贴,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心中的大神印象颠覆了。

大家都有一种荒诞的感觉,然后就从心底里涌出一股子亲切。

如此口语化、如此草根的文字组合到一起,竟然如此的有趣!如此的有力度!

这真的是——

太牛逼了吧!

对唐吉诃德的犀利和刻薄,对他竟然可以把日常生活中粗俗的口语写进文章,用粗俗的文字汇聚成一篇有理有据的文章,网友们感到敬佩万份。

辛辣,辛辣之极!

这才是真正的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这才是出口成章(脏)!

每一个看到帖子的网友都为唐吉诃德展现出来的狂放感到新奇。

尤其是那些喜欢《悟空传》的年轻网友们,看到唐诃的帖子,顿时就对唐吉诃德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叛逆早已让他们对于那些顽固的、保守的、装模作样的、大义凌然的前辈、制度感到厌烦,而唐吉诃德的这两篇文章无疑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非常爽快的感觉,大快淋漓。

偶像果真是偶像!

很多年轻网友在心底里嘶声力竭的呐喊着。

第76章 清浅素心

求收藏,求书单。

……

……

清浅素心是唐吉诃德的忠实粉丝。

唐诃在金镛客栈连载《悟空传》之初,她就第一时间开始追更。

刚发现《悟空传》的连载帖子,清浅素心看的很欢乐,那四个逗比让笑点很低的她捧腹大笑。

然后清浅素心就被天蓬和阿月的爱情感动到不能自己,热泪盈眶。

再然后清浅素心又变得十分难受,随着故事的深入,她被唐吉诃德虐得一塌糊涂。

《悟空传》让她既压抑又痛快,让她的内心充斥着一种被逼着的勇敢,还有无奈的悲壮。

感觉就像是人生!

彼时,清浅素心刚大学毕业不久,正面临着所有大学情侣都要面对的现实。

是和恋人分手还是勉力维持。

彼时的清浅素心对于一切有关男女之间的情感的文字都是无比的敏感。

然后《悟空传》里的一段话狠狠地戳中了她的心灵。

“你以为你有很多路可以选择,但是在你四周有很多看不见的墙,其实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清浅素心心底里有个地方裂开了。

和恋人抱头痛哭一场之后,清浅素心选择了分手。

一本书和一部电影、一幅画或一幕动人的风景一样,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心境看到它们时,心中泛起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可能这一本书、这一部电影、这一幅画、这一幕风景并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地方,在别人眼里它们也许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但它们又碰巧在某一时刻引起了你内心的波动,然后在你心中从此有了不一样的地位。

《悟空传》对清浅素心来说就是这样的一本书。

看过《悟空传》,清浅素心内心最大的感受就是,唐吉诃德写的是一种痛到连无可奈何都像入喉烈酒一般的难受,别的故事的热血让人痛快,这个故事的热血却像煎熬心脏的烈火一样,眼泪都是生生烤出来的。

坚强面对现实的清浅素心把心头的柔弱埋藏在了心灵深处。她在金镛客栈嬉笑怒骂,灌水拍砖,成立了金镛客栈首个也是第一个“帮派”——玫瑰帮,成员都是喜欢《悟空传》的女孩子。

她们在论坛上追杀唐吉诃德。

她们对唐吉诃德在小说里折磨悟空、天蓬表达了强烈的不满,要求唐吉诃德好好写文,求给阿月、紫霞、小白龙一个美好的结局。

正文不行,哪怕是外传也好。

清浅素心扬言要调查唐吉诃德的真实身份,恐吓唐吉诃德说要给他寄板砖和刀片。

但是清浅素心还是无可救药的变成唐诃的铁粉。

她一天数着一天,期待着9月1日快快到来。因为按唐吉诃德发帖所说,《今古传奇》将在9月刊登《悟空传》。

清浅素心明知结局会让她纠结,可依然期待着。

如果结局真的是个悲剧,老娘和你没完!

口头上的泄愤耍狠,说服不了清浅素心内心对唐吉诃德的敬佩。

除了《悟空传》,唐吉诃德在论坛里发表过的那几首诗歌,也让清浅素心赞叹不已。

他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写手!

只是,清浅素心看完《悟空传》后,发现自己无书可看了。

她已经过了追琼瑶小说的年龄,而市面上的言情小说,她实在看不上眼,感情戏又俗套又无聊,动不动就扯什么社会意义,让她昏昏欲睡。相较而言,她更喜欢看金镛客栈的一些写手写的文章。

比起书本杂志上经过审核的精细雕刻,清浅素心宁可去看网上那些原生态文字。它们粗糙但鲜活、千变万化,自由舒展,热烈恣肆,是思想的浮藻萍踪,却能在交会的刹那,让你看见陌生人眼中似曾相识的光亮。

有时候清浅素心会想,如果唐吉诃德能把《悟空传》里的爱情抽出来单独写成一部爱情小说,那该多好。

这个建议,她多次在论坛发帖追问过唐吉诃德,还得到了一众玫瑰帮网友的认同。

可惜每次唐吉诃德都顾左右而言他,不是发帖和写手们拍砖掐架,就是调戏女网友,根本不搭这茬,让她恨的牙直痒痒。

不过唐吉诃德拍砖掐架的水平也让人赏心悦目,清浅素心就屡屡陷入观战模式。

在客栈里头,管观点评论叫拍砖。拍砖可以对事,也可以对人,如果碰巧观点相反、实力相当的两派相遇,那就有好戏看了,妙语叠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称为掐架。拍者重而沉,掐者阴而狠,拍砖掐架,是客栈的两大特色,比起长篇小说来说,这样的掐架贴反而更受网友们的欢迎。

97年的华夏互联网蓬勃发展,金镛客栈经过《悟空传》的连载,已经形成了一个文学部落,牛人层出不群。

网友们躲在电脑前,拍砖灌水,呼朋唤友,板砖横飞,享受着互联网的美妙和新鲜快乐。

客栈出没的每一个id几乎都是熟悉的,大家知道这个id背后那个人的性情、语气和情绪,甚至知道谁会跟什么样的贴,说什么样的话。

每当一个新马甲出现,不必查询ip,大家也大概猜出那背后的人是谁。

而新生的金镛客栈不仅仅有清浅素心的玫瑰帮,还有匪帮、花痴帮、掐协、马会等一系列写手组织和读者组织。

花痴帮是一个以泡MM为己任的团伙,帮主就是大名鼎鼎的唐吉诃德,而副帮主则是连载青春成长小说《中国式青春》的今何在。

骑墙派顾名思义是一个以无组织无纪律无原则为特色的松散的民间组织,没有正式的帮主,每次论坛掐架,这帮墙头草就随风倒。

掐协是以掐人和互掐为其主要活动的协会,主席是网友轻轻捅你一刀,副主席叫好春。

马会则是一个唬头,几个网友说自己是唐吉诃德门下走狗,就喜欢拍唐吉诃德的马屁。

匪帮是金镛客栈规模最大的一个写手组织,主要成员有匪一李寻欢,匪二杨叛,匪三泡泡,匪四安妮宝贝……

玫瑰帮无需多说,这个由清浅素心成立的组织带动了金镛客栈拉党结派的风气。

党魁清浅素心自称她们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边缘组织,专门追杀唐吉诃德。

不过搞笑的是,每次玫瑰帮出马追讨唐吉诃德,都会被花痴帮的一众男网友调戏连带反围剿。这倒也与清浅素心自称的黑社会组织名头相符,黑社会组织当然是被严打的对象了。

这几天金镛客栈的口水战,清浅素心从头到尾都参与了。

为了维护自己喜欢的作品和崇拜的作家,清浅素心勇不可当,板砖挥舞的呜呜响,就差撸起袖子冲到电脑对面和人干架。

说起来,清浅素心在金镛客栈混了这么久,这样的大战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往常大家虽然也争吵,也有意见不合,但更多的是调侃和有理有据的争辩。

现在的大战却更像一场全民参与的狂欢。

网络上没有人知道和你聊天拍砖的究竟是什么人。

网络的暴戾第一次显露在清浅素心面前。

新网民、新马甲如潮水一般涌入,把金镛客栈变成了混战场。

一个不合己意的观点往往跟着一大堆骂帖,越荒谬越吸引眼球,正经文章却没什么人观看。

再然后清浅素心就看到唐吉诃德那两个指名道姓的回应贴,对象正是论坛跳的最欢的空白。

清浅素心看完这两个帖子,直接笑出声来了。

唐吉诃德那辛辣的调侃和口语化的刁钻给了她一种新奇的感受。

原来唐吉诃德除了创作《悟空传》的才情,除了平日在论坛灌水拍砖的豪情和放荡,还有这样拍案而起的刻薄!

于是清浅素心赶紧在唐诃的帖子后发表感想。

随着这两个帖子的发布,论坛的唐吉诃德党大获全胜,反对党全都偃旗息鼓,那个空白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金镛客栈一片热闹景象。

马会和骑墙派的几个网友开始复盘。

陆续有慕名前来的网友瞻仰战场遗迹。

唐吉诃德的两个帖子以及空白的那个回复贴,被别有用心的网友们人工置顶,鞭尸。

在然后,不知是谁把唐诃发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给顶了出来。

第77章 被一个人塞满的青春

之前因为战况激烈,金镛客栈的首页除了一众战贴,几乎所有的小说连载贴都被挤到了数十页后,就连唐诃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火冒三丈,谁还有心思看小说啊。

现在大战结束,开始有写手继续更新自己的小说连载贴,也有网友开始翻阅之前的连载贴。

于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就被发现了。

“卧槽,瞧我找到了什么!”

“我艹!唐吉诃德什么时候发的这篇小说?居然才看到!”

“楼上看发帖时间,是唐吉诃德大神第一次回复空白不久后发的,估计那时候大家都忙着灌水拍砖,忙着看唐大神的神贴,这才错过了吧。”

“都憋说话,安静看书。”

“哈,让某些人看一下真正的爱情小说应该是个什么样子!这话真牛叉!不愧是我崇拜的大神!”

清浅素心也注意到了这个小说连载贴。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让某些人看一下真正的爱情小说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清浅素心惊讶。

然后开心。

这是爱情小说吧?!

看来她坚持不懈的公关终于有了收获,唐吉诃德终于开始写爱情小说了。

看来她还真得谢谢那个空白“老师”呢!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看着小说标题,清浅素心微微一笑。

这个小说名字,很容易就让人回忆起那个青葱岁月。

想来以唐吉诃德的水平,这本书写的一定不比《悟空传》差!

想到这儿,清浅素心迫不及待的阅读了起来。

……

……

故事,应该从那一面墙开始说起。

1990年夏天,彰化精诚中学国中部,美术甲班二年级。

一个坚信自己杂乱的自然卷发终有一天会通通直起来的男孩,由于太喜欢在上课时乱开玩笑、爱跟周遭同学抬杠,终于被赖导罚坐在教室的最角落。

唯一的邻座,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

“柯景腾,现在看你怎么吵闹!”赖导冷笑,在讲台上睥睨正忙着搬抽屉的我。

“是的,我一定会好好反省的。”我打包好抽屉里乱七八糟的参考书跟图稿,正经八百挤出一张痛定思痛的脸。

马的。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烂同学,我上课不收费努力搞笑,让大家的青春欢乐到疯掉,你们竟然这样对待我?我一边整理新桌子一边在心中干骂。

……

看完小说的第一节,清浅素心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还是熟悉的味道。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的开头和《悟空传》一样搞笑,就是希望后面不要像《悟空传》那样虐心。

另外清浅素心发现,唐吉诃德这一次写的超级有画面感,读着文字竟给人一种看电影画面的感觉。

清浅素心继续看了下去。

看着看着,她就沉浸在了故事之中。

差生柯景腾在班主任安排下和三好生沈佳宜成了前后桌,只要柯景腾不认真学习,沈佳宜就会用圆珠笔戳他的后背。

柯景腾对沈佳宜的假正经看不惯,但是看到英语老师想找沈佳宜的茬,却看不下去,把自己的课本让给沈佳宜,自己却被英语老师罚着在门口跳了10圈。

而沈佳宜看到课本上柯景腾写的那句“如果沈佳宜不那么假正经还是挺可爱的!”淡淡一笑。

两人彼此抗拒,然后柯景腾渐渐喜欢上逼他用功读书的沈佳宜,而沈佳宜也受到柯腾带来的迥异价值观地冲击,慢慢喜欢上了柯景腾。

柯景腾因为月考打赌输给沈佳宜,自觉剃了光头。而沈佳宜也为柯景腾扎起马尾辫。当她经过柯景腾等一众男生面前时,激起了一片飞扬的青春狼嚎。

沈佳宜高考失利,柯景腾忍住想要告白的心思,默默的安慰着沈佳宜。

上了大学的柯景腾和沈佳宜在圣诞节约会。两人在放孔明灯的时候,柯景腾终于向沈佳宜告白:“沈佳宜,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追到你,百分之一千万一定会追到你。”

而当沈佳宜鼓起勇气回答说:“你想听答案吗?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时,柯景腾却因为害怕被拒绝而胆怯了,他说:“不要,我没有问你,所以你也不可以拒绝我。拜托不要现在告诉我,请让我,继续喜欢你。”却不知沈佳宜的答案早已写在了灯笼上——“好,在一起。”

为了挽回沈佳宜,柯景腾举办了一场成为两个人分道扬镳导火索的武道会。

比赛结束后的雨夜,固执的两个人争吵,分开,痛哭流涕却都不肯回头,两个人的缘分自此结束。

沈佳宜站在大雨中,冲着柯景腾的背影大喊:“笨蛋!大笨蛋!”的时候,神情里的伤心和柯景腾如出一辙。

时光匆匆,沈佳宜的婚礼上,当初的一干基友悉数到场,来看自己女神与其真命天子的加冕典礼。

正如柯景腾所说,他们的出席只是出于老同学的情分而非祝福。

“诶,你不懂啦,如果你真的非常喜欢过一个女生,你就会知道,要真心祝福她永远幸福快乐,这个是不可能的事!”

可就在沈佳宜面带羞涩地出场的那刻,柯景腾知道他错了:“我错了,原来,当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一个女孩,当她有人疼,有人爱,你会真心真意地祝福她,永远幸福,快乐。”

当新郎开玩笑般说出“你们怎么吻新娘,待会就要怎么先吻我。”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柯景腾扑了上去。

那一刻,婚礼现场的众人都是同样的惊讶和难以置信。

那一刻,柯景腾的脑海中他和沈佳宜的回忆铺天盖地。

哪怕多笨拙也好,

哪怕多荒唐也好,

哪怕多幼稚也好,

哪怕多无谓也好,

无论如何都想传达的,

是如此如此如此爱你的心情!

蒙太奇写法,将清浅素心带到了平行时空。

在那里,当初飞行在空中的许愿灯上写着“好,在一起!”四个大字,吵架后的柯景腾回到沈佳宜身边,抹去她的眼泪对她说:“对不起是我太幼稚。”,婚礼现场两个人都身着正装,紧紧拥吻。

清浅素心只觉自己身上的所有毛孔都瞬间张开,鸡皮疙瘩骤起,眼眶发红,鼻头微酸。

只有像柯景腾爱沈佳宜那样爱过一个人,才能知道一个箭步冲向新郎的柯景腾,是怎样的心情。

有人说年轻时不懂爱,才会遗憾,才注定失去。

可正是因为不懂,才真实纯真,不掺杂任何无关的因素。

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令人遗憾的。

不知不觉中,清浅素心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唐吉诃德的文字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能把人轻易吸引,能让人着魔,能让人为之哭泣,能让人叹惋。

我的青春啊,全部都在努力用功读书!

我的青春啊,也有一个柯景腾!

青春被一个人塞满,虽然有时候很苦,但在清浅素心看来,却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

第78章 青春是一场大雨

金镛客栈掀起一股阅读《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的风潮。

柯景腾与沈佳宜的故事,被越来越多的网友们看到。

之前热闹的战火余硝在某一刹那突然寂静无声。

整个论坛异常的安静。

没有人灌水聊天打屁,没有写手更新小说,似乎所有人都一股脑跑去看唐吉诃德的《那些年》。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呵呵,一看就知道是爱情小说,不知道唐大神会怎么写?”很多网友们无比期待的打开连载贴看了起来。

“柯景腾?沈佳宜?居然是第一人称?难道这个故事是唐吉诃德大神的自传吗?”发现小说居然是以第一人称写的,很多网友的心中充满了好奇。

但紧接着,大家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1978年,柯景腾出生。

1990年,柯景腾进入精诚中学。

1994年,柯景腾16岁,故事开始。

1997年,柯景腾中学毕业,进入大学。

1998年,柯景腾与沈佳宜分手,之后两年没联系。

1999年,地震,柯景腾再次联系沈佳宜。

2001年,柯景腾、沈佳宜大学毕业。

2005年,沈佳宜结婚,柯景腾决定把亲身经历写成小说,于是便有了这部《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按照小说的时间线,这不仅不是唐吉诃德的自传,反而是一部有着未来色彩的爱情小说。

现在才是1997年,可是小说里却一直写到了2005年。

众多网友疑惑的直挠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算了,不管了,先看完再说。

网友们将心底那些无关的杂念甩到一边,认真的阅读起来。

“为什么总感觉柯景腾就在我们的生命当中出现过。”

“当初坐在我后排的是一个男生,他很喜欢扯我的头发,很喜欢恶作剧,很调皮捣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些想他。”

“或者当年那个一直数落我的男孩子,其实内心也曾经暗恋过我吗?”

“那时候很多人都叫我书呆子……只有他会向我请教一些问题,很虚心。”

“我记得曾经帮一个男生补习,每次他考试成绩进步,我也会感到开心……”

看着看着,女网友的心间泛起一丝淡淡的感性。

不止女生们,男网友看着这本书,更充满了代入感,毕竟小说是以第一人称的男主写的。

“没想到唐吉诃德竟然写了一个暗恋的故事。”

“书中有股子年轻人特有的味道,看这本书,仿佛回到了那个青葱岁月……”

“感觉柯景腾和我好像!我记得我当年也很喜欢班级里那个成绩很好,性格也很好的女孩子……”

“在柯景腾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沈佳宜很像我当年暗恋的那个女同学,可惜的是直到毕业的时候我也没有表白的勇气……”

“真的希望柯景腾能够和沈佳宜以后在一起,也算是圆一个年轻的梦。”

青春是一场大雨,即使感冒了,还盼望回头再淋它一次。

任谁都曾有过年少轻狂,那个班上每个男生都暗恋的漂亮女孩,一堆莫名其妙、荒唐恶搞、胡闹打屁的匆匆日子,然后,青春就悄悄地逝去了。

每个人都有过自己的青春。

每个男生都曾经喜欢过一个沈佳宜。

每个女孩都曾经喜欢过一个柯景腾。

看着《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儿》,网友们情不自禁的回忆起自己的青葱岁月。

他们开始怀恋那些岁月、那些故事、那些人。

……

……

齐博洋是四通利方体育沙龙论坛的一个知名网友,网名齐桓公,被一众体育沙龙网友戏称齐老大。

因为身在欧洲留学,齐博洋接触欧洲最新足球讯息很方便,所以他经常在体育沙龙发布各种欧洲足球战况。

自从看过《悟空传》后,他就变成了唐吉诃德的铁粉。

然后金镛客栈就成了齐博洋经常混的论坛,而体育沙龙则被他无情的抛弃,别说是给网友们报战况了,他连体育沙龙论坛都懒得登。

所以齐博洋经常被隔壁体育沙龙的网友们追到金镛客栈求继续报欧洲足球战报,只是他始终执迷不悟,一头扎入看网文的行列埋头不起。

唐吉诃德发布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被网友们顶出来,齐博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然后他就迫不及待的点击阅读。

然后齐博洋就被柯景腾和沈佳宜的故事深深吸引住。

他感觉《那些年》的男主角柯景腾和自己实在是太像了,同样高中成绩差,同样暗恋过班级里成绩好长的又漂亮的女同学……

不过书中的柯景腾比自己要好很多,因为他可以坐在女神的前面,每天和女神聊着天,可自己高中那会儿,只能仰望自己的女神,连主动上前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唐吉诃德的这本书让齐博洋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代入感。

“希望柯景腾能够永远的和沈佳宜在一起!”

这是齐博洋在阅读的过程中忍不住发的一则评论。

让柯景腾和沈佳宜在一起是他自己无法实现的梦,他很希望唐吉诃德能够看到他的留言。

不过齐博洋也知道,唐吉诃德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评论的,因为《那些年》的跟帖实在太火爆了。

一条评论,在几十万条评论的大海中根本就如同小浪花般毫不起眼。

再然后,齐博洋就一页一页翻着帖子,不知不觉中看完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当看到一起追过多年的女孩步入婚姻的殿堂,沈佳宜成了别人的新娘子,柯景腾因为一句玩笑话拼命的亲吻沈佳宜的老公,齐博洋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更是充满酸涩感。

“所以……柯景腾最后没有和沈佳宜在一起……”

齐博洋有些莫名的伤感。

对逝去的青春……

又或是记忆里的爱情……

本来齐博洋以为,如果唐吉诃德不安排柯景腾与沈佳宜在一起,他会暴跳如雷,甚至赌咒发誓以后一辈子也不再看唐吉诃德写的书。

但当最后看完结局,当他看到这一对情侣终究遗憾的错过,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

他只有遗憾。

这种遗憾,不是针对这部作品。

在齐博洋的心中,《那些年》是完全可以和《悟空传》相提并论的神作。

他的遗憾,只针对书中那一份纯纯的,涩涩的爱情。

而失去了的爱情永远没有办法去弥补。

第79章 网络文学第一人

求收藏,求书单!

……

……

卢金波是一名网络写手。

1996年底,华夏刚刚开通各地的信息港,一般的民众还不上网,但是上大四的卢金波在西安的钟楼第一次看到了什么是网吧。

97年毕业后,卢金波去了房地产公司,在单位无所事事的他,进入网络,然后发现了金镛客栈。

于是卢金波以“李寻欢”为名活跃在金镛客栈,并尝试着写下《迷失在网络中的爱情》。

他成了华夏互联网第一代网络写手,专攻爱情小说。

卢金波和唐吉诃德没有见过面,没有说过话,可是在金镛客栈,两人却神交已久,是知己。

天堑一般的地理位置在互联网上毫无意义,一群金镛客栈的写手为了心间的文学梦,相互交流、相互讨论。

对于那个空白写的狗屁爱情小说,卢金波不屑一顾。

卢金波觉得自己写的爱情小说不敢说出类拔萃,但在金镛客栈一众写手中却也是鹤立鸡群。

直到他看到唐吉诃德的这部《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卢金波是一口气读完《那些年》的。

他看故事喜欢那种一气呵成的感觉,如果断断续续的连载,他一般是不会看的,因为那会影响故事的流畅性。

读完《那些年》之后,卢金波沉默了。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任由尼古丁的味道在胸腔中翻涌,刺激,乃至整颗心都被一种酸涩包裹。

他想到了当初喜欢的那个女孩。

她,还好么……

呼了口气,卢金波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成年人的世界也许没有那么多的伤春悲秋,但却无疑有一种叫做情怀的东西。

他开始敲打键盘,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书写的很流畅,一口气读完,是那么的真实感人,毫不做作。

也正是因为这份单纯的普通,才让人倍感亲切。

我们年少时也是一样,总会倾向于喜欢班上那个长相秀气成绩又好的姑娘,然而往往都同样地无疾而终。

小说里的每个片段都能让人想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回忆,上课,考试,递纸条,窃窃私语,年少时的轻狂张扬,得知成绩时的喜悦,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像极了自己的昨天。

唐吉诃德把我都带回了那一个只属于自己的青春年少,即使当时是苦涩难过,但是现在回味起来都不会有一丝后悔。

而小说不再是小说,而是一部好看的真实记录。

我以为我会哭,然而其实并没有,但这并不代表它没有彻底打动我。

“我就是幼稚,才会追你這么久。”

我想每一个男孩子在读书的年纪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沈佳宜”,她气质好学习好长相好性格好,追她的人还一抓一大把。

而那时的自己要么胆小畏惧的只敢偷偷喜欢,要么就是幼稚无比的使劲在对方身上作怪。

我记得那时的我在学习成绩上还是非常不错的,但课间的我却各种调皮捣蛋。会故意在她面前和同学打闹,会从树上捉了知了拿出来吓她,也会趁她从讲台上下来回座位时伸脚拌她。

从我第一次见到她一直到今天,都过了十个年头了,好夸张的十年,虽然我并没有像柯景腾一般恋着那么久,但有一点苦楚是相同的——至今,我都没有牵过她的手。

而她的男朋友还是那个从初中就在一起的我的同班同学。

在此,我祝福他们。

“而我的世界不过就是你的心。”

年少时,我们喜欢的那个他(她)或许在潜移默化中就被我们当成了世界的中心,所有的所有都被装进心里慢慢构建成了一个独立而完整的美好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有所有关于彼此所珍惜的记忆……

被你喜欢过,就很难觉得别人会比你更喜欢我。

“谢谢你,喜欢过我。”

“我也好喜欢当时那么喜欢你的我。”

最后,在沈佳宜的婚礼现场,那些曾经喜欢过她的男孩子对新郎提出要求要亲吻新娘,新郎的条件是要怎样吻新娘就必须同样方式来吻新郎。

瞬时,看着柯景腾二话不说直冲向新郎,深吻了好久。

那一刻,我与书中的沈佳宜一样——微笑着,泪水在眼眶打转。

那一刻,我想她一定懂得这个喜欢她那么多年的男生对她的感情。

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用力追过的她?

也不知是不是也有个一辈子都不曾亲到的她?

是不是直至现在仍心中一直为那个她保留一个专属位置。

而那些咱们并没能继续给她的爱,希望有另外的一个人来替你完成。

有人说年轻时不懂爱,才会遗憾,才注定失去。

可有时候我会觉得,正是因为不懂,才真实纯真,不掺杂任何无关的因素。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令人遗憾的。正像沈佳宜说的那样“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是徒劳无功的啊。”

……

……

卢金波的书评就像是一记响亮的号角声,惊醒了无数看完小说,处于感伤中的网友。

越来越多的网友开始在唐诃连载《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的小说贴后疯狂跟帖。

他们发主题帖,倾诉自己的青春故事。

他们写书评,抒发内心的真实感受。

他们把小说里的经典语录名句摘抄出来,放到论坛签名档里。

“如果你真的非常喜欢过一个人,就会知道,要真心祝福她跟别人永远幸福快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成长,最残酷的部分就是,女孩永远比同年龄的男孩成熟,女孩的成熟,没有一个男孩招架得住。”

“青春是一场大雨,即使感冒了,还盼望回头再淋它一次。”

“被你喜欢过,很难觉得别人有那么喜欢我……”

“我喜欢当年喜欢你的我。”

“人生本来有很多事是徒劳无功的,但我们还是依然要经历。”

“所谓的厉害,就是让这个世界,因为有了我,会有一点点差别。而我的世界,不过就是你的心。”

“我也很喜欢,当年喜欢着你的我。那时侯的我,简直无时无刻都在发光呢。”

“我会继续努力的,这辈子我都会继续努力下去的。你就耐心等待,我追到你的那一天吧。请让我,继续喜欢你。”

“我错了,原来,当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一个女孩,当她有人疼,有人爱,你会真心真意的祝福她,永远幸福快乐。”

“你离开了,我的青春什么都不剩了。”

“有一种最温暖的感觉,就是当你在寻找他的眼光时,发现他早已在看著你。”

“你相信有平行时空的存在吗?希望我们在那个时空是在一起的。”

……

就像当初的《悟空传》一样,《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开始在网络上疯狂的传播开来。

这一次没有四通利方官方的水军,一切都是网友们自发的行动,大家都是《那些年》的自来水。

柯景腾和沈佳宜的故事如同一股旋风,先是席卷了金镛客栈,然后就开始向整个中文互联网蔓延。

小说几乎被所有中文网站转载,其时2000万网民,几乎将近1500万人看过唐诃的小说。

“难以置信……这简直就是又一个《悟空传》啊!”

坐在寝室电脑前的程彤看着群情踊跃的金镛客栈,表情异常的震惊。

作为四通利方体育沙龙论坛的版主,程彤虽然是编外人员,却深受四通利方老总王延赏识。

四通利方的王延已亲口向程彤承诺等程彤明年毕业,就把他招进四通利方工作。

所以,程彤干劲十足。

除了管理体育沙龙论坛外,他对四通利方其他几个论坛也非常关注,因为这将是他未来工作的地方。

作为半个官方人员,金镛客栈前些天的战火,程彤从头看到了尾,对整个过程他不予置评。

不过对唐吉诃德,程彤有着自己的印象和感受。

在程彤看来,唐吉诃德就像是一个游侠,桀骜不驯,任性侠气。

唐吉诃德有才华,却一身的邪气,似乎天性叛逆,不为体制所驯服。

程彤觉得像唐吉诃德这样的性情,如果在社会上,很容易成为行走在社会边缘的人物,空有一身好才华,难得施展之处。而有了网络,唐吉诃德的嬉笑怒骂才有了承载之地。

也正因金镛客栈收留了唐吉诃德的豪情、刁钻、放荡和才情,网友们才多了个文化偶像,世上才少了一个愤世嫉俗的流氓。

一直以来,因为所站的角度不同,程彤总是高高在上,他喜欢用一种俯瞰的视角来观察论坛、关注论坛里的网友。

像唐吉诃德。

别看唐吉诃德粉丝无数,在程彤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可随时禁言删帖的对象。

可是在这一刻,程彤却突然发现唐吉诃德的能量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是一个他无法控制的人!

程彤没想到唐吉诃德还能创作出一部媲美《悟空传》的小说!

程彤没想到《那些年》竟然能像《悟空传》那样席卷整个中文网络!

“看来要和王总汇报一下了!四通利方最好能把这个唐吉诃德招入糜下。这样的人就像是一颗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一定要死死攥在自己手中才好!”程彤拍了下大腿,决定中午休息的时候给四通利方的老板王延打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华夏互联网直接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刷了屏。

柯景腾和沈佳宜的爱情故事吸引了无数的网友,许多年轻人因为唐吉诃德的这部作品第一次接触到网络小说,就此找回对文字的热爱。

网络小说藉此迎来了它的第一波阅读狂潮。

金镛客栈再次蓬勃发展。

“不愧是网络文学第一人!”

“经典制造机!”

“网络文学至高无上的王!”

“以一己之力带动网络文学的发展!”

“创造一个时代的大神!”

“言情史上的一次伟大革新,唐吉诃德创造了一个新的爱情小说类型!”

“……”

无数的赞誉落到了唐吉诃德的头上,无数网友对唐吉诃德顶礼膜拜。

《悟空传》、《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连续两部书引发的阅读奇迹,直接让唐诃的名头如日中天、熠熠生辉!

而此时的唐诃已经收拾好行囊即将奔赴并州。

第80章 戏剧影视文学

因为要提前到学校张罗卖地图的事宜,唐诃和吴味两人8月29日就准备去二龙山大学报道。

本来唐诃只打算带一些换洗的内衣、几身外套,最多再带几本书路上看,可谁知唐妈头天晚上絮絮叨叨的忙碌了半晚。

拉杆箱里塞满秋衣秋裤、内衣、袜子、冬天的厚衣服、鞋子、围巾……差点就没合上。

此外还有一个大背包塞满了唐妈所能想的到的儿子日常需要的各种杂七杂八生活用品。

唐妈无微不至的关切,让唐诃无话可说。

而当在河内火车站的候车室,当人流开始往检票口涌去的时候,来送唐诃的唐妈终于忍不住眼眶泛红。

这是她儿子生平第一次远游。

这一次儿子会在外地长时间生活,那个一直处在自己保护下的雏鹰终于要展翅翱翔了。

唐诃揽着唐妈的肩膀,笑着安慰:“好了,妈,你不要难过了,并州离河内又不算太远,你要是想儿子,可以坐火车去看我,我假期里也会回来看您的……”

唐妈一把推开了唐诃:“谁难过了?妈是有风沙眯了眼。”

刚一说完,唐妈自己也觉得这借口有些勉强,不由得笑了一声,然后就细心的瞅着自己的儿子,一只手捏着唐诃的胳膊,无比认真的说道:“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别为妈省钱,该吃吃该花花,要是缺钱就给妈打电话……”

“嗯!”唐诃重重的点头,他被唐妈说的几乎要流下泪来。

只是这煽情的一幕很快就被列车员催促声打断。

唐诃和唐妈拥抱告别,然后背起背包,费力的拉着行李箱走过检票口,上了站台,登上火车。

在火车上呆了许久,唐诃才收拾好心情。

8月末的火车其实还算好,大学新生大多还未开始到学校报道的行程,老生早已陆续去了学校,因此学生潮完美的错过,此外此时也不是农民工往返的时节。

火车上,唐诃和吴味各自捧着一本盗版书消磨时间。

等出了并州火车站,两人毫无意外的没找到二龙山大学迎接新生的大巴。

不过两人之前已去过二龙山大学,因此熟门熟路的坐上了公交。

二龙山大学新生的报道时间是9月4日到8日,此时学校虽然已经开始迎新的前期准备,但实质上的工作还没有展开。

因此到了学校的唐诃和吴味,只得自己找到招生办,然后挨个部门走了一圈,这才把入学手续办好。

别看唐诃和吴味两人通过走张维达的关系进了二龙山大学,可就如张维达之前所言,以两人的成绩不可能上好的专业。

唐诃和吴味的专业可以说是二龙山大学最烂的专业,没有之一。

在两人的录取通知书上,唐诃被调剂录取的专业是戏剧影视文学,而吴味被调剂录取的专业是电脑动画制作,两个专业都隶属于二龙山大学艺术学院。

在华夏,艺术类专业最好的院校无疑就是北电和中戏。

而除了北电和中戏外,还有一些独立艺术类院校设有艺术类专业,这些学校的教学质量固然无法和北电中戏相提并论,但也培养出不少专业人才,为华夏的文艺事业做出了贡献。

但华夏还有一个现状是——

一些综合类大学打着艺术类专业的旗号开设各种艺术类专业,收着比普通本科高出不少的学费,教着却是普本的汉语言文学类的专业课程。

二龙山大学便是如此。

像戏剧影视文学和电脑动画这种专业是属于按文化课录取的艺术科。

如果报考该专业的学生报考的是北电或中戏,是需按时参与学校组织的艺术生考试,完成笔试+面试的相关环节,然后再参与各地的高考,高考后,学校会按照成绩,从高到低进行录取。

而像二龙山大学这样的综合类大学则不需要笔试+面试的环节,直接是凭文化课的考试成绩择优录取。

而一般情况下,学生们只要有学校接收,就不会报二龙山大学的艺术学院。

因为实在是太烂了!

二龙山大学总归是一所有着七十多年光辉历史的老牌军工院校,成立之初不知为我党我军培养过多少军工人才,建国后更由国家机械部直管过一段时间,因此其一些理工类专业能排进全国高校的前列。

只是在这样一所以理工类专业闻名的二流大学里上艺术类专业……

这个画面想想就让人尴尬。

艺术学院可以说是二龙山大学存在感最低的一个院系,除了为学校的发展提供资金,艺术学院创办这些年来,几乎没有培养出一个华夏艺术领域内赫赫有名的人物,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几不可闻。

不过专业的好坏对唐诃和吴味来说,却是无关紧要。

唐诃是为了满足家里人的期盼,不愿让唐妈失望,而吴味则纯粹是想上个大学,混个文凭,至于什么专业,对两人来说,毫无区别。

其实两人的专业之所以是戏剧影视文学和电脑动画制作,也着实废了张维达不少力气。

唐诃有文学创作天赋,一部《悟空传》让张维达叹为观止,因此张维达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就把唐诃调剂到戏剧影视文学专业。而吴味则是张维达从吴云兵那得知吴味喜欢玩电脑后,才帮吴味选择的电脑动画制作这个专业。

为了能持续从吴云兵处得到股票内幕,张维达也是蛮拼的。

唐诃和吴味办理报道手续的流程平淡无奇,不过对于这么早就来报道的两人,学校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好奇。

一个招生办的老师还专门找来两个大二学生帮忙扛行李,领被褥,领着两人进宿舍。

因为不是一个专业,唐诃和吴味两人并不在一个宿舍。

唐诃在艺术学院的34#宿舍楼三层,吴味则在七层。

29#、30#、31#、32#、33#、34#六栋宿舍楼住的都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今年的新生都被安排到了29#和34#楼,其中29#楼是女生宿舍,34#楼是男生宿舍。

此时离报道还有几天时间,整栋楼除了唐诃和吴味两人外,就再无学生入住。

一进宿舍,唐诃就啧啧称奇。

前世他在土木工程学院就读建筑工程,知道土木工程学院的宿舍都是六人间的上下铺。可这艺术学院的宿舍却是四人间,书桌和床一体,上床下桌,很是新潮。

不过联想到艺术学院的学费远远高于其他院系,而且学生的数量也较少,学校把硬件资源配置高点也不难理解。

此时,宿舍经过一个夏天的空气流通,没有什么怪味,只是地上脏乱的厉害。

和帮忙的大二学长道谢,送其出了宿舍,唐诃就皱着眉头从阳台上找到上届学长留下的扫帚,花了一个多小时把宿舍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然后才随便挑了一个床铺,铺好被褥床单、把行李塞进衣柜,然后锁了门去找吴味。

第81章 牛刀小试

时间已近中午,唐诃和吴味先在宿舍楼下的小卖铺各自给家里去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就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

实际上除了大一的新生尚未报道外,其他年级的学生早已开课有一段时间了。

因此学校的食堂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两人吃罢饭,唐诃就带着吴味直接去21#楼找洪亚新。

七月份的时候,唐诃花钱让土木工程学院的大三学长洪亚新帮忙画一幅校园地图,此时正是地主去收租的时候。

从一头雾水的洪亚新处拿到学校及周边地域的CAD电子版地图,唐诃和吴味两人就忙碌了起来。

联系印刷厂商讨地图的设计稿、logo,谈判印刷地图的费用,向学校周边商圈的老板们推销出售地图广告位,以拉赞助的名义和并州市的一些大型商家进行谈判,地图的背面可以帮他们打广告……

唐诃向所有有意向的商家承诺,自己的地图会印制一万多份,保证发到二龙山大学的每个大一新生手中。

为了增加说服力,唐诃还拉了财迷的洪亚新入伙,借助洪亚新土木工程学院学生会副会长的身份给自己的地图披上了一层官方色彩。

终于唐诃和大大小小共29家商家签订了商务合同。

其中学校周边的商店共有18家,每家收了100到250元不等的广告费。

而并州市里的大型商家则有11家,每家都掏了上千元的赞助费,最牛的一家更是豪爽的直接赞助了4200元。

最后算下来,地图还没卖,唐诃的收入已经接近三万元。

这样的结果让财迷的洪亚新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某一刻更涌现出了贪婪和急切,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欲望。

早在唐诃拉洪亚新入伙的时候,就已经丁是丁卯是卯的告诉他,唐诃每天给他一百元的补助,为了借用土木工程学院学生会的名头,唐诃还额外给了他500元。

这些钱已然不少了。

要知道这时候大多数职工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五六百块钱。

况且,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就算洪亚新自己想另起炉灶也有些晚了。

除此之外,洪亚新的心里固然对唐诃的赚钱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另一方面也对唐诃心有余悸。

这家伙居然在两个月前就策划出了这项生意,简直就是个天才!

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自己一定要和唐诃打理好关系!

洪亚新心思笃定,决定死心塌地的跟在唐诃屁股身后喝汤。

想到这里,洪亚新狠狠的咬了一口肯德基汉堡,就着可乐咽下肚去,再不去瞅唐诃手边的合同。

此刻几人刚刚结束和一家手机卖场负责人的谈判,正在并州市迎泽街上的一家肯德基里吃午餐。

唐诃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他在搂帐。

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地图样品、和商家签订的合同、商家的广告语等一系列资料。

吴味则在一边大块朵颐。

相较于洪亚新的震惊,吴味对唐诃的赚钱能力早已见怪不怪了,而且对他来说,还能有什么事比嘴边的食物更美味?

又认真的复核了一遍,唐诃这才放下笔,拿起桌上的汉堡啃了起来。

事情的发展如唐诃所料。

商家们对他提出的广告计划果然都十分感兴趣。

大一新生绝对称得上是一群优质的潜在消费群体,受到商家们的重视理所应当。

你想大学新生们进入一个陌生的城市,几乎什么都缺,什么都需要买,购物的刚性需求是极其旺盛。而且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日用百货和日常娱乐休闲活动,像电脑、手机这样的大件恐怕要买的也绝非少数。

自己这个地图广告,商业模式简单、快速、暴利、轻便,不仅对学生帮助很大,对这些商家来说,也是极其需要的。广告费花在哪儿不是个花,与其到处砸钱打广告、搞免费促销活动,还不如和唐诃合作精准投放广告呢。

现在只要销售地图的收入能抵的平印刷地图的成本,那这三万元的合同就全部都是利润了。

唐诃一边吃一边想。

营收与成本比例超过2000%,这样的事情要是说出去,恐怕真能把人吓死。

可惜这只是个一次性项目,不然……

唐诃有些惋惜。

别的不说,等明年,恐怕不仅仅是二龙山大学会有人效仿,便是并州的其他院校也可能会出现模仿者。毕竟这桩生意的道理简单之极,唯一的难点就是看有没有人能想出这样的商业模式来。而有了自己的示范,恐怕有心人一眼就能瞧出端倪。

就譬如对面坐着的洪亚新……

唐诃当然留意到了刚才洪亚新的异色。

只是唐诃自信洪亚新现在不会动手,因为二龙山大学周边的商圈早就都和自己签了合同,釜底已然抽薪。

而且他和洪亚新的关系不像和吴味这样是兄弟,说到底两人就是利益往来,事情一了,就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估计以后,也就是点头之交。

等第二年,唐诃不会也不可能再踏足免费地图这个红海了!

世上只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会吃的满嘴流油。

想也能想得到,等明年,免费地图这个行业的竞争有多么激烈,到时候绝对会有人挑起降价战争,然后这个行业就会会快毁掉。

况且,自己原本也只是想通过这个实验证明一下重生者获得成功要远比非重生者容易的多。

赚点零花钱真的只是稍带的。

现在目的达成,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经过这件事,唐诃深刻的认识到重生者的优势。

重生者拥有着远超普通人的眼界,结合前世的记忆,重生者对事物、细节的思考会更深入,再加上前世成熟的经验、已被前世大拿证实过的创造力、配合自身的执行力,想要获取时代的红利远比普通人轻松的多。

三人吃饱之后,这才晃晃悠悠的坐着公交回了学校。

洪亚新下午有课先溜了。

吴味则不想跟着唐诃继续跑,独自一人去了校门外的E时代网吧上网。

他已经把优品书坊的黑版《大唐双龙传》看完了,正抓耳挠腮难受的不行,然后今天上午无意间听到唐诃闲聊,说现在网上应该有那种扫描上传港湾那边的武侠、言情实体书的个人小说网站,或许最新卷的《大唐双龙传》也有……

于是吴味立即决定下午上网找找看。

唐诃则跑去了印刷厂。

把最终确定下来的商家广告语告之印刷厂,然后排版、印刷,二龙山大学的广告版地图就哗哗的从生产线上印刷出来。

辛苦的扛着一大纸箱子地图回了宿舍,唐诃马上瘫倒在椅子上。若不是宿舍的床铺太高,他懒得往上爬,恐怕他更乐意摊在松软的床上。

歇了好久,唐诃才缓过劲来。

装地图的箱子就那么仍在门口,唐诃也懒得管它,反倒是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杂志来。

《今古传奇》。

这是唐诃下午无意间在一家书刊亭里看到的,当即他就买了三本。

这几天忙得有点晕,唐诃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

9月刊的《今古传奇》可是连载有他的《悟空传》的!

不知为何,唐诃在河内的时候并没有收到《今古传奇》编辑部邮寄的样刊。不过他现在也不差钱,杂志社没寄,那就自己买几本,作为人生第一个大部头,这期的杂志对唐诃来说显然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第82章 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唐诃不是没发表过文章,可是《悟空传》却截然不同。

这是他重生后写的第一部作品,最为特别的是,这部作品是他借鉴了前世其他作者的创意二次创作完成的。

通过《悟空传》,唐诃发现了一件事——

正常人不可能过目不忘,不可能拥有那么好的记忆里将一本小说完美的copy出来,唐诃亦然。

但是唐诃自身有着足够的天赋和文笔来支撑他根据前世的文学作品进行二次创作,完成崭新的属于他自己的文本作品。

这就意味着,只要原作者还没创作出前世的成名作品,唐诃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将这个作者的作品先写出来,以此获取名声和利润。

这就意味着,唐诃有着一条别人无法剥夺的后路。

哪怕这一世的他为了心中的壮志,和这个时代的人杰短兵相接然后被撞的头破血流,也无须担心自身最后的下场会多么落魄。

保不抵,他还能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认命的富家翁。

这就是重生者的优势!

就在唐诃捧着《今古传奇》杂志陷入了某种莫名的得意之中时,宿舍门突然当当当的被人敲响。

唐诃一愣。

今天才是9月2日,离新生报道的时间还有两天,吴味又跑去上网,怎么还会有人过来?

唐诃把手中的杂志合起放到腿上,屁股往后一仰将椅子稍微往后倾斜成60度角,对着门口喊到:“进来。”

推门而入的赫然是一位美女。

刚进入九月,并州的天气正是一年最清爽的时节,既不太热又不会太冷,像唐诃就是一件T恤加牛仔裤的打扮,简单而又青春。

进来的这位美女,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上身穿着一件工装白衬衫,不知是衬衫有点小,还是她的胸比较大,反正白衬衫在胸前绷得紧紧的,给人一种宏伟壮观的感受。

而她的下身则是一件灰色到膝套裙,裙下肉色丝袜紧贴着腿部的线条蜿蜒到高跟鞋里,阳光下给人一种晶莹的颗粒感。

“请问你找谁?”

唐诃的目光中有着惊讶,但更多的则是赏心悦目,心里更是对眼前的美女啧啧称奇。

1997年华夏尚未入世,国内的时尚媒体才刚刚起步,而国外的那些时尚品牌和媒体也都还没有进来,因此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是素面朝天,撑死了也就是做个发型、抹点口红和打个粉底之类。

而眼前这个美女居然打了眼影,而且脸上的妆容精致素雅,丝毫不差于唐诃前世见过的那些都市丽人。

“你就是唐诃?”

站在门口的丽人先是认真的环视了一下宿舍,然后就皱着眉头盯着吊儿郎当的唐诃问道。

仅第一印象,就让丽人在心里给唐诃打了一个较低分。

唐诃在看到有人进来后,居然还交叉着双腿翘在书桌上,身子后仰,目光仰视自己,没有一点礼貌。

“我是。”

丽人蹙起的眉头让唐诃知道自己估计没给人家留下什么好印象,不过唐诃也不在乎。

他又不是同龄那些血气方刚的少年,见个美女就荷尔蒙爆发,想去跪舔……

相反眼前这丽人那种不自觉的风情反倒让唐诃提起了些兴趣,尤其是这美女的身份还是未知。

这次来并州,唐诃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求学的大学生。

别看这几天他一直忙忙碌碌,可是心态早已不再是知道自己没考中大学后的那种焦灼和优品书坊创业初期那种废寝忘食的辛劳,他现在的心态很自由,很享受,有一种豪情和放纵充斥心间。

“你好,我叫卢君宁,是你们这届戏文系的辅导员。”自称卢君宁的美女按捺住心中的不愉,几步走到唐诃面前,落落大方的伸出手。

年轻貌美的卢君宁是并州本地人,父母都是高校的老师,母亲更是二龙山大学的校领导。

本来今年夏天从中戏毕业的她是想去SH工作的,可惜被卢妈死缠烂打反复劝说,之后只得服从中戏的安排来二龙山大学艺术学院当专业课老师。

卢妈不希望女儿去外地工作,为卢君宁的工作出了不少力。

不甘心的卢君宁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认命了,她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全部投入到教学事业中。

她对二龙山大学艺术学院的专业和教职水平有着清醒的认识。身为教职子弟,卢君宁知道来二龙山大学艺术学院的学生其实很多都是为了上个大学,而不是真正的喜欢和有志于从事专业工作。

也正是这种现状,让卢君宁觉得凭自己的努力和大学学到的知识,能在艺术学院里一鸣惊人。

她希望能够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种出累累果实。

她希望做出一番成绩,为学校培养出一些优秀人才。

在卢君宁看来,二龙山大学艺术学院的教学模式太陈旧太保守,应该大幅度的改革,应该向华夏一流院校学习。

所以卢君宁进了二龙山大学的第一步就是向艺术学院领导递报告,申请成为戏文系的辅导员。

因为不管是北影还是中戏,各专业都有班主任,班主任一方面代课,另一方面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在生活和学习中帮助学生成长,不走弯路,同时还能缔造出一个和谐的班集体来。

结果如卢君宁所愿,她顺利的成为戏剧影视文学系的辅导员。而卢君宁对自己要带的第一届学生非常重视,听说有学生到校,便第一时间找上门来。

纵然对唐诃印象不佳,卢君宁还是要认真考察唐诃。看他有没有可能成为班干部,在将来的学习生涯中为班级献策献力。又或者让唐诃认同自己这个辅导员,毕竟想把辅导员的工作做好,就离不开学生们的支持。

唐诃愣了一下。

戏文系?

哦,是戏剧影视文学系吧!

还有……

这个美女居然是自己班的辅导员!

我了个大艹!

虽然大学的辅导员可有可无,可真要是想给一个学生穿小鞋,那花样简直不要太多。

这几天时间里,唐诃早和二龙山大学校门外的E时空网吧老板胖子王志东接上了头,有王胖子作为掮客,只要肯花钱,考试挂科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唐诃希望大学四年的时光自己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惹麻烦不找事,安安稳稳的度过这段岁月。

所以他并不希望一进大学就得罪了辅导员,美女固然赏心悦目,但是摊上麻烦那可就不妙了。

唐诃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欣赏美女的淡然,赶紧把腿从书桌上放下来,椅子往后一塔拉,站起身握住卢君宁的右手。

“卢导好。”卢君宁的手柔软且温和,握上去手感极佳,唐诃忍不住多握了那么几秒钟。

卢君宁对唐诃的应激反应感到满意。

由此看来,唐诃这家伙倒也不是个太没礼貌的家伙。

她的目光留意到唐诃桌上有本《今古传奇》,口中却问道:“我听招生办的同事说,你前天就来学校报到了,怎么这么早?”

“在家里呆着没事儿干,就早早来了学校,提前熟悉一下环境。”唐诃腆着脸说道,什么地图之类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向卢君宁坦白。

“唔,那你对学校了解的怎么样了?”卢君宁听了唐诃的解释,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不知道卢君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唐诃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只得含糊道:“呃……还好吧!”

“后天就是新生们报道的时间,到时候你去和学生会的学长们一起迎接班里的同学吧!”

卢君宁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棒。

看唐诃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这几天有多无聊,不然也不会买来《今古传奇》看。

另外她接触过不少类似唐诃这种轻浮的家伙,在生活中,这种人轻浮、说话没有分错,经常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所以不如让唐诃在报到时帮助同学们,由此积累些好感。

“呃……我能说不吗?”唐诃有些头痛,自己的地图买卖后天开张,哪里有功夫去迎接什么新生。

“……”卢君宁没料到唐诃竟然一口回绝自己的建议,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卢导,我这两天认识了一个土木工程学院的学长,答应迎新的时候帮他做些事情……所以我没时间啊!”唐诃赶紧解释了起来。

“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强制要求,我就是觉得你这两天没事情做,担心你无聊……”卢君宁有些尴尬的摆手,心中却对唐诃恨得牙痒痒。

一点眼色都没有!

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第83章 狗屎运

唐诃在卢君宁风风火火离开后,苦笑着摇头不已。

作为在社会上打拼了十几年的老油条,他看的出自己把卢君宁气得够呛,现在只希望卢君宁千万别惦记着自己。

看卢君宁的年纪,撑死了也就刚刚工作一两年。

像她这样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人,都还是些热血青年,往往眼里揉不得沙子,不识社会凶险,还没接触到社会的规则,只是单纯的做梦想着一鸣惊人。

而事实上,除了极个别机缘深厚的人能一帆风顺,更多的人会在现实面前碰的头破血流,直至三五年摸清套路,这才恍然大悟,脚踏实地的慢慢往上走。

而从唐诃的宿舍出来,卢君宁越想越气,越走越快。

连路上迎面向她打招呼的一个学院老师没注意到,没回人家半点反应,直让那个老教授纳闷不已。

没想到自己初次出马就行师不利!

还有……

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屁孩给拒绝了!

真是莫名其妙!

自己可是辅导员是老师啊!

辅导员开口安排的事情,他居然想都不想直接一口回绝,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就算大家不论身份,光是自己这样的大美女提出一个合理请求,一般人见了都会下意识的客气礼让三分,唐诃竟然视而不见,简直……

真是个不知风趣的小屁孩!

卢君宁肚子里都是对唐诃的不满。

作为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性,卢君宁深知这个社会对美女是有优待的,在很多时候,很多场合,美女都享有一定的特权。

而在中影读大学的四年早就让她把这种特权锻炼使用的炉火纯青。

所以纵然她对那些年轻男性的殷勤看不上眼,有时候心里还是会沾沾自喜,甚是傲娇。

没想到倒是在唐诃这儿崩了孩儿!

卢君宁一路走一路腹诽。

直到她路过招生办,被一个带着眼镜的男老师拦住的时候,才停止了疯狂的吐槽。

“卢老师,你不是要戏文系的学生档案嘛,我帮你整理出来了。”眼镜男老师目光炽热,语气却很是温和。

“是吗?谢谢李老师了。”卢君宁的脸上挂起了甜美的笑容,心里却有些不爽。

老实说,她对于这样的目光早已免疫了。

明明知道一个人的目光并不单纯,可也无法单凭这一点就去指责这个人内心的阴暗。

只能虚与委蛇。

李老师被卢君宁的笑容甜到了。

当下就返身进屋拿出一叠档案交给卢君宁,同时叮嘱道:“卢老师,你一定要保护好这些学生的档案啊!这些档案对学校和学生来说都非常重要,千万不敢弄丢了!”

“放心吧,我这就回去翻阅,最晚明天就交回来……”卢君宁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直把李老师迷得晕晕乎乎。

回到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卢君宁认真的翻阅起学生档案。

一边看,她一边用笔时不时的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按理说辅导员的工作不需要做的这么细,可卢君宁为了带好戏文班,提前熟悉自己学生,居然私下里从招生办借出所有的学生学籍档案,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拼。

很快的卢君宁就翻到了唐诃的档案。

只是看到唐诃的高考成绩页上的高考分数,卢君宁再怎么认真,此时也忍不住目瞪口呆起来。

对唐诃,她可谓印象深刻。

不懂礼貌,轻浮,一口拒绝自己的要求……

只是这家伙的高考分数怎么这么低!

他这分数应该没有达线吧!

这样的成绩怎么还能上二龙山大学艺术学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君宁想不通其中的奥妙,索性直接拿起唐诃的档案去招生办找那个李老师。

当听着李老师隐晦的解释录取机动指标的目的和意义,卢君宁不得不对唐诃的狗屎运表示强烈的赞叹。

唐诃是这一届戏剧影视文学专业录取的学生中高考分数最低的一个,这一点看完所有档案后就能发现。

要不是唐诃这家伙选择了调剂,恐怕根本上不了二龙山大学。

这一刻,卢君宁对自己今后的工作感到亚历山大。

怪不得二龙山大学的教学质量一年比一年差。

类似唐诃这样的学生其实就不应该让他进来,成绩太差。

不自觉间,卢君宁已经把唐诃钉在了拖班级后腿的倒车尾上。

……

……

9月4日。

今天是二龙山大学新生们正式报名的时间。

从早上八点开始,进出校园的主干道上的私家车和行人就开始络绎不绝,校园几条道路更是长时间处于交通拥堵的状态。

二龙山大学的主教学楼前的广场上,各院系都搬了桌椅板凳现场办公,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印有院系名称的横幅随风飘展。

唐诃让洪亚新帮忙找了几张桌子,然后就把自己的地图摊摆在了二龙山大学主校门口往里三四十米处的必经之路上。

至于校卫为什么任由他们这样作,无非就是几条烟的事儿,以洪亚新在学校的油条程度,贿赂几个门卫轻而易举。

每一个过往的新生及新生家长看到这儿有卖学校地图,基本上都会过来询问,学校面积这么大,大家都对学校这个陌生的环境不熟悉,因此对学校地图有着强烈的需求。

而当听说地图是土木工程学院为了方便大学新生,半卖半送,一份才两毛时,几乎所有人都毫不迟疑的掏钱买下。

就这样唐诃截留了所有的大学新生,还在不知不觉中给新生们增加了一道报道流程——

买地图!

今天天公作美,并州天气晴朗,天空一片蔚蓝,太阳还不太刺眼。

唐诃、吴味和洪亚新三人陷入了机械般的忙碌中。

介绍情况,往外拿地图,收钱。

一直临近中午,三人的工作强度才慢慢降了下来。

此时,往届生已然下课。

通往宿舍的几条道路上人流如潮,有沿着道骑车而行的,亦有捧着书踱步的,三三两两行走的,不在少数。

而校门口依然有拉着行李箱扛着背包的新生及新生家长们陆陆续续走进校园。

第84章 瑰宝

唐诃有些发愁的看着眼前这场景。

他倒不是嫌累,只是这种机械性的工作实在让他提不起一点兴趣。

一想到这样的工作还要持续三四天,唐诃就有些绝望。

不行,必须想个招!

唐诃拽着洪亚新的胳膊直接开口问他:“老洪,你看咱这也算是为你们土木工程学院的学生会打广告,要不从下午开始,你找几个学生会的过来帮忙?”

“嗨,你早点说嘛!我早就想让学生会的人来了,毕竟还挂着学生会的名头,只是怕你多心……”洪亚新刚打发走一波学生,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水,一屁股瘫在椅子上。

“呃……”唐诃哑然。

“老洪,别废话了,赶紧找人来替我们啊!这一上午忙的,真累成狗了!”边上吴味一边收钱,一边推搡洪亚新。

“好嘞,你俩先盯着,我这就去找人。”

洪亚新也想早点解脱,勉强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往人群外走去。

将摊子前的这一波新生打发走,唐诃和吴味两人终于迎来久违的轻松。

吴味看了一下表,都特么快十二点半了。

两人瘫在椅子上,唐诃从身后的纸箱里掏出两瓶矿泉水,一瓶扔给吴味,另一瓶直接拧开灌了一大口。

此时,校门口的这条主路上新生们几乎都消失不见,来来往往的都是去校门外吃饭的学长学姐们。

唐诃一边喝水一边随意的打量着这些人。

明知道二龙山大学是理工类大学,学生男多女少,可唐诃还是想着看能不能从人群里发现几个美女,养养眼。

然后他的这种悠闲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唐诃,你真在帮学生会做事?!”

唐诃回过头就看到卢君宁惊讶的样子,在卢君宁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连体呢布裙,有一丝文艺气质的女生。

唐诃站起来打招呼:“卢老师好!”

今天卢君宁又换了一身装扮。

简单的红白色条纹短袖,黑色的领边和袖边露出白皙的肌肤,紧绷的淡蓝色牛仔裤显露出修长的大腿,画龙点睛之笔则是她脚上的那双红色布鞋,黑白蓝配红,立刻让整个人显得简约大方还青春。

卢君宁的打扮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应该是学校的一个学姐。初次见到,恐怕任何人都想象不到她会是学校的一个老师。

自那天看过唐诃的档案,卢君宁就将唐诃归到混学历的学生行列,对唐诃说迎新时要帮土木工程学院的学长干活说法,更觉得是推脱之词,没想到今天见了,还真是这么回事。

卢君宁觉得自己好像是不是有些过分,以貌取人了。

恰好此时,又有一个新生在家长的陪伴下围了过来,吴味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

卢君宁全称围观了过程,等这个新生掏钱买了地图离开,卢君宁心中一动。

她看过唐诃的档案,知道唐诃出身单身家庭。

难道唐诃这是在勤工俭学么?

卢君宁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唐诃的情况。

“卢老师,你这是要出去么?”

听到唐诃的问话,卢君宁点了点头,把身边的那个女孩往过一拉,介绍道:“她叫林怡可,也是今年戏文班的新生。林怡可,这是唐诃,以后你们就是一个班的同学,记得相互照应一下。”

唐诃冲着林怡可点了点头,而林怡可则有些害羞的一言不发。

又聊了几句,卢君宁见唐诃这儿时不时就有新生过来买地图顺便打听报道的事宜,自己再呆在这儿有点碍事,就带着林怡可离开了。

两人出了校门,林怡可有些好奇的问卢君宁:“卢老师,你怎么不叫唐诃同学一起出来吃饭呢?”

她是戏文班今天上午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来报道的学生,卢君宁上午不仅带着她走完报道流程,到中午了,还特意拉着自己出来吃饭,这一切都让林怡可非常的窝心,深觉自己挑对了的专业。

卢君宁等一辆私家车迎面过去,才拉着林怡可的手快步穿过马路。

一边走,她一边侧头看着身边的清秀女孩回答道:

“那个卖地图的摊位应该是土木工程学院学生会组织起来为新生提供服务的。刚才你也看到了,虽然是中午,来报道的新生还是陆陆续续的不少,那个摊子只有唐诃和一个男生,如果唐诃离开,另外那个男生肯定忙不过来……”

最主要的是……

我担心我开口会被唐诃拒绝啊!

卢君宁再怎么大气,也只比唐诃、林怡可大四岁,少女的心性和脾气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况且她那天真的被唐诃气到了。

“哦……是这样啊!”

听了卢君宁的话,林怡可点了点头,然后就又带着一丝奇怪的神情说道:“卢老师,你有没有发现唐诃同学很……很淡然?他的目光根本就不像个大学新生,一点儿都不像我刚进大学这样惊喜,好奇,和兴奋,感觉……感觉他有点懒洋洋的……”

卢君宁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她和唐诃接触的更多,自然能看得出唐诃的惫赖,这反常的新生神情总会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异样。

只是,听了林怡可的分析,卢君宁的思维早就不在搭理唐诃,而是有些惊喜的望着身边的林怡可。

眼前这个小姑娘简直就是一块瑰宝!

卢君宁看过学生档案,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称得上是一个才女,别看年纪小却发表过很多文章,甚至还正儿八经的出过一本诗集。而且这丫头的成绩还超级好,高考分数足足高过二本分数线40多分。

按理说这样的成绩绝对能上更优秀的学校,没想到林怡可居然会报二龙山大学的艺术学院。

这一分析,就知道林怡可这丫头是真心喜欢戏剧影视文学这个专业。

像林怡可这样的学生在卢君宁眼里几乎就是完美的学生模板,而现在她发现林怡可还拥有一双善于发现事物的敏锐目光!

作为中戏毕业的学生,卢君宁对戏文专业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

在她看来,编剧的技巧随时可以自学,熟练度也可以通过时间来慢慢磨练,但是如果不能做到独立思考,善于发现和挖掘事物的本质,那这个戏文人的前途基本上就被限定了,很容易碰到天花板。

……

……

书评区有书友嫌更新慢,也有嫌节奏慢……

这里要解释一下,现在真心不能更新太快,因为小说已经二十万多字了,可收藏还不到四千!

我现在就是在熬,就是在等,就是寄期望于编辑和网站还没有放弃这本书,还会给我推荐。

老实说,书早就扑了。

换成一些快枪手,看到这样的情况早就太监开新书去了(事实上和我同期几本成绩比我好的作者已经开了新书),在大多数作者看来,扑街书就算能熬到上架又能如何?

只是我不甘心!

这本书的主体是和大时代同期构思的一部作品,套路虽然老,写的也不出彩,可我也下了相当大心血。

当初构思的一些情节,现在想想依然能感染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把这些情节写出来,写给所有的书友们看。

而最最重要的是——

这本书,我实在不想再败人品了!

这几年的写作让我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缺点,那就是我码字总喜欢把故事不急不慢的徐徐道来,有时还不舍得将一些旁支错节和主线无关的情节舍弃。

我的这种套路其实早已不适应现在的网文,现在的小说追求的都是快节奏,快速打脸、快速装逼……

但我自认如果把小说连起来看,还是很流畅的,也不会让大家快进,这一点想必很多书友会认可吧?

只是一旦追更,这种阅读的感受就会很折磨人……

尤其在我更新少的情况下。

其实我最近一直在翻起点的大火作品,一直都在琢磨和学习大神们的写作技巧和手法,只是还没有研究透,不敢贸贸然的转换方式。

这里还请书友们能够多多体谅,多多包容。

更新在上架后,必然会有一个进步,最起码也要争取到网站的全勤!

而掌握了的写作手段也会逐渐渗透到文里,既然开始写文,就绝不希望始终原地踏步,总期望着能有所进步,最终实现我的写作梦想——出一本真正的实体书。

第85章 未来的道路

当洪亚新带着三个土木工程学院的学生会干事赶回来时,唐诃正被吴味调侃。

什么你这家伙的桃花运也太强了,在这样的班级也太爽了吧,不仅有美女辅导员,连同学都是大美女,高中时就有一帮美女陪伴左右,没想到一进大学,就又接上档之类,巴拉巴拉。

看着吴味一脸懊恼没被分进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的样子,还口无遮拦腹诽张维达太偏心之类,唐诃终于忍不住冲着他的大脑袋狠狠敲了一记。

“闭嘴!你口怎么这么大!”

“我艹!老唐你这是谋杀啊!嘶……疼死我了。”

唐诃懒得理会作怪的吴味,一直等洪亚新让那三个学生会干事接档,这才拉着吴味和洪亚新出了校门吃饭。

饭桌上,唐诃试探着问洪亚新能否让土木工程学院的学生会接手地图买卖,为此他可以出伍佰元的赞助费。

洪亚新愣了一下,然后就似笑非笑的用筷子指着唐诃开玩笑:“老唐,你也太贱了吧,捞了钱就跑,连看摊儿的辛苦都不想付出……”

唐诃哈哈一笑,端着啤酒敬洪亚新:“老洪,咱哥俩就别老鸦嫌猪黑了,你可别说你是一心为公,光为了自己的业绩……”

“成交!”

两瓶啤酒咣当一声碰在了一起。

于是吃过饭的三人,溜达回地图摊儿,办了交接手续,正式由洪亚新接手剩下的工作。

回到宿舍,唐诃稀罕的发现寝室居然还是自己一个人,戏文系的同学居然没有来报道的。

蒙头睡了一觉,下午唐诃就带着商业合同找那几家大型商家兑现。

等把所有的钱存入专门办的银行卡上,唐诃看着二万九千八的收据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坐公交回到学校,时间已是傍晚,唐诃就在学校外的小饭店巴拉了几口饭,然后就回到了宿舍。

宿舍门是开着的。

唐诃往里一看,嗬,一屋子人。

随意的用手在开着的门扇上敲了敲,唐诃微笑着和里面的人打招呼:“大家好,我叫唐诃,也是这个屋的新生。”

屋子里算上唐诃其实只有3个学生,可是却有六个人,很明显是另外两个学生的家长。

家长们帮着铺好了床,又相互寒暄了几句,就陆续离开了,正值饭点,他们还都未吃过饭。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唐诃一个人。

唐诃从书桌上抓起那本《今古传奇》扔到床上,然后脱鞋上床。

倚在枕头上,唐诃并没有看书,而是认真思考起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来。

进了二龙山大学,也算是完成了唐妈的梦想。

唐诃并不打算去深研什么戏剧影视文学,况且就算把编剧这个职业做的再好又能如何?

身为重生者,唐诃的志向远不仅如此!

他要和这个时代的人杰比个高低,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哪怕最终失败也在所不惜!

对唐诃来说,只要考试不挂科,能顺利的拿到毕业证就好。

所以他才会在前几天勾搭上E时空网吧的老板王胖子,指望这个胖子能做一个合格的掮客。

在唐诃的计划中,这大学四年生涯,他一方面会继续自己的事业,另一方面也要借二龙山大学的资源努力提高自身的学识和能力。

大学从来都不是成功的必备条件,而自身的努力才是。

唐诃会自学英语和商业方面的知识。

英语是为了避免将来的某一天,他在公众场合下不会闹出前世雷布斯“Are you OK?”那样的笑话。

商业则是为了积累和充实自己的理论水品。

当然重中之重的是自学网络编程及相关技术。

没错,优品书坊从来都不是唐诃最终的创业方向,优品书坊只是他为自己寻找的一条退路。

唐诃他最想发展的方向始终都在网联网领域。

因为只有互联网才是未来发展的大势,前世2016年互联网经济体就成为全球第三大经济体,唐诃是绝不允许自己错过这片蓝海的。

唐诃不求自己多么精通IT技术,更不期望自己能成为一个专业技术人才,但最起码他能有宏观的理论和概念,能说服、检查、指导专业人士按照他的思路来设计产品实现目标。

而且,唐诃很早以前就已定下进入互联网行业的端口——建一个导航网站!

按照记忆,这时候的马清扬还没有建立阿里巴巴,此时应该还是靠企业黄页网站来赚钱。

接下来几年,华夏互联网会是门户网站的天下,自己建一个导航网站绝对大有可为。

前期靠广告收入支撑网站的发展,等做大做强以后直接转手卖掉,就像前世的hao123一样。

hao123似乎99年才建立,前世其之所以能被某度收购,无非靠的是用户量。

而这点唐诃可以完全做到,毕竟现在才是1997年,网亿也才刚刚成立,华夏个人建站的大潮还没有正式开始。

在来并州前,尽管唐妈知道儿子高考后写了本小说,说是会出版,还会有稿费,可唐妈并没有惦记儿子的稿费,而是从家里的积蓄中拿钱出来让唐诃交学费。

而唐诃也并没有大包大揽,因为他现在真的很缺钱!

《悟空传》的繁体版稿费还在他的手上,但这钱要用于优品书坊的商业拓展,根本不能动。

现在唐诃又赚了近三万元,总算手头上松了点,可以购置一些东西。

首先最当紧的就是赶紧买一部手机。

现在他在并州,优品书坊的办公地点却在马邑,他和吕国新联系十分不便,尽管对吕国新十分信任,但唐诃绝不希望优品书坊的发展脱离自身的掌控。

其次就是买台电脑。

有了电脑,一方面可以继续网络写作,另一方面却是自学编程的一个必备工具。

就在唐诃胡思乱想之际,宿舍门从外面打开。

一个男生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这个男生反手把门从里一锁,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可憋死我了!”

唐诃一头的黑线,赶紧咳嗽了一声示意自己的存在。

男生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唐诃,把手中的烟盒一扬,“哥们,来一根?”

唐诃摇了摇头。

男生这才陶醉的狠狠吸了一口烟,向唐诃作自我介绍:“我叫段旭,盛京人,哥们你先前介绍说你叫唐什么来着?”

“唐诃,唐朝的唐,言可诃。”

唐诃一面回答,一面不由的想到8月份在BJ遇到的那个大胡子书店老板赵浩成。

两人随意的聊天,又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男生也吃完饭回来。

一番介绍,三人很快就熟悉了。

第二个男生叫马子正,来自辽省,个头和唐诃差不多,皮肤黝黑,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和善。

三个男生各自躺在床上。

进入大学的兴奋与新鲜让段旭和马子正难以入睡,两人交流着对校园的印象,说着自己报考戏文系的理由,聊着家乡的事情,当说起进校遇到的漂亮学姐,两人顿时对还没见着面的同班女生摩拳擦掌霍霍以待。

唐诃则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茬,继续着自己的思考。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位室友也来了。

白驰,吉省人,长得有点小帅,家境应该也很好,这点从他随身携带的IBM笔记本电脑就能看出来,这时候的笔记本电脑可不便宜。

午饭的时候,寝室4个男生一起行动去食堂吃饭。

路上可以看见不少这种队伍,一看就知道是刚报到的新生。

基本上,这种全寝行动只会出现在大一开学之初和一些特殊日子,不论男生还是女生,寝室里的学生都会根据性格、家境、美丑、成绩、爱好等因素组成若干小圈子。

尤其是大家熟悉了校园和周围的环境以后,选了不同的课以后,有了男女朋友以后,全寝行动会越来越少。

唐诃虽然对这种干什么事都集体行动的做法不感冒,但是他也不欲成为寝室里的特殊存在,影响了寝室的和谐,于是也微笑着和众人偕行。

9月6日晚上。

按照辅导员卢君宁的要求,戏文系在艺术学院的一间教室开了第一次班会也是碰头会。

让唐诃大感意外的是,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的学生一共也才26人,这和唐诃前世的建筑工程专业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前世唐诃上的建筑工程专业,光班级就分了两个,每个班的人数几乎快达到40人。

而室友们最关心的却是班里的女生竟然有14人,比男生都多。

这让几个狼友暗自叫爽,在他们的印象中,理工院校应该男多女少,现在肉多狼少,看来大家以后不愁找不到女朋友了。

在卢君宁的组织下,每一个同学都上台做了自我介绍。

同学们有的羞涩,有的大方,有的油滑,有的质朴。

唐诃跟大家一样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整个过程波澜不惊,无非就是些场面话。

不过让唐诃意外的是,等听完所有人的自我介绍,他发现班里的河东本省同学竟意外的少。除了自己,居然只有林怡可和一个叫做章子坤的男生是河东本省人。

这却是唐诃的无知了。

真以为二龙山大学是那么好入的吗?

就是因为本省的学生很多都知道二龙山大学艺术学院是个什么德性,才没有人报这专业,否则报的人数多了,怎么会轮得到他!

等所有人都自我介绍完,卢君宁站在讲台上给同学们普及戏文系的一些基本常识,以及进入大学后的一些注意事项。

唐诃注意到很多男生盯着灯光下的卢君宁忍不住悄悄咽口水,显然卢君宁的打扮和容貌都让台下这群愣头青们心摇旌荡。

他不由的莞尔一笑。

也是,纵然自己这个游荡过多少花丛的重生者看到卢君宁的第一面都觉得赏心悦目,就更勿论这些初哥们了。

卢君宁唠唠叨叨了半个多小时,临走时又告诉大家说,下一次班会会竞选班干部,请愿意竞选班干部的同学提前准备一下发言稿。

等卢君宁出去,班里的同学们都没着急走,大家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在一起闲聊,相互认识。而有志竞选班干部的同学更是趁机拉票。

寝室里段旭胆子最大,直接就跑到女生那边套近乎,没多会儿,就逗得几个女生哈哈大笑。

唐诃见没事了,和身边望着段旭羡慕嫉妒恨的白驰和马子正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教室。

明天就是报道的最后一天,他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手机先买回来。

第86章 我自蓑衣芒鞋

第二天上午,唐诃独自一人坐公交去了市里。

等他下午揣着一部手机和一个并州电脑卖场的工作人员一块扛着上午攒下的台式电脑回到宿舍时,立刻轰动了整层宿舍的同学。

就连室友白驰都看着唐诃的手机眼红的不得了。

要知道这时候大家可都是买张铁通卡用宿舍的固话给人打电话的,突然冒出来一个手拿大哥大的装逼犯,这羡慕嫉妒恨……

真尼玛豪啊!

真没看出来,唐诃竟然这么有钱!

昨天还看他在校门口惨兮兮的卖地图呢!

好多同学眼睛都直了。

在这个年代,不管是手机还是电脑都是高消费产品,没有个大几千块钱根本买不到。

而唐诃居然一下子就全部购置齐,这简直晃瞎了很多人的眼。

那个帮着唐诃扛回电脑的卖场人员组装台式电脑的时候,身边围绕着一圈的学生。

明明不是自己买的,可众人还是兴奋的聊着天。

有人向没见过电脑的同学普及电脑是个什么东东,有人询问那个卖场人员买一台电脑要多少钱,有人信誓旦旦的向同学吹嘘电脑能播放光盘能看小电影,还有人兴奋的询问唐诃电脑里装没装游戏……

独独白驰拿着唐诃新买的StarTac328c爱不释手。

这款手机很小巧,合上就能塞进口袋,唐诃就是看中这一点才买的。

这个时代大哥大虽然没有淘汰,但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精致小巧的手机。

StarTac328c是摩托罗拉在1996年上市的第一款揭盖手机,刚一上市就在全球市场风靡一时,也一举奠定了摩托罗拉在华夏的统治地位。

至于诺基亚,此时还在和爱立信等一众品牌厮杀,要等2000年后发布了1100,它才一举翻身当老大。

围观了好久,人群才渐渐散去。

等宿舍门关上,四人才有了真正的交流。

白驰虽然对唐诃买手机一事羡慕,但也就是那么一会儿,此时他正拉着唐诃问唐诃平时玩不玩红警,玩的话大家可以连个局域网对战。

而马子正经刚才同学们的一番教诲已经知道电脑是个什么玩意儿,在一旁心直口快的问什么时候能玩游戏,他想看。

至于段旭则不声不响的坐在自己床铺下的书桌前默默的看着一本杂志,和昨天晚上与女生交流的风采焕发截然不同。

刚才看着同学们围着唐诃转的场面,让段旭相当不爽,内心更是对唐诃的暴发户行径十分鄙视,只是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有些话他不能说也没法说。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装什么大尾巴狼!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电脑和手机又不是什么必需品,还故意让同学们看到……

唐诃应和着白驰和马子正的话,心中也是有些无奈。

他还真不是故意做作。

怪只怪他没舍得买笔记本电脑,怪只怪那几个装电脑的纸箱子太显眼。

要知道他的想法就是低调的度过这大学四年,他才懒得关心自己在同学们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和印象。

在唐诃的心目中,来二龙山大学上戏文系专业的学生,应该都是来混学历的。

不管将来同学们是否从事专业上的工作,都和他未来的事业没有什么交叉,这样的人脉和关系并不值得唐诃去维持。

真想结交一些朋友和接触一些人脉,他自然会想办法进校学生会,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真正接触到学校里的精英。

所以在戏文系,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了。

可谁知阴差阳错,居然因为个电脑和手机就成了同学们眼中的焦点。

早知道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省那三四千块钱了。

事已至此,唐诃也只能认命。

说到底也无非是给大家留下一个有钱人或者暴发户的印象罢了。

和白驰约定好改天一起去买网线和路由器,唐诃就打开电脑教马子正一些基本的电脑操作,真奇怪这小子高中三年居然没接触过电脑。

红警唐诃还真没装,这台电脑买来就是为了方便他工作的,所以在商家安装驱动的时候,他仅安装了AUTOCAD等一些软件,游戏只有系统自带的扫雷和纸牌。

此时唐诃通过刚才的事情已经发现白驰和马子正两人都是没心没肺的主儿,反倒段旭别看性格外向,却似乎有点心眼,这点从段旭自同学们离开后一直一言不发就能看出端倪。

不过也无所谓,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他也不指望四人能像他和吴味那样亲如兄弟。

前世上大学,大一一个宿舍的六人走的多近啊,几乎就要穿一条裤子了。可等到了大二,六人因为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很自然的就分成了两个小团队,虽说见面还都笑嘻嘻的,可那眼里的生疏和防备曾深深的刺痛过唐诃,让他对友情这个词抱有莫大的怀疑。

再后来又通过一些事情,唐诃才认清了到底什么是友谊,怎样才能维持住友情。

友谊的基础来自相同的价值观!

交朋友并不是迎合对方,也不是伪装自己,而是当自己坚定地走在一条路上时,扭头一看,哦?原来你也在!

现在,他作为一个重生者,拥有合群的能力,关键的是他还拥有不合群的勇气。

一切随心。

我自蓑衣芒鞋,任行不惧!

白驰听唐诃说也会玩红警,喜不自禁,凑到唐诃跟前和唐诃啰里啰嗦交流了好一阵,然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对唐诃说道:“唐诃,你上午不在错过了一场好戏,你知道吗,今天上午咱们戏文系差点就和人干起仗来!”

“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我们回来你都睡着了,今天早上又走得早,没来得及通知你,昨晚班会后,同学们聊得很开心,约好今天上午再找个教室坐一坐……”

白驰见唐诃感兴趣,从他的书桌前拉过椅子坐下,向唐诃还原了上午发生的事情。

“……上午我们呆的那个教室旁边有一个土木学院的新生班也在搞活动,那群牲口看到咱班的女生多还漂亮,就跑过来撩拨,口里不干不净,气哭了几个女生……要不是段旭出头领着大家一致对外,扬言要和对方干架,恐怕最后还真不好收场!”

听到白驰的话,马子正也从电脑上收回视线,补充道:“没错,段旭太牛了!土木班二十几个男生硬是被他摆出的社会人的气势给吓住了。老段,不是我吹,就凭上午你的表现,竞选班长一定十拿九稳!”

马子正扭头冲着段旭翘起了大拇指。

而段旭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满脸的得意,摆手道:“小意思,主要是那帮人太嚣张了!追女孩的手段太龌龊,哪有那样追女孩的!再说了,咱们内部都还没消化,哪能轮得到外系的学生!”

“艹,我就服你这一点!”马子正一副崇拜的样子。

唐诃点了点头。

他前世就在土木学院上学,知道土木学院几乎都是光棍班,系里的学生尤其是新生看到学院没什么女生,多少有点火气,经常会撩拨其他学院的女孩,以期能搞个对象。

毕竟很多人都想在大学时代交个女朋友,体验一下爱情的美好。

没想到,段旭能在那种情况下站出来,看来段旭还是有点魄力和胆量的嘛。

要知道土木学院任何一个班的男生少说也有三十号,而戏文班总共也才12个男生,12比30,换个懦弱一点的男孩恐怕未必敢强出头。

只是既然闹出这样的事,以唐诃的经验来看,事情恐怕还没有结束。

在大学最出风头也最让男生热血沸腾的事,无非就是在众目睽睽和极为显目的情况下打鸡血或者洒狗血。

大家都是年轻人,又都刚进大学,血气方刚,一个比一个拽。

正是撒着双腿玩命疯的时候,被当众打脸出丑,肯定有些人咽不下这口气,不肯就此罢休。

所以白驰描述的这种场面冲突,最终的结局往往都会以打架来结束。

虽然没想着向并不喜欢自己的段旭示好,但唐诃也不介意自己出言提醒他一下,好歹也是一个宿舍的室友。

于是他看着段旭认真说道:“段旭,你这几天小心一点儿,我觉得那些人保不准还会找茬……”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怕他们?!”段旭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打断了唐诃的话。

“呵呵。”

唐诃笑了笑,还是又劝了一句,“不要在公众场合打架,小心被学校处分警告!”然后就不再言语。

段旭不领情,他又何必热脸贴屁股。

第87章 我的大学生涯就是一句MMP

9月7日是新生们报道的最后一天,除了有特殊情况的新生,这一届的大一学生已经全部到校。

8号和9号学校给了新生们两天时间来熟悉学校,期间还给学生们分发了迷彩服军装。

9月10日,军训正式开始。

二龙山大学作为一所拥有七十多年光辉历史的老牌军工院校,除了机械制造专业和一些军工专业能在全国排上号外,这所学校还是最早建立后备军官教育学院的大学之一。

所以偶尔在二龙山大学的校园里看到有学生两人成行三人成列千万别惊讶,他们很可能是军官教育学院的学生。

所以二龙山大学从不缺军事教官。

这一点非常不好。

在二龙山大学的男生心目中,如果要对学校排一个吐槽排行榜的话,那二龙山大学自带军训教官这一条绝对能名列前茅。

其他学校新生军训都是从当地的驻军中邀请军事教官,当军训结束,这些教官就返回部队。所以就算这些身姿挺拔威武严肃的年轻教官再怎么招学生妹的喜欢,再怎么依依不舍,只要过一段时日,肉总还是在锅里烂着。

可二龙山大学就比较操蛋了。

带着欢呼解放的心态进了校园,还没等报道,就眼巴巴的看着女生们被来迎新的同专业学长们花言巧语的耙了一遍,结果还没等MMP出口,军训时女生们又被后备军官教育学院的大三大四精英学长玩命的耙。

本来理工学院的女生就是比较稀罕的品种,结果还没等大家动手,睁眼看去,我艹,没了!

没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没了。

我的大学生涯就是一句MMP,我想起操场上马路边拉着学长胳膊的娇憨同班女生,那是我黯淡的青春。

所以,二龙山大学的每一届男生心中都有一捧辛酸泪,只能奋发图强把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委屈和不平再传递给下一届的学弟。

早上7点半,二龙山大学的主操场上一片绿油油的身影,这便是今年的大一新生。

各学院各系各班都按身高列队,安排教官,划定方队训练地点,熟悉军训口令,一整天时间就过去了。

军训第二天,被挑出来当教官的军官学院的大三大四学长们就开始发威了。

一系列寝室卫生标准,学校纪律条例,学生行为规范,下发传达到每个新生寝室,其中,最变态的一条是寝室必须整齐洁净,地上不允许有一点垃圾。

晚饭过后,各院学生会学长带着军训教官挨个寝室教授怎么叠军被。

因为艺术学院都是上床下铺的房间,所以还没开始教授叠军被,所有的学生就被教官要求先打扫屋内卫生,一直等大家把屋内的地板砖擦得净光透明,能当镜子用了,教官们才开始教怎么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唐诃前世就经历过这环节,因此早有准备。

当教官用自己带来的被子在地上演示完怎么叠军被,要走的时候,唐诃一把拉住他,从口袋兜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中华烟塞进教官的上衣口袋。

“教官,刚才有几个地方没记住,你再帮我们再演示一遍吧。”唐诃指着自己的被子嬉皮笑脸道。

教官摸了摸衣兜,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然后告诉唐诃去卫生间弄点水,再去找根筷子。

几分钟后,教官去了其他寝室。

看着教官叠出来的豆腐块,看看自己床上松松垮垮的新棉被,寝室里其他三人都傻了。

唐诃把自己书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划拉到书桌下的一个纸箱子里,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教官替他叠好的被子放在书桌上,接着又侧边的小立柜里拽出一条毛毯扔到床上。

一直打量着唐诃动作的白驰终于没忍住:“老唐,你特么太不厚道啊!”

边上马子正和段旭都是一脸同仇敌忾的点头。

唐诃还了他们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去,似乎生怕把床压塌毁了书桌上的被子。

第三天,经过两天的磨合,军训终于加强了力度。

当天晚上,大家已经没有了前两天的热闹与欢乐,都是一副疲态,连饭都吃的有气无力。

只有军训过的人才知道,军训是一件非常枯燥且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唐诃也很累,到厕所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四天,除了站军姿以外,开始正式练习踢正步。

班里到没有出现同手同脚的笨蛋,只是稍有不对的地方就被教官用腿踢一下,劲倒是不大,但让人很没面子。

整整一上午就是站军姿,踢正步,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到了下午,同学们期盼已久的拉歌终于开始了。

从团结就是力量,到打靶归来,从咱当兵的人,到一二三四歌,全部都是红歌。

往往唱完一首歌以后还会故意挑逗其他班,在教官的指令下集体高喊:XX班来一个!XX班来一个!

于是整个操场上狼嚎声此起彼伏,让路过的学长学姐们频频侧目。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或许是已经适应了军训的强度,从第八天开始,新生们便开始趁着中午和晚上时间开始了各种联谊活动,各种花枝招展。

段旭这家伙不仅和班里的女生眉目传情,还通过老乡关系,联系到了美术系的美女,直把白驰和马子正崇拜的五体投地。

唐诃却有些不以为然,以段旭这样到处到处沾花惹草的性子,迟早会栽个大跟头。

自从有了电话,唐诃和吕国新的联系就变得十分频繁。

吕国新经过这些天的锻炼,已经有了一丝销售经理的风采,再加上底子本来就好,带着唐诃来并州前招聘的销售团队,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已经完全占领了马邑和云州的租书市场。

不仅如此,优品书坊还有条不紊的由北向南推进,下一步就会杀入新兴市,紧接着便会进入省城并州。

唐诃对此乐见其成,中间趁着午休的时间又给吕国新打过去五千元用于日常开销。

只是有一件事也迫在眉睫。

优品书坊因为是草创,并没有财务人员,作为一家已经在工商部门备案的公司,财务状况必然要清晰明了,否则很容易出现问题。

更何况为了掌握公司的大权,唐诃也必须找一个财务人员来制约吕国新。

只是自己又该去那儿招这样一个财务呢?

接下来好几天,唐诃都没有一点头绪。

而就在他寻摸着到哪儿招聘一个财务人员的时间里,傲人的军训终于结束了。

……

……

推荐新发现的一本无限流,书名——《穿越者俱乐部》。

昨晚一口气看到晚上两点,今早起来晕晕乎乎的难受,以后说啥都不能熬夜了!

第88章 天才唐诃

9月26日。

傍晚。

沸腾四季。

沸腾四季是二龙山大学南门外档次最高的一家饭店,其招牌菜沸腾鱼深受二龙山大学一众学子老师们的赞誉,很多毕业了的校友为了这道菜,会时不时跑回来回味。

只是这家饭店的价位偏贵,在校的学生只能偶尔过来改善一下,天天吃很快就会囊中羞涩。

所以这家饭店的主要顾客是二龙山大学的老师们、学生们的家长们以及附近商圈的老板们。

此刻,唐诃正坐在一个临街的包间里喝着茶。

这些天为了给优品书坊招聘一个财务人员,他抽空跑了一趟并州的人才市场。可惜人才市场的办事人员并没给他准入许可。

开什么玩笑,只招一个人,一看就是皮包公司啦。

不甘心的唐诃只能自己在人才市场里拉人,只是每一个被他招揽的人在看到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时,都悍然拒绝了,这让唐诃非常抑郁。

1997年的并州也没有什么猎头公司,唐诃还不认识那些中介,无奈之下,只得联系上了并交所的吴云兵,拜托吴云兵帮忙。

由此也可见,唐诃的人脉是何等的匮乏。

今天下午吴云兵打来电话说他一个搞财务的朋友对优品书坊的工作感兴趣,于是双方约定在沸腾四季见面。

一杯茶还没喝完,吴云兵就领着一个三十几岁穿着淡蓝西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我擦!

这人怎么这么面熟?!

迎上去的唐诃有些惊讶的瞅着这个男子。

这家伙他还真认识。

前世李果儿在并州创业,没几年就把公司建设成为并州最好的文创企业之一。而她公司的财务总监就是眼前这个男子,两人可没少在一块儿喝酒,他还多次就营改增的问题请教过人家。

没想到吴云兵介绍的人居然是他!

这世界真特么的小!

自己这算不算是撬了李果儿的墙角?

唐诃有些无语。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优品书坊的老板兼总经理唐诃,老李你别看唐诃岁数小,可这小子的商业头脑可不小!唐诃,这位是李征,现在是并州日报印刷厂的财务主管,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你好。”

“你好。”

两人热情的握手。

为了让这次见面显得正规一点,唐诃今天特意换上了西服,手机也装逼的随手放在桌上,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成熟一点,最起码也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是个有钱的主儿。

等三人寒暄就座,吴云兵才看着两人兴致勃勃的继续介绍道:“唐诃,优品书坊的情况我之前已经和李征简单的说过了,要不这样,你在详细向李征介绍一下情况?”

“呃……好的。”

唐诃点了点头,心里倒没觉得吴云兵的话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明明是优品书坊在招聘人,现在却像对方在招聘自己一般。

谁让自己的实力太低呢。

在见到吴云兵介绍的人是李征,虽然搞不明白李征为何会放弃好好的国营单位工作,但唐诃还是第一时间决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拉李征入伙。

李征或许不算是国内顶尖的财务精英,未来也不是猎头公司的座上客,但在并州这个二线城市,其能力还是很强的。对优品书坊来说,李征这样的人才不仅够用,恐怕还会有大材小用之感。

于是唐诃把优品书坊目前的状况介绍了一下,然后就开始重点陈述起优品书坊的商业模式,显然他的这些话吸引到了李征。

李征确实被唐诃所说的商业模式吸引住了。

这种借鸡下蛋打造品牌价值和独特的商业盈利模式让李征耳目一新。尤其是唐诃所说的“先做用户,等用户成了规模再变现”理论简直发前人之所未发,颠覆了他的想象。

李征,现年35岁。

作为并州日报报业集团下属印刷厂的财务主管,李征年少有为,而且他还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后备年轻干部之一,可以说政治前途大大滴。

按理说,以他目前的情况,最适合的道路就是继续熬资历,然后等待晋升的机会,最后进入集团总公司,成为掌握话语权的那几个人。

可惜李征业务能力max,对人情往来却十分看不上眼,他不肯俯下身子去专营。而且现在他呆的印刷厂的效益已经越来越差,完全是靠并州日报在勉力维持。

工资都发不下来,说什么政治前途,逗我玩呢?

老大,我也要养家好不好?

李征不愿意继续在公家单位熬资历,等公司的那几个财务主管退休,不知道要过几年,还不如出来拼一个钱途。

要知道,现在的他可正处于职业生涯快速进阶的阶段,错过了这段黄金时间,就算将来能够成为一个领导,也会像某些人那样占着茅坑不拉屎,成天打官腔不办实事。

所以李征平时便留意着各种机会。

当听吴云兵说起唐诃要找一个财务人员时,李征最初只是对唐诃这个人感兴趣。

作为吴云兵的朋友,李征是知道吴云兵前段时间帮人跑开公司手续的。只是当从吴云兵口中得知这个公司的老板只有17岁,吴云兵又把唐诃夸得天花乱坠,仿佛什么不出世的人杰,李征很是嗤之以鼻。

17岁的人杰,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看今天李征跟着吴云兵过来见唐诃,他的心中却对自己能否和唐诃达成一致不报一点儿期望。

李征要找的是能晋升自己能力的机会,找的是现在能给他金钱,未来能在职业道路上成长进步的空间。若是单单只有钱,他是不会屈尊将就的。

这次来,李征就是想看看吴云兵口中的人杰到底有多牛逼,然后顺便蹭一顿晚饭。

没想到听了唐诃的一席话,李征被镇住了。

这……

17岁就能有这样的眼光,17岁就能思考出这样的商业逻辑,发前人所未发……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天才!

李征有些佩服起唐诃来。

到底看过多少书,请教过多少人,琢磨过多少事,才会有这样的见识!

第89章 盘口小吗?

唐诃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最开始李征眼中的不经意和轻视,他早就注意到了。

不过唐诃并不生气,谁让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小屁孩呢。

相反,李征越对他轻视,就越能激发他心中的动力。

这不,李征不是被自己的话震惊了嘛。

好有成就感的说。

吴云兵或许是没察觉到这一幕,又或许早已见怪不怪。

等唐诃说完,他扭头对发愣的李征说道:“老李,你也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吧……”

“小舅,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唐诃打断了吴云兵的话,指着服务员陆续端上来的菜,笑着补充道:“这儿的菜不错,凉了就不好吃了。”

“也好。不过小唐,说了好,今天我可不买单啊!”吴云兵和唐诃开了个玩笑。

“哈,小舅你就是想买也没机会了,我一早就点好菜结账了。”唐诃站起身给三人面前的酒杯倒满酒。

“你啊你……”吴云兵有些哭笑不得。

饭桌上李征有些沉闷,唐诃也不去管他,只是拉着吴云兵喝酒。

吴云兵可以说是唐诃的贵人,重生后对唐诃帮助非常大。

直到现在唐诃都还没有还吴云兵的一万元,别管吴云兵说什么这一万是他花钱买唐诃对股市行情的判断巴拉巴拉。唐诃分得清好歹,有着自己做人的原则。

在唐诃看来,吴云兵能帮助自己上了大学仅此一点就抵得上他透漏未来股市走向的消息。所以那一万元,唐诃说什么都会还的,只是他现在资金有些紧张,需要往后推一推。

一直等饭饱酒足,服务员又沏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三人才靠着椅背继续接着刚才未完的话题聊了起来。

李征很明显对唐诃再不抱有成见,把其当做同龄人,很诚恳很坦然的向其说着自己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着看能不能跳槽,继续呆在印刷厂,我以后的晋升空间很小,只能靠熬资历,这恰恰是我最不喜欢的。”

唐诃点了点头。

这便说通了。

想来李征前世之所以进李果儿的公司,原因也是如此。

“那李大哥觉得我的优品书坊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唐诃直接插入了正题,他的右手捏着玻璃杯的杯口,旋转着,杯里的茶叶来回飘荡,像极了七上八下的心情。

无论如何,对李征这样的高端人才来说,唐诃的优品书坊都只能说是小儿科,家小业小,任何一尊大神都未必愿意屈就。

李征抿了一口茶回答道:“今天我原本只是想来认识一下老吴口中的少年英才,没想到听过唐总的话,就像醍醐灌顶,让我耳目一新。优品书坊抢占县级市场,然后才进入一线城市,这样的策略就像是农村包围城市,我相当看好。不过……”

“不过什么?”

“就算优品书坊占据了全国市场又能如何?租书这个行业的规模实在是太小了!”李征有些惋惜的说道。

唐诃笑着摇了摇头。

优品书坊的盘子小吗?

其实根本不能这样简单的看。

没错,光是租书,这个行业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夕阳行业。

等互联网发展起来,随着网络资费的不断下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网络上看书,不再到租书店里租书。

别说是租书店了,前世因为互联网带来的折扣售书和数字阅读,从2005年到2012年间,华夏的民营书店出现大面积倒闭潮,据全国工商恋书业调查数据显示,到2012年,全国有近五成的实体书店倒闭总数超过1万多家。

只是哪怕网络再怎么发达,总还是有喜欢看实体书的人群。

纸质书的质感以及资源的丰富,是网络无法比拟的。

更何况,唐诃也并不计划优品书坊一直购买盗版书,一直围着武侠、言情、网络小说转圈圈。

更何况,优品书坊的店面大都在学校边或者社区里,面向的顾客有很多是并不方便网上看书的。

唐诃对优品书坊的发展有着更为极为深远的认知。

按照他的设想,优品书坊发展的第一阶段就是趁着现在图书市场火爆,全力打造品牌,积极扩展连锁店,进而统治全国,哪怕是免费都在所不惜。

只要优品书坊占据了全国市场,拥有了无可比拟的用户,他就会建设优品书坊的生态体系,争取让优品书坊形成出版、印刷、发行、租赁的闭环,打造护城河。

专利、规模、品牌、低成本、高效率,这些都能让竞争对手望而却步,达到某种特殊意义上的垄断效果。

再然后就是把线上线下紧密结合起来。

真以为唐诃一直维系金镛客栈的人气和人脉是在做无用功?

唐诃的创业方向从始到终都是瞄着互联网。

在时代变革的又一个关键点来临前,他当然不会错过进入蓝海的机会。

虽然还只是计划搞一个导航网站,虽然还没有真正明确自己未来发展的方向,但优品书坊成立没多久,唐诃就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未来必然会涉及网络文学行业。

因为这个行业拥有着优品书坊最需要的文本和版权!

唐诃知道未来网络文学发展的规模有多大,IP的价值有多么值钱。

否则他也不会为自己拥有的参照前世资源二次创作出新作品能力而兴奋。

有了网络文学网站,有一批线上小说创作者,再结合线下出版、印刷、发行、租书公司,这又会是一道完美的护城河。

线上的网站为线下的公司提供文本和版权,线下的公司为线上的网站提供附加价值,利用出版发行的机会,招揽吸收更多的作者。

如此优品书坊便能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三位一体,抗打击能力成倍的增加,真正成为自己的立身之本。

而且按照唐诃最初的设想,优品书坊是会向RB的7-11便利店学习的。

优品书坊会增加自身的服务价值。

除了租书外,像什么订酒店机票火车票电影票演唱会票等票务服务,储值缴费服务,打印复印扫描服务,收寄快递服务……陆续都会上马。

更有甚者,随着全国各地优品书坊的加盟店铺设,他完全可以借此成立自己的物流体系,因为随着各地店面增加,优品书坊必然要在各省拥有自己的仓库,然后物流车门店配货。而且前世顺丰也不是已经开始成立自己的实体店了吗?

所以,优品书坊会是一切的起点,也将是一切的终点,根本不能用一句盘子大小来简单囊括。

以上的这些设想,换成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描绘和想象。

这是只有重生者才能拥有的金手指。

第90章 猪的命运

至于唐诃更深层次的考虑,就不足以向外人提及了。

在前世,随着国力的日渐强盛,华夏成为全球第二经济体,随时都能超越美国。只是经济的发展必然要与文化建设协调发展,因为只有两条腿走路才会稳当。

别看二十一世纪的前十年,华夏的实体书店不断倒闭,但国家很快就关注到文化领域和文化事业的滞后。

实体书店从经济规模上看确实无法与其他国民经济行业相比,但实体书店不光是经营单位,它还是重要的文化设施和文明整体,在促进城乡文化产业发展和文化市场繁荣、巩固先进文化传播阵地、推动全民阅读、建设书向社会、提高全民族素质等方面都有着极其重要作用。

2013年,国家免征图书批发、零售环节增值税,减轻实体书店的压力,之后更是每年财政拨款扶持实体书店建设。

2016年,11个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支持实体书店发展的指导意见》。这么多部委集体发声,那代表的就是国家的意志。

国家在行动,各地政府也不能示弱。

2012年至2015年,沪上新闻出版局动用专项资金近5000万元,以资助和补贴、贷款贴息、奖励等方式,扶持了百余家各类实体书店。

2014年,首都三联书店用中央财政拨付的100万元奖励资金,创建了首都首家“24小时全天候”书店。接下来的两年又获得中央财政扶持资金800万元,先后建立了海淀分店、首都政务中心店。

然后,当当网在2015年宣布未来三年开1000家线下书店。

然后,像先锋书店、钟书阁等书店开始不断开新店,方所、言几又等新民营连锁书店开始落地。

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文化事业的前途是光明的!

这说明,只要你在文化建设领域做出杰出贡献,就有可能成为政府的座上客,甚至被披上大红绸缎,拥有一个金光闪闪的护身符,外力不可加,一蝇不可落!

这才是唐诃最最希望得到的!

他可不想成为养猪场里待宰的肥猪!

面对李征的质疑,唐诃不置可否,但是李征却对唐诃的反应极为看中。

李征确实被唐诃刚才的言论所折服了。因此他好奇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唐诃笑着说道。

“哦?愿闻其详。”

诸如优品书坊的发展规划,在李征没有签署优品书坊的劳务合同前,唐诃是不愿说的太透的,况且关于互联网的破坏力有多大,就算唐诃说了,李征也未必会相信。

于是唐诃便把RB7-11便利店的商业模式向李征做了介绍,而优品书坊未来也会朝着这方面发展。

听完唐诃的话,李征眼睛一眯,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沉思起来。

“有种别跑!”

“我艹尼玛,这小子跑的贼快!”

“逼养的,不是很有种吗,现在跑的倒快……我艹,累死老子了!”

“不行了,不行了,实在追不动了!”

……

就在唐诃安静的等着李征的答案时,从敞开的窗户外传来一阵叫嚣声。

他们这个包间在三楼,恰好临街。

并州晚上的天气并不炎热,但几人抽着烟,屋里有些空气浑浊,之前坐在窗口的唐诃已经把窗户推开了,因此外面的声音屋子里的人听得很清楚。

唐诃愕然的转头向外望去。

沸腾四季饭店门口,五六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手里或拿着板砖或拿着短棍正伏着身子,撑着大腿,气喘吁吁。

在这几人前面的马路上,几个拿着同样凶器的男生争前恐后的向前跑着。

再往前,是一个一马当先的花哨身影。

那不是段旭吗?

唐诃愣了。

下午午睡一起来,段旭就换了一身花哨的衣服出了寝室。

当时马子正还奇怪的问他做什么去,段旭直接回了一句哥去泡个妞给大家打个样儿,惹得屋子的白驰和马子正一阵臭骂。

怎么现在妞没泡上,反倒被人追着跑呢?

唐诃不解。

他倒没有什么冲动,没想着赶紧下去帮忙。且不说,段旭对自己不感冒,自己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最主要的是他又不是电影里和小说里那种走那儿都背后跟着一群打手的富二代权二代,也不是那种练过武、走路虎虎生风的人生强者,能逮谁灭谁。

别管他这个重生者眼界、阅历多么牛逼,但论武力值,都是渣渣,一挑一都未必能赢,更不要说这样的一挑N了。

这时,跟在段旭屁股后面的那几个男生恐怕也是追不动了,停下来骂骂咧咧的往回走。

唐诃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为首的那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生。

居然是包丕!

这小子到底还是上了二龙山大学!

久违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上唐诃的脑海。

前世唐诃和包丕是同班同学,都是二龙山大学土木学院建筑工程系的学生。唐诃正是回忆起前世包丕吹牛的事情才在狗急跳墙的情况下搭上张维达这条线,索性最后得偿所愿。

尽管唐诃对此极为庆幸,甚至心中还为此有点感谢包丕,但他真的对包丕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前世包丕靠着自己的家有点钱,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成天惹是生非沾花惹草,大二就带着女生去堕胎,大四更是闹出女生跳楼事件。毕业清考,他几次补考没过,最后是找人花钱才拿到的毕业证。

就是这样狗屎般的人品,因为手里有钱,在建筑工程系呼风唤雨。

前世唐诃班里很多同学瞧不起包丕,班级更是四分五裂,围着包丕转的一伙,瞧不起包丕成绩的乖学生们一伙,向唐诃这样爱玩但还看不上包丕人品的又一伙。

没想到现在居然又见到这家伙了!

唐诃感慨万千。

此时他已经注意到和包丕一起的正是前世围着包丕转的几个男生。

我艹!

之前白驰说的差点和一个土木工程学院的新生班干起架来,难道就是自己前世上的建筑工程一班么?

有包丕这样的搅屎棍在,不是没有可能啊!

唐诃努力回忆前世是不是有这么一出,可惜这种小事他根本没有一点记忆。

这时,坐在唐诃对面的李征终于抬起头来,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唐诃,微笑问道:“唐总,如果我加入优品书坊……你会给我什么样的待遇呢?”

“什么……”

还在回忆的唐诃有那么一丝迷糊,然后就猛然意识到李征的意思,高兴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笑道:“李大你在印刷厂什么待遇,我就给你什么样的待遇!优品书坊欢迎你的加入!”

等唐诃和吴云兵、李征出了饭店,包丕一帮人已消失不见。

一直等两人上了车走远,唐诃这才放下手,带着一丝兴奋返身往学校走去。

李征已经答应加入优品书坊,等他办完离职手续,就会正式加盟优品书坊。

而优品书坊能有他这样的人才加入,势必会如虎添翼。

看来要让吕国新他们来一趟并州!

优品书坊必须尽快搭建起自己的部门机构,正规起来!

对了,还有马邑的那个办公场所,要不要退掉呢?

现在李征在并州,吕国新他们却在马邑,行政不统一,似乎有些问题啊!

这样来来回回的思索着,唐诃回到了宿舍。

推开宿舍门的第一眼,唐诃就看到马子正正手忙脚乱的帮段旭涂抹红花油,而边上白驰则在骂骂咧咧。

“……那帮孙子,迟早要他们好看!”

“这是怎么了?”尽管心知肚明,但唐诃还是装作不知的问道。

“老段让土木系的人给围了,那帮人也太嚣张了,刚才居然敢来咱们宿舍楼下堵门!要不是咱们班的男生都出去了,这帮人搞不好还真敢冲进来!”白驰向唐诃解释着。

“是之前你说的调戏咱们班女生的那伙人?”唐诃脱着西服。

“没错,是土木院建筑系的。”

果然!

唐诃顿了一下。

边上段旭龇牙咧嘴道:“老白,他们只有十来个人,才不敢闯进来呢。真闯进来了,楼里的同学都是艺术学院的,还不把他们包饺子!都欺负到头上了,谁能忍的……嘶……”

“不过那帮人也确实太欺负人了!”马子正见自己弄疼了段旭,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

“段旭,你没在校园里和他们打架吧?”唐诃坐了下来。

“没有,我是在校园外面被他们逮住的,然后瞅了个机会直接跑回宿舍。”段旭回答道。

“那就好。一定小心别被老师或者学校的保安给逮住,一抓住就是大过,会记入档案的。”唐诃又劝了一句。

“嘶……我知道轻重。”不知是否是同仇敌忾的情绪在,段旭居然没有不耐烦。

第91章 潜龙在渊

军训结束又休整了一天,课程终于开始了。

开课前,卢君宁组织了班里的第二次正规班会,然后竞选出了班干部。

竞选采用不记名投票的方式,有意愿竞选班干部的同学先上台发表演讲,然后同学们在纸上写下自己心仪的对象,最后在报号。

唐诃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自然是全称默坐,可等最后公布班长的票数,不知为何居然还有他4票。

段旭参加了班长的竞选,性格张扬的他本以为凭借之前在班里的风头,班长一职那是手到擒来,可惜他最后也才仅仅得到了6票。班长一职最后被班上的本省人章子坤获得,人家的票数是9票。

除了班长,学习委员被林怡可拿到。这姑娘高考成绩全班第一,人长得还文静漂亮,私底下不知有多少班里的牲口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团支书是一个性格很泼辣的女生,叫刁佳姿,人如其名。

再加上劳动委员、文艺委员、体育委员……等结果出来,班里的男生这才赫然发现,除了班长章子坤是男生外,其余班干部竟然清一色的女生,连体育委员都不例外。

所以散会后好多男生都开玩笑说班里阴气太盛,看来大家以后只能在畏服在雌威下瑟瑟发抖。只是他们脸上的嘻嘻哈哈让他们的这番话毫无说服力,更惹得听到的女生们大翻白眼。

从入校第一次班会到现在,同学们相互之间都熟悉了,尽管男生之间,女生之间也有暗流和龌龊,但整体的班级氛围很是和谐。

戏剧影视文学专业大一第一学期的专业课很少,大都都是公共基础课。

英语、体育、数学文化及一元微积分初步,形势与政策、中国古代文学、中国近代史纲要,唯一可能和专业挂边的也就是电影作品读解和视听语言两门课程。

不过这也方便了唐诃。

只要上过大学的同学就都知道,公共课一般都是好几个班或专业在某个阶梯教室里一块上课。那么多人,老师一般也没有精力去挨个辅导,所以只要保证上课点名在,作业按时交,基础分就算到手了,然后期末考试在强攻上几天,基本上这门课就不会挂。

唐诃上了两天课摸清了情况,就开始我行我素,进入了自己的大学节奏。

他到图书馆借出来好多商业方面的书籍,见图书馆的电脑书版本都比较旧,更是跑到书店,一口气买了好多,什么c语言、c++、java、《windows程序设计》、《深入浅出mfc》、《windows核心编程》、《汇编语言》……

然后每天早上7点钟起床,到体育场慢跑几圈,然后吃早餐。

上午有课的话,就带上一本书在教室后排找个座位,安静的自学。如果是英语课,他就全神听课,努力提高自己的英文水平。

中午睡觉。

下午有课,继续啃书自学。

如果白天没有课,或在图书馆看书,或去其他专业蹭课,或在寝室在电脑上实操。

晚上一般会到校门口的E时空网吧上一个小时左右的网,一般都是在金镛客栈聊天打屁,又或者查阅资料。

就像唐诃一直认为的那样,上不上大学和将来能不能成功没有丝毫的关系,重点还是自身有没有提高的强烈意愿,肯不肯努力学习努力专研。若是肯下辛苦,便是不上大学也照样能够成为某一领域的精英。

当然寝室的集体活动,唐诃也没有落下。

像吃饭、上课、运动之类,大家在一起,总不会无聊寂寞,而且也让唐诃显得普通,不出翘。

但是像什么参加社团或者学生会的活动,和女生寝室联谊之类的,唐诃就敬谢不敏了。实在推不脱,那就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保持微笑,少说话。

很快寝室的室友乃至戏文班的同学就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唐诃便成为他们口中的苦行僧。

此次唐诃洒然一笑,不解释,不争辩。

唐诃在戏文班泯然众人矣,吴味却在电脑动画班乐不思蜀,有了新的狐朋狗友,课程还有好多电脑有关的课,玩的贼溜,据这家伙所言,他还看上了美术系的一个美女准备攻略。

唐诃乐见其成。

大家虽然是兄弟,也没有必要成天凑在一块。都是成年人,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只要当对方有需要,然后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对方的面前,那样就好。

吴味算是完全退出优品书坊的管理,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唐诃只要把他当成一个领分红的米虫就好。吴味实在对优品书坊的事业提不起丝毫兴趣,有那时间,他情愿去网吧和同学在玩会儿游戏。

对了,唐诃卖地图分给吴味五千块,本来是想在多给点的,不过吴味却死活不要,最后唐诃也只得随他。反正就像高中那样,不管是唐诃还是吴味,只有两人有一人买不起烟、上不起网,吃不起饭,总会死皮赖脸的凑到对方跟前。

这样低调的日子让唐诃感觉非常充实,每天都收获满满。

正所谓潜龙勿用,阳在下也。

山雨不来,那是在积蓄能量,青虫结茧,早晚有化蝶的一天!

唐诃本以为这样的平淡日子会一天天下去,可没成想,这一切刚开始就马上戛然而止。

想必每个记了事的中国人都知道十月一日是华夏的国庆节。

一说起国庆节,可能大家关注的第一件事就是“国庆放几天假”,可惜1997年的时候,国庆节还没有成为国家的法定假日,根本没有“黄金周”一说。

二龙山大学在国庆节这天没有课。

上午学生们自行在寝室或学校食堂观看阅兵式,下午是学校安排的新生见面会,晚上更有迎新晚会,活动倒也丰富多彩。

这天上午唐诃早早就离开了学校。

之前左思右想之后,唐诃终于决定把优品书坊的总部设在并州。

一方面优品书坊用不了多久就要进入并州市场,另一方面优品书坊的注册地本就在并州,如果还在马邑的话,将来和并州税务机关打交道太不方便。

其实唐诃考虑的最重要因素却是李征人在并州,对于李征这样的大咖,唐诃限于自身的实力,根本无法要求其去马邑工作。

而且整个优品书坊不管从年龄结构还是工作经验上讲,除了唐诃能勉强压李征一头外,吕国新他们在李征面前都太弱小,会肯定被李征吃的死死的,唐诃可不想大权旁落。

所以这天上午,唐诃就是和李征一起去看新李征新联系的办公场所。

等他从并州市区急匆匆的赶回来,好歹赶上了新生见面会。

所谓的新生见面会是二龙山大学的保留节目,每年都有。

流程就是把新生们集合在学校礼堂里,然后老师介绍学校的各种事情,什么学校的历史多么悠久,平时应该注意哪些安全事项,什么作为大学生要品行要端正,要遵守学校的规矩,什么女生们在寝室也要留点心,小心变态学生爬楼偷内衣,就差直接说防火防盗防师兄了。

整个过程既死板又枯燥,一切就是为了树立学生的集体荣誉感和对学校的归属感。

其实对学校有没有归属感和荣誉感,靠一场讲座怎能办得到?

唐诃前世经历过这场面,内心极其厌恶,但是没办法,他担心会点名啊。

第92章 初始

为群里的Yoke同学加更,生日快乐!

……

……

二龙山大学的主礼堂可容纳近两万人。

这是一个阶梯状的大型报告厅,以讲台为中心呈扇状发散,然后一阶一阶的桌椅面冲讲台摆放,越靠后地势越高。

不仅新生见面会在这里举行,便是晚上的迎新晚会也安排在了这里。

此时中心讲台上方已经挂上了迎新晚会的红色横幅,隐约还能看到讲台后方靠墙的幕布高低起伏凸起明显,显然迎新晚会的背景墙已经被校学生会布置好了。

对二龙山大学刚进校的大一新生们来说,这种成千上万人聚集在一个礼堂里听讲的形式,在他们高中时代从未经历过,因此都是期待万分,感觉十分新鲜。

下午两点五十分。

礼堂里。

新生们基本上都已落座,偶尔门口还零零星星的有学生走进来。

因为人数太多,在学生会的安排下,学生们大都是以班级为单位呈区域就座。

洪亚新作为土木工程学院的学生会副会长不幸被校学生会点兵点将。

今天新生见面会的会场秩序便由土木工程学院学生会来负责。

对此,几个被抓了壮丁的手下尽管已经认命,却一直唉声叹气不断。可洪亚新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坏差事。

他是副会长,是动口不动手的那种。然后抱胸眯眼,端详着讲台右侧艺术学院新生们集中的区域里那些展环肥燕瘦姹紫嫣红的女生,不仅不觉得累,反倒有些赏心悦目。

现在唯一让他心情大坏的就是刚才一帮建筑系的混小子居然在他面前挑拨艺术学院的女生,差点引发两个班的冲突闹出事儿来。

妈的,我还是不是土木院的副会长了!

在我的面前捣蛋……

真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

反了天了!

再说……

你们老大我还没动手呢,轮得到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洪亚新对那个贼眉鼠眼的带头小子十分恼火。

本来他就对这个叫做包丕的家伙有些不屑。

人长得猥琐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行事也这么low,那纯粹就是人品有问题了。

要不是看在这小子很会来事儿,一进学校就把他们这些土木学院学生会的大佬伺候的舒舒服服,今天洪亚新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过话说回来,包丕这小子确实舍得糟蹋钱,读大四的院学生会会长就不用说,上次喝多了直接搂着包丕的肩膀吹牛皮,让包丕尽管在土木学院横着走,有什么事尽管找他。便是洪亚新自己也没少收好处。

所以尽管对带头闹事的包丕相当不满,可刚才,洪亚新还是各打五十大板,强行把口舌之争的两个班压制了下来。

也因此惹怒了那帮艺术院的男生,他们咬牙切齿的一直瞅着自己,直接败坏了洪亚新的好心情。

只是……

你们再瞅又能咋滴?

敢闹事吗?

吓不死你们!

哼!

受刚才那场冲突的影响,礼堂里很多学生都把目光投向差点打起来的两个班,低声议论的声音更是嗡嗡嗡的礼堂里回荡起伏。

没错,包丕挑逗的是戏文班的女生。

之前因为被段旭等戏文班男生当众顶撞,几次纠缠还都没讨了好,包丕一伙都有点含恨在心,所以他们才一直对戏文班不依不饶。

现在大家纯粹是意气之争。

其实要说包丕这伙人有多大的胆量也未必。

无非就是一群毛头小子正处于荷尔蒙爆发的年纪,结果在女生面前被人剥了面皮,深感自尊心受创,下不了台。真要让他们搞什么大动作,他们还真不敢,毕竟只是些刚进校的新瓜蛋子。

此时,坐在讲台右侧第二阶梯上的戏文班男生女生们的心情都相当憋屈。

明明是建筑系一班挑衅在先,却被台上那个学生会学长打官腔,不仅把建筑系一班的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还嘲讽什么无风不起浪……谁能受不了?

女生们委屈的想哭,男生们则看着第二阶梯礼堂中部洋洋得意的建筑系一班冷眼相对,更有甚者,直接把敌意抛向台上抱着胳膊的洪亚新。

只恨自己学院的学生会学长不在场,自己这群人成了后娘养的,被人欺负也没法争辩。

在卢君宁的调教下,非常重视团队荣誉的戏文班同学们感受着礼堂里其他专业同学或幸灾乐祸或同情或讥讽的目光,只觉心中有团火正扑哧扑哧的越烧越旺。

包丕一伙那伙人则有些意气风发。在这近万人的场合里,被当成焦点关注,显然让他们神采飞扬。尤其艺术学院女生们的指指点点更是让他们连说话的声音都在不知不觉中放大了许多。

包丕和几个小伙伴更是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副扑克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踩着活动折叠椅,吆五喝六的打起了牌。

唐诃就是在这样一个场合走进了礼堂。

不管是刚开学与并州市的商家谈地图广告,初见李征,还是今天上午去考察优品书坊的办公场地,只要是去办正事儿,唐诃都会打扮的很正式。

西服皮鞋是绝对的标配,有时候他甚至还会打一条领带。

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不打扮的成熟一点,就算对方明知自己就是公司的老总,是有钱人,还是会不自觉的轻视自己,把自己当做一个晚辈和小孩,这一点唐诃从对方的语言、眼神和动作上就能看出来。

唐诃十分讨厌这种感觉。

所以礼堂里的同学们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休闲西装,打着领带,脚踩锃亮黑色皮鞋,手里拿着一本书的年轻人推开礼堂门走了进来。

刚过正午,屋外阳光还很刺眼。

唐诃推开礼堂大门,阳光穿过他的后背争先恐后的从门外洒进来,不仅给唐诃的身上披上一层灿烂,更在唐诃身前的地面上积起一片光明。

有些阴暗的礼堂里,坐在礼堂最前面的同学们眯着眼把目光投到门口处那个身披金甲圣衣、脚踩七彩祥云的身影身上。

然后,原本都还在低声说笑的他们就突然闭口不言,一个个规规矩矩的调整身姿肃然坐好。

像是有传染病一般,整个礼堂的学生从前到后渐次安静下来。

某一瞬间,原本有些嘈杂的礼堂突然鸦雀无声。

洪亚新愕然扭头看去。

是唐诃。

第93章 一群小丑!

洪亚新哈哈一笑,几步从讲台上跳下来,来到唐诃面前,伸出手,“刚才我还奇怪,怎么没见到你呢!你这可是掐着点来的啊,真有你的!”

在迎新时,两人配合无间。洪亚新更是从唐河这儿拿到一千多的报酬,这对于财迷的洪亚新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更何况,他在见识过唐诃的商业手段,早就把唐诃当成一号人物,有心结交,所以此刻洪亚新笑容满面,额头的法令纹密密麻麻。

唐诃有些别扭的和洪亚新握了下手。两人都是学生,有必要这么装大尾巴狼么,还握手……

又特么不是在谈判!

唐诃在心里吐槽着。

而就在洪亚新和唐诃寒暄之际,礼堂里再次出现了阵阵私语声。

“我靠,这老师多大了!”

“今天是他给我们讲座吗?”

“他应该是哪个系的辅导员吧?”

“穿的这么正式,太装逼了吧……”

“嘘,小点声,小心被听到!”

“这个辅导员好年轻啊,估计是刚刚毕业的学长吧……”

“长得很秀气呀……”

“嘻嘻……丫头片子思春了!”

……

戏文班的同学们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唐诃和那个学生会学长认识?

他怎么能和那个理直气壮包庇建筑系一班的学生会会长谈笑风生!

他怎么敢!

以前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这个白眼狼!

看着唐诃和洪亚新熟稔的样子,很多同学在惊愕之外,心底不由涌起一股强烈的怒火。

这一刻,唐诃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叛徒。

“老段,唐诃以前说过他认识那个土木学院的学生会长吗?”白驰僵硬的转过脖子问身边的段旭。

“他平时独来独往惯了,谁能知道!”段旭阴晴不定的盯着唐诃和洪亚新咬牙切齿道。

“唐诃是不知道刚才的事情,不然他不会……”马子正刚替唐诃解释了一句,就被段旭凶狠的目光吓住,闭口不言。

刁佳姿恨恨的盯着台上的唐诃,不理身边叽叽喳喳低声腹诽的女生,直接冲着唐诃的方向比了个中指来泄愤,小孩子气十足。

林怡可看着神态淡然的和洪亚新说话的唐诃,又瞥了眼左前方坐着的班长章子坤,目光奇异。

和唐诃的初见,林怡可就觉得唐诃与众不同。

先前一帮同学在洪亚新的面前连话都不敢说,章子坤更是唯唯诺诺,反观唐诃却能和洪亚新谈笑风生不卑不亢,从两人的神态来说,洪亚新分明还有些阿谀。

这一刻,林怡可突然觉得唐诃很神秘,隐隐让人想探个究竟。

和建筑系一班发生冲突后,章子坤就一直低着头。

他胳膊肘撑在腿上,在别人看不到的桌子下方,双拳紧握,有些泛白,身体也是轻微颤抖。

章子坤在为自己刚才没敢站出来和洪亚新据理力争而羞愧。

一想起当初竞选班长他信誓旦旦的和同学们保证以后一定以班级荣誉为己任的诺言,章子坤就有些痛恨自己之前的怯懦。

虽然没有同学冲着他发牢骚,但章子坤始终有些无法原谅自己。

当听到身边的室友柴铁军低语什么“白眼狼”,章子坤这才第一次把精力转移到其他地方。然后抬起头的他就愕然的看到站在礼堂门口和洪亚新握手的唐诃。

……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个辅导员罢了!来来来,我们继续打牌……”

包丕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不满。

他居然会被一个辅导员给吓的乖乖坐回座位!

包丕重新从椅子上站起来,招呼几个狐朋狗友继续玩牌。

“老大,还是不要玩了吧……”

一个狗腿子看了看包丕,又看了看门口在和洪亚新说话的唐诃,低语道。

“怕球呢,继续玩。”包丕眼睛一瞪。

迫于包丕的死亡之眼,又或者在嘈杂中的几人想到了之前的风光,这几个狗腿子咬了咬牙就站起来开始吆五喝六的和包丕打起牌来。

只是尽管玩,几人包括包丕在内,却都有些心思不宁,一个个牌打的极臭。

……

唐诃一面和洪亚新说话,一面侧头寻找着自己的班级。

然后他就一眼看到了礼堂最后面站起身来的吴味,以及吆五喝六的包丕几人。

唐诃冲着吴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他。

对包丕一伙儿,唐诃却直接无视。

一些哗众取宠的小丑!

吴味知道新生见面会是以班级为单位的,唐诃不可能过来找自己,因此打过招呼就坐下来继续和身边的室友聊天。

唐诃则继续搜寻着白驰、马子正的位置,早晨他已拜托两人帮忙占座位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坐在礼堂第二阶梯右侧的同学们。

只是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而且很多人的视线竟都集中在自己和洪亚新的身上,有些更是目光阴冷,脸色阴晴不定。

唐诃有些奇怪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没什么问题啊。

怎么回事?

自己又没迟到。

也没做什么影响班级荣誉的事情啊!

唐诃有些纳闷起来。

新生报道结束,辅导员卢君宁就召开了好多次班会,她经常找同学谈心,经常组织班里搞各种小活动。而在她的带动下,现在戏文班的气氛非常和谐,而且同学们还都很团结,身上更是有一股自发维护班集体荣誉的冲劲。

虽然觉得这种事情有些幼稚,有些勉强,但唐诃不得不从心里佩服卢君宁的耐心和煽动人情绪的能力。并且他也乐得班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只是有时候那种带有强迫性质的团结和集体荣誉真的很让人反胃。

比方说,自己就因为拒绝参加刁佳姿组织的迎新晚会节目而受到很多同学的讨伐。

拜托,我真没那闲工夫好不好!

合唱排练是很费时间的!

有那时间我做点什么不好!

好吧,唐诃承认他没有什么集体荣誉观。

不对,也不是没有,是像戏文班的这种集体荣誉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这时,不知包丕那伙人说了些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很多戏文班的男生都扭过头对其怒目。

唐诃放下心头的疑惑,关心起现场的局势来。

难道刚才大家又和包丕他们闹起来了?

很有可能啊。

看两伙人坐的位置就能想象的到。

第94章 这是什么鬼?

唐诃深知两个班的矛盾最开始只能算是小摩擦,而随着段旭被围,双方为了自身的颜面,敌意越来越深,冲突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变成两个专业的对抗。

说来也巧,现场唐诃班是在礼堂第二阶梯的右侧靠墙位置就座,而包丕所在的建筑一班则坐在礼堂第二阶梯的中部位置,两个班中间仅隔了一条过道。

双方本来就相互看不顺眼,这样安排哪还不针尖对麦芒。

唐诃对安排现场座位的学生会学长有些腹诽。

“唐诃,已经三点了,咱们完后再聊,你先下去坐,我要去叫老师去了。”

洪亚新低头看了下表,便招呼唐诃去就座,自己一面招呼学生会的几个干事先撤,一面也出礼堂去叫讲课的老师。

唐诃点了点头,看着洪亚新几人出了礼堂,这才往马子正所在的位置走去。

而看到唐诃的动作,礼堂里又渐渐恢复了安静,只有包丕一伙在打牌。

唐诃懒得理会那帮学渣。

这帮人显然头脑不机明,他们以为这样能博取众人的羡慕,耀武扬威,其实根本不知道他们这样的行为简直和小丑没什么分别。

只是当唐诃来到阶梯教室的第一排通道口时,包丕一伙儿见唐诃没有什么反应,突然变得更嚣张起来。

包丕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安静的礼堂里清晰入耳。

“艹!你会不会打牌,怎么能分开出呢!艹!”

唐诃皱起了眉头。

刚才在和洪亚新说话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礼堂前面学生们的低语声,知道有些人可能误把自己当成了老师。所以大家才会在自己的举动面前小心翼翼,保持着安静。

而包丕这伙人显然没把自己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原本倒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老师。

但包丕的行为越来越猖狂,明显就是故意打自己的脸,如果自己在没有一点反应的话,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混?还不被人嘲笑死?

虽然没想着出风头,虽然一直都想着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四年,但唐诃也绝不是被人踩在头上撒野还不敢吱声的主。

这可是新生见面会,忍下这口气,搞不好接下来的四年里,会经常有同学对自己指指点点。

一个人只有尊重自己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不自尊不自爱又如何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爱戴?

所以,包丕自己的行径,他不能忍!

唐诃把手中从李征那儿借来的《财务智慧-如何理解数字的真正含义》随手放到阶梯教室第一排的桌上,然后微笑着对桌后那个有些惊愕的女生说道:“这位同学,书先在你这儿放一会儿啊。”

说完他就转身往讲台上走去。

唐诃想起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里的一个桥段。

既然大家误会了,那索性借着这个误会做一下那本书里主角曾做过的事情!

上了讲台,唐诃在正中央的演讲台前站定,然后气定神闲的环视着整个礼堂。

能够容纳近两万人的大礼堂里,乌压压坐着近万大一新生。

举目望去,都是一双双充满求知和好奇的目光。

别管二龙山大学有多么的烂,但只要能够进入这所学校,都意味着大家都是这个时代最有天赋和毅力的一群人,将来华夏的话语权和真理会随着时间的变化慢慢被他们这些人掌握。

不知为何,唐诃竟隐隐有些兴奋。

他很想站在这里畅所欲言,他很想指引台下这些精英,向他们灌输自己的意志和思想。

不过,唐诃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现在的自己远没有这样的能力和实力啊!

唐诃敲了敲演讲台上的话筒。

“咚咚咚”

见台下除了包丕几人外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唐诃看着目瞪口呆的段旭、白驰、马子正以及戏文班其他知名不知名的同学,看着礼堂最后面情不自禁站起来的吴味,看着台下带着期盼眼神的其他专业同学们,微微一笑,然后就在这一片静寂中,用手指着包丕几人,肃然道:

“这几位同学,你们在做什么?这里新生见面会,不是你家炕头!在我的讲座上不允许喧哗,更不允许打牌。现在你们要么把牌收起来乖乖坐下听讲,要么——就——给——我——出去!”

“我艹!”

看到这一幕,礼堂后方吴味情不自禁蹦出一句粗口。

而戏文班的同学则一个个惊得瞪大了眼珠。

他们面面相觑,满脸的不敢相信。

这……怎么会这样?

唐诃……他是疯了吗!!!

他这是在冒充老师啊!!!

难以置信!!!

林怡可、刁佳姿等一众戏文班女生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唐诃,有些女生更是用手死死捂住嘴巴。

任谁也想象不到唐诃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竟是……

竟是如此清新脱俗!

简直颠覆了众人的想象。

而就在认识唐河的同学们都陷入极度震惊之时,礼堂里已经掀起了一阵哗然和倒吸凉气声。

没想到这个老师这么快就开始了反击!

这是给人下马威啊!

包丕被当众点名,脸面顿时挂不住了。

他脸色铁青,心里一点儿也没反思自身的举动是多么的嚣张和荒唐,反而觉得台上这个年轻辅导员完全破坏了自己刚才塑造出来的气势和风度。

而为了维持这种气势和风度,他势必不会按照唐诃的要求收起扑克。

所以,包丕“哗”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先是有些不屑的瞥了唐诃一眼,然后就一把拉起同排的牌友往外走。

身后那排的两个牌友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咬了咬牙,站起身跟了出来。

四人在唐诃和全场学生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沿着走道来到主席台前。然后为首的包丕打量着安静站在演讲台后的唐诃,侧头轻轻呸了一声,这才扬长而去。

“咣当”一声,礼堂大门被重重的关上。

这一声惊醒了在座的学生们。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唐诃,看这位被当众打脸的年轻老师接下来会怎么做。

然后他们就看到唐诃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当面打脸而感到生气,他先是漫不经心的翘起右手小拇指挠了挠眉心,似乎那里有些痒痒,然后才一脸平静的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他走到礼堂右侧的第一排座位前,将之前放下的那本书拿起,还微笑着向那个女生道了声谢。

紧接着他沿着走道慢慢来到礼堂第一阶梯右侧站住,坐在那一排的男生们惊慌失措的集体往里退出一个空座,然后他毫不犹豫的一屁股坐下,把手中的书放在桌面上摊开,低头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95章 一战成名

就在众人摸不清头脑的时候,礼堂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洪亚新腆着笑陪着一个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四十多岁中年人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这个中年人没有一丝犹豫,径自上了讲台,朝着演讲台走去。

他的身后,洪亚新正快步跑到讲台侧方去搬椅子。

等洪亚新把椅子放到演讲台后,一直在调整麦克风的中年人屁股往后一撅就坐了下来,然后他轻咳了一声,抬头看着台下的学生,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二龙山大学的副校长张维达,今天能在这里和大家作新生见面会交流,我很荣幸……”

整个礼堂,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这么说来,刚才那个人……

良久,众人才回过神,都一脸不可思议地扭头看着那个安静坐在椅子上看书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身影。

没想到这个男生竟然不是老师,那刚才他做的……

如此清新脱俗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相顾愕然。

然后大家就情不自禁的开始在内心疯狂吐槽。

“这简直太牛了!”

“这特么绝了!”

“难以置信!”

“天,我看到了什么!”

“太帅了!”

“偶像啊!”

“那几个孙子太倒霉了!”

“不知道那几人知道让他们滚蛋的不是老师而是学生,会是什么表情?”

不知为何,这一刻,戏文班的同学们只想放声大笑。

只是限于这种严肃的场合,他们不得不拼命憋着,以至于脸上五官扭曲,憋得难受。

然后每个人的心里,之前对唐诃的愤懑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赞叹以及浑身的爽利。

真特么牛逼坏了!

林怡然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现在的情景让她不由的有些莞尔,心中暗呸唐诃的小心眼。

而刁佳姿和身边的几个女生则注视着她们前排的唐诃背影,眼睛晶晶亮。纵然平时再怎么乖巧,处于这个年龄段,心中总有几分年轻的张扬和叛逆,而唐诃的举动显然让她们眼睛一亮。

礼堂的后方,吴味一脸兴奋的拉着身边的几个室友低声吹嘘:那是我哥们,怎么样,牛逼不……

建筑一班之前和包丕一起跳出来出风头的男生们像泄了气一般无精打采,纵然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扮猪吃虎,但眼前的场面无疑衬托的他们之前的举动像是小丑一般。真不知道包丕他们几个知道现场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些和包丕合不来的建筑系同学则觉得有些荒唐,包丕以为自己很吊,其实成全的只是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清秀男生。

活该!

好吧,这是唐诃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如此众目睽睽下听一堂新生见面报告会。

他有些别扭。

教训包丕在唐诃看来不过是顺手为之的小事,居然也能得到这样的关注度,只能说他的这些同学真没见过世面。

不过,唐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重新来一遍,他依旧会这样做。

而且现在的他已经顾不得身上那些探究的目光了,他被张维达的语言表达艺术吸引住了。

抛开张维达的龌龊,便是唐诃也不得不承认其真有几把刷子。

唐诃前世参加的新生见面会是另外一个校领导讲话的,语言枯燥,没有起伏,听的人只想打瞌睡。

而张维达却不同,他讲话抑扬顿挫,语言俏皮幽默,重点是张维达并不是简单粗暴的向学生们灌输学校与学生、学生与学生间的关系,而是通过一个个有趣的例子来旁敲侧击,显得又有诚意又很巧妙。

尤其是张维达说话的技巧,干货满满,非常值得学习。

所以唐诃很快就把视线从书本上收回,认真的聆听和学习张维达的讲话艺术。

也就是在这一刻,唐诃才猛然意识到,其实好多事情已经因自己的重生而发生了变化。

比方说建筑一班和戏文班的纠缠,比方说眼前讲座的主讲人变成了张维达……

蝴蝶效应!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当他不再按照前世的轨迹成长,那他身边的一切必然发生了改变,而当这种改变逐渐向外扩散,连锁反应下,波及到的人和事都会跟着发生变化,直至改变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

想到这里,唐诃隐隐有些担忧,他担忧的是,如此一来未来就会慢慢逃离自己的掌控。不过他内心更多的却是兴奋和豪情,这所有的变化和改变,不正是他所期望的吗?

改变自己的命运甚至改变世界……

想想就让人激情澎湃!

礼堂前面传来张维达抑扬顿挫的说话声,他的语言风趣幽默,再配合上夸张的手势和丰富的面部表情,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陷入这种杰出的语言魅力中。

但相较于唐诃的专心,张维达的讲座显然已经吸引不了在场学生们的注意。

因为大家的心神依旧还停留在刚才那个冒充老师的新生身上。

大家互相低着脑袋交流着。

很多人如坐针毡,比如建筑系一班的同学,比如章子坤,比如段旭……

而戏文班的同学们也注定不可能平静,他们第一次发现平平无奇的唐诃身上竟有如此光芒。

更远处,很多不认识的同学们不停的朝着唐诃所在的位置打量,前前后后相互打听唐诃信息的人不在少数。

能进二龙山大学的新生好歹也是华夏这个年龄段最优秀的一批人。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以后,大学还未扩招,这时候能考上大学的新生,那都是真刀实枪的从高考独木桥上拼杀过来的人物。可就算他们再怎么优秀,也对唐诃的表现大为惊叹。

无疑唐诃给他们留下了独特的印象。

张维达完成演讲就在洪亚新的陪同下离开,礼堂里响起了应付差事般的掌声,响亮却不够热烈。

而还没等大家的掌声停下来,礼堂门口就走进来了好多辅导员,掌声一滞,然后立刻猛烈起来。伴随着这激烈的掌声还有阵阵哗然声,有调皮的男生更是直接吹起了口哨。

好多人都幸灾乐祸的偷笑起来。

显而易见,这是要点名呐!

话说那几个刺头也真是够倒霉的!

接下来各专业的辅导员轮流点名,当随着一个让人眼睛一亮的靓丽辅导员开始点名,那个男生身边的同学陆续喊到时,整个礼堂突然安静了下来。好多人竖起耳朵,伸长脖子,炯炯有神的盯着那个男生的身影,等着听他的名字。

“唐诃。”

“到。”唐诃懒洋洋的喊了一声道。

原来他叫唐诃!

也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学生拍起了手,然后就像是发令枪一般,陆续有人凑热闹般鼓起掌,再然后掌声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叫好声、口哨声也不断响起。

一片群魔乱舞!

只有各专业的辅导员们相互面面相觑,一头的雾水。

第96章 “红”人

唐诃很忙。

这里的忙不是说他自学的功课多么繁重,也不是说优品书坊的搬迁工作有多么琐碎,这里的忙是指他在学校的近况。

自从那天在新生见面会上一鸣惊人,唐诃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自己班的同学就不必多说了。

当天新生见面会结束,他就被以白驰、马子正为首的戏文班所有男生驾着去了学校外的一家小饭馆。

众人挤在一张桌前坐下,叫了饭菜,要了啤酒,就兴高采烈的和唐诃搭话喝酒。

建筑系那帮人,尤其领头的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几次大家就憋了一肚子火,刚才被唐诃这么一整,别提有多解气。

尤其是大家一想到那几个装模作样不刁唐诃,大摇大摆走出礼堂的家伙,他们自以为很了不起很牛逼,其实根本就没发现唐诃不是什么老师……对了,还有后来的点名……

这前后的反差和荒唐,想想就让人发笑。

太特么顺畅了!

恐怕等那几个建筑系的哥们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连吐血的心都有了。

心情高兴之下,众人都放开了心怀,把所有事情和烦恼抛在脑后,只是大声说笑,大口喝酒。

然后酒量浅的早早就出溜到桌子下面不省人事。酒量深的一面嘲笑着倒下的软蛋,一面牛逼哄哄的整瓶吹啤酒,于是不一会儿功夫,他们自己也很快倒下。

唐诃摇着头出去结账。

他的酒量经过前世十几年的锻炼早已相当牛逼,除了勤快的跑了几趟厕所放水,头有点晕,还真没多大事。

回到包间,看着一地吐得稀里哗啦的同学,唐诃有些哭笑不得。

妈蛋,刚才哪个混蛋拍胸脯说他要结账的!

好在段旭和章子坤两人还勉强保持着清醒。

这两人心里纵然对唐诃再怎么有情绪,这种场合也不得不参加,否则纯粹就是在人民面前玩自绝。

其实段旭对唐诃的第一印象还挺好的,只是后来他觉得唐诃有点装,经常抢自己的风头,不迎合恭维自己,所以内心对唐诃有些抵触。

章子坤的心情则是五味复杂。

众人对唐诃那么热情,再比较两人面对同一件事情时的不同表现,章子坤一面自责,另一面却对唐诃隐隐生出了不满。

嫉妒是原罪!

唐诃根本就没留意这两人的心情,他招呼着两人和他一起馋扶起地上的同学,三人跌跌撞撞的把这群晕晕乎乎的男生送回了宿舍。

而这些家伙一爬到床上就再没起来过。

所以当晚的迎新晚会,负责和校学生会对接的团支书刁佳姿和负责节目编排的文艺委员高静两人一面咬牙切齿,一面急得团团转。

而闻讯赶来的卢君宁打电话从章子坤处得知参加合唱的男生们都醉的不省人事后,对唐诃真正有些不满起来,显然章子坤在解释中添了油加了醋。

好在卢君宁有些急智,把戏文班表演的男女合唱节目变成了女生合唱,这才没捅出篓子。

第二天一早,气势汹汹的刁佳姿从二食堂抓住一个被她雌威吓到的男生,然后从这个男生口中了解到昨晚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后这个心里默默替唐诃哀悼的男生愕然的看着刁佳姿先是不爽的跳脚,然后就嘟嘟囔囔着什么“你们男生也太没有集体观念了,这样的活动怎么不叫我们女生”、“我们女生在,你们肯定喝不醉”、“不行,这顿酒改天一定要补上,我们女生单独叫唐诃”……

我艹,同样是一个班的同学,待遇怎么悬殊这么大!

我不服啊!

除了戏文班的同学对唐诃另眼相待,本届的好多学生也都对唐诃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所以,唐诃经常发现有不认识的同学在学校的路上,在图书馆里,在公共课上,冲着他指指点点,和他点头示意,微笑打招呼,这一切都让唐诃莫名其妙。

如果说这些还没打扰到他的日常,那有一些人做的事情已真正影响到他的平静生活。

艺术学院的学生会大佬每次检查寝室卫生都会在宿舍里停留好久,他们希望唐诃能加入学生会。

学校的一些社团也来凑热闹,他们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唐诃的情况,几次三番邀请唐诃参加他们的社团。

你说像什么文学协会、篮球协会、志愿者协会这样的邀请不管怎么说还都靠谱些,你一个舞蹈协会凑什么热闹?

老子根本不会跳舞啊!

反正随着唐诃在新生见面会上玩了那么一出,一下子就在学生群体中获得了相当大的关注度。

其实最开始新生见面会事件还只是大一新生们口口交流的一个话题,然后这话题被越传越凶,越传越偏,摇身一变成为全校学生口中的一个八卦。

对最近一直风平浪静的二龙山大学来说,如此有喜剧色彩和荒诞意味的故事显然很有市场,于是唐诃“红”了。

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充满急智,还自带聚焦光环的新人显然是校内各大机构急需的人才。

嗯,就算不是人才,那当个活广告也可以的嘛!

谁让大一新生里除了刚被评为校花的音乐表演系顾佳卓以外,数他的知名度最高呢!

此外,洪亚新也来找过唐诃。

在戏文班流传出去的段子里,他就虽然不是反派大boss,但也是一个欺辱凌压穷苦大众的丑角,最后被光伟正的主角虚与委蛇,巧妙的设计陷害,替劳苦大众出了一口恶气。

当第一次从一个土木系的学弟口中听到新生见面会上他并不知晓的故事时,洪亚新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妈蛋!

这帮戏文系的新人也太损了!

不就是当时有点偏向建筑系吗?

至于这样吗!

洪亚新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以笔作投枪,文人杀人不见血……

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唐诃误会!

所以一贯吝啬财迷的洪亚新罕见的请唐诃到沸腾四季吃了一顿水煮鱼。

饭桌上洪亚新向唐诃坦诚自己当时的想法,他并没有故意针对戏文班的意思,另外他已经把建筑一班的包丕那伙人提溜起教训了一通,保证再不会纠缠戏文班和唐诃。

唐诃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指着洪亚新感慨:老洪,你这么圆滑,又会来事儿,将来一定混的相当牛逼!

第97章 布局当下

新生见面会事件的热度仅仅维持了十来天就开始降温,这让唐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沉浸在这种光芒之中。

而且有喜欢自己的学生就必然有讨厌自己的学生。唐诃可不想被人放到放大镜下观察,谁知道会不会有讨厌自己的家伙打小报告,尤其是包丕那伙人。

所以这十来天里,唐诃很乖巧,作息规律,从不逃课。

另外对唐诃来说,他眼下最重要的是努力提高自身的学识和能力,而不是陶醉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幻象之中沾沾自喜。

真要想躺在功劳簿上舒舒服服的伸懒腰,那也应该是在和这个时代的人杰短兵相接,取得胜利之后的喜悦和丰收,而不是对付一个三流学校的三流小丑。

所以,现在脱离了众目睽睽的视线,他就马上撕下之前伪装起来的乖学生模样,继续自己的日常。

逃课去其他系旁听感兴趣的课程,自学网络编程,关注优品书坊在并州的扎根工作。

对于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越来越多的戏文班同学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不知章子坤是怎么想的,居然几次找唐诃聊天,他要求唐诃按时上课,不要给班集体抹黑。唐诃每次都是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但过后依旧我行我素,把章子坤气得够呛。

唐诃也没有办法,优品书坊的进并工作已经进入到关键时刻,作为老总,作为要掏钱的那个人,他实在放不下心。

在联系吕国新并其手下的三个业务员来并州和李征见过面,开过会后,唐诃终于下定决心撤销马邑市的据点,将优品书坊整体迁移到并州。

马邑的格局还是有点小,作为中间据点来辐射、影响周边各县书店挺好,但是当成总部来经营就有些不合适。

而且现在也是优品书坊进军并州文创产业链的最佳时机。

现在的并州除了新华书店以及一个大型图书交易市场外,还没有任何一家大型图书连锁书店,现在的并州民营书店都是像马邑、河内那样的二三十平米小书店又或者露天书摊和报亭。

而等1999年,并州就会出现第一家大型图书文化广场——得一阁文化广场。

在二十一世纪的前几年里,得一阁在并州图书销售市场做的风生水起。

那几年,并州人只要买书,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念头就是去得一阁。

另外得一阁的老板杨得一不仅有实力,有手段,还有气魄。

靠着繁荣并州文化产业的名头,杨得一从政府那里拿到不少支持。后来更是涉足房地产,抛出打造文化小区的概念,在小区里引入并州名校的分校,靠着前些年积累下的口碑和学区房的吸引力,大肆招揽购房者,最后在华夏图书市场不景气的大环境下成功转型成为房地产商人。

唐诃之所以对杨得一和得一阁如此了解,都是来自李果儿的闲聊。前世杨得一可是李果儿在并州唯一的重量级商业对手。

唐诃深知得一阁的厉害,要知道,再过几年便是新华书店都因为得一阁的红火而销售额锐减。

所以如果现在优品书坊不趁着得一阁还未成立赶紧站稳脚跟,积累人气,等1999年得一阁文化广场兴起,势必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毕竟从实力上讲,现在的唐诃和杨得一媲美。大家都在图书领域里捞钱,虽然一个是卖,一个是租,也有一定的相斥性。

好在经过这一个半月的扩展,优品书坊第一批购置的盗版黑书基本上消化的七七八八,马上就要去首都购置第二批货,搬迁的工作量很小。

当初在马邑租赁办公场所时是走的马邑地头蛇裴永强的关系,因此房租的折损费用并不算高。唯一可惜的是那些硬装,只能全部舍弃。

这些天里,唐诃和李征陆陆续续的一块考察过好多办公场地。

李征相中了大南门并交所附近的一个场地,唐诃并没有同意。

一方面并交所周边的商地是现在并州最繁华的商圈之一,论地理位置的话,可以说在一环和二环之间,租赁费用相对昂贵,唐诃承受不起。

另一方面却是唐诃看中了另一块场地。

青协街,当然1997年还叫青协村。

这里刚建成两个高档小区,小区里除了九层楼的住宅,还有不少别墅,小区里的绿化做得非常好。而唐诃看中的便是小区边上那座刚刚完工的十二层商务办公大厦。

因为小区是青协村自己的城中村改造项目,地理位置又在并州的最南边,将近郊区,交通不便,人口稀疏,现在不仅青协村小区的销售量不容乐观,那座商务办公大厦更是无人问津。

亲自陪着唐诃和李征考察大厦的房地产老板愁眉苦脸,努力劝说唐诃租下大厦场地。见唐诃征求李征的意见而李征认为位置太偏时,这个老板更是剖心剖肺,直言自己和青协村合作开发的这个项目亏大发了,现在就是想尽快把场地出租出去,带动些人气,所以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

虽然当时唐诃不置可否,但他知道,未来青协村会发展成什么样。

受限于并州的地理环境,未来并州市政府的城市规划是减少北面区域的开发,加大南面地域的建设。而随着华夏房地产升温,为了GDP的增长,并州市政府很快就会加大基础建设,极力推动房地产开发。

再过两三年,青协村不仅不再是郊区,更摇身一变成为并州最繁华最高档的商圈,没有之一。什么王府井、茂业、世贸、百盛、北美、天美……全并州最高档的商场都在这里扎根,与并州北面的大南门商业步行街形成一南一北两大商圈的态势。

所以优品书坊在青协街扎下根,绝对超值,再过几年哪里还有这样的便宜可占。

虽然李征对唐诃的最终决定有些不解,不过谁让唐诃是老板呢,他也只能按照唐诃的要求和这栋商务办公大厦的老板反复磋商,最后终于双方达成一致。

优品书坊以一年八千元的价格租赁商务办公大厦半层970平米办公室,房租每年一付,无押金,合同期间所租房屋的转租权归优品书坊所有,且优品书坊拥有优先续租权。

而让唐诃最为兴奋的是——

在优品书坊与这个开发商老板签订的租赁合约中,这8000元/年的租金在合约规定的五年内不涨价,五年后双方根据市场行情磋商新的租金价格。

血赚啊!

看到合同的第一眼,唐诃就在心里暗暗叫好。

别看现在要一下子掏八千,但是等个两三年,光是转租场地一年,唐诃就能把这五年的房租回本,甚至从中大赚一笔。

这简直就是白的了块场地用啊!

其实华夏真正从1997年才开始逐步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教育改革、医疗改革、住房全面市场化、加入WTO……华夏整个社会从1997年开始,飞一般的发展,一年一个样,日新月异。

而在1997年,河内的购房价格是一两百每平米,并州的房价也才四百多,首都作为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这时候的房子均价也才两三千,这可是三环以内的地段啊。

自1979年小平同志提出“出售公房,调整租金,提倡个人买房建房”的房改总体设想算起,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18年,可华夏的房租总体涨幅却并不算高。以首都为例,据《中华工商时报》报道,首都从每平方米月租的0.11元,提高到1992年的0.55元,花了4年时间,再提高到1995年的0.87元,又花了2年时间,提高到1997年的1.3元。

而这时候全国各地比首都租金水平低的城市更多:上京1.2元,直沽1元,绿城0.87元,盛京只有0.8元……

并州作为河东的省会城市,此时的租金也才0.82元/平米/月,优品书坊8000元/年的租金价格折合下来仅0.72元元/平米/月,简直太低了。

这如何不让唐诃喜出望外。

不过唐诃也由此真正认可了李征的能力。

这特么的就是个人才!

第98章 爬起来继续干!

10月5日星期日,二龙山大学没有课。

唐诃和吴味一早就离开了学校,往优品书坊总部赶。

经过这几天的忙碌,李征和新近聘用的一个文秘已经开始在青协街商业办公大厦六层东侧的优品书坊公司内办公。

现在的优品书坊公司除了悬挂张贴的企业标识、招牌、文化宣传展板等广告软装还没有制作安装之外,像什么办公桌椅、座机等设施都已购置齐。

唯一的问题便是目前优品书坊人员稀少,整个公司显得冷冷清清,猛一看任谁觉得这就是一个皮包公司。

今天是很重要的一天。

夸张一点的说法是,今天将决定优品书坊未来发展走向。

李征自签了优品书坊的聘用合同,就一直向唐诃灌输企业正规化的必要性,而唐诃也觉得是时候让优品书坊正规化和常态化。

所以两天前,他电话联系了吕国新,要求吕国新及其手下的三个销售人员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于今天上午来公司开会。

随着优品书坊迁至并州,优品书坊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凑合了,必须尽快完善组织机构和人员配置,变成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司,而不是之前那样的小作坊。

公交车上唐诃安静的翻着一份《电脑报》,旁边吴味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埋怨:“我早就说过了,你把我当成一个米虫就行,我参加个什么会啊!早知道那三万块钱就当是借你了……”

被唐诃早早叫起来参加什么捞子会议,吴味非常不爽。他昨晚两三点才睡,现在还瞌睡的厉害。

唐诃不理他。

认真的看着《电脑报》上的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是一个署名为李学凌的作者写的,内容是向读者们介绍一款软件和这款软件的制作者:

……

张晓龙独自一人制作出的Foxmail一推出便震惊业界。美国最知名的科技网站ZDnet给这款软件打出了“五星”,很多人放弃了微软系统自带的Outlook邮箱,改用了他的Foxmail。

这款软件是如此的受欢迎,以至于张晓龙不得不开放语言包,让世界各地的忠实粉丝翻译为十几种语言。毫不夸张的说,Foxmail被誉为唯一能与微软Outlook对抗的邮件软件。

……

只要你站在首都黄庄路口,大喊一声,我是Foxmail张小龙,一定会有一大群人围上来,让你签名。

Foxmail到底火到什么程度?

据统计,目前华夏能上网的计算机有600多万台,其中三分之一都用了Foxmail。

……

张晓龙?

张晓龙!

他就是后世疼讯的微信之父吧?

没想到张晓龙这么早就成名了!

唐诃在心中感叹。

《电脑报》的这个作者简直把张晓龙夸的天花乱坠,直接飞上了天,他还直言张晓龙是目前华夏最优秀的软件工程师,和方正软件研发中心的周宏伟并肩称雄。

将报纸合上,唐诃心间有了一丝紧迫感。

虽然现在华夏互联网还处于拓荒期,可据唐诃了解,可信浪的前身四通利方、首狐的前身爱特信、网亿都已成立,丁雷、张兆阳、周宏伟……再加上报纸上的张晓龙,前世的互联网大拿们都已开始崭露头角,走得快的更是拿到了第一笔风险投资。反观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没有起步不说,居然在学编程技术。

这差距,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不行,还得更下辛苦才对!

自己必须尽早把导航网站建起来!

唐诃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吴味是第一次来优品书坊总部,所以跟在唐诃身后的他看着近千平米的公司啧啧称奇。

优品书坊总部的布局很有意思。

因为占用了半层楼,能独享一部电梯和一个楼梯,唐诃找人做了全玻门把电梯厅和楼梯间前室封闭起来。这样,不管是坐电梯上来还是走楼梯上来,想进入优品书坊就必须穿过全玻门。

而进了全玻门,首先看到的是一面类似玄关的雪白墙壁,此时墙壁上崭白簇新,空无一物。

墙壁前摆放的一张酒店前台那样的柜台,柜台两边放着几盆花卉。

此刻前台并没有人。

往右一拐,是七八十平米的大厅。

吴味眼尖,能看到大厅三个方向都有走廊,走廊两侧都是关着的房间。

吴味听着唐诃介绍说将来等公司有钱了,会在大厅里摆放一些沙发、咖啡机、茶具,专门供员工休息……不由的搂着唐诃的肩膀感慨道:

“老唐,你还别说,只看这办公场地,根本瞧不出优品书坊才多大点规模!你真特么会糊弄人!”

“滚!什么叫糊弄?优品书坊是正规的公司好不好!”

唐诃没好气的瞅了吴味一眼,一把将吴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掉,然后穿过大厅,直直的走进迎面的走廊。

吴味尴尬的一笑,赶紧跟上。

这条走廊不深,大概也就十几米。走廊两边的墙壁上各有前后两扇门,一看就是大型会议室。

唐诃推开右手边的那扇门进去,就看到李征、吕国新以及其他几个人正坐在会议桌前聊着天。

看到唐诃和吴味进来,众人都站了起来。

唐诃一面招呼众人随便点,一面有些感叹优品书坊的人丁稀疏。

现在公司跑市场的人员只有吕国新和三个在马邑招聘的手下,财务仅李征一个光杆司令,然后就是前些天招聘的那个前台兼文秘。至于吴味……

好吧,就像吴味自己说的,他就是个米虫,一点作用都没有。

所以,优品书坊的正规化势在必行!

岗位明确,职责清晰,这才是一个公司做大做强的底气!

等所有人都坐下来,唐诃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写好的组织机构文件,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就宣读了起来:

即日起,优品书坊完善组织机构。

由唐诃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全面主持公司行政工作。

吴味作为董事,不参与任何优品书坊的业务。

其下设营销总监、总编辑、区域总监和财务总监四个主要领导层,其中财务总监由李征担任,其他岗位空缺。

再之下设:

营销部,负责推广优品书坊品牌,寻找加盟店加盟,部长为吕国新。

编辑部,负责从图书市场选书,负责各加盟店图书上架后的文案工作,负责策划主题文化活动,撰写活动方案并指导。

区域专员,巡视各加盟店的日常运营,指导各加盟店遵循优品书坊的相关制度,负责检查各加盟店的图书陈列、流转、库存及商品品质管理,解答加盟店的疑问。

此外还有采购部,财务部,行政部,人力资源部等公司行政管理部门。

宣读完文件后,唐诃看着神态各异的众人,轻咳了一声吸引起大家的注意,才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大家都知道优品书坊成立的时间还不足三个月,可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优品书坊的加盟店超过了50家!

大家应该都见过公司和各家加盟商签订的加盟协议了,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公司授权那些加盟店使用优品书坊品牌的时间?

只有半年!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半年后,如果这些加盟店还想继续使用优品书坊的品牌和服务的话,他们就必须缴纳加盟费!

所以优品书坊是有潜力的,是前途光明的!

我希望大家能够和公司一起成长,共同进步!

我希望大家不要掉队!

大家都是优品书坊的老员工,都知根知底。咱们这些人里面,吕国新和李志明两人是高中毕业,王哥、宁哥和罗姐都是下岗工人,我自己也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所以优品书坊从来不看学历,优品书坊挑人的唯一标准就是能力!

而为了公司的发展,我会继续招聘新的员工,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

我希望大家能够给自己设定一个努力的方向和目标,然后围绕着这个目标做一些能让自己充实起来的事情,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有价值!

我希望大家愿意卷起袖子去做,愿意去思考,愿意去琢磨,不要随便妥协,不要努力了几个月就放弃,不要因为失败和挫折就退缩,要哭完了继续走,爬起来继续干!

我希望大家能够和公司一起迎接挑战,不要逃避现实,不要懒惰,要学习,要提高自己,要努力争取成绩!

我希望能在公司空缺的岗位上看到大家的身影!

……”

第99章 折服

一番毒鸡汤下去,不仅吴味、吕国新以及吕国新手下的李志明三个年轻人激动地无法抑制,便是归吕国新管的另两个从国企下岗的王成永、宁言,以及文秘罗华莉也都是心情澎湃。

李征侧头看着一脸镇定的唐诃,心中啧啧称奇。

刚才唐诃宣读的文件,其实是和他提前商量过的。所以李征对文件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不满或新奇,但是唐诃最后信口拈来的煽动却让他十分意外。

在李征的记忆里,上一个向唐诃这样侃侃而谈的人,还是他在一个月前参加并州日报集团会议,集团公司老总在会议上的脱稿演讲。

这样的人天生就具有领袖气质啊!

李征感慨着。

别看唐诃年轻,但是对于人生和成功的看法,显然有着深刻而独到的见解,发言不乏真知灼见!

受唐诃言语所激,会议室的几人纷纷向唐诃表起了决心。

唐诃微笑着听了许久,鼓励了许久,才让众人先行离开。

会议室只留下李征、吴味和吕国新。

老实说,唐诃是比较看好吕国新的。

这不仅仅源于两人前世今生的友情,更多的是因为吕国新真的很有天赋。

别看吕国新手下的王成永、宁言两人一个是从河内化肥厂下岗的销售员,一个是从马邑机械制造厂下岗的销售顾问,论推销的经验以及和人打交道的圆滑,两人完胜吕国新。

但是在开学前,唐诃曾和这两人跑过几回市场,他早就发现这两人的思维早已定式,做事循规蹈矩,没有一点点创新和自己的思路。

反观吕国新,能举一反三,常常因势导力,出其不意取得意外的成果。

现在的吕国新唯一欠缺的就是经验和大局观。

所以,唐诃故意留下吕国新,一方面是安抚一下他,毕竟吕国新现在干的就是营销总监的活;另一方面却是想让吕国新听一听公司下一步的运营,看他能否能从中汲取到知识。

“国新,没把你提成运营总监,你不会怪我吧?”等会议室门被带上,唐诃笑着问吕国新。

“老唐……啊不,唐总,你就不要埋汰我了,我哪有那样的能力胜任运营总监一职呢!”吕国新瞥了李征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所以你要学会总结经验,别怕辛苦,撸起袖子就是干!我相信这个运营总监这个职位迟早是你的!”唐诃盯着吕国新认真的回答。

“唐总……”吕国新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

唐诃能当着现在公司的二把手李征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对自己信心十足,期望很高。

这时,李征在一边插口道:“小吕,千万不要辜负了唐总对你的期望,加油啊!”

“我会的!”吕国新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吕国新内心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这对于一个从小就在社会上玩的年轻人来说,并不容易。

“好了,咱们闲归正传,接下来我们碰一下优品书坊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唐诃挥了挥手,对在座的几人说道。

为了让吕国新能从更高层次了解优品书坊的未来发展规划,顺便也是和李征交底,唐诃在讨论下一步工作计划前,先阐述了一下自己对于优品书坊的规划。

他先是问李征道:“李总,我之前陆陆续续的和你聊过一些优品书坊未来的设想,一直都没有完整的阐述过,趁着现在大家都在这儿,不如我好好向你说道说道?”

“好啊,我可是一直都在琢磨你和我说过的话呢,我洗耳恭听。”李征愣了一下,欣然回答道。

唐诃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要和李征交底,一方面是因为李征作为公司目前的二把手,必须和自己步调一致,大家形成一个握紧的拳头,挥出去才有力度;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李征所签署的聘用合同中是有竞业禁止条款和保密约定的。

“李总,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租书行业的夕阳行业?”

“记得,怎么了?”

“其实你说的没错,租书行业确实是夕阳行业。”

“呃……”

李征没料到唐诃这样说,愣住了。

唐诃微微一笑,解释了起来。

“李总你应该知道现在优品书坊给各家加盟店提供的图书都是些什么书吧。武侠小说、言情小说、科幻小说……这类书归根到底其实就是给顾客提供了一种消遣时间的娱乐手段。

随着华夏经济的发展,大众的娱乐方式会越来越多,电视、电影、网络……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顾客不再到租书店租书,因为他们有更多更好的娱乐项目来消磨时间。

另外最关键的一个原因是互联网!

根据咱们之前的调查,现在各家加盟店最受读者欢迎的一套书是《大唐双龙传》。

目前这套书还没有写完,作者还在连载,出版社是一个月出一册单行本。

李总你可能不清楚一个事情,那就是《大唐双龙传》这套书是能在互联网上免费看的。有些网民在《大唐双龙传》单行本出版后,会采用扫描的方式把书上传到网络上,供喜欢这本书的读者们免费观看。

咱们每月进货需要好几天,再加上分发给加盟店的时间,没有十多天,顾客根本看不到新书。而有了互联网,他们却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这其中的时间差意味着什么,想必李总你清楚吧。”

听着唐诃的话,李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真出现唐诃所说的状况,显然很多人为了第一时间看到书会去上网,然后这部分客流量就损失掉了。

唐诃给了李征一个缓冲的时间,然后接着说着:

“现在大众上网的成本很高,一小时十多块钱。不过随着科技的发展,网络资费必然会不断下降。咱们现在一本书一天的租金是5角,等过上几年,5角钱搞不好能上好几个小时的网。到那时,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在网络上看书。

而且随着网络科技的发展,互联网上的电子书势必越来越多,到时候别说是优品书坊了,就是卖书的实体书店搞不好都会因此而倒闭!

所以第一次见面时,我才会说,将来优品书坊会向RB的7-11便利店学习,除了租书,会做更多的增值服务……”

唐诃说的嘴干舌燥,便稍微停顿了一下,顺便的也观察着在座几人的动静。

李征靠着椅背,双手环抱,若有所思。

吕国新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已被他的这番话惊得瞠目结舌。

至于吴味……

我艹,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看来这家伙对图书这一行是真的不感兴趣啊!

唐诃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阐述起自己的想法来。

“不过,有一点我们必须要承认——

那就是网络再怎么发达,也依然有喜欢看实体书的人。所以,未来我们必须把这些人的阅读喜好牢牢抓紧!

现在公司倒无需为几年后的事情担心,我们现在的重点是趁着市场行情好,全力打造优品书坊品牌,积极扩展连锁店,尽快统一全国。等做到了这一步,或者接近这一步,优品书坊就要发展上下游,扩展产业链。

什么时候优品书坊形成了出版、印刷、发行、租赁、销售的一条龙,什么时候优品书坊就真正的高枕无忧了。

到那时,优品书坊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就应该改叫优品书坊文化传播集团了。

对了,我所设想的优品书坊会是一家拥有互联网基因的集团公司。未来我会建立优品书坊自己的文学网站,在互联网上寻找版权和文本……”

等唐诃把自己的想法阐述完毕,李征已完全被他的雄心壮志震惊到了,脸上更是浮现出不可思议的呆滞神情。

这一刻,李征被唐诃折服了。

不管未来唐诃的构思能不能实现,单凭唐诃敢想,敢脚踏实地的向梦想迈进,就值得李征去跟随。

而吕国新则脸色通红,他激动地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太特么牛了!

这想法想想就让人激动!

第100章 黑马中的黑马!

一直等和唐诃坐上了公交,打着哈欠的吴味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问唐诃:“老唐,吕国新好不容易来并州,咱不请他吃顿饭吗?大家好歹坐一坐嘛!”

“改天吧,他很快就会来并州扎根的。”唐诃回答道。

“那敢情好!到时候咱们一定得请他到二龙山大学吃一顿沸腾四季。”

唐诃沉默不语。

刚才他除了向李征、吕国新阐述自己对优品书坊的期望外,重点还是讨论公司下一步的动作。

既然公司已经正规化,那就还需招聘一些必要的人员,这些都由李征来负责。唐诃关注的是优品书坊的整体布局。

目前公司最紧要的一个问题就是——

优品书坊要不要在并州市区开辟加盟店?

按照‘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设想,优品书坊当前的目标是用免费的手段占据县级和地级市的租书市场,尽快形成品牌规模。

河东北部各县市的成功证明了唐诃这个战略很成功。

那么面对并州这个人口近百万的河东省会城市,优品书坊是暂时跨过去,还是在开辟并州下辖各县市场的同时,同步在市区开辟加盟店?

首先他对以往的免费战术有点不自信,不到千元的投入能吸引到加盟店吗?

并州总归是一个省会城市,这里的人们就算对品牌什么的再没有意识,聪明的脑袋也懂得多问几个为什么,总会有精明的书店老板质疑天上掉馅饼这件事。

另外省城人的见识总归要比县城人强些,优品书坊目前提供的黑书会不会被人察觉?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对于盗版书和黑书都抱有宽容的态度,官府也讲究民不举官不究,但总有奸猾的人、多管闲事的人送人不利己,万一向工商部门举报了怎么办?

所以唐诃对优品书坊进不进并州市区很谨慎。

只是,留给唐诃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按照原来的历史,1999年,得一阁就会在并州开业。唐诃必须在其开业前将优品书坊的品牌深入人心、抢占市场。

所以唐诃需要有人帮忙出主意,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个臭皮匠还顶的上一个诸葛亮呢。

听了唐诃的犹豫,李征认为不能因噎废食,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才是良策,不能因为怕这怕那就裹足不前。

吕国新非常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可惜他眼界尚浅,只能拍着胸脯保证唐诃指哪他打那。

在综合了李征的意见,唐诃最后终于决定优品书坊即日起正式进军并州市区。

他要在并州市区里搞一家自己直营的品牌店,为未来优品书坊进军一线城市积累经验。

至于他所担心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之所以有如此魄力,也是唐诃现在手头上的资金比较充裕。

根据李征统计的财务数据显示,现在优品书坊的财务是一个良性循环。虽然招揽加盟店有各项免费支出,但目前向各加盟店销售的图书利润不仅可以抵消前期支出,还勉强能将公司人员的日常开销维持住。

现在公司财务账面上有五万多一点的现金。

另外近期唐诃还有另外两笔收入可以支出。

一笔是《悟空传》的繁体版权稿费。

没错,《悟空传》繁体版在湾岛卖疯了!

这时候没有什么网络小说,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还需要两年才能写出来,所以唐诃的《悟空传》是真正意义上的网络文学第一书。

《悟空传》早在连载之时,就已席卷整个中文网络,湾岛那边的网民们自然不陌生。很多人因为没有看能《悟空传》的结尾而抓耳挠腮,郁闷不已。

所以先天上《悟空传》就不缺潜在的湾岛受众,小说的口碑早已在湾岛铺延开来。

另外《悟空传》是华夏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的故事新编,题材取巧,没有一丝阅读困难,其潜在的阅读对象又是舍得为自己喜欢的东西掏钱的年轻一代。

所以,在九月上旬,当皇冠文化出版社打着网络第一书的名头宣传出版的《悟空传》时,一万册新书刚一上市,就在短短数天之内一销而空。

面对这样的情况,皇冠出版社喜出望外。

他们加急进行第二次印刷,又印了一万册。

而让所有人都吃惊的是,这批货又很快被消化掉。

《悟空传》还因此登上了湾岛畅销书排行榜。

面对读者们的好评口碑,面对供不应求的市场环境,皇冠出版社做了详细的市场调研,内部一致认为《悟空传》最少还能再销售四万册,因此他们第三次印数数量直接达到了五万册。

这是前些天唐诃接到皇冠出版社的编辑于蛮鸿的电话,才知道的事情。

电话里,于蛮鸿兴奋的向唐诃讲述《悟空传》在湾岛造成的轰动,她说:

目前的湾岛图书市场,除了像琼瑶、三毛等几位大神作家的作品外,通俗作品中还没出现过这样的销量。

《悟空传》的销量对于现在的湾岛通俗文学界来说,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悟空传》是黑马中的黑马!

这个结论得到了湾岛图书出版界的一致认同。

现在业内很多人士都对皇冠出版社能够招揽这样一位畅销书作家而眼红不已。

于蛮鸿说她因为选中《悟空传》而升职加薪了。

唐诃呵呵已对。

于蛮鸿打电话除了告诉唐诃皇冠出版社会在近期将第二次第三次印数的稿费九万六打到唐诃的账户上之外,还小心翼翼的询问唐诃发表在金镛客栈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女孩》能否继续交给皇冠出版社出版。

然后两人在电话里唇枪舌剑,唐诃把《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女孩》的繁体版权也交给了皇冠出版社。

受《悟空传》的市场表现影响,唐诃的稿费标准提高了一个档次,一口气涨到10%,晋升湾岛业内一线作家的水准,而且《那些年》的首印数为5万册,其他条件则和《悟空传》一样。

如此,唐诃《那些年》的稿费便是10万元!

而且于蛮鸿挂电话时还向唐诃透漏了一个小道消息。

皇冠出版社在港岛的分社似乎也相中了《悟空传》,目前正在做市场调研,如果反馈的结果理想的话,《悟空传》会登陆港岛!

第101章 热闹与喧哗

《悟空传》的繁体版权给唐诃提供了一笔收入,另外一笔收入则来自《今古传奇》。

《悟空传》在九月份刊登之后,经过近一个月时间的酝酿,终于在九月底掀起了巨大的反响。

这时候的《今古传奇》还是双月刊,还没有分出《今古传奇武侠版》和《今古传奇奇幻版》。

像凤歌、沧月、步非烟、小椴、时未寒、黄易、树下野狐、沈璎璎、九把刀、白饭如霜、丽端、杨叛、可蕊、凤凰、燕垒生……

这些超人气写手,要么还未开始在《今古传奇》上刊登作品,要么年龄还小,还没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

所以1997年第五期《今古传奇》刊登的作品虽然保持了杂志的一贯水准,里面的故事也都曲折离奇。

可那种陈旧的味道、一贯的快意恩仇,始终让读者们觉得有些疲惫和厌倦。

然后读者们发现了《悟空传》。

所有人都眼睛一亮。

新鲜!

绝对的新鲜!

惊奇!

绝对的惊奇!

不管是从创作手法上,还是从故事内容上,《悟空传》都出类拔萃鹤立鸡群。

一众订阅和购买了《今古传奇》的读者看的热血沸腾,延绵婉转。

然后他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着,伤感着,拿起笔,握着电话,给《今古传奇》杂志社反馈信息。

好多读者平生第一次对每两月出一期的《今古传奇》吐起槽来。

《今古传奇》干嘛两个月才出一期?

为什么不改成月刊!

《今古传奇》杂志社收到的读者来信比以往要多得多的多。

甚至还有打进来的读者热线电话,要知道这时候电话费可不便宜。

在这些读者来信中,将近五层都是询问《悟空传》的。

有心急的读者想知道《悟空传》后面的故事,有读者写信描述他们看了《悟空传》的感受,还有读者直接问《悟空传》除了连载以外,有没有出版……

然后开始有读者在各种报纸上发表评论、读后感甚至文章赏析。

再然后有一些报纸注意到这个现象,开始免费帮《今古传奇》和唐诃打广告。

有些媒体更是挖掘出《悟空传》在中文网络上的传奇经历,作为自家媒体上的一个爆点来吸引读者。

《今古传奇》杂志社开始陆陆续续的接到其他兄弟单位的电话,他们想转载《悟空传》。

海州的一家大型电台直接在自己的广播节目里播放起了《悟空传》的广播剧。

一番热闹。

一地喧哗。

这个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

年轻人喜欢的事情总会吸引上上下下的关注。

如果说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华夏的年轻人喜欢关注国家强大的事件,喜欢热捧可以激起民族自豪感的事物,他们集体观念强烈,渴望祖国富强、繁荣,希望祖国能得到世界的认可。

而到了日新月异的九十年代,在整个社会在向前看向钱看的大环境下,华夏的年轻人接受到了更多的资讯,流行音乐、摇滚乐、港岛电影、足球、NBA……

所以他们更喜欢关注自我,关注个体,他们张扬个性,向往自由,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点叛逆的因子。

所以1996年的一本垃圾书《中国可以说不》可以畅销全国,所以崔建被称为教父,所以再等几年涵涵会被当做意见领袖……

唐诃的这部《悟空传》虽然写的是西游故事,可是小说里那种浓浓的叛逆、自我和反抗与年轻人的时情一脉相承。

而这也从某种更深层次的角度勾起了年轻读者们的共鸣。

终于这股热烈的反响让反应迟钝的《今古传奇》明白了自己手里握着一件怎样的珍宝。

必须尽快,马上,即刻策划《悟空传》的出版事宜!

这是杂志社总编经过一众编辑提醒方才反应过来的第一念头。

然后这条信息就层层上报,然后得到了今古传奇传媒集团上级领导的同意。

《悟空传》紧锣密鼓的进入了出版流程。

当初唐诃并没有和《今古传奇》签订《悟空传》的出版合同,《今古传奇》出版社拥有的仅仅是《悟空传》的简体出版优先权。

所以唐诃很快就又会有一大块收入。

内地的今古传奇出版社虽然没有皇冠出版社在湾岛那样的地位,可华夏内地的市场也远不是区区弹丸之地的湾岛所能媲美的。

今古传奇出版社计划一口气直接首印五万册简体版。

这还是出版社考虑了目前华夏的实情之后做出的决定,不然首印数远不是这一点儿。

什么实情?

当然是盗版了!

这个时代的华夏,盗版行业真的很夸张,很张狂。

这时候只要一本正版书上市,就会有很多盗版商在盯,但凡发现或者自觉这本书成为了畅销书或有成为畅销书的可能,盗版商们就会立刻跟进,快速推出盗版。

1993年的上半年,由首都出版社推出的贾平凹老师的作品《废都》,拂一出版,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这样的爆款当即就引起盗版商们的注意,他们很快跟进,没几天盗版书就上市了。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

《废都》因为其争议性,没出版多长时间就被禁。而当首都出版社把《废都》全部收回后才惊讶的发现,市场上的《废都》依然满天飞。

MMP!

那时候,随便去一家民营书店或者书摊,老板都会眉飞色舞的向你推荐《废都》,还会意味深长的冲着你眨眼。

只要是搞图书的行内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些书全特么是盗版!

影响不好,导向有问题……

尼玛,有用吗?

外面都特么是盗版。

赔惨了的首都出版社内流满面:还不如让我们继续卖正版呢!

后世据有机构估算,从1993年开始到2003年的十年间,抛去正版,《废都》的半正版、盗版总共加起来大约有一千万册以上。

很多年后,贾平凹老师曾在一次采访中充满感情的感慨道:

“平常都说要反对盗版,对盗版义愤填膺,但《废都》要是没有盗版,可能就延续不下来。读者一直都在说这本书,十七年里,《废都》的话题就没断过……发自内心地说,我应该感谢读者,感谢盗版,感谢温暖……”

真尼玛见鬼了!

能让一个和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平级的作家说出这样的话,能让他感谢盗版,你说这些盗版商牛不牛。

所以你就能明白为什么现在内地的正版书价格会那么贵了。

说多了都特么是泪珠蛋子。

在出版社们的眼里,既然盗版制止不了,还不如价格贵一点,当成最后一锤子买卖来卖呢。

而这也正是很多读者明知道自己买的是盗版书,可仍旧乐此不疲的原因。

正版书太特么贵了!

恶性循环。

第102章 品牌旗舰店

今古传奇出版社支付的《悟空传》简体稿酬同样采用版税制,版税8%,所以唐诃一次性能得到10万元。

汇总一下便是,优品书坊公司账上5万,湾岛的皇冠出版社支付稿酬19.6万元,今古传奇出版社即将支付稿酬10万元。

目前唐诃能够动用的资金将近35万元。

1997年的35万元,好吧,应该能在BJ买一两套四合院了吧。

咳咳咳,玩笑话而已。

现在的唐诃可不乐意安分守己,他还有雄心壮志要实现呢!

钱多了当然要花出去,存在银行算个什么事儿。

所以唐诃打算在并州市打造一家优品书坊自己直营的品牌旗舰店!

一间成功的品牌旗舰店,必须选择一个好的店面,做完整的商圈立地条件分析是相当重要的一个步骤。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唐诃开始物色合适的店铺。

结合前世的记忆,唐诃把并州市所有的公交路线都趟了个遍,公交车坐的都已经麻木,都已经快吐了。

一张A2纸大小的并州市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着他的笔记。

唐诃按照自己的评述方法,在地图上标记出商业区、住宅区、工业区、商办区、校园区……

然后通过实地堪查,他通过抽样统计的方式大概估算出各区的人口数目、人口密度以及男女分配比例等等数据。此外他还对区域的交通情况,区域内的书店、租书店的店面数量和营运状况做了大概的了解。

有了这些数据,唐诃就开始真正的考量哪里才是优品书坊第一家品牌旗舰店最合适的落脚地点。

然后这天,唐诃给李征打了电话。

等和李征碰了面,唐诃就拉着李征来到了一个地方。

李征看着不远处的露天球场上热闹非凡的光膀青年们,扭头看着唐诃有些奇怪的问道:“唐总,这就是你最后选择的地方吗?”

“没错!你注意看球场对面马路边的人流量。”唐诃的目光越过露天球场,注视着对面人行道旁的那排商铺,眼睛一眨都不眨。

李征翻了个白眼。

废话,这条道是连接住宿区和教学区的主干道,人流量当然多了!

而且,你这么多天左挑右选就选中了二龙山大学校园内的店面吗?!

你这是有多敷衍啊!

没错,唐诃挑来挑去,最后选的位置就是二龙山大学校园内的一家店面。

说一家店面不准确,唐诃看中的是这一溜店面中的随便哪一家。

正如李征看到的,这一溜店面临街,而这条叫做学子路的两头一头通向公寓楼,另一头通向教学楼,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如果能把公司的品牌旗舰店开在这里,那就爽歪歪了!

想到得意处,唐诃觉得自己的嘴角是不是都流下口水了。觉得这样有点丢董事长的脸,特别还是在李征的面前,于是唐诃赶紧咳嗽了一声,板起了脸,然后才扭头看着李征解释起来。

“我曾经给吕国新他们培训说过,目前优品书坊的主力消费群体集中在12岁到35岁的年龄层之间。这个年龄阶层主要分布为学生、年轻上班族、家庭主妇等,其中学生是最主要之消费群体。

所以在通常情况下,挑选加盟店最好的选择就是挑学校周边和住宅高度密集的区域里的书店加盟。

县城和地级市是没有大学的,所以公司之前只能挑高中或初中周边的书店加盟。

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们是在省城啊!

并州有这么多大学,一个大学少说也有上万学生。

这是多么好的条件!

我当然要把品牌旗舰店定在校园里啦!”

“可是校园里的店铺都是学校的公共财产,收费不会便宜的……”李征有些不认同。

虽然唐诃说他亲自负责寻找旗舰店的店面工作,可作为公司的一员,李征不会对此不关心。

李征自己也下过一番辛苦。

优品书坊以往的一贯做法就是围着学生打算盘,所以李征之前去了自己的母校河东大学。他知道学校外的店面和校园里的店面租金差距能达到两倍甚至三倍四倍。

“没关系,想要得到最好的,自然要有相应的代价!”

唐诃挥了挥手,大气的回答到。

“而且你知道把旗舰店设在校园里,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什么?”

“大学都是晚上十点多关校门的,校园外的商店到那时会关门,而校园内的商店则不同,经常有学生半夜跑出来买东西。如果加盟店设在校园里,我们完全可以二十四小时营业!你不知道,现在的学生和你那时候可不同,很多人前半夜根本就不睡觉……”

唐诃有些鸡贼的笑了起来。

除此之外,1997年还和2000年以后的情况不同,那时候网络的内容不知凡几,网络游戏更是发达,而且网吧上网的费用也大幅降低,大学生们会经常去网吧通宵。而现在上网一个小时要十几块钱,哪个学生有那么多钱可挥霍?

“嘶……那就是说到时候要招聘两拨人看店?”

“很简单,店长当然是我们的自己人,店员可以招聘几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嘛。”唐诃不以为然。

“……”

李征有些佩服唐诃的奇思妙想。

和唐诃接触的越深,他就越能感受到唐诃身上那种层出不穷天马行空般的想法。最重要的是,这些想法往往还挺有道理,还能够实现的了。

见李征默认自己的看法,唐诃指着对面的店铺认真说道:

“李总,你看过公司的内部资料,应该明白咱们优品书坊之所以能赢得那么多加盟商的青睐,前期虽然是靠免费帮他们更换招牌,低价给他们提供更畅销的租赁图书来吸引人。

但真正能让加盟商不舍得退出的关键因素还是我们优品书坊有一套从品牌VI识别、店型规模、空间体验、服务感受、工作标准与流程的先进管控体系。

这才是优品书坊的最强实力和最根本底气所在!

所以这家直营品牌旗舰店非常重要,这家店要成为公司的又一个样板,也是促使并州那些书店老板们加盟的一块活招牌!”

唐诃看着点头认同的李征,继续说道:

“李总,别看咱们现在的加盟店不少,可是这些加盟店的管理其实都还相当混乱,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够赢得市场,只是因为我们提供的租赁图书比较新,而其他店并没有。

目前几乎所有加盟店的管理质量都没有达到优品书坊的要求,服务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等咱们的优品书坊占据了一定的市场,我就会改变这种现状,不合格的加盟店,我会坚决清退。

我们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就坏了一锅上好的靓汤!坏了我们的品牌!

否则所谓的先进管控体系只是一句笑话!

否则我们一定会被市场淘汰!

所以旗舰店不仅要严把装修关,更重要的是把店员培训搞好,我们一定要精雕细琢,把咱们的管控体系灌输到每一个店员心中!

这已经不仅仅是赚不赚钱和赚多少钱的问题了。

我们必须培养出一批精通优品书坊标准和质量的自己人。将来这些人会成为公司的骨干分配到各个城市各家加盟店,指导、督促、影响、潜移默化那些加盟店按照我们的标准去服务顾客。

那些不愿意遵守规则的……

斩立决!”

第103章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唐诃凶狠狠的话并没有让李征反感。

相反在他看来,唐诃这一刻的霸气外露正是一个公司一把手应该有的气质。

一家公司的带头人不能一直和稀泥,不能没有自己的原则和态度,不能始终当一个笑面虎,当下面人汇报请示该怎么做时,他不能推推诿诿含糊其辞。

李征最看不起这样的人,否则他当初也不会从并州日报印刷厂辞职。厂里的工资发不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那个印刷厂厂长的不作为。

李征受不了混日子的日子,那样的日子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不过,李征觉得唐诃有点公司一把手的派头,另外两个人却被唐诃的言语给唬的一愣一愣,甚至还有些惊吓。

在唐诃和李征背后的两步之遥,章子坤和刁佳姿愣在当地,面面相觑。

自正式上课以后,章子坤就开始借着班长的名头,各种有意无意接近班花林怡可。

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对于献殷勤的章子坤,林怡可各种明里暗里的拒绝。

于是章子坤很快就转移了目标。

他把手伸向了班里的团支书刁佳姿。

这也是一个美女,虽然没有林怡可那样可人,却另有一番泼辣的风情。

只可惜,章子坤之前的丑态早已被刁佳姿看在眼里。

而且刁佳姿虽然面子上和班里包括林怡可在内的同学都和颜悦色,但女孩很有心机,身躯里更是藏着一颗喜欢攀比的心。

这倒不是说刁佳姿是什么坏人,心眼有多坏,这其实就是很多女孩子的一种小心思而已。

否则,为什么女孩子间很少出现同样优秀的人是闺蜜的例子?

否则,为什么美女们总喜欢和长得普通的女孩子常伴左右?

刁佳姿很不爽。

凭什么林怡可是班花而自己不是?

明明两人都一样的漂亮好吧!

凭什么你章子坤追求林怡可未果,就来追求自己?

我又不是备胎!

刁佳姿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所以她不像林怡可不喜欢章子坤就断然拒绝,她就那么不轻不重的吊着章子坤。一方面教训章子坤,另一方面却是刁佳姿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今天上午,戏文班没有课。一大早章子坤就早早的守在女生寝室楼下,等刁佳姿从宿舍楼出来要到图书馆,便一路媚俗的纠缠着。

刁佳姿虽然心中对章子坤没好气,路上却仍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

不过为了尽快摆脱张志坤的纠缠,刁佳姿的脚步很快。图书馆里的阿姨可不会让你啰里啰嗦的大声喧哗。

然后心不在焉的她就发现唐诃正和一个成年人站在露天球场边上说着什么。

刁佳姿停顿了一下,就从主路上拐了个方向,贴着露天球场边上的台阶一步一上,迈到看台顶部的小径,冲着唐诃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章子坤也发现了唐诃。有心让刁佳姿改道,可刁佳姿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他不想触霉头,只能跟上,心中则期望唐诃少管闲事。

话说,自从新生见面会后,章子坤就对唐诃不爽了。所以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各种场合里提醒唐诃,自己才是戏文班的班长。

两人来到唐诃身后不远。

刁佳姿想打招呼,然后就听到唐诃正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

她好奇的按捺住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往前走了几步。

“……那些不愿意遵守规则的……斩立决!”

刁佳姿呆住了。

唐诃在说些什么!

加盟店?顾客?公司?

他说话的语气和内容怎么酷似一个大老板在讲话!

刁佳姿是江浙一带的人,在她老家那边,做生意、做买卖的人很多,她以前接触过一些商业上的长辈。

而刚才唐诃的话让她生出一种错觉——

唐诃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尤其是那种气势更是十层十的像。

章子坤同样听到了唐诃的话。他固然对唐诃话里的凶狠味道吓了一跳,但他反应过来的第一印象却是——

这家伙怎么这么装逼!

走哪都这个刁样!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说的就是他吧!

章子坤和刁佳姿对视一眼,然后便情不自禁的无声的向刁佳姿吐出一个词。

刁佳姿看出章子坤说的是“装逼”两字,于是她没好气的白了章子坤一眼。

相对于长相普通的章子坤,刁佳姿对唐诃的印象更好。

那天在新生见面会上的天才表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唐诃长得很清秀,而且唐诃的身上还有一种沉稳的气质,这矛盾的感觉糅合在一起,总给人一种想要探究的好奇。

这时,唐诃已经平复下了心中的情绪。

他再次看了一眼球场那边的商铺,就扭头笑着对李征说道:“李总,你还没有去过我的宿舍吧,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

唐诃想把自己这些天的结晶——已经弄好的并州优品书坊布局图,拿给李征看。

“哈,乐意之至。”李征洒然一笑。

两人说笑着转过身想沿小径去宿舍区那边。

然后唐诃就看到了背后悄然无声的刁佳姿和章子坤,他吓了一跳。

“我艹,你们干什么呢!”

背后猛不丁站了两个人,连李征都吓了一跳。

“嘻嘻,苦行僧也会吓到?看来你这个和尚还没修炼到家啊。”刁佳姿捂着嘴笑道。

唐诃翻了个白眼,几欲吐槽。

你特么才是和尚呢,你全家都特么是和尚!

只是面对这样一个笑脸相迎的美女,这番话唐诃却是无法说出口。不过,心里他也对那个给自己起外号的同学腹诽不已。

当初是哪个混蛋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真真瞎了他的狗眼,自己哪一点像是苦行僧了!

还没等唐诃说话,边上的章子坤就摆出一副班长的架子,装模作样的插口道:“唐诃,你昨天又逃了两节课,你这样下去不行啊!你不乐意学习我管不着,但你必须要来上课!哪天被公开课的老师点到名,那影响的是咱们戏文班的荣誉啊!”

唐诃耸了耸肩,懒得搭理章子坤。

像章子坤这样的人前世唐诃见得多了,这种人有点小权利就喜欢张扬,喜欢卖弄,好像自己是多大的官似得,其实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牌。

对付这样的人的最好手段就是直接无视他!

再者说,唐诃一个重生者,年纪比章子坤大了都不止一轮,也没必要和这孙子争锋相对,何苦呢。

“那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啊。”

唐诃冲刁佳姿摆了摆手,就不理二人,领着李征朝宿舍区方向径自走了。对身后刁佳姿的问话,他更是直接假装没听见。

“……唉唉,你怎么这样……我问你话呢!”

刁佳姿见唐诃一点好脸色都不给自己,连自己主动搭讪都不理,一点都不像其他男生那样殷勤对待自己,不由的气的狠狠跺了跺脚。

结果这一脚直接踩在了小径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右脚踝一歪,扭到了,直痛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哼,别理他,这家伙就知道装,什么公司、加盟店的……我还指点江山呢,真是搞笑!”章子坤盯着唐诃的背影,头也没回的对刁佳姿说道。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请你离开!”

刁佳姿终于没忍住,冲着章子坤喊了起来。

第104章 疯狂英语和新东方

在并州并不仅仅只要二龙山大学一所学校,作为河东省会,并州的大学扎堆,河东大学、河东财经大学、并州理工大学、河东工学院……

既然大学这么多,为何唐诃首选的是二龙山大学呢?

这还要从两日前的一件事说起。

进入十月份,《悟空传》开始爆火,然后唐诃受到了张维达的接见。

这家伙见《悟空传》最近炒的很凶,借口为唐诃接风,在两日前亲自跑到唐诃上课的教室和唐诃套近乎,直惊得一班戏文班同学掉了一地眼珠子。

谁能想得到,唐诃还认识这样的人物!

也怪不得唐诃敢在新生见面会上胡来,人家是有底气啊!

好多同学都暗地里胡乱猜测着唐诃和张维达的关系。

对二龙山大学的这个副校长,大家还是挺有好感的。其为人幽默风趣且不说,关键是张维达对同学们始终和蔼可亲,没有一点点官架子,长得又像是个文人,一看就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

连原本打算向卢君宁打小报告的章子坤都有些惊疑不定的停下自己的小动作。

在不弄清楚唐诃的背景之前,他是不会给唐诃穿小鞋的,章子坤担心弄巧成拙,反误了卿卿性命。

然后唐诃又一次走进了张维达的办公室。

只是这一次唐诃的心态和曾经的紧张不同,这一次他相当的放松,心里唯一的疑惑就是为何张维达会突然找自己,因为张维达如果想打听股市的行情的话,完全可以找吴云兵。

不过很快唐诃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张维达这家伙是相中了自己的《悟空传》!

张维达客气的关心了唐诃几句,然后就开始和唐诃交流起目前《悟空传》在一些媒体上引起的巨大反响。

他追问唐诃有没有借着这股势头出版《悟空传》的想法,当知道今古传奇出版社早已决定于近期出版《悟空传》后,他又旁敲侧击他写的那个序还会不会刊登。

当听到唐诃说当然会的保证后,张维达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来回踱着步,手势夸张,意气风发,他说,《悟空传》是一部优秀的文本,这不仅能证明唐诃是名副其实的文坛新秀,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以理工科为主的二龙山大学是能够培养出优秀的文学人才的……

唐诃几欲失笑。

他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张维达是看到《悟空传》火爆,想借点儿名声啊!

用后世的话来讲,张维达这是想趁热点啊!

搞不好这家伙还想收自己当徒弟呢!

唐诃腹诽。

果不其然,接下来张维达语重心长的教育了唐诃一番,什么不能骄傲,什么以后要坚持创作,什么他可以帮唐诃把关……

唐诃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笑意,连连点头称是。

对于张维达,他还是很感激的。

不管张维达本性如何,不管当初双方是不是权钱交易,唐诃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当初如果没有张维达出面,自己和吴味两人根本就上不了大学。

再者说了,追求点名没什么不好,只要不走歪门邪道,不去害人就行。

利人不损己的事情唐诃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人总是要记得感恩。

宰相肚里能撑船,只有大肚量才能容天下事,只有豁达的胸怀才能得到更多数人的跟随。

自受姥爷感化,唐诃追求的便是凭本性做事,勿论正邪,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所以当张维达试探着让唐诃改天来家里做客,顺便见见师母时,唐诃爽快的答应了。

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透,聪明人心知肚明就好。

所以张维达很高兴,这便是认师了啊!

以后唐诃的名声越响,他的名头也会越亮。

这就是千里马和伯乐的道理。

虽然自己的天赋有限,但自己培养出了牛逼的弟子啊!

胸怀畅快的张维达一边殷勤的给唐诃倒茶,一边冲着唐诃打包票:小唐啊,以后不管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还是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有事尽管和老师说。

然后唐诃就想到了这些天一直寻找的优品书坊旗舰店的店面。

……

随着李征逐渐掌握了唐诃的思路,随着优品书坊又招聘了十几号员工,随着工作慢慢转入了正轨,唐诃终于再次轻松了下来。

其实一个公司的董事长或者老板,想要做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无非就是掌控大局,能看得懂各类报表,会签字。

只是优品书坊作为一家初创企业,唐诃实在丢不开也放不下。

他生怕公司的运转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想前行,这才累死累活的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等把所有工作都安排妥当,又让李征接手了二龙山大学旗舰店的前期策划工作,和张维达接上头,唐诃终于开始自己的平淡日常。

只要上过大学的同学就都知道,高中英语和大学英语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说高中英语是打基础,是为了应对高考,大学英语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新的语法知识可学,大学英语除了扩大词汇量,最主要的目标是让学生获得学习的能力,掌握自学的本领。

如果说高中英语老师像是一位保姆,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么大学英语老师就如同一个导游,把游客带到景点后,风景会留给游客自己慢慢欣赏。

最初唐诃之所以把英语当做自己必须掌握的一项能力,只是肤浅的想避免未来某个时刻装逼不小心装成low逼,他只是想掌握英语的听说能力。

可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之后,唐诃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英语是一项系统工程。

不掌握大量的英语词汇,不掌握语法,又怎能听得懂说的明白?

唐诃前世虽然也过了英语四级,可毕业后就一直和土打交道,偶尔自嘲一下会说自己就是一个搬砖的。所以生活中,他用不到英语,一早就把英语忘得一干二净。

另外,相对于英语的听说能力,唐诃现在最需要的能力却是能够读懂英文报纸、材料,甚至说明书。

尼玛的,电脑里的程序语言可都是英文啊!

况且现在全球最优秀的程序设计语言、互联网技术方面的书籍基本上都是美国人先写出来,然后有人翻译成中文,这期间的时间差有时候甚至能相隔好几年。

在这个互联网技术更新换代如此频繁的年代,不掌握英语真的会死!唐诃可不想自己重生了还一辈子只能在华夏圈子里横。

所以他必须尽快学好英语。

提高阅读能力,听说能力,交流能力,能够用英语表达自己的思想。

况且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他,写作是一件值得他真正认真对待的事情。

仅仅是一本《悟空传》就带给他如此多的收入,那如果用英文创作一部后世美国的畅销书呢?

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让他无法抑制的激动起来。

他脑袋里的优秀文本不缺,缺少的只是英语写作能力。

尽管是重生者一枚,唐诃还真没发现什么可以持续不断快速积累资金的手段和方法,特别是资金紧张的创业初期。

股票前世不玩,彩票又没记住中奖号码,他就连世界杯欧洲杯足球的具体比分都不甚清楚……

所以,唐诃在英语方面投入了巨大的精力。

现在的他除了继续学习编程外,把所有时间都花费在了英语的学习之中。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甚至在权衡现在华夏最流行的李阳疯狂英语和新东方英语培训两家教育机构,想着能不能花钱快速进阶。

第105章 差距有点大!

1997年10月31日。

原本很平常的一天,因为一场球赛却变的再不普通。

这天中午,从图书馆出来的唐诃独自一人到食堂吃饭。

然后他惊奇的看到好多同学在自己的上衣外面套着一件无袖足球衫,有几个男生居然在自己的脸上涂上了国旗的标志,一个个都兴奋异常。

唐诃有些纳闷。

然后他排队打饭时,听到前面两个男生的聊天,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原来今天下午华夏足球队将在主场三山化成对阵卡塔尔队,这场球赛的胜负将直接决定华夏队能否获得进军法国世界杯的资格。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唐诃都不喜欢足球。

相对于足球,他更喜欢激烈对抗的篮球,而且他的球技还说得过去,不然也不会在河内加入那个骚包的“风之子”了。

不过纵然他对足球再不关注,每逢世界杯,也会在一帮朋友或同事的煽动下,看了几场球。

所以唐诃对一些比较有名的足球典故大概还有个印象。

就比如今天的这场球。

后世对这场球赛的记录相当多。

在这个对足球近乎癫狂的年代,这场比赛的关注度本身就是空前绝后的。

今年的世界杯亚洲区十强赛是华夏足球职业化后的第一次预选赛。而且这一届的球员更是被人们称为黄金一代,说起国家队的球员便是不看球赛的人都听说过他们的大名。郝海东,孙继海、李铁、马明宇、杨晨……

除此之外,前世的唐诃考古一般在网上翻出过一篇开山怪般的帖子,这个帖子的作者因为这个帖子成为华夏的第一个“网红”。

这个帖子非常有名,曾感动了无数网民,让无数人泪流满面。

这个帖子就是关于这场比赛的!

《三山化成不相信眼泪》。

自80年代后期,足球运动已经风靡全球。

借着电视网络的发展,特别是彩色电视的现场直播,足球比赛在全球范围内迅速扩张。

这种和平年代的战争艺术感染了全世界的亿万观众,也造就了数以万计的各阶层的球迷。

全世界的人们不分肤色,不分语言,不论年龄,不管身份,都喜欢足球比赛。

华夏同样如此。

再加上1994年华夏足球联赛改制,甲A也无形中将这股风靡全国的足球热扩大化了。

这时候的电视、报纸、广播等等媒体不管是否和足球沾边,都会专辟专门的版面和时段大量报道足球赛事。

有没有足球新闻直接关系到媒体是否能够吸引到观众。

所以,交通电台会转播足球比赛实况,《精品购物指南》会投入重金购买跟随国安队训练、比赛的资格。

这时候《体坛周报》、《足球报》和中央电视台的体育频道都因为足球而摇身一变成为全国赫赫有名的媒体。

这个年代对足球有多癫狂?

举个例子。

1995年益州全兴队即将面临甲A降级,于是锦城保卫战打响,很多人通过媒体知道了体育场里发生的故事,其实场外的故事更多。

比如在八一队下榻的酒店对面,有人头缠丝带站在房顶上喊话说,如果八一队不放益州队一马,他就跳下去。而这样的球迷绝非个例。

好在益州队最后赢了比赛,否则搞不好真会弄出一个轰动全国的集体自杀案来。

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唐诃不禁用同情和怜悯的目光注视着这些神情激动的同学。

你说你们喜欢啥不好,偏偏喜欢足球!

你说你们喜欢哪个国家的足球不好,偏偏喜欢华夏足球!

别看你们现在自信满满,兴高采烈,等下午的比赛一结束,恐怕就会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啊。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情报有巨大的热情与期待,一旦等来的是一盆冷水,那这个人得到的失落必然会无比的强烈。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被公认为最弱的卡塔尔在主场踢赢,彻底失去挺进世界杯的机会,这种痛楚对于这些同学来说恐怕会是灭顶之灾。

唐诃摇了摇头。

对足球尤其是华夏足球不感兴趣的他在吃完饭后就离开了食堂,而那些男生和女生们则霸占在食堂里,相互攀谈着,交流着对比赛结果的期盼,静待下午从食堂吊起来的那台破电视上看直播。

不过这也提醒了离开的唐诃。

想到自己已经好多天没顾得上上网,唐诃突然有了兴致去上会儿网了。

于是他回到宿舍拜托马子正若是下午公共课老师点名的话就替他喊一声到,然后唐诃就直接去了E时空网吧。

和老板王胖子打过招呼,唐诃开了台能上网的电脑,打开了四通利方网站。

因为对足球不感兴趣,他很少逛四通利方的体育沙龙论坛,一般都是在金镛客栈混。

不过今天唐诃却是很稀罕的打开了体育沙龙论坛。

果然,上面已经出现了不少关于今天下午比赛的分析帖子。

话说,唐诃是在9月底才发现四通利方有人正儿八经的在体育沙龙论坛里用文字转播华夏足球队的比赛。

或许其他人还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唐诃却深知这个简陋的文字转播究竟意味着什么。

把比赛的实况搬上网。

这绝对是华夏互联网开天辟地般的大事件。

这是华夏互联网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展现自身的传媒属性和传播平台属性!

直接开创了网络直播的先河!

在1997年,央视的体育频道会偶尔直播一些重要赛事,其他绝大多数媒体对体育比赛报道都没有一点时效性。

一般情况下,体育迷们只能等到晚上十点半看中央电视台的体育新闻才能知道比赛的具体情况。

而现在互联网却让所有的球迷第一时间了解到比赛的过程!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正是这个实例激发互联网人的想象和头脑,然后华夏互联网正式开辟了第一个时代——门户网站时代!

唐诃感受到了压力。

巨大的压力!

因为一直都报着进入互联网蓝海的念头,所以唐诃对现在的网络发展非常关注。

他除了随时上网关注最新出现的网站、软件之外,还专门订阅了《电脑爱好者》和《电脑报》,就是为了广泛的接收资讯。

四通利方就不用说了。

信浪的前身,早在1994年就成立了,虽然目前还没有改版成门户网站,但经过自己的《悟空传》和《那些年》带来的流量,再加上现在的文字直播,不管从规模还是用户流量上,都是华夏目前最大的网站,恐怕连“之一”两只都要去掉。

而在十月份的《电脑爱好者》杂志里,唐诃曾看到一篇向读者推荐一个网站的文章。

写这篇文章的作者向读者介绍了一个叫网亿的网站,这个网站向网友提供免费个人主页服务,任何网友都可以在网亿申请自己的免费个人主页,然后制作属于自己的个人网站。

当时唐诃还没把文章内容看完,就心中一紧。

网亿?

丁雷的网亿也出现了!

唐诃是知道免费个人主页的威力的,前世多少上市的网站最开始不过只是网亿其下的一个个人主页。

免费主页说白了就相当于后世的博客和空间,可以想见,网亿能凭借这个服务吸引到多少流量。

而最让唐诃无语的是——

丁雷居然也会打软广!

要知道《电脑爱好者》是目前华夏发行量最大的电脑类杂志,印数将近80万册,是所有电脑爱好者和互联网爱好者的首买杂志。这一篇文章最起码能吸引数十万的流量。

尽管唐诃还没在网上发现首狐网站,想来张兆阳现在肯定在哪儿憋着等一鸣惊人呢。

一旦三大门户网站齐出,华夏互联网就进入开始了跑马圈地的阶段。

而反观唐诃自己呢?

他还在为导航网页的几个代码发愁呢。

差距有特么的点大!

第106章 理想国

必须尽快完成导航网站!

必须尽快让自己的导航网站上线,抢占流量!

勉强在体育沙龙看了一会儿简陋的文字直播之后,唐诃再也坐不住了。

他匆匆跑出网吧,打了个出租车来到优品书坊总部。

到了公司,李征却不在。

没办法唐诃只能一边抱怨这个手机价格昂贵的年代太操蛋,联系个人太特么不方便了,一面给吴云兵打电话。

唐诃拜托吴云兵帮忙再联系一下当初替优品书坊注册公司的代理机构,他想要再成立一家公司。

电话那边吴云兵一点都不见外的破口大骂,你个败家子儿,一个公司还不够你玩儿的……

唐诃把贴着耳朵的手机往远拿了拿,他知道吴云兵不怎么上网,对互联网的发展更是一窍不通,而自己再怎么解释,吴云兵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看法,只会觉得自己是在胡搞,所以还是强行忍着吧。

好在吴云兵也知道自己毕竟不是唐诃的亲舅舅,骂完之后就是苦口婆心的劝唐诃别瞎折腾,见唐诃始终坚持己见,只能告诉了代理机构的电话。

接下来和代理机构的联系倒很顺利。

双方曾经合作过一次,当时对方对唐诃的年龄还很惊讶,所以还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听完唐诃的要求之后,对方爽快的答应唐诃会尽快办理新公司的注册手续,不过按规矩,要先交钱再办事。

唐诃把优品书坊的地址告诉对方,请他明天上午直接找李征。

挂了电话,唐诃就耐下心思等李征回来。

之前他问过前台张姐,知道李征是去广告公司谈事情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一边等,唐诃一边拿出便签,开始头脑风暴。

话说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为自己将来的互联网公司取好了名称。

理想国!

这原本是古希腊著名哲学家柏拉图最有名的一部著作,不过唐诃看中的是这个词的意义。

对于互联网唐诃野心甚大。

相对而言,优品书坊仅是他的一条退路,是他维稳的一种手段,而且租书行业的规模和容量有限,如果专攻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触及天花板。

而互联网就不同了!

前世,在唐诃重生前,互联网已经成为全球第三大经济体,可以说只要唐诃有能力有实力,他完全可以在这个行业尽情折腾,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极限。

柏拉图借理想国,设计并展望自己心目中的正义。

唐诃则借理想国,在互联网上描绘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和蓝图,哪怕此时的他还对内心深处最赤城的愿望一无所知。

所以,新公司的注册的全称是理想国互联网信息服务有限公司,至于主营业务……

鬼才知道将来理想国究竟会扎根那个互联网领域!

现在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插手互联网的第一条线就是导航网站。

唐诃在便签上重重的写下3721.com这个网址。

原时空,这个网址过几年会被红衣教主周宏伟注册,然后变成一个中文上网的服务网站。这个网站的主要功能就是网友们可以在3721网站的地址栏中输入中文,然后就能直达企业网站或找到相关企业、产品信息。说白了这就是一个技术更先进的黄页而已。

现在唐诃打算抢先把这个域名拿下,作为自己的导航网站的网址。

主要是这个域名太好记了,3721,不管三七二十一。

对华夏人来说,又好记,又顺口。

唐诃甚至可以随时搭配一些广告词来宣传导航网站。

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心上网每一天。

不管三七二十一,上网就要干干干。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上网址大全。

……

之所以这么着急找李征,是唐诃想问问李征有没有认识从事互联网工作的朋友,他急需外援!不仅仅是编程,还有美工、编辑、运营、维护和推广。

当然,这些工作,他一个人也能兼顾。

但那样的话,网站势必会很粗糙会很简陋。

虽然这个时代的网民容忍程度都高的出奇,简陋的导航网站就能让他们乐翻天,可唐诃的目标可没这么low。

要做就做最优秀的产品!

这是唐诃对自己的要求,也是未来理想国的原则。

另外就算导航网站做好了,也不是当下就能上线的。

要上线,还需要购买域名、服务器和空间。

这些都需要有人去联系,他有李征这样的财务总监不用,难道还要自己亲自去跑吗。

又过了好久,李征才满头大汗的回到了公司,为了省点钱,他没有打车,到青协街的公交只有一趟,很不方便,所以他只能骑自行车来回。

看到唐诃在,李征直接开起了玩笑:“唐总,你这是微服私访么?我承认错误,我不该在工作时间开溜……”

不知是因为优品书坊是初创企业,公司内部还没有形成企业文化,还是因为唐诃这个老板太年轻,带动的公司员工都一个个充满朝气,反正优品书坊现在的工作气氛超级有活力,生机勃勃。

忙碌时一个个都认真的怕人,休息时却不分什么上下级,相互开涮玩笑话一大堆。

一点都不像国企那样勾心斗角,三五个人就能搞出什么办公室政治。

在优品书坊进阶的唯一标准就是你的态度和业绩,能者上庸者下。

被李征开涮,唐诃没搭茬,反而皱着眉头把手中的便签递了过去。

一见有正事,李征顿时变了一个态度,他拿起便签看了看,然后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唐总,你这是?”

“是这样的……”

唐诃把自己的打算和李征说了一下,最后他强调道:“李总,理想国注册的地点就是这儿,前期的办公也在这儿,另外理想国还会用到优品书坊的人力资源和办公设备,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理想国是优品书坊的附庸!”

“理想国是一个独立的公司,是我对互联网行业的一个尝试,不论胜负成败,我都把其当做是在积累经验。如果理想国将来发展的顺利,将来优品书坊在线上寻找收集网络文学版权和优秀写作者的任务就由理想国负责了……”

“我明白。”李征点了点头。

第107章 我们才刚上路呢!

唐诃不知道李征心中是否有芥蒂,反正李征仅仅沉思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唐诃的要求。

理想国是独立于优品书坊之外的公司,前期办理注册手续、购买域名、服务器和空间,以及招聘人员都需要李征出力,这其实相当于是让李征拿着一份工资来干两份工作。普通人遇到这情况,就算口中不说,心里也会抱怨甚至大骂。

所以唐诃把话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李总,互联网公司在做大之前,事情不会太多,我的想法是除了必要的人员,就先不再招聘财务人员……所以到时候还得你来兼顾一下理想国这边的情况,一会儿我让张姐给你多做一份工资……”

“唐总,你也太小觑我李征了!我加盟优品书坊可不完全是图钱!”李征打断了唐诃的话,正色道。

任何企业或公司的资金流向都在财务主管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李征一接手优品书坊的财务工作之后,就对公司的经营状况了如指掌。而且唐诃也并没有打算隐瞒他,就连优品书坊给加盟店提供的图书都是黑书这回事都第一时间向李征做了说明。

所以李征刚开始还真有点憋气,总觉得自己是被唐诃骗上了贼船。

优品书坊的实力并不雄厚,别看注册资本是一百万,可账面上从来没有超过10万元,还特么的买卖盗版书,整个就是一皮包公司嘛……

不过接下来的经历向李征证明了一件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个人只要怀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那眼下的磨难和曲折就会变成一块打磨自身能力的磨刀石,能让自身爆发出更大的潜力来!

别看优品书坊目前的实力差强人意,但不管是吕国新这几个人的执行力,还是唐诃本人表现出来的才华和甚至是他管理团队的水平,都让李征的芥蒂慢慢消除。

他认可了吕国新,别看这个年轻人小,但执行力却超级强悍。为了完成任务,吕国新经常几天几夜不睡觉,而且他接受新事物新知识的速度超快,悟性很好,还喜欢琢磨,经常能举一反三旁征博引。

他认可了唐诃,这是一个每每让人震惊的年轻人。不管是思想、言语和行为,根本看不出他才仅仅十七岁。而且唐诃的身上那种生机勃勃的朝气以及时不我待的激情,都深深的吸引和感染着李征。

而最让李征震撼的是——

作为公司的一二把手,唐诃会经常找他聊天沟通感情,李征经常从唐诃无心的话语里,隐隐感受到唐诃的野心和霸气。

李征每每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就为之心悸。

所以李征想要搏一搏!

他倒要看看唐诃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况且唐诃也确实是一个值得追随的领袖,尽管他的某些方面仍显得稚嫩,但又哪有什么刚出世就脚踏巅峰的天才呢。

说真的,李征现在很认同优品书坊的经营理念,他已经融入了这个团队。

这种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一起创业的激情,以及为着共同的信仰而一起努力奋进的坚定,都让李征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中年人心情澎湃,蠢蠢欲动。

见李征断然拒绝,态度坚决,唐诃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

无论如何,只要李征没有怨言就好!

唐诃不愿意看到因为这点小事就让团队骨干成员离心,在成立之初就埋下分裂的影子。

现在才到哪儿了!

我们还没上路呢!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筹备工作。

公司注册程序由代理公司在办,唐诃并不发愁。

因为就算公司注册滞后,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首先国内对互联网这块的立法并不完善。

其次这个时代,除了那些有心的创业者和公司,大多数网站其实都是某个人因为自身的兴趣和爱好才建起网站的,说白了就是个个人网站,哪个舍得或懂得为了自己的网站去专门注册个公司呢,他们又不是唐诃这种愣头。

没错,如果这些个人网站的站长知道唐诃为了一个导航网站就花钱注册了一个公司,他们一定会笑话唐诃是一个傻子。

只能说他们不是重生者。

在大多数人都还懵懵懂懂的为了兴趣而发烧时,唐诃已经进行着各种准备,目的明确的朝着商业化的道路大步迈进。

其实,导航网站的技术很简单,只是唐诃是一个半调子,水平太洼,而且有着在未来网络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经验,让他去设计那种简陋的网址大全式的东西,他也根本拿不出手,太给重生者丢脸了!

再加上现在未来几大巨头已经现身,唐诃不得不招聘几个程序员来应急。

现在可是跑马圈地的时候,如果进入互联网晚了,那可是会损失一大笔流量。而且现在损失的,将来再想弥补回来,付出的恐怕就是好几倍的资源了。

除了程序员,唐诃还要招一个美工。

原因很简单,见惯了后世网络产品的极简设计和扁平化设计,唐诃不自然的就采用了后世的思路,想必将来3721导航网站出世会震惊全世界。

除了美工,唐诃还需要一个懂电脑喜欢上网的内容编辑,因为一旦3721导航网站上线,接下来就是收集和在网站上链接互联网上的各种优秀中文网点,而唐诃显然不可能把全部时间都浪费到这项工作中。

程序员、美工、内容编辑……

对了,还需要营销人员!

网站上线,除了必要的更新和维护之外,最关键的就是推广。

虽然这时候的中文网站还很少,但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啊,但是靠网民自己发现或者口碑传播,那速度也太慢了。

为了尽快占据流量制高点,唐诃必须找专业的网络推广人员来推广自己的3721导航网站。

现在的唐诃只是把导航网站作为自己敲开互联网蓝海的一块敲门砖。

他觉得只要自己把3721做的比前世的hao123还早还好,那他完全有把握赶在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裂前,通过卖3721网站来大搂一笔。

只要手头有一笔千万级别的资金,那他完全可以凭借前世的经验从某个角度进入华夏互联网,与那些精英们一较高下。

为什么唐诃这么自信能做到这一点?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2001年前的互联网了。

在2000年,如果要问“什么对互联网公司最为重要”,百分之百(而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回答“流量”。如果再问什么第二重要,得到的回答是一样的,还是“流量”。

在互联网泡沫破裂前,所有的网站都在关心每天吸引多少人来上网,而不是每天挣了多少钱。

作为重生者,唐诃知道这种想法显然是对流量的误解,但是,在2001年前,全世界对互联网的理解就是如此。

第108章 那个达拉斯小牛的库班算个毛

在2001年之前,雅虎是全球市值最高的互联网公司。

就是这个公司,在1999年以50亿美元的高价买下了后世达拉斯小牛队老板库班的一个网站公司。

而这个公司被雅虎购买后,每年只为雅虎创造出两千万美元的产值,更不用说是利润了。即使其利润率为100%,雅虎也要等两百年才能收回成本。

这些现象在后世看来是再不能荒唐的事情了,可2000年前大家就觉得很正常。

所以后世有专家分析说,雅虎对网络泡沫的形成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虽然雅虎自己没有直接烧投资者的钱,但是无数小网络公司都是靠烧钱在维持,这如同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而等到了美国2000年大选后,终于没有新的资金投入互联网,于是砰一声,互联网泡沫应声而灭。

而在这场低谷中,雅虎公司虽然和这些烧钱的公司不同,但是也受到巨大的冲击,它的营业额有史以来第一次下降,股值直接蒸发了百分之九十多。

所以如果唐诃能让3721导航网站现在就上线,那等到了1999年,随着华夏互联网的发展,他坚信自己可以占据大半个天下,给绝大多数网民设置一道门槛,让他们上网先进3721导航网站,然后才通过链接转向其他网站。

而到了那个时候,单论流量,那个达拉斯小牛的库班的网站算个毛啊!

所以3721导航网站就是唐诃积累资本的一个现金牛,现在投入的越大,将来的收益也就越大。

另外唐诃本身对导航网站的前景并不看好。

前世Hao123是导航网站里最强的一家,但前世他卖给白度的价格,也才一千万人民币出头,撑死了就是另外还带了点白度的股票。

而在04年白度收购Hao123之后,很多门户网站、软件公司都利用自己的流量与装机量,推广自己的导航网站,什么360、2345、265……

导航网站这种东西成本太低,门槛也太低,虽说有很大流量,但却不具备真正的用户粘度,更不具备将用户转化为收入的可能性,将来最大的收入来源,无非也就是卖卖广告而已。

更况且,当初白度收购了hao123之后,也一直在用百度自身的巨大流量养着hao123,所以对他俩来说是双赢,若是当初白度不是为了着急上市,而是自己费点心思运作一个类似的网站,导航网站的市场指不定又是什么局面了。

归根到底,导航网站是无法真正形成一个强大的产业链的。

所以,唐诃前期自己动手设计的网站程序都是使用的免费的开源程序,根本没有自己发开系统。

这固然是他没有这样的能力和技术,另一方面却是这个时代,虽然美国那边已经有很多网站的开源程序,可国内汉化过来的却很少,好多东西他琢磨不透啊。

用开源程序做站其实就是在已有的骨架上做二次开发,只要更换一个模版就可以在外观上千变万化,只是别管这有多简单,但对唐诃来说依旧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知识和技巧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需要不断的积累和学习的,显然唐诃接触的时间还短,并没有完全掌握。

这天下午,唐诃接到李征的电话后再次翘课来了优品书坊公司总部,李征说有美工和内容编辑来面试,他认为不错,想让唐诃过去拍板。

早两天前唐诃已经招聘了两个程序员,目前这两个程序员正加班加点的在唐诃制作的网页半成品上进行纠错和深加工。

说起来这两个程序员的来历还都挺有趣。

其中一个叫王博,是个年轻人。

他是河东大学计算机与信息技术学院的大四学生。

话说河东大学早在1980年就成立了计算机科学系,是国内成立较早的计算机系之一。

在90年代之前,河东大学计算机科学系开的课程都偏重理论,没办法,那时候一台计算机的价格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采购必须用外汇,人家美帝根本就不收人民币。

所以90年代之前,河东大学计算机科学系毕业的学生,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被分配进科研机关,从事计算机科研和应用。而其他的学生则会被分配到教育单位搞计算机教学,又或被分配到企事业单位,做一些和计算机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工作。

不过进入90年代之后,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随着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计算机的成本大为降低,河东大学不仅把计算机科学系扩建成计算机与信息技术学院,还利用财政拨款大规模采购计算机,学校的计算机相关专业实力名头渐响,现在更是成为河东大学的招牌院系之一。

这几年国外的计算机行业和互联网行业非常火,有心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下一步这股热潮会在华夏扩散。

所以从1997年开始,陆续就有很多机关、企业和公司都把目光盯住了河东大学这一届学习计算机的毕业生。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学生都是金娃娃,根本不愁大学毕业后分配不了工作,或分配的工作不理想。

那为何王博还会来理想国应聘程序员?

要知道理想国可是一个私企,根本不是什么铁饭碗。

而且这个时代还是毕业分配年代,王博这样的行为大异常人,在一般人看来简直惊世骇俗。

唐诃让李征扩散理想国招聘程序员的消息后,期初的结果很不理想。

河东是内陆城市,相较沿海和首都,更为保守。对于新观念新技术,绝大多数河东本地人接受不了,或他们的眼光更狭隘。

所以河东从事互联网工作的人较为稀少。

而在1997年,就是华夏真正懂互联网的人才也是稀缺货。

一开始来应聘程序员的人年龄五花八门,很多更是下岗工人,对互联网那是一窍不通。

而就算偶尔有些人懂电脑和网络,能力也完全达不到唐诃的要求。

开玩笑,连我都不如,算什么程序员啊!

所以唐诃参加过一天招聘会,就完全失去了信心。他把剩下的工作甩给李征,自己一头栽在寝室电脑前埋头苦干。

指望不上别人,那只能自己努力奋斗了。

没想到,还没等唐诃用工多久,事情就出现了转机。

第一天招聘会之后,李征有些难以为情,他对电脑和编程也不熟悉,办了这么一件不靠谱的事相当没面子。

于是他直接联系到母校河东大学计算机与信息技术学院一个相识的老师,拜托其帮忙扩散和留意。

然后木讷、不善言表的王博就出现了。

唐诃通过聊天了解到,王博学的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

这家伙大一大二倒也正常,结果随着1996年美国互联网行业大爆发,很快就痴迷上互联网。

大三一年,王博课都不上,一直在废寝忘食的自学程序语言和设计,像什么《电脑报》、《电脑爱好者》上就有不少他写的编程方面的小文章。

然后大三学期末,这家伙一口气连挂七八门课,以至于他自己都有些心惊胆战,现在别说是分配工作了,能不能拿到毕业证还两说。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大学扩招的后世,这时候的大学对学习成绩相当重视,猫腻搞鬼什么的,也只有二龙山大学这种烂学校才可能出现,河东大学可是河东省排名第一的学校。

所以当王博从老师口中听说并州有一家公司在招聘程序员时,他脑子一热就跑了过来。

然后唐诃就痛快的拿下王博。

开玩笑,我要的是技术,是能力,我才懒得管你有没有大学毕业证呢!

第109章 信息情报检索方面的人才

而另外一个程序员则是并州理工大学的一个教授。

只是这个教授是兼职。

人家有正儿八经、光伟正的工作,怎么是唐诃这个皮包公司所能收编的。

这位叫做曹春成的教授是并州理工大学计算机应用本科专业的老师。

相较于河东大学的财大气粗,并州理工大学的资源还有限,所以曹春成教授想搞些研究必须和同事们排队。

手头上都没工具搞什么研究啊!

可老这么整,什么时候能出研究成果?

从自家的积蓄中拿钱出来买设备,够不够暂且不说,真要买了,显然回去要跪搓衣板,搞不好还更严重。

毕竟家里小孩马上就要上初中,未来用钱的地方超多。

于是机智的曹春成从河东大学那边听到风声后,就马上跑过来,生怕唐诃招够了程序员。

不过唐诃听了曹春成的条件后,却有些犹豫。

曹春成要求的工资一点都不高,唐诃对此倒挺高兴。

开玩笑,谁会嫌钱少花呢!

关键是曹春成要求唐诃必须在公司内部配置一台高性能计算机和相关的服务器设备,并且要保证他可以在空闲的情况下无偿使用机器。

MMP,你是把这儿当成你的研究室了么!

只是一想起曹春成的能力,唐诃又有些心痒难耐。

在1997年,计算机应用的研究范围已经相当广泛了。

作为并州理工大学的青年教授,曹春成对计算机应用的各个领域都有触及,他本人精通 C系列语言程序设计、计算机网络基础、控制工程基础、可视化编程技术、操作系统……

而更让唐诃眼热的是——

曹春成自身研究的领域是数据处理和信息管理。

数据处理!

信息管理!

有人不明白吗?

那简单解释一下好了。

数据处理就是利用计算机来加工、管理与操作任何形式的数据资料。

比如信息情报检索!

你想到了什么?

白度还是google?

运用特定的计算机程序从互联网上搜集信息,在对信息进行组织和处理后,为用户提供检索服务,将用户检索相关的信息展示给用户的系统叫做搜索引擎。

这只是曹春成研究领域中可以引申出来的一个方向而已!

妈蛋,这简直就是为难我嘛!

唐诃痛不欲生的左思右想了好久,终于答应了厚脸皮的曹春成的要求。

只是两人签订的劳务合同中,除了保密协议和竞业禁止条款外,唐诃还鸡贼的列入了一条条款——

乙方工作过程中产生的科研成果的归属权属于甲方理想国所有。

曹春成在签了合同后,倒也没要求唐诃马上去购买服务器等设备,而编写3721导航网站程序,用唐诃前些天购买的台式机足可。

这几天,曹春成和王博一直在忙碌网站程序的事情。

曹春成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唐诃知道他对得起他提出的条件,所以只要没课,他就坐公交赶到优品书坊总部,忙碌到很晚,有时干脆就住在公司腾出来当临时宿舍的另外那间会议室里。

而王博有了工作的借口,更是干脆的课也不去上,签合同的当天就麻溜的从河东大学的寝室搬到优品书坊总部。他整天窝在办公室编写程序,饭都是前台的张姐帮忙从家里拿,整个人的状态都是不亦乐乎的。

还是唐诃感觉有些不妥,让李征通过关系帮王博办理了停学手续。虽然对大学毕业证并不看重,但万一这家伙哪天不在理想国干了、再去应聘工作,大学毕业证毕竟能当块敲门砖,尽管以王博的水平定然是被众多网络公司疯抢的局面。

到了公司,唐诃先去王博他们那了解了一下3721导航网站的建设进度,半个小时后,他才不紧不慢的去会议室面试美工和内容编辑。

曹春成和王博不愧是程序语言高手,仅仅四五天功夫就快把导航网站做好了,而且他们还按照唐诃的要求在开源程序的基础上设计出了扁平化效果。

现在他们正在做上线前的测试工作。

现在就等在网站上插入各种图片素材,以及在导航网站上链接更多网站网址,然后就能直接上线。

唐诃的心情很愉快。

今天才是11月8日,如果不是想把网站做的更好的话,那现在完全可以发布3721导航网站。

他很早之前就开始搜集各种优秀的中文网站了,目前初始版导航网站上已经按照唐诃拟定的分类链接了不少网站。

至于域名和网站空间也早已购买,备案手续也已弄完。

现在唯一差的就是更换初始版网站上的图片素材,不得不说唐诃对王博和曹春成两人的审美观念极其鄙视,瞧瞧他们选的那些图片,太特么土了。

进了会议室,唐诃就看到李征正和一男一女聊着天。

见唐诃进来,李征站了起来,“唐总,这两位就是今天过来应聘的人,这位是庞堂评,高中毕业三年,应聘的岗位是内容编辑。这位是何佳佳,河东艺术职业学院毕业,应聘的岗位是美工。”

唐诃微笑着招呼几人先坐下,然后才挨个了解这两人的情况。

庞堂平,高中学历,21岁,毕业后干过好多小工,卖过电脑,最后一份工作是在并州的一家网吧当网管,喜欢泡网,有一定的网瘾,对目前的各个中网站都很了解,最喜欢泡各种聊天室。

何佳佳,专科毕业,25岁,工作四年因单位改制下岗,虽然工作和美工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平素喜欢画画,水平很高,在相关部门组织的下岗培训中学会了电脑操作,目前正自学软件绘图。

唐诃了解了情况后,又单独的和李征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将这两个人都招进理想国。在他看来,以目前的条件和大环境,真想招到自己满意的员工简直就是妄想。

而且这两人虽说经验不足,但通过聊天能感受到这两人都还机灵,而且性格也都很踏实,值得培养。白纸上画的画才更能显露自己的图案嘛。

第110章 这就是一个坑!

3721网站进行了上线前的最后一次测试。

因为是导航网站,侧重点是向网络用户提供各种中文网址的链接,而之前已经陆续进行了好几次测试,所以这一次测试的进度很快。

简单的性能测试,将来用户在使用3721网站时,不会感觉到明显的延迟;基本的安全测试,查看网站有没有明显的漏洞,保证将来不会被人轻易窃取网站源代码和数据;基本的功能测试、网站链接检测、跳转检测……

至于页面的设计,在跟美工何佳佳沟通了好久、又历经几次紧锣密鼓的改版,也终于达到了唐诃的要求。

唐诃全称参与其中。

虽然对程序语言还没有摸透,但身为一个重生者,唐诃使用过很多类似网站产品,对用户体验、颜色、布局、图片、互动上的理解,完全是大师级的存在。

所以最后众人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最终测试版网站,全都是叹为观止。

和现在网络上的中文网站比起来,3721导航网站的界面让人看了非常舒服,就像是另一个时代的产品,有一种极其特别的极简魅力。

这一点便是曹春CD大感意外。

看着简洁而又整齐的网页布局,曹春成居然隐隐生出一股“这就是3721导航网站,与众不同!”的自豪感来。

不得不说3721这种极简的交互设计意识和思路,在这个用 Table 布局静态网页的年代,简直太独特了!

而更让曹春成惊叹的是——

唐诃竟然能对用户需求的把握的如此淋漓尽致,简直就是个魔鬼!

身为研究计算机领域的一个教授,曹春成对于互联网的认识绝对超出绝大多数普通人。

在他看来,3721导航网站是在一个正确的时间(现在华夏互联网用户数量正在爆发中,但是大多数人还不知道上网能干什么的时候)针对一个正确的群体(记不住网址或对互联网不了解的初始上网人群)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提供可视的简洁而直接的入口)。

所以3721根本就没有道理不成功!

这是怎样的一个年轻人呢!

双臂环保的曹春成扭头看着唐诃,心情有些复杂。

此时唐诃正站在坐在电脑桌前的王博身侧,左手托着右臂,捏着下巴凝眉注视着电脑屏幕。

他时不时吩咐王博往下拉一点网页页面,然后就喊停,沉思片刻,继续吩咐王博拉页面。

庞堂平和何佳佳两人紧张的注视着唐诃的一举一动,一直等王博把网页拉到了底部,唐诃脸上露出了笑容,两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完美至极!”

唐诃口中吐出两个字,并放下手轻轻的鼓起掌来。

“耶!终于做好了!”

何佳佳有些兴奋的跳了起来,然后就发现其他几人都奇怪的扭头看着自己,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赶紧站定装着很严肃。

“呵呵,没关系,咱们做互联网行业的,就要有一种活力和热情,该加班加点就拼命的干,该休息活动,那就痛快的玩!”

唐诃笑着说了一句。

别看他前世没搞过互联网,可唐诃崇尚的就是google那种轻松灵活的办公氛围。

前世他负责的项目上,也是如此执行的。都特么离家在外“搬砖”,还不让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不让大家保持身心愉悦,又有那个傻子真心实意的为你拼命?

所以唐诃才没在公司的大厅里摆办公桌椅增加一个办公室,而是想着等公司资金充裕了,弄点什么沙发、娱乐设施、健身器材……把大厅搞成公司员工的休息场所。

“唐总,既然网站已经没问题了,那咱们什么时候上线呢?”

王博从电脑前站了起来,随口问道。他的两眼乌黑黑的一团,显然这些天没有休息好。

“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明天吧……明天正好是11月11日,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唐诃想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前世他网购虽然不是太频繁,但每年也会在光棍节这天剁手。

纪念意义?

在场的几人都莫名其妙的看了几眼不自觉陷入了沉思的唐诃,面面相觑一下,见唐诃也没有其他吩咐,就各自散了。

……

当天下午从二龙山大学赶回来的李征听说3721导航网站会在明天上线时,也有些激动。

这些天他的压力也有些大。

二龙山大学内的优品书坊品牌旗舰店还在装修店铺。

虽然公司有一本专门的装修标准手册,从墙面到地砖尺寸、颜色甚至花纹都有严格要求,书架、展示区、收银台、照明等等也都有品牌模板,装修队伍不会乱搞。

但为了装修品质,避免装修队伍偷工减料、浑水摸鱼,他必须时不时的去现场查看。现场盯着的那几个10月份招进来的员工一没什么经验,二来人品什么的也没摸透,他总有些不放心。

另外装修所用的材料也需要他亲自跑建材市场去议价砍价。

如果说优品书坊的事儿还只是让李征身体劳累的话,那理想国这边的事就是心累和心虚。

域名、虚拟空间、办公桌椅、床铺、上网费、电脑、打印机……

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而且唐诃本人还是个大手笔,钱没多少,还总是追求场面。

就拿电脑来说,光是理想国这边就一口气购置了六台,优品书坊这边也没拉下,同样给配备了四台,还说什么无纸化办公……

账面上的35万元,一天天减少,不到几天就剩下20万元,这花钱速度,直看的李征心惊肉跳,眼皮直跳。

作为公司的财务总监,对公司的财务状况是极其敏感的。

在李征看来,一家企业或公司必须做到收支平衡,这才是正常有序的经营。

现在优品书坊通过分销黑书赚取的利润已不足以弥补优品书坊员工的开支,从11月份起就需要公司往里贴钱。

而理想国这边,3721导航网站直到现在才停下烧钱的举动,可听唐诃的意思,他还打算投入大笔钱为3721导航网站引流。

互联网行业能不能赚钱,李征一点都不懂。但他终于明白了一点,那就是——

互联网行业就是特么的一个无底洞,是一个坑啊!

李征曾在私下里劝过唐诃,步子要小一点,别不小心扯着了小蛋蛋。

可唐诃却不听他的意见,我行我素不说,还奢侈的一口气买了三个手机,分别给他和吕国新、曹春成配上,直气的李征跳脚不已。

公司不是有固定电话的嘛,还买什么自行车!

摊上这样的老板真不知是自己的幸运还是灾难。

现在3721导航网站终于要上线了!

李征就盼着这个网站能够赚钱。

多少先不说,最起码也要能支付起的起人员的工资、上网费、空间服务费……能够让理想国收支平衡。

第111章 3721上线

在1997年10月份的某一期《电脑报》上,有这样一条报道。

这条报道的主要内容是分析阻碍华夏人上网的几大原因。

报道里说,目前阻碍华夏人上网的第一大原因是大家不知道上网能做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以及怎么做。

然后才是中文网页的缺乏和上网费用的高昂等原因。

都说互联网是一个虚拟的信息高速公路,只要上网就能了解世界,获取资讯。

可是当人们打开了网页,却一脑子的空白和手足无措。他们对互联网不熟悉,这时候也没有搜索引擎,人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找到想要的东西。

而3721导航网站便为此而生。

对于华夏第一代网民们来说,互联网是一个稀奇的东西,要把那些用英文字母表示的网址一个个记下来,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时候,时间与金钱就是在他们茫然不知所措中奢侈地流失了。

然后3721导航网站出现了。

这个收集和链接了无数优秀的中文网站乃至英文网站的网站,方便了网民直接进入互联网遨游。

这就是一个入口!

11月11日。

上午九点钟。

3721导航网站正式上线。

唐诃亲自坐镇公司总部,监视着3721网站的用户访问数量。

曹春成本来上午有课,不过为了见证这一刻,已经向学校请了假。此刻他正坐在一台电脑前紧张的看着网站后台的流量统计。

庞堂平和何佳佳站在王博的身后,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王博面前的电脑屏幕,他们同样焦灼的盯着用户访问数量。

李征以及其他几个优品书坊的员工也时不时窜进来瞅几眼。他们都知道今天是理想国的产品上线的时间。都在一层楼里上班,大家早就都混熟了。况且大家的老板还都是同一个人。

庞堂平一边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一边絮絮叨叨的自我安慰着:“这些天,我按照唐总教的方法,在几大有名气的中文论坛里套了好多马甲来宣传3721网站……唉,今天上线时间有些赶,我昨晚熬了一宿才把3721上线的消息发布出去……不过,咱们的网站应该能成功的吧……”

他这话被刚走进办公室的李征听到,随口就安慰道:“放宽心,一定没问题的!别说是你,优品书坊那几个懂电脑的同事,这些天那个不是发了疯般的在网络上打广告引流啊……”

“还有,唐总昨晚已经在全国最大的两个论坛打了软广,金镛客栈那边还给置了顶,放心吧,没问题的!”

话虽如此,李征心中却也有些发憷,他也有些担心3721网站的日独立IP访问数量达不到唐诃的要求。

九点一刻,3721导航网站的独立IP访问量达到四百人。

上午十点半,3721导航网站的独立IP访问量超过一千。

中午一点钟,正是一天互联网流量爆发的两个节点之一,3721网站的访问量到达目前的高峰,独立IP访问量超过三千。

至此,所有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按照唐诃的期望,第一天只要网站的访问量达到一万就是成功。

要知道,现今的网站都是从零开始做起的,用户都是上线之后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而3721网站上线仅过了4小时便完成目标的三分之一,就是再诚惶诚恐的人看了也对结果坦然起来。

毕竟网站第一天上线,绝大多数网民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网站大全式的网站呢!

众人消减了心中的诚惶诚恐,这才又欢声笑语起来。一个个都充满激情的开始在网站上、论坛里、聊天室中打起了广告:

“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新网站,3721.com,这是一个网站大全,只要把这个网站设置成为IE主页,以后就再也不用记那些英文网址了!”

“3721.com,不管三十二十一打开就能上网!”

“发现一个网址大全,大家赶紧收藏啊!”

“3721.com,《悟空传》作者唐吉诃德大神亲自推荐的网站,太好用了!”

“讲良心,在3721.com网站面前,其他网站都是渣!”

“3721.com,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必须要说,这个网址太好记了!比起3721,其他网站的网址都是什么鬼东西!”

“我擦!这3721.com挺好用啊,把经常去的网址都放在一起了,不用一个个去找!你用过没?”

……

唐诃亲眼看着3721网站的日访问数量由0逐渐过千,最后终于在晚上9点多涨到一万,心情却不怎么高兴。

别看他和王博他们说第一天只要流量达到一万就算成功,但其实他的期望值更高。

不过,3721总算是起步了!

唐诃从电脑前站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今天理想国的众人都留下来加班,连何佳佳都不例外。

唐诃关了电脑,走出了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

在去王博他们办公室的路上,唐诃脑海里仔细的分析着3721网站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根据网站后台的监控数据显示,今天网站的访问数量虽然达到了一万,但人均站内停留时间和访问深度却都很少,这说明3721网站无法长时间滞留用户。

这便是导航网站的短板所在。

导航网站作为一个入口流量的分发平台,是无法像门户网站或论坛那样吸引用户长时间停留的。

不过也不能说导航网站就没有前途,前世像Hao123类似的网站直至唐诃重生前都活的好好的,360、sougou、金山、疼讯更是一股脑的做导航网址,这都证明导航网站是有其存在价值的。

只是导航网站的发展空间和规模太小了!

唐诃敲了敲门就走进了曹春成他们的办公室。

“唐总。”

庞堂平和何佳佳站了起来,王博则目光炯炯的盯着电脑屏幕没有发现唐诃的到来,曹春成则冲着唐诃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坐下吧。”

唐诃毫不在意的让庞堂平和何佳佳两人坐下,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来,然后才看着众人说道:“咱们开个短会,碰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王博也停下手边的工作转过身来,唐诃才继续说道:

“今天3721网站上线很顺利,但是我们不能被这小小的成功陶醉,接下来我们大家还要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把3721网站打造成华夏用户量最多的网站之一!”

“3721要做到无死链、勤更新、并且从简洁度、信息量、操作便捷性上保证网站的质量……”

唐诃给每一个人都安排完工作,就笑着赶众人。

“都快10点了,大家赶紧回家吧,老庞你和何佳佳是一条路,你亲自送她进了家门再走……”

等看着曹春成一身轻便什么都不带的走出办公室,唐诃犹豫了一下就追了过去。

“曹老师。”

“还有什么事吗,唐总?”

“有件事想拜托一下。”

刚才安排工作时,唐诃并没有给曹春成指派工作。

因为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曹春成已经和唐诃说过他接下来的教学任务比较重,为了3721网站的事,这些天经常和学校请假,手边积累了很多工作,需要在学校忙一段时间。

唐诃自无不可。

老实说曹春成这些天出力甚大,甚至还叫了自己和王博好多知识,毕竟两人都是野路子。另外曹春成是按上班的时间来算工资的。

不过想着心中的打算,唐诃还是希望曹春成能趁着空闲时间帮自己做一件事情。

第112章 流氓插件之父

“曹老师,咱们边走边说。”

唐诃一边和曹春成往电梯处走,一边说着3721的情况。

“曹老师,您也知道现在咱们的导航网站上了线,接下来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积累用户,只有网站的用户数量达到一定规模,公司才能把流量变现……”

“这个我知道。”曹春成点了点头,“你是打算在3721上打广告吧。”

唐诃点了点头。

中国的网络广告起源于1997年3月,当时灵智大洋互动媒介部经理吕勇代表IBM在ChinaByte上投放了一个banner广告。

几乎在同时,英特尔也为其新出品的奔腾处理器在ChinaByte上试水网络广告,这一单同样来自吕勇。

第一个Flash广告也来自英特尔,同样是吕勇的杰作,设计的是一个礼花的动态广告,只要点击一下就会产生爆炸的动画效果,以此比喻奔腾处理器强大的多媒体处理能力。但当时有不少人是晚上上网,于是那些天,在一些上网用户聚集多的小区里,经常响声一片,因此广告投放了两天后被投诉而拿了下来,但对英特尔来说,效果还是起到了。

其实在雅虎之前,几乎所有的互联网网站都在发愁网站该如何盈利,如何才能通过互联网赚钱。

1995年,雅虎开始销售广告,当时有人估计这块市场的规模只有2000万美元,但是到了1997年,仅仅是广告业务就为雅虎创造了超过7000万美元的收入,到了1998年,这一数字增加到了2亿美元以上。

正是雅虎的广告盈利模式让所有互联网人眼睛一亮,让大家第一次知道互联网该如何盈利,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向了广告。所有的互联网站都希望能从在线广告中分一杯羹,来维持它们的运营成本。

唐诃也不列外。

就算他心中有再多的盈利模式,但在互联网开荒期,这些模式也都不切合实际。

“一般说来,一个新建成的网站想要积累用户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通过用户的口碑自发传播,另一种是投入大量资金在各大中文网站甚至线下媒体进行广告宣传。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既节约时间又节约金钱的方法!”

“哦?说来听听!”曹春成被唐诃的话吸引住了。

唐诃站定,看着曹春成认真的说道:“曹老师,我记得当初您应聘时说您懂一点黑客技术,这个是真的吗?”

“理论上的东西我懂,也曾做过一些小工具。怎么了?”

“曹老师,我想拜托您帮忙做一个插件。”

“什么样的插件?”

“一个只要运行,就能把3721导航网站设置并锁定成IE浏览器主页的脚本代码插件!”

唐诃终于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

在这个互联网起步的阶段,中文网站相对很少,一个好网站的口碑传播率会很惊人。在这个所有人都是小白的时代,只要你的产品是免费的,而且实用、简洁、更新快,那很快就会聚拢一大票网民。

自己的3721比Hao123提前两年出现,只要自己不作死,可以预料的是3721一定会获得比Hao123更高的知名度和流量。

只是靠口碑传播的过程依旧太缓慢了!

自己哪有那个时间去浪费!

况且Hao123导航网站是李兴平一个人瞎折腾,自己却投入了这么高的人力和物力,两者的成本根本没法相提并论,搞不好还会拖垮自己。

而除了口碑传播外,那便只有花钱打广告。

而这显然是一个细水长流的过程。

这几年正是互联网爆发的时间段,每一年、每一月甚至每一天都会有成千上万的新网民进入互联网。

自己打一个月的广告可能面对的是十万网友,转化率100%,也才吸引到了十万用户。

但是下一个月很可能会有二十万新的网友来上网,那自己还继续不继续打广告了?打,则需要掏钱,不打,无疑损失了这二十万网友。

一个月如此,那一年呢?

相对比口碑传播,打广告更是一个自杀性动作。

没错,自己固然和李征表过决心,说过会花大价钱推广3721网站,但总不能为了推广网站而玩脱了吧!

真以为他膨胀了吗?

唐诃对自身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

财务账上的20万看起来很多,可如果真的花钱推广的话,那很快就会消耗一空,到那时他该向谁哭去。

所以唐诃把目光打向了前世被无数网友唾骂的流氓插件身上。

前世某些网页和软件会利用共享软件和免费软件中的捆绑程序或插件程序,直接安装在用户的电脑上。

因为对于习惯了“一路回车法”安装软件和点“是”的对话框的用户来说,被顺手装入系统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如果自己可以编写一个流氓插件的话,那完全可以迅速推广开3721网站。

现在国内的杀毒软件只有江民和瑞星,以这两款杀毒软件的水平,制作出躲避杀毒软件的插件应该不会太难。

唯一让唐诃有些担心的就是——

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自己未来会不会遭到网友们唾弃?

不过想到前世红衣教主的境遇和地位,唐诃还是毅然决定干这一票了!

在生存面前,有什么可犹豫的!

他可不是什么天真的小白兔。

“捆绑浏览器的插件啊……这个应该不会太难吧?……这样,我回去琢磨琢磨,以前还从没这样思考过呢!”

曹春成认真的想了半天,就一脸新奇的看着唐诃。

天知道唐诃是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

和唐诃接触了这么久,曹春成对唐诃天马行空的想法真的是有点敬佩了。

唐诃哑然。

显然曹春成并不觉得唐诃的想法有什么违背道德的地方,他仅仅是从技术角度来考量唐诃的想法能否实现。

如果曹春成老师知道自己做出的插件在未来引起了多大的因果,他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真想知道啊!

一想到未来曹春成的白度百科上这样介绍着——

“并州理工大学计算机应用专业教授,流氓插件之父。”

唐诃就想笑。

好不容易憋住笑,唐诃再次郑重的拜托曹春成,请他尽快完成插件的设计,这才心情愉悦的离开了公司。

第113章 怦然心动

唐诃走了好久才拦住一个开夜班的出租车,等回到大学时间已是十一点半多。

校门早就关闭了。

唐诃也不发憷,径自沿着校外的马路来到学校操场边上的一处围墙边。

在任何时代,都不缺少调皮捣蛋的学生。

这些学生未必都是坏学生,但性格中一定有些叛逆和自由的因子。

二龙山大学也不列外。

唐诃来的这处围墙边就有不知哪位前辈留下的用砖垒起来的一个台阶。

台阶据墙顶也就一米九左右,个子高点的人稍微垫垫脚尖就能把手搭在围墙顶部。

更妙的是围墙内侧,墙顶据操场地面原本有三米五六的高度,可不知是哪位仁兄居然把校园路边的长条凳搬了一排放到围墙跟,猛一看,人们只会觉得这是校方为了方便操场上的同学运动累了临时休息才这样摆的。

唐诃踩着台阶,踮起脚尖伸起胳膊,然后双手扒在围墙顶,一个引起向上便翻坐在了围墙上。

还好哥们儿练过!

唐诃暗自得意了一番,然后就着月光,转身撅着屁股跳了下来。

拍了拍手上身上的灰尘,唐诃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的穿过操场往大路上走去。

此刻,整个二龙山大学一片静谧,只有宿舍区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嬉闹声。

马上就要进入冬季,霜降早已到来,空气里有一层稀稀疏疏的轻雾在翻滚,打在人脸上有些潮湿有些阴冷。

整个操场一片漆黑,唯有星光下的薄雾给人一种似幻疑真的梦幻感,更远处操场边的铁丝网栅栏外高高矗立的路灯撒着一团明亮的光芒,给人指引着方向。

唐诃低着头就着地面上的月光,快速穿过草坪,然后从足球场边的铁丝网小门窜到了马路上。

前些天世界杯亚洲区预算赛热力四射,校足球协会趁势组织起全校各专业的足球比赛。现在虽然活动早已结束,但操场边围护的铁丝网栅栏上却仍旧挂满了各种广告、标语、横幅。

此刻,突然从黑暗里窜进路灯下,让唐诃条件反射的伸手遮挡住眼帘,脚步却没停,顺势往前迈了几步,几乎就要撞上马路对面的篮球场铁丝栅栏。

唐诃停顿了一下,才眯着眼把手放下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跃动的精灵。

明亮的灯光下,一个年轻的女孩在翩翩起舞。

她上身穿着白色半袖马甲露出胳膊上的粉色镂花长袖,下身则是一条贴身的深色打底裤,双脚踩着单排轮滑正在篮球场的橡胶地面上旋转着。

她身体半曲,弯折成一个惊人的弧度。

右臂高高举起,芊嫩的玉手稍微回拢,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天鹅在扬天高歌。

左手伸展在腰侧,五指微张,又像是一只蝴蝶在扑棱棱的扇动着翅膀。

她整个人的身体延伸感达到极致。

此刻随着身体的旋转,她光洁白皙的脸庞上有晶莹的汗珠飞溅,束起来的长发更是随着舞姿而飞扬。

那条束着长发的鲜艳丝带,在灯光下煞是夺目。

而最让唐诃猝不及防的是——

这个肌肤胜雪容色绝丽的女孩,眼睛上居然同样绑着一条不透光的红色丝绸!

就好像这个女孩故意是在屏蔽灯光,屏蔽喧嚣,屏蔽一切干扰,只为能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的跳着独属于自己的舞蹈。

唐诃呆住了。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幅无声的电影片段,骤然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刹那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桃花源,一眼看到了人犬阡陌,袅袅炊烟!

唐诃无比的惊艳,霎时就沉溺于其中。

空旷而又漆黑的篮球场上,唯有路灯映射出一片光芒,这光芒就像是舞台上的追光打在那个独舞的女孩身上,蓬荜生辉!

这一刻明明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可唐诃看着女孩的优美舞姿却突然听到了响彻心扉的动人旋律。

第一次,唐诃生出了惊艳的感觉。

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

在看不见外界的情况下,能够控制自己的方位,稳住脚步保持平衡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平常人闭眼单脚站立都会晃晃悠悠,更何况穿着滑轮蒙眼跳着技巧性级高的舞蹈!

女孩无声的舞动着,身体与静谧的空间融为一体,在光亮的地面上留下婀娜的影子。

舒展,延伸,收放自如,每个动作没有停止,永远在进行中。

跳起来像羽毛轻巧,舞起来像浪涛汹涌。

像是海燕轻盈地飞舞在大海上空,又似展翅的雄鹰在碧空中乘风翱翔。

自由而肆意!

全世界都安静极了。

唐诃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一跳,就像是突然一脚踩空了楼梯。

心脏当然是随时随地都会跳动,可是这一刻,它跳的莫名其妙,仿佛亘久以来它都是静止的,突然跳了那么一下,接着整个人就都活了过来一般。

这种感受是如此的突然和奇妙,以至于唐诃一边真真切切的感受着自己内心的情绪,一边又努力的对自己说要冷静要理智要慎重。

可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却依然充盈在心间,让唐诃自己都有些奇怪。

唐诃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或许年少时会有幻想和冲动,会期待着那个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她。

可是作为一个真实年龄已经三十大几的老男人,他的三观早已和那个市侩的社会同流合污,变得利己且无情。

平心而论,唐诃更愿意去相信细水长流和日久生情。

所谓一见钟情,无非就是荷尔蒙爆发外加自我陶醉罢了。

所谓一见钟情,不就是外貌协会做出来的事情么,喜欢外表就是喜欢外表,还冠冕堂皇的套上了一件外衣。

所谓一见钟情,就是唐诃前世的朋友和唐诃说:他相信一件钟情,因为他上一个女朋友突然间就跟人跑了……

可是为何会怦然心动?

唐诃有些手足无措。

那种慌张和非理性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自从重生后,唐诃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找女朋友什么的。

前世的经历告诉他,只有成功者才有挑选的权利。

在唐诃看来,只要自己一步一步的攀到了最高峰,那沿途自然有无数美景可供自己选择。

可是这突然迸发出来的感觉……

唐诃有心狠心掉头就走,却又有些不舍得离开。

于是他悄悄的退回到了足球场的铁丝网小门内,静静的倚在那里,在一片漆黑中安静的注视着灯光下那个无声的身影。

唐诃一直等那个女孩累得跳不动了,将滑轮鞋收到一个包包里,步履蹒跚的离开,才从黑暗中走出来。

他的心情有些惆怅。

又呆了许久,这才若有所失的往寝室行去。

一边走,唐诃一边敲着自己的脑袋。

唐诃,你长点心吧,大丈夫何愁无欢,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尽快在互联网上布局,只有创业成功,你才拥有资本和底气去面对一切。

难道你愿意自己的女朋友因为自己没房没车没钱,就突然不辞而别?

第114章 旗舰店开业

最终理智还是压过了一切。

唐诃把那天晚上的这一幕当成了一场梦。

一场迤逦的春梦。

梦醒了,生活自然要继续。

唯有一首发表在金镛客栈论坛的《传奇》歌词代表了那天晚上唐诃的心悸。

11月15日,装修已久的优品书坊品牌旗舰店终于开张了。

其实店面装修没多久,唐诃就发现了一个未曾注意到的问题。

现在离放假仅有两个月的时间,当学生们放寒假,品牌旗舰店就不得不跟着放假。因为到了那时,整个校园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影,旗舰店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生意。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情况。

不管是唐诃还是李征,两人当初考量旗舰店的位置时居然都未想到这个问题,只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所以不管是唐诃还是李征都殷切的希望旗舰店能够尽快开张,最好是能趁着这两个月的时间,把旗舰店前期的投入收回一部分来。

装修过程中,唐诃去看过好多回。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高级工程师,重生者唐诃自然视这点装修活儿为小儿科。

在他的指点下,李征找来的装修队伍完全按照他的要求施工,而唐诃也据此调整了自己之前设计的施工图,更加完善,也更具有可操作性和代表性。

最后完工的旗舰店,门是玻璃门,窗是落地玻璃橱窗,门窗外都有卷帘。

原本的水泥墙体也贴了淡蓝色瓷砖,水泥地面也换成了可以反光的乳白瓷砖。

收银台后的墙面贴着优品书坊的企业VI标识,上面“优品书坊”四个艺术字下,还有一排工整的楷体广告语——

世界在你眼中。

书架原本就都是统一的样式,只不过现在都改用黑色的塑钢书架。材质变了,成本却低了许多,而且相较实木书架,塑钢书架可以随时调节书阁的大小,更加灵活。

所有的书架都摆放的错落有致,突出了书店的空间设计感。

此外还有大幅的海报和悬吊的标语,简单却和书架构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律动。

灯光更是经过精心设计,简约却不简单,既有柔和的平光源,又有聚焦的点光源。

当夜幕降临,把店里所有的灯光打开,所有光源在空间中交互错落,再配合上层次丰富的图书陈列,顿时就流光溢彩,生生制造出一种浓厚的读书氛围,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有进店一观的冲动。

另外唐诃还让人在店里的玻璃橱窗前放置了几张咖啡厅那样的小桌和高脚椅,这是让顾客在挑选图书时有一个临时的休憩看书的地方。

当顾客坐在橱窗前,抬头望外望去,就能看到店外的杨柳,以及道路另一侧篮球场上的激烈对抗。

如果店里的那台音响再放一点舒缓的音乐,那滋味简直了!

唐诃完全遵循“一切皆可阅读”的空间设计理念,以浅蓝为主基色,白、黑为辅基色的优品书坊VI色彩,在搭配上店内家具的布置,由此产生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每一个进店的顾客都能感受到优品书坊品牌的独特张力。

在这个还没有精品意识的年代,唐诃相信很多人会喜欢这里的。

作为优品书坊的财务总监看着还不到两百多平米的店面,打造的如此精致,尽管理解唐诃的用心,但依旧心疼的牙根直戳戳。

这哪儿是开书店,这简直就是装修高档会所啊!

负责二龙山大学旗舰店的是10月份公司招聘的一个店长。

说店长其实不准确,这个叫孔金斗的年轻人是优品书坊的一个区域专员,主要工作内容是巡检各加盟店的日常运营,并验收各加盟店的图书陈列、流转、库存及商品品质管理。

不过现在公司有了自己的旗舰店,自然要有人来负责日常管理。孔金斗在前期的培训中成绩最为突出,因此被选来当旗舰店的负责人。

这也是唐诃为下面人抛出的一个胡萝卜,目的就是告诉手下的员工认真工作,只要有成绩,就会和公司共同进步,总有出来独当一面的一天。

至于店员则是二龙山大学四个勤工俭学的女学生。

当初唐诃和李征说在校园里招聘两个漂亮的、活波开朗的女孩子来当店员时,李征的表情很是怪异,唐诃不用猜都知道李征想歪了。

于是他不得不哭笑不得向李征解释原因:

以旗舰店的品质如果搭配四个大妈那会是个什么效果?

直接就拉低了优品书坊的艺术冲击力。

另外美女还能吸引一部分男生顾客。

当时李征还有些不明白。

可是当他看着装修后的旗舰店,看着前台笑脸盎然的两个小姑娘时,一下子就理解了唐诃当初的说辞。

旗舰店整个就像是艺术品,让人在惊艳之余,感觉都不好意思不礼貌不文明了。

很有小资情调!

这是李征的评价。

更是那些进店租书的二龙山大学生们的感受。

这样的店铺简直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他们从小到大从没遇到像优品书坊这样精致的书店,哪怕连新华书店都比不上。

于是开业当天,还没等唐诃宣传和打优惠活动的广告,旗舰店的生意就火爆的一塌糊涂。

开玩笑,这些天优品书坊的动静几乎每一个二龙山大学的同学都看的一清二楚,他们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进店看看了。

面对穿着统一制服笑脸相迎的美女店员,很多同学纷纷呢慷慨解囊掏钱办了会员卡。

很多人看到书架上的书都眼睛一亮。

相较于二龙山大学图书馆那些陈旧的老书,这家店里的书大都是最新上市的新书,不仅有武侠小说、言情小说和幻想小说,港澳台和内地的畅销书也着实不少。

这却是唐诃考虑到二龙山大学的受众,还让吕国新进了一批目前市场上的畅销书,社科、人文、历史……

只要是租书的同学就都办了会员卡,一天五毛虽然不贵,可架不住细水长流啊,还不如办张会员卡省钱。

租书是要先预缴押金的。

按照美女店员的说法:

预存30元,会员卡中有32元;预存50元,会员卡中有54元;预存100元,会员卡有110元;预存200元,会员卡中有225元。

以后每次租书只要带上卡,直接从卡上的钱扣除租金,等会员卡中的金额不够所租图书的书价了,再给会员卡充值。

超值啊,有没有!

虽然现在离放假也只剩下两个月,大多数同学现在手中的零花钱已然不充裕,但大家还是爽快的办了会员卡。而那些有钱的同学更是直接充了100甚至200元。

受到美女店员的鼓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旗舰店里的书真的很不错,有些书便是新华书店都没有。

而且听店员说,店里的书每三个月会更新一次。

值啊!

1997年,租书行业为什么火爆?

这个时候娱乐活动不多且昂贵,而互联网也还在开荒期,资费更是昂贵,读书是这个时代最经济也是最享受的消遣时间的方法了。

等当天晚上,唐诃几人关起店门,开始盘算今天的销售情况,然后不仅店长孔金斗和财务总监李征两人喜笑颜开,便是唐诃都大感意外。

仅这一天的现金收入就突破了5000元!

当然这样说也不准确。

更精确的说法是:

今天办会员卡的学生有500多人。

今天每人消费0.5元,当天营业额突破250元。

另外每个人都预存了租金,有近三百多位同学预存了30元,一百多位同学预存了50元,还有不到一百位同学一口气直接存了100元或200元的押金。

这样算下来,这一天光押金,旗舰店就收到现金近24000元!

虽说押金并不等同于销售额,但是这笔钱现在总归在自己手里,完全可以借钱生钱啊。

唐诃突然觉得旗舰店现在的情况似乎和前世的淘宝有点相像。

那么,要怎么才能把这些预存的租金用在刀刃上呢?

唐诃陷入了沉思。

第115章 和时间赛跑

在唐诃拜托曹春成做插件后,曹春成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把捆绑插件做了出来。

不过想要让插件发挥出作用,还需要软件来搭载。

只要用户安装软件就会把插件安装进电脑,然后3721导航网站就会强制加载为IE浏览器主页。

唐诃通过网络和电话联系到了很多免费软件的制作者,花钱请他们把自己的插件捆绑到他们的软件中,为此唐诃还支付了几百到数千不等的价格。

除了利用流氓插件推广网站外,曹春成、王博和庞堂平都写了不少关于计算机、编程、互联网的小文章,这些文章大多都在《电脑报》等报纸上发表了,目的很明确,一样是为了推广3721导航网站。

而在论坛和聊天室里的广告也没有落下,就连优品书坊那几个会玩电脑的员工都在庞堂平的帮助下熟练掌握了一个合格水军的技巧。

唐诃则在网络上到处撒网,到处招揽那些个人站长。

此时,丁雷的网亿已经开始向华夏网民提供免费的个人主页服务。

互联网冒出无数个人中文网站,只是这些个人主页质量参差不齐,大多还都默默无闻。

唐诃与其中优秀的个人主页站长联系,承诺同样为他们提供免费的个人主页空间,还承诺他们的个人主页可以链接入3721导航网站主页,作为网站的二级子页独立存在。

因为3721网站的流量还小,名声不显,这些个人站长们倒没太重视3721网站的实力。

不过相对于网亿提供的免费个人主页那长长域名,3721网站的域名又短又好记,直接就是/xxxx。

于是很多站长都动心了。

他们把自己的个人主页迁到了3721网站,由此给3721导航网站带来了巨大的流量。

在这些个人站长中,最让唐诃喜出望外的是高春晖也把自己的个人主页搬了来。

这可是华夏公认的个人站长第一人啊!

在唐诃隐隐约约的记忆中,高春晖的个人主页在1998年就进入了CNNIC排名,号称中国第一个人网站。而未来他创办的手机之家网站,唐诃可没少上。

高春晖现在做的这个“高春辉的个人主页”,主要内容就是电脑软件,设有软件快递、软件下载等栏目。

高春晖四处搜罗共享软件,及时上传到自己的站点,受到网友们的热烈欢迎。他1997年7月建站,不到2个月,访问点击数突破了1万人次。到了现在,访问率累计超过了100万次、日访问高达1万次,超过了好多大型网站。

除了高春晖的个人主页,唐诃还把现在华夏互联网知名度非常高的一个个人网站——完全上网手册,也拉了过来。

完全上网手册是一个向新网民介绍互联网的个人主页。

其站长carboy用了超过100页的文字和数千幅的图片向大家介绍英特网,介绍各种软件及其使用指南,介绍网页制作的技巧,也介绍汽车,介绍网络上认识的朋友和很多其他的东西,以及多达500兆的令人瞠目的软件下载。

这个网站的内容非常丰富,早已超出了个人主页允许的免费空间极限,站长carboy正发愁如何是好,正好唐诃找了过去,两人一拍即合。

这一整套组合拳下来,3721导航网站得到了飞速的发展,流量迅速攀升。

同样也因为3721急网民之所急,想网民之所想,几乎所有发现这个网站的网友都自觉地按照3721导航网站首页上的教程把网站设置成了IE首页,口碑更是迅速在这个荒芜的中文网络上传播,成为新人们上网的必备选择。

等到了12月初,3721导航网站的用户规模堪堪达到10万,流量惊人。

1997年12月4日。

星期日。

唐诃一早就在闹钟清脆的叮铃铃声中爬了起来。

他端着脸盆洗漱完,便穿着运动服出了宿舍。

因为今天放假,昨晚白驰、马子正和段旭玩电脑玩到很晚,此刻都还在上铺呼呼大睡。

对了,段旭在开学半个月后,也买了台式机。

唐诃起床这么一番动静,三人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对此,他也只能叹服三人的好胸怀。

其实唐诃除了经常往外跑让人不待见外,在校园里,他真的很勤奋。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只要在学校,唐诃每天都坚持早起锻炼,自学英语、编程,到处蹭课听,就是在寝室用电脑也都是为了学习。他那台电脑中的游戏还是白驰为了和他局域网对战才装上的。

自从进入大学后,唐诃总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急切感。

就是这种急切感促使他努力充实自己,认真提高自己。

只是这种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维持了十多天就让唐诃懈怠下来。

还是他前世的经历和重生后的雄心壮志告诉唐诃,自己必须随时激励自己,自己必须随时给自己打气,自己必须更加努力和勤奋。一旦自己松懈,哪怕自己拥有金手指,也一样会慢慢变得平庸、碌碌无为。

正是这种时不时的自我激励,让唐诃保持住了精气神,让他咬着牙把这种小蜜蜂般的艰辛和忙碌坚持了下来。

而一旦这种习惯成为了本能,身体里的那股惰性就会不翼而飞,每天的努力和勤奋让唐诃感觉很爽,相当有成就感。

这道路其实很像爬山。

刚开始一鼓作气劲头很足,但到了半山腰就会很累,想要放弃。可一旦超过了身体的极限,那就再也感觉不到辛苦,只觉得自己离山顶越来越近,心情也越来越期待和兴奋。

或许其他人会觉得唐诃吊儿郎当,不好好学习,只是在混。

但是同在一个寝室的白驰、马子正和段旭应该能看到自己的努力。

这三个家伙但凡有点心,就会反思几身,不会让唐诃一人媲美于前,进而奋发起来。可惜这一点就连对唐诃很冷淡的段旭都做不到。

坚持或许不会通往成功,但绝对会让你离成功更近。

此外唐诃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隐藏很深的恐惧。

他害怕自己抓不住已知的还未到来的机会,他害怕活到重生前的那个时间段,他还一事无成,还没实现自己的愿望,还没站在世界的最高峰。

而潜藏着的更大的野心是——

唐诃除了要把手中的机会充分利用外,他还期望未来的自己就算没有了外挂,也一样拥有指点江山的能力和豪情!

所以他必须要和时间赛跑!

第116章 顾佳卓

在学校操场上跑了五圈,唐诃又绕操场走了一阵儿,才离开了渐渐热闹的操场。

到食堂吃了饭,唐诃便来到了图书馆。

优品书坊已经在并州站稳了脚跟。

二龙山大学旗舰店不仅在二龙山大学学生间打出了品牌,便是并州的其他高校都有学生慕名而来看这个特别的租书店。

有了旗舰店的示范作用,吕国新他们很快跟进,目前已经加盟的小书店有两家,还有四五家书店也有了加盟的意向,只是这些书店全都是大学和中学周边的小书店。

而优品书坊也按照唐河的要求,开始布局并州图书租赁市场。

趁着二龙山大学旗舰店一炮而红,手头上有同学们预存的十多万租金,公司又租下两处店铺,都是并州人口最集中的小区内。

尽管李征一个劲的劝说唐诃不要冒进,那些学生们预存的押金是有挤兑的可能的,根本不能动。而靠公司的资金来经营这三个旗舰店,账上仅有的一点资金很快就会耗光。

可唐诃却没有听他的,依旧一意孤行。

新开的直营店都是租的店面,在1997年,租金一年也花不了多少。而装修款也没有规定必须一次性付清。最要紧的支出无非是新聘用几个员工以及买书,这些其实一共也花不了多少钱。

总不能让那十多万躺在账面上眼睁睁看着不能动吧!

只要新的直营店开业,那又会有一大笔预存资金,到时候左右手来回倒倒,总不会出什么差错。

况且,按照他的记忆,得一阁出现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

唐诃必须尽快占领并州图书租赁市场,并把优品书坊的品牌镌刻在并州老百姓的心目中。

这样一方面给后来者制造准入门槛,提高他们进入图书租赁市场的难度;另一方面也避免得一阁营业后,并州的老百姓们都一窝蜂跑去得一阁买书、看书。

不仅如此,唐诃为了充分利用那些预存押金,他还打算再次加快优品书坊的扩充速度,继续扩充营销部的实力。

优品书坊有条不紊的继续扩张,而3721导航网站的流量也一日超过一日,形势一片大好。

因此,唐诃再次轻松了下来。

星期日的上午,图书馆里的人并不多。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很多人昨晚都熬了半宿才睡觉,根本没有精力一大早跑到图书馆来看书。况且如果是为了消遣的话,不是还有那家刚开业的租书店嘛。

所以唐诃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先占座。

不得不说,图书馆才是一所大学里聚集人数最密集的场所。还是那个理,在这个经济还未腾飞的年代,大学生们最热衷的娱乐就是看书,或消遣或学习。而校园图书馆作为学校的固定财产,就算不免费,那成本也相当便宜。

而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是——

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很多大学生认为图书馆是大学校园里最容易邂逅爱情的场所。所以在很多人看来,图书馆不仅可以汲取养分接受熏陶,另一个方面就是它总可以给人一点另类的希望。

所以平日里,图书馆总是人满为患。

唐诃径自来到了经济社科类的藏书区,之前他一直研究计算机程序设计,可随着曹春成和王博两人加入理想国,他就不没必要再刻苦专研了。

以后再看此类书籍,是为了扩展自己的眼界和学识,避免将来闹出外行人指挥内行人的笑话来。

毕竟想要从事互联网行业,必要的知识还是要懂得,最起码要有互联网思维和程序员意识。

前天他旁听了一堂国际金融贸易的专业课,对相关的理论很感兴趣,今天来图书馆就是想找本相关的书研究一下。

只是看着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脊,唐诃竟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好不容易选定一本《经济管理学基础研究》,抬手从书架上抽出来,却没想到在书架的另一侧,一个女生也刚好从同样的位置拿下了一本书,于是唐诃便和这个女生一下子对视起来。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唐诃情不自禁的在心中感叹,这样狗血的事情居然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随即唐诃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认识这个女生。

唐诃的目光怔怔的盯着那个女生束着长发上的耀眼红丝带。

这个女生居然是那天晚上一人独舞的姑娘!

那天晚上,唐诃对那个女孩的舞姿惊为天人。

只是因为距离稍稍有些远,他对那个女孩的容貌总是惊鸿一瞥,印象模糊。唯有那个姑娘的舞姿和她头上的红丝带和眼帘上的红丝绸让他无法忘怀。

当时他花了好大得劲才抑制住心中的冲动,之后更是连那个女孩的名字都没打听过,纵然是重生后的第一次怦然心动,可唐诃还是以大毅力将全部身心聚焦在自己的事业上。

可是,这一刻再相见,他好不容易坚定的道心几乎就要再次破裂。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几乎是下意识般,唐诃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听到唐诃的搭讪,女生小巧挺拔的鼻子皱了起来,精致的瓜子脸上面无表情,目光更是空旷的略过唐诃,然后整个人消失在书架另一头。

有极轻的脚步声传进唐诃耳朵里,很显然这女孩对唐诃没什么兴趣,更不是冲他而来,刚才的一幕纯粹是巧合而已。

相反,或许唐诃的招呼反倒让女孩觉得唐诃是在搭讪,于是女孩毫不客气的无视了唐诃。

唐诃有些尴尬,更对自己之前的表现有些不满,刚才他居然有些色迷心窍,一点都不像是成年人!

唐诃站着反思了片刻,然后才摇着头离开了。

等来到走廊,他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女孩背影。

从背影看,这个女孩的身材真的漂亮极了!

或许是练过舞蹈的原因,这个女孩的身材非常匀称,不是那种丰乳肥臀的美,她的脖颈白皙倾长,肩膀又宽又平,四肢更是纤长柔软。

因为脱掉了外套,这个女生的白色针织毛衣在腹部急速收缩,说一句A4腰毫不夸张。

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材,这个女孩都可以让见多识广的唐诃赞一声美女。

在图书馆的这一层,阅读室只有一处。

所以唐诃只得放慢了脚步。

难道还真让这个女孩觉得自己是想搭讪她吗。

虽然还是坚守住了道心,可唐诃还是不希望这个女孩对自己有所误解。

再然后,他就发现这个女孩居然和林怡可认识!

在稀疏没几个人的阅读室的一角,林怡可站起来冲这个女孩招手,口中小声的招呼道:“顾佳卓,这边。”

而闻声,这个女孩冲着林怡可点了点头,就朝林怡可走了过去。

原来,她叫顾佳卓!

很好听的名字呢!

第117章 广告联盟

随着3721导航网站的日均浏览量突破10完人次,唐诃终于开始计划要引入广告了。

只是当他充满期待的在网络上搜寻广告联盟时,才愕然发现1997年特么的是没有广告联盟的!

1995年3月,雅虎正式成立。

为了摆脱亏损的局面,雅虎老大杨志远天才般的想出了在线广告销售服务,此举不仅吸引了无数线下广告商,也为互联网人提供了一条可以盈利和赚钱的路子。

虽然不知道华夏的情况,但是唐诃曾在网络上看过一些美国的数据。

有报道显示,美国整个广告市场的规模大约是一年一千五百亿美元。也就是说花在每个美国人身上的广告费大约是五百美元之多,而一个商家吸引一个新客户的成本高达十美元左右。

其实传统的广告业都是按每一千次显示收钱的。

比如在报纸上做一版广告,每一千次收费五百美元,报纸的发行量为一百万份,那么广告公司就得付给报纸五十万美元。在电视上、杂志上做广告也是如此。

在美国,报纸的订费只占其收入的小头,广告费才是真正的大头,所以有些报纸甚至都是免费的。

雅虎的杨志远完完全全照搬了报纸的等传统媒体广告的商业模型,即免费服务,然后用广告费养活自己并发展。

然后其他互联网公司很快复制了雅虎的商业模式。

只是在2000年以前,电子商务实际上销售额并不高,能拿出广告费的少的可怜。

因此,互联网的广告费只能靠挣世界五百强的大公司的“品牌”广告费。

而做品牌广告有个不成文的约定俗成,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也就是一流品牌的公司必须在第一流的媒体上做广告,即便一个二流媒体有着同样的观众群,那个公司也不能在上面做广告,因为那会影响自己的品牌。

所以,那些做品牌广告的公司永远不会在二三流网站上做广告。

像保洁公司虽然每年花70多亿做品牌广告,但是从未在二流网站上花过一分钱。

这种结果直接导致了除雅虎外,其他的互联网公司根本挣不到品牌广告的钱。

所以一直有肉吃的雅虎根本没想过做什么广告联盟。

而靠搜索结果旁边的豆腐块大小的文字广告就能每年赚到上百亿美元的google还要等明年后半年才会成立。

至于模仿google建立华夏第一个广告联盟的百度此时更是连个鬼影子都不见,此时李艳宏还不知道在硅谷的那个角落里画圈圈呢。

不过现在美国的亚马逊公司倒是推出了一种广告服务。

其他网站可以在自己的主页上投放亚马逊的图书广告,只要有用户通过广告链接购买了亚马逊的图书,亚马逊就会为此支付相应的广告费。

只是唐诃总不能让华夏的网友去买亚马逊的图书吧!

这可是要漂洋过海的!

亚马逊认不认华夏的订单暂且不说,还有关税,前世要不是海淘简化了程序,估计会让很多网友望而却步的吧。

再者说,会有华夏网友愿意花那么多钱在美国的亚马逊上买书吗?

唐诃保持怀疑。

只看华夏的盗版行业有多发达就知道结果了。

唐诃有些傻眼。

难道要让他自己去联系那些世界五百强的大公司?

再有几年华夏就要加入WTO,而华夏庞大的市场倒也让这些大型跨国企业眼红不已。很多世界五百强企业现在已开始在华夏布局,他们手头上有大笔的广告费没地方花。

没见英特尔、微软都在华夏打了多少广告了吗。

所以理想国自己联系这些跨国企业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那需要让3721导航网站变成华夏流量最高的互联网网站之一,只有这样才能符合这些跨国企业的投放标准。

看来,为了理想国的生存,3721还需要进一步加大推广!

妈的,只是这样一来,公司的资金恐怕就会消耗殆尽了吧!

唐诃咬牙切齿一番,几乎就要认命。

然后就在这一刻,他灵光一闪,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来。

前世的华夏互联网可不仅仅只有百度一家广告联盟。

除了百度广告联盟,还有阿里巴巴广告联盟,搜狗广告联盟,新浪广告联盟,腾讯广告联盟……

几乎每一个顶尖的互联网企业都拥有自己的广告联盟。

那为什么这些企业一窝蜂的要上马广告联盟?

想来除了钱也没有其他原因了!

前世华夏互联网公认的顶尖企业只有BTA三家。

这三家里,淘宝靠着电子商务,腾讯靠的是游戏,只有百度靠的是广告。

由此可见广告有多么赚钱!

能撑起百度这样一个行业巨头,华夏广告行业的市值绝对超过千亿规模!

那么……

如果我抢先一步成立自己的广告联盟,占领市场的话……

唐诃想想就有些兴奋起来。

国外的世界五百强企业打广告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可国内的这些企业可就完全不同了。

为什么马清扬能够靠着一个中国黄页赚取第一桶金?

还不是那些企业希望能通过网络推销自己的产品。

而前世红衣教主周宏伟靠着“网络实名”服务成为国内第一家盈利的搜索公司,道理亦是如此。

这样一看,抢占这个市场大有可为!

也只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吃到最肥美的蟹膏!

想到这儿,唐诃开始在互联网上收集起信息来。

与此同时,他随便从办公桌上翻出一张空白的稿纸,拿着笔整理起自己的思绪来。

前世很多人都喜欢使用Google的产品和服务,搜索、地图、邮箱、YouTube……

而Google的服务几乎全部都是免费的,那google是如何赚钱的?

要知道google可是全球估值最高的互联网企业之一,还一直都在最前沿的科技领域进行研究。支撑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运转,需要的资金简直就是海量!

其实答案很简单。

google就是靠搜索广告和网页内容相关的广告盈利。

可为什么现在的雅虎同样靠着广告盈利,却在几年后倒闭了呢?

这就要说一首google和雅虎在广告模式上的区别了。

其实雅虎的广告业务其实和传统广告业没什么区别。

首先,雅虎运营需要服务器和带宽费用,这就相当于报纸的纸张成本和印刷成本。

其次,雅虎的广告营销部门完全和传统广告业一样,要么是靠自己的员工拉广告,要么是委托广告批发商找广告。

第三,雅虎在订单处理和投放上基本还是手工方式。

虽然雅虎采用数据库管理它的所有广告,但是,广告如何投放,在它那一类网页,网页的什么位置都是半手工的工作。

因此,虽然雅虎公司和微软的MSN的在网络技术上很不错,它的运营效率可能比传统报纸媒体高一些,但是运作的方式实际上还是传统传媒的翻版。

但是自google开始便不同了。

作为一个公司,Google当然也有运营的基本开销,包括数据中心的开销和带宽的费用,这是谁也省不了的。

但是,Google在很大程度上省去了第二种和第三种广告的成本。

这便是广告联盟!

广告联盟平台通过联结上游广告主和下游加入联盟的中小网站,通过自身的广告匹配技术为广告主提供高效的网络广告推广,同时为众多中小站点提供广告收入的平台。

这种商业模式比包括雅虎和微软MSN传统广告业几乎领先了整整一代。从效果上讲,完全就是用洋枪大炮对战大刀长矛。

只是……

自己有能力开发出这样一套广告系统吗?

唐诃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第118章 大数据

理想国和优品书坊共用的会议室里,一场头脑风暴正在进行。

唐诃一边看着手中笔记本上的记录,一边向曹春成、王博、李征三人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一个成熟的公司肯定都拥有自己独特的赢利模式。

线上广告业务是目前互联网行业证明过的唯一一个可行的流量变现盈利模式。

优品书坊不可能一直供理想国回血,所以3721导航网站必须开辟自己的线上广告业务!

现在美国有一家叫DoubleClick的网络广告服务商,这家公司专门从事网络广告管理软件开发与广告服务。它代理了线下线上广告服务,一方面招揽线下商家在线上打广告,还帮助商家制作和销售在线广告,另一方面按照广告点击量支付广告费给那些中小型网站,自己从中抽取佣金……

这种模式非常先进!

3721导航网站要向这家公司学习,我们要在华夏互联网搭建起类似的自动接纳和分发广告的系统和平台,这样,未来的华夏互联网界就会有理想国的一席之地!

这可是过过千亿的市场规模啊!

曹老师,我想请教您,你和王博能开发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在线广告系统吗?”

唐诃说完便热切的看着曹春成,想听听他的意见。

在他的感受里,曹春成和王博两人是两类完全不同的程序员代表。

王博就是一个野路子,全凭自身的兴趣爱好才成为编程高手,如果王博不提高自身的能力和眼界,那他最终的成就也就是一个码农、一个苦逼的程序猿。

但是曹春成就不同了。

曹春成是专门搞计算机数据处理和信息管理研究的大学教授,是一个学术研究者,就算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工业实践者,但其对计算机领域的了解和眼界也远不是王博可以相提并论的。

曹春成的实际应用能力或许无法和国外那些技术大拿相比,但其理论水平却和美国那些技术大拿相差无几,在华夏,更是顶尖人才。他现在欠缺的,只是实操和有人给他启迪以突破那固化的思维。

经过这两天的认真思考,唐诃发现自己这个广告联盟的想法非常值得去实践一下。

首先,在线广告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未来,都是全世界互联网公司收入的一个固定来源。

其次,建立广告联盟,通过广告数据计算可以真正的理解大数据!

在唐诃重生前的时代,互联网上的大数据应用真的太广泛了。

登陆一个资讯网站,随便看上几篇让你荷尔蒙飙升的文章或图片,然后等下一次你再次登陆这个网站,就发现首页推荐给你的,全特么是类似贴边的资讯,什么美女照片、yellow笑话、娱乐绯闻……

你在淘宝网站搜索了一下沙发,然后下一次再打开淘宝的时候,就会发现,首页给你显示的商品中,沙发必然占据了很大一块内容。

再举一个例子。

你在搜索网站中搜索了某样东西,然后你再上网的时候,就会惊愕的发现,好多网站链接的商品广告,全特么是你搜索过的这样东西的相关产品或商品。

细思极恐!

有莫有?

其实这就是大数据!

而在线广告是大数据在互联网上的最早应用,也是在唐诃重生前为止,唯一获得规模化营收的应用。

所以对于有志从事互联网行业的唐诃来说,能够提前进入大数据领域,从行业的、宏观的视角去了解这一领域,进而掌握相应的思考方法和技术,无疑会在未来占据相当大的优势。

可惜曹春成的答案并没有让唐诃满意。

“唐总,你说的在线广告平台是一个相当综合、复杂的体系,搭建一个这样的平台,首先需要一些技术能力超群的构架师来建立应用模型,然后是关键数据算法,最后才是程序设计……现在互联网上可没有相关的开源程序传出来……”

听了唐诃的设想,曹春成沉思了许久,才皱着眉头慢慢分析道。

话里更是直接承认他自身的能力不足以完成这样一个庞大的项目。

不过,曹春成也对此做了一番详细的解释。

“计算机技术太广泛了,一个技术人员很难对所有技术都精通。我和王博都不擅长构架,如果光指望我俩来研究,恐怕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设计出一套这样的程序,首先我们需要去学习和琢磨相关的技术……而且就算是学会了,逻辑性也无法保证!”

唐诃点了点头。

其实没问曹春成之前,他已经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不然前世也不会只有那些网络巨头才拥有广告联盟。

单凭单打独斗攻关一套完整的程序体系,其难度可想而知!

只是,前世不是有句话么——

对于工业界来说,将问题形式化地描述出来,就解决了一大半!

最起码,现在理想国有了自己,对广告平台的产品思维和运营落地思路再无疑惑,如此绝对省下相当多的时间,也减少了走弯路的可能。

其实如果是同一伙人在不同人的带领下设计广告平台程序,唐诃相信,在自己的指导下,哪怕是前世的google老板来带队,同等条件下,自己也会比google老板省出最少1/3的时间来。

互联网时代,思维和创新才是最重要的!

比方说,唐诃就知道前世的诸多大数据分发平台都是采用cookie的形式来记录网民长期的上网行为,然后有针对性的推送广告业务。

别看google一个劲的标榜自己不作恶,还不是私自读取用户浏览器中cookie数据包,以此获取用户的上网行为、上网特点以及上网输入的文字,甚至是用户名密码和一些不愿被认知的隐私内容?

前世要不是某年的“3.15”晚会让cookie这个互联网专业技术名词一夜间走进了公众的视野,恐怕一般普通网民还在疑神疑鬼,自己的隐私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前世google纵然在其浏览器中提供了关闭Cookie的功能,但用户一旦真的关闭,就会发现上网速度龟慢,很不方便,无奈之下不得不再开启了Cookie的功能,这不也是耍流氓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世上本无清白人!

至理名言。

所以唐诃才对自己设计流氓插件淡定自若,咱们老鸦不要嫌猪黑,大哥甭嫌二哥。

说到底,唐诃现在的信心还是很足的。

在他的记忆里,前世的google是在2001年后才完成广告联盟的搭建的。

现在才是1997年,有两三年时间,就是耗也把在线广告平台给耗出来了!

大不了,复杂的广告系统自己暂时做不了,那就先开发一个比较简单的广告位管理系统嘛!

第119章 高校设计团队!

曹春成的内心有些小激动,还有一些焦虑。

听唐诃话里的意思,理想国下一步的动作就是设计在线广告平台程序。

作为数据处理和信息管理的专家,曹春成知道数据处理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复杂工程。

而唐诃描述的这套广告系统,不仅仅是搭建一个平台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要对用户数据进行获取、整理、投放定向……

这可是一个数据海!

对于现在的3721导航网站来说,构建这样一个系统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

技术实力不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硬件上的要求也是非常严苛的。

像广告计算这样的应用,面对的是千万网民的反馈形成的、快速变化的数据空间,这其中不仅包含了最基本的机器学习、信息检索、还有最优化、博弈论这种深而深之的基础数学工具,其硬件基础设施可想而知。

在线广告平台前期的设计就需要性能卓越的服务器来计算模拟,而等系统完成了,想要运行,还需要超多的在线服务器来搭建数据库存储。

这不就是他当初答应唐诃来理想国兼职,所提出的条件吗!

一旦理想国真的要打造这样一套系统,自己自然能够借用相关资源来搞自己的研究。

一想到未来的美好,曹春成就有些兴奋不已。

他实在是受够了并州理工大学资源紧张的气!

特么的,想用学校的服务器都需要排队,还要求出成果,这不是刁难人么!

只是……

唐诃会不会因为自己刚才的解释而取消开发广告平台的计划呢?

曹春成有些患得患失。

老实说,对于唐诃的奇思妙想,他和李征一样,早已无力吐槽了。

有时候,曹春成真的想抛开唐诃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制造的,简直太过逆天了!

发人所未发,一次两次,大家谁还能接受。

可总这样,就让人着实有些奇怪了。

别看曹春成是大学教授,可就算他这个大学教授在和唐诃的交流中,也吸收到不少让他眼睛一亮的思维。

更别提唐诃对自己的礼遇,他口袋里的摩托罗拉手机可是让很多同事眼红不已呢。

理想国的一切都让曹春成觉得自在轻松,现在又有涉及自己的理论研究机会……

曹春成看着沉默不语的唐诃,冲动之下,一番话脱口而出:

“唐总,如果你真的想要搞这样一个广告平台,我有一个主意!”

“曹老师,您说。”

“你知道我是并州理工大学的教授,其实我们学校还有几个老师在从事计算机相关领域的研究,如果公司愿意聘请他们的话,我觉得他们一定乐意过来兼职。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河东大学和其他几个高校那边,估计也能招到几个青年教授……”

在并州这块儿地方,高校老师们的交际圈子很小。尤其是他们这帮青年学术带头人,上面都有一众老资格压着,平时没少聚在一起发牢骚,交流和互通有无。

曹春成之所以这样说,是他想到某天晚上他和这些老师们聚会,当自己拿出手机给老婆报备时,那群家伙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和调侃。

“真的吗?”

听了曹春成的话,唐诃惊喜的几乎失声。

“只要你能给他们和我一样的待遇,我觉得他们应该会答应。”曹春成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那几个和他同年龄段的老师早就对他的境遇羡慕不已了。

大家都是成家立业没几年,虽然吃穿不愁,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仅仅靠学校那点的工资,日子过的还是紧巴巴的。现在能有这种捞外快和搞科研的机会,想来没有人会拒绝吧。

“那麻烦曹老师今天回去帮忙联系一下这几位老师,只要能力足够,他们愿意来,我有多少要多少!”

唐诃高兴地拍胸脯保证道。

只看得始终安静的坐在一边旁听的李征眼睛抽搐不已。

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这要花多少钱呢!

对唐河的任性,李征欲哭无泪。

……

唐诃参照曹春成的劳务合同一口气聘请了十一位各高校的青年教授学者。

这些教授学者几乎囊括并州各高校的青年教职骨干,涵盖了计算机领域的所有研究领域。

其实说青年教授学者并不准确。

在华夏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你看国家省市评什么十大杰出青年之类的奖,往往获奖者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有四十多岁的青年吗?

可这就是华夏的现状。

老一辈的都还精力充沛,迟迟下不了位,下一辈的人才只能苦苦煎熬,等待机会,熬资历。

也难怪李征会毅然辞职了。

不过这种情况正在慢慢改变。

国家逐步推行干部年轻化政策,现状一天天的改善,已经开始有越来越多的青年人得到了锻炼的机会,走上了重要岗位,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而唐诃正赶上了这个时代的小尾巴。

否则,再过几年,大家都向钱看向前看,都开始重视起自己的科研成果,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好事。

这十一位教授中,并州理工大学的成员几乎占了一半,所以唐诃拍板让曹春成作了项目组长来统筹在线广告平台的研究。

因为不管是从资历上还是能力上,曹春CD是出挑的。

一下子招揽了这么多人才,理想国可以说是把整个河东省最优秀的互联网人才都一网打尽了。

于是不自觉间,唐诃就对广告系统的设计标准提高了许多。

他不再想着先copy出一个DoubleClick,而是直接期待团队能搞出一个像google那样的广告联盟平台来。

唐诃要求这些青年学者们设计的广告系统必须能从网页的内容中提取出关键词,然后根据关键词有针对性的推送广告内容,保证广告内容和网页内容相关。

另外就是这个广告系统必须能够自动接纳广告。

这样不管什么人想在3721的广告系统上打广告,只要在3721导航网站上的一个二级子页上填一张表,输入自己感兴趣的关键词和广告内容,再告诉3721每天愿意付多少广告费就可以了,完全省去了广告销售的成本。

而为了让商家了解广告的效果,唐诃还要求设计的广告平台要有一套自动的模拟系统,能告诉商家它的广告每天有多少人看,有多少人点击。

他这是计划让3721的广告系统像前世的google一样,按广告点击量而不是广告显示次数收费,想必这样会让广告商们更乐意掏钱。

当然还有就是要让广告系统有识别恶意点击骗钱的检测技术,唐诃从来都不敢小觑华夏人的生存智慧。

第120章 大变革!

总之把所有的要求向青年教授科研团队说完,就是唐诃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要求确实有点太严苛了!

不过,唐诃相信只要这套广告系统按自己的要求完成,那3721立马就拥有一台完美的印钞机。

因为这套系统既能像雅虎一样坐收广告费,还省去了运营成本和发行渠道成本。而且这套系统可以自动接纳并处理广告订单,连最基本的广告销售成本都省去了。

与此同时,这套系统必然会受到中小企业以及那些链接广告的中小型互联网公司的欢迎。

因为广告商们只要到3721网站的广告系统上登记、填表并提供付款方式,当天他们的广告就能在各种网站中找到。

而另一头,各个网站的用户总会有百分之几的人点击和网页关键字相符的广告链接,然后这些网站就能从广告联盟收取广告费,与此同时,3721也可以从中提成。

为了提高这些青年教授们的动力,唐诃在和他们签订的聘用合同中,除了保密协议这个大棒外,还大方的承诺给他们每人配一部手机,另外只要团队完成这套系统,那奖金也是大大滴。

只是这样一弄,唐诃很早以前的盘算算是完全推翻了。

因为广告联盟总需要一个平台来依靠。就像google广告联盟之于google搜索主页,就像百度广告联盟之于百度搜索主页。

3721导航网站作为一个互联网流量的入口,虽然体量有点小,用户黏聚力也还有点差,但是作为一个平台足够了!

况且导航网站的规模真的小吗?

前世那些互联网巨头们那个没有自己的导航网站或浏览器?

其实唐诃是陷入了思维定势的怪圈。

熟知历史的他直觉上认为3721导航网站就算做的再好,过几年的最好结果也就是和前世的hao123一样,卖给某个互联网的巨头。

其实他却没有联想到前世华夏国内有360浏览器、腾讯浏览器、猎豹浏览器等,国外的火狐,google的chrome浏览器,这些浏览器在市场上的占有率都不算低。

而移动互联网时代,猎豹更是一举在纳斯达克上市,圈钱无数。

浏览器和导航网站当然是有区别,但是两者却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脉相承。

以上这些都是唐诃在和那些青年专家们聊天时,无意聊到现在美国网景浏览器的颓势时,才猛然间醒悟过来的。

导航网站是互联网流浪的入口,那浏览器又何尝不是!

相较而言,浏览器才真正是互联网时代真正的流量入口啊!

自己完全可以先做好成本低的导航网站,然后等时机成熟,再设计一款自己的浏览器,打造真正的互联网流量入口,来凝结用户!

经过这一番痛悟和思考,唐诃终于放弃过几年把3721导航网站卖给华夏互联网巨头的心思。

他第一次明确了自己进入华夏互联网的选择。

不仅如此,唐诃相信自己一旦有了广告联盟这个抢钱机器,那立刻就有了和那些网络巨头们掰手腕的能力。

作为重生者,唐诃熟知整个互联网的发展历程,他知道华夏互联网的第一阶段就是门户网站时代。

在Google、百度成为主流搜索引擎以前很长的时间里,大量的用户通过门户网站访问网络,因此门户网站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操作系统的作用。

对现在的他来说,他是没有什么资本和人脉,他也找不到什么风险基金来建设一个高大上的门户网站。

不过做一个简单的静态网页(导航网站)总没什么问题吧!

现在3721导航网站的流量稳中有升,唐诃完全可以继续在这一块领域深耕,让3721成为名副其实的互联网入口。

因为这个时代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后世那么多华夏互联网巨头在做出成绩后还返回头搞导航网站和浏览器,无非都是受百度收购hao123提醒,注意到浏览器和导航网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流量入口。

毕竟这个时代的所有互联网人都对美国一度占据90%以上市场的网景浏览器的大崩盘避如蛇蝎,他们不像唐诃一样能看穿历史的迷雾。

等再过几年,当他们醒悟过来时,华夏网民早已被各种导航网站培养出了惰性,好多人非得通过导航网站来进入其他网站,而不是直接在地址栏中敲下那个网站的地址。

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说一声MMP,然后一头扎入浏览器领域。

只是那时唐诃已经成了大势,早已星火燎原!

现在华夏第一代网民都还在懵懵懂懂中,有了3721的帮助,无疑让他们称心如意。

而且每一代网民上网最初接触到的也都是导航网站啊!

所以。

如果3721能一直在导航领域保持领先,培养用户习惯,未必不能成为类似门户网站一般的存在!

更别说唐诃下一步还打算打造自己的浏览器终端。

原本对3721导航网站并不怎么用心的唐诃,终于正视到自己之前的短视。

没错,一般情况下,用户对于导航网站是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的。

对大多数用户来讲,只要给他一个免费的、预装的导航网站或浏览器,就够用了。

所以3721必须打造沉淀用户的功能,增加用户启动3721启动页面的价值,让他们离不开3721。

所以3721导航网站纵然没有向门户网站发展的计划,也一定要在做好流量入口的同时,做好资讯聚合。

比如在页面上增加一些新闻资讯,前世几乎所有的浏览器主页都在做。

3721导航网站旗下有那么多链接的网站,完全可以通过流量换接口的手段,换取那些网站的优质内容。

比如让用户注册账号,然后给他们自定义主页导航内容的权利,让他们可以通过云收藏夹一键收藏喜欢的网页。

比如在导航网站上添加各种各样实用程序和小工具,计算器、天气预报、万年历、搜索引擎、火车票飞机票站点查询等等等等。

再比如免费邮箱!

这可是大杀器啊!

熟知历史的唐诃知道,丁雷创办网易公司的时间虽然是在1997年5月,但真正有业务进来,真正把网易发展起来,还是1998年3月拿下163.net的免费电子邮箱系统之后。

网易就是通过免费个人主页和免费电子邮箱这两项服务才爆发起来的。

如果……

如果自己抢先网易邮箱一步,成为华夏第一个免费邮件服务商……

那3721导航网站会是一个什么状态?

第121章 微信之父

别看唐诃现在拥有了一个优秀的产品团队,可是仅打磨这个线上广告系统就够这些人愁得了。

而王博,唐诃还指望着他能够在整个设计过程中多偷点师,毕竟这些青年教授都是兼职,人家总不可能一直留在理想国吧。

由此看来,唐诃的底蕴还是太浅薄了,哪像前世的那些华夏互联网大佬们,人家在发家的时候,挥手一招就是几个十几个手足供其驱使,王霸之气四射。

唐诃缺少自己能够重用的得力干将,缺少真正的优秀产品经理!

眼下优品书坊在李征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扩展,更有吕国新在前面冲锋陷阵,不用唐诃细心操劳。

而理想国这边就不同了。

曹春成团队的广告平台建设,唐诃必须随时关注,避免他们在大方向上走了弯路。

另外唐诃也想趁此机会,向这些教授们学点知识和经验,这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而3721导航网站,王博负责日常维护,庞堂平和何佳佳两人在推广,虽然不需要唐诃太多于操心。

但是,如果想要增加3721沉淀用户的价值,让用户离不开3721导航网站,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开发出3721自己的免费邮箱系统。

可是唐诃手中无人啊!

一想到网易在1998年3月开发出第一个中文电子邮件系统,就开始向各地电信部门出售电子邮件系统,并很快积累起人生第一个五百万,之后网易更是迅速推出免费电子邮箱服务,粘结了无数网民,唐诃的心情就不由得有些抑郁。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免费邮箱这个大杀器掌握在手中!

想来以丁雷的眼光,只要手中掌握有足够的资源,势必会通过免费电子邮箱服务来吸引流量。

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抢在网易之前在3721导航网站推出免费邮箱服务。

只是自己到哪儿才能找到一个编程高手呢?

唐诃在脑海中认真的翻找着自己的记忆片段。

然后一个人名冒了出来。

张晓龙!

唐诃想起张晓龙倒不是因为张晓龙是后世的微信之父,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后世的微信也确实垂涎三尺。

不过眼下,唐诃之所以想到张晓龙却是因为他设计的一款产品。

Foxmail!

好像是十月份的时候,唐诃从某期《电脑报》上看到了一篇关于张晓龙的报道。这篇报道把张晓龙吹到了天上,直接称赞张晓龙是和方正软件的周宏伟也就是后世的红衣主教,并肩称雄这个时代。

不过,张晓龙也确实称得起这样的赞誉。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未来打造出微信这款国民app,改变了无数人的生活方式。

而是张晓龙在今年独自一人完成了一款电子邮件软件——Foxmail。

这款软件刚一推出就震惊了业界,连美国最知名的科技网站ZDnet都给出了“五星”。要知道在张晓龙之前,华夏程序员从未获得过如此殊荣!

而且这款软件让无数人放弃了微软系统自带的Outlook邮箱,而改用了他的Foxmail。

更有甚者,Foxmail是如此的受欢迎,以至于张晓龙不得不外放了语言包,让全世界的忠实粉丝们翻译为十几种语言。

只是张晓龙的这款软件是免费邮箱,因此即便他拥有再多的用户,张晓龙却一分收入都没有。

如果自己能够邀请张晓龙加盟理想国,并请他将Foxmail从软件客户端改变成Web产品……

那不管是从设计难度上讲,还是从时间间隔上讲,都应该能丁雷之前,抢先开发出免费邮箱系统吧?

如果连张晓龙都无法在1998年3月前完成免费邮箱系统的开发工作,唐诃觉得换成这个时代任何一个程序员,就算是红衣教主周宏伟来,也不可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谁让自己之前没有想到免费邮箱这个大杀器呢!

便是丁雷也是带着团队开发了多半年才完成网易邮箱的啊!

不行,必须尽快联系到张晓龙!

唐诃偷偷的从教室后面溜了出去,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公司座机打过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前台王姐,唐诃让她去叫一下王博过来听电话。

等联系上了王博,唐诃就让王博赶紧联系一下《电脑报》的编辑,看能不能联系上张晓龙或者搞到张晓龙的住址。

这一个月来,王博和曹春成经常在《电脑报》上发一些高质量的小文章,因此早就和《电脑报》的编辑们混熟了。双方不仅有对方的电子邮件地址,还因为稿子的问题,相互通过不少电话。

一挂了电话,唐诃就急匆匆的往宿舍赶。

他想找一下当初他看过的那份《电脑报》上是否有张晓龙的联系方式。只可惜等唐诃翻到了十月的那期《电脑报》,却遗憾的发现文章里并没有张晓龙的一点信息。

好在没过多久,王博给唐诃打来了电话。

王博告诉唐诃,张晓龙现在在南海工作,是从事软件开发的程序员。

唐诃赶紧用笔记下了张晓龙的工作地址。

等挂了电话,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现金,唐诃就抓起外套打车往机场赶。

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飞往南海的航班!

路上,唐诃给李征打电话叮嘱他抓紧时间联系英特尔中国,先把之前为招揽曹春成而专门定制的服务器搬到公司供曹春成他们使用,另外再向英特尔中国购置几台服务器取代目前3721导航网站使用的虚拟主机。

如果唐诃还是把3721导航网站视为一个可以变现的工具,那以现在3721这种静态网页的设计,虚拟空间也就是服务商提供的虚拟主机是足够大的,也足够用了。

但如果按照他现在的设想,要把3721建设成为一个聚合平台,不仅要向用户提供免费的在线邮箱服务,未来还要作为广告联盟的登陆平台,那所需要的空间和带宽就都是海量的了!

而且网站所有的数据都是事关公司的机密,是理想国的核心竞争技术,根本不可能再去租用什么虚拟主机,是一定要有自己的独立服务器的!

甚至这服务器还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台,几十台就能解决问题的。

你想啊,不管是电子邮箱还是广告联盟这都是海量的数据在运行啊!

而除了服务器还有带宽,总不能让用户等好几分钟还登陆不进邮箱吧!

想到理想国即将面临的困境,唐诃的心都隐隐作痛。

怪不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所有人都一直认为互联网行业就是一个烧钱的行业。

果不其然!

零点过后,我在这里等着大家!

凌晨就上架了,这里说几句心里话,就当是上架感言。

一、关于成绩

先说一下成绩吧。

《重生之文化商人》是叛儿在起点上架的第二本书。

还记得第一本书不到一万收藏上架,结果24小时首订1700+,收订比6:1还是7:1来着。

我记得当时我非常惊讶,因为根本没料到书会有那么好的成绩。

可惜因为种种原因,第一本书最终也没能完结。

现在有心给它一个结局吧,却因为屏蔽而不可得。

现在这本书写的时候倒是信心满满,结果就要上架了,收藏还没突破5000……

真真欲哭无泪!

曾有几天想着要不放弃算了,然后像其他作者那样重新开一本新书拼一拼。

可是看着文档里那早就写好的几万字大纲,最终还是没舍得。

况且我记得我说过,这本书就是来挽救人品的……

这句话必须要作数啊!

自我感觉,这本书固然写的不算成熟,但也不能说是一无是处,论新意,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吧。

而且从现在网文发展趋势来看,判断一本书是否真的扑街,总也要写到一百万字才能看得清楚。

所以,这一时的失利,还打不倒我!

和阅文签的协议中,这本书的篇幅是一百五十万字,而我设计好的大纲也是按照这个字数考虑的。

不过大纲末尾早已预留好了一百五十万字后的主线和剧情。

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会坚持写到一百五十万字。然后再看情况,是完本,还是按照构思好的主线继续写下去,直接写他个三五百万。

这些都取决于那时候的成绩。

所以,请大家无须担心小说烂尾。

二、关于订阅

记得第一本书上架没多久就封推了。

然后叛儿家有了第一个小公主。

当时叛儿的处境很艰难,面临着一个选择——是选择放弃码字认真工作,还是辞职全职码字。

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两头兼顾。

最后我选择了好好工作。

在放弃码字后,我发誓要在职场里干出一番事业。

中间几年都没写作,不过书却一直在看。看着曾经一同出道的作者们一个个成神,有时候会扪心自问自己:如果当初自己选择了走网文这条道,现在会不会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当然这个结果其实并不重要。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

这只是叛儿的一种感慨。

而且上班也对得起我这几年的付出。

不敢说自己赚了多少钱,但在职场总算混了个小干部,收入也还稳定,家人也衣食住行无虑。

这和当初面临选择时的处境比,强了不知多少。

所以,就算这本书成绩再怎么扑街,稿费再怎么低,天也不会塌下来。

只是,我担心的是——

仅靠一腔热情,自己能否坚持下去!

或许有人可以,但我觉自己做不到。

人生的诱惑实在是太多了!

晚上在我码字的时候,其他同事在打麻将,玩游戏,追剧,追书,甚至出去哈皮……

很多时候,我都很想和他们一起玩。

当领导叫你出去玩的时候,每一次拒绝都需要编各种理由。而且作为领导班子里的一员,是有义务也有责任维系团队的和谐的,不能不融入团队,更不能脱离群众。

况且,有时候,我也很想偷懒。

这个时代,没有人是机器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惰性,无非是懒癌早期还是晚期的区别而已。

所以对我而言,每天的码字就是一种坚持,最大的动力就是对创作的喜爱。

然后心里也不是对稿费没有想法。

我不清高。

稿费是证明自己能力的最好方式,也是体现自我业余价值的一个最好方式。

这年头,生活大不易。

尤其是你想让孩子们享受更好、更优质的生活的时候。

所以这里还是要恳请看书的大家能够支持正版,能够来订阅这本书,支持叛儿!

只要收订比维持在10:1左右的及格线,我就有信心和动力把这本书一直写下去!

三、关于更新

书评区好多书友嫌弃更新少,这个确实没什么还说的。

别说是你们了,就是我追的书一天就更新两千字,我也要拍桌子骂娘。

因为工作的关系,叛儿没法像那些全职的作者一样每天更新上万字,不过上架后我可以保证每天最少四千字的更新。

当然了,在工地不忙的时候,我也会加更,不过这个需要看具体的情况,这里就不向大家承诺了。

能够承诺的几点是——

1、二十四小时首订超过五百,加更两章。

因为这本书的缘故,我对起点新书上架的成绩关注过。

一般说来,成绩好的书收藏和二十四小时首订比都在10:1以内;在10:1到15:1之间,成绩算普通;如果在15:1之外,直接算扑,以后连网站的推荐都没有。

如果你们看到一个作者刚上架几天就太监了,或许最大的原因就在这里。

对这本书而言,叛儿的期望就是二十四小时首订能达到五百。

因为这本书的收藏是4982,只有首订在五百左右,成绩才勉强算是合格。

而且这本书开书以来,从没搞过什么歪门邪道,成绩都是一点一滴积攒下的。

我相信到现在还陪着叛儿的书友,都是真心喜欢《重生之文化商人》这本书的,否则以叛儿的龟速更新,大家早就跑了。

还有就是我觉得现在这个社会应该不会还有人差这三五块钱。

估计很多人看到地上有个一块的硬币都懒得捡,手机QQ和微信随便抢几个红包也有几块钱。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大家是乐意为自己喜欢的作品每月花几块的订阅钱的,因为真的不贵。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现在写小说的作者们相较于几年前,稿费收入整体提高了一大截。

论盗版的话,现在也有啊!

这也正是我又回来重操旧业的一个原因。

所以,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实现二十四小时首订500这个目标应该不会太难吧?

2、本书完本前,均订每增加五百,加更一章。

好吧,我还是期望这本书能在未来起来!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这本书均订能够达到1500+,我就能写他个三五百万字。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另外,均订的数据我会在读者群里广播的。

3、打赏加更。

加更的标准就暂定为两万打赏加更一章,也就是盟主加更五章。

也不知道是哪位作者大佬最早提出这样说法的,而且起点的大多数作者还都跟上了。

这绝对是对像我这样兼职还手速超慢的写手的活生生的鄙视!

因为是兼职,所以不能像那些全职的作者一样每天万更。

之所以把这条加上,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动力,看能不能通过外界的动力促使自己的码字速度更快一点,更新再多一点。

而且列这一条,还真有点小期待的说。

其实,包括我在内,大多数书友对一个作者的最好支持,无非就是订阅和偶尔小额打赏一下。

大家追的书那么多,怎能为了一棵树木而放弃整座森林?

况且那种挥金如土的濠气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学的来的。

不过。

万一……

万一有哪位土豪相中了叛儿呢?(我说了万一啦!)

起点哪个作者不期待被土豪包养呢?

说不定还真有审美独特土豪好我这一口呢!

四、关于感谢

首先感谢和阅文集团这个平台。

正是有了这个平台,才让无数喜欢创作的网络写手赚到了钱。

也正是这个平台,为网文这个行业的发展壮大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一直觉得没有阅文这个平台以及没有阅文的这群管理者,网文不会像现在这么繁荣!

然后就是感谢我的责编维妮大大。

虽然联系并不多,但每次有问题,大大总是在第一时间热心回复。

之前还主动帮忙申请解禁第一本书,虽然结果有些不太理想,但这份感激让叛儿无比的窝心!

最后就是感谢我的书友们!

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鼓励和支持!

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推荐、收藏、打赏和留言,都是叛儿坚持到今天的动力。

如果没有你们,如果仅凭叛儿一个人在这里单机,恐怕我早就放弃了。

面对这份厚爱,叛儿无以为报,只能在今后的创作中更加努力,不灌水,不断章,把小说写的有趣有品,更加优秀,争取不让大家失望!

最后的最后,叛儿给大家鞠躬了!

提前祝大家新年行大运,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

……

因为凌晨就要上架,今天一下午就憋出了几百字,一点码字的热情都没有。

索性就写写上架感言吧,结果没想到写个上架感言居然折腾了好几个多小时!

不过以上真的都是叛儿的心里话。

最后。

不管怎样,上架从来都是以成绩论成败的。

所以——

零点过后,我在这里等着大家!

第122章 他就是张晓龙【跪求订阅!】

恳请阅读这本书的书友们能来起点中文网支持正版,因为只有在起点中文网,叛儿才能拿到全部的稿费。

……

……

12月7日中午,唐诃买到了飞往南海的飞机票。

在上飞机前,他给李征和曹春成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外出几天,叮嘱他们一定看好家。

挂了电话,又想起自己上午走得匆忙,没顾得上拜托白驰马子正喊到,然后又往寝室打过去电话交代了一番,这才关了手机,登机。

这一趟远路突如其来,就像是一个冲动下的结果,还不像什么世界这么大我想到处看看的闲情。

等唐诃坐在靠窗的位置通过飞机窗望着蓝天白云,才有些惊诧发现,自己现在竟然也能有这样的决断力和执行力。

如果换做前世,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前世的他做事总要深思熟虑,待一切都考虑万全之后,才有可能行动。

这或许是因为现在这副身体年轻、健壮、精力充沛?

又或者……

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

变得比前世更加的自信和强大!

唐诃对自己身上的变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对此他乐见其成。

这不正表明现在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吗!

现在他不管是在能力上,还是在思维和格局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和成长!

出了机场,唐诃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到处游览一番,而是拿出那份写有张晓龙地址的《电脑报》,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南海经济技术开发区。

张晓龙就在那里的一家系统集成软件公司上班。

一直等快到了张晓龙上班的公司门口,唐诃才有些犹豫自己该怎样勾搭张晓龙。

总不能直接找上门去,拍胸脯说自己想请他加盟理想国吧!

凭印象,这时候的张晓龙应该还不到三十岁,也算上是一个年轻人。可是自己的年龄却更小,贸贸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会不会让他看轻甚至直接轰出来?

唐诃让出租车停在了张晓龙公司不远处。

他决定先了解一下张晓龙的近况再做决定。

南海经济技术开发区是华夏首批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之一,地处南海市东部。

当地政府为了推动经济建设,对高新区管理体制进行了调整。

目前南海经济技术开发区形成由广州科学城、天河科技园、黄花岗科技园和民营科技园组成的“一区多园”新格局。

因为这里交通便利,基础设施也一应俱全,因此吸引了众多计算机公司和互联网公司入驻,其中不乏美国互联网巨头建立的分支机构。

张晓龙的公司在民营科技园,而除了张晓龙上班的软件公司,这里还聚集着很多其他民营互联网企业和公司,因此这儿的程序员非常多。

此时正值下班时间,人流如织,其中年轻人占据了绝大多数,光是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程序员或者工程师。

唐诃借口自己是一个粉嫩的记者,想写一篇关于张晓龙的稿子,所以在街头随机采访一些业内人士,看他们是否知道张晓龙这个人。

这时候张晓龙早已靠着Foxmail颇具盛名,在高新区的互联网圈子里,更是人尽皆知的知名程序员。

在一些程序员眼中张晓龙是能和金山软件的邱伯君、江民杀毒软件的王江民等大牛相提并论的程序员。

因此唐诃没费多大劲就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张晓龙的消息和八卦。

原来张晓龙今年才28岁。

在一众程序员眼中,张晓龙是“一千万个观众眼里就有一千万个哈姆雷特”,说起张晓龙,众人是众说纷纭,意见各异。

不过有一点很统一。

除了赢得了一众荣誉,张晓龙依然是一个优秀但有些落魄的普通程序人员。别看张晓龙现在已经成为华夏程序员里声名赫赫的人物,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获得金钱和权利。

也对,别看现在Foxmail国内国外加起来已经拥有了上百万用户,可是因为软件是免费的,张晓龙并没有从中获得金钱上的收益。

而且他所在的公司是搞系统集成业务的,Foxmail与公司的项目并不匹配,甚至还可能给公司老板留下了不务正业的印象,别说是提拔了,便是能继续上班估计都是老板认可他的技术,在法外开恩了。

除此之外,但凡和张晓龙打过交道的程序员向唐诃描绘张晓龙时,都异口同声的说他是一个低调的人,性格有些内向,还有些淡然脱俗。

这让唐诃非常的意外。

前世唐诃也是微信的用户,对于微信之父张晓龙,唐诃也仅仅是看过几篇关于他的文章,对其还真没有特别的关注过,毕竟有鸡蛋吃就好了,谁还管这蛋是哪个母鸡下的。

在唐诃的想象中,张晓龙能设计出真正改变了华夏人生活方式的微信,单凭这一点,他就应该是那种非常自信、热情、精力充沛和骄傲的大牛。

因为作为一个顶尖的产品经理,张晓龙除了要带领自己的团队外,更重要的是能站在舞台上口若悬河,大吹法螺,就像锤子手机的罗情怀那样。

可是听众人的说法,张晓龙分明是一个内敛平和的人,一点范儿都没有。

这样的人居然能在后世被无数人顶礼膜拜,简直不可思议!

唐诃对张晓龙越来越感兴趣了。

于是在得知自己随便抓住的一个路人恰好和张晓龙一个公司的财务时,唐诃当即拜托这人帮忙引荐一下张晓龙。

这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表,已经下班快二十分钟了,谁知道张晓龙还在不在办公室?

不过当唐诃硬是塞给他两包烟后,这人还是迟疑着点头答应了。

别看张晓龙上班的写字楼外面装修的富丽堂皇,可是走进他的公司,亲眼看到一间又小又破的办公室里硬塞着十几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杂七八糟的摆着十多台电脑时,唐诃的内心居然有一丝窃喜。

相比起这儿的环境,理想国可是高大上多了!

陪着唐诃进来的财务看了一眼办公室一角坐在屋子里唯一亮着的一台电脑屏幕的青年男子,扭头冲唐诃笑道:“你运气真好,我原本还以为人都走光了呢!喏,他就是张晓龙。”

感谢书友【sleeppingcat】书友的打赏!

第123章 势在必得

唐诃跟着这个财务走进了办公室。

就算是唐诃不知道张晓龙就是张晓龙,凭第一印象,他也能感觉到张晓龙就是一个程序员!

只见张晓龙上身套着一件灰色的秒毛衫,下身是水洗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球鞋,简单又自在。

再加上此刻他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双手放在桌子上吧嗒吧嗒的敲击键盘,连自己两人走到身边都没发现,简直了!

活脱脱就是唐诃心目中的典型程序猿形象。

“晓龙,晓龙……这位是唐诃,找你有点事……”

财务帮唐诃引荐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张晓龙和一脸尴尬的唐诃。

场面一时有些古怪。

“那个……”

当着正主的面,唐诃当然不能唬弄说自己是什么记者之类的话。

于是他拿出身上一直带着的那张《电脑报》,单刀直入说自己是3721导航网站的站长,特意过来拜访一下前辈。

“3721啊……我上过,网站做的不错!”张晓龙点了点头。

被未来华夏的顶尖产品经理称赞,倒是让唐诃一时间有些意外。

现在的3721可不是唐诃计划中的3721。

在唐诃看来,现在的3721无非就是一个静态链接网页,但凡能想到这个点子的人,哪怕是个编程新手,只要下点功夫,也能做出一个类似的网站来。

可张晓龙居然夸3721做的不错!

他是在恭维自己吗!

还是说他是在没话找话?

唐诃有些意外,更有些惊讶。

好在,张晓龙在说到和互联网相关的话题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滔滔不绝的就向唐诃解释了起来。

“3721这个导航网站虽然没有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产品设计的理念非常优秀,简单就是美!而且网站的定位非常明确,就是帮助网民便捷上网……”

张晓龙说话的语速较为平缓,基本上是在一个声线上,这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就是他很淡定,很从容。这或许正是之前很多程序员评价他内向、淡然的原因。

可是唐诃分明清晰的从张晓龙的眼神里观察到了一种自信和狂热。

这就是一个内敛却无比闷骚的程序员嘛!

听着张晓龙对3721的推崇,唐诃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意间运用了一些后世的理念做出来的网站,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说道。

这个人我势在必得!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张晓龙,唐诃暗暗下了决心。

虽然现在的张晓龙还年轻,还不像前世那样经过好多年的积累和沉淀,成长成为一个华夏顶尖的产品经理,可是现在的他仍旧是一个有想法和理念的程序员天才。

这一点唐诃完全能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得到。

张晓龙分析完3721网站的特别之处后,就住口不言,陷入了沉寂。

这就像是一辆在夜间高速行驶的汽车,猛然间刹车停下,还顺手关上了车灯,让人觉得分外突然,甚至感觉有些心慌。

显然张晓龙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人。

而唐诃自然不能让这种好不容易变得热烈的气氛冷落下去,于是他转移了话题,指着自己带来的那份《电脑报》,说起自己对Foxmail的理解和推崇。

结果这一顿马屁似乎拍到了马腿上。

张晓龙一点反应都没有,别说什么自豪、自得的情绪了,甚至连和唐诃讨论的兴致都没有,只是用眼睛一个劲的盯着电脑屏幕。

好在当唐诃有点惋惜的评价Foxmail并没有商业模式,如果想要盈利的话,最好是在新版本中增加一些广告链接时,张晓龙终于开口了。

他反驳道:“为什么一定要加广告呢?我觉得用户体验才是一款产品最吸引人的地方!就算是想要盈利,也不能破坏这种情怀!”

唐诃愕然之余,不由的解释着:“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人总是要生存的吧?如果一个产品设计者不能靠着自己的产品获得温饱和健康,那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事情!而且又有多少人愿意这样无悔的付出呢?”

“我就愿意!”

唐诃有些无语。

他真没想到张晓龙竟然会这么的单纯和执拗。

难怪他未来会沉寂好几年,不为公众所知。

这固然是张晓龙在积累和储备知识和技术,但也未必不是他个性所导致的结果。

而且他的这种想法在华夏的互联网界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太特么纯洁了!

这种小白兔般的思维根本无法适应互联网的那种血雨腥风和尔虞我诈。

开什么玩笑,资本哪有纯情的时候!

前世的互联网行业,但凡出现了一个创新,立马就有无数大鳄跟进抄袭。根本不会给你从容完善、孵化产品的机会!

而且没有成熟的盈利模式,恐怕就是连风投都不会投你。

连生存都保证不了,就不要扯什么用户体验了!

这样看来,前世如果没有腾讯这个平台以及马老板对他的支持,恐怕张晓龙也未必能够成事啊!

不过换个角度看,或许也正是张晓龙的这种坚持和质朴直接的产品设计观,才造就出了一款真正的世界级产品——>所以张晓龙如果搞达到他未来的高度,就必须有一个能够包容他一切优点和缺点的平台。

似乎理想国就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呢!

而且,唐诃觉得和腾讯的马老板比起来,自己的肚量似乎也不算差吧,最起码自己知道张晓龙未来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单凭这一点,他也会随时保证和满足张晓龙的需求。

而腾讯的马老板可就说不准了,最好的证明就是——

前世马老板把张晓龙收入旗下后,张晓龙沉默了好长时间,这显然是马老板没有发现张晓龙的闪光点,对其并不重视。

一边和张晓龙探讨着产品与用户的关系,产品和盈利的关系,一边唐诃通过对话和神态,分析着张晓龙的心灵需求。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需求,没发现只是说明你的观察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不够!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说,人的需求就像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分为五种,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

那么……

现在的张晓龙处于什么需求?

自己究竟要靠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把他招揽进理想国呢?

第124章 走水了!

和张晓龙的这一次交流,给唐诃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这个还是56k猫的时代,张晓龙凭借Foxmail一举成为一个明星级的程序员代表。

可是这个人却异常的低调和谦虚,没有一点架子,而且骨子里有一股遵于心、行于信的坚持,以及温吞如水般的淡然,这和唐诃了解的互联网圈子的浮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现在的张晓龙也不是前世被神话了的那个人。

他就是他,一样会因为被唐诃戳中目前的现实的窘境而在暗暗的办公室里跳脚,也一样会在和唐诃吃路边摊喝了点酒后抱怨在公司的不得志。

只是他的坚持,他的专注,让他脱颖而出,最终走向成功。而这一点,恰恰是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也是他真正了不起的地方。

然后唐诃之前为拉拢张晓龙而设想出的给他高薪、股份、职位,在承诺张晓龙只要加盟理想国,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研发面前,都一败涂地。

原来,张晓龙最需求的并不是温饱!

他最需求的是能有一个继续他个人爱好和理想的平台,是一个能发挥出他个人能力、实现自我价值的公司!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统统往后排。

明白了这一点,唐诃有些无语的笑了起来。

而最终说服张晓龙加盟的关键,正是他第二天晚上请张晓龙吃路边摊时,两人喝酒的间隙,他提出的把Foxmail由客户端改成eb端的设想。

这个想法让张晓龙眼睛一亮。

在这个时代,除了微软的Outlook邮箱软件因为集成到了indos系统中,每一台电脑都自带这套软件,用户想要使用是非常方便的。

而如果用户想用Foxmail邮箱收发邮件,首先必须把软件下载到电脑上,然后才能使用。

显然下载软件,让用户多了一道流程。

况且在这个网速缓慢的、不知道软件该去哪儿和如何下载的互联网拓荒年代,Foxmail的用户体验显然没有达到最优。

但是如果把Foxmail改为在线邮箱系统,那就完全不同了!

作为一个极其纯粹的程序员,张晓龙很快就被唐诃的这个想法征服了。

他有些跃跃欲试。

尤其是当唐诃坦言希望张晓龙加盟理想国,可以专门开发和完善他的Foxmail,并且将来eb端的Foxmail一旦发布,就会像软件客户端一样免费提供给所有网民时,张晓龙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唐诃的请求。

这种能让他专心从事自己喜欢的产品的工作实在太符合他的需求了。

更何况,唐诃介绍过的理想国的状况,也比他现在上班的公司条件好了许多,还别提唐诃说过的高工资和原始股份了。

于是唐诃抵达南海的第二天,便收服了未来的>

而懂得人尽其用和懂得放权的唐诃还询问张晓龙在南海是否有志向相投的程序员朋友或高手,如果有的话,他可以授权张晓龙凭自己的喜好组建一个十来人的小型产品设计团队。

这一点让张晓龙非常窝心,深感理想国的独特,以及唐诃对自己的重视。

于是当唐诃启程返回并州的时候,同行的除了张晓龙外,还有一个很小的产品团队。

这个团队的人数不算张晓龙的话,一共八个人。

可就是这八个人再加上张晓龙,却是一个完整的短小精干的产品团队!

团队的成员中,两个人从事后台开发工作,两个人专精eb端开发,还有两个人是做产品的,还有一个做UI设计。

所谓UI,就是用户界面设计,负责的工作就是做平面设计、网页设计、美工等,说白了也就是和理想国的何佳佳的工作一样。

甚至团队里还有一个人是专门做运行测试的。

这几个人,虽然大家各有各的专长,可却都是些多面手,在其他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完全可以搭把手。

由此,唐诃也不得不感叹河东的落后以及南海的先进!

恐怕也只有北上深才有如此多从事互联网的人才储备。

想要在河东凑出这样一个团队,恐怕除了把河东高校巴拉一遍外,再无他法。

谁让河东是中部省份,对科技前驱的互联网人才毫无吸引力呢。

唐诃非常兴奋。

能够拥有张晓龙以及他的团队,3721的腾飞指日可待。

可是李征看着正领着张晓龙他们参观公司总部的唐诃神采飞扬、口若悬河,脸色却是异常的难看。

他没有想到唐诃出去一趟居然又招聘回这么多人!

在从电话里听了唐诃要求继续购买服务器的要求,李征就想和唐诃认真讨论一下公司的经营状况和财务状况,可谁知没等他提,唐诃就闹了这么一出。

这一刻,李征真的有些慌神了。

优品书坊账上的现金原本就所剩不多,在他按照唐诃的要求,又从英特尔中国定制了几台服务器,支付了定金,终于发现现在公司的账面上,除了还剩下一点二龙山大学旗舰店的会员们的押金外,终于一分不剩。

这是要破产的节奏啊!

目前,优品书坊正在装修的那两家旗舰店需要花钱!

吕国新马上就又要去北京进货了,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还有,购买服务器公司仅是预付了定金,等英特尔中国定做好服务器、送过来时,那是需要支付一大笔尾款的!

更别说唐诃之前还要求增大带宽,他大前天和昨天就没敢去电信部门办理业务,因为实在是没钱了!

最可怕的是——

现在唐诃新招聘的这九个人都是外地的,来公司上班总要安排住的地方吧?他们都是搞计算机的,总要给他们配电脑吧?还有吃饭的问题……

仅这些费用就能把账上剩下的那点旗舰店押金花完,搞不好还不一定够。

就更别说下个月给员工们发的工资了!

现在优品书坊的员工人数早已突破了二十人,理想国这边现在也一下子有二十几号人。

一月初,公司拿什么给员工们开工资?

就算撑到了下个月又该怎么办!

现在公司新开的那两家优品书坊直营店,估计还要半个多月的装修时间,等营业了,收到会员们的抵押金了,就算是挪用那笔费用来维持公司的运转,够吗?

李征觉得自己心慌的厉害,有些头昏脑涨。

或许这就是很多人不喜欢冒险,宁愿在国企单位半死不活的赖着,也不愿意辞职出来打拼的原因吧!

风险太大了!

李征记得自己很早以前就劝过唐诃千万不要冒进,最好是能稳扎稳打。因为盲目扩张很容易出事。

这不。

终于出事了吧!

第125章 重生以来的最大危机!

今天恰好曹春成和几个高校的青年教授们在,唐诃便热情的向两伙人介绍对方。

“这位是并州理工大学的曹春成教授,是研究数据处理和信息管理的专家;这位是河东大学的戏志才教授,是研究数据库技术及应用的专家……他们都是理想国聘请回来从事在线广告系统研究的专家!”

“这位是张晓龙,大名鼎鼎的Foxmail就是他设计的……”

“久仰久仰!”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

两伙人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都是眼睛一亮。

一伙是从事计算机理论研究的大拿,另一伙则在计算机领域有着实践操作经验,显然双方的身上都有值得对方学习和请教的地方。

而在场的年龄最大的一个青年教授也才刚四十岁出头,大家又都是搞计算机或互联网的专业人士,因此共同语言极多,没多久就聊得是热火朝天。

唐诃有些满意的看着这热闹的情景。

他招手叫来王博,让王博好好接待好这群新来的大牛们,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唐诃要去准备聘用合同了,免的夜长梦多。

只是唐诃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办公室门就开了。

一脸忧色的李征走了进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本账簿。

“唐总,有些情况我得和你汇报一下!”

难得看到李征如此的严肃,唐诃微笑着请李征自己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就坐,自己却站起身给李征沏茶。

“唐总,先别忙乎了,你看一下公司的财务状况吧,现在公司马上就要破产了!”

李征见唐诃居然还有闲工夫沏茶,不由得把账本往办公桌上一摔,简明扼要的直接破题。

“什么!”唐诃手边的动作一滞,愕然的转头看向李征。

李征苦笑一声,然后把公司目前的状况一五一十的向唐诃做了说明。

然后唐诃也顾不上沏茶了,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账本一行一行的看着公司的收支情况。

作为优品书坊的财务总监,李征对实体行业的经营状况没什么问题,但是对于互联网行业,他是陌生的,哪怕他现在已经努力在了解了。

理想国的状况远比李征担心的还要严重!

服务器和带宽是一方面,员工的工资也是一方面,但是李征没有考虑到3721导航网站继续推广也是需要钱的!

而且李征所理解的服务器和带宽和唐诃要购买的服务器和带宽,这是两个不同的量级!

未改版前的3721导航网站只是一个静态的链接网页,但是当Foxmail的eb端上线,3721导航网站开始免费提供邮箱服务,那所需要的服务器根本不是之前预定的那几台服务器所能解决的!

况且也不能让优品书坊停滞不前吧!

现在可是优品书坊最好的发展时代,不趁着现在尽快扩张版图,一旦其他省份的连锁书店发力,再去攻城略地,那难度势必会提高一个等级!

妈蛋!

自己之所以加快互联网方面的进展,一方面固然是想画圈占地,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借3721的广告收益来为资金一直紧张的优品书坊提供后续扩张资金的打算。

谁想得到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广告联盟!

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自己确实有些自信过头了!

前世多少企业的崩塌不就是因为盲目扩张吗。

自己居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嘶……

唐诃突然发现自己眼下面临的是重生以来最大的危机!

一旦公司的资金链断掉,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明确了这一点,唐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这种状态并不陌生,他前世也遇到过一次。

那一次是他职场生涯里的最大难关。

当时他亲眼在施工现场看到一个工人从高楼上掉下来摔死,当时他头脑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后来他快速反应,处理又妥当及时,很可能就会因为那起事故,而被一撸到底、闲置起来。

没想到,现在会再次遇到类似的状况!

唐诃暗暗掐了一下大腿,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最起码不能在面上表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来。

如果连自己都手足无措,那李征恐怕会更慌乱,搞不好就是崩盘的节奏啊。

“李总,情况我都了解了。这件事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说,公司该怎么运转还怎么运转,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见李征依然有些迟疑,唐诃安慰道:“放心吧,没问题的!其实优品书坊不就是一个前期一直烧钱的项目吗?既然我做这样的生意,自然是有自己的把握的!”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唐总,你最好能在这个月底前给公司账上打一笔钱,否则这个月员工们的工资恐怕没办法付了。”

李征见唐诃只是刚开始有些意外,之后就一直神色平静,更是连声安慰自己,不由得心中大定,像吃了个定心丸。

为了避免李征胡思乱想,唐诃赶紧用话打发了他。

“李总,你按照公司与曹春成他们签的劳务合同版本帮我和张晓龙他们签一下合同吧!我这几天一直不在学校,一会儿得回去应付两天!”

看着唐诃故意做出来的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征不由的一笑:“谁让你跑南海的!该!还一口气招聘回来这么些人……”

李征一边碎碎念,一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账簿,打算离开办公室。

处于对唐诃的信任,他并没有怀疑唐诃是在诓他,所以心情顿时就不一样起来。

和以往一样,在不谈公事的时候,他肆意的开着唐诃的玩笑。

“对了,李总,你一定要照顾好张晓龙他们的日常生活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拐回来的互联网人才!”唐诃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我这个大管家不就是做这个的嘛。”李征没回头的挥了挥手,就走出了办公室。

而等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唐诃的脸才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

怎么才能弄到一笔钱来应付眼前的危机呢?

第126章 自古套路得人心

重生前的唐诃从来都不是一个特别主动的人。

他的耐心很好,能沉得下心,做事习惯瞻前顾后考虑妥当。

但是遇到突发事情,他也从来不怕,凭借着几分急智,每次他都能见招拆招化险为夷。

作为建筑企业的施工一线经理,唐诃见到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和千奇百怪的事情。

他是真正在社会的最基层摸爬滚打过的,对很多底层的小门道小伎俩门清。

可是在重生以后,他开始努力改变自身,他努力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和知识,他试图变得更加积极更加主动。

在唐诃看来,如果自己想要和这个时代的人杰竞争,如果想要站在世界的最高峰俯瞰世间,那如果还像前世一样被人推一下才走一步,小富即安,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他变得有些激进,总是觉得迫不及待。

想要一步登天,却没成想终于扯到了蛋蛋。

唐诃在办公室静坐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依然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然后他不得不将发散的思绪收拢,然后镇定的离开办公室和张晓龙曹春成他们打过招呼,然后苦笑着和他们告饶,最后离开了公司。

在这场大危机面前,所谓的学校被点了名、被老师打入黑名单什么的,都是小儿科,根本不足为虑。

所以,唐诃并没有回二龙山大学。

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

他找了间小旅馆把自己关了起来。

目前他再没有什么来钱的渠道了。

一直以来依赖的《悟空传》、《那些年》,不管是简体版稿费还是繁体版稿费都已经到账。

难道再去写一本短平快的?

可是光靠一本甚至几本的稿费也解决不了问题啊!现在公司差的可不是几万块钱的事!

说起写作,唐诃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自己学习英语的初衷。

当初他学英语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将来好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而且互联网的发源地在美国,自己想要了解科技领域的最新动向就比如掌握英语。

不过等他学了一个阶段的英语后,就发现了掌握英语还会有另一个副产品,那就是他完全可以用英语写一本外国的畅销书,毕竟他前世看过那么多畅销书译本。

而且和华夏的环境不同,美国乃至欧洲对版权的重视程度都是极为严苛的。

所以一本畅销书往往能让作者过上很富裕的生活,如果作品再能影视化的话,那简直不要太爽。

《哈利波特》的罗琳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而写作也远比什么写剧本写歌词之类的靠谱的多的多。

如果自己写出几本英文畅销书,那必然能获得不菲的资金,完全可以为优品书坊和理想国回血。

只是自己没完全掌握英语,就陷入了危机……

亏自己在看了《青年文摘》上的新东方广告后,还买了教材,还计划这个学期放假后去首都报个培训班,连名都报上了!

这条思路彻底没戏,唐诃又开始琢磨起新的想法来。

融资?

在河东这个守旧的省份,又会有那个有钱人愿意当冤大头呢?

真想投资他们还不如投资矿产生意呢。

而且自己也不认识什么金融领域的大人物。

凭借记忆,唐诃倒是知道几个喜欢投资华夏互联网的大佬的名字。

只是……

这些未来的大佬们,现在走上了风投的道路了吗?

他们成立了风险投资公司了吗?

他们现在手头上有钱吗?

最重要的是——

他们会相信自己这个才17岁的少年吗?

唐诃摇了摇头。

现在的3721导航网站虽然已经在华夏互联网有了一定的名气,日均IP更是突破10万人次,可是3721现在也仅仅是一个静态链接网页,随便找几个程序员就完全能copy出来,根本不会有人来投资的。

而涉及今后的广告联盟和在线免费邮箱系统,在没有占据市场前,唐诃又不可能向任何外人主动提及。

他为什么和每一个公司的程序员签订保密协议,为什么对自己的核心技术、思路和创意如此重视,不就是因为互联网行业的抄袭成本太低了吗?

全都是特么的代码!

随便找些人就能copy出来。

在没有建立护城河和设立门槛前,他无比的谨慎和小心翼翼。

其实据唐诃了解,现在华夏的一些网站已经拉到了风投,或即将要拉到风投。

比如说四通利方。

比如说人民日报旗下的ChinaByte。

再比如说张兆阳的爱特信公司。

没错,这个张兆阳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张兆阳,爱特信也正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搜狐。

可是投资这些公司的风投人都是些什么人呢?

四通利方也就是未来的新浪。

知道四通利方为什么叫四通利方吗?

就是因为王志东创办的这家公司的投资人之一正是港岛的四通集团。而且人家直接占了公司70%的股份,而王志东和他的创业团队仅占据30%。

就算唐诃也有这样的机会,他能这么做吗?

这不是在割他的肉、喝他的血嘛!

然后是目前华夏最大的传媒网站ChinaByte。

ChinaByte的投资人是大名鼎鼎的传媒大亨默多克的新闻集团。而默多克之所以投资ChinaByte,其中的政治意味恐怕更多,根本不具有参考的价值。

而张兆阳的爱特信能虽然即将要拿到风投,却是张兆阳千里迢迢奔赴美国,经过了英特尔投资公司前后长达6个月的问题“审问”,才最终得到了英特尔投资公司的认可。

就这,截止目前,张兆阳也没能收到钱,随时都有被毁约的风险!

唐诃之所以这么清楚张兆阳的情况,还是他从张晓龙团队中的一个程序员口中了解到的。不然以他对门户网站的重视程度,早就打探清楚张兆阳的情况了。谁让搜狐是未来的三大门户网站之一呢!

显然张兆阳的套路也不适合他。

而且唐诃早就看出来了。

这些公司之所以能拿到风投,最关键的因素并不是他们的网站做的有多好,而是这些公司的老板全都特么的有人脉,有关系,都特么的是留学生!

纵观华夏互联网的第一个阶段,基本上能成事儿的都是这种情况。

自己一个通过作弊进了一所烂大学的普通大学生,又怎么可能拥有人家那样的造化!

唐诃一头栽倒在床上,闭起了眼睛,放空了思绪,一动都不动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好一会儿,他才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既然,高大上的思路行不通……

那何不试试自己前世在社会低层见识过的那些套路呢!

所谓自古套路得人心,接地气儿的办法也未必不能解决问题吧!

第127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跪求订阅!

订阅成绩实在是太惨烈了,不忍入目啊!

……

……

12月10日上午,一脸憔悴的唐诃从小旅馆里走了出来。

尽管身上邋里邋遢还有浓重的烟味和体味,可连续两天都没怎么休息没吃饭的唐诃却一点都不在乎。

站在小旅馆外的人行道上,他张开双臂,冲着车流如织的马路嘶声力竭的长长一声,根本不顾及路人怪异的眼神。

此刻,唐诃的脸上有兴奋,有彷徨,但更多的却是激情!

在重生至今人生最大的一次危机面前,他斗志满满,这或许和他前世的遇事处乱不惊有关系,但更多的原因是——

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尽管他自己也对这个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是否能行得通不敢拍胸脯保证。

但是……

人生能有几回搏!

唐诃不是束手待毙的人,他好不容易创下现在的事业,岂能甘心认输!

如果连这点危机都解决不了,又如何面对未来的惊涛骇浪呢!

唐诃回了二龙山大学。

今天上午没有戏文班的课,寝室里只有白驰马子正两人在玩电脑游戏,白驰玩的是自己的电脑,马子正玩的是唐诃的电脑。

看到唐诃好似一个叫花子般走进来,两人都是齐齐的惊愕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艹,老唐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搞成这个逼样?”

“老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有事尽管说!”

“没事,我没事,就是两天没休息好。老马你帮我去弄点吃的,我一天半没吃东西了,快饿死了都。”

虽然唐诃一贯神出鬼没,但寝室里的白驰和马子正两人却始终把唐诃当成寝室的一个兄弟,并不像段旭那么计较。

“你等着……”马子正一顿,然后就冲出了寝室。

白驰则有些无语的盯着唐诃收拾洗漱用品,口中碎碎道:“你到底做啥去了,这么憔悴?不会是泡妞被人绑了吧……”

“滚蛋,少说风凉话!我问你啊,这几天上课有没有点名啊?你和马子正帮我喊道了吧?”唐诃一边把毛巾肥皂洗头膏往脸盆里放,一边问道。

“呃……老唐,有个不幸的消息得告诉你,你小子东窗事发了!”

“怎么回事?”唐诃一顿。

“你上周二刚打了电话,下午就被马哲的李老师给逮住了。主要是那天下午的公共课,缺课的同学太多,李老气坏了,下课时挨个点了名放人……所以我和马子正不敢替你喊到。”

“嗨,多大点事。”唐诃不以为然道。

“不仅如此,李老把这事通报了各专业的辅导员,结果从第二天开始,咱卢大美女每天上课前都会亲自到教室查看谁逃课,结果连续几天就你一人没去上课!”

“……”

唐诃有些无语。

“这么说,这些天我逃课的情况,卢君宁都知道了?”

“何止啊!卢大美女让班里的同学给你带个话,让大家看见你就通知你:让唐诃立刻、马上滚到办公室来见我!”

白驰惟妙惟肖的学着辅导员卢君宁的语调和神态,“你是不知道啊,卢大美女当时真的气坏了,居然连脏话都冒出来了!你这家伙的能耐也是够大的,当时大家全都惊呆了,大家还都没见过卢君宁那个样子!所以……你小子这次真的大祸临头了,就算死不了,估么着也要脱好几层皮!”

唐诃叹了一口气。

常在河边走总会有鞋湿的时候。

虽然这事儿和自己现在遇到的危机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唐诃也担心,卢君宁会把这事儿告诉唐妈。

不过看自己这些天给唐妈打电话,唐妈一如平常的自然,卢君宁应该是还没和唐妈捅破。想来她也不会再容纳多久了。

唐诃有些头痛,他现在哪还有那心情应付卢君宁啊!

算了不想了,赶紧先冲个澡去!

“老白,我先去冲澡,咱一会儿再聊。”

“去吧,去吧。”

唐诃端着脸盆下了寝室楼,去学校澡堂冲澡。

等洗完澡回来,马子正已经买回来一份炒面,唐诃狼吞虎咽的吃完,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离开了二龙山大学。

今天是星期六,上午没课,下午也只是一节体育课,唐诃索性等到星期一再去见卢君宁,反正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对他而言,最要紧的还是解决公司的资金问题。

现在离月底也才只有二十多天了!

来到公司,唐诃并没有着急去见李征,而是站在公司前台和张姐聊了一会儿,这才迟迟然的进了理想国办公的那条走廊。

他先是去了曹春成他们所在的办公室。

曹春成带领的高校青年教授团队连上曹春成一共十二人,一个将近一百平米的办公室放下他们绰绰有余,况且这些人都是兼职,也不可能成天呆在这儿。

所以唐诃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屋子里只有河东大学的戏志才和另外三个教授在讨论着什么。

唐诃心绪纷乱,根本没有想旁听学习的心情,打过招呼就退了出来。

然后就是3721导航网站王博、庞堂平和何佳佳所在的办公室。

说起来理想国现在相当于有三个程序员团队。

曹春成的广告联盟团队是一个,张晓龙的在线邮箱设计团队是一个,剩下一个团队就是唐诃最早招聘回来负责3721导航网站设计和维护的王博几人了。

这三个团队中,不管是从经验上还是从能力上,都以王博这个团队的实力最差。而且唯一能和其他团队一拼的曹春成已经调离,可想而知,现在这三人的心里压力有多大。

所以唐诃一进去,就看到这三人都埋头在电脑前,连唐诃进来都没发现。

唐诃走近一看,原来三人都在网络上发帖推广3721导航网站。

唐诃会心一笑。

他从来都不怕手下员工能力差,只要愿意肯学习肯专研,总有成长起来的一天。

前世唐诃不知带过多少新毕业的大学生,也只有这些亲自培养出来的大学生才能真正跟上他的思路,和他一条心,指挥如臂,指哪打哪。

这个道理就像是在白纸上画画,只有这样才能创作出更贴合自己心意的画卷。

唐诃同样和三人聊了几句,鼓励了几句,然后才来到张晓龙他们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门,却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唯有并排的两列电脑亮着电脑屏幕。

唐诃有些纳闷。

看屋子里的情形,张晓龙他们应该是刚离开没不久。

搞什么鬼?

难道是在会议室开会么?

唐诃关上门去了会议室。

才来到会议室门口,唐诃就听到激烈的讨论声,听内容显然是张晓龙他们在进行关于Foxmail线上端的头脑风暴。

唐诃没进去打断他们,而是静静站着听了几句,就离开会议室径自来到了李征的办公室。

要实现自己的计划,必须要有几个执行力强的手下。

所以,唐诃需要李征以及吕国新和他手下营销团队的帮助!

令唐诃有些惊喜的是——

李征的办公室里,不仅李征在,吕国新也在。

这倒为他省去了一些工夫,原本他还以为吕国新现在在直隶省呢。

看到唐诃进来,李征和吕国新停下了谈话,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唐诃笑着问两人在聊什么,怎么一个个都是心急火燎的样子。

然后他就从吕国新口中听到了又一番令他心情大坏的话。

在二龙山大学品牌旗舰店开业后,优品书坊一下子就打开了并州市市场,而并州市下面的各县,优品书坊的品牌扩张就一直没有停下过。所以到现在为止,优品书坊几乎已经占领了河东全省的租书行业,最起码每个县都有优品书坊的加盟店。

在这种情况下,吕国新很早就带着一个手下前往直隶省进行市场调研,这事儿唐诃也是知道的。

可是吕国新现在说的却是他发现的一个新的情况!

吕国新在直隶省发现了另外一家连锁书店!

习疏书屋!

说起习疏,像李征这个年龄段的人都不陌生,就是唐诃和吕国新都听过说这人。

这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

习疏和庞中华一样,都把练习写字变成了一个产业链。

80年代末,一句“要练字,找习疏”曾流传甚广。

而1994年,一句“把中国最好的老师请到您家里”的广告语使习疏迅速将中小学音像教育产业做大。

然后习疏在1995年底投资创建了首都习疏书屋有限公司,这应该是华夏首家民营图书连锁书店。

习疏书屋于1996年6月在首都车公庄开设了第一家习疏书屋,当年就在首都开设了五家直营店。

而进入1997年后,习疏书屋更是一口气在直隶省的几个大城市又开辟了4家直营店,发展势头非常强劲。

最关键的是——

习疏在今年的7月份建立了国内第一家属于中国人自己的按国际惯例运作的现代意义上的图书俱乐部——习疏好书俱乐部。

另外习疏书屋提供图书租赁业务!

而据吕国新打听,习疏书屋不仅有习疏本人通过字帖赚取的资金,习疏还拉到了一笔数百万的投资。下一步习疏书屋的发展战略就是导入连锁经营机制,在几年内建立规模在500以上遍布全国主要大、中城市的习疏书屋,形成新华书店之外的大型零售网络。

从吕国新这儿了解到这个信息,就算唐诃再怎么故作淡定也不由得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根据吕国新的描述,习疏书屋已经直接和优品书坊形成了竞争关系,习疏书屋已经动了优品书坊的蛋糕!

只是和习疏的习疏书屋比起来,优品书坊简直就是盘菜,根本没法和习疏书屋这个庞然大物比!

其实作为重生者唐诃是知道习疏书屋最终没有做起来。

在前世,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习疏书屋这块牌子,而那时的华夏已经出现了诸如西西弗书店、猫的天空之城、诚品书店等一众逆势而上的连锁书店。

但是就算未来的习疏书屋没有做起来,可是现在的习疏书屋却是优品书坊扩张路上的一块巨大的绊脚石,能直接影响优品书坊的发展。

这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唐诃自认自己身上的最大优点应该就是遇事冷静、能沉得住气,纵然千般难题摆在面前,都能有条不紊的按照事情的紧急程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种急智让他在前世脱颖而出,现在也让他拥有了成为一个团队头脑的底气和素质。

所以唐诃并没有因此而一直沉陷在习疏书屋带来的困境中,自怨自叹,愁眉不展。

感谢【二十四明月朕】、【石中璟玉】、【狂人张三】、【暴雨0123】的打赏,以及其他投月票的书友们(篇幅有限,我就不一个个提及你们的名字了)。本来已经绝望了,但你们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让叛儿觉得自己应该撑下去!为了表示感谢,叛儿今天为你们加更一章!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不得不开个单章了。

其他作者都是开单章拉月票,叛儿却开单章求订阅……

有点尴尬。

不过真的是没办法了!

就像上章开头说的那样,订阅的成绩根本不能用惨淡来形容,唯有惨烈两个字更生动!

今天一早收藏突破了5000大关,可是截止目前的二十四小时首订才118个!!!

如果扣除我在作者群里拉来的友情首订,那首订连100都没有,就更别说什么均订了。

50:1的成绩!!!

每一个看到这样成绩的作者都会想死,有木有?

作者群里好多作者劝我赶紧开新书,这样还能赶在春节前再上架一搏。可我特么的昨天才承诺下一定会写完一百五十万字!

真不知道自己昨天写上架感言时是怎么想的。

见鬼了!

迷之自信!

还自信的认为首订怎么也能达到五百,均订少说也会有三四百……

结果,被打脸了。

可我的收藏分明没有什么虚头啊!

刚才上网查了查,截止目前,网络上也没有盗版。

到底怎么回事了?

大家为什么不订阅呢?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难道是我想错了,很多人就是看到我在公众期求收藏,顺手收藏了一下?

不应该啊,总不能80%的书友都是看我可怜才收藏的这本书吧!

就没有真正喜欢这本书的书友吗?

我不信。

可如果真的喜欢这本书,那你们在那里?

现在可是这本书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大佬们,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呢?

赶紧订阅吧。

为自己喜欢的作品加油打气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需要大家的支持!

我这只穿云箭已经射出去了,接下来全靠大家了!

手头上还有前几天拼死拼活存下的几章稿子,你们不想要吗?

跪求支援!

请向我开炮!

拜托了!

第128章 我是新东方的于敏洪!

唐诃抬起头,看着都有些忧色的李征和吕国新,挥手说道:“不需要太过紧张,习疏书屋虽然也做图书租赁生意,但是它的定位和优品书坊不同,最多让优品书坊在进入大城市时难度增加,并不妨碍咱们目前的农村包围城市策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讲,正好你俩都在。”

“唐总,你说。”

“唐总,什么事情了?”

李征和吕国新两人收拾了一下心情,看着唐诃。

唐诃沉吟了一下,就开始了自己重生以来人生的最大一次营销冒险。

他先是对吕国新说道:“国新,你现在就联系你手下的王成永、宁言他们,让他们所有人马上停下手头上的工作,尽快赶回公司待命,我有事要你们做。”

“好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吕国新点了点头,离开了李征的办公室。

见吕国新关门离开,唐诃才扭头问李征:“李总,当初优品书坊租这层办公楼时,你是从头盯到尾的,所以你有那个房地产老板的联系方式吧?”

“有的。”李征回答道。

唐诃来到窗前,从窗口看着商务大楼侧面人迹稀少的高档小区,继续问道:“那李总你有没有咱们楼后面这个小区的开发商的联系方式?”

“这个倒没有。”

一头雾水的李征虽然不明白唐诃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公司为了安顿那些外地员工倒是在小区里租了几套房作为宿舍,但都是直接和小区里出租房的青协村的村民联系的。”

唐诃点了点头,直接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对李征说道:“李总,你今天下午就联系一下咱们这栋大楼的那个房地产老板,和他说,咱们公司要租赁下整座大厦……”

“什么!”听了唐诃的话,李征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于李征打断自己的话,唐诃并不生气。

他转身看着李征认真的说道:“这栋商务大厦除了咱们公司,到现在再没有新的公司和企业入驻,估计那个房地产老板急的头发都白了……所以你告诉那个房地产老板,想要完成这笔买卖,租赁价格要比优品书坊当初签的价格还要低!另外,第一笔租金支付的时间要在春节后!”

“不是……唐总……咱们为什么要租下整栋大楼呢?根本用不上啊!还有……现在公司的账上就快没钱了!”

见唐诃分明是已经做了决定,李征不由得想要争辩几句,他想劝说唐诃放弃这个荒唐的决定。

“放心吧,我有我的考量,你按我说的执行就好了。”唐诃温言说道。

其实他本来是想将自己的计划向李征做个说明的,不过唐诃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觉得就算自己说了,李征也未必肯信。

与其他将信将疑,办事畏手畏脚,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直接命令他做事呢。

毕竟自己这个计划对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来说都太过离奇和有些异想天开。

现在不是后世那个资讯发达的互联网时代,那时候的人们见多识广,懂得各种套路。就算不懂,上网查一查,也能弄明白其中的蹊跷。

如果知道自己计划的人换成是现在那些跑江湖的底层人士,就比如河内庙会上曾从唐诃手中买了写字游戏奥秘的那个套圈老板,他们或许还能理解其中的道理和奥秘。

但像李征这样一直呆在河东这样的内陆省份,思维早已固化的知识分子,根本就不会懂自己要做的,其实只是一个后世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商业手段。

空手套白狼!

在后世那个商业社会里,最津津乐道的商业故事非空手套白狼这样的故事莫属了。

因为大部分的人都很想弄明白: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能获得做买卖的第一桶金,而我却不能?

我们这个民族,是一个从小看官渡之战、草船借箭、空城计长大的民族,但是能真正将这种思路运用到商业上,或许最多的人只有那些跑江湖的骗子们了。

现在唐诃就打算把这个套路真正运用在商业领域。

他要进行一次实战!

虽然就是他自己也无法保证成功,但事已至此,他也别无选择。

与其倒时候优品书坊、理想国破产,好不容易聚拢起的人才也都大难临头各自飞,还不如现在拼命一搏!

唐诃根本不相信在公司一蹶不振的情况下会有人和自己同舟共济。

李征欲言又止了好久,但最终还是在唐诃的直视下认命的点头了。

“除了签下这栋商务大厦的租赁合同,你想办法联系上后面那个小区的开发商,就说咱们可以帮他们打一次全并州家喻户晓的广告,问他愿意拿多少钱出来?”

“唐总……”李征忍不住又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唐诃打断了他。

“李总,你先听我说……我要在年底前做一场大型活动来宣传咱们的优品书坊,并服务社会!接下来你的一切工作都要以此为中心,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不需要多问!”

罕见的唐诃拿出了公司老总说一不二的派头。

“……”

不理李征的反应,唐诃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你告诉那个小区的开发商,优品书坊给他打的广告扩及人数最少保证在十万人次以上,还会上并州的当地媒体。想来这对他们的目前的惨淡销售来说,绝对是一本万利,百里而无一害!”

“对了,为了诚信,公司可以在双方的合同中承诺,如果达不到效果,优品书坊可以半价甚至免收广告费。不过过程中,开发商必须提供一些必要的便利,比如提供几辆车以及提供几个房间。”

“我记下了。”李征拿起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把唐诃交代的事都记录了下来。

哪怕心中在不满,在唐诃面前,他都不得不遵命。

就像是唐诃一直灌输的那样,公司提倡的是效率、快乐和自由,但遇到事情,必须听指挥。

12月11日下午,唐诃一脸严肃的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安排工作。

参会的人员几乎将优品书坊的所有员工都一网打尽了。

有李征、吕国新、营销部、编辑部、区域专员、行政部、人力资源部……另外还有吴味。

吴味是被唐诃拉来的。

原本吴味并不想来,对优品书坊的业务不感兴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他早已撤股了,现在就是一个外人,怎好再掺和公司的事。

不过唐诃对这位手足,倒是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他直接和吴味说了自己目前的困境。

况且唐诃之所以把吴味拉来,还真是有事拜托吴味做。

他需要吴味领着公司的人去联系当初在开学时从他和吴味手里买下地图广告的那些并州大商场老总们。

而听了唐诃的困境,吴味很着急。

可惜他只是一个大学生,还没获得财政自由,也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当唐诃说他有事拜托自己,吴味当即二话没说就跟了来。

……

在一片肃静中,唐诃神色平静的讲着话,安排着工作。

他说公司近期会组织一次推广优品书坊的大型免费公益活动。

他说这次活动他将亲自坐镇,统管一切。

优品书坊各部门在他的分配下各司其职,有负责外联,有负责合同谈判和签约,有负责广告招租,有负责后勤……

把工作交代完,唐诃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严肃的注视着会议室的众人,强调道:

“公司组织的这次推广活动非常重要,我希望大家都认真对待!为了掌握各方进展,即日起,每天下午五点钟,所有人都在会议室开会,汇报各自的进度!还有……在此期间任何员工不允许请假,请假的一律辞退!”

说完这番杀气腾腾的话,唐诃扭头看着身边坐着的李征问道:“李总,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征苦笑着摇了摇头。

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唐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可能有补充的意见。

至于唐诃所说的大型公益活动,他倒是听唐诃说了好几遍,可这到底是个什么东东,恐怕除了唐诃自己,其他人都不是一头雾水。

“那么,现在散会!”唐诃挥了挥手。

一边往外走,唐诃一边叫住吴味和吕国新两人,让两人和他一起到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唐诃顾不上招呼吴味和吕国新,就几步窜到电脑前,打开outlook邮箱看里面是否有新的邮件。

当看到一份标记着未读的邮件,他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了忐忑与不安。

唐诃顿了一下,这才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邮件。

他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邮件的内容,脸上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

最关键的一环终于碰上了!

之所以一直说什么大型公益活动,并不是无的放矢。

说起公益活动,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免费,至于大型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在唐诃的计划中,搞一场这样的活动必不可少,它是维系一切的纽带,直接关系到自己的计划能否顺利实现。

至于是什么样的活动,其实并不重要。

不过在联想起自己上个月看《青年文摘》后,在冲动下预定了新东方英语培训课程,唐诃终于定下了自己该举办一场什么样的活动了。

没错,就是英语培训公开课!

TO的日期已经越来越近,自改革开放起,华夏要迫不及待的要发展,要走出去,要和世界接轨。所以不仅大学里英语是必修课,便是九年义务教育里也有英语课程。

自80年代开始,华夏人就掀起了一股出国热潮。不仅学生们对英语趋之若鹜,便是家长们也迫切的想让自家孩子学好英语。

所以如果公司举办一场大型的免费的英语培训公开课,想必一定能在并州掀起巨大的轰动。

如果这场英语公开课的主办方还是国内声名赫赫的一家培训机构,那情景可想而知。

在唐诃的设想中,他的第一选择,当然是目前华夏最火的新东方英语又或者是李阳的疯狂英语。

只是自己没有李阳的联系方式,却在很早之前就用电话预定过新东方的课程,很方便就能联系上新东方。

另外根据唐诃的记忆判断,现在的新东方应该正急速扩张,且马上就到达临界状态、发展陷入瓶颈。

前世新东方突破天花板的方式是在全国各大城市大兴新东方分校。

所以他们对于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所以唐诃昨天就给新东方打了电话。

电话里,唐诃表达了优品书坊想和新东方合作的意愿。

在听到电话那头对方说做不了主,需要请示领导时,唐诃更是张口要了新东方负责人的邮箱地址,然后当天就发了关于活动策划的邮件。

在邮件里,唐诃诚挚的邀请新东方团队来并州举办几场免费的英语公开课,并申明优品书坊将免费安排讲课场地、食宿等一切事物。

再然后,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疯狂的刷新着邮箱。

现在他终于收到了新东方的回复。

他们答应进一步详谈了!

其实对于举办英语公开课活动,唐诃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如果新东方不答应,他就联系李阳,如果李阳疯狂英语也答应,那他就通过曹春成他们的关系,联系几家高校的英语教师,一样能办成讲座。

只是效果肯定不如新东方英语或者李阳疯狂英语他们来的更加疯狂。

好一会儿功夫,唐诃才按捺住心中的喜悦。

他站起身给正在低声闲聊的吴味和吕国新两人砌了茶,利用这番举动沉淀了一下情绪,然后才掏出电话,按照邮件里告知的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好。”

一个带着一点鼻音的厚重男子声音传进了唐诃的耳朵里。

“你好,我是并州优品书坊的唐诃,昨天联系过贵公司,我们想邀请贵方能派出团队来并州做几场免费的大型英语演讲,不知您是?”

“唐总你好,我是新东方的于敏洪!”

感谢书友【89申丘】的打赏,谢谢。另外,订阅成绩尘埃落定,虽说太过惨烈,但我也不再卖惨了。让我们重头开始,一步一步来,叛儿把后续情节写好,大家来订阅支持,我们一起看,这本书的未来会怎样!

第129章 好戏开场

“你是于敏洪?新东方英语的于敏洪?”唐诃有些不可置信的追问道。

他的声音有些大,以至于不远处坐在沙发上聊天的吴味和吕国新都听到了。

两人先是面面相觑一眼,然后就难以置信的跳起来,凑了过来。

新东方可是现在最火的一个英语培训机构!

话说他们在高中时代就没少在杂志报纸上看到过新东方英语的招生广告。

而且几人身边正好有一个上过新东方英语假期培训班的同学,那家伙成天把新东方挂在嘴边,张口闭口就是什么于敏洪、胡敏……

而于敏洪就是那个被誉为“留学教父”,被众多报刊及杂志报导过的新东方老板吧!

吴味和吕国新有些激动。

唐诃前世没少看过于敏洪的演讲视频,因为于敏洪的演讲很出名,很有煽动性,惯用的招数就是喜欢把梦想挂在嘴边,这对于那些文青来说,恰好挠住了他们的痒痒肉,心痒难耐。

因此他很快就把前世视频里的那个声音和现在电话里的声音合二为一了。

还真是于敏洪!

唐诃还真没料到能和于敏洪通电话,他一直想着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应该是新东方负责外联的负责人呢。

由此看来,新东方对自己这个提议还真的很重视哩!

唐诃倒不至于像吴味和吕国新那样听到于敏洪这个牛逼的名字就激动起来。

在前世的工作中,他也接触过一些社会知名人士。

他知道一旦把公众加诸这些人身上的光环褪去,大家其实都只是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喝多了一样会吐,甚至有些名人私下里人品和素质就是他看了都会觉得不齿。

因此唐诃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和电话那边的于敏洪讨论起新东方团队来并州演讲的事宜。

不管是对唐诃还是对于敏洪来说,在并州演讲这件事都是大家乐见其成的,因此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挂了电话,唐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到现在,万里长征终于走完了一半的路程!

接下来就是考量自己的营销策划能力了。

“老唐,刚才和你通电话的真的是新东方的于敏洪吗?”

吴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偷听么。”

“啧啧……真不敢相信,你现在居然能和这样的大人物通话,还脸不惊气不喘的……”吴味端详着唐诃感叹道。

“放心吧,以后你也可以的。”

唐诃冲着吴味说完,就扭头交代吕国新作为优品书坊的代表去首都和新东方联络,毕竟吕国新一直都负责去首都潞城区进货,熟悉地形。

为了让吕国新对这件事情的本质理解的更为透彻,唐诃细心的向吕国新解释优品书坊和新东方的关系。

“优品书坊和新东方合作举办英语培训讲座,我们出钱出力,新东方出人,大家都可以借这次活动扩大自身的品牌知名度和影响力,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所以你的态度要不卑不亢……”

“我知道。”

“那你明早就动身吧。”

边上,吴味看着吕国新沉着和唐诃对答,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两人的节奏,心里更是升起一丝淡淡的失落。

当然这时候的唐诃也顾不上身边这位老铁的情绪,交代完事情就把两人赶了出去,自己也去了李征的办公室。

现在他终于能和李征透露部分内情了。

其实哪有什么真正的空手套白狼!

所谓的“空手套白狼”,无非就是最大限度的利用信息差来创造价值。

就是集中手头上的所有资源、人脉和力量去攻其一点,在局部形成一股强大的优势,然后利用这优势来创造价值。

这价值或者是名誉,又抑或是——金钱!

当李征从唐诃口中得知优品书坊要和新东方合作搞几场免费的大型英语讲座时,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让唐河不由的有些莞尔。

12月12日。

星期一。

唐诃在旷课一周后,终于出现在教室里。

对于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坏”学生,大多数人漠不关心。

大学和初中、高中不一样。

初中和高中的时候,班里的所有人都在一个城市里生活,生活习惯和习性都大体相仿。

而且中学时代学校都是封闭的,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的家里人都多,所以相互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

但是在大学,没有人强迫你去学习,学校除了必要的管理制度,根本不会管你是不是在谈恋爱,是不是逃课了。

所以一些在中学时代压抑了天性的学生会在大学校园里放飞自我,挥洒青春。

而这也导致了——

如果你不认真维系同学间的关系,那大家的感情会很淡,形同陌路谈不上,但要说多好,哄鬼去吧!

唐诃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处境。

本来新生见面会上的一鸣惊人,让班里的每一个同学都对他大有好感。但是因为唐诃一直不主动,一直都独来独往,不融入集体,因此除了寝室的白驰、马子正,以及几个内心不知怎么想的女生,大多数人其实已经将他漠视了。

这年头地球离了谁不得转?

第一堂课是英语。

英语老师倒是对唐诃这个努力的学生印象颇深,在同学们朗读的间隙,还特意过来问唐诃有没有事,为何上周一直缺课。

唐诃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等下了课,唐诃就去了张维达的办公室。

场地和讲师都有了,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观众。

只要有足够捧场的听众,那唐诃计划中的这个活动就算是齐活了。

唐诃直接把算盘打到了张维达身上。

想来二龙山大学是乐意组织学生们去参加一场高质量的免费讲座的吧。

开玩笑这可是新东方啊!

结果也正如唐诃所料,张维达听了情况,便拍胸脯打包票。从另一个角度看,唐诃这其实是在给张维达送业绩,以张维达的官场功夫,足可以将这场原本动机不纯的活动转化成个人的成绩。

不过对唐诃拜托他联系其他高校领导也参加讲座,张维达推说自己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公关,结果不敢保证。

没关系,没了张屠夫还吃不了带毛的猪了吗?

唐诃现在的手下可是有李征、曹春成一众和各个高校领导有紧密人脉的员工呢。

大不了,在花点代价嘛!

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唐诃喜欢把事情考虑的周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其实最好的方式是直接借用各家高校的礼堂,不过把场地设在商务大厦,直接关系到公司的广告收入和唐诃的另一个计划,所以也只能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从张维达办公室出来,唐诃又去了见了卢君宁。

想到要面对卢君宁的怒火,唐诃有些头皮发麻。

这个辅导员一直对他没什么好感。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拖,谁知道卢君宁会不会一生气打电话到家里。

于是唐诃只得硬着头皮敲开了卢君宁的办公室。

结果不出唐诃意料,他挨了一顿批。

好在卢君宁的教职经验浅薄,在唐诃的诚恳态度下,最后还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只是要求唐诃以后必须按时上课,否则她不仅要给唐诃家里打电话反映情况,还会给唐诃处分。

唐诃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

这年头,一个学生身上背上了处分,对将来的就业极其不利。唐诃对此嗤之以鼻,但他更担心唐妈知道后会担忧和生气啊。

好在这场人生最大的营销冒险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许多工作都有下面的员工在做。

12月13日,优品书坊和二龙山大学草签了活动协议。在张维达的操作下,二龙山大学会将免费赞助演讲活动期间的音响设备和桌椅板凳。

同日,优品书坊和商务大厦的开发商、青协村小区的开发商签下合同。

12月15日,优品书坊和河东大学草签了活动协议。

12月16日,优品书坊和并州理工大学、河东财经大学等四所大学草签了活动协议。

同日,吕国新带着两个新东方的对接人员回到并州。

在看过正在布置的场地、唐诃拟好的讲座流程、优品书坊提供的住处和车辆,以及优品书坊和一众并州高校草签的活动协议后,这两个新东方工作人员表示满意,并表示立刻会和总部反馈情况。

12月18日,新东方于敏洪亲自带着演讲团队抵达并州。

感谢【唐鄂法】和【张焕祥】两位兄弟的打赏!再说个事儿:一个是关于优品书坊的故事线,叛儿在作品相关卷做了说明,大家可以去看看。让主角搞连锁租书店不是脑残,最起码叛儿是有自己想法的。然后就是更新,我把前几天存下的稿子都删了,因为好几个书友嫌情节推进缓慢。这样的话,从明天起,只能每天码多少发多少,不过每天的四千字还是能保证的,更新时间在每天晚上的八九点钟左右。然后我争取每天都多码一两千字,然后挑个机会爆一下。

第130章 火爆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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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台下的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完全陶醉在这位讲师的演讲中。

卢君宁也不例外。

她是中戏戏文系毕业的高材生,而戏文系这个专业是要求学生们能读懂和欣赏的了英文剧本的。

因为不管是90年代初已成气候的好莱坞,还是传统的欧洲电影圈,英文剧本都代表着影视创作领域的最高水准。

所以卢君宁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在英语上的造诣也非常了得,可现在就算是她也被台上这位讲师的教学水平所震惊了。

所谓的寓教于乐不外如此!

卢君宁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侧头向丁启明打听这位老师的情况。

丁启明正是先前主持开幕式的新东方讲师,也正是先前唐诃看到的和卢君宁聊天的那个年轻人。

和卢君宁一样,丁启明也是中戏毕业的大学生,只不过比卢君宁大了一届。

其实当初在学校,丁启明就对卢君宁有好感,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弄的自己憔悴不堪。

此次来并州,正好方便他再次联络卢君宁。

此刻,丁启明一边看着卢君宁明媚的侧脸,一边耐心的解释台上这位讲师的身份。

“李老师是新东方今年最受学员好评的老师,而且他在美国读博的专业就是教育学,自然……”

卢君宁听了一边感慨的点着头,一边无意识的查看着周围完全被吸引住的同学们。

作为带队的辅导员之一,卢君宁并没有和那些学生一样坐下来,而是站在观众席的最外侧靠墙处。

这样她的视线一点遮挡都没有,可以随时注意到周边的情况。

当然她重点盯控的还是戏文班的同学。

为了方便管理,二龙山大学是以院系为单位就座的,况且就是不这么要求,同学们也会自觉地和熟人做到一起。

然后卢君宁就看到了正悄悄的往外溜的唐诃,而且那个臭小子已经拉开地下一层出口大门。

这家伙又打算逃课了!

“这个臭小子!”

卢君宁有些咬牙切齿。

“什么?”一边丁启明没听清她的话。

“没什么……”

看到唐诃已经从外关上门,根本来不及制止,卢君宁只得收回恨恨的目光。

等回了学校再收拾你!

卢君宁有些愤愤然的想着。

唐诃出了地下一层,就上了六楼的优品书坊总部。

先前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他有些担心办公室是否将中午的午餐准备妥当,便上楼来问问。

结果刚走过前台,就看到于敏洪以及四个讲师在李征的陪同下都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聊天喝茶。

唐诃有些惊愕。

因为他发现新东方的人数似乎有些问题。

刚才在地下一层的时候,唐诃注意到演讲现场除了台上那个讲师,台下只有两个新东方讲师在,本来以为其他人应该都在楼上休息,没想到加上沙发上的这五人,总共也才八人。

当初他们一行可是有十一人呢!

那另外的三人哪儿去了?

还有那两个对接人员呢?

唐诃对自己心中的一个判断越来越有把握了。

这时,沙发上的众人已经注意到他。

于是唐诃当即笑着打了个哈哈:“于总,需不需要去超市帮你买点儿咖啡?”

而唐诃的话刚说完,原本坐在于敏洪旁边的李征就一愣,然后才有些恍然大悟起来。

眼前的这帮人大多都有国外留学的经历,还都是大都市的精英白领,未必会像河东人一样只喜欢喝茶。

这却是自己的疏忽了!

“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我马上让人去弄点咖啡过来。”李征站了起来,冲一众新东方老师道歉。

当然他收到的自然都是“没关系”、“茶很好喝啊”之类的说辞。

唐诃突如其来的调侃让于敏洪有些啼笑皆非。

他瞅着唐诃,一直等唐诃谢过坐在于敏洪对面那个新东方老师,在其让出来的沙发座位上坐下,才说道:“唐总,这是嘲笑我们这些人崇洋媚外?小心我靠你诽谤哩。”

论口头功夫,于敏洪自认不逊于任何人。

“别人不敢说,你……我可不敢保证。不过你放心,今天中午,我已经准备好红酒了……”唐诃冲着于敏洪眨眼。

“你……”于敏洪有些哭笑不得的指着唐诃摇了摇头。

其实也就是这样。

或许普通人觉得这些电视里的名人、明星有多么光鲜伟岸,其实私下里大家还不是一样?同样拉屎撒尿,一样会讲荤段子、斗嘴和开玩笑。

而这一幕也让现场的众人都大笑起来,他们也难得看到于敏洪被人呛到。

话说新东方的众人和唐诃是昨天才打了交道的,不过众人却并没有因为唐诃的年龄而小觑他。

且不说唐诃的身份,仅唐诃的思维和谈吐就让新东方的众人啧啧称奇。

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也不外如是吧!

想归想,玩笑归玩笑,新东方一行人对唐诃和优品书坊的印象都非常好。

说实话,此行是他们以往的行程中少有的舒服和安逸。

因为优品书坊已经提前把所有能想到的、要做的,都准备的妥妥当当,这种体验让大家不由得不赞叹。

听听唐诃说什么了?

咖啡,红酒。

连这种小细节都能照顾到,又怎能不让人对唐诃、对这个公司抱有好感呢!

这却是他们的无知了。

想唐诃前世是做什么工作?

他可是国字头企业的基层一线一把手!

迎来送往、商务招待、吃拿卡要……这些本来就是项目经理的一项基本素质,必须要玩的溜,否则哪个领导会重用你?

况且花的又都不是自己的钱,又不往自己口袋里装。

华夏从来都是一个人情社会,国情便是如此。

……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等台上的这个讲师结束了演讲,时间离十二点还差十分钟,火候拿捏的恰当好处。

现场掀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所有人都觉得不虚此行。

中午有二龙山大学校方准备的盒饭,学生们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边吃着盒饭,一边相互交流着心得体会。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叹服不已的神情。

好多人都在讨论,寒假里要不要去首都报一个新东方英语培训班。

林怡可安静的站在一边听着刁佳姿、高静以及班里的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评价说那位讲师好厉害。

她一边收拾手中的餐盒,一边惋惜着顾佳卓没能来。

这样一场精彩的讲座错过了着实可惜了!

这样想着,林怡可开始寻找另外一个人。

她的目光巡视着人群,却没有发现唐诃,演讲前还分明看过他的。

不远处章子坤和段旭的身边分别聚拢着一群男生在高声阔论着。

这两人自竞选班长后,就一直相互看不顺眼,别着矛头,各种相互拆台。

林怡可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他们在争些什么!

经过了大半个学期的集体生活,戏文班的同学们当然会有小矛盾,但包括像章子坤和段旭在内,在面对其他系的挑衅时,却能团结一致一致对外。

或许唯一格格不入的只有唐诃一人吧!

心思敏锐的林怡可能隐隐察觉到,不管是身为班长的章子坤,还是和唐诃一个寝室的段旭,其实对唐诃都有着一种不明说的排斥。

而这也正是很多人云亦云的同学对唐诃有意见的原因。

现在班里偶尔会出现一些腹诽唐诃的笑话,有人说唐诃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还有人私下流传唐诃靠关系进二龙山大学、是来混文凭的恶毒谣言……

但是林怡可并不这么觉得。

她总觉得唐诃不是那种不学无术、来混学历的人,这一点完全能从唐诃的谈吐和行事风格中看出来。

思维逻辑那么清晰的人才不会那么轻浮呢!

不过,唐诃也确实挺神秘的!

……

章子坤看到大家基本上都吃完盒饭了,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着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大家现在把餐盒、筷子收拾一下,记得不要往礼堂的垃圾桶里扔,我早上看到一层大厅的楼梯处有垃圾桶……”

“知道啦……”

“班长,你也太婆妈了吧!”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靠……”

“为什么不能往礼堂的垃圾桶扔?难道礼堂的垃圾桶就没有人权了吗?我抗议!”

“……”

听着众人的抱怨声,章子坤笑着解释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抱怨了,人家新东方和优品书坊免费搞讲座给我们听,难道我们还让人家帮着收拾垃圾么?再说把垃圾扔进礼堂的垃圾桶,那得多大味啊!下午你们还想不想听讲座了?”

众人觉得章子坤的话颇有道理,就不再言语。

只有几个已经把餐盒扔进礼堂不远处垃圾桶的同学就有点不爽了:“班长,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扔了……”

一直都对章子坤不服的段旭马上想出了点子:“咱们先把餐盒扔到这儿的垃圾桶,然后再把垃圾桶搬到一层楼梯那不就行了?”

“好主意!”

“这个办法好!”

“老段,你可以啊……”

“……”

“行……行吧,就按段旭说的办。”

章子坤有点不爽,但是同学们都认同段旭的主意,他也没办法断然拒绝。

总还是要给章子坤这个班长面子的戏文班同学们见章子坤都同意了,轰然一声,一股脑的把午餐垃圾丢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里。

然后众人就开始面面相觑。

谁去搬垃圾桶呢?这个垃圾桶可不小啊!

再说哪个想身上沾上垃圾呢!

段旭有些想抽自己几记耳光。

特么的让你嘴大!

这样的重活自然不可能让女生动手,于是秉持着谁出的主意谁善后的原则,很不情愿的段旭和必须以身作则的班长章子坤两人被选了出来。

两人瞪着对方,不情不愿的抬起垃圾桶,忍住心中的恶心,在同学们的“鼓励”下,走出了地下一层入口。

好不容易将垃圾桶搬到一层楼梯下,两人像是避邪一般赶紧跑到一层二层楼梯的休息平台上,躲在窗口处大口的喘着气。

“瞧你出的馊主意!”章子坤不爽的责怪段旭。

而段旭听了这话,顿时就不耐了:“艹,我又没有让你搬!”

章子坤个头不高,体质也弱,也就能耍耍嘴皮子功夫,见段旭急了,倒也不敢硬撩骚他,只能强忍着不爽往回走。

“孬种!”

段旭骂骂咧咧跟在后面。

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刚拐过墙角的章子坤不知因为什么又退了回来,还扭头冲着他“嘘”,示意其不要出声。

段旭莫名其妙的瞅了他一眼,便径自拐过墙角。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身子更像章子坤一样飞快的退了回去。

与此同时,段旭的心中狂澜骤起。

唐诃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于敏洪?!

拐角另一边。

一层大厅的电梯口。

唐诃、李征、于敏洪一行人在等电梯。

于敏洪对中午的午餐相当满意。

真不知道唐诃是从哪儿搞来那么多山珍,别看中午去的饭店不大,但是厨子的水平还真的挺牛逼,直到现在他的味蕾都还在回味着那些野味的滋味。

“唐总,中午这顿饭的价格应该不菲吧!”

于敏洪有些感叹的问唐诃。

这话一出口顿时引得新东方一行人纷纷点头赞同。

“呵呵,其实也没花多少钱,野味是优品书坊的一个合作伙伴搞来的,其实我就是找了那家店。”唐诃笑道。

不得不说,在看到上午的热闹场景后,那个青协村小区的开发商真的下了功夫。过上几年,再想吃到今天中午这样的野味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野味里的某些可是保护动物的说。

“不过,于总,我怎么发现你们少了几个人呢?难道他们中午不饿吗?”唐诃故作不解的问道。

“哦,你说的是王老师他们吧?这次来并州,他们其实是来办私事儿的,所以上午参加了见面式就离开了,我们不用管他们。”于敏洪眯了一下眼,神态自若的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

唐诃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看电梯门开了,就邀请大家进电梯。

电梯门“当”的一声关闭。

又过了一会儿,段旭和章子坤两人才走了出来。

两人脸上的神情都惊疑不定。

刚才他们听到了什么?

唐总?

优品书坊的合作伙伴?

这是什么意思了?

难道说……

想到了某个可能的猜测,段旭和章子坤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再想到两人之前的争锋相对,不由得有些把味。

妈蛋,自己吃盒饭,人家却吃野味……

而更令思绪满天飞的两人雪上加霜的是——

他们刚回到地下一层,就看到几个优品书坊的工作人员正指挥着清洁工往外抬垃圾桶。

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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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下午两点钟,演讲再次开始。

一个新的新东方老师走上讲台,这一位老师讲的是英文词根记忆。

同样是制作精美的PPT,同样是妙语连珠的讲演。

同学们再次爆发出极大的热情,拼命的鼓着掌,很多人的脸上都有了激动的红晕。

这一回章子坤和段旭两人就有点心神不宁了。

纵然台上讲得再精彩,在两人的心目中,之前看到和听到的那一幕却始终像个幽灵一样徘徊在脑海中无法消散。

章子坤其实对唐诃并没有什么意见,甚至开学之初在知道班里除了林怡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本省同学时,他心里还颇有一丝雀跃。

从上学开始,章子坤就一直是班级里的班干部,那种可以掌控和支配人的滋味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况且,如果大学履历中有担任过班干部的经历,这无疑会对未来的就业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刚进二龙山大学,章子坤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当上班长,而唐诃这个老乡正是他想象中的得力干将!

谁知,唐诃丝毫没有想和老乡们抱团的想法!

军训期间他好几次故意找过去和唐诃聊天拉关系,每次唐诃都在敷衍,让人火的要死了。

最可气的是——

你还没法儿发作!

因为每次他找过去,唐诃都是认真的聆听你,还画龙点睛的给你回应……

唐诃给章子坤的感觉就是那种在你的身边出现过,总骄傲的自认大家不在一个层次上,分明你要比他优秀,但每当你和他交流的时候,他都不刁你,觉得你是lo逼,还故作清高般的敷衍你、捧你……的人。

可能当时你感觉不到,但是当你过后细细回味,就能惊愕的感觉到,纵然对方脸上始终洋溢着热情的微笑,但总有一种看白痴般的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妈蛋!

你特么才是白痴,你全家都特么是白痴!

明明是你不如我好吧!

装什么大尾巴狼!

老子特么的还不伺候了呢!

如果这还仅仅是让章子坤觉得有些挫败,觉得唐诃有些不机明的话,那新生见面会上的那一幕,就是真正的导火索,让章子坤从此对唐诃充满了敌意。

那是章子坤人生中少有的尴尬片段!

新生见面会之后,章子坤每每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就深恨自己没能鼓足勇气站出来。

其实那样的场合,就算站出来又能如何?

难道还能打起架来吗?

就算真的打起架来又能怎样?

在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几分钟英雄这个抉择面前,章子坤退缩了。

如果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选择,他的内心和感受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回想起来,就心如蛇噬。

可偏偏唐诃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

虽然某一刻他也为唐诃的搞怪大声叫好,但随即他就醒悟到从那一刻起,他的班长权威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有权威了。

自己居然不如唐诃有胆量!

唐诃的举止损害了自己的权威!

这两个发现让章子坤在痛恨自己的懦弱之余,也把唐诃视为眼中钉。

这才有了后来他屡屡暗地里针对唐诃,给唐诃穿小鞋、打小报告。

甚至某次章子坤无意间在卢君宁的办公室里从卢君宁的笔记本上看到卢君宁记录在笔记本上的班里同学们的高考成绩后,他惊讶之余,便有意无意散播谣言。

唐诃的成绩离分数线差了那么多,没有黑幕根本说不通。

和章子坤的情况类似,段旭觉得唐诃就是个贱人,矫揉造作之极。

一个群体都会在有意无意间出现一个头来。

可能这个群体的内部并不会选举,但那些出挑的、优秀的人总能通过自身的言行举止冒出尖来,慢慢成为这个群体中有威望的那个人。

大到一个班级小到一个寝室亦然。

身为东三省人的段旭从来都佩服强者。

他不是没有容人之量,但是他认可的强者要通过自身的实力和能力来征服所有人,而不是通过金钱。

段旭瞧不上唐诃大张旗鼓的表露自己多么的有钱。

段旭小的时候,家庭曾遭遇过巨大的变故。他的心灵不仅留下了阴影,更是莫名的敌视有钱人。

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从第一面起就刻意敌视,那自然是觉得这个人一无是处,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会带上有色眼镜。

段旭便是如此。

所以此刻台上的讲师讲的精彩纷呈,但段旭和章子坤两人的心思却并不相同。

两人都对唐诃的身份将信将疑,但章子坤是苦涩,段旭则更加的敌视。

如果唐诃的身份真是两人想象中的那样……

章子坤会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个小丑。

小丑觉得自己是在娱乐一个人,想让这个人心情“愉悦”,殊不知这个人特么的是个巨人,不仅注意力不在小丑的身上,连注没注意到小丑还两说呢。

天壤之别!

段旭的心里唯有一句咬牙切齿的愤怒,那就是——

富二代该死!

时间并不以章子坤和段旭的意志所停留。

在台上这位讲师结束了演讲之后,又有三位讲师上了台,不过这两位讲师就没有摊开来细讲了,而是站在台上像同学们介绍了英语某一方面的学习技巧。

等这三位讲师下了台,最期待人心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新东方的创始人,留学教父,于敏洪上了台。

然后一场主题为“优秀是一种习惯!”的演讲开始了。

唐诃站在演讲台的右侧,环着胳膊听于敏洪向台下的学生们灌着励志的鸡汤。

纵然已经在前世的网络上看过不少于敏洪的演讲视频,但是这种现场聆听的情况却是人生的第一次,倒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体验。

其实唐诃并不像在场的学生们那样把于敏洪视为一个成功的英语老师。在他看来,于敏洪虽然挂着留学教父的名头,但真论教学水平未必能赶得上上午那个讲师。

于敏洪其实就是一个商人。

还是一个为了新东方的生意,在公众面前经过层层叠叠包装过的人。

这两天的接触,就佐证了他的判断。

在唐河看来,生活中的于敏洪和台上的于敏洪明显就是两个人。

台上的于敏洪大谈什么情怀、梦想、励志……一个劲的给听众灌鸡汤、打精神鸦片,台下的他却是一个十足十的老狐狸。

真以为他猜不到那几个消失的老师去做什么去了么?

唐诃洒然一笑。

好在自己还有下一步的计划,不信你不上钩!

就在唐诃一边听着俞敏洪的演讲,一边任由思绪四处发散的时候,他的耳朵猛然间被后面的人给揪住了。

“嘶……”

好痛!

唐诃扭头看去,就看到一脸怒色的卢君宁。

“放手……卢老师……撒手!”唐诃抓着卢君宁的手,连声催促道。

卢君宁不想打断台上的演讲,瞪了唐诃一眼,终于放开了手。

她低声的严厉的对唐诃说了一句“你跟我来!”,就扭头往后面走去。

唐诃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跟在后面。

经过一脸惊诧的李征、负责灯光的优品书坊员工以及几个新东方团队成员面前时,唐诃有些无奈的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前面的卢君宁,向几人解释道:“那我辅导员。”

然后也不管几人的反应,快步跟了上去。

卢君宁这是搞什么鬼?

怎么变得这么暴力!

唐诃大惑不解。

难道还是因为之前的逃课么?

可自己不是已经编了理由解释过了么?而且她不是也点头答应下不为例了么?

难道她反悔了?!

看卢君宁的样子,分明是非常生气……

唐河想了想自己这几天在学校的乖乖表现,一头的雾水。

于敏洪上台前的那三位讲师里,第一个上台的就是丁启明。

丁启明讲罢一下台就找到了卢君宁,然后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和卢君宁一块儿到外面压马路去了。所以当唐诃陪着于敏洪从公司下来的时候,卢君宁并不在现场。

在人迹稀少的青协村转了好一阵,丁启明终于鼓起勇气向卢君宁表露了自己的心扉,然后卢君宁尴尬的落荒而逃。

只是作为今天带队的辅导员之一,她逃跑的目的地还是演讲现场。

然后一回来的卢君宁就发现了唐诃。

卢君宁心想,这家伙倒也机灵,知道演讲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散场,还特么知道再回来!

只是……

你不认真听讲座,和新东方的那些工作人员站在一块,是个什么鬼?

看那样子又不像是过去签名……

冒名顶替吗?

卢君宁本来就不爽的心情再次怒火中烧,不由的赶了上去一把拽住唐诃的耳朵。

让你再逃课!

卢君宁把心中的抑郁全部发泄到唐诃身上。

然后唐诃的告饶,让她察觉到了不妥。

怎能动手呢?

况且要是打断了台上的演讲就不好了。

卢君宁对自己冲动下的行为有点羞愧,赶紧放下手让唐诃跟着她走。

来到地下一层的门口,卢君宁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目光死死的盯着唐诃,按捺住心中的情绪问道:“你上午做什么去了?怎么在演讲过程中又偷跑了?”

唐诃这才恍然大悟。

只是……

这该怎么解释?

唐诃从来没想过要在学校大张旗鼓的说自己创业了什么的,因为没卵用。除了能招惹一些大头苍蝇趁热度、要好处之外,对自己的事业没有丝毫的帮助。

索性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低调的广积粮缓称王。

所以吴味发现学校广播站播放《悟空传》广播剧时义愤填膺,他却不以为然。所以有媒体向张维达打听自己的信息时,唐诃要他不要随便泄露自己的情况。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好。

喧嚣和热闹只会打扰到自己的学习,让他再没有平静的练级时间。

唐诃在卢君宁冷冷的目光中,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刚想把这个理由说给卢君宁听,就听到现场突然掀起了轰鸣版的掌声和叫好声。

“于敏洪!于敏洪!”

“新东方!新东方!”

几乎接近一半的学生自发的站了起来。

而在这些学生的带动下,剩下的人也都陆续站了起来。

大家一边鼓掌,一边叫着于敏洪和新东方的名字。

原来于敏洪的演讲结束了。

唐诃和卢君宁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台上那个在聚光灯下的温吞却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身上。

在那里,于敏洪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没有不制止台下的欢呼,而是和同学们一起鼓着掌,静待同学们发泄完情绪的那一刻。

老道!

对演讲节奏的把控了如指掌!

唐诃给出这样的评价。

在这种喧嚣的环境里,任何其他声音都是樯橹灰飞烟灭。

所以卢君宁并没有催促唐诃解释,而是往前走了两步,这样离门口远了一点,视线却更容易看到戏文班的同学们。

唐诃跟了过去。

两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在两人的头顶上方,一束临时布置的聚光灯恰好正直对着两人,这原本是为了让人进出方便,不至于看不清门槛。

一直过了近一分钟,现场的掌声才慢慢的降了下来。

这时,讲台上除了于敏洪,一众新东方的讲师也都站了上去,除此之外,李征也作为优品书坊的代表被推上了台。

等现场的掌声变得稀稀疏疏,于敏洪终于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就开始描述起这次活动的意义以及筹备期间发生的各种小故事。

当然按照常规套路,把新东方和优品书坊这两家公司拎出来开几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也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如此能加深学生们对公司的品牌感知。

不过说到最后,于敏洪突然变得感慨起来。他说这次活动之所以能办成,必须要感谢一个新东方的学员……

刚听到这里,唐诃就感觉要遭。

关于自己的身份,他除了告诉吴味不要在学校里乱说之外,也就是给优品书坊的员工们下达了禁口令。对新东方和于敏洪,唐诃却从来没有提及过,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那知……

果然,于敏洪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才带着一丝唏嘘说道:

“这个人也是二龙山大学的一位学生,搞不好你们中一些人还认识。这个人非常了不起,我和他一样大的时候,生平第一次接触到英语,而这个人却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事业……”

“他就是优品书坊的创始人——唐诃!”

……

……

从今天起,更新固定在晚上八点到九点间,一章的字数一般会是四千字。换成两千字,虽然显得多更了一章,但是情节会不连贯。

再有就是,叛儿非常喜欢睡觉会变白大大的《文艺时代》这本书,《顾道长生》这本书也在追,但我真不是《文艺时代》这本书的作者或马甲,请大家千万不要误会。

这段ps是上传后修改的,不收费。

感谢【波罗的海肥仔】、【¥琉璃¥】、【长夜独歌】三位书友的打赏,谢谢三位。

第133章 大boss现形【跪求订阅支持】

糟糕!

根本料想不到于敏洪会莫名其妙的放出这样的响炮,唐诃心头乱颤,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看到台上于敏洪身边站着的李征犹豫不定的样子,唐诃真恨不得冲着李征的耳朵大喊一句:“赶紧制止他!”

可惜,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台上的李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举动都没有。

唐诃知道,从今以后,恐怕自己再也享受不到之前的平静了!

……

……

早在于敏洪说他要诚挚的感谢二龙山大学的一位学生时,台下的同学们就开始相互交头接耳,低声的议论起来。

能被于敏洪这样感谢,让大家异常的兴奋,心里更是涌起了不尽的自豪以及兴趣。

究竟是哪位同学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被于敏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场感谢!

戏文班的同学们同样在低声猜测着。

只有章子坤和段旭两人心头复杂之极。

听到这里,他们那还不知道自己所忧虑的那件事基本上就是事实了。

并没有坐在一起的两人,在这一刻,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扫过两人间的同学们身上,面面相觑起来。

然后两人都清晰的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复杂。

无论如何,在于敏洪的背书下,他们之前所有针对唐诃的言语和漠视,都显得如同是一个作怪的小丑一般,哗啦啦碎成了一地。

……

……

整个礼堂就像是一个蜂房,嗡嗡嗡的声响回荡着,飘扬在礼堂的上空。

然后于敏洪说出了“唐诃”这个名字。

然后于敏洪说唐诃是优品书坊的创始人。

再然后,在场的所有二龙山大学的同学就哗然了。

连那些辅导员们也不例外。

不管认不认识唐诃本人,在教学区通往宿舍区必经之路上的那个精致的、夺人眼球的、给人一种艺术感受般的优品书坊旗舰店,都是在场所有人都不会陌生的。

在某种意义上,那个书店已经成为二龙山大学校园里的一个很特别的景致。

曾经就有好多其他高校的学生为了这家店而专门跑到二龙山大学来观光。

现在于敏洪说这家店是二龙山大学一个叫唐诃的学生开的?!

无数人难以置信。

改革开放以来,华夏人开始越来越重视金钱,向前看向钱看已经成为华夏人的共识。

无数人下海、下岗,奔波忙碌,不就是为了钱吗?

为了钱,已经有无数人开始不择手段,铤而走险……

现在社会上认可的就是权利和金钱,社会风气早已变得越来越市侩。曾经的那种单纯、质朴的社会风气早已一去不复返。

而二龙山大学校园里的那间旗舰店,纵然大家不知道具体的营业额,但是光看那每天的流水,就让所有人知道,这是一家非常赚钱的店!

没见其他高校边上,几乎都出现了优品书坊的加盟店么。如果不赚钱,占据了高校边上寸金寸土的店铺老板们怎么舍得加盟?

……

“你认不认识唐诃?”一个大三的学生问旁边的同学。

得到的回答是:“没听说过咱学校还有这号人物,不过这个叫唐诃的也太牛逼了吧,居然开公司!”

“嗨,估计家里有钱呗。”

“没错!一定是这样。”

“怎么这个名字听着总觉得有点耳熟呢?”一个大一的学生总感觉自己以前似乎听过唐诃这个名字,而他的自言自语得到了身边同学的赞同。

“没错,我好像也听说过,不过到底是谁呢……这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

……

……

戏文班的同学们像是被雷劈过一般,一动不动。

怎么会是他!!!

就是那个独来独往的同班同学吗?

怎么可能!

他可是每天都逃课啊!!!

这一刻,很多人在心里都难以相信,咆哮着,吐槽着,腹诽着。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第一反应就是台上的于敏洪在和大家开玩笑。

可是……

如果是玩笑的话,于敏洪又是如何知道唐诃这个名字的呢!

或许……

或许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很多人喃喃自语。

大家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每个人都看过听过。

但是丑小鸭之所以能变成天鹅,是因为它原本就是一只天鹅啊!

而在生活中活生生的遇到这种原本所有人眼中的丑小鸭突然有一天变成了在空中自由翱翔的白天鹅的实例,这种强烈反差,让大家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林怡可情不自禁的用手捂住了发出惊呼的樱唇。

眼前的这一幕太具有颠覆性了!

只有剧本里才可能发生!

难道唐诃平时之所以逃课,就是要忙公司的事情么……

林怡可从始至终都觉得唐诃不是个普通人,可就算是她再怎么胡乱猜测,也想不到唐诃居然开了家公司,还能和新东方合作,组织了这样的公益活动!

在她的身边,刁佳姿和高静两人呆住了。

谁能想得到,普通之极的唐诃居然还特么是个优质股!

早知道这情况,老娘说啥也不会放过他!

一时间两人的心头思绪乱飞。

作为一个寝室的兄弟,作为班里极少和唐诃关系融洽的同学,白驰和马子正面面相觑。

“老……老白……于敏洪说的是唐诃吗?……会不会是我听错了?”

“好……好像……他说的……就是唐诃!”

“我艹!”

“哎哎……”

震惊之后,两人顿时就激动抱作一团。

“艹!真的是唐诃唉,真特么牛逼!”

“有这样的室友,我特么的能吹一辈子!”

……

……

“我艹!我艹!我艹艹艹……”

听到于敏洪最后的话,坐在观众席最边上的洪亚新情不自禁的站起来连连跺脚,口中还脏话不断。

换成平常,这种没有素质的表现早就让做在他身边的土木院学生会会长不满和制止了。

不过现在,别说是洪亚新,就是今天负责带队的学生会负责人,已经大四的土木院学生会会长都无语的想要喷脏话。

只是和身边学生会会长以及其他人所想的不同,洪亚新可是知道唐诃的!

因为曾和唐诃搭伙在新生报道时卖过学校地图,洪亚新一早就发现唐诃不是普通人,为人处事不说,但就那赚钱的能耐就让洪亚新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之所以一直都对唐诃客气有佳,就是觉得唐诃绝非池中之物,未来搞不好他还要沾唐诃的光。

可就算是这样,洪亚新也没等想到唐诃居然悄无声息的搞出优品书坊这样的大买卖!

太特么牛逼了!

老子果然长了一双火眼金睛。

洪亚新知道自己以后一定要维系住和唐诃的关系了。

虽然在学校里大家都是学生,看上去也并甚区别,但将来走出了象牙塔,走进了社会,唐诃的能耐和作用就大了去了。

……

……

唐诃认命了。

之前想到的用来应付卢君宁的理由也早就甩到了一边。

有台上于敏洪的背书,还瞎扯什么呀!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他心底里自怨自艾了一下,就安静的站在卢君宁的身边,脸色异常的平静。

果然台上的于敏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身边,卢君宁猛然回头瞅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唐诃想为自己解释一下,尤其是前一个阶段随便胡诌的那个逃课理由,在现在这样一种场合下显得异常的尴尬。

结果还没等他张口,就看到卢君宁又猛然将头扭了回去,目光更是直直射向台上的于敏洪。

呃……

唐诃抬起的右手僵住了。

卢君宁看到台上于敏洪微笑的看着台下掀起的惊涛骇浪,然后挥手招来一个中年人和他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根本就没有什么口误的可能性。

卢君宁又把目光移回到唐诃的面上。

“你……你就是于敏洪口中说的那个唐诃?!”

卢君宁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干。

虽然没有哪条规定说不准学生在上学期间创业,但是在这个时代,除了美国出现过比尔盖茨这样响彻全球的案例外,在华夏似乎还没有什么类似的例子。

当然诸如中戏、北影那些上学期间出去拍戏的除外。

没想到……

重点是,他可是一直都以为唐诃家境贫寒呢,要不唐诃怎么会在开学之初勤工俭学卖地图呢?

优品书坊,呵,自己也在那儿办过会员卡的,店里上架的几本港台那边的最新作品,就连新华书店都没有。

别看卢君宁是大学老师,可她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几百块钱。

可当初在店里办卡的时候,她亲眼目睹到,仅几个小时的功夫,优品书坊的那家店就收到了好几千的会员费。

当时她还感慨,这家店简直是日进斗金。

没想到……

难道是自己想岔了?

唐诃刚欲解释,突然间一束强烈的追光就打在了他和卢君宁的身上,眼前全是刺眼的光芒。

哎,我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唐诃不仅一时间失明,还有点懵。

他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右手也不由自主的遮在眼帘上。

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然后耳朵里传来于敏洪的声音:“下面我们有请优品书坊的创始人,这次大型公益活动暨新东方英语免费公开课的提出者、组织者唐诃先生上台讲话,大家欢迎!”

老于你绝逼是故意的吧!

唐诃有点想哭。

于敏洪这是把自己放在了烧烤架上啊!

连一点含糊其词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唐诃缓过劲,把手放下,双眼又能看清东西。

原本站在对面的卢君宁已经退出了射灯照射的范围,此刻正不知所措的站在不远处欲言又止,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强光下。

耳朵中传来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更多的都是嗡嗡嗡的惊呼和议论声。

“他就是唐诃?”

“啊,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在新生见面会上冒充老师的家伙!”

“啧啧,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同样是学生,他怎么能搞出优品书坊这样的公司?”

“应该家里很有钱吧!”

“哗!有没有搞错……”

人声窸窸窣窣,潮汐般越来越剧烈。

唐诃转过头。

因为是在光芒之中,此时的他除了近在咫尺的卢君宁以及台上的于敏洪等人能看清楚外,根本看不到面前不远处的观众席上的同学们的表情。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那里隐隐约约的人头,以及耳朵里来自四面八方的哄哄声。

“唐总,于总请你上台和同学们讲几句……”

一个新东方的老师走过来附耳说道。

唐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人生就是特么的一盒巧克力,没有吃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

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打乱原本规划好的计划。

这真是欲求安宁而不可得啊!

也罢。

既然要亮出獠牙,那索性就把自己的底牌一次性亮个够,免费再生波折!

我倒要看看自己手中这把还未磨利的宝剑能否斩妖除魔!

唐诃毅然决然的沿着通道向讲台台走去。

走过洪亚新的身边时,洪亚新站了起来:“唐诃,加油!”

走过戏文班的时候,人群中传出老白和老马的声音:“唐诃,好样的!我崇拜你!”

唐诃看到了形形色色的神情和目光。

有激动的,有质疑的,有嘲讽的,有嫉妒的,有审视的,有崇拜的……

一直站到了台上,和于敏洪握过手,从李征手里接过一个话筒,捏着话筒安静的对着台下所有人,欲言又止时,台下终于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这还是今天开场以来第一次如此肃厦般的死寂。

唐诃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对着话筒说道:

“没错,我就是于老师口中的优品书坊创始人,也是某些人眼里的大boss,刚才有人说我是个富二代,我就呵呵了。

或许有人生来不同,但我和大多数人一样都出身自一个普通家庭。

……

是的,我们都有梦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志向,但请不要去攀比,请马上、立即行动起来,努力为了目标奋进……

爹妈不能换,但才华和努力却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和学习到的,它就像是烂牌里的一对王炸,只要抓住机会展示出来,就一定能翻盘!

为了佐证这件事,我再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唐诃是我的名字,不过在互联网上,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叫——唐吉诃德。

才华我有,努力我又不缺,那么……我凭什么不能成功?

hile you pursued vanity and omen,I built my kingdom,这句话与诸君共勉!”

短暂的沉默之后。

一瞬间,轰然的声音再度炸开。

这是听了唐诃演讲后的学生们的回应。

“说的太好了,听得我热血澎湃!”很多人眼干舌燥。

白驰双手死命的摇着马子正的肩膀,口沫横飞:“我艹!我们寝室到底出了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台下的学生们无论是大一的新生还是大二大三甚至大四的学长一个个竖起大拇指,“讲的真好!气势恢宏!”

“这个例子可比于敏洪的经历更让我感同身受啊!”

“啊啊啊……他是唐吉诃德啊!”

也有人表示疑惑,“唐吉诃德有什么说法吗?”

“唐吉诃德就是写《悟空传》的作者啊!就是这些天校园广播里播的那个剧……”

“啊?《悟空传》是他写的!”

在观众席的最后方,卢君宁本来已经平静了下来,不带一丝芥蒂的欣赏着唐诃淡定自若的演讲。

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察觉到,站在讲台上的唐诃身上有一种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和稳重。

只是当她听到唐诃最后的补充时,卢君宁终于花容失色了。

他居然是唐吉诃德!!!

关于唐诃演讲的内容这一段,有点不满意,写的很lo,不饱满,但是因为时间所限,暂时就这样吧,哪天有时间再细细琢磨。

第134章 变数

无论如何,第一天的英语公开课都可称得上是开门红,哪怕最后还闹出了些许波澜。

唐诃当天傍晚并没有和同学们一起回学校,直接留在了优品书坊。

和于敏洪他们共进晚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他突然间由一个小透明摇身一变成为二龙山大学的最大焦点,谁知道回去后还要怎么折腾?

这本来不是他的原意!

所以唐诃打算这些天暂时就不在学校露面了。

最好是让这喧嚣沉淀沉淀。

想来过不了多少天,同学们自然会无暇他顾,因为再有半个月就进入考试期了,那时候大家想必会再次把他遗忘掉吧。

不过,让唐诃有些惊讶的是——

当他和卢君宁请假的时候,卢君宁的神色极其古怪,不仅没有因为唐诃之前搪塞的请假理由而生气,还爽快的批了唐诃两天假。

这让唐诃一时间觉得卢君宁是不是被人附了体。

至于戏文班的同学们则神采各异,亲近的自然为他喝彩,冷淡的躲得远远地也是正常。

就像他在演讲中说的那句英语一样,当你在追逐这虚荣和女人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建造着属于我自己的王国!

把自己的路走好,远胜过其他一切。

当晚的庆功宴上,一众人喝了个东倒西歪。

于敏洪已经知道唐诃不愿泄露学生身份的事情,所以老于很尴尬,连连向唐诃赔酒,然后唐诃便趁此机会直接将其拿下。在众人吃完饭到歌城唱歌的间隙,更是从醉醺醺的于敏洪口中确定了新东方正派人考察并州市场的消息。

老狐狸自然称得上狡猾多端,但小狐狸也从来不是吃素的。

散伙后,唐诃搀着李征进出租车的时候,已经喝高了的李征搂着唐诃的肩膀,一个劲的追问他:“唐总,咱们这是要创造奇迹吗?唐总,咱们这是要创造奇迹了吗?”

唐诃虽然意识还清楚,但也是晕头转向不已,不过听到李征的追问还是爽朗的大笑起来:“这才哪到哪儿了,你瞧好吧,等这活动结束了,咱们公司就再也不会缺少资金了!”

……

……

12月20日。

星期二。

大型公益活动新东方英语免费公开课第二场。

今天来的学生都来自并州师范大学,和昨天一样,这一天又是一片喝彩,异常的火爆。

而且不知是从二龙山大学那边收到了风声,还是看到了并州日报的广告,今天来参加演讲的除了大学生们之外,还有零零星星的不少社会人士。

唐诃让人过去询问了一下,都是并州当地的一些初中生或高中生的学生家长,知道有这么一个活动就过来看看。

这样看来事情的进展正按照唐诃的预想在有条不紊的开展着。

然后这天,公司联系过一些媒体也来了!

李征作为前并州日报印刷厂的财务总监,在当地的媒体系统内部是有人脉的,可除了各家媒体除了打广告给了个内部价,第一天却并没有记者来现场报道。

为此,第一天的中午,李征还专门打电话了解原因。

似乎是几家报社的领导都在担心他们是不是有猫腻,搞虚假宣传什么的。毕竟新东方作为全国闻名的英语培训机构,人家自己也是有和媒体对接的部门的,几家报社打听了一下,根本没听说有这方面的消息传出。

好吧,只能说这个时代的记者们还是有一点无冕之王的派头和操守的。

不过在经过第一天的确认后,几家报社终于相信了优品书坊。

新东方真的来并州演讲了!

于是这天一大早,一众媒体就蜂拥而至。

拍照、采访,忙了个不亦乐乎。

这一天同样是完美的一天。

所有人都非常满意。

来听讲的学生们很满意,新东方团队很满意,广告商们很满意,唐诃也很满意。

或许唯一例外的只有那个青协村小区的开发商刘老板了。

苦逼的刘老板一边鞍前马后的和李征一起给来现场的记者们派发车马费红包,一边冲着李征一个劲的发牢骚。

怎么还要等一两天啊?

我说你们不会是在诓我老刘吧?!

当天晚上,《并州晚报》第一个刊登了相关新闻,从文章搭配的那几张照片上看,一眼就能看到演讲现场的热烈。

然后第二天,也就是12月21日这天,其他几家日报也都纷纷撰文。

几家媒体给予这次活动一个极高的评价,声称这是并州少见的公益活动,是良心企业的良心之作。当然对于优品书坊和新东方英语这两家公司的软宣也必不可少。

于是12月21日星期三这天的并州大学专场,再次爆满。

这一天,除了并州大学的大学生们,会场终于第一次出现了好多中学生极陪同来的家长。

现场的一万两千个座位第一次全部坐满。

并且河东省电视台也派出了专业的新闻摄影团队。

这可是唐诃他们之前未曾联系过的媒体。

想来是瞧出来这会是并州少有的盛况,不愿意落后那些纸媒太多,来趁热点来了。

可以预料的是——

当河东省电视台播出了视频新闻后,这种轰动力和影响力简直不要太美!

面对这样的形势,于敏洪和唐诃商量了一下,就开始调整演出人员,再次抽调最精锐的讲师上台。

……

……

当天傍晚。

市委大院三号楼。

客厅。

闫波市长放下手中并州日报,往沙发上一靠,就开始闭目养神。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妻子看出了老公的疲惫和劳累,抿了一下嘴,想了想,便放下手中的书,轻轻来到沙发后,伸出双手搭在闫波的肩膀上,手指轻轻的帮他在太阳穴上揉捏着。

“要是累了,就上床休息一会儿吧。”

“没事儿,我歇一会儿就好。”

闫波副市长今年才四十三岁,这个年纪走上省会城市的三把手可以说非常了不起,就这也是占了国家干部年轻化的光。不过这个年龄也正是一个人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最适合大展宏图。

闫波一年前晋升为并州市副市长,在此之前他是另一个沿海城市排名靠后的副市长。作为空降到并州市政府的省直管干部,他现在的压力非常大。

省里的大佬们是指望他这个鲶鱼能搅动起并州官场的沉闷和不作为,但真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来者本就会被本土官员排斥,更别说是在本土出身的并州市高官的铁腕统治下的官场了。

所以作为主管并州市城建和教育的市委常委、第一副市长,闫波上任后尽管想做出一番成绩,可磕磕绊绊的小动作却太多了。直到现在,他也才仅仅把建设部门的一把手更换成自己信任又有能力的同志,而教育部们还是听调不听宣。

老实说闫波挺瞧不起那些不作为的官员。

有句老话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拉屎当然没问题,但是你拉完屎还占着茅坑不走就是你的不对了。

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头上还有爱人在温柔的按摩着,闫波慢慢的有了一些困意。然后他就惊醒了过来,看了看表,马上就要到河东省新闻播放的时间了。

闫波拍了拍爱人的手背,制止了她的动作:“你帮我开一下电视机吧。”

作为曾经在沿海城市工作过的一个国家干部,闫波对城市建设有着一套自己的管理理念。

在他看来,一个城市的发展,对内,建立机制扶持,制造舆论呼吁民众开始新的历史时期的大创业活动;对外加快经济往来,提高政府工作效率,打造省内一流的投资创业环境,吸引资本、技术。

只是省里大佬们的观念却有些保守,还是老思想旧观念,只是一个劲的挖挖挖。这固然是因地制宜,但是如果矿产都挖完了呢?

现在不趁着河东省的经济还没有完全依靠资源,抓紧时间调整产业结构,当经济命脉真的固化后,那再想调整,就是挖骨连着肉,剔筋带着血啊!

唉……

算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是想一想如何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吧!

闫波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发散着思绪。

开源节流,重点还是应该放在开源上。所以并州市必须要打造出一个一流的投资创业环境,在加上政府提供的优惠政策,如此才能吸引到投资。

不过现在的并州别说是打造什么投资环境了,就连城市建设都跟不上啊!

别看并州市作为河东省的省会,其实城市规模并不算大,放到全国充其量只能算是三线城市,可是这座城市的人口却不少。

河东省是一个矿产资源充沛的大省,并州市的周边地下资源也异常丰富,这就导致了并州市人口的流动是只进不出,城市建设早已刻不容缓……

嗯?

闫波被新闻中的一则报道打断了思绪。

只见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剪辑好的视频。

有演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英语的画面,有台下密密麻麻听众的画面,有记者采访听众的画面,有记者访问组织方的画面……

这说的不是我刚才才看过的那篇报道吗?!

闫波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电视,一直等这段新闻播完后,才皱眉想了想,然后从桌上拿起并州晚报,翻到自己之前看过的那则新闻上——

由并州本土企业优品书坊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和首都新东方学校携手举办的大型公益活动新东方英语免费公开课已经进行到第三天,本次活动旨在……

咦,怎么教育部门没向我汇报过这件事情呢?

还有,似乎并州电视台也没有相关的报道啊?

闫波有些不确定。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固定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喂,是小张吗,你马上帮我查一下那个新东方学校在并州举办公益活动的事情……什么,你知道?优品书坊的财务总监是你同学?……知道了,这样,你去查一下教育部门有没有和这家公司对接……记住,要低调查……一有结果,就过来向我汇报!”

挂了电话后,闫波的思维在急速运转。

他在思考,如果秘书的回复和自己的猜测一致,那自己该如何把握下一步的行动。

……

……

12月22日。

星期四。

第四场公开课是并州理工大学专场。

不过在经过三天时间的发酵,以及昨晚河东省晚间新闻的报道,今天来到现场的人超级多,不仅现场的座位已经坐满了,连四条走廊以及台前、座位后的空地都占满了人。

教育本来就是所有家长们最关注的事情,而现在新东方讲座早已成为并州市的全民热点,有这样的场面自然不稀奇。

第一次唐诃有了极大的压力。

他赶紧把楼上的所有优品书坊工作人员都撒到了现场,因为光凭并州理工大学学生会的学生们指挥,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而在演讲的过程中,依然源源不断的有初中生、高中生或独自或在家长的陪伴下陆续前来。

无奈之下,唐诃只得让工作人员把所有的学生家长都请了出去,这才勉强腾开了部分位置。

这些家长们也是无奈。

听个讲座都会被拒之门外!

还有没有点人权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愿意离开。

毕竟这种万人规模的活动,他们对自己的孩子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况且,今天之所以能来,大家可都是替孩子和老师请了假的。

做事总要有始有终吧?

而在一层大厅里徘徊的家长们也让一众商家喜出望外,已经在大厅里安营扎寨的各大商家的销售人员一个个激情澎湃的拉住家长们使劲的推销着自己的商品。

就连那个青协村小区的刘老板也第一次舒展开了眉头。

这特么的才是自己的目标客户群啊!

他当机立断,接连打了几个电话。

然后没过多久,就有十多个穿着制服的售楼小姐拎着几摞广告单走了进来。

她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男子,或扛着桌子,或拎着椅子,还有人抬着广告架和简陋的楼盘模型。

年轻后生们在售楼小姐的指挥下挑了个好位置摆下了桌椅、广告架等就离开了。

只剩下一群售楼小姐在家长们身边穿流如梭,散发着广告单。

只要有感兴趣的家长,就有一个售楼小姐带着出门去后面现场看楼盘。

所以唐诃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兵荒马乱的情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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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怎么会惊动这位大佬?

对于刘老板的疯狂,唐诃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据李征说他这几天就快被这个刘老板逼疯了,结合现场的情况看,唐诃终于明白当初这个刘老板为什么会痛快的和优品书坊签广告合同。

想来这个刘老板也快山穷水尽了吧!

单独承建这样一档高档小区所垫付的资金无疑非常庞大,特别是小区建成了他却无法回收回资金,这种压力……

啧啧,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同样受惠于这场活动,优品书坊在并州的生意也有了迅猛的发展。

据李征所言,并州当地的几家加盟店这几天的生意超好,顾客口碑更是打了出去。毕竟这个时代能如此兴师动众的搞什么公益活动的,还是个私企,绝对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

不仅如此,被并州本地媒体这么一炒作,优品书坊的名头就要享誉全市。

给优品书坊另外两家直营店装修和供材料的装修队、材料供应商,再没提什么工程已经干了一半了要付点进度款之类的要求。

而且当李征试探着说公司想借这股热潮提前让旗舰店开业时,装修队更是主动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人停活不停,和之前的松懈状态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所以估摸着最晚到下周末,优品书坊的这两家直营店就能开业,到时候又能搂到一大笔会员费了。

12月23日,星期五,新东方免费英语公开课第五场,河东财经大学专场。

这一天的盛况没有什么可说的,和前几天一样,同样火爆异常。

不过在这一天的傍晚,在演讲结束后,于敏洪第一次明确向唐诃和李征提及到了他想在并州开分校的念头。

这几天的经历,以及于敏洪派出去的几个工作人员的调查报告,让于敏洪惊奇的发现,别看并州是一个中部省份,可对于英语的热情和迫切却丝毫不逊于首都。

首都作为华夏的政治文化中心,对于留学、出国的需求自不必言,那可是汇聚了全国学子们的需求。

并州这里,虽然对考托福、雅思的需求比不了首都,但对英语自身的学习和掌握的需求量却是极其庞大的,尤其是在中学生群体中!

这是新东方几个工作人员在初中、高中做市场调研时的偶然发现。

大有可为!

全盘考虑之后,于敏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之所以告诉唐诃,老于就是想征求一下唐诃的意见,顺便帮忙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作为分校的场地,毕竟他们都是外来人,对并州当地的环境没有优品书坊熟。

老狐狸!

唐诃一面点头答应让下面人去打听,一面在心中腹诽着。

不过他也正发愁该如何向于敏洪提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呢,现在正好……

不过,还要要晾一下他,因为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

……

……

同一时间,并州市副市长闫波的坐车正朝市委大院的方向开去。

桑塔纳的后排座上,闫波正闭目养神,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搭在皮座椅上敲击着。

今天上午在听过秘书小张的汇报后,闫波一下就找到了一个打入并州市高官铁腕统治的教育系统内部的突破口。

只是闫波素来沉稳,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才在傍晚下班后才开始行动。

睁开了眼,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闫波对前面的司机说道:“改道,去省委大院。”

“知道了,闫书记。”司机回复道。

汽车掉头往省委大院的方向开去。

坐在司机旁边的秘书小张扭头看了一眼闫波,发现闫波眉头舒展,双目放出两道锐利的光芒,认真的看着窗外,他的心顿时就没有了忐忑。

每遇大事有静气,说的就是闫波。

看来,闫市长这是又要有大动作了!

作为闫波的秘书,小张已经跟了闫波好几年了。

当初闫波从河东大学调往的那个沿海城市正好是他的家乡,所以他毕业分配回家乡不久,就被闫波提拔到身边当了秘书。

在朝夕相处中,小张深深的了解到闫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想法,有干劲,不贪,不喜欢阿谀奉承,想要做一些事情……

所以之前李征联系他,想拜托他给闫波吹个风,他当时就一口回绝了。

一方面是闫波极其厌恶这种行为,另一方面却是小张清楚闫波目前的困境。

不过……

闫市长无缘无故的让他调查新东方和打探教育系统的消息,绝对有蹊跷!

搞不好,还真如了李征的愿吧……

权利的争夺,向来是闫波不屑为之的,但是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既然想要做一些事情,那他就不得不争!

看着省委大院门口武警同志庄严的敬礼,闫波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做法必然会引发一场剧烈的争夺。

山雨欲来风满楼!

……

……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唐诃被枕头边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注意力。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李征。

电话那头李征异常激动,连话语都有些磕磕绊绊,不过唐诃还是听清楚了。

明天上午,并州市主管教育和城市建设的副市长闫波以及一个省里的领导会来演讲现场!

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说公关没成功么?

怎么又出现这样的转折了!

唐诃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追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同学,刚才他给我打了电话……”

唐诃的脑海中快速的分析着,然后就对电话那头的李征说道:“李总,你现在就联系公司办公室的员工,让他们明天一早把演讲现场好拾掇拾掇……对了,记得一早再拉几条横幅,还有那些广告商,告诉他们别再像今天那样乱七八糟的了……另外,你给那几家媒体透个风,让他们明天务必再跑一趟,这可是大新闻啊!”

“好的,我知道了唐总。唐总你也和新东方那边沟通一下,你们不是住在一块么……”李征提醒着。

“我知道。对了,李总,你那个同学还有没有和你说其他事情?比如说市长他们怎么突然想起出席活动了呢?”唐诃又问道。

“没有,他就是提醒我到时候做好迎接准备。”李征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唐诃唔了一声。

两人又在电话里事无巨细的相互讨论了一番。

等挂了电话,唐诃就激动的一个筋斗从床上跳到地下,来来回回的走着。

没想到原本计划里缺失的一环会这样不经意的补齐!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点之后,唐诃出了房间,去隔壁敲于敏洪的门。

于敏洪已经睡下了。

在听唐诃说明天市里和省里会有领导出席时,他面上笑着说请唐总放心,新东方的老师们都经历过大阵仗,不会出什么篓子,但心里却也对唐诃和优品书坊的人脉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个合作伙伴的实力似乎并不没有原先看上去的那样差啊!

新东方英语学校作为全国知名的培训机构一年的利润可不是个小数目。

和新东方比起来,优品书坊不管是从人员上讲,还是从规模效益上讲,都像是大象身边的蚂蚁,根本不值一提。

优品书坊唯一有优势的就是它是地头蛇,占了地利的好处。

所以别看于敏洪这些天里和唐诃称兄道弟,但心里还真的只是把优品书坊当做了一块踏脚石,一直都认为大家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合作机会。

不过现在看来,却是要重新考虑一下双方的关系了。

毕竟,在华夏想要做大做强,必须要有政府的扶持和帮助,最起码不能成为障碍。

……

……

第二天一早,唐诃就出现在了演讲现场。

有了这些天的实际操作,优品书坊的员工们已经经验丰富起来,对现场的布置、人员疏导都做的有条不紊,挂着欢迎省委、市委领导的条幅也早早的挂了上去。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领导来临。

而李征还告诉了唐诃一个消息,上次来现场报道过的河东省电视台这次也会再来,不过并不是因为李征昨晚的邀请,而是他们接到了省里的通知。

唐诃听了这个消息一愣。

还真是我党的优良传统!

怪不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但凡有大领导出席的活动都会上新闻,原来人家早就提前安排好了啊。

上午不到八点半,今天的专场,整个活动的压轴大学——河东大学的大学生们就已经全部就座。

李征昨晚就通知了河东大学。

虽然河东大学由省教育厅直管,和并州市政府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闫波可是河东大学出去的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人!

而且不是说还有一个省领导出席的吗?

所以不管从什么角度看,河东大学校方领导都不能为这场活动抹黑,漫不经心。

而陆续进来的中学生以及家长们也都在优品书坊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就座,整个会场的秩序井然有序。

来打头站的是省电视台的一个副台长。

在吩咐完摄影团队抓紧时间就位后,他就极为热情的在李征的介绍下和于敏洪团队握手寒暄,还说如果有时间能否请他们到电视台做个专访。

老于自然是滴水不漏的客套着。

而李征却在接过一个电话后,忽然招手示意唐诃跟他出去一下。

等唐诃和李征出了商务大厦,就看到李征笑呵呵的几步来到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穿着严肃,留着小平头的男子身边。

然后李征介绍道:“这位就是闫波市长的秘书小张!”

“你好,你就是唐诃吧,老早就听李征吹嘘过你的事情,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年纪轻轻就出来创业,了不起!”一双有点光滑细白的手伸了过来,对方很热情。

唐诃和他握了手,小张秘书迅速进入正题,他问李征:“征儿,你们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吧?”

“放心吧,一切就绪。”

听了李征的回答,小张秘书带着一丝紧张说道:“今天除了闫波市长要来,省里的领导来的是杨国富同志。你们可千万不敢有纰漏啊!”

“啊!”

李征感觉自己面部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唐诃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怎么会惊动到这位大佬?!

至于嘛!

唐诃百思不得其解。

小张秘书见两人都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想要说些内幕却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话题岔开了。

“放心,我估计杨*长不会呆太久的……只要你们别给领导留下坏印象就好……还有啊,别浪费掉这个机会。”因为身份的问题,小张不能随便透漏一些信息,不过到也给二人提了个醒。

见李征仍没回过神来,唐诃诚恳的回答道:“谢谢,谢谢张秘书的提醒。”

小张秘书点了点头,又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说道:“领导们应该快到了,你们现在就去叫新东方那些人出来迎接,我要去给领导们领路了……记住,别紧张,好好表现!”

又匆匆和两人握了下手,小张秘书就匆忙的上了路边的汽车离开了。

唐诃舒缓了一下情绪,便拉着李征去叫于敏洪团队、今天带队来的一个河东大学的副校长、河东省电视台的那个副台长等人。

又过了十来分钟后,一列汽车缓缓停靠在了商务大厦楼外。

然后河东高官杨国富、并州市副市长闫波一行人走下了车。

一番介绍过后,大家陪着领导们下了地下一层。

刚进入演讲现场,暴雨一般的鼓掌就响了起来。

不用说这自然是提前安排好了的。

领导们一边沿着通道往前走,一边挥手点头示意,最后在第一排就座。

今天主持开幕的换成了于敏洪本人。

站在台上的他先诚挚的感谢了出席的几位领导,然后就按照常规的套路请领导们上台讲几句。

结果就看到闫波市长侧头杨国富低语了几句,然后就一人走上了台。

闫波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话筒,看着在场的众人微笑道:

“今天呐,我和杨*长来的目的很简单,和大家一样都是来向新东方的老师们取经来的。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我们这些政府官员就不需要掌握英语了,我们也要和时代同步,与时俱进,熟练的掌握英语这门技巧哩!所以咱们就少一点客套吧……”

台下原本以为要有一段冗长介绍的学生们听到这里,顿时就自发的掀起一阵轰然的鼓掌和叫好声。

坐在第二排的唐诃看着台上的闫波也情不自禁鼓着掌。

前世就知道闫波是个实干家,可没想到见了面才发现,他居然这么风趣和平易近人,一开口就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难怪他后来辗转几个市以后,还能返回来成为并州市的市高官呢!

第136章 居然还能这样搞!

不管高官和副市长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新东方英语公开课的演讲现场,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这个唐诃一直吹嘘的大型公益活动就真的成为了一次公益活动,意义再非寻常。

杨国富高官仅仅呆了十来分钟就离开了,闫波倒是一直待到上午演讲结束后才离开。

演讲结束后,闫波还是没有上台讲话,他站起身和于敏洪团队谈笑风生了一会儿,然后推托工作繁忙拒绝了唐诃提出的吃饭邀请,在秘书的陪伴下自行离开。

整个过程波澜无惊。

站在商务大厦马路边的于敏洪内心里掀起了阵阵波澜。

他目送闫波的汽车驶过路口转角消失不见,才扭过头瞅着一脸思索神色的唐诃,心里猜测着唐诃的背景。

光一个闫波倒还不至于让他如此动容,但是再加上一个高官杨国富就不得不让于敏洪重视起唐诃和优品书坊了。

有这样的人脉,哪怕现在的优品书坊再怎么孱弱,又怎可能不成功?

而且看杨国富的行为,根本就是专程来给唐诃和优品书坊站台来了!

于敏洪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今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和唐诃搞好关系。

唐诃根本想不到于敏洪会这样不着调的胡乱猜测,此刻他正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杨国富和闫波来视察的原因。

当初唐诃从李征口中得知,并州市主管建设和教育的副市长闫波的秘书小张和他是同学,马上就让李征去联系这位同学。

如果能通过小张秘书的口,让闫波得知新东方会来并州免费演讲的消息……

想来作为一个主管教育的副市长是有一定的概率来视察的吧?

这好歹是一桩能引发并州人民热议的功绩。

况且就算闫波本人不来,只要让下面人关注一下,给这场活动披上一层官方的皮,给活动背背书……

那自己再去联系那些媒体、并州电视台,几乎就再没什么难度了。

而且这也会方便他下一步的商务大厦营销计划。

马上就到1998年了,并州市的城市大建设即将锣鼓喧天。

只要能给外人留下自己和闫波很熟的印象,那下一步的营销计划简直不要太简单!

哪个并州人不知道闫波除了主管教育,还是城市建设的第一责任人?

只可惜后来李征公关失败,唐诃只得另想他法。

可谁能想得到现在竟然又特么的柳暗花明!

只是突然又压上一个杨国富……

如果自己还按当初的想法操作,无中生有借用闫波的名头,会不会被这两位大佬给削了?

想到自己一旦这样做可能出现的眼中后果,唐诃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还是算了吧!

杨国富的出现,将他最最关键的计划完全打乱了。

唐诃有些欲哭无泪。

这就是走钢丝的后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中午吃饭的时候,唐诃一直有些闷闷不乐,其中缘由也没法儿和外人说道。

最后还是于敏洪的一番话让他勉强提起了些兴趣。

“唐总,你和员工们说了帮新东方打听办学地点的事儿了吗?”

此时两人正在优品书坊总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除了两人,李征也在,至于其他新东方团队成员则回小区休息去了。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把新东方先套牢了再考虑其他了!

于是唐诃看着老于,认真说道:“于总,其实我觉得有一块地方非常适合新东方……就是不知道于总能不能看的上?”

“哦?哪里?”听唐诃这么说,于敏洪顿时就来了劲。

因为不管从那个角度讲,于敏洪也不相信唐诃会坑自己。

唐诃笑了笑,用手指指了指头顶。

“就是这栋楼。”

于敏洪眉头一皱,沉思起来。

唐诃解释了起来。

“这几天的活动,咱两家的品牌可以说在并州家喻户晓了。另外可以预见的都是——这个热点短时间内不会消散!”

“说起新东方,并州人的第一印象还是新东方在这儿举办的免费公开课……所以于总你何不索性就把分校安置在这栋楼里,甚至明天就可以在现场让学生们报寒假班……这可是最大限度的消化这次活动影响力的方式了。”

唐诃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于敏洪也绝非什么傻子。

开学校当然是开在人流量大的交通枢纽,这商厦人烟稀少鸟不拉屎的……

所以于敏洪直接就将这个担忧给挑明了。

唐诃一边在心中道了一句果然,一边笑道:“于总,别说小兄弟没有给你透风啊,据我所知并州市明年就会进行大规模的城市建设,青协村马上就会变成并州数一数二的商业中心……”

看着唐诃坦然的神情,于敏洪缓缓的点了点头。

如果唐诃所说的是真的,那把新东方的分校设置在这栋楼里就亦无不可了。

联想到今天上午的情况,于敏洪终于点了点头,说道:“那还请唐总帮忙联系一下这栋商厦的老板……”

“哈哈,没问题!”唐诃拍了一下手,笑着承诺道。

一边,李征早已惊得目瞪口呆了。

居然还能这样搞!!!

这天晚上,河东省电视台的各个频道都播放了河东省省委副书记、高官杨国富同志和并州市副市长闫波同志出席新东方免费公开课的相关新闻。

这一下,新东方和优品书坊终于成燎原之势,成为并州人民关注的焦点。

这一晚,无数电波通过电话线传达着讯息,到处都是呼朋喝友相约明天一起去听讲座的声音。

至于隐藏在新闻背后的更高层次的政治斗争,老百姓们不知道更不在乎。

而更凑巧的是——

明天,也就是12月25日这天恰好是星期天。

这一天,不仅学生们会放假,大多数工厂、企事业单位的员工也都会放假,所以大家完全有时间来听免费课。

更何况,再不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新闻里都说了,明天可是新东方免费英语公开课的最后一场了!

……

……

12月25日。

早上七点半多,头发乱糟糟的魏大琪急急忙忙的背着自己的书包从家里跑出来。

他一边往公交站跑,一边还狼吞虎咽着一个糖包。

以往的这时候他还在睡觉,因为每周也只有这天不需要早起。

所以每次老妈让自己起床时,魏大琪都会觉得自己不是老妈亲身的,否则怎么周日了还要求儿子八点钟必须起床。

不过今天他七点二十多就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今天他可是要去参加一个大活动呢!

没错,他今天要去听新东方英语讲座!

魏大琪焦急的站在站牌下等着公交车,车一到,他就赶紧窜了上去。

然后还没等刷卡,魏大琪就愕然看到今天公交车上的人居然超级多,成年人不少,青少年更多。

按照他的想法,周日大早上来坐公交车,根本就不会缺座位,可是今天车上却挤满了人!

魏大琪刷过卡,慢慢的往后门处挤去,因为他家离青协村并不算太远,只有五六站地。

然后他就发现身边好多人都在议论昨晚的新闻,几个明显和自己一样也是学生打扮的少年更是在讨论着新东方英语是如何如何的厉害。

魏大琪听了几句,不由的插口问道:“你们也是去听新东方的公开课吗?”

这几个少年笑了,其中一个瘦高个用手指绕头环绕一周后,大声的问道:“你们都去哪?”

“青协村!”车厢里几乎所有的少年都异口同声的回答。

瘦高个少年继续大声问:“去做什么?”

“听——讲——座!”

刚一说完,车厢里的少年们就轰然大笑起来。能配合的如此整齐,是大家在一路上交流的结果,显然魏大琪也并不是第一个被如此捉弄的人。

魏大琪面容古怪的冲着瘦高个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没有丝毫芥蒂的和面前的同龄少年聊了起来。

而面对少年们的搞怪,车厢里的成年人们都是摇头微笑着。

是家长的,更是嗔怪的拍了拍身边儿子或者女儿的脑袋。

这飞扬的青春啊……

等到了离商务大厦最近的一站,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涌了下来,公交车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商务大厦走去。

一进入商务大厦的大门,魏大琪就愕然的发现大厅里站着好多家长。

这些家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聊着天。

有人注意到刚刚进来的魏大琪这群少年们,还大声的招呼着:“孩子们,赶紧下楼,一会儿连座位都没有了!”

魏大琪有些摸不清头脑的在少年们的裹挟下,顺着楼梯下了地下一层,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此时地下一层的大厅里灯光明亮,映入魏大琪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演讲现场的布局有些类似他们学校的礼堂,只不过大了一倍之多,一个人的视线根本容纳不下,必须左右扭头才能看清全貌。

此时分成几个区域的座位上几乎坐满了学生,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一片嘈杂声。

“我艹,这得有上万人吧!”身边的瘦高个惊呼道。

“好壮观!和我参加学校表彰大会,上台领奖看台下的感受一样!”

“好了,少在这儿吹嘘了,赶紧找座位。”一个少年没好气道。

然后这群少年就分开了。

魏大琪一边往里走,一边搜寻着空座。

他终于在礼堂右侧靠墙的地方找到个空座,坐下后,这才兴致盎然的抬头四周张望。

然后他就看到从门口走过来一群打扮有些古怪的成年人。

魏大琪定眼一看。

他们应该就是新东方的老师们了!

带头那个,不就是昨晚他从电视看见过的留学教父于敏洪吗!

只是……

他们打扮的怎么这么像电视里的西方圣诞老人呢?

来不及细想的魏大琪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情不自禁的鼓掌欢迎。

而随着他的掌声越来越多的学生注意到了新东方的老师们,于是像是传染病一般,所有人都自发的站起来鼓起掌来。

掌声炽烈。

还是老样子,一众新东方老师一齐上了台,不过今天众人的打扮却有些让人发唬。

只见有的老师穿着红色的棉袄,有的老师带着圣诞帽,于敏洪最搞,直接在鼻子下粘了个翘起的八字假胡子。

今天这最后一场演讲是唐诃当初规划时就计划要留给并州中学生的,所以今天的演讲称之为中学生专场恰如其分。

于敏洪对今天的演讲效果也是格外的重视。

鉴于并州的特殊情况,将来新东方分校的课程自然是以中学生为主。所以他想到今天恰好是西方的圣诞节,因此别出新裁的要求老师们要按圣诞老人的着装打扮。

大家身上的这身行头可是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的,而且大多还都是自己手工制作的。

依然是丁启明开场。

一身圣诞老人套装的他先向台下的学生们道了一声“Merry Christmas”,然后才介绍起新东方团队的成员。

等轮到于敏洪时,他除了正常的讲话灌几句鸡汤,还特意向台下的学生们普及了一下圣诞节的概念。

这时候的华夏虽然也早就开始兴起过圣诞节,但远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样狂热。

在河东,有些地方恐怕连什么是圣诞节都不知道。

就算是在并州,学生们也就是洋气的相互赠送一张贺卡,更多的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为了让学生们了解新东方的辛苦,拉近双方的距离,解释一下很有必要。

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对如此平易近人的新东方老师们,台下掀起了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

唐诃并不在现场,虽然他也很想看一看老于这个老狐狸的算盘能不能打响,但是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他打算收线了。

马上就是月底给员工们发工资的日子,公司账户的资金也已耗干,必须先收点钱回来过新年。

所以一上午他和李征两人挨家挨户的去拜访那些和优品书坊签了广告协议的商家。

虽然事情的进展并没有完全按照唐诃闭关想出来的计划进行下去,但是成果无疑是显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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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一项交易

对唐诃李征来索要广告费的要求,那些商场、商家的老板们倒也痛快的按照合同金额支付了广告费。

或是直接掏现金,或是打到了优品书坊的账户上。

说实在的,整个活动的广告效果真的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而最重要的是——

昨天杨国富大人和闫波市长的出现表明了唐诃的深不可测,他们并不想得罪这样一个人脉通天的人物。

所以等这一趟转下来,两人收到了近二十万的广告费。

面对这样的结果,李征一个劲的感叹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唐诃没好气的给他几个白眼。

呀呀呸的,你特么还不到四十好不好!

其实纵观整个空手套白狼的过程,并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这其中的道理很多人懂,就是一个经典的杠杆效益,借力打力。

只是大多数人并没有这个执行力。

遇到问题怎么去解决,看似简单,几句话就说完了,但其中的阻力有多少?

如果失败,后果有多严重?

很多人因此而望而却步,也只有唐诃这种孤注一掷的人才有这样的胆量。

手里头上有了钱,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

转了好久,从最后一家家电卖场出来后,两人原本打算直接回公司,不过唐诃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昨天不管杨国富和闫波因何出现在了演讲现场,作为地主自己总要有所表示才对。固然自己和这两位大领导搭不上话,但是张秘书却是李征的老同学啊。

前世的经验告诉唐诃,在华夏这个社会,人情往来是情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本就是越走才会越近。

这并不是说非要去搞什么贿赂、行贿,你拎着一袋土山药亲自送上门,也能让对方体悟到自身的感激和尊重。

而很多时候,出于亲疏有别的关系,人家张一句口,提一点儿意见,并不会违背原则。

所以唐诃站住了。

他咨询李征:“李总,张秘书是你的老同学吧,人家昨天特意提醒了咱们……你看咱要不要买点小礼物表示一下谢意?”

李征一愣。

自小张跟着闫波调回并州,这一年来,他可没少小张一块儿聚会。

两人经常是今天你请我吃饭,改天我请你喝酒,除了过年给小孩的压岁钱外,他还真没有想过给对方送礼、买礼物什么的。

李征有些汗颜。

这其中的小道道他不是不知道,但却从来没留心过。

现在听唐诃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应该表示表示。毕竟现在自己在私企上班,这次又是公司的事儿,不像以前那样纯粹。

“我觉的可以。”李征回答道,心里也不由的对唐诃的玲珑有些叹服。

这么小就懂得人情世故,简直让人有些无语!

“那你觉得咱们应该买点什么礼物呢?”唐诃有些为难道。

之前李征向自己汇报公关张秘书失败,当时他就觉得张秘书应该是那种很谨慎、很注意分寸的人,对自己的要求比较高。

想想也是,以张秘书的年龄,绝对对仕途有追求,这种人根本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礼物。

“小张家的姑娘正在读初中,要不送一个复读机?”李征想了想说道。

“好主意!”唐诃点了点头。

两人又返回家电卖场,也没有买索尼之类的随身听,而是挑了一款国产的高档磁带录音机。

然后李征拿着录音机去了张秘书家,唐诃却拎着钱打车回了公司。

也就是在这天的中午,唐诃正式和于敏洪签署了房屋租赁协议,租下了商务大厦的十一层和十二层。

当然这次的租金可不是当初唐诃和商务大厦开发商签的那个租金金额了。

不仅租金是按照并州最繁华的商圈大南门那边的地价签的,便是租期也只签了一年,还是押五个月付三个月。

仅这一项收入唐诃就又入账五万。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

等98年并州市的城市建设规划一出来,这价格还要疯长!

其实于敏洪也不亏。

今天上午演讲结束时,他宣布了新东方会在并州开设分校,第一期的英语班就定在寒假期间,当时就有近两百位学生报了名。

虽说这些学生到时候未必会全部来掏钱上寒假班,但再加上这些天新闻热点的发酵,寒假班怎么着也会爆满吧?

这还是仅仅是并州当地!

河东省的新闻可是面向全省甚至全国的!

而且学英语可是一个细水长流的过程,口语、语法、词根记忆……

啧啧,搞培训机构果然赚钱!

为了庆祝本次活动的圆满收官,当天晚上唐诃在并州市很知名的河东会馆宴请了一众合作伙伴。

新东方团队的成员以及这些天忙前忙后的优品书坊员工自不必多言,而青协村小区的开发商刘老板、一众广告招租的商家老板们也都颇给面子的来了。

不差钱的唐诃豪爽的定了四个包间。优品书坊的员工占了两个,新东方团队占了一个,自己、李征和一众老板们则占了一个包间开怀畅饮。

对于这次活动,每个人都非常满意。

唐诃的优品书坊就不多说了,提高了知名度,扩大了影响力,不仅当地的几家加盟店营业额大增,最重要的是公司获得了大笔资金。

而新东方利用这次活动,不仅招到了生源,也找到了开分校的地盘。

最重要的是——

他们仅仅投入了一些人力,没花费半点力气宣传就组织起这样一场遍及全市乃至全省的广告宣传,对象还特么全是新东方的精准客户群。

这不仅大大的节约了营销成本,更重要的是扩大了新东方在河东省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一众在活动中花钱打广告的商家也很满意。

正常情况下,像这样近十万人次的广告费用不会太低,怎么也得大几万,况且仅这几天在活动现场的销售,他们就收回了部分广告成本。

青协村小区的开发商刘老板也觉得自己不亏。

虽然前面几天几乎没什么广告效果,但后面的三天就收获不小了。算上今天,有意向买房的家长超过了十人。

而且刚才唐诃还私下里和他沟通了一件事——

新东方会在商务大厦开分校!

尼玛,这可是细水长流的好事儿哩!

商务大厦的背后就是自己的高档小区,如果来新东方上课的学生们都像这几天一样有家长接送……

那场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在场的众人都非常给唐诃面子,唐诃打圈的时候都很干脆的说笑着一饮而尽。

这固然是大家觉得钱花的值,另一方面也未必不是摸不清唐诃的底细。

这几人也都是混迹商场好多年的人精,都想将目前这种亲密的关系保持下去。

饭饱酒足之后,刘老板见时间还早,提了个建议,由他请大家唱歌。

这个建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除了于敏洪因为明天要赶早班的飞机回首都外,其他几位大老板又去了并州最大的歌城。

唐诃安静的端着一个高脚杯看老板们狼哭鬼嚎。

老实说,他对这种场合有些腻歪,毕竟前世老在这种地方请客、装孙子,早已留下了阴影。

况且97年的KTV都是些什么歌啊。

也太特么老了吧!

你听听——

《铁窗泪》、《小白杨》、《爱江山更爱美人》……

不过李征倒是唱的挺好,不像某位老板,撕心裂肺的简直了!

不过李征没唱多久就接到一个电话,然后他走出了包厢。

好一会儿,回来的李征悄悄来到唐诃身边,凑耳说道:“唐总,今天中午我不是把录音机给小刘送过去了么,当时他不在我就给侄女放下了。刚才小刘打电话来说要退给我,我好说歹说才劝他收下,不过他说一会儿要过来当面感谢一下你,我已经答应了。”

还有这好事儿!

唐诃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刘秘书大概什么时候到?”

“应该很快,他家离这儿不远。”李征回答说。

“这样,你到外面等他,到了以后把他请进来,我让服务员在上点果盘什么的……”唐诃想了想说道。

“也好。”李征说着就又起身出了包厢。

等李征离开,唐诃就叫来服务员,让她按照之前的酒水瓜果零食再上一份。

这番动静惊动了包厢里的老板们,大家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于是唐诃轻描淡写的说等会儿闫波市长的秘书要过来。

一阵鸡飞狗跳。

其实张秘书就是来向唐诃道谢的,女儿非常喜欢李征带过去的那个录音机,另外国产牌子的机子就算再贵,无非也就是两三百块钱,这并没有突破自己的底线。

不说他和李征两人的关系,就说昨天早上他的指点,就值这个价。

不过唐诃的这种做法非常恶心人,有李征夹在中间,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所以张秘书是一定要和唐诃说个明明白白。

他要警告唐诃千万别想着从自己这儿谋求什么权钱交易,自己不是那种人!

张秘书在李征的陪伴下进了包厢,看到包厢里有这么多人,他的脸色有些不愉,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和在场的老板们打了个招呼,这才叫着唐诃和他出去。

站在歌城的大门外,张秘书直言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然后他就有些满意的看着唐诃诚恳,局促,信誓旦旦的反思、承认错误,并表示以后不会动这样的歪脑筋了。

毕竟还是年轻,能听得进良言的嘛!

值得挽救!

想到这里,张秘书和蔼的拍了拍唐诃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育了一番,留下一句“那台录音机我收下了,改天我会送李征一份等值的礼物的!”然后就云淡风轻的翩然而去。

只留下努力憋着笑的唐诃。

应付人的手法他可是熟了去了,想来张秘书没有看破。

不过,他倒真的对张秘书有些佩服,这是一个正直的官员!

回到包厢,几个老板见张秘书没有跟着回来,不由得向唐诃打听张秘书过来的原因。

唐诃搪塞了过去。

因为这一出,众人唱歌的心思也淡了,于是直接散场。

李征和一个老板顺路,被捎走。

刘老板也住在青协村小区,便拉上了唐诃。

车上,唐诃向刘老板道谢:“刘老板,谢谢啦。”

刘老板摆了摆手:“叫刘老板太见外了,你就叫我刘哥吧。”

刘老板嘴上说着,心里却在不断琢磨着唐诃。

唐诃闻言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刘哥。”

在刘老板的眼中,唐诃的身份非常神秘。

昨天是一出,今晚又是一出。

虽然刘老板现在的全部家当都压在了青协村小区上,但手头上总还是能拿得出近百万的资金(小区楼板的大部分资金都是从银行贷的款),所以他从来都是走到哪儿都被笑脸相迎。

可唐诃这家伙却从来没有和自己客气过,连这句“刘哥”都说的那么冷静,不卑不亢,好像丝毫不觉得认识自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倒不是刘老板自恋,而是他作为青协村的地头蛇,又是村里的首富,本就是青协村跺跺脚抖三抖的人物。

所以刘老板判断,唐诃就是哪个高官的子弟!

所以自己办不到的事,唐诃未必办不到!

比如说最近并州建筑行业疯传的城市大开发……

有了这样的想法,刘老板一路上主动找话题与李牧攀谈。

而随着刘老板的掏心窝子,唐诃也知道了不少刘老板的情况。

刘老板是青协村本地人,当年他初中辍学在建筑工地干活,过了好几年慢慢的发了家,自己当了老板。

青协村小区是他承揽的第一个项目,通过和村里谈判揽下工程,除了回迁房之外,剩下的楼盘都是自己的,可惜小区建好后,因为青协村位置偏僻,被直接套牢。

而再有七个月,刘老板贷款的期限就到了,如果到时候他还不上钱,那前期投入进去的千万现金就全亏了……

刘老板的车一直把唐诃送到了楼下。

下了车,唐诃再次向刘老板表示感谢,就打算上楼,不过刚走了几步,就被刘老板叫住了。

回头看去,站在车门处的刘老板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然后就在唐诃的疑惑中,刘老板向唐诃提出了一项交易——

如果唐诃有并州市城市规划的内幕消息的话,他愿意出大价钱!

第138章 差一点就是人道毁灭

新东方大型英语免费公开课活动在上周末已经结束了,于敏洪团队周一坐飞机返回首都,只留下最开始的那两个对接人员和自告奋勇的丁启明三人留在并州筹备分校事宜。

而除了这三人外,新东方还会继续派遣工作人员来并州。

离寒假已经开始倒计时,对于敏洪而言,时间很紧,任务很重。

唐诃除了广告招租收入二十万,于敏洪租两层楼收入五万,青协村小区的刘老板也在周一支付了五万元广告费。

这三十万元现金一下子缓解了公司目前的资金危机,财务状况登时得到改善。最起码在3721导航网站上线Foxmail邮箱之前,公司不会再缺资金。

至于邮箱上线后可能需要的大量服务器和带宽……

唐诃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厚着脸皮冒充一次豪门子弟了!

对于青协村小区刘老板向他提出的交易,唐诃当时非常的意外,不过很快他就醒悟到为何刘老板会这样做。

只是,他的胃口也远远不是刘老板所提的这点条件就能笑纳的。

因为杨国富大佬的出现,他不敢再利用闫波的名头,但这丝毫不妨碍自己像鬼子那样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吧?

当即,唐诃就狮子大张口。

他说自己不仅可以为刘老板提供内幕消息,甚至可以让市政府“小小”的变更一下城市规划的布局,就譬如你的这个小区……

所以,就看刘老板怎么做了!

看到唐诃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样的话,刘老板身上惊出了一声冷汗。

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路?!

不过对刘老板而言,他就快走投无路了,唐诃的话就像是一根溺水的稻草,由不得他不紧紧抓住。

一年前来并州市任第一副市长的闫波,其第一把火就是主张城市大建设,而且这个提议已经上会讨论通过。所以在明眼人眼中,并州市来年大兴土木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未来并州市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哪个方向发展,却是一个未知数。只要政府一天不公示,就没有人敢百分之百的保证自己的猜测没错。

这就让一众开发商为难了。

一日确定不了,他们就一日无法开展下一步的动作。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是刘老板自己建成的这个青协村小区,虽然小区很高档,但是城市基建配套跟不上,那就是个烂摊子!

任何开发商买地开发楼盘,最重要的就是政府的市政配套建设能跟得上。否则你盖好了楼盘,水暖电没有,或者跟前学校、商场啥也没有,公交都只有一两趟,哪个会买你的房子。

而别看闫波调来并州市才短短一年,可就是这一年,他在老百姓心目的风评有目共睹。曾有很多大开发商想通过种种关系提前获得内幕,但是截止目前,仍没有一个人能称心如意。

所以很多人都感慨,想要撬开闫波的嘴,难如登天。

现在唐诃说他有办法!

刘老板站在黑暗中沉思了片刻,就有了决断:“我不求内幕消息了,只要你能操作的让青协村小区能进入城市规划范围之内……我给你五十万!”

“呵呵……刘哥,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唐诃笑道。

“另外加上你身后这栋楼!”

刘老板知道自己只有舍得孩子才有可能套着到狼。

这栋楼?

唐诃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这栋楼。

刘老板承建的青协村小区受限于时代的建筑技术和能力,全部都是十二层的住宅。

这个小区一共有十八栋楼,除了按协议交付青协村的七栋外,刘老板自己手头上有十一栋,他就是要通过卖这十一栋楼来还银行贷款,此外他自己的盈利也全都在这些楼里。

这个时代,楼盘还没有精装房的概念,也就是在某栋楼上找几户或者几层做一下样板层。

唐诃身后的这栋楼就是小区的样板楼。

十二层中有两层已经装修好,甚至摆了家具,剩下的几层也和其他楼不一样都装了临时用的水电,刷了涂料,只要摆上家具,也能勉强直接入住。

“按照目前的市值的话,这栋楼少说也有四百多万……”身后刘老板解释着。

“好!我们就说定了,只要我让青协村小区出现在并州市的城市规划内,刘老板你就把这栋楼的所有权转给优品书坊,此外再支付50万!”唐诃打断了刘老板的话。

“真的吗?”刘老板哆嗦着从口袋里面掏烟。

唐诃拒绝掉他递过来的烟,认真地说道:“刘老板,最晚明年五月,我保你梦想成真!”

按照唐诃的记忆,前世并州市政府公布城市规划的时间是在1998年的3月末,此后,并州市就开始日新月异的跃进,一天一个样。

唐诃之所以星期二才回学校,除了周一他要亲自送于敏洪一行外,最主要的就是和刘老板草签这个协议。

因为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唐诃干脆以优品书坊的零头股份置换了刘老板承诺的这栋样板楼和现金。

当然最终能否完成交易,还要等明年五月的结果。

不过刘老板也大方的将这栋楼现在就提供给唐诃,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而唐诃也不谦虚,直接在草签的协议中补上了一条条款,若双方的交易最终没有实现,那优品书坊按市价支付租赁费。

12月27日这天是星期二,唐诃终于出现在了学校里。

从刚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唐诃就能明显感觉到身边传来的眼神与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异样。

不管是同届的学生还是学长学姐似乎所有人都认识自己一般。

这种感觉从教学楼一直持续到食堂,又从食堂持续到寝室楼。

班里的同学见他进了教室,纷纷向他行注目礼,不少人还夸张的竖起了大拇指。

稍微相熟一些的同学,都会走上前跟唐诃打个招呼,再说上几句类似太牛了之类的话。

唐诃知道这是自己泄露身份后的必然影响,这结果他在于敏洪宣布自己的身份时已有所准备,因此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微笑回应。

现在新东方英语公开课的热点还在,惹人注目实是必然。但任何热点都是有时效性的,等过上一个阶段,这阵风头降下来,估计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到那时,想来自己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成了动物园里的大熊猫能收获到无数目光了吧!

唐诃自我宽慰着。

下午第一节课刚下,卢君宁就出现在班级里。

看到唐诃,卢君宁招手示意他出来,然后对他说:“二龙山大学的王校长想见你,他现在在张维达副校长的办公室,你过去一趟吧。”

唐诃点了点头。

当初他和卢君宁请了两天假,可是实际上,上周二、三不在校外,四、五、六和这周一一共四天也都是旷课,但卢君宁现在什么话都没说,似乎是忘记了,又好像是体谅唐诃的身份。

如果暴露身份还有这种好处,搞不好唐诃还真会主动张口。毕竟人身自由对现在的唐诃来说,等同于金钱。

能够惊动校领导,其实在唐诃的预料之内,手底下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学生,恐怕没有那个领导会忽视吧。

他在现在的华夏属于稀有品种,很少有上学期间创业的大学生呢!

唐诃熟门熟路的来到政教楼,然后在张维达的办公室里,第一次见到了二龙山大学的校长王凯旋。

唐诃本身就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所以他的事情,一进入王凯旋耳朵,就想见一见这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唐诃。

如果是昨天夜里之前,王凯旋对唐诃的兴趣还只是想看看这个上了河东省新闻的学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才,不仅创办了优品书坊这样的公司,还能和全国知名的新东方合作一把。

但是周一晚上接过一个电话后,他更想了解的是——

并州市教育系统即将掀起的这场巨大风暴,和唐诃有没有关联,他在其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是被那个人借机发挥了?

还是早有预谋,是一伙人?

如果是后者,他背后的那个人就算是为了立威,也会毁灭掉那个小作坊。

二龙山大学的财政问题好几年没人管,后来多亏王凯旋走了并州市委的关系,这才收到并州市政府的拨款。

而作为代价的是,王凯旋由一个游离的中间派变成了本土帮,最后还不得不成为本土帮大佬的智囊之一。

王凯旋再有一两年就到退休年龄了,只是处于他这个层次,根本不是想退就能退的,况且身边还有一大家子人需要照顾。

因此昨晚接到电话后,王凯旋心里对唐诃的感觉异常复杂。

学校能出这样一个人才是好事,但是你一个大一学生居然能闯入并州官场的争端里,也真真是能耐了。

唐诃进了办公室。

张维达他自然认识,另一个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老头估计就是二龙山大学的老校长王凯旋了。

此时王凯旋看到唐诃进来,很是热情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而看到他站起来,一边的张维达也跟着站了起来。

王凯旋问身边的张维达:“他就是唐诃同学吧?”

见张维达点头称是,王凯旋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主动伸出了手:“后生可畏啊!唐诃同学,快请坐吧。”

唐诃赶紧往前赶了两步,和王凯旋握手。

一边张维达介绍说:“这是咱二龙山大学的王校长。”

唐诃礼貌的说道:“王校长您好。”

三人坐下后,张维达看了王凯旋一眼,开场了。

他说:“王校长对你的情况非常关注,上周听说学校有你这么一个人才,就想见见你,可惜那时你忙。这不,知道你回学校,马上就把你过来。小唐,王校长对你这么重视,你要感恩呐!”

唐诃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两位领导。”

这时,王凯旋摆了摆手,示意张维达没必要这么打官腔,他亲切的看着唐诃,说道:“唐诃同学,这次你和新东方英语搞的公益活动非常好,可以说给我们学校,给并州市教育系统创造了一份炫目的成绩单!不过……”

来了!

对于这个转折,唐诃心知肚明。

不会是和优品书坊拉赞助吧?

拜托,我自己还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呢!

当初之所以不想大张旗鼓,除了不想被人放到放大镜里观察,只想安安稳稳的自学感兴趣的知识。此外,唐诃最担心的就是会遇到这种打秋风的场面。

不过让唐诃有些意外的是,王凯旋接下来说的话和他所担心的事风牛马不相及。

就见王凯旋停顿了一下,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唐诃同学你以后要是再做这种项目,千万别把咱们学校甩在一边,一定要向学校提交申请……只要是有意义的项目,学校一定会鼎力支持的!”

说着王凯旋还举了个例子:“就像这次,如果学校早早知道,肯定会在初期就给你大力支持了,怎么可能只是借出桌椅板凳……”

哼哼,再借点东西,恐怕活动就要冠上二龙山大学的名字了吧?

王凯旋这是在要名吧!

唐诃一边露出难为情的笑容,一边在心里腹诽道。

他说道:“谢谢王校长,这次公益活动的投入其实并不大,优品书坊能承受的住,所以就没想着打扰学校领导们。”

王凯旋摆了摆手:“这就不对了,你是咱们二龙山的学生,有困难找学校是应该的。”

唐诃心说找你们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呢?我倒是缺钱,你会给吗?

不过嘴上却很是真诚的说道:“王校长教育的是,以后再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及时跟校领导沟通。”

“这就对喽。”

王凯旋笑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张维达:“小张啊,我和唐诃同学说点私事,你看……”

“王校长你们聊着,我正好还得去趟招生办……”张维达先是一愣,然后想都没想就接茬道。

只是在带上门的时候,张维达心事重重:王凯旋有什么需要和唐诃私下里交流?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隐情么?

这个疑问一直等到三天后,并州市教育系统的大地震传了出来,张维达才真正的醒悟过来。

真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不过老狐狸也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呢!

作为全学校和唐诃打交道最早也是最多的人,张维达对唐诃的情况了解甚深,远不像其他人那样疑神疑鬼。

等张维达关上门出去,王凯旋这才笑着,又吩咐道:“唐诃同学,虽然你开了公司,但现在你才大一,以后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啊!”

摸不清王凯旋套路的唐诃点了点头,回答说:“王校长您放心,我现在还应付的来,况且公司也有职业经理人在管理,我就是平时没事过去转转,费不了多少精力。”

王凯旋闻言眼睛一亮,当即面带笑意的追问道:“哦?优品书坊还有经理人?你具体说说……”

唐诃见王凯旋似乎对优品书坊的管理很关心,便一五一十的介绍起公司的制度、人员等情况。

而为了避免王凯旋打秋风,他还打起了预防针,特别强调目前优品书坊的经营状况不是很好,要靠自己往里贴钱。

这就更引起了王凯旋的关心,他关切的询问起唐诃的家庭情况来。

……

本来是另外一条故事线,但考虑到和谐神兽,就不展开写了,以后如果再有涉及的话,会像这章一样稍稍引申一下。

第139章 打造华夏的facebook

王凯旋确认唐诃只是适逢其会,对并州市的官场现状并不知情。

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很快就放唐诃离开。

这下便好向那个人交代了。

否则,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唯有唐诃从张维达的办公室出来,仍是一头的雾水。

这是怎么个意思?

怎么没头没尾的?

难道叫自己来真是为了勉励自己?

至于说以后和学校合作一起搞活动……别看玩笑了,就算还有这样的项目,唐诃怎么肯!

唐诃根本不相信这个答案,可是他又猜不透王凯旋的心思,最后只得将这件事暂时抛在一边不管。

却不知要不是王凯旋,搞不好他还真的很可能出身未捷身先死!

商场险恶,官场尤甚。

这些天一直忙着公开课的事,唐诃根本顾不上询问理想国这边的情况。

现在再次清闲下来,他终于有时间关注一下了。

3721导航网站的发展稳中有升,目前日人均登陆用户量已经达到15万,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成绩。

到1997年底,华夏上网的网民也不到百万,这就是说有近六分之一的网民上网都会用到3721导航网站。

不过等进入1998年,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硬件的降价,上网的人会越来越多,当年华夏网民数量就突破了200万,1999年更是突破了千万大关,互联网第一次更新换代的大跃进再有一年就要进入高潮。

所以3721网站的发展根本容不得有一丝懈怠,这就像逆水行舟,只要止步不前,就会一溃千里。

用户是互联网公司的唯一财富。

想要让3721导航网站吸引更多的流量,在互联网发展的初级阶段,一个免费的在线邮箱无疑就是最好的手段。

唐诃前世曾看过一篇报道,说微软在1997年以四亿美元的价钱收购Hotmail时,Hotmail已经拥有近千万用户,是当年最大的互联网用户群,几乎占据了互联网全部流量的一半。

免费在线邮箱的威力可见一斑。

曹春成的高校团队在广告系统的研究上,进度几乎没有一丝进展,还处于理论讨论阶段,这种从无到有的科研攻关,不可能一蹴而就,对此,唐诃倒也理解。

但是张晓龙团队的进度却让他大失所望。

Foxmail软件虽然还是第一版,但已经称得上是一款成熟的软件了,按理说以此打底将其改为eb网页客户端应该很容易才对,无非就是代码的编写。

可是这么多天了,张晓龙团队的进度却和唐诃的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倒不是说张晓龙他们不卖力,只是这些人的思路从根本上就是错的,这些人还抱着以前那样的软件思维,求全、求大、求稳。

张晓龙他们现在制作的在线邮箱系统,可以说是把Foxmail软件完整的复制到了网页上。

而且张晓龙还把Foxmail软件的不足和一些新的功能试图全部在eb网页客户端进行完善和添加。

目前张晓龙他们已经就快要编写完第一版了。

可是……

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唐诃记得前世肯德基曾出过什么巨无霸汉堡,他觉得张晓龙他们现在制作的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他们制作的eb网页客户端就是一个巨无霸邮箱!

因为巨大,所以无比的笨重,运行速度慢的惨不忍睹。

像这样的邮箱,别说是普通用户了,便是唐诃自己都不会想用这款产品!

想一想,当一个网友想上自己的邮箱收发邮件,然后他打开3721网站,输入用户名和密码,点击登录,然后因为Foxmail的庞大,代码冗沉繁琐,过了十几分钟,还特么没登上邮箱,又过了十来分钟,终于登进去了,结果邮箱里的每一步操作都烦琐的一逼……

遇到这样的情况,这个网友他会不会跳脚?会不会骂娘?

而这样的邮箱,又有哪个网友想使用呢?

如果让3721的用户使用这样的邮箱,别说是利用在线邮箱吸引用户了,搞不好连老用户都要流失的一干二净。

而现在张晓龙他们在做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任何时代,不管是现在还是唐诃重生前,任何一款互联网产品想要取得成功,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用户体检,这是一切的前提。所有和用户对立的产品,哪怕设计的再好,都不可能获得真正的成功。

张晓龙团队显然是没有考虑又或者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一点。

所以在看过张晓龙团队的半成品后,唐诃当即就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稍稍总结了一下前世的记忆,就开始聊起他所了解的互联网思维。

斜拉半扯了半天,唐诃然后才把话题转向了邮箱。

他把前世一个著名的产品设计理念告诉众人:“大家不要去想什么设计、什么功能,以后只有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

唐诃认真的分析道:“邮箱是一种工具型产品,以目前华夏互联网的网速,我们不需要做得多炫目多特别,简单,快捷,好用,安全,就够了!这难道不就是邮箱该做的吗?”

见自己的这番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他继续说道:“Foxmail软件是在电脑上运行,而eb客户端是在邮箱服务器上运行,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我们必须让邮箱变得精简而轻便,这才是一切的前提……”

在座的程序员都是年轻人。

程序员这种生物大多是些直肠子,他们想的永远都是技术,他们崇尚的也永远都是技术。

而在这个互联网蓬勃发展的初级阶段,程序员更是海纳百川,能接受任何新鲜的观念和事物。

因为这个时代的技术更新实在是太快了,一日不同于一日,今天你做的还是对的,明天就变成了错的。

对他们这些程序员来说,你找不到错误不代表错误不存在,同样的你看不到技术比你牛的人并不代表世界上没有技术比你牛的人。

就比如他们面前的唐诃。

之前大家眼里的唐诃,在编程能力上是不值一提的,不过他的营销能力就算放眼全国也称得上数一数二。

这一点,单看这些天优品书坊和新东方合作搞得英语空开课项目就能杯中窥人。

不过,现在听到唐诃的这一席话,这些程序员突然发觉得,唐诃并不是一个外行,最起码他是有程序员思维的!

唐诃的眼界和对互联网的认知思索,远胜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唐诃的那番话不是沉浸在这个行业数十年,根本就不可能说的出来。

可是……

华夏互联网总共也没有十年的历史吧!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天才么!

张晓龙团队里有几个年轻人来并州其实就是想和自己的偶像张晓龙一起共事,对唐诃这个老板,他们虽说没有什么反感,但心底里归根到底还是有些轻蔑和不屑的。

外行人而已,他懂什么互联网!

不过此刻,这几人都惭愧不已。

就算唐诃的编程技术再烂,光凭他对互联网产品的理解,就称得上是一个内行!

几人都被唐诃征服了。

张晓龙听过唐诃的话后就一直陷入沉思,过了好久,他才猛然惊醒过来。

理想国给张晓龙提供了一个以爱好为工作的平台,他在这里能发挥出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实现自我价值,这是他跟着唐诃来并州的原因。

所以张晓龙并不苛求唐诃懂计算机、懂互联网,只要他实现自己的承诺,别瞎指挥就好。

但是现在唐诃真的让他有些大感意外。

有这样知人善用而懂行的老板,理想国的未来简直不可想象!

于是张晓龙站了起来。

他拍着双掌,把众人的视线归拢到自己身上,才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唐总分析的没错,之前我们的思路确实有问题……”

“不过没关系,我们做程序员的,哪天不翻来覆去的把某段程序折腾上好几遍。既然发现了问题,咱们改就是了!”

“正好唐总也在,咱们根据唐总刚才的意见进行一下头脑风暴……认真总结经验教训,然后继续开干!”

唐诃对张晓龙大感意外。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低调,不善言辞的人吗?

不过也对。

如果张晓龙真的是那种闷葫芦一样的性格,未来又怎会在疼讯开发者大会上当着数万人的面侃侃而谈呢!

张晓龙团队开始对前期的工作复盘。

那些程序还可以继续保留,那些程序必须进行进行精简甚至删除,新的程序框架该如何调整……

唐诃陪着他们一起对之前的Foxmail网页客户端进行讨论,虽然对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程序语言不甚了解,但是他的思维却是众人所不具备的,倒也给张晓龙提供了一些思路。

等会议结束,唐诃看着精力充沛的张晓龙,不由得有些感慨。

从来就没有生而知之者,张晓龙之所以能够成功,是有其过人之处的,光是这份热情和执着就让人无比的敬佩。

这么多天来的辛勤工作一朝全部白费,如果换成了普通人恐怕会失落好几天,可看张晓龙的状态,显然没有受到一点打击,相反还因为自己的提示,更加的跃跃欲试,充满了激情。

原本自己还打算勉励一番的……

看来是不用了!

想到这里,唐诃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把前一个阶段偶然想到的一个想法和愿望告之张晓龙。

估计张晓龙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又会兴奋莫名吧?

对于一个技术狂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设计一款新的产品划时代的产品更激动人心的呢!

于是唐诃来到张晓龙的身边。

此时,张晓龙的团队已经重新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按照唐诃的要求,他们必须要在二月底之前做出在线邮箱系统。

时间很紧,任务很重,必须争分夺秒!

张晓龙伏着身子和和一个电脑前的程序员沟通着什么,他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双手撑在电脑桌边。

唐诃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张经理,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鉴于理想国目前人员不多,唐诃为了管理方便,直接采取了后世的扁平化管理。

理想国内部除了他勉强算是CEO外,再没有其他领导层,财务、行政全部由优品书坊的员工兼任,然后就是各个项目团队的经理。

比如张晓龙团队,张晓龙就是在线邮箱项目的经理,第一责任人。

“唐总,着急吗?”张晓龙直起身子问道。

这话说的!

唐诃尴尬的一笑,“也就几句话,你和我出来一下吧,很快的。”

张晓龙点了点头,又趴下和这个程序员交代了几句,这才跟着唐诃来到唐诃的办公室。

知道张晓龙是那种不喜欢客套,直来直去的人,唐诃便简明扼要的直接进入正题。

他告诉张晓龙3721导航网站接下来还会开发一款新的免费服务产品。

他要在3721导航网站首页链接一个新的二级子页,这个二级子页会是一个社交网站,简单点说就是校友录。

没错唐诃是想打造自己的facebook。

其实最早生出这个念头,只是唐诃想打造3721导航网站的护城河,试图借各种免费服务来增加3721网站的用户粘聚力,这才想到校友录的。

然后想到校友录,他很快就联想到前世的facebook。

前世facebook能成为全球前五大互联网公司之一,可见其前景是多么的美妙和光明。

由此,唐诃才决定自己要喝这口头汤。

虽然还蜷缩在并州,但唐诃从来没有把理想国视为是华夏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在他的愿景里,理想国就是一家全球互联网公司,只不过公司的总部设在了华夏而已。

唐诃对自己的未来,从来就没打算仅仅在华夏这一亩三分地儿称王称霸。

既然重生了怎能不出去和那些人杰谈笑往来一较高下?

只是出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前世掏宝牛不牛逼?疼讯牛不牛逼?

可就是这样能进入世界前十的互联网公司,依然只能在华夏互联网兴风作浪,根本跨不出国门。一出国门就见光死!

想要跨出国门,就必须要拥有自己的拳头产品!

相较于google所需的技术,facebook无疑就小了很多。

只要自己的校友录成为海外第一个类似网站,那自然能积累到种子用户,然后再通过种子用户滚雪球……

这种方案无疑是稳妥的,也是最容易实现的。

前世facebook是2004年由马克扎克伯格创建的,而在它之前美国早就有了类似的网站,比如myspace,所以facebook根本不是什么创意独具的产品。

前世facebook之所以能一步步成长为庞然大物,关键是扎克伯格能稳定又快速的迭代facebook。然后一路走来,没犯什么大的错误。而同期的竞争对手们,要么不够它快,要么不够它稳,最后都失败消散了。

某种角度看,facebook的发展路径和疼讯的qq极其相像。

不过,唐诃想要实现自己的这个想法也需要尽快行动。

因为根据他的记忆,后年,也就是1999年,华夏就出现了chinaren校友录,这可是当年最火的社交网站了。

而以华夏互联网公司一贯的尿性,chinaren搞不好也是直接抄袭美国的哪个同类型网站,然后汉化,很可能不是自己创新的。

所以唐诃必须赶在chinaren甚至美国的同类型网站之前抢先建立自己的校友录,来积累种子用户。

感谢【龙的心】书友的打赏,谢谢你的支持!

第140章 华夏互联网广告业的大金主

唐诃说要建一个社交网站。

这个社交网站和网络上的那些虚拟社区不一样。

这个社交网站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有真实的姓名,真实的照片,真实的过去,真实的现状,就是用网络连接起那些散落在天涯海北的原本就认识的人。

听了唐诃的这个概念和想法,张晓龙十分的兴奋。

这还真的就是一个校友录呢!

作为一个毕业工作了好几年的大学生,张晓龙觉得唐诃的这个创意非常好。

每个人都会有遗憾,散落到天涯的同学和伙伴,很多再无法联系上。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网站,那大家完全可以天涯咫尺。

因为互联网是无线的!

作为一个有着世界级产品经理天赋的张晓龙本能的觉得,自己一定要争取到设计这款产品的权利。

他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唐诃,追问起来:“唐总,我们团队在春节前一定能完成Foxmail线上端的开发和上线,所以……校友录这款产品的设计你交给我们团队来做吧!”

唐诃看着异常兴奋的张晓龙,微笑着点了点头。

相信有了这根胡萝卜,不怕张晓龙敢不拼命。

他叮嘱道:“我之前查过了,目前校友录这个概念,不仅华夏没有,便是美国也没有出现,所以这是属于理想国的创新,是全球独一无二的,等这套程序做出来,我还指望着攻入美国呢,你可不能和其他人说!”

“放心吧,唐总,我知道分寸!”张晓龙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目送张晓龙出去,唐诃开始忙起自己的工作来。

既然要搞社交,为什么非瞅准了facebook?而不是qq呢?

一方面自然是上面已经提到的部分原因,另一方面却是唐诃觉得做facebook能最大程度的和理想国目前的规划兼容并蓄。

互联网,社交非常重要。

这是互联网最能吸引用户和流量的方式之一。

但任何流量如果变不了现,那都是扯淡啊!

唐诃倒是想做qq,但前世麻花藤创业前几年的悲惨经历告诉他,qq想要变现,实在是太慢了,现在做qq就是一个无底洞,只进不出。

对于囊中羞涩的唐诃而言,他是没有那个资本的。

况且现在的他和风投就是两条并行不悖的平行线,一两年内没可能接触。

因此唐诃必须尽快为理想国找到一个盈利的商业模型。

前世互联网曾有过这样一次大讨论,那就是一个互联网公司的盈利模式重不重要。就是说,一家初创的互联网公司是应该先积累用户,还是先想到一个靠谱的盈利模式。

最后这场争论无疾而终,因为互联网人根本无法达成共识。

不过唐诃觉得,一定要事先建立好商业模型,否则哪怕拥有再多的用户,搞不好也会栽跟头,前世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有时候找到一个好的商业模型比发明一项技术更困难!

而facebook就不同了。

和qq一样,facebook同样能积累起无数用户,而且facebook是网页产品,是能插入线上广告的。

当然这个火候是需要唐诃认真对待的,既要能发布广告,又不能引起用户的不满。

而这就和曹春成团队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接洽上了。

另外,facebook的用户都是登记的真实身份,这里面蕴含的价值和qq那样胡乱起个网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搞定了张晓龙,唐诃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目前公司倒是不缺资金,但一日公司没有稳定的流水收入,他就一天安宁不下来。

总不能老让他想些歪门邪道啊!

况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公司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大,需要投入资金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再不是自己抄几本,或者搞几个营销能解决问题的了。

所以在曹春成团队的广告联盟平台创作出来之前,他必须尽快找到新的赢利点。

而这个思路也很清晰。

就是广告!

唐诃现在写的就是3721导航网站的广告招租商业计划书。

3721网站现在的流量已经算得上华夏互联网站的翘楚。

虽然是个导航网站,虽然网站上没有自己的内容,对用户的沉淀力不足,但是仅凭这全国近五分之一的流量,想来会有商业巨头感兴趣吧。

就譬如已经在华夏互联网上打了好多广告的英特尔中国。

1968年在美国硅谷成立的英特尔公司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早已成为为计算机工业的巨头。

这家公司为了开发华夏市场,早在1985年就进入国内,不仅成立英特尔中国公司,还成立了实验室、芯片工厂等。

从某种角度来看,英特尔对华夏互联网的发展,贡献还是比较多的,哪怕它也是为了培养和占领华夏这块市场。

从今年开始,英特尔中国就开始在线下线上到处打广告,推销自己的产品。

所以英特尔就是华夏互联网广告业十足十的大金主!

而唐诃现在写的计划书的对象就是英特尔中国。

他写到一个导航网站是信息的集合者而不是制造者……

他介绍了3721网站目前的流量,以及网站对现在的华夏网民有着怎样的作用。

他描述了广告收入的曲线,以及对页面点击率与广告之间成长关系的计算方法以及和英特尔探讨收入模式该采取何种方式……

这一份计划书仅写完就花了唐诃整整一周时间。

为了确保计划书里的数据准确,他请教了曹春成这些教授学者,甚至他还拜托曹春成把计划书的某些页内容拿给河东大学的经济学专家过目。

一切都是为了能通过英特尔中国的考察。

他之前听张晓龙团队的一个程序员聊起过,首狐的张兆阳为了拿到英特尔的融资,整整跑了大半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到第一笔钱。

唐诃根本不敢苛求英特尔中国会因为自己重生者的身份就俯首帖耳,自愿奉上金钱。

于是在1998年的1月6日这天,唐诃电话里和英特尔中国官方联系后,就将定稿的商业计划书发到了对方的邮箱。

之所以能如此快捷的联系上英特尔中国,还要多亏理想国之前定制的那些服务器。

河东是一个中部内陆省份,除了政府部门会大批量的从英特尔中国定制服务器外,唐诃的理想国是私营企业中需求量最大的一家公司,早已上了英特尔中国的客户名单。

来BJ开会,作为一个讲师需要备课,所以今天就没四千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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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更新了,和大家说一声。

公司处于相同岗位上的同事们每年也就年底能趁着培训的机会聚在一起,大家刚喝完酒回到酒店,叛儿喝的晕头转向,而且也没法当着同事的面码字,今天晚上就不码字了,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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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鱼与熊掌

2000年以前,互联网唯二的两个盈利方式一个是电子商务,另一个便是线上广告。

而这时候的电子商务实际上销售额并不高,就算是在美国也不例外。

亚马逊在今年才由单纯的网上图书销售向综合网络零售商转变。

这时候美国的eBay还是一个几十人的小公司,eBay软磨硬泡了好久,才在今年邀请到哈佛MBA出身,先后在宝洁、迪斯尼担任过副总裁,未来有“电子商务教母”、“在线跳蚤市场女王”等美誉的梅格·惠特曼加盟担任CEO。

这时候的华夏更是没有电子商务的土壤,所谓的8848只是试验性质的尝试,很快就会被历史进程甩进犄角格拉。

所以,在曹春成的高校团队没有研究出广告联盟系统之前,唐诃必须要和众多的华夏中文网站一起争夺来自国内外的大企业大公司的线上广告费。

话说国外这些世界五百强企业对华夏这块处女地那是窥觑已久了,它们早就开始在华夏布局,不过它们之前更多的是线下宣传推广自己的品牌,线上这一块的广告投入都还没怎么发力。

像国外这些大公司大企业,人家的品牌广告是有潜规则的。

之前介绍过,像这些世界五百强企业,人家的标准是:

一流品牌的公司必须在第一流的媒体上做广告,即使一个二流媒体有着同样的观众群,这个公司也不能在上面做广告,因为那会影响自己的品牌。

所以这些大企业花钱打广告的时候,永远都不会考虑二三流网站。比如可口可乐就永要都找最好的媒体做广告,以表明它是饮料工业的第一品牌。

在美国,能够大笔大笔的拿到线上广告费的只有雅虎。

在华夏,却是一片乱战之地。

因为目前的华夏互联网还没有出现类似雅虎那样的网络巨头。

而这些世界级企业也不会一直等华夏互联网出现巨头后才开始在网络打广告。

所以英特尔会投资张兆阳的首狐。

因为英特尔认为投资首狐这样的公司既可以促进华夏互联网的发展,满足自己的广告需求,又能够带动电脑和服务器的销售,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如果有人觉得英特尔是一个类似白求恩的存在,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就算是大金主也是有自己的需求和考量的!

其实如果不考虑流量的质量好坏,单从流量多少的角度看,现在的3721导航网站可以说已经处于华夏互联网的第一阶层。

这可是华夏互联网整整将近六分之一的流量啊!

这才是唐诃的底气和信心所在。

他觉得3721有机会抢到向英特尔这些国外大型企业特别是计算机领域的大企业的广告订单。

而结果也正如唐诃预测的那样,英特尔中国并没有因为投资了首狐就断然回绝掉唐诃的广告计划书。

他们发来了邀请函,邀请唐诃在一周后参加他们刚刚创建了的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开幕仪式。

这其中的深意不问可知。

这个结果让唐诃很高兴,只是……

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是在1月12日开幕,也就是说唐诃最晚也要在那天赶去首都。

只是二龙山大学的期末考试季也是从一月份的第二周陆续开始的。

两者发生了冲突!

纵观整个学期,唐诃在英语和数学文化及一元微积分初步这两门课上投入的精力最大。

英语不用多说,这是唐诃迫切想掌握的一门功课,今后对他的帮助甚大。

而数学文化及一元微积分初步这门功课虽然枯燥和乏味,但是却能培养自己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数学这门学科对程序语言有一定的帮助,所以唐诃也投入了不小的精力来学习。

至于什么体育、形势与政策、中国古代文学、中国近代史纲要以及两门专业课电影作品读解和视听语言,唐诃却都没怎么用过心。

他的理想和志向本不甘心做一个编剧,也从未没想过这辈子会从事与影视有关的工作。

所以,考试的话,其成绩可想而知。

再加上,这个学期,别看白驰和马子正一直都帮他喊到,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总还是有一些老师发现了唐诃总是逃课的状况。

所以这些老师对唐诃的印象着实不佳,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平时分怎样,但是就算是猜也能想得到,不会高到哪儿去。

最最可恶的是——

就算自己想让二龙山大学校长王凯旋的外甥,也就是校门外e时空网吧的老板王胖子从中当个掮客,也不可得。

总不能自己没参加考试,人家老师就给你一个及格分吧?

这不是明晃晃的露馅了么!

唐诃很是为难。

这次机会对3721,对理想国意义甚大,唐诃是怎么也不能放弃的。

而如果自己不去的话,那就只能让李征或者吕国新过去,可他们又不懂这些!

又或者让张晓龙代替自己去,可他手头上的任务也很重要,根本容不得丝毫滞后!

况且以张晓龙的性格……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漫步在校园里,唐诃头痛欲裂。

偶尔会有路过的同学过来主动打招呼,唐诃还不得不压抑住心中的思绪,脸上露出笑容和这些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寒暄。

现在距当初搞免费公开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三周,当初曾在二龙山大学掀起的巨大热潮也已经开始逐渐沉淀下来。

在这个向前看向钱看的时代,一个人能够获得大多数人的尊重,赚钱能力往往是一个很重要的点。况且唐诃还是《悟空传》的作者,这都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让众多的二龙山学生羡慕嫉妒恨,热议不断。

只是……

在二龙山大学这个相对封闭的象牙塔里,各个年级,各个专业,几乎隔几天都会出现几件轰动全校的新闻或是新鲜事,引起大家的热议和八卦。

地球是不会始终围绕着一个人旋转。

然后新年的小假期,也让一众学生们各自忙碌起自己行程和活动。或回家探亲,或去其他学校联谊,又或者一个人呆在宿舍睡他个天荒地老……

这也无疑折腾掉了很多人八卦的精力。

再然后,就是即将到来的期末考。

刚刚发泄完,所有人就不得不把重心调整到考试上,大家早已顾不得其他,开始紧张忙碌的学习。

进入一月,就连学校的学生会和各大社团们都开始偃旗息鼓。

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温习功课,临阵磨枪。

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

对唐诃的关注再不像之前当初那样明晃晃、毫不掩饰、泾渭分明。

现在能将唐诃本人和同学间流传的二龙山大学有这么一号牛逼人物对上的同学们,在校园里偶遇到他,也就是有意无意的注视几眼,认识的冲他点头打个招呼,熟悉的也就是勾结搭背寒暄几句。

培训结束,已经到家,从明天起就开始正常更新。断更了两天,不好意思啊大家!

请假一天

今天忙着家里的事恐怕来不及更新了,大家勿等。

到年底了,不管是工作还是家庭琐事都比较多,还请大家体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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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一次拼刺刀

1月12日。

唐诃出现在首都中关村的融科资讯大厦楼前。

起源于80年代初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现在已经开始向着华夏的“硅谷”发展。

这儿不仅拥有国家给予的福利政策,还背靠华夏知名学府,周边院校有京师大学堂、华夏人民大学、清华大学堂等等华夏最为顶尖的一众高校。

可以说,中关村的地理位置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华夏搞计算机和互联网最好的地方。

所以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ICRC)也在这里。

就在融科资讯大厦楼内。

唐诃选择来首都的结果无需多言,学业和事业两者的天平在重生者眼里,偏向那一边显而易见。

况且唐诃也并不是一场考试都没有参加。

体育、中国古代文学以及视听语言这三门功课从1月的第二周开始已经陆续考完了,唐诃找了王胖子疏通关系,想来成绩应该能够及格吧。

英语的任课老师对唐诃这个勤奋的学生十分认可,知道唐诃考试时会缺考,当即就找了份试卷让唐诃提前考试,结果自然是顺利通过。

至于数学文化及一元微积分初步、形势与政策、中国近代史纲要以及电影作品读解这几门功课,唐诃也只能等来年补考了。

这一次唐诃是独自一人来首都的。

优品书坊这边,虽然吕国新他们已经进入直隶省的图书租赁市场,却还没有打入首都,所以唐诃并没有要求吕国新撇下工作陪自己。

真要论对首都的熟悉程度,恐怕吕国新还不如唐诃这个重生者呢,毕竟前世他工作的国企总部就在首都。

站在融科资讯大厦楼前,望着身边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人群,唐诃的心里充满了雄心壮志。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当然知道中关村科技园区未来会成为华夏的互联网中心,聚集了联想、百度等高新技术企业近2万多家,是名副其实的华夏硅谷。

尽管此时的他还蜷局在并州一角,但是他坚信未来的自己一定能够带着理想国进驻中关村,成为这里首屈一指的明星企业,成为站在浪潮巅峰的那个人!

唐诃是通过广告策划案才真正进入英特尔中国的视线,所以他最开始并不在英特尔中国的邀请名单上,后来可能是英特尔中国对唐诃的计划书感兴趣,这才通过电邮邀请了他。

所以,唐诃并不像某些重量级嘉宾那样有专人迎接。

他这样的小角色,也只能自行前往仪式现场。

上了融科资讯大厦顶层,电梯门一打开,入眼的就是一片热闹景象。

和优品书坊所在的商务大厦不同,融科资讯大厦的建筑构造更新潮,几近后世的CBD。

就见电梯外就是一个空旷的大厅,此时大厅里各种衣装革履,各种神采飞扬,好多人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凑在一起聊着天。

从其中一些人的打扮和装备,就能看的出这些人应该是记者,瞧那跨在屁股后的相机和矗在墙边的摄影机架。

唐诃观察了一下环境,就发现大厅的墙上、地上都有英特尔中国弄的指示标志。

他跟着指示标志来到一个大型的会议室外,然后就被人拦了下来。

“小兄弟,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一个穿着深色西服,打着蓝色领带身材健壮的青年男子拦住了唐诃。

“呃……”

唐诃哑然。

虽然今早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他特意换上了正装,打扮的成熟了许多,但眉眼间依旧能看到少年特有的生涩。

这个着实没办法啊!

唐诃看着眼前这个酷似美国电影里的保镖形象的男子,耐心解释起来:“你好,我是河东理想国的唐诃,我受英特尔中国邀请来参加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的开幕仪式……”

“请出示一下你的邀请函。”

“呃……我没收到邀请函,要不你联系一下英特尔中国的市场部?我只收到市场部的邮件……”

“你稍等,我核实一下。”这个男子用狐疑的目光来来回回的扫视了唐诃片刻,最后感觉唐诃不像是撒谎,这才开口说到。

然后他就在唐诃暗地里的腹诽声中,拿起手中的对讲机联系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从里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这个中年男子走出来时脸上还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身上同样是深色西服,不过脖子上系着的却是条红色领带。

中年男子和保镖点了点头,然后就注意到一边的唐诃。

他的脸上一抹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

“你就是理想国的唐诃?之前和英特尔中国电邮联系的唐总?”

“我就是。”唐诃一边回答,一边猜测着这人的身份。

“你好,我是英特尔中国市场部的董良。”听到唐诃点头称是,中年男子董良热情的伸出手来。

“你好,你好。”唐诃赶紧抓住他的手。

“没想到唐总你这么年轻……”

董良寒暄了几句,就领着唐诃进了会议室。

进去以后,先是登记,然后唐诃就领到一个类似工作证的胸卡。

边上,董良一边招手唤来一个实习生,一边向唐诃介绍着情况:

“……理想国的广告策划书很有趣,我个人觉得以3721网站的流量是完全可以和英特尔中国合作的,这将是一个能让双方共赢的合作……不过市场部内部的意见并不统一……”

“英特尔对自身的广告业务非常慎重,从今年起,公司计划加大线上广告投入……你挑选的时机也凑巧了,所以这次研究中心成立仪式才请你过来……”

“不过,除了你的3721导航网站之外,这次公司还邀请了一些潜在合作对象……等这次活动结束,英特尔中国会组织市场部进行进一步的调研,最终确定今年英特尔产品在网上的广告业务……”

董良并没有因为唐诃年龄小就轻视他,而是很耐心的向唐诃介绍着请他来的原因。

除此之外,董良还邀请唐诃这几天多参加一下英特尔中国组织的活动。

原来,这一次英特尔中国成立研究中心,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自身的发展,建设研究中心来做与华夏有关的研究,比如语音识别、汉字识别等科研项目,另一方面也未必没有向华夏政府卖好的意图。

与此同时,英特尔为了巩固自己在华夏计算机产业界的地位,还借着成立研究中心的机会,组织了好几场计算机领域和互联网领域的交流活动,邀请了很多华夏相关领域的公司和专业人士参加。

说白了这就是后世的峰会或者是商业论坛!

董良的话直听的唐诃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能借此机会接触到一众华夏计算机、互联网领域的大佬。

忧的是,3721想要从英特尔中国虎口拔牙,争取到广告费,显然要和目前的几大互联网站拼刺刀。

这一刻,唐诃的心中压力甚大。

自己有必胜的把握吗?

现码现发。连续两三天更新不稳定,实在抱歉。最近会找一天,多码点字,争取把前几天请假的章节补齐。

第143章 第一个对手

董良挥手招来一个年轻的部门见习生,让其陪着唐诃四处转转,他自己则和唐诃道了一声抱歉,便匆忙的离开了。

这一次活动的规模声势浩大,英特尔中国的员工基本上已全体出动。作为市场部的副部长,董良的工作量可想而知,况且唐诃本就不是他最关注的接待对象。

董良叫来的这个见习生居然是京师大学堂商学院国际商业专业的大四学长,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从大三开始就在英特尔中国兼职……

真是够巧的!

唐诃不自然的想到了同样在京师大学堂读国际商业的安可,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想来就算是在京师大学堂,她也是耀眼夺目的存在吧!

唐诃的感慨仅是这么一瞬,然后他就被陪着他的这位叫做杜海岩的介绍转移了注意力。

杜海岩说研究中心的剪彩仪式是在上午的九点钟,到时候公司会请现场的嘉宾们去八层的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办公区参观,之后大家再次返回会议室,有一个简短的开幕仪式。

杜海岩低声的向唐诃介绍着会议室里高谈阔论的诸人。

闫永红,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主任和首席研究员,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毕业后赴美留学,俄勒冈研究院计算机科学和工程博士,曾担任英特尔微处理器实验室的主任工程师和人机界面总框架师……

韩江,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的高级研究员,沪上科学技术大学计算机科学系毕业,首都航空航天大学国家软件开发环境重点实验室计算机软件理论与科学专业博士,从事语音识别算法以及口语对话系统中的任务域建模和对话管理等技术的研究与开发……

王俊杰,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的研究员,……

潘届临,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的研究员,……

……

唐诃听得叹为观止,这些可都是华夏的精英,是真正从事计算机领域科学研究的大拿,在他们面前,别说是自己了,便是张晓龙都只能算是一个码农。

也只有英特尔这样的跨国企业和行业巨头,才有能力聘请到这些精英和专家。

现在的理想国,要是请这些人,仅仅是支付人家的薪金,搞不好就会破产!

这时,唐诃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人群中的一个穿着黑色羊绒衬衫,领口没打领带的短发男子。

他胳膊上搭着一件黑色外套,正和身边的几个老外侃侃而谈。

他手舞足蹈,动作随意而散漫,却时不时的引起身边几个老外的轻笑,尤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外,笑的花枝招展,令人侧目。

这个男子给唐诃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可是他分明又不认识这人。

于是唐诃抓着杜海岩的胳膊,努了努嘴,问道:“你认识那几个人吗?”

杜海岩眯着眼顺着唐诃的指向张望了一下,回答说:“那个华夏人不认识,站在他身边的健壮老外是英特尔中国投资部的皮特,他是投资部的主管……戴眼镜的老外是营销部的威廉,还有财务部的朱迪……”

唐诃咋了咂舌。

别看英特尔成立了中国公司,但掌权的却还都特么是老外,瞧瞧这些人主管的部门,全是要害部门!

啧啧……

这时,那个短发男子安静下来,侧耳听着身边投资部主管皮特说话,一边听还一边点头。

或许是觉得侧头倾听有些不礼貌,他回转了一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能正面注视着皮特的眼睛。

于是唐诃终于能清楚的看到这个男子的正脸。

他惊愕了。

是张兆阳!

没错,就是他!

首狐的张兆阳!

前世在华夏互联网门户网站崛起的时代,信浪的王志东、网亿的丁雷和首狐的张兆阳这三人可以说每一个网民都不陌生。

而这三人中,大众对张兆阳的印象最为深刻。

他的思维,他的西化气质,他的时尚,他领导的潮流,他的随意装束,甚至他的滑板,都对当时的网络界有着强烈地冲击。

所以他在几位网络名人中,社会影响力位居首位,而且受到认可的程度远远超过另外几人。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张兆阳与其说是一位网络精英,不如说是一个IT明星,当时有许多青年人对他的感觉更像是青少年们追星。

唐诃也不例外。

所以,他很快就将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中的那个网络大亨的印象重叠在了一起。

没想到他居然也来了!

不过想想也是,张兆阳现在不就在寻求英特尔的投资吗!

这样的场合,他又怎能不来。

只是……

张兆阳会是自己的对手之一么?

唐诃簇起了眉头。

脑海中先前董良介绍过的情况又一次浮现了出来。

随着这一发现,站在会议室角落里的唐诃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身边杜海岩的话,一边用目光认真的观察着屋子里的人群。

他想看看现场还有那些自己记忆中的未来大拿。

他看到了联想的刘传志。

他看到了金山的裘伯君。

也就是在这时候,唐诃才深恨自己前世为什么总是满足于略知皮毛,只关注那些始终站在聚光灯下的互联网人物。

以至于现在自己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好在,杜海岩作为英特尔中国的工作人员,在活动前是做过详细准备的。

他虽然也不认识在场的大多数嘉宾,却和唐诃大概的描绘了一下今天会来参加开幕仪式的嘉宾们的身份。

杜海岩先是指着被围在人群最中央的两个老先生,介绍说:“左边那位是北大方正集团的王选老先生,右边那位是华夏计算机普及和高校计算机基础教育的开拓者谭浩强老先生,他也是我们北大的老教授。”

然后杜海岩试图再找几个自己认识的人,结果发现一无所获之后,就尴尬的笑了一声:“其他人我也不认识,不过我看过英特尔中国的邀请函名单,有……”

唐诃听得目瞪口呆。

听听杜海岩口中的名字!

微软的李开复会来。

华夏最大的高性能计算机研发与生产企业曙光公司的李国杰会来。

湾岛宏碁公司的施振荣会来。

东软集团的刘积仁会来。

四通利方的王志东会来。

chinabyte的龚玉国会来。

中华网有人来。

已经开始显露颓迹的瀛海威有人来。

本土最大的杀毒软件公司江民科技有人来。

此刻唐诃的脑海中唯有一句,星光灿烂可以概括。

……

……

英特尔公司的算盘打的很响。

借着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成立的机会,在被严密保护的英特尔中国研究中心内部,英特尔中国公司的总裁在邀请来的政府有关部门领导、学术界,以及华夏IT产业界的诸位大佬面前,展示和介绍着自己公司的最新研究成果。

这是一次声形并茂的品牌推广。

而除了向众人展现自己的实力,英特尔公司还试图发掘和华夏业界在具体产品技术领域里的合作机会。

英特尔中国公司总裁向在场的众人抛出了橄榄枝。

他说:“英特尔公司从今年开始会陆续向研究中心投入5000万美元,争取将这个研究中心建设成为一个全球一流的研究机构。”

他说:“希望能有更多华夏企业能重视研究工作,能和英特尔合作,能借助研究和创新成果,赢得竞争优势,英特尔中国公司愿意与华夏所有的同行一起努力,携手共赢!”

瞧,人家这话说的……

也不知是总裁的原话说得好,还是翻译翻译的水平高!

多么冠冕堂皇。

多么义正言辞。

其实,不就是想和在场的IT界大佬们合作嘛!

就是不知道,在场的大佬们会不会有人心动?

英特尔的技术很牛逼,这点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

不过技术想要追赶,只要功夫下的深,也未必是一件办不到的事。

只是——

人家可是有大笔可供挥霍的资金哩!

现在想和你们一起合作搞研究……

几个人能真正的无动于衷心如止水?

在这样的诱惑面前,便是唐诃都心动不已。

只可惜,他现在就是一个小透明,别说是做这些最底层的科研项目了,就是最表面的互联网站,技术都还没有琢磨透。

现在就算自己想去谄谀英特尔,估计人家都不会搭理。

唐诃深刻的明白到马太效应是多么的正确。

这世上,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或许也只有在这个互联网起步的兵荒马乱中,有才华和有天赋的人们才有可能在突然间爆发,实现阶级跨越,打破屏障,一跃成为人上人。

中午,英特尔中国公司安排了自助餐。

从午餐过程中,莫名其妙消失,又莫名其妙出现在餐厅里的一些大佬的动向看,显然英特尔公司的算盘并没有落空。

这倒和唐诃关系不大。

今天上午,他真正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实力是多么的渺小和孱弱。

别说是英特尔中国这样的跨国巨头了,就是其他在场的互联网站大佬面前,他都只能算是一头大象旁边的小老鼠,微不足道。

理想国的体量实在是太小了!

唐诃呆的很不舒服。

在活动的间隙,他曾虔诚的向很多未来的大佬打招呼致敬,但是收到的大多却是漠然、轻视和故作优雅的勉励。

看着在餐桌旁谈笑风生的一众大佬,角落里的唐诃在心中暗暗发誓。

下一次再相见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你们不能再忽视掉我!

下午,英特尔公司安排几个总部来的科研人员在会议室里向参加会议的众人分享英特尔的创新经验。

显然英特尔中国对这次的活动非常重视。

这些研究人员不仅与在场的众人分享了很多英特尔在技术领域的成果和经验,还和在座的众人共同探讨了诸多问题。

比如如何在当前严峻的经济形势和全球化背景下实现持续创新,以及应对创新所面临的挑战……

这一天,来参加开幕仪式的所有人都过的非常充实。

而明天,这样的论坛还会继续进行,而且变得更加的开放。

因为明天的会议主题是——

在分享创新经验的基础上,探索今后业界合作和发展的方向,讨论企业未来的创新方向、新形势带来的挑战、合作的机遇等战略级的话题。

感谢【李仕彬】同学的打赏,好多天没人打赏了,谢谢你。

第144章 于敏洪的饭局

唐诃早早的就离开了融科资讯大厦。

虽然听那些英特尔的工程师讲课获益匪浅,但是接下来的晚宴就没什么必要了。况且人家英特尔中国公司也并没有邀请他。

所以……

身为一个小透明,还是自觉一点的好。

而且,相较于参加这样一个注定会被忽视乃至轻视的宴会,他更乐意参加于敏洪组织的饭局。

唐诃是11号到的首都。

既然来了,他那自然要拜访一下自己的合作伙伴。

之前是唐诃帮于敏洪在并州落脚,而等优品书坊进驻首都,就反过来需要于敏洪这个地头蛇的帮忙了。

所以11号到了首都后,唐诃去新东方看望了一下于敏洪,还捎过去些并州的土特产。

于敏洪对唐诃的到来很高兴,当即说要给唐诃接风。不过,当天他手头上的事情非常多,没能腾出时间来,于是这顿接风宴就改在了今天晚上。

唐诃拦了个出租车,直接打车来到于敏洪请客的饭店。

这个饭店有些隐蔽,外面看起来有点陈旧,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唐诃跟着服务员进了包间,就看到于敏洪正和一群人人坐在包厢里的沙发上聊天。

看到唐诃进来,于敏洪站起来笑呵呵的打招呼,然后就开始像在场的众人相互介绍。

“这位小兄弟就是我刚才说的优品书坊的老板唐诃唐总,你们别看他岁数小,但是本事却了不得……”

“不敢不敢,大家直接叫我小唐,或者唐诃就成。”

“唐诃,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李老师他们三个,之前在并州你们就认识,就不说了,我重点介绍一下这几位……”

“汪强、徐晓平,我的挚友、合伙人,也是新东方的大老板、大股东……”

“去你的!”

“你才是大老板好不好!”

站在于敏洪身边的汪强和徐晓平听到于敏洪这么恬不知耻夸夸其谈,都是没好气的翻着白眼。

而于敏洪躲过这两人的推搡,笑着继续介绍着:“这位老大哥是刘英建,是汉王科技的老板,知道今晚我做东,就臭不要脸的跑过来了……”

“哈哈,能有机会喝到某个吝啬鬼的茅台,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

刘英建爽朗的笑着打趣完于敏洪,然后转身握着唐诃的手感慨道:“小兄弟真年轻,老于说了你的事,真的不服老不行了,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呢……”

“刘总,客气。我这个晚辈还要向您多多学习……”唐诃赶紧客气的寒暄着。

“叫刘哥。”

“刘哥好。”唐诃从善如流。

“唐诃,这位你肯定认识,他可是央视著名的节目主持人!”等两人客套完,于敏洪开始介绍最后一位朋友。

而听到于敏洪的话,这个带着黑色窄框眼睛,梳着分头的三十岁来岁的男子摇着头苦笑道:“我说于总,你就少吹捧我几句吧……今天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你要是不帮我出主意,我就……我就赖上你了!”

看着两人熟稔的开玩笑,唐诃的心中啧啧称奇。

他没料到于敏洪认识的朋友居然这么多,这么杂。

居然连央视的节目主持人白叶松都是他的好朋友。

这个世界说的很大,说小真的很小呢!

等两人相互打趣完,唐诃就殷勤的握着白叶松的手,说道:“白老师,我很喜欢看您的《东方时空》节目,有力量,有深度,非常好的一档节目!”

“客气,客气,叫我白大哥就好。”

白叶松颇有一点书生的气度,说话有条不紊,也没有什么名人的架子。

“好了,现在正主已经来了,咱们大家就入席吧!有什么话饭桌上再说。”于敏洪见众人都认识了,便邀请众人就座。

本来于敏洪是让唐诃上主位的,但是他怎么肯。

出身社会,最重要的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懂得来事。在场的众人,不管从年龄上,还是成功角度上说,自己都只是个小豆丁,怎会因为这场饭局的名头就没大没小,坦然上座。

万万不可小瞧这一点,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天知道在座的某些人会不会因为这点就觉得自己狂妄自大,然后在未来的某个场合给自己下绊子。

所以,唐诃最终还是坐在了离包厢门最近的位置。

不过这样也不错,正好和主座的于敏洪面面相对,还不显得寒碜。

众人落座,自有服务员川流不息的上菜。

看菜上的差不多了,于敏洪站起身给众人倒了酒,然后端着手中的酒杯,说起祝酒词来。

“这第一杯酒让我们一起敬唐诃……你们不知道,前些天在并州的时候,他请我们新东方团队吃的那几顿大餐,有些东西估计整个四九城都未必有……今天我作为组这个局的东家,一定要好好敬你几杯,今夜,让我们不醉不归!”

于敏洪豪爽的喊出了口号。

而他的话也让在场的其他人都乐了。

有调侃他一定是被老婆压着好久没过喝酒,今天总算是可以尽兴了。

有开玩笑说老天开眼,终于让于扒皮破费了一回。

徐晓平更是直接,直接讥讽于敏洪这是在作死。因为于敏洪明天一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于总太客气了……以后大家到并州一定要给我打招呼,好让小弟我一尽地主之谊……”唐诃有些感动的拍着胸脯说道。

虽然在场的都比他大了不止一轮,可却没有一个人忽视自己,都很热情,别管它是不是只是面子上的客气,但这种氛围远比白天在英特尔中国公司参加仪式时,好好多倍。

特别是于敏洪的热情。

在唐河的感觉中,老于这人就是个老狐狸。

可是他同样也会是一个好朋友。

因为他真诚,胸襟开阔,懂得付出。

在座的除了唐诃是新人,其他人原本就是好友。

在新东方工作的几位都是能站在讲台上面对成千上万学生的主,自然能言善辩。

白叶松作为主持人,思维敏捷,面对的都是自己的朋友,因此也不装着,快言直语,说啥说啥。

唐诃这个重生者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怯场。

唯有刘英建老大哥口拙一点,不过人家的阅历和经验又很丰富……

因此整个席面热闹非凡。

喝酒,吃菜,谈天说地,针砭实事……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喝的半酣的时候,众人都放开了。

然后这时,脸色微红的白叶松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他微微晃晃的面冲众人,刚要说话,就看到唐诃身后的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于是白叶松停下了涌到嘴边的话语。

此时,正对房门的于敏洪已经看到门口的两人,他立时笑着站起身,说道:“哈哈,没想到两位居然也来这儿吃饭,真是巧了!”

“呵,我和冯导刚谈了点事,见时间晚了,就过来随便吃个饭,听说于总请客,就过来凑个热闹,于总不会见外吧?”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唐诃的身后传了过来。

唐诃扭头。

我艹,这不是冯大炮嘛!

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冯晓刚导演么!

别看现在的冯导还风华正茂,可长的那么有标志性,绝逼不会有人会认错。

不过,站在冯晓刚身边的这个男子,唐诃却不认识。

这时,屋子里的众人都已经站了起来,汪强更是拉开椅子,走过去直接把两人拽了进来。

“赶紧的,两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在这儿凑乎凑乎得了。”

一阵忙碌,全部坐下。

唐诃听介绍才知道,原来和冯导一块儿来的居然是华艺兄弟广告公司的王忠军,就是那个未来的内地娱乐圈大佬。

艹,于敏洪的人脉可真广!

不愧是首都的地头蛇!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

华夏人从来都讲究圈子。

比如首都的大院子弟圈子。

又比如现在在影视娱乐行业横行的京圈。

据说京圈最牛逼的时候,掌控了整个华夏娱乐的半壁江山和大多数资源。

圈子是由同学、同僚、同床、同席、同襟这样人情关系网密布的社会姻亲关系的缩影。

对在座的人而言,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大多都有留学经历,称得上是海龟圈的一员。

于敏洪虽然没留过学,却掌控着新东方,可以说身处海龟圈的核心。

而刘英建是于敏洪的老大哥,还是汉王科技的董事长,这样的人想来任何圈子都不会排挤吧。

圈子反应出来的是什么?

就是人脉!

有人脉和没人脉真的是两个截然不停的概念。

或许人脉不能帮你通向成功,但是人脉足可以成为你通往成功的一大助力。

否则你真的以为比尔盖茨能成事完全是靠自身的才华吗?

人家的老妈可和IBM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不是董事,也差不了多少。

小盖同学不仅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他还是一个权二代呢!

王忠军和冯晓刚刚来,自然是众人话语的焦点和对象。

不过,这两人倒不怯场。

冯晓刚自不必多言,1997年末上映的《甲方乙方》已经成为华夏的一个爆款,为国产商业片竖起一面大旗,现在正是人生春风最得意的时候。

而王忠军的华艺兄弟广告公司在首都做了这么多年,也是有声有色,这些年还参股了不少电视剧的投资,赚的一逼,说是成功人士一枚,恐怕在场的人都不会否认。

两人毫不拘束的和众人谈笑风生。

当于敏洪逗王忠军找冯晓刚谈什么事,是不是想拍冯晓刚这个刚刚诞生的商业大导演的马屁时,王忠军很是爽朗的直接承认,还当即敬了冯大导一杯酒。

他向在座的众人说,自己觉得华语电影很有搞头,决定今年就让华艺兄弟广告公司全面转型,正式进军影视业。

这不,他刚刚搞定冯晓刚,劝冯晓刚加盟华艺……

唐诃听得有些心情澎湃。

这可是见证了历史啊!

谁能想得到王忠军还有这样谄谀冯晓刚的时候?

看看饭桌上,王忠军对冯晓刚的态度……

啧啧!

又过了好一会儿,因冯晓刚、张忠军进来而变得有些沉闷的白叶松再次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他诚恳的对众人说道:“在座的诸位都不是外人,大家都见多识广,有件事我想请大家帮忙出个主意……”

“叶松,有什么事你尽管说。”王忠军虽然不知道白叶松要说什么,却直接拍胸脯说道。

在座的人里,除了冯晓刚之外,白叶松也算是影视行业的,将来大家未必不能合作。

对有志打入影视圈的王忠军来说,和白叶松打好关系很有必要。

冯晓刚则是和唐诃一样,都有些好奇。

白叶松向王忠军道了一声谢,然后就把先前唐诃没有来之前,他拜托于敏洪他们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

原来,白叶松加入央视后,表现极其出色。

他主持功底深厚,主持过多档热门节目,去年还主持了港岛回归的节目。

除此之外,白叶松曾主持过的《东方时空》、《东方之子》等栏目,其实他还作为幕后人员参与过这些栏目的创办和策划的。

这证明了白叶松不仅有主持的才华和天赋,就是作为节目制作人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因此白叶松在央视很受重视。

而鉴于他在策划方面的才华,央视领导交给白叶松一个任务。

央视作为华夏的国家电视频道,在1992年就成立了中文国际频道,目的就是扩大华夏的国际影响力。

截止目前,央视国际频道已经做到了全球信号覆盖,可以向全世界输送节目。

随着华夏加入TO的时间日渐临近,这个月,为了满足北美地区华人华侨更好地收看国际频道中文节目的要求,央视对国际频道与英语传送频道的并机时间进行了调整。

因此央视领导让白叶松为国际频道策划一个宣传片,向全球各国各地的观众宣扬央视国际频道。

主题就类似于“大家都是妈生的,往大了说,大家都是地球人,不要有什么狭隘的种族观念啦”,或者“求同存异,和平共处”,又或者“和平和包容”之类的……

而接到这个任务,可把白叶松给愁坏了。

他想了好多构思,也向台里的好多人请教过,可没有一个创意是能用的,不是这儿有问题,就是那儿有问题。

于是白叶松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于敏洪这帮人。

毕竟,相对于自己和央视这帮人来说,于敏洪他们都在国外混过,论及对国外人情环境的熟悉程度,绝对要比自己强,说不准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什么灵感。

于是,明知今天的饭局并不是为了自己准备的,可白叶松还是舔着脸过来凑热闹。

公司编标,被拉了壮丁了,哭。这几天更新可能不稳定,和大家提前说一声,如果晚上8点半之前没更新,那就是没有了。

第145章 我们所共有的一切

白叶松介绍完,饭桌边的众人都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冯晓刚、王忠军,包括唐诃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当即就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于敏洪他们几个,之前已经听白叶松说过这件事,只是众人一时之间又怎能想出一个新颖的创意来呢。

况且哪怕他们在国外呆的再久,中西文化之间的差异,以及那道若隐若现深不见底的罅隙都始终存在,只不过他们大多数人都视而不见罢了。

否则,大家又怎会回来创业?

华夏和西方的文化有着本质的区别,再加上西方人的傲慢和轻视……

想要在这样一个命题作文中获得高分,无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做一个宣扬央视国际频道的频道主题思想宣传片,还要让西方人不反感,甚至乐于接受这个频道……

真的太难了!

别看于敏洪他们之前并没有多和白叶松提及此事,其实这几个人一直都在心里琢磨着,只是大家一时之间是真的没什么好的想法和思路。

这时候,王忠军说话了。

他托着下腮,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道:“华夏有这么多人文景观,秀丽风景,要不找摄制组拍一些视频画面,然后添加上一些广告语……”

作为华谊兄弟广告公司的老板,王忠军自然不是外行人,所以他说着说着,就自己先摇头了。

一边,汪强翻了个白眼:“宣传片的重点是介绍国际频道,扯到风景上……又特么不是介绍中国的宣传片……”

白叶松也苦笑了一声:“王总你这个想法,我一早就想到了。别说是景色,我甚至还想过在宣传片里介绍一下华夏现在发展的经济成果……让华夏各个年龄段的人,甚至其他国家的人,大家都穿着华夏的服饰,在宣传片里吹法螺……”

“这些套路都太老了!”冯晓刚插进话头,“你这样是不成的……”

“冯导,您有主意了?”白叶松闻言,眼睛一亮,不由得急切问道。

冯晓刚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说道:“你找几个北美有知名度的华夏人围绕着国际频道的主旨向那些老外掰扯几句和平包容方面的话,都远胜过这个想法……至于,别的创意……这个……我还没想到。”

这时,一边的徐晓平叹了一声,他摩挲着桌子上的空酒杯,看着白叶松沉吟道:“小白,别说大家不帮你,实在是哥哥们无能为力!别看哥几个在美国呆了好几年,但正是这几年的经历,才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华夏人只有在中国的土地上才能不受歧视!”

说到这里徐晓平扭头撇了一眼于敏洪,然后继续对白叶松说道:“你不知道,好多美国人喜欢歧视我们这些华夏人,别说是我们,就是那些土生土长的美籍华人都逃不脱……歧视无处不在!所以我才会回国和老于一起创业……”

徐晓平的话,让在座的几个有留学经验的新东方老师附和不已。

曾在并州和唐诃打过交道的李老师更是说道:“而且我发现越是没有文化、没有见识的人就越喜欢歧视别人。”

为了阐述自己的观点,李老师还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举了例子。

他说:“我在美国呆了六年,大部分时间遇到的人都很好,都很有礼貌,但有时候也难免会遇到一些歧视我们的老外。

我读博的学校在一个小镇上。

学校供应自助餐、负责打卡的是一个黑人老太太。

她每次都故意不和我打招呼,这一点我能清晰的感觉的到。

只是咱和一个没文化的黑老太有什么好扯的。

有一次,我在食堂等我朋友,就跟她笑了笑。

或许是时间有点长,她忍不住问我:here are you come from?

我回答说China,然后她立刻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骄傲模样,还用带着可怜的语气问我:you must be really happy to come here. Do you still ant to ever go back?

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就想要骂人。

我问她:I’m sorry, hat do you mean?

她说: Is much better here than China……当时我就震惊了!

要知道我读博的那个学校很偏僻,说白了就是咱华夏的一个村子。华盛顿、纽约这种大城市咱不提,但你一个小村子的村民,居然敢说比华夏好?

Are you kidding me!

别说什么北上广深了,就是随便找一个二线、三线城市,都秒杀你好不好!

而那个黑人老太居然会觉得There is better than China……真让人无语!”

李老师的话,带动了众人的情绪,于是一时间,众人都开始腹诽起来。

刘英建看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有些愕然。

他从没出过国,因此对这种感受感触不深。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唐诃这小子居然没有陪着众人发牢骚,而是一个劲的用筷子夹着菜往嘴里塞。

刘英建不由得笑了。

好一个小滑头!

刘英建对唐诃的印象颇佳。

别看唐诃年龄小,可是却相当会来事。

作为今天名义上的主角,唐诃并没有把在座的任何人冷落下,不是和这个说话,就是向那个敬酒,颇有几分职场老手的感觉,让人很容易就忽略掉他的年龄。

话说,刚才大家几个其实都没怎么吃东西,大多时候是在喝酒聊天。因为这种场合,其实就是一个联络感情的地方,吃饭真的不重要。

不过在王忠军和冯晓刚进来后,这种场面就打破了。

在这两人进来后,饭局其实已经开始向着那两位转移,尤其白叶松还抛出这么一个话题。

然后这小子就趁机偷吃!

一般人都知道,喝酒这回事,如果吃饱了再喝的话,是不容易醉的,最起码比空腹会多喝许多。

由此可见,别看唐诃年龄小,酒场上的经验却异常的老道。

想到这里,刘英建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个坏主意。

于是,他拿起桌上的酒杯绕着桌子上空划了半弧,见引起身边几人的注意,这才面带笑容的看着斜对面的唐诃,问道:“小唐,看你不疾不徐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说出来听听……让白老弟参考参考嘛!”

而这时唐诃正忙乎着呢。

他左手摊着一张薄饼,右手用筷子夹着两块削薄的鸭肉蘸酱。

话说这家饭店的烤鸭做的相当地道。

听到刘英建的话,他登时就僵在那里。

唐诃抬头看了一下周围,见众人都注视着自己,他也不慌,先说了一句稍等,然后就继续把蘸了酱的鸭肉放在左手上的薄饼里,还夹了几段黄瓜和大葱,再然后就卷起来细嚼慢咽的吃起来。

一直等吃完,唐诃这才用桌边的湿巾插了插嘴,往椅背上一靠,看着白叶松认真说道:“白大哥,我确实有一个创意……不过我这个想法可没一点宣传华夏的意思,所以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小唐,你说来听听。”白叶松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丝毫不觉得唐诃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众人里,只有曾和唐诃打过交代的于敏洪和李老师几个,听唐诃这么说,顿时提起了兴趣。

刘英建则是因为没看到唐诃的窘态,有些好奇,心中也是大感有趣。

而像汪强、徐晓平、王忠军等人则都漫不经心。

虽然大家面子上都和蔼一片,但心底里到底还是因为唐诃的年龄而在不知不觉间对他有些不信任。

冯晓刚更是在心中嗤之以鼻。

自己都没想不到办法,一个小屁孩能出什么馊主意呢!

《甲方乙方》自19997年12月上映以来,冯大导获得了人生最大的名气和声望,一朝扬眉吐气,正是人生最膨胀的时候。

别看他一个西北后代跑到首都对京圈的大佬们王硕之流谄谀逶迤,但冯大导自视甚高,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他再不服人。

就算已经知道唐诃开了一个公司,又能怎样?

商业和文艺界、文化圈是两码事好不好!

听到白叶松想听自己的想法,唐诃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来,一边整理餐桌上的菜盘,一边解释道:“这个创意其实也是受到了刚才徐晓平老师和李老师的话的启发才突然想到的……”

等在面前的餐桌上腾空了一大块地方,唐诃看着众人说到:“把人们分门别类其实很容易,比如说这盘菜就是‘我们’。”

说着,唐诃就把盛有鸭肉的碟子放到腾空的餐桌上一角。

然后他又拿起那个盛有甜面酱的碟子摆到了鸭肉碟子旁边,说道:“这盘菜是‘他们’。”

就这样,唐诃把刚才收拾到一边的菜盘子又依次往回摆。

一边放,他一边念念有词。

盛有珍味葵花鸡的盘子放下,他说:“这是‘高收入人群’。”

盛有清炒豌豆尖的盘子放下,他说:“这是‘生活困难,勉强不饿肚子的人群’。”

江南糖醋小排的盘子放下,他说:“这是‘我们信任的人’。”

雀巢鸭宝的盘子放下,他说:“这是‘我们尽量避开的人。’”

樱桃鹅肝的盘子放下,他说:“这是‘外国人’。”

装有烤鸭薄饼的笼屉放下,他说:“这是‘华夏人’。”

放有黄瓜、葱段的碟子放下,他说:“这是‘从乡下来的人’。”

宫保虾球的盘子放下,他说:“这是‘从没有看过电影的人’。”

豆椒小牛仔粒的盘子放下,他说:“这是‘有信仰的人’。”

栗子烧白菜的盘子放下,他说:“这是‘充满自信的人’。”

当把所有的盘子又都放回了回去,唐诃抬头看了看一头雾水却被自己的动作深深吸引住的众人,指着桌上的菜碟子,认真地说道:“桌上的每一盘菜都代表了一种标签的人的集合,如果我们把这些带有社会属性的标签全部去掉,重新分类……那将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唐诃看着陷入深思的众人,以及突然抓耳挠腮起来的白叶松,笑着举了一个例子:“比如说‘有喜欢的人’?比如‘这周刚刚做过爱的人’?比如‘感到孤独的人’?”

唐诃从代表‘华夏人’的笼屉里取出一张薄饼,从代表‘我们’的鸭肉碟子里夹了几块鸭肉,从‘代表乡下来的人’的碟子里夹了几块葱段,从代表‘外国人’的樱桃鹅肝盘子中夹了一块儿鹅肝,然后卷在了一起,吃了起来。

其实这个创意并非唐诃自己的创意,而是来自他前世看过一部宣传片。

前世丹麦公共电视台请了一群年龄、社会身份、经历等跨度巨大的丹麦人到电视台拍摄现场,制作者们从他们的“不同”出发,帮助他们寻找彼此的“相似处”。

这场求同存异的活动透露出对和平和包容的期盼,曾深深的打动唐诃。

刚才他听到李老师的经历,不由得就回忆起这部短片来。

现在正好摘花献佛。

“我艹!”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冯晓刚。

冯晓刚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唐诃,心中无比的惊讶。

作为一个导演,冯大导无疑有着极为敏感的艺术造诣以及敏锐的洞察力。

他看出了唐诃想要表达的主题。

人生来就会附加上各种社会标签,而这很容易制造固有的成见和分类,比如:身份、收入、外表……

每个小社会都有自己的局限,被自己的小社会所限制和定义无可避免,因此也无可厚非。

然而要想成为一个更加完整的人,就要拥有爱人和人爱的能力,就要试着去脱离这些限制,先找到自己作为一个不加标签的“个体”时最珍视的东西、最想成长成的样子。

这些东西或来自先天、或关乎心灵和情感,是它们让人们跨越文化隔阂而互相理解,让文化超越时空制造共鸣,让共鸣不受限制甚至跨越物种。

剥去固有的成见和分类,以更加原始和直接的个人真实感受来分类,那么所有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比如你觉得孤独,你想变得勇敢,你有爱……

在这样的标签下,根本就不会再有什么异类!

这就是特么的和平!

这就是特么的包容!

大爱无疆!

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了?

冯晓刚看着依然嚼着卷饼的唐诃,心中大为好奇。

“我想到了!”

白叶松终于将唐诃的想法屡清楚了。

他激动的站起来,两步来到唐诃身边,一把就把唐诃抱在怀里,差点就让唐诃噎着。

“唐诃,你这个主意太棒了,你的脑袋是怎么长得了!”

白叶松情不自禁的揉着唐诃的脑袋,心中更是越想就越觉得唐诃的主意甚妙。

这个创意完全打破了国家和地域的界限,而且不会引起任何误解。不再局限于一国一地一种族的限制,视野的高度简直无以伦比!

而此时其他人也都领会到了唐诃这个创意的深意。

大家纷纷赞叹着。

汪强的性格有些无争,因此很能体会唐诃的想法。

他感叹着说道:“包容不是不带理智地由圣母心泛滥,更不是在大爱的名义下作恶,真正的包容总含着一份对人类的爱……”

“没错,有多难,就有多强大……”王忠军的眼角闪过一丝精光,附和道。

第146章 百万生意

“没错,有多难,就有多强大!”

王忠军的眼角闪过一丝精光,附和道。

和冯大导心里的想法一样,之前进来时听于敏洪介绍唐诃,王忠军并没有把唐诃放在心上。

无非就是一个内陆省份过来的小老板而已。

况且年纪这么小,说不得就是个靠着祖辈的荫庇的富二代罢了,四九城里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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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一7镜到底

重生这几个月以来,唐诃发现自己的变化真的非常大。

重生之前他胆小谨慎,做事总会前思后滤,琢磨透彻后才行动,尽管偶尔遇到大事也敢凭借心中的急智镇定解决,但终归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可是重生之后,不知是因为自身掌握着这个世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资讯的缘故,让他自信心极度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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