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为唐王 - xp1024.com
《重生之我为唐王》


第1章 重生寿王

“王爷，王爷，醒醒啊，您不会有事的？”

正在沉睡之中的李清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低声轻呼，正想睁开眼睛大声呵斥对方打搅自己好梦的时候，转眼一想听其悦耳动听的声音似乎是一个美女，于是乎李清就及时制止了自己这个充满诱惑力的举动，暗自安慰道：“算了，自己一向不跟美女计较的！”

正当李清想要再次沉入梦乡的时候，原本那份轻灵悦耳的声音在此萦绕自己的耳边:“王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还有我，即使整个寿王府中的所有人都离你而去，臣妾也依旧会伴随在你身边的！”

直到现在，李清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这个觉算是彻底没戏了。

没有办法，李清只好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华美衣裳但又没有半点奢靡之气的宫装少妇，观其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这般容貌，在李清所见过的女性之中足以称冠，那若是放在后世，绝对是校花、院花级别的大美女啊！（当然了，此刻的李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穿越了）

此刻的少妇一脸的担心，满脸的心疼之意，常年生活在长安城的少妇亲眼见证了原先意气风发的风神俊宇少年郎，本有机会继承大唐万里江山的一代寿王，却因为一个女子落到现在这番落魄不堪的模样！

当初的寿王在长安城是何等的谦谦君子（如果这世上还有君子的话），被誉为外表神韵最像大唐皇帝的皇子，正是因为如此才得以获得父皇的百般宠爱，万般恩荣，母亲贵为后宫之主，统率后宫，母仪天下，在朝又有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的全力辅助，可以说，那时候的寿王离储君之位仅仅只有一步之遥，跨过去，百年之后，寿王就是这大唐万里河山千万唐民共同尊崇的天下之主！

可以说曾经的寿王可是让整整一代的长安女子为之疯狂！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面前的宫装少妇，也就是如今的寿王妃！

跟在少妇身旁的是一位年龄稍小但一脸可爱的玲珑少女，很明显是少妇的贴身丫鬟，与少妇表现完全不同，此刻的丫鬟紧盯着面前的李清反而是一脸的不屑以及恨铁不成钢之意。

如此的场景直接让本就反应能力不强的李清大脑足足短路了将近两分钟，情不自己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定并没有看错之后，暗自疑问道：“自己不就睡了一觉吗？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剧组演播现场了？”

李清对于历史虽然并不算得上知之甚清，但也足以说得上了解一二，从面前两人的服饰足以看出两人是在演唐朝的影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部，有可能是新出的！李清暗自想到！

面前的两人见到，李清竟然苏醒过来，不禁大呼庆幸，满脸的欣喜之意！只见宫装少妇喜极而泣的说道：“王爷，你终于醒了！真是老天保佑。”

看着面前少妇的眼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饶是以李清的心态都略感无语，这演技呀太他妈的好了吧，这份演技混迹演艺圈想不红都难。

只不过，让李清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面前的女子这份容貌，再加上不俗的演技，怎么自己对她就没有半点印象呢？

看到面前的李清双目无神，只把女子吓了一跳，忍不住伸出芊芊素手轻轻摇曳着李清的臂膀，说道：“王爷，您怎么了？……王爷，你可不要吓臣妾啊？王爷，王爷··········

一声声轻呼，震慑着李清的心灵，再看着面前的女子真诚的面容没有一丝矫揉造作夹杂在其中，即使再高超的演技也无法流露出这般真情实感！李清忍不住脑袋一大：‘自己不会穿越了吧！这么小的几率都会被自己碰到，李清忍不住都有去买彩票的冲动了！殊不知，此刻的大唐虽然繁荣富饶，但彩票这种先进货还是没有滴！

虽然前世的自己看过不少穿越小说，但当事情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李清却是一阵无语，略感无力！

尽管明知道，凡是穿越之人占有有先进上千年的智慧，无一不在当时混得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李清还是不想穿越，前世的李清虽然生活在一个农村家庭，生活艰苦，但是长辈慈爱，兄弟友善，亲朋好友真情相待，有着太多的感情羁绊的李清并不想穿越而来，孤单的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既来之，则安之。李清自然明白，此刻的自己想要回到前世，简直比自己从前世穿越而来的几率还小！李清不由得思考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言语，生怕露馅！

“敢问现在的年号？我大唐又是哪位皇帝执掌天下？我又是哪位王爷？大病一场，本王的头痛欲裂，原本的记忆一时也想不起来！”说着做出一副头痛的样子！不得不说，李清装的还挺像，起码，面前的美女眼见李清如此表现，娇美的面容之上露出一副理解的神态！

只见宫装少妇缓缓说道：“如今是天宝四载，如今执掌天下的我大唐开国以来足以媲美太宗皇帝的当今陛下，开创三十年开元盛世，使我大唐国富民安，天下太平，强国请服，弱国入朝，当真是一幅万国来朝的盛大景象！

至于王爷您是当今陛下的十八子，开元十三年，陛下赐封“寿王”称号，寓意希望王爷能够寿与天齐，福泽绵长，言外之意也就是有意册封寿王储君之位。

当然了，后半句，年轻女子是没有说出来的，那是以前的意思，至于玄宗皇帝现在对于寿王确实恨不得将之踢得远远地，若不是怕天下臣民议论，否则寿王能不能活到现在都很难说？

弄清一切的李清内心暗自心惊，没想到自己的来头竟然如此之大，不过看着面前略显荒凉的内室，李清十分的难以理解，难道这就是大唐王爷的居所吗？但也不用如此简约吧恐怕就是七品县令的知府衙门恐怕也不比这所谓的寿王府差上半分吧！

急于想整理一切安稳心态的李清，对着面前的两人说道：“守了这么久，你们也该下去休息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如今，我已并无大碍，正好整理一下思绪。”

眼见寿王如此话语，两人均是一脸惊愕，但并未多作言语，缓缓推出了门外!

眼见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李清终于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气！

第2章 两鬓染霜

“你叫李清是吧？”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萦绕，生生不息！

突兀的声音，只把李清吓得险些跌到床下，李清急于往四周查看，并没没有见到想象之中的身影，忍不住一阵胆寒，假装镇静地说道：“阁下何人？何必装神弄鬼？何不出来一见？”

对于李清的发问，对方不在意的笑笑，并未回应，但那份语气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悲哀沧桑之情，足足过了半晌，就在李清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对方终于发话了：很不巧，我曾经也叫李清，不过我现在叫做李瑁，哦，也就是你这副身体曾经的主人，不过我就要离开了，言语之中有着难以解脱的快感····

当听到对方如此回应，出乎意料的李清并没有大感惊愕，想想也是，连穿越这等逆天之事都会发生，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有的只是，对前任李清的悲哀以及同情，也许是共用一句身体的原因，此刻的李清对于对方的痛苦可以说是感同身受，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那份发自肺腑的恨意。

只见李清似宣誓般的说道：”你放心的去吧，你所受的屈辱，曾经辜负过、嘲笑过你的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这份代价，他们注定无法承受！

这大唐的万里河山，若不亲手取得，怎对得起往日所受之辱！

无论是前世的李清，还是今生的寿王，只要是他们自己想要的，从不假手于人！他们始终相信：父母给的叫背景，自己打下来的才是江山！

听得李清如此宣誓，对方欣慰一笑，解脱般的说道：“拜托了！若是有机会，替我向现在的寿王妃说声抱歉！此生的寿王从未负过任何人，唯独寿王妃韦嫣语除外！”作为报酬，我将把我所有的记忆融于你身，让你日后不用再演的这般辛苦！对方的声音缓缓变淡，直至消失。

在对方声音消失的一刹那，此刻李清的脑海一阵剧烈的疼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在同时扎在自己的头上一般，饶是以李清两世为人的坚毅心态都忍不住轻抽冷气，浑身战栗！

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仅仅片刻的时间，却让李清经受了万般煎熬，两世没有经历过的痛苦，全在这短短的片刻尝了个遍。痛苦消失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前任李清毕生的经历，从此之后，李清已经不再是完完全全自后世而来的那个李清了，而是寿王与李清的结合体，当然了，这其中当然是以李清为主导的！

到此刻，李清才算明白以前的寿王是如何得此大病的，病的直接一命呜呼！说起来，自己对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倒也是有所了解，并不是因为他王爷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杨玉环，也就是被后世评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杨贵妃的前夫，只不过他太过悲催，刚刚新婚不久，老婆就被夺走了，而这人竟然是他的老子，哦，也就是如今的玄宗皇帝！

而就在昨天，在酒楼饮酒的寿王，忽然听说：玄宗皇帝要册封杨玉环为贵妃，这可是相当于皇后之位的尊崇啊，顿时急火攻心，当场昏迷，幸亏好心的店小二将之送到寿王府，否则一个不好，落个暴尸街头的下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其实寿王自从失去杨玉环之后，一直都有找死的冲动，从不注意自己的饮食，嗜酒如命，急火攻心，若不是寿王妃衣不解带的悉心照顾，寿王即使能够醒来，但也不会这么快！

说实话，寿王妃对于寿王真是没话说，至于寿王对于寿王妃的态度确实让人不敢苟同，整日里对她都是冷眼相待，不假辞色！

然而即使面临如此态度的寿王，王妃韦嫣语依旧没有半分怨言，始终尽着作为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

让李清一直弄不明白的就是到底自己是如何穿越而来的！以前看别人穿越，不是被车撞了，就是跳楼了，更有甚者，是被雷劈了才穿越而来的！可自己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睡了一个觉，竟然都能睡到大唐，李清真是彻底没话说了！

外面的天色逐渐昏暗起来，一日的光景眨眼即过。经过了数个时辰的思考，李清对于自己的处境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对于前任李清的痛苦也就更能感受一分，放眼天下，对于寿王的痛苦，估计也就只有李清能够深深体会到！

每想及于此，李清内心都忍不住一阵窒息的难受，虽然自己内心多次的劝解自己，这是前任李清的事，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越是如此，李清的痛苦就加重一分，那种悲哀无法用言语表明！

事到最后，李清只好转而去想别的东西，以往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然而只有李清明白，若是不拔出这颗心刺，此后李清的一生都休想安稳！

外面的天色逐渐昏暗起来，一日的光景眨眼即过！李清估摸着，也到了用晚餐的时间了，用了半天的大脑，李清还真有点饿了！于是站起身来，呼出一口浊气，穿戴整齐以后，忍不住在房间之内走了几步，以此适应这具陌生的身体。

但还没走几步，李清就有点气喘吁吁，前世的李清虽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但对于自己的身体李清还是十分注意的，真是没有想到前任李清竟然把自己的摧残到如此程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李清邪恶的想到。

正当李清在暗自抱怨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阵阵敲门声，似乎是怕打搅到房内之人的休息，敲门的声音很轻很轻，若不是李清听力惊人，还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听得到！

不用怀疑，偌大的寿王府对寿王能够做到如此照顾的除了寿王妃之外还真没别人，想到寿王妃连日来没有半点休息，自己醒来又亲自为自己准备吃食，如今又亲自来叫自己，李清内心忍不住一阵感动！

李清亲自走到门后，打开了房门，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影映入眼帘，此时的明月早已东升，佳人在明月的照射下愈显圣洁，面前之人并没有如同长安贵妇那般满身的珠宝俗气，秀丽乌黑的长发仅仅只斜插着一支玉叉，简约而大方，温婉而暖人心脾，此刻的李清没有见过杨玉环是何等的绝色倾城，此刻的李清坚信面前之人就是比起倾国倾城的杨贵妃也绝对不会逊色半分，当然这只是李清的一厢情愿罢了。

此刻李清真不明白，放着如此绝色佳人置之不理，前任李清的脑袋被马踢到了吗？若是记忆不错的话，寿王妃韦嫣语自嫁入寿王府三月有余，到目前为止，依然是处子之身。每想及于此，李清都忍不住一阵奸笑，当然李清也就只能想想，若是真做的话，他还真没那个胆量，即使他明知道即使他说寿王妃也不会拒绝。

此刻面前的佳人却是一脸震惊，双手掩口，犹如见到不可思议之事一般，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里，也许有的读者会觉得很虐心，但是请大家相信阿拱，阿拱绝对不是一个想要用虐心来表现自己与众不同的一个人，杨玉环只是寿王的一个过客，跟现在的李清没有半点关系，此文的女主角也绝对不会是她，谢谢，大家能够坚持看到这里！】

第3章 落魄的寿王府

足足愣了半晌，佳人纤手手指着面前的李清方才说道：“王爷，您的鬓发怎么白了？”言语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之意，虽然仅仅相处三月，但对于面前男子的痛苦韦嫣语却也能够理解一二，曾经的丰神俊玉少年郎竟然仅仅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落魄，人不人鬼不鬼，整天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想及于此，少女心中不由得对曾经的那名女子产生了莫名的恨意！

看到面前佳人如此提醒，李清才不由得将目光移到自己的两鬓之上，白如霜雪，在夜晚的雾气笼罩之下，上面微微泛起点点白珠。

所幸无论是前世的李清还是今生的寿王都是豁达之人，既知无法改变之事，李清也从不花费心思去纠结其中，给自己找不快！至于自己为何早生华发，李清倒也能够理解，想起自己刚才大惊大悲短短的一瞬间体会人生的辛酸苦辣，因此，倒也不足为奇。

李清安慰的一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而后说道：“晚饭准备好了吗？说起来我还真有点饿了？你难道没发现现在的你的夫君变得沧桑更有男人味了吗？”玩笑的语气轻松地把原本泫然欲泣的佳人哄得会心一笑！

看到身为当事人的李清对此事没有半分在意，韦嫣语也并不在此纠结，嫣然一笑说道：”早就想到王爷接近两日没吃食物，定然会饿，妾妃早已准备好了。“

李清听到，早已迫不及待的拉着身旁佳人的纤手凭着前任李清的记忆缓缓向着寿王府的用餐之处走去，殊不知此番随手而为的举动，却让的身旁的佳人面容为之一羞，所幸天色微暗，娇羞的面容在朦胧的月光照射之下并不十分清楚，但正是因为这份朦胧让得身旁的女子增加了一份飘渺出尘之感。

真说起来，这还是寿王第一次主动去牵韦嫣语的手，虽然对身旁佳人抱有无限的幻想，但在两腹空空的情况之下，李清还真没有多想。

之所以拉着她的手，主要是怕她走得太慢，耽误自己吃饭！但如此想法，又怎好亲自出口，否则未免太跌自己的面子了。

不得不说，寿王府的确非常大，非常大······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城，能够拥有这么大的一座府邸，可以想象昔日寿王风光时受到的又是何等的恩宠，不过这一切，仅仅只是过去时，如今的寿王除了还享有王爷这个封号以外，其他的一无所有。

走了足足一刻钟方才走到目的地，然而让李清疑惑的是偌大的寿王府，除了自己苏醒过来看到的两人外竟然不见一个下人，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前世的李清从来没有富贵过，但没吃过猪肉依然见过猪走啊，从一些影视资料之中凡是王爷那都是丫鬟仆人一大堆，出入皆是成群结队，要多威风有多威风，看目前的场景，怎么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寂寥的模样！

想及于此，李清不禁随口问道：“怎不见府中下人啊？想必偌大的寿王府即使在落魄也不会仅仅只剩下我们几人吧？嫣语可知道是什么原因？”说吧，一脸疑问的看着身边的韦嫣语。

对于李清突然之间温文尔雅的口气，韦嫣语一时还真的难以接受，所幸今天李清的变化非常之大，而且似乎此刻的李清抛弃了原本的那份落魄之感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自信，目光清澈，双眼有神！时过一年，此刻的李清终于又回到原先的那份潇洒飘逸的神韵，为时不算太晚。没错，杨玉环，也就是前任寿王妃被召入宫距离今日正好整整一年！

可以想象才仅仅一年，杨玉环就宠冠后宫，贵为大唐国母，足以看出玄宗皇帝是杨玉环是何等的恩宠，杨玉环在玄宗皇帝又是何等的举足轻重？为了杨玉环，玄宗皇帝丝毫不顾伦理纲常不顾天下臣民非议纳杨玉环为妃！

面对着李清的疑惑，韦嫣语当然不好正面回答：“究其原因，不过是玄宗皇帝对寿王的恩宠不再？再加上原先的寿王挥金如土，也就直接导致府中下人大难临头鸟兽散，丝毫没有半点留恋之处，说实话，前任寿王确实挺失败的？混了那么久，竟没有一个知心心腹？”当然这些话，韦嫣语是断断不会说出来的，若是真的说出来，那就是对李清**裸的打脸行动了！

作为李清的妻子，韦嫣语清楚，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给自己的夫君留有面子。

正是因为韦嫣语处处为李清着想的性格，使得日后风光无限广有天下的寿王李清，始终对其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韦嫣语只好说道：“府中资金难以为继，是自己做主将下人遣散，还望王爷勿怪！”看他那闪烁的美目，分明不是事实！不过如此话语，既掩盖了寿王以往的挥金如土，又掩盖了堂堂寿王竟然无一心腹这一难堪之处！

话说至此，即使李清再不解人事，也明白如今的寿王府这般落魄的场景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此刻的李清倒也无可解释，唯有暗自下定决心，今日韦嫣语为李清所受的苦，他日定会以百倍的荣华予以偿还！

就这样两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就已走到了目的地，一路之上倒也十分的和谐，完全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此刻的李清也感觉不到半点饿意了。

原本以为王府之中用餐之时定然十分热闹，然而事实完全相反，直到进入房间李清才彻底明白此刻的寿王府的现状是何等的冷清，只有仅仅三人而已。相比于寿王府的冷清孤寂，与之仅仅一墙之隔的兴庆宫却是朝歌夜弦，日日笙歌···

所幸面前的三人都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毫不在意。饭菜并不算太过奢华，只能说得上丰盛而已，莫说王爷，就算是一般的官吏比之也要差上许多。

不过前世的李清过惯了苦日子，如此饭菜倒也吃的津津有味，只把一旁的韦嫣语看得喜笑颜开！在李清的记忆中，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与韦嫣语同席吃饭，结婚三月有余，竟然连一起吃个饭这种夫妻之间最平凡的活动都没做过，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短短的一顿饭，很快过去！用晚餐以后的李清看着收拾碗筷的韦嫣语一脸的安详欣慰，前世的李清作为一座二流城市中的二流学校的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在享受着大学生活的生活，一直梦想着拥有这样的生活，没想到前世没有实现的生活，今生上天却成全了他的梦想！

李清忍不住感慨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4章 寿王的转变

看着因为收拾碗筷韦嫣语的秀眉微微出汗，李清本想起身帮忙，但一想想现在是古代，就算自己要做，恐怕韦嫣语也不会愿意，反而会添乱，而且还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李清也只好作罢。

直到此刻，李清终于体会到古代男子的幸福之处。

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韦嫣语看到一个全新的自己，方不负对方的辛苦付出！

终于收拾完一切的韦嫣语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着盯着自己一双有神的双眼之中此刻装满了怜惜，有着难以言说的温柔，再配合那染霜的两鬓，原本的年少轻狂全部褪去，洗尽铅华，现在的李清就是一块雕琢完美的美玉，充满着成熟男人的特有魅力，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都说白玉微瑕才最美，但是当一块美玉完美到你挑不出半点瑕疵又何尝不算得上绝美呢？

此刻的韦嫣语终于明白，自己将近百天的对面前男子毫无怨言的付出到底是因为什么？现在的自己终于明白，原来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面前男子的身影。

而李清拿出早已准备在手的秀帕走上前去轻轻移开韦嫣语想要阻拦的双手，亲手用着秀帕温柔的擦去对方额头上的些许汗珠，此刻的李清才真正体会到佳人的绝色之处，面如满月，目若青莲，星眸皓齿，冰肌玉骨，身材瘦削高挑，玲珑有致，奈何唐朝一个以胖为美的朝代，不得不说韦嫣语生不逢时！

原本凭借她这般的姿容无论放在任何朝代都是倾国之姿，但生在以胖为美的唐朝，注定她会随着历史淹没在洪流之中，这样说，并不代表此刻的韦嫣语不够绝代风华，只能说体态丰盈的杨玉环比韦嫣语略胜半筹！

李清的一举一动很是认真，犹如在雕刻着世间最完美的美玉一般。见到自己无法阻拦，韦嫣语只好认命般的让李清在自己额头上随手而为，一脸幸福的模样，丝毫没有半点的不自然，虽然对于李清的如此转变韦嫣语疑惑不已，但李清如此转变，韦嫣语倒也乐而易见，浪子回头金不换，寿王如此转变，也不枉自己以往的付出，完全是一副夫唱妇随的和谐生活！

而如此场景只把站在一旁韦嫣语的贴身丫鬟惊得犹如见到鬼一般，十分惊悚，满脸的不可置信，揉了揉一双灵巧的双眼，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一般！

此刻的丫鬟真不明白自家的小姐何时与寿王如此这般和谐，作为自家小姐的贴身丫鬟，这三个月来自己对于小姐的苦自己可是深刻了解，因此对于寿王自己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终于擦完汗的李清，凝视着面前的韦嫣语，说道：\"辛苦你了！也许现在的你对我有很多不解，但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李清！”言罢，转身，没有半点留恋！留给两人的仅仅只是一个孤寂而又坚毅的背影······

看着李清离去的背影，韦嫣语嘴角浅笑，当真有一笑倾城的资本，用着微不可闻的说道：“嫣语，相信你！”此时此刻，韦嫣语并没有自称“妾妃”，足以看出在她的心中已经把寿王看做她的丈夫，而不是形如陌路的王爷！

回到房间中李清忍不住看着面前的铜镜，镜子中自己一脸的胡茬，苍白的面容，此刻李清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可以把原先风流儒雅的寿王变成这般落魄模样，即使自己就是现在的寿王，李清也无法理解！

足足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李清才让自己恢复本来的“面目”，除去了那份颓然之感，向铜镜中看去：青年男子负手而立，剑眉倒立，形貌潇洒，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份潇洒湛然之感已经逐渐形成。

此刻的寿王才是曾经风靡长安城的儒雅王爷，而不是那个落魄嗜酒郎！

寿王府，王妃安歇之所，此刻的韦嫣语对镜而坐，看着镜中愈显美艳的俏荣，韦嫣语脸上不由得浮出一抹极易察觉的娇羞之色，若是李清在此恐怕更能体会到“最美不过红颜”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吧。

眼见自家小姐如此表现，站在身旁的丫鬟再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今日是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吗？还有我发现寿王自从一场大病，完全变了一般模样，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也许是由于韦嫣语待人极为和善，丫鬟璇儿并没有丝毫掩饰自己内心满腹的疑问，直接开口问道。

对于璇儿的疑问，韦嫣语并没有一一解答，只是说道：\"从今日起，我们家的寿王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落魄的王爷了，这是他对我的承诺！越到最后，韦嫣语的声音越低，似乎害羞一般，宛如盈盈嫣语，低不可闻！”

看着自家小姐如此花痴，丫鬟璇儿顿时假装受不了，暗自取笑道：“还你们家的，即使寿王是你们家的，也不用这般明目张胆的讲出来吧！”两人虽然是名义上的主仆关系，但实际上却亲如姐妹，情同手足，这也是寿王府下人尽散，而唯有丫鬟璇儿始终不忍弃她而去的重要原因。

眼见璇儿如此取笑自己，韦嫣语娇羞之下，正要起身“教训”她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嫣语，在吗？”

在房中的两人顿时停止了嬉戏，在韦嫣语正要开口回应的时候，璇儿，为了报复以往李清让自家小姐所受的苦，有意刁难李清一回，只见她开口说道：“小姐已经睡下了。王爷明日再来吧！”

“哦，既然如此，那就早点休息吧！”言语之中有着令人心碎的失望之意，即使身在房中，那份失意，韦嫣语也能够感受得到！

就在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的时候，韦嫣语颇为气恼的瞪了一旁的璇儿，而后开口说道：“王爷且慢，嫣语并没睡，还请王爷稍等！”对于韦嫣语的瞪眼，璇儿无奈的吐了吐舌头，并不做半点言语！

门外的脚步果然停下，就那么静静的等待，没有丝毫的不耐。

第5章 龙鱼池

出乎李清的预料，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多久，仅仅几分钟，“吱”的一声，房门打开，韦嫣语出现在李清的面前，看样子，现在的女子，并没有后世女子的拖沓习惯，李清不由得大呼庆幸，暗自感叹大唐男人的幸福！

此刻的韦嫣语脸上未施粉黛，一袭朴素的蓝色的翠烟衫，既不妖艳，也没有半点奢靡富贵之意，佳人走上前来，由远及近，淡淡的处子馨香萦绕在李清的鼻尖，让人忍不住为之沉醉。

然而就在李清为韦嫣语的姿容惊艳的时候，殊不知此刻的韦嫣语却在为李清此时的神韵而暗自“惊叹”，直到此刻的韦嫣语才真正明白昔日寿王李清是何等的风姿潇洒。

面前的男子身着一袭玄衣，原本因为满脸胡茬而略显沧桑的的面容此刻随着胡茬的清楚重回年轻，但这份年轻之中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成熟神韵，耳边两缕白如霜雪的鬓发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拂动，很是轻微。

但正是这两鬓白发，对于男子的神韵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成熟中透露着年轻，年轻中却又夹杂着一丝成熟，此前的韦嫣语，从来没有想到，这世间原来男子也可以如此迷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是对这类男子最佳的描写吧！韦嫣语不无感慨道。

脸上挂着和煦的温婉的笑容，使得韦嫣语在寒风的吹拂下竟然感觉不到半点寒意。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韦嫣语的赶上。

赶上之后的韦嫣语并不说话，而是随着李清并肩而走，一路之上两人十分的默契，竟然没有说过一句话，算起来两人真正接触不过仅仅“半天时间”，却能做到如此地步，李清也不由的相信”心有灵犀一点通’传说，即使明知道那是个荒缪的传说！

足足走了两刻钟，韦嫣语依然紧紧跟随，没有半分怨言，即使此刻的她有着满腹疑问，但他明白，此刻，还不是应该问的时候。

王府虽然空寂无人，但寿王府的建筑确实华美高大，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舞榭亭台，不绝如缕！

穿过曲曲折折的道路，走过四通八达的廊屋，看着前面屹立在水中央的亭子，李清停住了脚步，但也仅仅只是片刻，而后毫不犹豫的向着亭子继续走去，只不过那双眼睛满是伤感之意。

终于到了目的地，看着站在身边的韦嫣语，以及她那颤抖的娇躯，李清怜惜的拉起她那冰冷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而后说道：“冷吗？”

\"不冷，嫣语不冷！!\"简单的话语夹杂着令人放心的眼神。

对于佳人的言不由衷，李清并没有揭穿，在内心的感动又加深一分，如果说之前李清对于韦嫣语抱有的是感激之情的话，那么现在，则抱有着一丝怜惜之意和淡淡的喜欢之感，虽然谈不上爱意，但李清很清楚，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这是迟早的事！

“知道，我为何带你来此地吗？嫣语”，李清凝视着面前的佳人微微说道！

“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有理由的！”依旧是很简单的回答，但那份清灵温婉的声音让得李清的伤感之意不由的减弱几分。

“因为，这是我与她第一次相见的地方，那时的我年少轻狂，见到美艳不可方物的她，暗自发誓，此生非她不娶！”

“结果我如愿以偿！但随之而来的厄运却让我险些承受不住，先是一向爱我的母后离我而去，父皇恩宠不再!

朝中大臣人人避我唯恐不及，最令人悲哀的，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自己也无法保护，最为可笑的，夺走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竟然是自己一向敬爱有加的父皇！”

当时的我，只恨自己没半点兵权，否则自己一定会起兵造反，即使明知道会失败，我也要捍卫自己的尊严，无论对方是谁！！

无力反击的我，只好整日沉迷于酒肆，希望以酒来麻醉自己濒临破碎的心灵。首次，李清竟然第一在女性面前流下了泪水，并不能说李清不够坚强，只能说以往李清所受的苦太重太重，压得一个大好男儿成为一个嗜酒青年！

盯着李清那令人心碎的眼神，韦嫣语淡定的说道：”即使你手握天下兵马，我相信你依然不会造反，对此我很相信！“

看着韦嫣语清澈的眼神，足足过了半晌，李清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你了解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韦嫣语摇头叹息道：“在嫣语眼中，这样的寿王才是最真实的，最令人感动的！”

对于韦嫣语略显暗示性的华语，李清并没有接话，而后说道：“说了这么多，倒忘了说最重要的。今日带你前来，主要是让你做个见证，见证我李清向昔日的自己告别，当明日的太阳再次荣升大地之时，一个全新的李清将会诞生！

今日李清就对着天空中的朗朗圆月立下血誓：无论世事如何转变，日后穷也好，富也罢，只要寿王府存在一日，嫣语就是这寿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记住是唯一而不是之一！执卿之手，不负卿”

眼见面前男子如此立誓，韦嫣语不由得一阵感动，要知道以前的人很是朴实，既然立下重誓，就很少有人去违背他！韦嫣语开口说道：”嫣语也在此立誓：

君进，

我陪你出生入死；

君退，

我陪你颐养天年；

君输，

我陪你东山再起；

君赢，

我陪你君临天下！“

君若仗剑，大杀四方；妾定抚琴，浮沉随郎！”

一男一女就于这朗朗圆月立下这流传千年的誓言，寿王与寿王妃的“亭中立誓”也成为千古佳话！当然这一切的一起都只是后话。

说实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李清对于誓言都不是太过信任，这是他两世立下的第一个誓言，但也会是最后一个，无论何时，李清始终相信自己所能看到的！

看着面前的佳人生死相托，李清有的只是感动，忍不住揽起佳人的纤腰，遮挡着呼啸的寒风，走向厅边说道：“此池之中养了一条龙鱼，据说只有见到真龙天子和倾国佳人才会显形，依稀记得上次龙鱼显形还是因为“她”出现，每想及此，李清内心总免不了一阵伤感。

今日的李清，倒要看看，龙鱼是否真的充满灵性，仿佛想到什么，李清深邃的双目中闪现出一抹不屑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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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龙鱼现 明月黯

单手背负的李清静静的凝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对于龙鱼显形的传说，拥有着华夏民族两千多年智慧结晶的李清从不相信，即使在上任李清的记忆中十分清楚的发生过此事，之所以要如此做，只不过是为了发泄常年压抑在这具身体里的愤怒罢了。

而始终陪着李清，站在一旁的韦嫣语面目没有丝毫应有的焦急神态。一袭玄衣的青年男子伴随着身旁青色衣裙的绝色女子始终静静的站立在哪里，谁都不愿意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终于平静的湖面一时泛起了极为微小的波纹，若不细心的话，极难发现，所幸在场的两人均是目力惊人，再加上天空中皎洁的明月的照耀，因此对于眼前湖面的动静两人自然是一清二楚！

然而一切并没有结束，随着时间的推移，湖面的波纹越来越大，哗哗的声音也缓缓传出水面，萦绕在两人耳旁，一条金黄色中流窜着一丝血红的影子缓缓向着亭中的两人游来，即使视线模糊，两人也依稀能够看出是条长约一筷之长的鱼影，这道影子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看那长度竟然与其身体不相上下，让人很是惊异！

此鱼游速极快，自两人发现其身影，到此鱼游至两人面前，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在两人面前一跃随之即潜入水中，动作十分连贯，若不是两人自始至终都亲身经历，恐怕还真得难以看到如此神奇诡异的画面，饶是李清两世的经历对此现象也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

李清并非死板之人，他明白，大自然奥秘无穷，总有一些事情是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

就在两人为眼前的景象暗中惊奇的时候，殊不知天空中原本光撒万里的明月竟然缓缓变淡，眨眼之间，原本明朗的凉亭顿时变得昏暗无比，虽然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处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中，两人也仅仅能模糊地感觉到周围的事物！

李清转身，稍转身躯，将佳人拥入怀中阻挡着大部分寒风，看着面前的佳人说道：“怕吗？”

而韦嫣语见到自己被李清拥入怀中，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阵僵硬，缓缓说道：“不怕，因为有你在我身边！”简答的话语让李清忍不住一阵感动!

李清本不是感性之人，若是需要的话，李清宁愿做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绝世枭雄，但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李清完全是妄想！

似乎是为了放松氛围，李清玩笑说道：“古有西子沉鱼之姿，又有貂蝉闭月之容，没想到我家的嫣语竟然更胜两人一筹，不仅引得龙鱼显形，竟然让天空中的明月也黯然失色！嘿嘿！”

听到李清善意的玩笑，韦嫣语忍不住嘴角上翘，一阵得意，毕竟作为李清的妃子，谁又不想得到自己夫君的夸奖呢？如今听到自己心爱之人亲口承认自己的姿容，饶是韦嫣语并非攀比之人，欣喜之意也不由得涌上心头！”

韦嫣语开口说道：“没想到我家”王爷“也会哄人了，真是很难得！”韦嫣语特地把“王爷”两字咬得很重，明显的埋怨之意，显然是对以往李清对自己的忽视报以不满的情绪！

若是放在以前，韦嫣语断然不会如此女儿般娇弱形态，李清的一场大病，两人的关系一日千里，目前的两人就差实质性的突破了。

对于韦嫣语的埋怨之意，李清无法辩解也不能辩解，深知无论如何都要顺着生气状态的女性，让她发泄完毕，记得前世曾经有人说道：“无论她犯了何种错，在她流泪的那一刻就是我错了！”虽然片面，但并不是没有丝毫的道理！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与自己的女人争论鸡毛蒜皮谁对谁错的小事，未免有损自己的度量！

看着逐渐寒冷的深夜，冷气上涌，感觉到怀中佳人的娇躯微微颤抖，李清心疼的说道：“天色不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送你回去吧。”

眼见两人的美好时光将要消逝，韦嫣语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为何禁不住寒冷，身体颤抖什么啊？”一时找不到如何回应，只好不情愿的回道：“好吧！”

而后满是期望地说道：“王爷，今晚在何处安歇？”话刚说完，韦嫣语忍不住一阵脸红，“这暗示性也太强了吧”韦嫣语如是想到。幸亏夜色昏暗，韦嫣语不用担心会被李清察觉，否则自己不知道该有多么不好意思。

对于韦嫣语暗示性极强的话语，李清不由得一阵莞尔，感觉到身旁佳人微微颤抖的娇躯，以及满手的虚汗，此刻的李清才明白，身旁的佳人说出这句话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有心想戏弄她一番，但想想自己还有事要做，再加上天色已晚李清只好作罢，回应道：“今天我就暂歇睡在书房吧！”紧接着用不可置疑的说道：“但你一定是我的！似乎宣誓一般，言语之间的难分自信让人忍不住侧目！

尽管面前的佳人姿容绝色，但要李清跟一个仅仅相识一天的女子同床共枕，虽然韦嫣语是自己心仪的女子，李清也做不到！李清不相信一见钟情，只相信日久生情。心与心的相处，才会让原本陌生的两人生死相托，搀扶到老！

送完韦嫣语进入房间之后，李清凭着记忆走向书房－－－也就是以往李清的安歇之所！

躺在床上的李清，想了很多，这是自己在大唐度过的第一个晚上，此刻的李清矛盾至极，既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一切都将恢复自然，自己前世的亲朋好友父母兄弟都将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但又不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日的相处，李清对于韦嫣语竟然无法释怀，发现在自己脑海深处竟然深深刻着韦嫣语的那道倩影，想及于此，李清不由得一阵苦笑！

足足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时辰，李清才算安睡！李清梦到了很多很多，梦到了前世的自己，梦到了这一切不过是个梦，梦到了··············

第7章 太极之术

翌日清晨，当朝阳刚刚显露一半，朝霞洒满大地之时，李清却早早到了庭院之中。

说起来，昨晚李清与韦嫣语分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又在床上足足躺了将近一个时辰，如今起床的又如此之早，李清真正的睡眠时间不足两个时辰！

没办法，作为如今这幅躯体的主人，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这副身体被前任李清糟蹋到何种程度，毫不夸张地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若是再不调理身体的话，李清熬不过三个月就要挂掉，刚穿越而来的李清可不想如此倒霉，这次穿越到大唐，还可以接受；下次万一穿越到远古时代，直接把李清变为一只猴子的时候，恐怕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站在院中的李清从上到下依旧是清一色的玄衣不知何种原因，重生过后的李清，似乎对于玄衣有着特别的喜爱。

此刻的李清就那么平静的站在庭院之中，并没有丝毫的动作，双目紧闭，似乎在冥思又像是在回忆着极其重要的东西。

过了片刻，李清终于动了，此刻的李清左脚微微迈开半步，上身直立，两臂前伸，此时李清双目暴睁，犹如出鞘的利刃一般炯炯有神，摄人心魂！

并没有结束，稍后只见此刻的李清两腿屈膝下探，同时两掌轻轻下按，运至丹田，眼睛平视前方，轻呼一口浊气，一个完美的太极起势就这样被李清演示出来，若是放在后世，即使算不上一代宗师，但也足以小有名气！

此刻的李清因为身体太过不堪，直接导致此刻施展出来后力不继，没有太极原本的那份应有的以柔克刚的气力。前世的李清虽然是个宅男，但是对于太极有着非同一般的喜爱，每天早晨坚持打一套太极拳，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李清对于太极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这正是如今李清之所以能够仅凭记忆借着前任李清这幅落魄的身躯依然能打出不错的一个起势的重要原因！

其实李清喜欢太极并不仅仅因为它能强身健体，锻人体魄；更重要的是因为，太极一起一伏之中所包含的丰富哲学内涵，发人深思，太极拳，含蓄内敛，连绵不断，讲究以柔克刚，练至大成，一招一式之间如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与人对敌之时，每一拳每一掌均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敌人展以碾压之势，可以说，是中国武术集大成者的重要表现之一！

记得后世日本的柔道、剑(贱)道，泰国的泰拳风靡全世界之时，放眼诺大的华夏除了太极之外竟然拿不出一种武术与之一较高低，自诩武学圣地的华夏竟然落魄至此，不得不说，是整个一代中国人的悲哀，可笑中国的所谓“武学宗师”平日里，总是一副高手寂寞独孤求败的模样；若是遇到柔道九段或是泰拳成名高手之时，均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四处逃窜，可笑亦可悲！

历经千年的流传，后人早已忘记太极创作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所谓的武学宗师用来卖弄的，而是用来强盛汉族体魄，佑我华夏传承的杀人术，相比于这般功效，它的强身健体功能反尔不值一提！不过，此刻的李清急于调整自己的身体，太极于是就成了李清当一不二的选择！

第三式：白鹤亮翅

李清的上体微微右转，与此同时左手翻掌向下，左臂平屈向前，右手向前划弧，手心转向向上，与左手抱球状，右脚跟前进半步，上体后坐，身体移于后心，上体向后转，一招一式间虽然做不到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但倒也没有丝毫的生涩停滞之感，让人看着，忍不住一阵赞叹！

三式练完，李清早已汗如雨下，明白如今的身体能够练到三式已是极限，若是再坚持下去很可能危及根本，明白事情不可一蹴而就的李清见好就收，暗自感叹道：“看样子，以后每天都要坚持锻炼啊！

若不如此的话，有可能，自己什么时候突然挂掉，都不能预料！虽然李清不怕死，大他也不想被动的死，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向是李清永恒不变的生命信条！

练完三式的李清翻掌分手，垂臂落手，脚步还原，与此同时再次呼出一口浊气，一个完美的收势再次在李清身上得到完美的演示！让人忍不住赞叹万分。

毕竟经过华夏历代武学天才毕生改进的太极，堪称完美，早已趋于成熟的阶段，而其中的经典之作无疑是：“太极二十四式”每招每式之间既相互独立，自成一章，又起承转合，互相照应，连贯施展开来绝对是排山倒海之势！

太极作为后世华夏全体人民引以为豪的国术，自然有它的可取之处！如今被李清这个太极爱好者施展出来自然极具观赏性！

殊不知，李清的一招一式，从开始至结束，身后不远出早已存在着两位看客，不知是李清太过沉迷太极之术还是李清的感知力不行的缘故，自始至终，李清竟然没有发现两位看客！

放眼诺大的寿王府，除了李清之外，恐怕也就只有韦嫣语主仆两人而已！所以，不用怀疑，这两位看客自然是韦嫣语两人无疑！

只见璇儿一脸惊艳的看着不远处将太极施展的风生水起的李清，再看着他那轩逸出尘的儒雅神韵，璇儿真的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位儒雅青年竟然是原本落魄的自家王爷！

若不是亲眼所见，璇儿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人一夜之间会有如此大的转变，若不是此人是自家小姐的丈夫自己的姑爷的话，恐怕自己都要忍不住倒过来去追求他了！

想及于此，轩儿不由得看了看身旁的韦嫣语到底是何神态，看到此刻自家小姐一脸笑意，白皙的面容中透露着一抹娇红，即使同为女子的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抚摸一番，在看着从始至终自家小姐目光始终没有偏离过寿王半寸!\"璇儿忍不住暗自叹道：“自家小姐看样子真的无可救药了，彻底地沉迷在寿王为她编织的情网之中了”随即有感慨道：“面对着如此丰神俊玉的寿王，放眼天下，又有那位女子能够摆脱呢！”

眼见李清施展完毕，韦嫣语连忙走上前去，拿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秀帕，仔细扥擦拭着李清额头上密布的汗水，一如昨日李清为她擦汗那般认真仔细，边擦边说道：“饭菜早已准备好了，在练武的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如今的你可经不起折腾！”话语之中透露着对李清非同一般的关怀！

第8章 盛王来访

正当寿王府一行三人在享受着用餐的愉快之时，原本按照规矩璇儿本不应该与两人同桌而席，但在李清的再三要求下璇儿只好遵从，此刻璇儿心里的却对李清充满了感激，在等级森严的长安能够如同李清珍般不拘礼节真的很难得。所幸寿王府一向人迹罕至，倒也不用担心被人议论。

然而谁都想象不到的是：一向“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寿王府竟然迎来了他难得的一位客人，而且还是一个手握实权的王爷。

寿王府门前此刻站着一群衣着鲜亮的人，为首的是一位神态自信行走之间霸气十足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的实权人物，年轻的面貌与寿王有六七分相像的此刻却是一脸的倨傲！

身后呼啦啦的跟了一大群人，细看之下，足足有将近二十，放眼诺大的长安城，出行能达到如此排场的也并没有多少，其中又有八名衣着软甲虎目精光闪烁的带刀侍卫，一看就知道是军中高手除此之外，再加上随从跟班，简直是人气鼎盛，跟落魄旳寿王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云泥之别！

青年男子看着面前的破败的寿王府，不禁感到一阵唏嘘，谁又能想到曾经长安城的达官显贵无一不以能够进入寿王府为豪的王府现在竟会败落至此！果然是“兴盛是艰难曲折，失败只在瞬间”。

不过似乎想到什么不平的事情一般，原本还有点同情的脸色瞬间变得冷酷无比，招呼身后的一群人直接闯入寿王府，没有半点提前通知的意思。

这种行为无论放在那里都是对主人的大不敬，即使此刻的寿王府衰败至此，但只要玄宗皇帝一日不撤除李清”寿王“寿王的封号，那么，他就一日是这大唐位高权重的王爷！

如今的寿王府早已名不副实，人员仅剩三人，就连平日里往王府供应的钱财物资也被有心之人克扣不少，因此当别的王爷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用餐的时候，寿王府之人群仅仅只能享用一顿比起平民百姓才算得上丰盛的食物，所幸寿王府人少，三人都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再加上韦嫣语娘家也就是韦昭训韦将军的支援，寿王府倒也能够挺过去。

只是在没有了昔日寿王府的尊严，放眼十王宅落魄成寿王府这样的还真是少见，比起其他九位王爷，如今的寿王的权力恐怕还没有一个七品县令的权力大。其实莫说手握重权的十王，自大唐开国年间落魄成寿王这般模样恐怕也是第一个！

十王宅，顾名思义，就是当今长安最受玄宗皇帝宠幸、手中权力最大的十位王爷的居所（当然不包括此时的寿王，），真要说起来，此刻的寿王才是最不得宠的皇子，说点夸张的，此刻的玄宗皇帝巴不得立刻干掉寿王，当然前提是他不怕天下臣民的议论，这对于一向爱惜自己羽毛的玄宗皇帝简直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玄宗皇帝多子多孙，就目前而言，已经有将近四十位儿子，三十多位女儿，加起来就是七十多位子女啊，想想都觉得可怕，然而玄宗皇帝还真的就做出来了，想到此处，李清都不由得佩服起玄宗皇帝了！

更有甚者，有的时候，玄宗都不记得自己的儿子女儿的名字，不得宠的皇子连个王爷的封号都没有。没有封号的皇子，也就意味着今生再也难以挤进朝廷的核心圈子，即使他的父亲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那么多的王子公主，竞争自然激烈，诸位皇子无一不以能够入居十王宅为荣，自兴庆宫建成之日，十王宅便已随之伫立长安城，那么多年，十王宅的主人换了一拨又一波，十王宅依旧是十王宅，而没有演化成十一王宅亦或是十二王宅！

玄宗皇帝之所以如此作为不仅仅为了激励诸位皇子奋进比拼，恐怕是是帝王权术：毕竟玄宗皇帝自己就是通过兵变逼迫父皇让位，除去姑母太平公主一党，自己才得以稳坐天下！

血淋淋的前车之鉴，玄宗皇帝可不想自己的儿子重蹈自己的覆辙，诸王子竞争激烈也就意味着他们互相敌对，势不两立，不可能联合在一起，对自己的皇位构不成威胁；再者将握有重权的王爷监管在十王宅中，也便于管理，不会发动政变。

寿王府的确够大，等到一行人找到寿王李清的时候，寿王府三人刚好用完早餐，看着面前的一行人，李清缓缓站起身来，将两女挡在身后，凭借的记忆李清知道面前这位与自己有六七分像的青年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盛王－－李琦，不知何种原因，两人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关系却并不好！

说起来面前的这位也是十王之一，只不过排名相对末位，与以前的李清无法相提并论，之所以能够位列十王，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母亲是武惠妃－－曾经玄宗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

当然这只是以前，现在的盛王足以对李清形成碾压之势！看着面前李琦突然冷酷的面容，李清缓缓开口说道：“不知琦弟，今日来我寿王府有何贵干？闲着无聊，怎么想起我这个哥哥了？”显然李清对于刚刚盛王私闯寿王府感到不爽。

对于李清的质问，李琦不在意的一笑，李清越是气愤，李琦就越高兴，毕竟，这才是李琦来寿王府的真正原因，别无所求，只是想舒缓一下，母后在世时压抑在自己内心的愤怒！

此刻的李琦才算正式的看向面前的李清，忽然看到他那斑白的两鬓，李琦的内心猛然一颤，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稍纵即逝。

若不细心的话，很难察觉！停顿了片刻，李琦终于开口说道：“没什么，多日不见就是想看看大哥“落魄”成何等模样？”只不过就目前而言，大哥竟然过得还可以，真是让我失望！字字如刀，只剜人心，再配合他那一脸冷酷的面容，李清若是真的在意的话，恐怕此刻就是心如刀绞得苦辣滋味！

幸好李清内心坚韧，若是换做一般人，恐怕就是当场被他气死都有可能！李清能受的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受得了，比如说身后的两人。

只见原本躲在李清身后的韦嫣语直面李琦说道：“盛王与我家王爷同为亲兄弟，本应相互辅助，怎能说出如此伤人之语？”说罢一脸气愤看着面前的李琦，没有丝毫的退让！其实并不能怪韦嫣语气度不够，只能说如今见到李琦在自己面前说李清的不是，自然触动了自己内心那根不可碰触的心弦！

听到韦嫣语的话语，仿佛触到李琦的痛处一般，只见李琦双目通红的回应道：“兄弟之情？……一母同胞？哈哈···虽然同为母后所生，但母后又何尝在意过我的感受？

在母后的眼中、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他李清一人，何尝有过我们兄弟姐妹？母后为了让他登上储君之位，不惜放弃多年积累下来不参政事的美名，放下身段拉拢朝中重臣，结果呢？

事实证明，大哥，你还是扶不上墙的阿斗，落到现在这番模样，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拱手相让，母后在天之灵，见到现在的你这番模样，真不知道该如何瞑目？”

说及此处，李琦终于看向刚才说话的韦嫣语，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感惊艳，与如今宠冠后宫的杨贵妃的没完全不同，面前的佳人身材高挑，身材玲珑有致，没有半点丰盈之感，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并没有唐朝贵妇惯有的暴露妖媚，有的只是淡雅宁静，犹如一朵雪莲花让人忍不住侧目！

饶是李琦阅美无数也不由得感慨道：\"大哥还真是好艳福，刚走了一朵牡丹，如今又来了一朵雪莲，只是不知道如今的这位寿王妃又能够当几日？”言语之间透露着毫不掩饰的嘲笑之意。

“李琦，你不要太过分！\"李清见到李琦说的越来越过分，再也忍受不住，凡事总有底线，如今的李琦的底线就是旁边的韦嫣语，身为一个男人，若是无法保护心爱的女人，何苦存在这世间！

而见到李清终于发怒，李琦反而嘴角一笑，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我有事要和大哥谈谈，闲杂人等，一律驱除！”说话之间，对着面前的李清拱手请道：“大哥，走吧！”说吧，率先向着书房走去！

第9章 自古豪门多薄情

李清对着身旁的两人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随着李琦走进了书房，十分坦然。

在李清进入书房的一刹，随着盛王来临的八名带刀侍卫紧随其后，把守在书房外面，一副生人莫进的样子。

站在门前的韦嫣语担心的望向房内，手中不由得连连出汗，但她明白，这是关于李清兄弟两人的事情，并不是她区区一个弱女子所能阻止的，只盼望李琦能够顾念一丝兄弟之情，不要太过羞辱李清，不过想及刚刚李琦嘲笑寿王没有半点留情，韦嫣语又不相信盛王会手下留情！昨夜的坦白，已经让韦嫣语了解到李清内心的苦痛煎熬。

站在一旁的璇儿看着自家小姐如此担心守望的安危，忍不住劝慰道：“小姐放心吧，盛王与我们王爷本是亲兄弟，想来两人即使有矛盾，盛王也不会太过为难我家王爷的！

而一旁跟随盛王前来的随从们却忍不住看向此刻的韦嫣语两人，没办法，无论是韦嫣语的高挑温婉，还是璇儿的娇小可人，对于面前的众人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当然众人也就只能想想，若是真的不知死活，痴心妄想，别人不说，自家王爷也就是当今的盛王也会废了自己！

不为别的，因为寿王是他的亲兄弟，他自己可以对他不敬，别人想都别想，寿王即使在落魄，只要他的”王爷“封号一日不除。他就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是当今盛王的亲哥哥！

就在门外之人各有各的想法之时，房间之内剧烈的争吵不由得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其中一人大声说道：“大哥，没想到区区一个女人竟然让你落魄成这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就连鬓发都已斑白，试问大哥如今你才多大？”听其声音，依稀可以分辨出是盛王李琦的声音。

另一人平静地说道：“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不会给他们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现在的我，只珍惜眼前拥有的！过往的皆是浮云，即使曾经珍惜过。”

停顿了足足几分钟，盛王李琦再次开口道：“没想到经此大变，大哥成长了许多，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行？看似在为李清叹惋，实则音调之中的那份嘲笑却是难以掩饰！

另一人丝毫不以为意，悠然说道：“说起来，我还真得感谢老天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明白什么才是值得珍惜的？再牢固的感情在某些人的眼中依然不值一提，豪门自古多薄情！

“在达官显贵眼里，亲情只不过是用来换取更大利益的筹码而已，除此之外，一无是处！”很明显，李琦的多次嘲笑，已经让李清厌烦，予以回击！

对于李清的暗讽，盛王李琦没有恼怒之意，反而十分高兴，李琦的本意就是气恼李清，如今见到目的达到又怎会生气呢？若是此刻的李清依旧是先前的那份悠然之色，说不定李琦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只见盛王李琦大声说道：“好一句“豪门自古多薄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简直道尽了身为豪门之人子女的辛酸苦辣，只不过，大哥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未免有点忘了吧！除了你之外，放眼九大王爷恐怕早就深刻领悟到这个道理了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中两人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如果说刚开始两人还在平静的交谈的话，那么现在只能用“争吵”来形容两人的谈话，虽然门外的众人对于放纵所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但看到书房正门倚刀伫立的八位带刀侍卫，众人的好奇不由得压下心底，看他们认真的眼神，众人丝毫不怀疑若是他们硬闯的话，绝对会身死当场，韦嫣语虽然想要硬闯，但早已被眼疾手快的璇儿死死的拉住！

然而令人想象不到的是，房间中的两人似乎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动口”了，似乎有着动手的冲动！很快众人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房间之中传出了瓷器破碎以及东西衰落的声音，就在侍卫想要打开房门进入房间援助的时候，房间之中盛王的声音及时传出：“都滚出去，谁要是闯进来，休要怪本王杀他全家，这是我们兄弟两人的事情！”

众侍卫无奈，只好依旧守在门外，不过对于房中之事众人均是侧耳细听，以防自家王爷受到什么伤害，到时候自己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似乎**的过后紧随着而来的总是结局，这次房中的两人并未让众人等待很久，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众人均被眼前的场景深深的震撼了：“房中一片凌乱，书籍随处可见，瓷器的碎片更是遍地都是，众人感叹道，这哪里是书房啊，就是垃圾场也没有这般凌乱啊。

只不过令人惊奇的是，无论是寿王李清，还是盛王李琦，均是一脸淡然，没有半点动手的痕迹，也许是为了保持王爷的尊严，两人有可能提前整理过了吧，众人如是想到。

打开房门的李琦没有半点犹豫，向着身旁的人挥了挥手说道：“走吧!‘没有半点犹豫，仿佛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嘲笑李清一般，让人十分费解！

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盛王的吩咐之下，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很快的消失在三人的还视野里！原本热闹的寿王府重回冷清。

而站在门外的的韦嫣语见到李清并没有受到伤害，不由得轻呼一口气，原本提起的心也逐渐放下！疾步走上前去，查看李清的身体，等到再次确定李清没有受到伤害的时候，才算彻底放心！帮着李清整理他那并不凌乱的衣衫，一边暗自抱怨道：“亏的盛王还是您的亲兄弟，如今竟然这般落井下石！”

李清对此不在意的一笑：”也许是以前的李琦太过压抑，才会有今天的一场闹剧吧。如此更好，让我认清了谁才是真正值得相信的人！“前世的李清曾经听人说过：”要想看清一个人强大与否，主要就看，他能不能经受得住背叛，尤其是来自兄弟的背叛！”

如今的李清面对着亲兄弟的反目能够做到如此平静，也算得上够强了！若是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气得跳脚了!

李清静静的凝视着面前一脸担忧的韦嫣语，一字一句的说道：“嫣语，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吗？”声音夹杂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很明显，李清也怕，怕得到的答案，令自己失望！

直直的凝视着面前年轻中透露着沧桑之意的青年，韦嫣语的内心微微颤抖，一股心酸的滋味涌上心头，“这就是心痛的滋味吗？如今的我终于感受到了！“韦嫣语暗自想到！满脸坚定地回答道；”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愿意，嫣语，必定生死相随！“

轻抚着佳人柔顺的墨发，李清伤感的说道：“我们的真心付出，也许在他人眼中不值一提，轻于鸿毛！”

以前的李清，错了，只在乎他所在乎的人；

日后的李清，醒悟，只在乎在乎他的人！

第10章 圣旨下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平时人迹罕至的寿王府今天竟迎来了两拨客人，而且来头一波比一波大。就在李清感动涌上心头的时候，突然外面一阵敲锣打鼓，其中还夹杂着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脚步一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定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

李清不由得暗自想到，如今的大唐国势稳定，又怎会有军队在长安城里随意走动，而且还是在位高权重的是王府门前，想想都觉得奇怪！难道是哪个皇子叛乱了？但李清清楚的记忆着天宝四载并没有哪位皇子叛乱过啊！”

此刻的玄宗皇帝还是真正的大权在握，尽掌天下兵马，诸位皇子都不傻，即使想要造反，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因此很快的，李清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

玄宗皇帝真正的放权是在天宝十一载左右，也就是安禄山反叛的前三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先是大权独揽的首辅宰相李林甫逝世，杨国忠继任宰相，比之李林甫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整个朝堂搞得一团糟，为安禄山的反叛，创造了有力的条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随着脚步声敲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停在寿王府正门的时候，李清才算彻底明白，原来这些人是来寿王府的！不仅暗自感慨道：“看样子父皇对我真的是欲出之而后快啊，现在就下手了吗？”

明知躲不过的李清倒也十分光棍，十分坦然的走向府门，“大不了再穿越一次罢了”，李清暗自安慰道。

圣旨下，寿王，寿王妃接旨！”即使隔着老远，一声尖细的犹如公鸭嚎叫的嗓音传入寿王府三人的耳朵！

走到门口李清和寿王妃看到面前的阵容忍不住一阵色变，一位身着紫红衣袍眼光四处飘荡手捧圣旨的公公，紧随其后的是大约四五十位的禁军将士，个个全身披甲，明光闪闪，腰挂唐刀，目露精光，浑身杀气，如果说刚刚盛王的八名侍卫是军中好手的话，那么他们与这批军人相比简直就是渣，连个屁都不是!

不用怀疑，如此精锐，放眼长安城内唯有羽林军方能训练出如此精锐的兵士，想想也是，毕竟代表玄宗皇帝的颜面，若是太过颓惫，实在有损皇帝的颜面！

对于面前的场景李清很是熟悉，不由得将身旁的韦嫣语拉到身后！因为上一次就是这般阵容将他心爱的女人－－也就是如今宠冠后宫的杨贵妃带走，那份场景李清一生都不会忘记，无奈的叹道：“难道，悲剧又要上演了吗？这次就是身死当场，自己也定要抗争到底。”

眼见面前的两人跪倒在地，为首的公公方才用他那尖锐的声音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玄宗皇帝诏曰：寿王李瑁（此时旳寿王已经被玄宗亲下圣旨改名为瑁)，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性行温良，颇具军事才干，着即册其为剑南道节度使，望其以国事为重，两日内走马上任，父皇欣欣然而有期盼焉！”

也许是经常宣读圣旨的原因，一口气读完那么长的文字，面前的公公，竟然脸不红气不喘，没有丝毫异样！紧接着说道：“寿王，寿王妃接旨吧！”

原本做好最坏打算的李清，如今听到竟然是让自己出任一方大权在握的节度使一职，李清忍不住一阵兴奋。

至于圣旨中所说的颇具军事才干，完全是扯淡，从出生到现在，寿王从未在军中担任任何职务，又如何能看出李清的军事才能，如此说法，在场之人自然明白这只不过是撵寿王出京的一种借口而已，仅此而已。

当李清明白，并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引起面前之人的怀疑，那就一切都泡汤了！“李清于是装作一脸痛苦的模样勉强接住了紫红衣袍公公手中的圣旨。

也许是于心不忍，亦或是出于别的原因，只见公公说道：“其实寿王大可不必如此失落，想必以寿王的睿智应该明白，此时的长安城并不适合王爷，与其在这里相互提防，还不如外出做个安乐王爷！”从这一番话语足以看出面前的公公并没有因为身体的残疾而心灵扭曲，看得出来，对于面前的寿王，公公有着出于善意的关心！

李清理解的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继而，抱着试试的态度，缓缓的说道：“不知寿王妃可否跟随本王一同前往！”

这个，当然可以！只要寿王能够明白大家（唐朝宫内侍人对皇帝亲切地称呼）的一番心意即可！若是准备好的话，还请，王爷即刻启程！

听到面前之人如此言语，李清又怎会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呢！心中忍不住，一阵冷笑：“如此迫不及待的就想将自己赶出长安城，还真是有点迫不及待啊！”冷笑之余，李清向着一旁笙歌艳舞的兴庆宫望去，不由的坚定了自己内心的决定！

李清不由得向着身边的韦嫣语暗自问道：“寿王府现在好有多少资财？”幸亏如今的李清脸皮够厚，身为寿王府的王爷竟然不知道自己王府的资财，李清不由得感慨道：“自己这个王爷做的还真是“可以”！

对于寿王的困窘，善解人意的韦嫣语自然明白，缓缓说道：“王府现在仅有不足一百两纹银，想想也是，作为当今最位高权重的王爷之一，府中的资财竟然不足百两，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吧。

若是放在其他王府，王爷赏赐下人动辄就是十两二十两纹银，李清暗自感叹了一声：看样子无论在何时，手中有钱才是王道，没有钱一切都是虚的，有了资财才可以开展自己的计划。

李清缓缓的说道：“取出三十两，送与面前的这位公公。”

对于李清的话语，韦嫣语没有半分犹豫，赶紧回身去府中取来，即使不知道原因，也没有半分推脱。

眼见韦嫣语回府取银，李清亲昵的与面前的公公交谈起来，说是交谈，不过是李清费尽手段的吹捧而已，只把原本一脸严肃地公公吹的喜笑颜开，一脸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李清，若不是顾及到李清的身份，恐怕都有与李清李清当场结拜的冲动了。

其实李清之所以如此费尽心思的结好公公，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李清两世的记忆，对于宫中的内侍手中的权力可是十分清楚的，朝廷的一些权贵自诩清高不愿与身体残疾的太监们礼尚往来，在李清眼中，那是他们的损失！

若是宫中有人的话，那么一旦有人弹劾自己或者想对自己不利，自己总能事先知道，防患于未然，而且自己也能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这对自己性是很有帮助；相比最后一点，前面的都是次要的，有时若是需要他们进言，那威力可丝毫不比枕边风差上半分！

对于唐朝历史很是了解的李清可是知道，如今风光无比军权在握的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日后就是因为宦官边令诚的一句谗言，被玄宗皇帝斩在潼关城下。

要知道，安西四镇节度使可时掌控大唐万里河山拥兵上万的大节度使，可不是岭南经络使这般鸡肋般的职务可以媲美的！虽然同为节度使，但依然有上下之分！即使职务不分上下，但手中掌军数量，属地富庶程度依然将他们区分开来。

放眼当今大唐的是大节度使，唯数范阳最为强盛，掌兵十万，兵强马壮，还有机动性极强的骑兵，这也是安禄山位高权重无人敢惹得根本原因！

想想也是，谁会闲着没事去招惹手握大权的安禄山，若是惹到如此人物，恐怕夜晚睡觉都睡不踏实！恐怕那一天，对方手提十万劲旅踏平自己的家门！

正是因为以上的种种原因，李清才放放下身段与之交谈，而且太监并不一定就是心灵扭曲之人，身体上的残疾的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平等的与众人一样生活，并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人以异样的目光注视，身体上的缺憾他们需要用别人的重视来弥补。

换言之，也就是说，谁若是能够重视他们，定能够得到他们百倍的回报！

就在两人亲切交谈，相互吹捧的时候，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是李清在吹捧对方，韦嫣语再次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悄悄地把三十两纹银递到李清手中，在银两到手的一刹那，李清也来不及捂热的直接一脸肉疼的利用众人的视觉死角将之偷偷递给身旁的面白无须的紫袍公公，动作很是连贯，没有半点停滞之感！

就连李清都忍不住怀疑，这种事自己以前是不是经常做！而在接到李清所谓的“见面礼”之后，只把面前的紫袍公公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拍着胸脯一脸保证的对着李清豪迈的说道：“寿王放心，宫中之事一切有咱家，看他那眼神大有“放心做，哥罩着你，一切有我”的意思。一边说着，一边赞叹着：什么寿王年少有为、丰神俊玉，什么寿王妃貌比天仙与寿王什么天眷之侣之类毫无营养的话语！”

眼见目的已经达到，口干舌燥的李清直接把热情过头紫袍公公送出门外，一切才算彻底结束！紫袍公公走后，原本整齐的分布在寿王府周围的羽林军将士有序的撤离，十分有度！

动如风，矫如兔，正是对面前羽林军最好的描写！

李清看着面前如此精锐的军队，暗自下定决心，等自己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之后，定然也要训练这样的一支精锐之师，毕竟曾经的耻辱李清不想再受一回，谁若是再敢小看自己，直接揍他娘的没话说！

原本门庭若市的寿王府再次恢复冷清，与太监口干舌燥的废话了半天，李清正想走回府内找点水解解渴，看着身旁不动一动一脸通红的韦嫣语不由得一阵无语，李清自然明白韦嫣语之所以如此表现大概是因为先前紫袍公公一番言不由衷的话语。

看样子，现在骗女生真容易，区区几句话，就能够让韦嫣语如此表现！李清不由得庆幸，幸亏刚才是个太监，若是个正常的男人让韦嫣语如此，李清直接没话说，揍他丫的！

不过，李清倒也乐得看到威严与如此姿态，毕竟秀色可餐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看样子不止如此，秀色还可以解渴，不知不觉中李清已经不再那么渴了。

直把韦嫣语看得越来越不还意思，李清才一脸怪笑轻哼着外人听不懂的歌谣缓缓向着府内走去····

眼见李清如此，韦嫣语更见羞涩，跺了跺脚，轻哼一声，紧随着李清向府内走去，幸亏此刻的寿王府外没有别人，若是有人见到韦嫣语如此神态，还不直接昏倒，一场命案由此发生············

第11章 他，还好吗？

··········寿王府大厅，李清悠然的喝着韦嫣语帮其亲自泡的不算太珍贵的清茶，也许是由于泡茶之人熟于茶道，使得原本普普通通的茶叶竟然泡出了回味悠长茶香氤氲，直把李清喝的神清气爽！

至于坐在身旁低着头依旧是满脸通红低着头看着地面的韦嫣语，李清权当没有看见，并没有出言调笑，虽然李清很想再次看看韦嫣语娇羞的神韵，但李清明白，有的时候过犹不及！

足足停顿了半晌，李清看着终于恢复正色的韦嫣语说道：“嫣语，你决定跟我去益州吗？益州疲弊，比不了长安的繁华多姿，军旅生活更是艰苦，这种苦，你没必要遭受！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可以请求父皇将你留在长安，毕竟作为一方节度使家属留在长安城，这是惯例！”其实说完这句话，李清都觉得自己很虚伪，毕竟自己发自内心的想要韦嫣语跟随自己离开长安这个伤心地，但又不想让她遭受苦难，但李清又觉得这样很自私，韦嫣语是个独立的人，她应该有自己独立的思考！此刻的李清可谓矛盾至极！

但李清绝不会发言干预韦嫣语的决定，即使心中有万般意愿！

韦嫣语一脸郑重的看着面前的李清说道：“自从我嫁入寿王府的一刹那，嫣语此生就注定了生是寿王府之人，死亦是寿王府之鬼，如今王爷要远赴川蜀，嫣语又怎有不跟随之理？毕竟当初嫣语曾经答应过王爷，陪你共进退的吗？只不过，嫣语想临走之际，再去看望父母一眼！

听到韦嫣语如此话语，李清端着茶杯的双手忍不住微微一颤，原本平静如水的茶面有着些许茶水洒在地面，不过李清浑然未觉，有些事记在心底就好，并不需要表现出来，所以现在的李清表面看来平静如水！

不知道的人也许会认为如今的李清冷血无情，殊不知现在最冷血的心曾经最热烈，一颗心，要被伤过多少次才可以无惧悲伤！

李清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就陪你一同前往吧！反正闲来无事，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岳父家呢，还真是失礼！”

见到李清竟然要随同自己一同前往，韦嫣语忍不住一阵雀跃，原本自己本想提出让他随同前往，但又怕他拒绝，如今听到李清竟然主动提出，韦嫣语自然喜不自禁!

毕竟，父母多年膝下唯有自己一个女儿，韦嫣语生性感恩，而天下大恩，养育之恩是为最深，韦嫣语对于父母自然报以无比的感激之情，如今要随同李清远赴川蜀，所以想再看父母一眼，今次一别，不知何年才能相见！

唐朝虽然开放，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还是深入骨髓！·······

············兴庆宫，一座豪华的宫殿背负青天，直插云霄，从下往上望去，仿佛此座高大华美的宫殿是建在云端一般，仿若天宫，兴庆宫虽然宫殿无数，但有此华美高大者不超三处，足以看出此座宫殿的主人在兴庆宫内是何等的尊贵！

向宫内望去，宫女是从成群结队，而有井然有序，只见正厅坐着头戴凤冠，身披凤袍年轻少女，衣着华贵，九凤展翅之图栩栩如生，全部都是用金线串制而成，手工极为精巧，光是一件衣服，就足以比的上一般的贵族数十年的生活！如此装扮，放眼整个兴庆宫唯有宠冠后宫的杨贵妃能得此殊荣！

细看之下，华贵的衣裳并没有让少女沾染半分庸俗之感，反而平添以一分尊贵之意，让人不由自主的仰视，少女珠玉圆润，体态丰腴，秀发乌黑，眉目若水，唇似点绛，十指纤长而白皙，宛若白玉般莹润无瑕！

如此佳人想不倾国都难，也难怪一向英明睿智的玄宗皇帝会不惜一切代价、不顾伦理纲常、不管天下臣民的反对一意孤行也要将之纳入后宫，更是花费数年的代价位置变换身份！

也难怪，唐朝大好河山因她而由盛转衰！华夏千年史，并不缺乏无数倾国之姿的绝代佳人，而能够被评为“四大美女”的唯有杨贵妃能够成为最后一个入围者，自唐以后，再无人可以入选四大美女之列！

都说安禄山起兵造反是因为大唐的万里河山，但谁又能否定这其中没有没有杨贵妃的“诱惑”呢？以安禄山的忍辱负重不动声色既然能够忍住十年不动兵戈养精蓄锐，再忍十年又何妨？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在发动叛乱恐怕中国的历史也将随之改变！安禄山说不定真的还能稳坐江山，而不是在历史的洪流中昙花一现！

但安禄山没有，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杨贵妃揽住怀中，他嫉妒，嫉妒玄宗皇帝以垂老之姿竟然能够拥有杨贵妃这般绝代佳人；他嫉妒，玄宗皇帝不经过丝毫拼搏就可以从父皇那里接过大唐万里河山，受天下万民朝拜，而他安禄山一路血雨腥风努力拼搏却要朝拜玄宗皇帝！

他不甘，相信自己也可以做稳这大好河山，只不过他低估了盛唐在天下臣民心中的地位，自安禄山反叛之日，天下九大节度使无一不连夜起兵进京平叛，若不是玄宗皇帝的一错再错，即使安禄山拥有二十万精锐依旧能够被天下军民瞬间碾灭，大唐再复昔日之荣光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随着李清的到来也许会有所改变，“蝴蝶效应”并不是传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后话！

然而此刻的佳人一脸温婉的笑容，看上去让人如沐春风，倍感温暖！身居高位而能待人以和正是杨玉环在短短的一年中赢的后宫所有人发自内心的尊敬的真正原因！

向下看去，只见一位宫中内侍恭敬地站在佳人面前！若是李清在此的话，定然能够认得此人，因为这人就是前往寿王府宣旨之人，也是那个拍着胸脯说道”罩着寿王‘的宫中内侍！其实也不怪宫中内侍能夸下海口，“其实寿王有着面前此人的照顾，又会有何种解决不了的麻烦呢？“此刻站立的内侍如是想到。

少女温婉的声音犹如盈盈燕语般缭绕大殿：“他，还好吗？‘短短的数字，却包含了对于旧人太多的祝愿以及一份愧疚之意！

听到贵妃问话，面前的内侍赶紧回道：”回禀贵妃娘娘，寿王一切安好，明日就要前往川蜀之地接任剑南节度使一职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寿王此生踏入长安城的次数也将屈指可数！“身为宫中内侍，他自然明白，寿王这次的离开也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机会和其他皇子角逐皇帝之位，也将永远的远离大唐的权力中心，也许这一次的退出，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得到幸运女神的青睐东山再起的，即使李清有着足够的资本！

想及于此，在看着面前黯然失神的佳人，内侍不由得感慨道；’就这样一对如双美眷被当今的皇帝生生拆散！当然这些注定只能埋在内侍心中一辈子，永远也不能说出来！

听到内侍的话语，面前的佳人不由得暗自呢喃道：”真的要这样狠吗？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抬起头来，没有丝毫精神的看向面前的内侍挥了挥手，并没有丝毫言语！

内侍道了声：“娘娘注意身体！”，随后快速的退出殿外。

【ps:刚开始写文，心中有点坎坷，以后会尝试一天两更，以前让各位久等了····阿拱很抱歉】

第12章 立威

寿王府一行三人准备就绪，直接向着左武卫大将军韦昭训府中走去，有唐一朝，将天下兵马分为十六部又有中央统领府的十六卫统领，十六卫互不干涉，相互独立，相互制约，如需出兵的话，必须有圣旨出，方可出兵。

每卫由上到下有大将军一人，将军两人，每卫统领六十府，每府一千人，每卫有各自独立的办公场所，而且虽然每卫名义上可以统领各府，但却没有实际的指挥权，天下兵马在接受十六卫的统领的时候又受制于天下十大节度使的制约，如此，在节度使与十六卫的双重节制下，谁都不能够发生叛乱。

当然，这只是以前，如今随着玄宗皇帝对边将的越来越注重，节度使早已取代各卫大将军成为天下兵马的实际指挥者！各卫府，早已是名存实亡！

如此明智的权衡之法倒也算得上是上等！若是生逢乱世，作为十六卫的一卫之首，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但如今天下承平，四海太平，而玄宗皇帝对于兵权又是极为看重，若不是急于将寿王踢出长安城，也不会把剑南节度使这一实权职务交予李清。

由此而言，韦昭训的将军之职明显是虚职，放在高官多如牛毛的长安并不算顶尖，但也绝对不会低。

长安城不愧是当时国际性的大都市，作为中国历史上最为宏大规模壮观的都城，反映了唐朝盛大宏伟的景象，取名“长安”之意，是希望皇权能够长治久安的意思，城市的建设也集中体现出了“天人合一”的道家思想，长安极盛时期人口曾超百万，想想是何等的盛大景象，整个唐朝玄宗年间天下臣民的总数是六千三百多万，仅仅一个都城就占有如此多的人口，想想唐朝始终够历史上汉人王朝疆域最为过阔的！

原本还想乘马车的李清直接被韦嫣语想游历长安的想法彻底打破，没有办法的李清无奈只好跟随两人步行，反正自从来到大唐，李清还真的没有见识过长安极盛时期是何等场景，正好也顺便锻炼自己这副落魄的身躯。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李清对于韦嫣语的愧疚之心，说起来，自从两人大婚以后，李清从来没有协同韦嫣语游逛过一次长安城！

毕竟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游历长安城，日后远赴川蜀，想要回来定是难上加难，玄宗皇帝费尽千辛万苦才把李清调离长安，定然不会让李清有机会再次回到长安。

不知今天出门没有查看黄历的原因还是别的因素，就在李清刚刚走出寿王府走在十王街的路上的时候，就有别人肆意的找茬，直接把一行三人原本不错的心情给破坏殆尽。

“呦，这不是差一点成为我大唐储君的寿王吗？”如今怎么落魄成这般模样，真是丢我大唐皇族的脸面！一道尖锐的声音萦绕在众人耳边！

大唐储君，并不是谁都能妄想的！有些人天生贱命一条，却整日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唉，真是无可救药。”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掩的嘲笑之意！

眼看说话之人越说越过分，李清对此却毫不在乎，李清不在乎，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乎，一旁的韦嫣语气的一脸愤怒，就要为李清出头的时候，却被李请及时的制止了。

当然如此做的结果，直接导致韦嫣语一脸不解的看向李清自己，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对于李清的性格韦嫣语自认还是了解的，李清虽然看似与世无争，但实际上对于意气是确实十分在乎的，韦嫣语不相信，遭受如此侮辱的李清还能够忍受住！

果然，李清不急不缓的说道：“有些人说话，全当他们是在放屁，试问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再咬回去吗？不会，一般我都会拿砖头拍死这条疯狗的主人！”眼看李清如此说话，话糙理不糙，直接把身旁的两位逗的巧笑颜兮，如美似幻，直接把面前的一群人迷得双目通红，若不是顾忌到大唐的法律严谨，再加上对面的是王府之人，恐怕强抢民女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多日不见，寿王苍老了许多，乍看上去，竟然竟然比我这个哥哥还要成熟几分，是不是经历大变之后，忧愁至此，话说，堂堂男儿大可不必为了一个女人落魄至此！’一声声关心的话语，但那眼角的嘲笑的神态戏弄的语气在场之人是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

没错，就在李清刚刚走出寿王府的时候，就迎面走来了一群人！为首一人是永王李璘，十王之一，不过排名较为靠后，明显的骑墙派，哪边势强往哪倒唐玄宗十六子，因此他自称寿王李清的哥哥倒也丝毫不为过，不过若是放在以前，永王李璘见到李清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哪里还敢自称寿王的哥哥，恐怕就是李清喊他哥哥他都不敢答应。

不过如今的境遇完全不同，昔日位高权重的寿王近日成为任人欺凌的对象，昔日那些曾向李清表现出谄媚神态的人物自然个个都想一丝不差的充分讨要过来！

并没有结束，继而面前的人双眼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之色缓缓说道：“不得不说，做哥哥的还真佩服你的艳福，先前的寿王妃倾国绝代，如今的寿王妃又是如此的绝世风华，只是不知道如今的寿王妃能做多久？”说罢，永王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李清三人！

对于永王的言外之意，李清自然明白！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暗暗地把永王这号人物记在心头，继而一脸平静的说道：“这，就不劳永王担心了。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再挽留只是徒增悲哀，无济于事！今日的李清有能力把握自己的一切，对于那些曾经抛弃自己而去的自己不屑一顾，即使曾经的确珍惜过！”

“不过永王此刻应该担心的是你身边的两位“下人”，而不是我！”李清此刻一脸郑重的说道，特地把“下人’两字咬得特别重！很明显是提醒两人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此刻李清所说的两人，正是先前开口嘲笑李清的那两位永王府的下人。

原本两人对于寿王的威胁的话还有点不以为意，不过当看到自家王爷的脸色，两人都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对于两人的不以为意，李清淡淡的说道：“若是两位认为以区区奴仆身份能够藐视我大唐皇族威严，那么我可以告诉两位，今日，不光两位要死，就算是两位身后的家人也要夷九族，若是两位不在意的话，大可一如既往的对我视而不见，不过我以大唐皇族直系血脉的身份向诸位保证，相信两位一定不会见到明日的朝阳！

听到李清如此话语，原本还一脸骄傲神态的两人顿时慌了神，他们只看到面前李清的落魄，却忽落了李晴身上流淌着的是玄宗皇帝嫡系的血脉，并不是所有的蛟龙潜入深渊都会遭鱼虾相戏，并不是所有的猛虎流落平阳都会遭犬狗相欺，即使跌入深渊，那份王者之威依然不容侵犯！

若是此时闹大，即使玄宗皇帝再排斥寿王，也要为了皇族威严将自己两人处死！想及于此，两人不由得一脸求救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眼见自家奴才求救，怕寒了众人心的永王不得不开口说道：“下人不懂事，惹怒了寿王！还望寿王看在本王的面子饶恕他们两人！”

李清满不在乎的说道：“要想饶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是永王求情呢？只要他们给我跪下，我就可以当作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说罢，李清一脸诡笑的看向面前的永王，原本平和的神态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冷肃之色！

原本，听到李清先前的话语，永王一脸得意，正为李清不敢得罪自己而暗自得意之时，谁知道后来李清竟然如此戏弄自己，这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啊，饶是以永王平日里极其注意自己的仪表神态，也忍不住要爆发，永王直接用手指着面前的李清愤怒地说道：“你不要逼人太甚，殊不知过犹不及！可知你已不再是原先的那位位高权重的寿王了！”

对于永王的威胁，李清依旧平淡的说道：“若是你觉得此事闹到父皇哪里，父皇会为了你放弃皇家尊严的话，你大可不必理会我。亦或是你身旁的两位能够承受住九族夷灭的代价的话，同样也可无须理会我半分！”

听到李清如此言语，没有等到永王开口，身旁的两人直接当着在场的众多人，向着李清三人跪下，一边跪着一边喊着“饶命”，没有半点的趾高气昂的神态。

看着身边的下人如此丢自己的脸，永王忍不住一阵恼火，继而一脸愤怒看向面前的面前的李清，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日寿王的威风本王算是领略到了，他日定会上门讨教!\"继而拂袖而去，丝毫没有看着身旁依旧不停求饶的两人！

李清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恭候大驾！”

而站在李清旁边自始至终看到事情发生全过程的韦嫣语两人则是满脸崇拜的看着站在两人面前那道并不雄伟宽阔的背影，两人有种发自内心的安全感。

韦嫣语还好，一旁的璇儿对李清的崇拜简直是不加掩饰，她那小脑袋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是普普通通的一件小事，自家王爷是如何把他扯到皇族威严这等顶天的大事从而稳稳的占据上风，此刻的璇儿看向李清的眼光发生本质的变化，由以前的不屑变成了现在的崇拜，一日之间，变化真可谓是天翻地覆！

与璇儿想的完全不同，习惯了以前守望宽以待人谦谦如玉的君子之风的韦嫣语对于李情如此变化一时感到不适应，但发自内心的韦嫣语还是更欣赏此刻的寿王，生在帝王家注定不能抱有君子之风，否则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虽然韦嫣语并没有参与到李唐皇室中的争权夺利，但对于其中的尔虞我诈还是十分清楚的！

以前的寿王脸上总是挂有着一丝和煦的笑容，倍感亲切，让人看上去如沐春风，虽然现在这抹和煦笑容并未消失在寿王的脸上，但是此刻的李清脸上多出了一抹邪异狠辣之感，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韦嫣语暗自感叹道：“也许是压抑太久了吧，偶尔爆发一下也好！”对于李清心中的苦楚韦嫣语十分清楚，对于李清此刻韦嫣语只有发自内心的心疼，特别是他那斑白的鬓发，这本就是不属于这种年龄的忧伤!

原本心情不错的三人被这么一闹，原本的好心情也没了。

第13章 顶级门阀

韦府，作为十六卫的的一卫之长，名义上六万唐军的最高统帅，韦昭训的大将军府建设的虽然比不了长安城的那些顶级门阀，但是将军府的气派倒是不缺分毫，也许是为了弥补像韦昭训这般不掌兵权的大将军，玄宗皇帝给不了他们实权，但是倒给足了他们的面子。

玄宗皇帝亲自下令将将军府建的一个个风范十足，霸气宏伟，均是坐落在长安城的最繁华地区，按照规定十六卫的大将军只是相当于从三品官职，唐朝对于在京官员的府院有着严格的规定，低阶官员的府门建设不得超过高阶官员，大将军听上去霸气十足，但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十六卫的大将军无一不是有名无实的虚职罢了，真要论起实权，恐怕就是五品官员都能够超越他们！

当然了，凡事无绝对，在长安城内总有那么一些人在此之列，那些顶级门阀，无一不是自唐朝建立时就存在，有的甚至还有从龙之功，辅佐大唐高祖皇帝开疆拓土，唐朝的历代皇帝对他们也是颇为照顾，这也就直接导致了他们发展迅速，军、政、商皆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数代的积累，他们的财富即使是他们自己的族中子弟也不太清楚，即使用富可敌国形容他们也并不为过，所幸，即使繁衍多代，但他们对于李唐皇室的忠心却没有丝毫的改变，若不是如此的话，即使他们再有影响力，也阻挡不了历代皇帝除去他们的决心，试问放着如此多的财富，又有哪个皇帝不会真的动心呢？

而令人奇怪的是，无论是霸领天下引得四方臣服的太宗皇帝，还是工于心计女中豪杰的则天女皇，亦或是少年掌军风流无情的玄宗皇帝始终都没有对哪怕一家顶级门阀动过手，不得不说，顶级门阀的历代家主真的很会做人！

皇帝的看中使得这些顶级门阀拥有了与皇族通婚的可能，放眼大唐，唯有与他们通婚，才不会辱没了李唐皇室的尊严（起码在他们心中是这样想的）。

平日里即使是朝廷中的一品大员见到他们都要笑脸相迎，当然了，笑脸相迎并不代表要对他们卑躬屈膝，说起来，一品大员身后的家族即使比不上这些势力通天的顶级门阀，但也仅仅是略逊一筹。

至于为何要对他们笑脸相迎，不为别的，因为即使放眼整个长安城他们也足以横行长安城，无论是崔氏、韦氏，亦或是如今的李家（丞相李林甫家）杨家(不为别的，只因为杨家出了一个宠冠后宫的杨贵妃，引得姊妹弟兄皆列土），当然了还有在军中影响力极大的王家，以上五家足以算的上当今长安城最顶级的门阀！

别的不说，只说其中最普通的韦氏，有唐一代，韦氏家族成员拜相者足足有二十位，勢冠全唐；家族仕宦率极高，想想也是，背后有这么个强大的家族支撑，想要做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而已。

不仅仕宦率极高，而且高阶官员韦氏更是层出不穷，多年的位高权重也让韦氏成为李唐皇室联姻的重要对象之一，共有近三十余位韦氏成员与皇族通婚，不只是皇族，韦氏还与关中江南一些权贵豪门不断联姻，加强韦氏在该地区的影响力！

究其原因，这些顶级豪门之所以能够保持长盛不衰，主要原因无非有二：凭借家族荫蔽与科举制度双规并进，占据宦途要道，保持家族政治地位永不动摇，二是充分利用家族的固有影响与庞大资财，对于一些优秀的年轻将领大加照顾拉拢，更有甚者，甚至将其拉入族中，成为韦氏重要一员，以保证韦氏的军队影响力！

不过由于玄宗皇帝的皇帝宝座就是通过兵变夺取而来的，所以为了防止同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玄宗皇帝对于军权的重视程度超过了以往的历代皇帝，这也就直接导致了类似韦氏这样的顶级门阀在军中的影响力大幅度降低，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说韦氏在军中没有半点影响力估计谁都不会相信，数代的积累，韦氏在军中的影响力，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根除的！

而且作为补偿，玄宗皇帝对于韦氏的文官招收则放宽标准，直接平复了韦氏原本内心的那一丝不满。

韦氏之所以能够拥有这般权势，一切皆应为他们拥有一个英武的先祖－－韦厥，说起韦厥，那绝对是大唐将领中顶级的存在，韦厥的军事生涯就是个传奇，曾大破岭南百族数万精锐兵士，拓地数千里，缚其数族首领，把岭南各族打的纷纷上供族中珍宝求和，岭南臣民感其威武，立碑以记之，“军功彪炳”形容他的戎马一生丝毫不过，凭着这样的赫赫战功，被大唐皇帝封为世袭等州刺史，他给韦氏一族带来的荣耀，使世代子孙享用不尽，韦氏正是因为有了他方才真正成为“离天五尺”的顶级门阀！

相比于韦氏的军政通吃，山东（崤山以东)崔氏家族影响力就要显得单一许多，但这并不代表崔氏就比韦氏弱上半分，真要算起来，放眼如今的长安城，崔氏才是真正繁衍时间最久的，早在唐帝国没建立之前崔氏就已存在，对于李唐皇权的建立崔氏可是有着从龙之功，正是因为崔世全族的鼎力支持，李唐王朝才得以如此顺利的一统天下，可以说，对于崔氏，历代皇帝都是抱有感激之情的！

正是由于崔氏主攻商业，直接导致的崔氏的产业十分清晰明朗，钱财富可敌国，良田多不可说，真正的可供整个崔氏子弟挥霍生生世世！俗话说钱可通天，要想有权，必先有钱，有钱能使磨推鬼，钱能通天的崔氏正是达到如此的地步才可以跻身大唐顶级门阀的行列！

相比去前两者，当今玄宗皇帝的首席宰相李林甫家，完全是新近崛起的家族，但凭借的常年的身居相位，再加上不俗的手段，朝廷上拥有着唯数不少的跟随者，玄宗皇帝的信任直接导致李林甫家族同样毋庸置疑的成为顶级门阀，可以说，既没有长年的积累人脉，也没有富可敌国的资财，李林甫却可以把自己的家族推向顶级门阀的行列，不得不说，他的手段决非常人可比！

至于杨家就更不用说了，有杨贵妃这般宠冠后宫的存在，杨家想不跻身顶级豪门都难，只要杨贵妃一日不失宠杨家的权势定然会一日胜过一日，更加上朝廷上有杨国忠为顶级大员，为了助涨杨家人的声威更是让当今的第一大节度使安禄山与杨氏姐妹约为兄妹，如此一来安禄山就成了杨家在军队之中最可靠的靠山，虽然安禄山与杨国忠不和，但是在玄宗皇帝的眼中，安杨两人属于家庭内部矛盾，殊不知，此刻的两人都已经达到与之对方于死地的地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就是对如今杨家最好的描写，杨贵妃的三个姐妹全被封为秦国夫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就算是与杨贵妃八竿子打不着只能算作族兄的杨国忠只不过因为善于算计就被玄宗皇帝册封为御史中丞并兼领四十余使，凡是杨氏族人，均是无需参加科举考试，便有高官厚禄，朝野之上的官员，只要姓杨，无一不自称是杨贵妃的亲人。

杨家人无功而受禄，无为而做官，光是三位国夫人每月的赏钱就达十万金币，足以看出玄宗皇帝对杨家之人偏爱到何种程度！真要说起来，如今的杨家才算得上当今大唐最顶级的家族，其他门阀与之相比无疑要略逊半筹。

至于最后的王家的辉煌完全就是由当代家主王忠嗣一人创造的，如果说，先前的韦厥的军事生涯是个传奇的话，那么王忠嗣就是续写这个传奇的人！

王忠嗣在军事生涯巅峰的时候，曾身兼河东、朔方、河西、陇右四镇节度使，唐朝共有十大节度使，而王忠嗣却能独占其四，尤其是在玄宗皇帝这个重视兵权胜过一切的统治者下面，不得不说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在此期间，有王忠嗣一手提拔亲手培养的年轻将领遍布天下，这才是最宝贵的一种财富！

四镇总兵力达27万，王忠嗣直接或间接能够控制的军队足已占到大唐军队数量的一半，就算是身为大唐的统治者的玄宗皇帝仅仅也只能直接控制整个大唐军队的三分之一，与王忠嗣相比要差上许多！即使是如今权势滔天备受恩宠的安禄山也不过一人身兼两镇节度使。

一人佩四将之印，掌控万里疆域，手握天下劲兵重镇，不可谓不令人惊叹，这是在大唐开国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

只不过由于王家人丁稀少，（甚至足以用少得可怜来形容，这大概才是玄宗皇帝放心把兵权交给王忠嗣的真正原因吧，试问即使是王忠嗣发动叛乱，却苦于后继无人，相信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干这种事情！）

人丁稀少，再加上王家人行事十分稳重，并不张扬，直接导致了王家人在名气上并没有前四家那般响亮，但谁若是因此轻视于它，相信，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原本旳寿王还能与这些顶级豪门把酒言欢的资格，但现如今的寿王落魄成这样，即使是给他们提鞋都不够，即使李清是李唐皇室的嫡系血脉！自大唐建国到现在，皇亲国戚加起来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多李清一个不多，少李清一个不少。

形势没人强，就要学会低头，但李清始终相信，当自己下次君临长安城的时候，定会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傲立于那些曾经嘲笑过自己的众人面前，即使是神也无法阻挡李清的崛起之势！

第14章 嫣语回家

韦府坐落于长安城繁华的地段，但并没有因此有半点吵闹之感，反而给人一种宁静安详之感，站在韦府之前，一眼望去，府门极其高大，即使比不上自己的寿王府但也不比京中要员的府院差上多少，门口四位跨刀而立的甲士，目光如鹰般扫视着过往的行人，而凡是被其目光扫中的人无一不感到一阵胆寒，因为他们真正感受到了杀气，没有经历过生死之战的将士这份杀气是无法伪装的！

向着府内看去，高大的亭台楼阁虽然算不上别致，但却是高大无比，充分了映衬出一个将军府应有的霸气！李清不由得一阵感慨，有着如此军士的守护，韦府之内的人可以说是稳若泰山，没有半点性命之忧，想想也是，就算是没有这些兵士，又有谁敢在堂堂大唐的京城刺杀当朝的大将军呢！除非是脑袋被门夹了抑或是被驴踢了！

虽然都是姓韦，但这个韦府可与顶级门阀韦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虽然韦府在长安城的地位不低，但还远远达不到顶级门阀他们的那个高度！

玄宗皇帝又不傻，原本就担心寿王怀恨在心，发生兵变，若是再给他找一个韦氏这样一个强大的后援，这完全是找死的节奏！

对于一向以英明睿智自称的玄宗皇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而站在韦府门口，原本面无表情一脸冷色的四位带刀侍卫见到韦嫣语一行人顿时冷色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和善，只见为首一人说道：”小姐回来了？”说罢，对着身旁的侍卫大声喝道：“还不快去通知将军、夫人！”

对于站在一旁的李清，韦府的守卫直接将之忽视，其实倒也不怪他们，一来此刻的李清两鬓斑白，有着不属于这种年龄的沧桑之感，这种“过尽千帆皆不是，洗尽铅华的镇定从容”并不是如今的落魄旳寿王所能具备的；而且自从韦嫣语嫁入寿王府每次回府都是与璇儿在一起，并不见寿王陪同！

虽然作为韦府的下人，但对于寿王夫妻不睦之事在场的侍卫都是大概有所耳闻的！每当看到夫人终日因为小姐之事以泪洗面，而平日里待人极为和善的小姐婚后生活竟然如此悲剧，守卫都为自家小姐到抱不平！因此对于从未谋面旳寿王，侍卫有种发自内心的不爽！

身为男人，即使自己心中有再大的苦楚，也不能让自己身边的女人感到丝毫的痛苦,尤其是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与自己的女人同甘共苦不觉得苦，不算本事；自己苦觉得不苦，能够让身边的女人不苦，才算真本事！起码在侍卫心中，真正的男人应该是这样的！

一旁一位面色略显年轻的甲士对于为首之人的呵斥不见半分恼怒，反而一脸欣喜的向着府中奔去。足以看出，韦嫣语在韦府下人心中有着不小的地位，作为韦府的独女韦嫣语平日里并没有半点大小姐脾性，待人以和，从不以势压人，直接导致了韦府的下人对于韦嫣语有种发自内心的尊敬，当然了，这些都是很久以后李清才知道的。

对于侍卫如此表现，韦嫣语笑而不语。直接拉着身边李清的大手向着府内走去，李清眼见韦嫣语如此，倒也一脸坦然的跟随着前者的走进府内，此刻的李清若是在拘泥就显得做作了。李清明白韦嫣语此举就是要告诉韦府的所有人，她寿王从始至终就从未辜负过韦嫣语半分，若是不信又怎会有眼前举案齐眉夫唱妇随的和睦景象？

眼见自己小姐如此举动，直接把剩余的三位侍卫惊得目瞪口呆：自己小姐竟然牵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走进自家大门，难道这不意味着什么吗？不过就在这种想法涌入脑海的时候，三名侍卫就立刻将之排出，对于自己小姐的脾性三人还是自认颇为了解的。

虽然唐朝风气开放，普通的豪门贵妇豢养面首并不少见，不过为了顾及面子一般都是长安豪门话题的禁忌罢了！很少有人谈及这大伤风景的事情！

自己小姐虽是将门之女，但从小尊崇儒道，提倡修身养性，安详自处，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之事，即使在侍卫心中希望自家小姐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对于众侍卫的心中所想，韦嫣语自然不清楚，此刻她的眼中心中只有身旁的男子一人而已，若是知道自家侍卫这般想想自己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韦嫣语不注意，并不代表跟在两人身后的璇儿没有注意到众侍卫的表现，结合他们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态，再联想到从始至终寿王从未来过韦府，即使不能清楚他们所想象的全部，但也能猜出个大概！只见璇儿大声对着侍卫呵斥道：“寿王亲至，你们还不拜见寿王？”厉声的呵斥倒让平时略显娇弱的的璇儿对了几分巾帼之感！

其实对于众侍卫先前的神态李清观察的一清二楚，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大声说道：“老子就是寿王，见到我还不拜见，找死吗？”这话要说出口，未免有点太狂了！

所幸，一旁的璇儿察言观色，帮助了李清解决了这个尴尬的问题！看着众侍卫足以一口吞得下一个鸭蛋的表情，李清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表示并不在意。”其实也不容的他们不惊讶，传闻寿王是如何的落魄，如何的不堪，如今亲眼见到李清这般饱经沧桑宁静如大海般的磅礴气质让人有种忍不住想之朝拜的的感觉，若是落魄都能落魄成这般，他们倒也想落魄落魄，暗自感叹：坊间传闻害死人啊，看样子以后不能再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了。

眼见李清如此宽容，众侍卫无不松了一口气。虽然如今的寿王失宠，举世皆知，但君始终是君，寿王在落魄也是个王爷，想要收拾自己几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作为长安城权势滔天最得玄宗皇帝欣赏的皇子，手中若是没有几张底牌恐怕外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第15章 左武卫大将军 韦昭训

曾经宠冠后宫的武惠妃又怎能不为自己的儿子留几张保命底牌呢？若不是武惠妃提前去世的话，恐怕如今的寿王早已登上了储君之位，哪里还会落魄成这样！

其实他们这样想，还真的错怪寿王了。不得不说的是，如今的寿王既没兵权，也没外援，孤身一人，任人欺凌。至于众人所说的底牌，纯粹扯淡！以前的寿王纯粹是活在武惠妃的荫庇之下，“子以母为贵”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以前的李清总以为万事都有武惠妃为其准备，自己只要安静的等着父皇百年之后继承帝位便可！所以当时的李清，依旧没为自己准备日后争夺天下的筹码！不能不说生在帝王之家的李清有这样一颗如此简单的心灵究竟是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奈何上天与李清开了个天的大玩笑，仿佛是在嘲笑李清的无能一般，将之从云端打下万劫不复的深渊，等到李清清醒之后，想要翻身已是再无可能；此刻的李清即使想要准备筹码，也没有那份实力！最终感到无力的李清选择了落魄。

被这门口的侍卫如此一耽误，也就直接导致了李清三人刚跨入韦府的门槛的时候，迎面就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朴素衣衫行走之间龙行虎步的中年男子，儒雅中夹杂着一丝俊逸的神态，明显的是文能安邦治国武能征战天下的儒将风范；跟在中年男子身旁的是一位笑容和善面目安详有着与韦嫣语八分相像的中年美妇，到了此刻李清终于知道韦嫣语这等倾城之姿是如何来的，原来是遗传的原因，有这样的一双父母，想不倾国都难，除非是基因突变（好像扯远了，此刻的大唐自然不明白何为基因变异）。

原本中年男子面容夹杂着一丝慈爱的看着韦嫣语，但是当走近了看到一旁的李清时，面色大变，赶紧拉着身旁的夫人想要跪下道：“本将军不知道，寿王驾临，还请恕罪！”听其语气，似乎对寿王有着难以掩饰的不满之意，想想也是，自己唯一的爱女嫁入寿王府，却被寿王一再辜负，每当看到自己的女儿终日里强颜欢笑，自己都是心如刀绞，若是还能对寿王笑脸相迎，那才是怪了！”

身为十六卫的大将军自然有缘得见寿王，虽然如今寿王的两鬓斑白，但是那份儒雅的谈吐俊逸的面容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的，这也是韦昭训能够一眼认出李清的真正原因。

如果说，中年男子的不满还稍加掩饰的话，那么一旁的中年妙妇也就是韦嫣语的亲生母亲对于李清的不满那就是丝毫的不加掩饰。一脸的不情愿，若不是寿王还是个王爷以及她自身修养足够的话，恐怕此刻的李清早已被起轰出府门了。

李清眼见自己的岳父岳母对自己如此的不满意，不由得感到一阵苦笑，暗自抱怨着前任李清：你说说你，自己闯下的祸，如今要小爷我为你收拾烂摊子，李清大感不爽！不过此刻李清的委屈，注定不能为外人所知。

想及于此，李清赶忙将想要跪下去的二老扶起来，若是此刻的李清还是摆着一副王爷的臭架子，让面前的两位真的给自己跪下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扶起面前的两位，李清急忙地说道：“岳父岳母无须多礼，身为晚辈，要跪也是本王给两位下跪！两位如此大礼，李清断不敢受！”

而站在寿王身后的韦嫣语眼见李清如此敬重自己的双亲，原本绝美的面容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容，让人忍不住为之沉迷，当然了，此刻背对着韦嫣语的李清是断断欣赏不到这道绝美的风景的。

拉起两位长辈之后，李清直接将求救的目光扫向站在身后的韦嫣语，没有办法，如此麻烦事李清真的并不擅长！而眼见李清扫向自己，韦嫣语赶紧隐藏那份笑意，直接对于李清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

看样子，即使以韦嫣语平淡安详的性子对于李清以前的所做作为还是有点怨言的，否则也不会如此表现，而能够把一向平静如水的韦嫣语惹恼，足以想像前任李清是何等的“成功”！

眼见自己求救的信号直接被忽视，李清不由的摸了摸鼻子，暗叹道：“果然是“唯小人与女人不能得罪也”，没想到就算是超雅脱俗的韦嫣语也不能免于此列，古人诚不欺我！”没有办法的李清只好靠自己！

所幸面前的韦昭训也就是李清的岳父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严肃，缓缓说道：“既然寿王来临，嫣儿，还不快陪同寿王到府中歇息？”说着，对着李清做出请的姿势。

身后的韦嫣语眼见父亲如此命令，只好一脸的不情愿的走向前来，对着寿王的说道：“走吧！言语之间没有面对一王之尊丝毫的拘束，反到像是平民百姓之间的夫妻对话。

听着她那意犹未尽的语气，似乎没有见到李清吃瘪韦嫣语很是不爽！李清不由得一阵苦笑，倒也顺从的向着大堂走去，不过李清还是再三要求韦昭训走在前面。对于李清的再三恳求，韦昭训倒也不好推辞，只好顺从地走在前面!紧随着两人身后的是韦嫣语母女。

只见中年美妇拉着韦嫣语的双手满是怜爱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言语简单，却吐露着一个母亲对于女儿发自内心深刻的关心！虽然不解女儿此次回来脸上无时无刻不挂有幸福的笑容，但作为母亲，希望自己女儿幸福这是没错的！虽然不解，但对于女儿能够如此幸福，中年美妇还是十分高兴的。

与以前的强颜欢笑不同，身为母亲，自然能够发现韦嫣语此刻的幸福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为了让双亲放心而强自伪装出来的！直到韦嫣语在母亲面前娇羞的说了几句，中年美妇才一副了然的神态…

看着前面与丈夫并肩而走的李清由原先的不满继而来个大转弯变为现在一脸的满意，大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趋势。

第16章 伤别离

终于一行众人走到正堂，原本应该李清坐在首位，但李清自然不能大大落落的坐下来，若是真的如此的话，恐怕他腰间的软肉就要遭殃了，殊不知就在此时韦嫣语早已把她的纤手在李清身影的掩饰下放在他的腰间。

幸亏李清反应迅速，急忙以长者为尊的理由推辞不坐。

两人的动作在身后的中年美妇自然瞅得一清二楚，脸上浮现说不出的欣慰之意，如此看来，女儿在寿王府过得的确很幸福。

“让你坐你就坐吧，再说了寿王又不是外人！”温婉的语气，从李清两人身后传来，李清自然明白，这是在为自己解围，虽然不明白中年美妇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但李清倒也乐的如此。

“眼见自家夫人都如此发话，韦昭训也就不再推辞！”只好坐在首位，直到此刻韦昭训才算真正正的看向李清,仿佛要把李清的本质看透一般，此刻李清的表现与原先自己脑海之中李清的形象完全是天差地别，说实话，若不是圣旨赐婚，即使对方是当今的王爷，韦昭训也断断不会把自己唯一的爱女送入寿王府。

两世为人的李清心态毕竟比起同龄人较为成熟，在韦昭训的灼灼目光之下，并没有半点不适，风轻云淡的端起旁边茶香氤氲的茶杯，悠然自得得品起了茶，一副坦然的样子。

而眼见李清竟然如此不动声色，不骄不躁，韦昭训深邃的双眼中首次闪现出一抹赞赏的意味！不提别的，光是这份洗尽铅华的平淡心性就不是他们这个年龄所能具备的，换言之，如今的李清，在这方面早已走在了同龄人的前面。

“看样子，一个男人要想真正的成熟，必须要经过自古英雄最难过的“情关”啊！”经历如此大变，原本的寿王竟然成长至此，不知道玄宗皇帝知道会作何感想？

如此看来，嫣儿嫁入寿王府也并不算太糟！起码到目前为止，李清的表现很让韦昭训满意！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守护着，相信自己百年以后，嫣儿依然可以幸福的生活。

自己此生心之所系，情之所想唯此一女，此生女儿若能幸福安稳，自己余愿已足，再无他求！想及于此，韦昭训满是沧桑的面庞上不由得浮现出满脸的欣慰笑容，看向李清的神色也不再如同刚开始那般严肃反而充满着和善的意味。

正当两位老人对李清越看越满意的时候，却被韦嫣语的一句话说的原本心底刚刚涌现出的喜意瞬间随风飘散！

“父亲，母亲，女儿以后不能常来看您们了？”父皇下旨，册封寿王为剑南道节度使，明日就要离京上任，身为寿王的王妃，女儿自然要跟随前往，这也许是女儿最后一次见到二老，希望二老保重身体！”原本巧笑颜兮的韦嫣语此刻跪在韦昭训夫妇面前，费尽了极大的勇气说出了这些话，说完之后，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脸色苍白，满是伤心。

原本还想劝女儿留在长安的中年美妇看到韦嫣语一脸坚定的神态，不由得满是痛苦，知道事不可为，急忙起身扶起面前的韦嫣语哭着说道：“傻孩子，只要你愿意就好，身为父母就是心中有万般不舍，但总是以女儿的意愿为先！”

“只希望，女儿日后闲暇的时候，能够来长安探望我和你父亲，我们此生唯有你一个女儿，”话说至此，中年美妇又忍不住掉下眼泪。

此刻的韦嫣语早已心痛的说不出话，只能机械的点头，毕竟此去川蜀很有可能一去不回，毕竟玄宗皇帝任李清为剑南道节度使的初衷就是为了将李清永久的调离长安，又怎会让他就机会再次来到长安。

看着面前娇躯微微颤抖的韦嫣语，李清有种发自内心的不忍，甚至都有请旨将之留在长安的冲动！虽然李清想要韦嫣语跟随自己前去益州，但若是这种意愿是建立在韦嫣语的痛苦之上的话，李清会毫不犹豫的将之舍弃，不为别的，只因为此刻李清的心中住了一个叫做韦嫣语的女子。

李清扶住椅子的单手不由得仅仅握着椅柄，端着茶杯的右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今日卿所受之苦，定会让其百倍偿还！”

眼看到面前的母女哭得不成样子，仿佛生离死别一般，坐在首位的韦昭训挥了挥手，平淡的说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嫣儿身为寿王妃，陪同寿王远赴川蜀本就是她的职责所在，以后又不是见不到面，本不必如此痛苦！”只不过那份不舍的语气在场之人谁又听不出来呢？

“再说我相信以寿王的为人定会照顾好嫣儿的！”如果前面几句是对韦嫣语母女说的话，那么最后一句才是重中之重，说这番话的最终目的还是希望李清能够照顾好自己唯一的爱女。

对于韦昭训此番嘱托，李清并没有如同以往那般推辞，反而是慎重地点了点头，并未有任何言语，不过看他那一脸慎重严肃的表情，韦昭训相信即使自己不说，此刻李清即使拼尽自己的性命也要维护韦嫣语，对于这份感觉，韦昭训来的无比真实。

有时候一个眼神，往往要比惊天地泣鬼神的海誓山盟可靠许多，重诚守诺之人，往往不轻易许下诺言，但一旦许下，即使千难万险，也要费尽心力去完成，为此背负一世枷锁，李清亦在所不惜！

眼见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还是让自己十分满意的结果。韦昭训不由得满脸的欣慰。对于坊间传言寿王自从失去挚爱之后，是如何的落破不堪，韦昭训基本已经不去理会，因为在事实面前，再真实的传说都会成为荒谬的谎言，如今的李清就用他的一言一行在打破坊间对他的谣言！！

眼见韦昭训如此说话，又得到李清无言的保证，面前的母女终于停止了哭泣。

眼见日过晌午，韦昭训连忙吩咐一边下人准备午饭，本就人丁稀少的韦府难得如今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亲自上门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

此刻的李清终于体会到人多力量大的缘故，仅仅片刻的时间不到，一桌丰富的午膳就展现在李清四人面前，不愧是大将军府。这份午餐也许在以前的寿王眼里并不算什么，但若是现在李清的眼中足以算得上山珍野味！

饭桌之上都是自己人，吃得到也随意，并没有虚与尾蛇的意味，对于这种氛围李清是十分喜欢的，也难怪，只有如此的家庭，才能培养出韦嫣语这般善解人意始终如一的女子！

虽然仅仅来到大唐两天时间，但是对于大唐豪门贵族的李清却是深有体会，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李清都想平平静静的生活！

“此生若能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而然世事无常，世间之事谁也无法预料，万事也并不能尽如人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李唐皇室，李清的这种想法注定只能深埋心底！

若是没有震慑群雄的实力，莫说安稳的生活，就连身边之人都无法保护，这种痛李清不想再尝第二次！当自身的权力与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不成匹配的时候，悲剧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正是由于以上的种种原因，才使得李清对于这种家庭氛围很是喜欢，不得不说，此次是李清有史以来吃得最饱的一次！在饭桌之上，不只有韦嫣语在一旁不停的往李清碗里夹菜，更有一旁的中年美妇也在不停的往李清碗里夹菜，可以说从始至终李清就没有自己亲自夹过一次菜。

被韦嫣语母女的热情震撼住的李清于是乎就在不停的吃，吃啊吃·········

整顿饭上，李清才是主角，一大桌丰盛的午餐被李清自己解决掉一半，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李清撑得肚子疼，没错，想想都觉得好笑。

虽然如此，但李清倒也乐此不疲，直到此刻李清原本紧张的神经才得到短暂的舒缓，没有办法，两人夹的菜，自己又不能推辞，再加上面前的饭菜的确十分的诱人。

眼看李清如此的死吃，没有半点拘束之感，一旁的韦嫣语不由得满脸笑意，李清能够这样做，放下一王的尊严与自己的父母打成一片，她真的很高兴，说明此刻的李清真的把她放在心底，也不枉自己以往的付出!

普普通通的一顿午餐竟然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没有办法，韦嫣语母女太过热情，两人基本就没怎么吃，全都是在帮李清夹菜！

只看得一旁的韦昭训满脸的“嫉妒”，一脸的不爽，暗自叹道：“嫁出去的女儿，果然是泼出去的水真枉我以前对你百般疼爱！而且就连自己的夫人对李清也如此的热情，原本对李清的欣赏不由的转化为淡淡的“仇视”！想及于此，原本丰盛的午餐，也是味同嚼蜡。

当然了，眼见女儿夫妻如此恩爱，作为父亲的自己还是十分高兴的！至于对李清的淡淡的仇视也就随风飘散了。

吃过午餐的韦昭训对着身旁李清挥了挥手，示意李清跟随他前往书房！原本热闹的大厅只剩下韦嫣语母女两人，略显冷清·······

第17章 耐力

不得不说，韦昭训虽然是一位将军，但书房中藏书数量绝对不比自己的寿王府少上多少，而且以李清对韦昭训的了解，韦昭训并不是利用藏书数量来彰显自己不止会武，而且擅文的一类人。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书架上的大部分书都有翻阅的痕迹，明显的已被阅读过。大唐作为一个开明的朝代，对于武官的录用并没有硬性的要求，只要能打胜仗，哪怕你斗大字不认识一个，无论你是汉族亦或是其他外族甚至是外邦之人，历代皇帝皆可以量才而用，你依然可以位高权重，享尽荣华富贵。

进入书房的韦昭训，并没有急于问李清问题，反而是随意的找了本书，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随意的翻阅起来！仿佛此番叫李清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分享一下自己书房的书籍一般，所幸在场的两人都是明白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谁都不想提前发问，以免显露自己按耐不住的性子，之所以如此，也许是为了所谓的男人的面子吧。

李清倒也不急，自顾自的在书房中找了一本关于兵法的书籍细细阅读起来，看他那认真的神态竟然比起韦昭训还要多上几分！其实李清又何尝不明白，只要自己能够忍住，自己在面前岳父大人心中的地位恐怕又要提升一个层次，这是一个考验，一个韦昭训专门为自己设定的考验。

如今的李清失权失势，若是在没有一颗过人的心性，又谈什么东山再起，保护韦嫣语不受欺凌，权势才是男人最好的外衣，若是此刻的李清有着哪怕一丝一毫的表现让韦昭训不满意的话，恐怕即使冒着得罪女儿的风险韦昭训也要请旨将其留在长安！

不为别的，若是李清没有手段的话，即使玄宗皇帝任命他为剑南道节度使，以军队中将领居功自傲互不服从的性格，李清到时候也只是个傀儡而已。这才是玄宗皇帝敢于放心让李清独掌一军的真正原因，毕竟以前的寿王从未有过带兵经验，再加上以前李清温文尔雅的性格要想在军队之中混个风生水起简直是难比登天。

只是玄宗皇帝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如今的寿王早已不再是原先的那个寿王了，也就注定玄宗皇帝原先的计划只能被迫流产了，甚是可以算得上是为他人做嫁衣。

李清正是因为明白韦昭训此番的用意才丝毫不敢大意，这倒并不是说李清多么在意自己在岳父心中的地位，只是说明韦嫣语在李清心中是何等的重要，有了她的陪伴，李清才敢于面临一切未知的痛苦，难知的考验！

越到关键时刻李清越不敢马虎大意，别看刚才韦昭训在外面口口声声的赞同韦嫣语跟随寿王远赴川蜀，这种话也就只能骗骗韦嫣语母女两人而已！若是李清真的相信的话，那才是真的傻了呢？毕竟能够在大唐官场混的风生水起的韦昭训若是如此的好说话的话，那么，他也就不会混到如今这个位子。

官场的血雨腥风往往是不见声色却能杀人于无形的，动辄族灭，远比战场之上真刀真枪要来的厉害许多，而韦昭训却始终能够不受其害，反得其利，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这样，两人足足僵持了近一刻钟，韦昭训看着依旧不动声色李清，忍不住暗自点头，一脸欣赏的意味，不过李清此番的表现还没有达到自己的标准，还需自己进一步考验！其实由不得自己不慎重考虑，毕竟事关自己女儿一生幸福，韦昭训不敢也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即使明知道女儿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要抱怨自己，但韦昭训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身为一个父亲，韦昭训并不想感情用事，若是今日寿王表现的如同坊间传言的那般落魄，那么反而就没有了此次试探的必要了。

正是因为此番李清的表现让韦昭训看见了希望，所以韦昭训才即兴布置了此次考验，只要有一丝希望，韦昭训就断然不会放弃，而且就目前而言，这并不是一丝希望，而且是大大的希望。

“不知寿王此番前往川蜀之后有何打算？”终于还是韦昭训打破了僵局!很明显，又是对李清的一个考验。

眼见韦昭训终于开口说话，李清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别看李清外表装的很是轻松自在，只是他内心的煎熬丝毫不比韦昭训少上一丝，只不过两世为人的李清毕竟心比非常，这般煎熬还是可以忍受的。

“你我都明白，此番玄宗皇帝派你出长安担任剑南道节度使意味着什么？”虽说是手握实权，但毕竟是外官，比起京官的身份始终要差上一个层次。

此番退出长安，也就意味着寿王你退出了角逐皇位继承的舞台，退出了大唐的核心决策圈！’此番没给李清发话的机会，韦昭训就紧接着说道，句句语重心长，又是事实！

若是换做一般人，单单此番话，估计就能把人打击的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但很不幸，李清并非常人，所以也就注定了韦昭训此番话付诸东流，不过对于这种结果，倒是在场两人共同的心愿！

毕竟韦昭训说出此番话的最终目的还是希望李清能够用自己的实际言行打破目前这个尴尬的局面，无论是前任李清还是现在的李清，从来都不会让对于自己给予厚望的人失望！

“待我入川蜀之后，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掌控川蜀所有的军队，使得川蜀天府之国成为我李清的龙兴之地，沃野千里百万百姓以我为尊，奉我为主！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始终认为手中有兵，才能掌控天下，昔日的痛苦本王不想遭受第二遍，如今的我只需保护嫣语一人便可，天下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此番话语，李清毫不避讳的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是李清首次在除韦嫣语以外的第一个外人面前首先提起，李清倒也不用担心韦昭训会泄露，毕竟此刻的两人利害相关。

第18章 论势

而且，知道自己有如此想法的韦昭训不仅不会阻挠自己，而且还会费尽全力的帮助自己，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独女此刻是寿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以目前李清与韦嫣语之间的感情，若是他日李清真的有可能君临天下，那么韦嫣语就是毫无疑问的皇后，他韦家也就真的可以成为权倾天下的“韦氏”。

寿王说的确实不错，不过此刻天下成平，万方来朝，文官地位普遍高于武官，这是不争的事实！随着武惠妃的溘然仙逝，如今的朝中重臣能支持你寿王的又有几人？

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当今得玄宗皇帝无论是出于自身还是出于国家安稳考虑，都会任命如今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三皇子忠王爷继承大统!这点，相信以寿王的睿智并不会不清楚吧。

原本旳寿王你还有可能与当今太子一较高下的准备，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杨贵妃的入宫而彻底地改变，如此敏感的话题，若是换做以前的寿王，韦昭训是断断不会提及的，但是此刻韦昭训相信以李清的胸襟定然不会太过激动。

其实这未尝不是韦昭训对李清的又一个考验，韦昭训就是想想看看那个女人在李清心中的地位，若是李清表现得太过激动的话，韦昭训依然不会将韦嫣语交于李清手中。

李清即使有着过人的心性，但若是不能将自己的女儿放在心中，那又有何意义呢？

“说句不客气的话，当今的诸位皇子谁都有可能继承皇位，而唯独寿王您并没有可能，哪怕是一丝的可能，都没有。”

可以说，韦昭训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打击人！不过李清并不在乎，缓缓说道：“我李清想要得到的，从来不假手于人，自己打下来的才叫江山！”话语之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张狂，与李清那一脸和善淡然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矛盾而又让人倍感和谐。

再说了，母后曾经宠冠后宫，又怎会不为自己的儿子留下几张保命底牌呢此刻的李清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韦昭训，一脸的神明莫测，明明一副年轻的面容，但这份成熟就算是常年纵横官场的韦昭训也感到心寒，这份淡定从容，韦昭训只在仅仅的几位朝中大员身上感受过，而他们无一不是朝堂之上区足轻重的人物！

“难道，寿王你要造反？”此刻的韦昭训要是在听不清楚李清话语中的意思的话，那就对不起如今他的官位了。此刻的韦昭训终于色变，一脸恐惧的看向李清，眼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的神色，无论何时，韦昭训也不会想到一向忠孝仁义的寿王竟然会举旗造反，看样子，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个女人在寿王心中的地位啊，韦昭训暗自感慨道。

此刻的李清听到韦昭训竟然会有如此奇想，不由得坦然一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兵书，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岳父怎会这么想，不提如今大唐国家强盛，人民渴望安定，父皇大权在握，而我李清如今孤身一人，又怎能会造反？怎能造得起反？

莫如此，就算是他日我李清手掌天下兵，也不会造父皇的反？无论如何，父皇始终是我李清的父亲，他可以负我，但我绝不会负他！在李清心中，他首先是一个父亲，其次才是一个皇帝！此刻李清话语平淡但那份承诺即使是面前的韦昭训也要为之动容。

常年历经官场的尔虞我诈的韦昭训自然明白，此刻的李清并不是意气之言，而是发自内心深处不变的承诺，即使历经沧海桑田也永久不变的誓言！

眼见李清如此言语，韦昭训不由的欣慰一笑，李清能够有如此想法，的确十分难得，华夏千年史，枭雄并不罕见，罕见的是有情有义有底线的枭雄，这代表着他日李清若真的能够登临天下至尊之位就不会发生“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悲剧！

原本还不放心把嫣儿交予你手，但如今看到你此番表现，我很放心，说实话，若是没有最后一句话，你想带着嫣儿陪你远赴川蜀疲敝之地完全没有可能，正是因为你的此番话，让我明白，即使益州疲弊，你定然也不会让嫣儿受到半分伤害！

“所以说，放心去吧，长安有我，即使不能保你登上储君之位，但是让你做一个安乐王爷还是能够做到！”此刻的韦昭训拍着胸脯向面前的李清保证到，大有一切有我的气概。

此去益州，山长水远，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照顾嫣儿一生一世，这并不是一个大将军对你的要求，而是一个父亲对你最深沉无奈的嘱托。

经历巨变旳寿王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少不更事的懵懂少年了，如今的寿王成熟睿智，有着一股王者的风范，这种风范，放眼大唐诸位皇族，唯有在当今得玄宗皇帝身上能够感受到，不愧是“最像陛下的皇子”，此等称呼倒也名副其实！

不过，虽然你对于处理大事能够做到处变不惊，但军队向来不是光凭讲道理就行得通的地方，军人崇尚武力，在他们眼中唯有军功和资历才能赢得众人的尊敬，而偏偏寿王你有寸功未见，从未有过统兵经验，又何来资历之说，可以说，若是没有非常手段，可以想象，寿王您在川蜀必然是举步维艰，更不用说施展宏图大业，一展胸中抱负。

这是曾经的一个将军，对你最深沉的忠告，此刻的韦昭训就如同一个长者一般，对着面前的李清敦敦教导，没有丝毫的藏私！

李清并没有自以为是，反而是很认真的听取面前韦昭训的教导，韦昭训说的是事实，军队对自己来说是个陌生的领域，尤其还是如今大唐的军队。

经验才是王道，掌握此番经验，能够少走许多弯路！说实话，对于韦昭训如此的费心，李清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尽管他知道，这份教导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韦嫣语。

不过李清，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若是有人不服管教，李清定然会让他永久的消失在这世间，李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感化他们…

第19章 美人泪 枭雄血

李清与韦昭训的谈话足足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真不知道翁婿首次见面到底有多少话要谈论！只是外人又怎能知道书房中两人谈论的到底是什么呢？

只不过从两人的表现看来，两人都十分满意！韦昭训再也没有了起初的那份庄重肃穆之感，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善亲和的面孔，而李清不动声色的坚毅脸庞上挂着深邃的笑容！

只不过偶尔看向韦嫣语的时候那份千年冰冻的脸庞才会浮现出一抹罕见的柔情。

虽然不明白夫君前后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大，但眼见如此的一副翁婿和谐的场面，中年美妇又怎会不乐意，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于丈夫的脾性中年美妇还是十分了解的，一旦对某人产生第一印象之后，那么就再难以改变，而李清却能够使夫君态度发生天旋地覆的改变！而且与此同时又能够让自己的女儿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幸福，中年美妇不由得对李清充满好奇，满是赞赏之意。

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夫君，一个更是自己疼爱的女儿，而李清却能够在短暂的时间内赢得两人同时的认同，很是难得！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得中年美妇对李清愈加好奇。

常年生活在长安城的中年美妇自然也听说过坊间对寿王的传言，中年美妇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传言，而是事实，为此自己不知埋怨了夫君多少回！

而此番李清的表现完全与以往不同，若不是女儿陪在一旁，中年美妇还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成熟睿智有着不符合实际年龄沧桑之感的俊逸青年竟然是传说中的寿王。

据此而论，李清的改变就是在这短短的几日之间，真不明白，一个青年到底要经过怎样的折磨才会变得这般成熟。

想及此处，中年美妇不由的同情起面前的李清了。

亲人相聚之时感觉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暂，不知不觉一日光景竟然飞速般的急驶而去。眼见天已黄昏，李清三人终于在韦府众人的一再挽留之下，“逃”出了韦府，没错，确实只有用“逃”，才能形容李清三人的狼狈！

走出韦府的韦嫣语转过身去，看向在夕阳的余晖下，愈显高大的韦府，娇躯忍不住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向着韦府正门毅然跪下，没有言语········

站在一旁的璇儿眼见自家小姐如此，只好跟随小姐也向着韦府跪去！

轻零的声音萦绕在李清耳边：“此一别，也许此生不得相见，嫣儿在此唯愿父母双亲，身体安康！”说完此话的韦嫣语直接瘫软在地，若不是一旁的李清早有准备再加上眼疾手快，才没有让的韦嫣语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将面前的佳人深深的揽入怀中，仿佛生怕失去一般，似承诺又似低声呢喃道：“今日，卿所为本王牺牲的一切，李清永不敢忘，铭记于心！”说罢，用手擦拭时面前佳人的泪珠，然而似乎与李清作对一般，即使湿透了李清半个袖袍，佳人依然泪流不止……

看到韦嫣语如此伤心，李清心在滴血，这种痛，痛彻心扉，无法言喻！唯有轻声抚慰身旁佳人饱受摧残的心灵身心，唯有两颗濒临破碎的心，才能够做到如此紧密的相依，不用担心，给对方造成丝毫伤害。

此刻的李清韦嫣语两人正是如此，别人把他们的快乐建立在两人的痛苦之上，而他们宁愿自己痛苦多一些，再多一些，只为让对方生活的轻松一些，为了对方，他们情愿把对方的快乐建立在自己身上，无悔亦无怨！

美人泪，枭雄血！

经历巨变的李清曾经发誓此生定要做个无情于天下的枭雄，玩转天下，笑弄苍生！

然而事非人愿，此次李清陷得更深，若是说以前的寿王对杨玉环仅仅是迷恋而已，那么现在的李清对于韦嫣语则是深深的感情寄托灵魂安寝之地，若是失去她，李清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生活在这世间！

这并不是说李清多么的懦弱，多么的不堪！只能说明，此刻的李清的心已经濒临破碎，而韦嫣语就是李清心灵完整的最大保障，有她，李清可以征战天下，血染沙场，刀光剑影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因为李清始终相信，无论成与败，无论天堂地狱，自己的身后始终有韦嫣语默默支持！

有卿，我可以直面天下；无卿，我的世界轰然崩塌！

在李清怀中的韦嫣语见到李清如此承诺，韦嫣语心满意足的一笑，不过那份笑容，却更让人心痛！就这样，韦嫣语，在李清一路搀扶下，终于艰难的走到了寿王府，而自始至终始终跟随在两人身后的璇儿则是满脸崇拜的看向面前那道搀扶着自家小姐并不宽阔却让人心安的背影，看到此情此景，璇儿，不由得对自家小姐升起了丝丝羡慕之意！

得夫如此，妾又何求至此，李清在璇儿心中的形象彻底改变，由原先的不屑，变为现在的尊崇！

将军府与寿王府并不长的路途一行三人却感觉很远很远·····“·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漫步在长安街头了吧。”李清暗自感慨道。

一夜悄无声息的流过，没有声响，当第二天的朝阳荣升大地之时，一辆简简单单的马车缓缓驶离寿王府，向着长安城门进发，与周围高大华美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马车中座的正是李清三人。

自昨日圣旨降临寿王府，仅仅半日光景，寿王远去川蜀的消息不胫而走，如今见到情况属实，十王宅之人唏嘘感叹者有之，嘲笑戏弄者有之，不关己事高高挂起的人更是为数不少，但无论是何人都知道，此刻寿王的离开，也就意味着他的彻底出局！

争斗了那么久，如今终于有人为之付出代价了。不过就目前而言，寿王的结局，并不算太差，起码即使失败了，还能做个安乐王爷。

即使不向外望去，李清也知道这些所谓的兄弟心中所想，但李清却丝毫不在乎！无论何时，李清始终相信，“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这场角逐，才刚刚开始！”李清不认为自己会输!

第20章 我愿重回汉唐

如今的长安城不愧是当时世界超一流的大都市，李清坐着马车足足行驶了半天才以希望见长安的城门，巅峰时期的长安城占地面积是洛阳的两倍，是汉代长安城的24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是同时期雄霸欧洲的拜占庭帝国都城的七倍有余，可以想象如今的长安城是何等的繁华昌盛，完全衬托出大唐帝国雄霸宇内怀拥四海的磅礴大气！

然而谁又能知道一场在盛大繁华掩盖下悲剧即将发生，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的道理即使巅峰一时的大唐帝国也无可避免，虽然仅仅两日光景，但李清却是知道如今的大唐朝廷早已不复开元年间那般的政治清明，帝皇沉迷享乐，贵族骄奢**，朝廷党派之争愈演愈烈，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如今的盛世大唐正在走上自我灭亡之路！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只不过被官方刻意掩盖！

既然自己来到这大唐，就断然不会让这个悲剧发生，不为别的，只为挽救这个无数华夏儿女曾经引以为豪的王朝，后世的华人，无论身处何地，只要背负炎黄血脉，无一不以唐朝为荣，为自己的老祖宗曾经称雄世界而感到万分骄傲!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安禄山这个窃国之贼发生叛乱之后都烟消云散了！曾经巅峰一时霸领世界东方的大唐帝国随之一蹶不振，再难以恢复以前那般雄姿，虽然期间也有着短暂的崛起，但随之就被历史的洪流所掩盖，自此之后，华夏儿女一蹶不振，更甚者，到了最后，竟然要与少数民族轮流坐江山的可笑境地，人多地广经济富饶的汉族竟然空为他人做嫁衣！

唐朝之后再无强汉，宋朝虽说经济堪称世界之最，但是由于统治者的“重文轻武”的思想，直接导致宋朝的武装力量与自己的经济力量十分的不匹配，一再的退让，一再的俯首称臣，完全没有当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那份铁血霸气！

虽然明朝的建立一定程度上挽回了汉族最后的威严，但是作为最后一个汉人王朝，明朝的下场却是十分的凄惨，外有满蒙为祸边关，内有叛军四处流窜····明朝始终没有唐朝那般幸运，历经多次劫难，天下臣民却始终心想盛唐，正是因为如此，唐朝历经“安史之乱”，“四王二帝之乱”，虽然声势不再，但是却可以绵延近三百余年，不得不说的上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正是因为以上的种种原因，后世的华夏儿女才会对盛唐始终抱有身后的怀念眷恋之情，李清同样如此。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这样的机会，李清就定会奋力改变，即使失败李清亦无怨无悔！

我愿重回盛唐，铸我华夏辉煌！

前世的自己，唐朝就是李清心中魂牵梦绕的梦，一个日日夜夜永不停息的梦！

此刻的李清由于前往益州，所以出的是长安西门，长安城是一个长方形建筑，南北略窄，东西稍长，这恐怕就是寿王一行三人花费时间长的真正原因。

回首看了看，长安城的繁华，李清在此被震撼到了，店铺鳞次栉比，小贩的叫卖之声不绝如缕，客旅商队往来不息，番邦外国之人十分常见！管中窥豹，长安城门的一隅却体现了整个大唐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广阔胸襟，这一个民族大融合的现象！

李清倒还好，对于如今的长安更多的是赞叹，却没有半点留恋之意，军旅生涯，征战沙场才是男儿的归宿，安逸使人落后，整整安逸了足足一百多年的大唐却潜伏着一个谁也没有发现的巨大危机。

透过窗帘向着面前的城楼看去，高大宏伟，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整个城墙建的也是非常的高大厚实，高十二米，底宽十八米，防御工事及其完美，东西南北四方各有城楼一座，四角皆有角楼，箭楼更是密集的分布在城墙之上，如此防御再加上强兵悍将把守城门，虽说不上固若金汤，但也定是一夫当光万夫莫开，敌人若想顺利攻克长安城，不付出血一般的代价是不可能的。

向着前方看去，三座城门相邻而立，高约三丈，宽约四丈，每门相隔三丈，往来之人川流不息，城门把守的侍卫，却再也没有了以往见到守卫的那般锐气，莫说是大唐精锐羽林军，即使是跟随在盛王身后的八名普通的带刀侍卫也要比他们强盛许多。

此刻的卫兵却无一不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嚣张姿态，见到大官贵族经过，一副低眉折腰的姿态，毕恭毕敬，而对于普通老百姓，则完全是一副不理不睬更有甚者当场动手殴打民众完全是一副皇帝老大我老二的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皇子犯了错误被罚来守城门呢？

而凡是被呵斥到的百姓则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态，屈服于城门守卫的淫威之下，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连连道歉，而每当于此守卫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之后，也就不再为难百姓了。

对于侍卫如此做法，李清虽然不屑，但却并没有出头的想法，只是为大唐拥有这般的守卫感到痛心，也难怪，之后安禄山轻而易举的就攻取了长安城，有着如此的地皮流氓充当守卫，对上安禄山常年历经战火磨练的百战之师，要是不败，那才怪呢？

如今的大唐军队，早已是病入骨髓，府兵制名存实亡，天下军队尽数归于各大节度使之手，放眼大唐内地，还拥有一战之力的无非是龙武、羽林四军，加起来不过四万人，放眼大唐十大节度使，那一位将领手下之兵也决不止这个数目，而且他们完全都是真正的可战之师，如今的大唐重外轻内，外强中干,看似宏伟，实则钱粮财政早已消耗殆尽。

各方节度使拥兵自重，虽然依旧以皇帝为尊，但在境内，完全就是一个集军政权于一体的土皇帝，擅自募兵，冒领军费，暗自训练自己的精锐，谎报军队数量，早已是各大节度使之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

李清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掌握剑南道，成为名副其实的剑南道节度使，为大唐训练出一支可以抗衡安禄山的精锐之师，过程也许艰难无比，但李清不会有丝毫的懈怠。

只有这样，大唐才会有一线生机，再创昔日辉煌！

第21章 城门风波（上）

李清并没有动用自己王爷的权力，而是选择静静的等待，终于到了自己出城门的时刻！之所以这么做，李清是想要了解一下大唐军民的言行举止，长安城的风土人情，以便为自己以后做准备。

细节之处决定成败，对于细节李清从来不敢忽视，因为往往致命的弱点均是位于常人难以发现的细节，这也是以后能孤身一人能独掌剑南军政大权的主要原因。

不知是李清三人乘坐马车太过简陋的缘故，还是守城卫士眼睛不好使，愣是没看出来，眼前之人是大唐堂堂的王爷，直把李清三人当做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其实这也没什么，偏偏无巧不巧的是，李清刚刚掀开窗帘，韦嫣语两人的绝色姿容落在了守城侍卫的眼中，于是乎，悲剧就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来者何人？老实交代？一个看似领头之人严肃地说道，说话之间，周围的守卫还很是配合的亮了亮挂在腰间明光闪闪的唐刀！很明显，平日里欺压百姓的勾当，这些守卫绝对没少做，而且经常做！眼见周围的兄弟如此的配合，小队长很是得意的看向面前的李清。

很明显的官腔！若是换做一般的平民百姓，还真有可能被吓住！其实，小队长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吓吓李清，让其乖乖地把韦嫣语交出来。

按照小队长的相像，经过自己此番的恐吓，面前的文弱青年还不老老实实的将身后的女子交到自己手中。欺压百姓不算什么，但若是强抢民女那就不是他这个小队长能够承受的起的。

这样的风险，小队长一般都不会去冒的！能混到小队长的层次，自然分得轻重，但是刚刚的惊鸿一瞥，让小队长下定决心，即使是失去这个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职位，自己也定要把这个绝色女子揽入怀中。

不等李清回话，小队长紧接着一脸正气说道：“看你一脸的尖嘴猴腮，明显是他国混入我大唐的间谍，作为帝国的一名军人，我定然要将你这等奸邪之人绳之以法！来人，还不快将面前的三人拿下，男的直接押入大牢，女的则带入本队长的府邸，有本队长亲自“问话”！小队长特地，把问话两字的音调说的特别重，在场之人都知道这问话的“含意”。

小队长的所说内容，在场的任何人都知道这完全是扯淡，如今的李清，虽说面色依旧苍白，但那份双眼却深邃有神，尖嘴猴腮的形容根本与现在的李清沾不上半点关系！小队长也并没有指望能够让人信服，他所要的只是一种形式，一种不触犯刑法的迂回途径。

其实之所以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事情，也许有人能够做到，但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小队长就能够做到的。当今大唐的首辅宰相李林甫历来以“吏法严厉”而著称，若让小队长冒天下之大不韪逆流而上，他还真没这个胆量！

毕竟两者根本不是在一个能量级上的，李林甫的随手一巴掌都能将其打入万劫地狱！

但此番话语一说，那意义就完全变了。这也正是小队长的精明之处！李林甫虽然精明，但也比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不可能闲着没事放下日理万机的军国大事来处理他一个小队长。

当然前提是他不知道这名小队长冒犯的是当今寿王，若是知道的话，恐怕手中就是有在紧要的事情，都会放下，快马加鞭的赶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小队长才敢如此作为！

周围之人不无感慨道：“又一个女子遭殃了！”暗自可惜！其实刚才并不只有小队长看到韦嫣语的姿容，其他少数的一些来往行人同样有缘得见。

想想如此绝色的女子却要被面前这个满脸痞气不三不四的小队长糟蹋，众人无不感到一阵不爽，虽然不爽，不过众人并没有出头的打算，小队长虽然权力不大，但是足以碾压自己，也许有人能够有人无视他的存在，但是绝对不会是他们。

而周围的大约二十来名身披铠甲手持唐刀的守卫，眼见领头如此说话，纷纷利刃出鞘，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向着李清的马车缓缓包围而来！而观他们的脸色均是一脸的兴奋，其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贪婪！

眼见此等景象，在场的平民百姓均是向后退了又退，生怕殃及到自己！他们并没有替李清出头的实力，虽然发自内心的觉得李清与车中女子是绝配，而一旁颐指气使的小队长，完全是一只癞蛤蟆。

此刻他们所能做的只能暗暗的祈祷，面前气度非凡的青年男子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豪门公子哥，不过他们都知道这种几率很小，毕竟有哪位公子哥是自己当车夫，而且还是乘坐如此简陋的马车，只能期待奇迹的发生。

其实刚才就有为数不少的侍卫看到藏在马车之中的韦嫣语两人，这也是他们兴奋的原因。毕竟如车上两人尤其是身着宫装衣裳的女子的绝色姿容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若是能够享用，那绝对是欲仙欲死。

毕竟以往，每当小队长看上哪家女子将其以各种方法抢入府中玩腻之后都是要分给在场众守卫享用的，他们猜想此次定然也不会例外！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如此出力，如此配合，若不然仅仅是凭借小队长平日里的权威，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亏的小队长眼见众兄弟如此配合，内心十分感动，若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估计小队长都有亲自干掉他们的冲动了。如此绝代风华女子怎能是先前那般残花败柳之姿的女子能够相提并论的！若是能够拥有，小队长绝对会视其为珍宝，怎会与人分享。

眼见面前的侍卫步步紧逼，原本还想不与之计较的李清心中不由的一阵恼火，心胸宽广是一回事，但若是眼见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他人戏弄自己却不敢表露半分那就是懦夫的行为，此刻的李清就要让面前的小队长明白，有些人是不能想的，想当癞蛤蟆他还不够资格。

第22章 城门风波（下）

李清向车中两人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跳下马车，泰然自若的挡在了众人面前，平淡的说道：“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尔等却敢如此放肆，是不把我大唐律法放在眼里吗？不要为了一己自私，将自己的大好生命白白浪费，自己不珍惜，做父母的还是会心疼的，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城门小队长能够想的！淡淡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眼见李清泰然自若的神态，举止优雅的贵族行为，深邃的眼神，小队长不由得想要退却！是啊，自己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满月婴儿，府中还有八位妻妾…

不过，这种想法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小队长看着紧掩的车帘，继而一脸变得坚毅无比，暗自叹道：“如此女子，说什么也要得到，即使失去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想及于此，小队长对着周围一脸犹豫的众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尽快将面前三人拿下，毕竟闹了这么久，若是再犹豫，搞不好就有意外发生！

继而用手指着面前的李清缓缓说道：“兄弟们，给我拿下这个小白脸，今晚，本队长带你们到醉月楼逍遥逍遥，我请客！”说得十分豪迈。

而原本还在犹豫的众侍卫听到小队长的话顿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嗷的向着李清冲去！

眼见自己的激励之法起到作用，小队长不由得得意一笑，“但是想到自己今晚要大出血，不由得一阵肉疼，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但是一想到车中的绝色女子能够在自己身下辗转反侧，就是再大的代价自己也认了！”小队长咬牙暗自安慰自己道。

眼见劝说无效，李清并不沮丧，李清也没有指望仅仅一番言语，就能制止这番精虫上脑的众侍卫！就在冲在最前面的侍卫手中的唐刀距离李清额头数寸的距离，李清从怀中掏出一物，在日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

也许是闪烁的金光使得这名侍卫的唐刀并没有落下，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等到众人看清楚之后，才发现面前的青年男子手中握的一个面积并不大但却十分小巧精致的金牌，一个”瑁“刻在金牌的正中间，字下面是一个喷火的麒麟，栩栩如生，若是可以的话，还能发现金牌的背面刻着”十八’两个大字！

拿出金牌的李清大声喝道：“大唐皇帝十八子寿王在此，尔等若再冒犯，一律死罪论处！”

“哐当”一声，李清的大喝直接把面前距离自己最近的侍卫手中的唐刀吓得掉落在地，不知是被李清显赫身份震慑住，还是被李清苍劲有力的暴喝声所震住！

李清看着面露犹豫欲言又止的小队长，悠然说道：“你若是认为天子脚下还敢有人冒充皇子，你大可将我押入大牢，不过等待你的将会是夷灭九族的下场，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若是现在你适可而止，本王饶你不死！

听到李清如此话语，小队长不由得一阵犹豫，倒不是说对李清王爷的身份有所怀疑，毕竟常年守卫京师，早已锻炼出了一副火眼金睛，李清此刻手中所拿的金牌，小队长也从其他的皇子手中看到过，但与李清的落魄不同，其他皇子每次出京时均是前呼后拥，那排场那奢侈，完全不是面前的青年男子能够相提并论的！

只是小队长要比其它的人知道的要多一些，他明白此刻的寿王日子并不好过，甚至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他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要冒着得罪寿王的危险强行将车中的女子抢走！若是换做别的王爷，这种想法，小队长是想也不敢想的，但是换成寿王，小队长确实要犹豫一番。

眼见，小队长一脸的阴晴不定，李清决定再加把火，改用强硬的语气说道：“你若是认为凭借一个小小的队长有资格从我手中抢人的话，你大可放心去抢，但是你要问问本王手中的刀答不答应！”说着捡起原先一名侍卫掉落在手中的唐刀，刀尖直指小队长！

”本王再落魄也是个王爷，想要送你们下地狱只不过是动动嘴的事情而已！若是你们现在放下手中兵刃，本王恕你们无罪！“眼见不能威胁到小队长，李清只好转而从众侍卫下手，李清不相信他们敢于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也要跟随小队长！

听到李清如此承诺，原本还一脸犹豫的众侍卫瞬间全部丢下手中兵刃，向着李清跪呼道：“寿王千岁千千岁，属下该死，冒犯寿王，还请恕罪！”

而站在一旁见证事件发生全过程的平民百姓眼见平时嚣张无比的众侍卫纷纷向着面前的青年男子跪伏而去，于是也跟着跪呼道：“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时间声势震天，只把原本还强自坚强的小队长面色吓得一阵青一阵白！

眼见目的达到，李清严肃的对着跪伏在面前的侍卫说道：“还有寿王妃！”声音之中充满着不可置疑的语气！于是乎，众侍卫，改口道：“王爷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知道事不可为的小队长于是也跪呼道：“属下该死，冒犯寿王，还请恕罪！”本以为这样做，就无事的小队长，没等李清发话，就想起身！

“本王让你起来了吗？”刚才用手指我的是右手吧，自废一手，饶你一命！”说着，把唐刀扔向面前的小队长，身体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半步…

君子不立于危墙，以防狗急跳墙，李清所以往后退了一步！李清虽然不屑做君子，但也从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眼见李清如此说话，小队长不由得面色一狠，一步错，步步错：“若是在李清没有说出他的身份就抢先下手，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事！如今李清的身份得到真实，若是强行下手，万一对方有个意外，在场众人谁都逃不了。

即使寿王再不得玄宗皇帝喜爱，但为了皇家的尊严，皇帝也定然会下令严查，到时候自己等人依然吃不了兜着走！正是因为明白了此点，一旁的侍卫，早已不声不响的将自己包围，就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将寿王干掉，若是如此的话，可就连累了他们的身家性命了。

想及于此，小队长不由得暗自感慨道：“面前的青年男子城府极深，看他那始终一脸泰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态，传言害死人，是此刻小队长心里唯一的感慨!”

小队长倒也算得上是个人物，想清此处之后，拿起面前的唐刀对着自己的右手毫不犹豫的挥砍下去，顿时鲜血溅满了脸庞，然而如此剧痛，小队长也仅仅只是皱一下眉头，并未有丝毫言语！

眼见小队长，如此表现，李清不由得一脸的赞赏之意，但赞赏归赞赏，小队长这人在李清心里已经被彻底打下深渊，只因为想了不该想的人。

第23章 为谁跋扈为谁雄？

“不知本王现在可以离开了吗？”淡淡的话语，萦绕在众侍卫的耳边！

看着此刻李清那一脸和煦的笑容，众侍卫不由得感到一阵胆寒，没等小队长发话，连忙说道：“当然，只要寿王愿意，可以随时出发，属下怎敢阻拦？”一番话说的倒也是真实诚意。

由不得他们不真诚实意，刚才小队长的凄惨可是触目惊心，好端端的谁都不想无端的断去一只手，所以送走李清这个瘟神是他们目前最真切的打算。

毕竟对于刚才血腥的场面面前青年男子的杀伐果断的性格众人可是深有体会得，虽然青年男子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倍感温暖！

但是经历过刚才一幕的众人可是断断不会相信这般与人为善的外表，能够笑着说：“我杀你却像说我爱你的人，不是变态，就是枭雄！”

面前的青年男子很明显属于枭雄一列，若是相信他所表现出来的神态，估计会被坑的连渣都不剩！

眼见出行无阻，李清走上前去，从小队长手中接下刚刚扔下的唐刀，将刀上的血迹在小队长身上擦干净以后，还刀入鞘！说道：“这刀，本王就暂时代为保管了。”不等回话，李清就驾驶着马车向西而去······

而一旁的小队长，连忙应道：“应该的，应该的····等到声音落下，李清的马车早已飞驰远处····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寿王啊！似乎并没有传言的那般落魄啊，反而是一脸的自信手段更是非凡！”只见众人当中一位身着华贵衣裳的小贵族说道。

“都说寿王如何的不堪，如今这般的丰神俊玉，这是难得的少年郎啊，也只有这般优秀青年才能配得上车中天仙似的女子吧！”一位有幸见到韦嫣语面容的百姓说道。

诸如此类的言论，不绝如缕，原本秩序井然的城门竟然成了热闹的菜市场，议论纷纷，而议论的中心自然是寿王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一致为：传言不可信！

······马车快速的奔驰出了众人的视野，等到确定看不到众人的时候，李清勒住缰绳，停下马车，将手中的唐刀带鞘插入地中，单手拄柄，看着远处宏伟的建筑豪迈的说道：“今日我李清远赴川蜀，被逼无奈；他日我军临长安，定要众生匍匐在我的脚下，没有例外。”李清直面远处犹如山峦般宏伟的高大建筑，豪迈的声音直冲云霄，响遏行云！”

“嫣语相信我家寿王定能让众人俯首称臣！”不知不觉韦嫣语早已来到李清身边，双手握住李清背负的单手，企图用自己手中的温暖来感动李清逐渐冰凉的心。

拍了拍，佳人的手，而后，转身，上车，没有丝毫留恋……

距原地一里之外的寿王马车之上，李清驾车，韦嫣语坐在身边，原本应该坐在车内的韦嫣语说道：“由于车内太闷，想出来透口气，如今深秋天气，正值秋高气爽，又何来气闷之说？”

对于韦嫣语这不是借口的借口，李清倒也并没有揭穿，有人聊天，李清倒也乐的如此，毕竟驾车是一件苦闷的事情！

“王爷你变了，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王爷了！”韦嫣语双手拄着下颚，凝视着身旁专注于驾车脸若刀裁的英气侧脸，幽幽的说道。

平淡的一句话，却在李清心中激起了万层波浪，装作坦然的神色，李清不动声色的说道：“哦，那你说我哪里变了，我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这我怎么没发现？嫣语你是喜欢现在的我呢还是钟情于以前的我呢？”生怕佳人怀疑，李清半开玩笑的说道！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李清从来不自称本王，两人相处，要的是心与心的相依，而不是因为两人的身份才在一起！

丝毫没有被李清的话语都笑，韦嫣语慎重的说道：“以前的寿王待人以善，举止有礼是一位谦谦君子；如今的寿王杀伐果断，胸有千秋，与以前的寿王平分秋色！”不过相比而言，嫣语更喜欢现在的寿王，毕竟如今的寿王有着胸纳天下包容宇内的王者风范，现在的寿王才是嫣语心目中的寿王！

李清一脸吃醋的表情，装作生气的说到：“怎么听起来，嫣语更喜欢以前的那个寿王啊！”

对与李清如此耍赖，韦嫣语无可奈何！

似乎想到什么，韦嫣语绝色的姿容上挂满了严肃的面容，缓缓说道：“王爷，能答应嫣语以后不要杀那么多人吗？”嫣语并不是担心他们，而是担心太过杀戮容易影响王爷的性情！天下人在嫣语心中不值一提，无论何时何地，嫣语的心中都只有王爷一人！“

韦嫣语伸出纤手，轻轻抚平李清脸上并不存在的皱纹，直视着李清深邃的眼睛说道：“为谁跋扈，为谁雄？”

李清同样注视着身旁的佳人，轻轻抚摸着他那柔顺的长发，满是爱怜的说道：“为卿跋扈为卿雄！”

一句话，让身旁佳人泪如雨下·····

轻轻用着袖口擦去佳人面庞的泪水，李清柔声说道：“不哭···轻轻地将将佳人拥入怀中，用自己那不宽阔的怀抱帮着佳人抵御秋日里冷瑟的寒风。

被李清如此对待，一旁的韦嫣语早已动情，面色羞红的在李清耳边低语了一句，只把李清震得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李清赶紧眼关心鼻观耳平复自己的心态。而后紧紧的盯着身旁的韦嫣语，目不转睛，仿佛要看出什么似的。

继而满脸兴奋的说道：”嫣语相邀，我又怎会拒绝呢？“说吧仿佛想到什么好事一般，忍不住发出一阵”奸笑“，只把原本栖息在林中的鸟儿惊得漫天飞舞，好不热闹。

眼见自己的一阵笑声，竟然造成如此轰动的景象，即使以李清的脸皮厚度也不由的摸了摸鼻梁，尴尬一笑。

被李清一阵如此紧盯原本就面色羞红的韦嫣语俏美的脸色更显羞红，仿佛能渗出血一般，人人都说“最美不过夕阳红\",此刻在李清眼中最美不过红颜才更为贴切。

直到此时李清才终于体会到女子回眸一笑却能引得无数枭雄霸主为之毅然发动战争，即使亡国灭种也在所不惜，古有幽王烽火戏诸侯博得佳人嫣然一笑；更有汉武大帝只为“北方有佳人，倾城亦倾国”的传说，毅然出动十万大军开疆拓土只为能够赢得佳人；如今更有玄宗皇帝为了红颜断送大唐万里河山，当然这只是后话！

现如今的大唐依然鼎盛，而安禄山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节度使，现在还不具有发动叛乱的实力，也许他现在有这个心。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倒也并不觉得寂寞，不知不觉之中，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所幸李清已经在隐隐约约之间看见一座小城屹立在众人前方，这种规模只能算得上小城，甚至用”小镇“形容它才更为贴切写。

领略到长安城的宏伟浩大，在看到面前如此的小镇，李清还真有点不能习惯，李清也没有想到大唐的贫富差距是如此的大，看样子所谓的盛唐也并没有朝中大员说的那般鼎盛。

紧赶慢赶，终于用了半个时辰进入了城镇，找到了一家叫做”悦君客栈’的地方停下，李清三人才彻底结束今天的行程，不由得大呼轻松，毕竟赶了一天的路，李清虽然精神足够，但怎奈这副身体不给力。

走在小城的街道上，倍感冷清，偶尔有三两人路过，却无一不是行色匆匆。

与小城数十里之隔的长安，即使是入暮时分长安城也依旧繁华如初，跟小城的冷清完全相反。

十王宅，忠王府，哦，也就是如今的东宫太子府，正堂之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着明黄衣袍，腰环玉带，披肩的长发只见偶尔夹杂着几丝白发，但是那份眼神却又如黑夜里的一盏明灯，摄人心魂，明明给人以明亮的感觉，却让人感到心寒！

如此之人正是大唐如今的太子－－忠王李亨，李清印象中一个城府极深很会隐忍的皇子，以前坐看寿王与前太子李瑛斗法，最终渔翁得利。

谁都没想到最后的胜利者竟然是一声不响平日里谁都没想到的三皇子李亨，等到众人明白过来以后，却也是为时已晚，李亨的太子之位早已是固若金汤，甚至李清都怀疑自己母后的死也与如今的太子有着一定的关系，不过如今李清要权没权，要兵没兵，唯有隐忍！

不过这笔账，李清时刻记在心中，等到来日，定要一探究竟。

中年男子面前还跪伏着一个人，黑衣黑发，与周围明亮的环境格格不入。不过中年男子到丝毫的不以为意，缓缓说道：“今日的城门风波，你听说了吗？有何看法？”

黑衣男子依旧恭敬的说道：“寿王已经不再是原先的那个寿王了！”满是感慨的语气。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中年男子双目微凝，右手不自然的摸了摸无名指上的玉戒，平静地说道：“哦，如此说来，本太子的这个十八弟成长许多，经历大变果然成熟了！说起来，他还是因该感谢我这个做哥哥的！

其中的疑问让人很难琢磨，估计也就只有知情之人才能了解一二。只有李亨自己知道，当初的寿王妃杨玉环进宫正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然而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就算是身为当事人的杨玉环也不知道自己曾经成为他人换取利益的筹码，李亨无疑成为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成就储君之位，更是将寿王这个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果然够狠！

只可惜，原本的寿王至死都没看清他这个三哥的真面目…

“如此说来，我就更不能让这个十八弟，存在这世间了！那些死士，都准备好了吗？记住，一定要底子干净的，千万不能与我太子府又丝毫关联！”决定他人的生死，没有丝毫的不忍，不愧是心狠手辣之人！

黑衣男子，连忙应声道：“是的，一切准备就绪，只要寿王出了长安城的地界，那就是他的死期来临之日！”

”你应该知道，做完事情，如何处理这些死士吧!\"言语之中包含着淡淡的威胁的意味。

听到中年男子如此说话，黑衣男子把头低的更低了，更加恭敬的说道：“属下明白！”

平静了片刻时间，中年男子仿佛想到什么时代，继而一脸渴望的说道：“听说如今的寿王妃很是绝色，若是可以的话，将她活着带回来！”

“啧啧，真不知道本太子的这个十八弟前世到底积了多少福，无论是先前的杨玉环，还是现在的韦嫣语都是如此的绝色。”说话之间，中年男子阴沉的双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嫉妒。

继而对着面前依旧跪伏的黑衣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其下去，明亮的大堂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第24章 同床共枕

······小城悦君客栈，将马车交于店中小二之后的李清三人，订了两间上房，各自安息!说是上房，但是对于长期住惯豪门别院两位女子来说只能算作是勉强凑合，所幸两人都明白，非常时期自然顾不了那么多！

李清倒也无所谓，只要是能吃饱睡暖就可以，太奢靡的生活李清一时还真的适应不了，虽然说对于这种生活李清也是十分向往的。

夜晚，韦嫣语房中，哦，也就是现在李清的房中！原本的打算是韦嫣语和璇儿一间，李清自己一间。但是，在赶路期间韦嫣语竟然提出要与自己同睡一间，出于男人的面子，李清只有答应，虽然在李清心中，对此也确实十分渴望。

其实以韦嫣语清冷安静的性格原本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提出如此要求的，主要还是因为上次韦嫣语与李清拜访韦府的时候，被韦嫣语的母亲也就是李清的岳母看出两人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也就是两人只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

于是老人就转而做起女儿的思想工作，说什么不要害羞，既然嫁为人妇这种事就是无可避免的，在老人的心中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女儿的害羞导致自己没有抱上外孙，其实不只是韦夫人，就连是哪一脸正气的韦昭训韦大将军也或明或暗的暗示过自己的女儿要主动一些！

身为男子，对于此事表现的难免要木纳一些！

对于两位老人如此猜想，韦嫣语即使有苦也无法说出口，总不能说以前的寿王根本就是无视自己的存在，如此情形之下，又哪来圆房之说！若是说了，那就是**裸的打寿王的脸，这种事情对于如今的韦嫣语来说是断断不会做的。

“就上次李清的表现来说，莫说不说，就是说了，看两位老人对李清的满意程度，恐怕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吧。”韦嫣语如是想到。

其实也不怪两位老人如此心急，只因为偌大的韦府只有韦嫣语一女，古人有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为一个朝廷大员，虽然说是有名无实的那种，但是没有后人这件事始终是不光彩的事情，无论走到哪里，始终韦昭训都难以挺直自己的腰板！

所以，为了摆脱这种困境，两位老人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女儿和李清身上。

综合以上的种种因素，这才是韦嫣语敢于真正提出此要求的根本所在！因此才有了现在李清韦嫣语同处一室的场景。

只不过是韦嫣语坐在床上，而李清则一本正经的坐在很远处的木椅上，一如当初韦嫣语嫁到寿王府一般，同样的人，同样的场景，唯一缺少的就是盖在韦嫣语头上的红盖头罢了。

原本李清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这种情景的发生，当时当事情真正的发生在李清的面前的时候，李清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害羞”，没错，李清此时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害羞来形容，毕竟前世的李清虽然年过二十但依然是一个纯情的老处男，对于这方面的经验，完全就是一张白纸。

坐在床沿原本一脸羞红的韦嫣语见到李清迟迟没有动身，以及他那躲闪不定的目光，想了片刻终于嗤笑一声，韦嫣语也没想到自己家的寿王竟然如此可爱。

若是换做别的王爷，在他这般年龄恐怕早就已经达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深境界，而同为一王之尊的寿王竟然犹如一个领家大男孩一般，韦嫣语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原本正经的安坐在椅子上的李清本就想着大不了自己就如此坐着度过一夜，没想到竟然遭到韦嫣语的“嘲笑”，李清顿时感到自己的大男子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于是站起身来，李清决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面前的女人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竟然敢嘲笑自己的男人，我看你是不想好了”，李清一脸奸笑的走向坐在床沿的韦嫣语！

原本一脸阳光和煦笑容的李清此刻配合上他那一脸的奸笑显得矛盾而又滑稽可笑，直把面前的韦嫣语逗得巧笑不止，如夜莺般的声音在房中徐徐飘散！

不知为何，与韦嫣语相处的时候，李清总喜欢摘取挂在脸上的层层面具，总喜欢展现真实的自我。

别的不说，李清此刻脸上的表情就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丝毫没有一位大唐王爷应有的风范，若是被外人看到此刻的李清，定然不会一位站在面前的人是一位位高权重身份尊贵的王爷，相反的，反而会认为面前之人是一位市井无赖！

于是李清脸上挂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来年勿忘为我烧纸兮”的神态缓缓走向韦嫣语，明明只有数丈的距离却被李清走的宛若万里长途一般，仿佛战士赴死一般的有去无回。

然而路途再长终于有尽头，所以花费了数分钟的李清终于走完短短的几步之遥，坐到床边紧挨着韦嫣于坐下。不过在此之前，李清还是很有经验将房间之中的烛火吹灭，以免两人的尴尬。

漆黑的房间终归平静，再没有半点声响。足足过了半刻中，原本寂静的房间之中才重新响起了声音。

“王爷，你压到我了。”似嗔似怒的声音缓缓响起，听其声以似乎是一位女子。

“哦，那我注意点。”回应的是一声雄浑的男声，语调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尴尬。

房间之中再没了声响，原本朗照大地的明月，不知什么缘故也羞得躲进了厚厚云层，让人费解？

注定是一个让人难忘的一夜，痛并快乐着，是对此时李清最贴切的形容，哦，也应该是对韦嫣语最贴切的形容，李清如是想到。一夜悄无声息的度过········

第二天清早，饭桌之上，璇儿一脸似笑非笑的看向旁边的李清韦嫣语两人，有可能是被李清随和的性格影响的原因，如今的璇儿在李清面前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拘束，对于三人能够如此相处，李清也是喜闻乐见的。

后世的李清虽然渴望权力，但绝对不会为了体现自己的尊贵而去肆意践踏他人的尊严，为人总要有个底线，否则，与禽兽无疑。

面对着璇儿一脸似笑非笑的面容。李清倒也没什么感觉，不知是因为神经大条还是脸皮足够厚，对于昨日之时全然没有半点觉悟。说实话，李清昨晚虽然与韦嫣语共寝一室，但还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

这么说，并不是说韦嫣语不够美丽，恰恰相反，韦嫣语的姿容足以算得上绝顶；李清直到昨晚才发现原来爱并不是占有，而是给对方一个回旋的余地。

也许原先的李清若是面对着如此诱惑，绝对会挺身而上，但是经过短暂的相处，韦嫣语的一颦一笑，清冷中夹杂着动人的温婉始终温润着李清这颗濒临破碎的心；李清不忍心为了一时的享乐带给韦嫣语不可磨灭的伤害。

如今的李清，初到大唐，但是对于寿王目前的处境还是了解一二的。可以说，此次的跌落，李清将再无崛起的机会，只要没与韦嫣语发展到最后一步，他日李清倒下，韦嫣语依然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虽然这个过程也许很痛。

无论何时，李清都始终认为自己绝对不会为一个人如此设处地的着想，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李清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无奈，明明内心中深爱着对方，却要装作不在意，李清又何尝如同现在所表现的这般轻松。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坐在你旁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也不是你明明知道我爱你，而我却无法说出口，更不是我可以说出我爱你，却无法彼此相爱，而是明明彼此相爱，我却无力保护你。

相比于李清的毫不在乎，韦嫣语却是有苦难言，明明没有发生的事情，却要被璇儿误会，想及于此，韦嫣语不由得看向正津津有味的解决这面前的早餐的李清，饶是以韦嫣语的聪慧也猜不透李清内心的真正想法，毕竟两个人，两颗心，再心有灵犀，有的时候也无法才出对方的心中所想。

韦嫣语偶尔看向李清的目光之中也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幽怨，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如此表情仿佛更能说明李清在昨晚对韦嫣语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天怒人怨的事情，如此一来更坐实了，璇儿心中的猜想，孰不见，原本还半是肯定半是怀疑的璇儿眼见韦嫣语如此表情直接转化为一脸的不容置疑。

对于璇儿的心中所想李清又何尝不明白呢？不过李清并没有解释，此刻与韦嫣语的关系，简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毕竟一个热血青年又与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年轻女子共处一室，若是没做什么，恐怕谁都不会相信，此刻的李清都有点羡慕起柳下惠了，怀拥美人，坐怀不乱却可以名流千古，如今的李清，什么都没做，却偏偏被人误解。

一顿早餐就这样在三人相互注视的目光中缓缓而过，让人如坐针毡········

第25章 善心？ 李清？

吃过早饭之后的三人，并没有急于赶路，见惯了长安的繁华鼎盛的三人，也想体会一下小镇的风土人情，衣穿住宿；虽然李清明白时间紧迫，但韦昭训的一席话，倒也提醒了原本踌躇满志的李清，本以为既然玄宗皇帝任命自己为剑南道节度使，那自己定然就是剑南道诸军中说一不二的存在。

但静下心来想想也是，军队毕竟不比其他地方，任命是一回事，但是下面的将领士兵听不听你的调遣有是另外一回事，没有实权，就算你贵为元帅，但若是下面的士兵不听号令，那你的权力恐怕还不如一个小小的百夫长。

韦昭训虽然现在有名无实，并不是掌权的将军，但是他毕竟是军队系统出身，对于军中之事的了解自然远非自己这个门外汉可以相比的。所以，李清也就故意放慢自己的行进速度，留更多的时间让自己好好思考，如何应对未来的难题。

反正玄宗皇帝的目的只是让自己远离长安，至于自己的前进速度，完全不在玄宗皇帝的考虑之内，他所关心的应该是此刻杨贵妃的心情好坏，以及军国大事，一个落魄的王爷还不放在他的眼里，即使这个人曾经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所以，当韦嫣语两人提出想要在小镇逛逛的时候，李清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只把身旁的两位女子感动得一塌糊涂，若是他们两人知道李清的心中所想，天知道她们会不会把李清掐死。

早晨的小镇十分的热闹，并没有昨天傍晚时分的冷静凄凉，小贩的叫喝声，酒馆茶肆店家的吆喝声，以及来往行人的讨价还价的声音交织成一曲热闹的百姓生活曲，不知是因为靠近长安亦或是别的什么缘故，小镇的热闹超乎了三人的想象。

韦嫣语还好，静静地走在李清身边虽然也不时的低眸轻笑，但是与一旁唧唧喳喳没有半刻停息的小丫头璇儿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来往之人对于韦嫣语的绝色面容很是惊艳，但也并没有发生强抢民女的事情来，有可能是见到一行三人均是身着锦衣名贵绸缎，料想定然出身非凡，方才避免了李清不必要的麻烦。能够如此清闲，李清倒也乐得其所。

虽然李清从不畏惧挑战，但是毫无疑义的争端只会耗费李清太多的精力，让李清无法全心全意的专心完成自己心中的梦想，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而且想来信奉狮子搏兔，必尽全力的李清自然而然的会花费更大的精力。

对与璇儿能够如此的放开，没有拘束，李清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经过的长安城的压抑生活，如今正好趁此机会将胸中的忧愤郁闷一吐为快；常年的压抑早已使得李清的内心十分的疲惫，濒临破碎。

一路欣赏着大唐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让习惯了宫廷生活的两女充满了好奇新鲜，李清还好，毕竟前世的李清真要算起来就是一个老百姓一个，对于面前的场景倒也见怪不怪，反而生出一种亲切感。

“小乞丐，快滚，再不走，打断你的狗腿！！”一句声音极大的呵斥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看一位尖嘴猴腮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对着站在面前一脸渴望的看向自己，大约有着十岁左右的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大声喝骂道，没有半点留情。

看他扬起的巴掌，若不是因为顾及到人多，恐怕早已落到小男孩的脸上了。

“叔叔，求您行行好，赏我一个包子吧，奶奶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小男孩仿佛并没有发现中年男子一脸的厌恶之情一般，言辞更见恳切的向着中年男子恳求道。

对于面前的场景当然并不只有李清三人看到，短短的片刻，原本宽敞的街道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十分拥挤，车马不通。

同情者有之，嬉笑者更有，更多的人均是一脸麻木，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很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看客一般。

身旁的韦嫣语看着李清一脸的淡漠，没有丝毫出手的打算，终于忍耐不住，摇着李清的手臂，轻声说道：”王爷能不能帮帮他，嫣语觉得他很可怜，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对于韦嫣语的请求，李清自然不能拒绝。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李清对着身旁佳人缓缓说道：“人多嘴杂，以后在外叫我清哥便是，当然前提是你不介意的话！”

女人的内心最是柔软，韦嫣语自然不能避免，原本不想出手的李清听到韦嫣语发自内心的不忍，再联想到这还是身旁佳人首次对自己提出请求，李清自然不忍心拒绝！

李清不是救世主，更不是诺亚，拯救世界的责任不该落在他的身上，即使李清发自内心的想要延续盛唐的辉煌，毕竟这曾经是无数华夏儿女难以释怀的梦，但若是完成此梦的代价需要付出身边人的话（比如说，韦嫣语的生命），李清会毫不犹豫的摒弃！

从众人麻木的眼神李清自然可以发现，如今的大唐虽说仍旧鼎盛，但实则早已腐朽透顶，再难恢复开元年间的盛大景象。

为官者，不思百姓疾苦，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豪门贵族更是生活奢靡，大肆圈地，不顾百姓死活，勾结权贵，无恶不作；大唐皇朝的统治者更是只知享乐不思进取，沉迷女色，如今的大唐只不过是一个盛大繁华掩盖下一个病入膏肓的纸老虎，缺的只是一个导火索。

如今的大唐之所以能够维持表面的繁华，只不过因为天下百姓心向大唐，对统治者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们只是一时的迷茫，认为他们定会迷途知返，再创大唐昔日之辉煌，重启贞观开元之盛世。只不过，很明显，大唐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如今的玄宗皇帝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般励精图治开拓创新的精神，身为玄宗皇帝的皇子，李清对自己的父皇还是十分了解的。

李清紧握着韦嫣语的双手，紧紧地注视着面前的佳人，平淡的说道：“是不是觉得你家寿王很冷漠，冷漠的不近人情！”平淡的音调却夹杂着难以掩饰的伤感，让人忍不住悲从中来。

听着李清逐渐变冷的声调，韦嫣语双手紧紧捉住李清的衣袖满脸紧张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在嫣语心中，寿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比起你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嫣语给你添麻烦了·····言语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似乎生怕李清甩袖而去一般。

拍了拍佳人颤抖的肩膀，李清递给韦嫣语一个安慰的眼神，迈步向前······

然而就在此刻，场景突然转变，原本低声下气苦苦哀求小男孩，眼见中年男子如此这般的铁石心肠，于是趁着中年男子不注意，身形敏捷的拿走中年男子笼中的一个包子，转身就往外边飞奔而去······

眼见小男孩竟然如此大胆，十分出乎中年男子的预料，但是毕竟占着身富力强的便宜，中年男子很快的抓住了小男孩，扬手就是一巴掌，直把小男孩原本面无血色缺少营养的脸庞打的如血般通红，片刻时间，小男孩的脸上浮肿起来，嘴角也流出丝丝鲜血！

足以想像刚才中年男子出手时何等的狠辣，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小孩而有半点留情，只不过让人十分意外的是，遭受如此重击，小男孩并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放声大哭，反而是一脸平静的的看向罪魁祸首，只不过那双清澈的双眼之中却夹杂着让人胆寒的仇视······

不知是被小男孩的眼神震慑住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堪，中年男子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小畜生，快点给我跪下！”说着就要动强，想要小男孩跪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是为了挽回自己大男子尊严一般。

只不过小男子的骨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无论中年男子百般强迫，小男孩就是不屈服，就是不下跪，依旧双目仇恨的看向中年男子！

眼见小男孩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中年男子不由自主的扬起巴掌就要打小男孩的时候，就在所有人等着听掌与脸接触那一刹那，所发出的声响，只不过，想象之中的声响并没有发出，因为一只手阻止了中年男子阻挡了中年男子手掌前进的轨迹。

出手之人，自然是李清，阻止住中年男子，李清缓缓说道：“这位老哥何必动怒，即使是这这个小孩有再大的不是，老哥也犯不着当街为难一个小孩子吧！这对你的名声恐怕也是一个打击吧！”

原本眼见有人阻止自己，正要发怒的中年男子注意到李清身着锦绸，言谈举止优雅不凡，自然而然的以为李清是豪门权贵，原本的那股怒气也就随之消散，只不过若是仅仅因为面前的青年男子一句话，自己就退缩的话，未免有点太跌自己面子!\"所以此刻的中年男子十分犹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似乎发现中年男子的犹豫，李清很爽快的提出：“老哥这样如何，小男孩，所拿的包子多少钱，小弟按原价赔给你如何？”这样，想必老哥，应该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吧！话语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威胁之意，怕麻烦，并不代表李清需要低声下气，李清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当面对着中年男子这般的无耻之人的时候。

眼见李清如此退步，再加上李清淡淡的威胁，中年男子很是识相的表示没关系，至于让李清原价赔偿，中年男子还没有那个胆量，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的交谈，但是中年男子也能发现面前青年并没有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好讲话，若是自己真的蹬鼻子上脸的的话，恐怕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

民不与官斗，常年混在市井的中年男子对于这种生活真理自然是了如指掌并且身体力行。面前的青年男子明显的非富即贵，中年男子并不脑残，犯不着为了一个包子得罪这样的实权人物！

于是一场风波，就这样被李清随手化解了！既然中年男子不要赔偿，李清也犯不着硬塞给他，毕竟如今的李清也是十分的缺钱花的！

第26章 夜儿不哭

人群散去，来得快，去得更快，不消片刻，原本人山人海的人群，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场只有李清一行三人，和半脸浮肿的小男孩！

而原本站在身旁的韦嫣语早已走上前去，用手帕将小男孩嘴角的血迹擦干净，而后温柔地说道：“小孩子，疼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眼见问话的是韦嫣语，小男孩并没有刚刚面对中年男子冷漠，用脏兮兮的双手擦了擦嘴角血流不止的血流，笑道：“多谢大姐姐，奶奶都喊我夜儿，若是姐姐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夜儿！夜儿不疼！”

小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自然明白虽然刚才出手救下自己的面前的青年男子，但实则是出于韦嫣语的意愿！

再加上韦嫣语和善的笑容，虽然衣着华贵，但却并没有丝毫达官贵人应有的娇贵之气，反而待人以和，并没有因为自己脏兮兮的外表而厌恶自己，让人倍感亲切，小男孩对于韦嫣语自然有发自内心的认可！

，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小男孩拍了拍头，说道：“哦，奶奶还等着我救命呢，多谢三位的救命之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定当报还！”虽然年纪小，但小男孩言语之间却丝毫不失分寸，恍若成人一般，郑重的话语再配合他那稚嫩的面容，实在滑稽，只把原本一脸心疼的韦嫣语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后脑勺，韦嫣语轻声说道：“夜儿，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你奶奶得了什么病，需要姐姐做什么吗？”

“没有了，家里所有人都死了，死于灾荒，死于瘟疫，只有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如今奶奶就要离我而去了！”时间紧迫，夜儿要走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眼见小男孩要离开，出乎意料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李清平淡的说道：“也罢，送佛送到西，既然决定帮你，不如就帮到底，待我去看看你奶奶可好，说不定我有办法呢！”

原本作势要走的小男孩，听到面前的青年男子竟然要帮自己，小男孩狠狠的点了点头，自然明白，虽然刚刚就自己是韦嫣语的意思，但是面前三人真正的做主之人还是一旁身着玄衣儒雅中夹杂着丝丝邪意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能够仅凭短短的几句话吓走原本的中年男子，足以看出他的来历不凡，若是他决定救自己的奶奶，那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于是一行三人，跟随者小男孩向着小城之中的深巷中走去，七拐八抹，只把两位女子走得晕头转向，幸亏李清暗自留心，在心底默默记下回来的路途；由不得李清不留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身旁跟着韦嫣语，李清就更不能让她处于未知的险地，君子不立于危墙。

与此同时，李清也不由得佩服起小男孩的记忆力，如此年龄却能如此博闻强识，若是加以训练，他日定然是李清的一个好帮手，其实李清决定跟随前来，并不乏有这样的意思，一时兴起，却是不久之后令人闻风丧胆“青龙卫首”诞生的开始。

足足行走了将近一刻钟，这还是四人加快脚步的原因，若是平时，走那么长的路途，估计都要半个时辰！

四人终于在一处十分破败的贫民区停下脚步，若不是亲眼所见，李清还真的不相信在大唐盛世下，尽然还有如此落魄之地，而且还是距离京师不远处的京畿之地，真的很难想象，那些边远之处，又是何等的贫穷落后，直到此刻，李清终于明白如今的大唐到底腐朽到了何种程度。

终于在小男孩的引导下，四人在一处断壁残垣处停了下来，是的，只能用断壁残垣来形容眼前的建筑，虽已是深秋，但此处的苍蝇却随处可见，嗡嗡声时时刻刻萦绕在众人的耳边。

向着房间之内走进去，只见一个年月七旬面容枯黄老妇躺在几快棉絮铺就的简易床铺之上，虽然李清三人不通医学，但就老妇目前的状态而言，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到了现在，就算是灵丹妙药也无法将之从鬼门关之内拉拽出来。

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李清心想：“恐怕是心中存在执念，放心不下小男孩单独生活的原因吧。”

三人的脚步尽管很轻，但是躺在床上的老妇依然感觉到了，犹如回光返照般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到小男孩，满是沧桑的双眼中包含着掩饰不尽的慈爱之意，但是随着李清三人进入眼帘，老人的双眼中闪现出一抹极难察觉的警惕之意，但也是稍纵即逝，若不是李清观察敏锐，恐怕还真的难以发现老人内心的警惕。

虽然内心警惕，但是老人的神色并没有丝毫的显露出来，一脸的平静，被岁月深深雕刻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容之上，明显历经风雨的侵蚀，若不是岁月磨砺，很难有这份沧桑之意。

这种辛酸荣辱尝尽，世间百态看透，并不是青年之辈能够具备的，如今的李清虽说成熟，但也只能够说内心坚定，相比同辈之人走在了前面，但是与老人相比，明显稚嫩许多！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李清对于老人都有发自内心的尊敬，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身上有着风雨打磨无法磨灭的痕迹，那份成熟，正是青年一辈所迫切需求的，饱经风雨的老人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小男孩，快步跑到老妇面前，掏出放在怀中早已被折压得不成样子包子咽了咽口水毫不犹豫的递到了老妇的面前，迫切地说道：”奶奶，包子来了，吃了这个包子，你的病就会好的，您不要丢下夜儿自己活在这世上，那样夜儿会很孤独的！“说着，说着，小男孩的晶莹的双眼直上早已止不住的流下泪水。

面对着小男孩犹如失去珍爱宝物一般的嚎啕大哭，老妇满是不忍，想要抬起枯瘦的手掌擦拭小男孩脸上的泪水，但奈何，力不从心，此刻的老人早已是病入膏肓，手臂早已不听指挥，又怎能帮小男孩擦掉那泪流不止的满脸泪水呢？

眼见无力，老妇只好作罢，满是爱怜的对着小男孩说道：”乖，孩子不哭，现在····奶·····奶奶就要走了····，奶奶也···不···不想离开夜儿······“

“夜儿不哭，即使离开了····，奶奶也···也会在天上时刻看着····着我家的夜儿······‘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之后，老人面色一阵潮红，明显是用力过度，，咳嗽不止····

看到如此场景，若非铁石心肠之人，定然会流下泪水！人间至情，莫大于血脉相连的亲情！

站在一旁，目睹整个事件全过程的两位女子早已是泪流满面，双眼通红，娇躯微微颤抖，璇儿李清不知道，但是韦嫣语若不是身倚李清的话，恐怕早已跌倒在地，无力站起！

与两人的表情完全相反，此刻的李清依旧是一脸的平淡，无喜无悲，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撼动他内心深处的那道涟漪一般，冷酷的面容夹杂着一丝和煦的笑容，身临其境却能够做到平静如水，这的让人不得不怀疑李清的血到底是不是冷的!

只不过谁都没发现，李清藏在袖中的双手早已因为用力过度而攥的关节发白！

第27章 收子玄夜

示意小男孩靠在一边，老人艰难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李清三人，十分艰难的说道：”不知三位····来此有·····有何目的，三位衣着华贵，此地并···不适合三位！“语气虽然微弱时断时续，但是言语之间那份质疑却让人忍不住要如实回答。

老人家，我们是看夜儿这孩子可怜，又听他说:\"老人您在病中，特意跟随前来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还请老人家你不要误会。“语气十分温婉，说话的自然是韦嫣语本人。

一旁的夜儿眼见奶奶质疑自己心目中的好人，不由得也在一旁解释道：”是的奶奶，刚才多亏了两位姐姐和这位大哥哥夜儿才能如此顺利的回到奶奶身边。“

眼见事已至此，老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如今的我早已是处于生死轮回的边缘，这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唯有夜儿一人，真也好假也罢，只希望三位能够让夜儿活在这世上，无论让他做牛做马，活着就好！就当是一个将死之人对你们最大的恳求吧。”说出一连串的话，老人竟然没有先前的断断续续，直到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老人已经油尽灯枯。

韦嫣语哽咽的说道：“老人家，放心吧，嫣语定会照顾夜儿的，让他从此之后不受欺凌！”

老人听到韦嫣语的承诺，并不放心，而是紧盯着一言不发的李清，如今的老人虽然半只脚踏如鬼门关，但是心中反而是清若明镜！

“嫣语说的，我定然会做到，老人家放心吧，李清以自身的名誉起誓！”李清严肃地说道。

眼见李清，终于发话，老人在也没有丝毫的言语，满是留恋的看向一旁的小男孩，终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原本时断时续的呼吸再也没有了声响。

“老人心事已了，终于离开了这受苦受难却又让无数人留恋的世间。

李清缓缓走上双眼通红却始终没流下眼泪的小男孩，轻拍着小男孩额头说道：“夜儿，你奶奶走了，为何你不掉眼泪啊？”言语平淡，并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让人无法猜测。

面对着李清的质问，小男孩抬起头，握紧双拳说道：“奶奶说了，要让夜儿好好快乐的生活，夜儿不哭只是为了让奶奶放心的离开，以后，夜儿要坚强的活着，才是对奶奶最大的安慰。”年龄不大，说话语气却宛如一个小大人一般。

听到小男孩如此回答，李清平静无波的脸色首次浮现出赞赏的神色。深以为然的说道：“身为一个男人，有时候哭并不能解决丝毫的问题，只会让关心自己的人更加难过，自己应该想应该做的就是如何做才能能让自己关心的人和关心自己的人过得更好！”

我既然当着你的面应允你奶奶的承诺，就定然会遵守诺言，让你安稳的活在这世上，既然你家里再也没有亲人，不如就跟随我前去川蜀吧，如何？

当然若是你不答应的话，我可以给你银两，让你在此地安居乐业，毕竟川蜀边陲之地生活艰苦，也许你不能适应！至于你奶奶的遗体，我也会吩咐人安葬！这点你大可放心。”

没等李清说完，小男孩也就是夜儿连忙摇着头说道：“不，既然答应奶奶要为你做牛做马，我也定然会跟随在你面前，无论艰难困苦！”语气之中有着让人惊讶的郑重！

眼见小男孩如此回答，李清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跟随我前赴川蜀吧。不过，我有个提议，不知你愿不愿意，那就是即日起，我收你为子，改名“玄夜”！可好？”头一次，李清用商量的语气去问别人，而且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李清这个提议，直接把两女振的目瞪口呆，两人均是没想到李清居然有如此想法，要知道先前的李清对于小男孩的事情始终都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若不是出于韦嫣语的原因，恐怕李清对此事会视而不见。

历经巨变之后的寿王再也不是先前的那个有着谦谦君子之风的寿王李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法言说心性让人难以琢磨的李清了。

相比于两女的惊愕，小男孩要显得镇静许多，仅思考片刻，便对着单膝跪地说道：“义父在上，玄夜在此立誓，定然会帮助义父一生一世，永不背离！”

眼见小男孩如此表现，李清一脸满意，此刻的李清满意的并不是因为小男孩应允了自己的提议，而是小男孩不动如山的性格，如此心性，若是加以培养，将来定然会成为李清的一大臂助，这才是李清如此热心小男孩事情的根本原因。

初到大唐，李清也不敢保证历史的轨迹会不会应为自己的而到来而发生改变，为了应对将来的大变，李清不得不做有充分的准备，毕竟李清也有需要保护的人，如今的他已不是如当初一般，孤家寡人。

历史的悲剧，李清不想重演，既然上天让自己穿越到大唐，给了自己这样的一次机会，李清就要把握住，而要想改变大唐的命运，前提就是李清拥有足够的力量，挽大厦于将倾，而为了增加自己的把握，李清自然尽一切的可能掌握足够的力量，为此李清可以不择手段！

李清还未上前扶起小男孩，一旁韦嫣语早已抢先一步，亲昵的扶起玄夜，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母亲了，你还是个孩子，对于你义父的话，你大可不必较真！“

“如果说前面半句是对小男孩说的话，那么后半句就是对李清说的话，不得不说，女性的母性关怀是天然存在的，如今孤苦伶仃的玄夜自然最大程度的激发了潜藏在韦嫣语心中的母性关怀！”

对于韦嫣语的话语，李清自然不好反驳，只能无奈的一笑，李清自然明白，韦嫣语如此说，只是提醒自己此刻的玄夜还是个孩子，又刚经历丧亲之痛，不易经受太大磨练！

只是玄夜的未来，李清心中早有定计，李清并非冷血之人，谁又能知道如今看似冷血的人曾经怀有一颗那么热烈的心，曾经痴情的人又经过怎样的伤害才可以变得如此无情，然而只有李清知道，如今自己的冷血无情全都是拜如今长安城内享尽繁华的那个女人所赐！

如今李清心中的苦又有何人能够了解体会？

世人只看到如今李清的冷酷无情，又怎会知道在这副冷酷的外表之下掩藏着一颗最热烈的心，只不过隐藏的深导致世人的误解罢了！

李清既然打算收小男孩为为义子，自然不会如同绝世枭雄一般将他当做杀人工具一般，虽然对于枭雄李清始终都抱有钦佩之情，但是若是成为枭雄的代价是需要亲情换取的话，李清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摒弃，孤独的人即使广有天下，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快乐！

虽然李清从来没有感受到那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下“巅峰位置，但是那种孤独李清不想体会，虽然自古王候皆孤独，从来没有一个不孤独的人，登上那个独掌天下的位置！

此刻的李清对于小男孩的关怀绝对不会比韦嫣语少上半分，只不过表现的形式不同而已！虽然两人刚确定父子关系，但是无论是李清还是小男孩都早已把彼此视为自己的亲人。

走上前去，牵着小男孩的手向着门外走去，小男孩走在后面看着前方李清那并不宽阔的肩膀小男孩倍觉安心，即使李清外表冷酷，但是小男孩还是明白李清对自己还是发自内心的关怀的·········

就这样，来时四人，去时四人，迎着夕阳向着远处走去·········一代青龙卫首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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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小玄夜

回到旅店的四人，李清交予店家十两银子让店家料理老人的后事，刚开始还一脸不乐意的店家，顿时喜笑颜开，说不出的满意。

眼见首要之事已经办妥，李清也就放下心来,停下约莫两日等老人的丧仪已了，李清也就出发了，毕竟此刻的李清再也没有停留的必要了，该想的事也已经想明白，早日到达剑南道李清的安全也就早日得到保障，毕竟手中握有军权即使是玄宗皇帝也不能太强迫李清做任何事。

如今的李清虽然身兼剑南道节度使，但只要李清一日没有真正掌握剑南道军政大权，那他就已然是他人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有半点反抗之力！早日入川对目前的李清而言是迫在眉睫之事。

原本的李清之所以停留耽搁，并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只是小男孩少年老成的性格引起了李清的兴趣，另一方面李清也要考虑入川之后自己如何才能迅速的成为名副其实剑南道节度使，李清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当然这只是次要的原因。

主要还是因为小男孩也就是如今的玄夜，小男孩的一言一行李清都有仔细注意，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真正明白玄夜若是加以培养日后会是何等的惊才艳艳，事实上寒门自古以来从来不缺乏天才，寒门子弟之所以难以鱼跃龙门并不是因为本身的天赋不够，究其原因不过是后力不继，没有受到正确的引导培养，才导致众多的寒门子弟受到摧残。

“自古寒门多才俊，从来纨绔少伟男”虽然描述的并不真切，但也绝不是空穴来风，这样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李清没有哪个远大抱负拯救天下寒门子弟，但既然遇到又能为己所用李清伸手救援又有何妨。

这样说并不是说李清之所以帮助玄夜其出发点只是为了让玄夜成为李清的杀人工具，若真是如此的话李清大可以不必将之收为义子，给他这般恩宠，要知道古代的父子关系可不像如今这般随便，严格意义上说，若是以后李清没有子女，那么此刻的玄夜就将是李清的唯一继承人。

如此说来，李清如此对待玄夜主要还是因为想从内心感化玄夜，真正成为彼此的亲人，而不是协恩要求玄夜做这做那，如此卑劣手段，李青还不屑去用，虽然李清不梦想自己成为一个为天下称颂的英雄，但是李清做事也同样有不可碰触的底线。

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做人总要留有三分底线，若是连自己的底线都丢是的话，那就与畜生无异。

有可能是多一个玄夜的原因，一路之上倒也多了几分欢声笑语，远没有刚离长安的那份落寞沉寂，一路之上车中是不是的传来两女的呵呵的笑声。

马车之外，只有李清孤单的一人，原本陪在李清身边的韦嫣语早已做到车内逗着“小玄夜”，没错，自从李清决定任玄夜为义子之后，原本韦嫣语口中的小弟弟就直接变成了“小玄夜”，平白无故的长了一辈！

没办法，谁让李清是玄夜的义父呢，如此一来韦嫣语当之无愧毋庸置疑的成为了“小玄夜”的义母，对此韦嫣语却毫无所觉，只是觉得换了一个称呼罢了，只不过从这以后，“小玄夜”的称呼也就从韦嫣语的口中叫了出来。

刚开始只有韦嫣语一人如此称呼，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旁的璇儿也唯恐天下不乱的叫了起来，虽然他们口中的“小玄夜”，并不算太小，充其量以两女的年龄只能算作玄夜的姐姐而已。

至于此事的直接受害者玄夜刚开始还弱弱地表示反对，但是当自己的反对多次被两女华丽的无视之后，玄夜也就如同认命一般任由两人喊叫却丝毫的不予回应，似乎在用沉默来表达自己最大的反对！

不得不说的是，原本的玄夜身着补丁破衣，整日吃不饱穿不暖，脸色也十分的苍白；不过这一切的一切自从李清将之带回去之后，一切都变了，先是韦嫣语特意为玄夜准备的衣服，而后短短的两日每次吃饭韦嫣语总是大鱼大肉的准备着，生怕饿着玄夜一般！

韦嫣语至始至终很少动筷子，只是双手拄着螓首看着李清玄夜一大一小两人吃着，满脸的幸福之意，大概自韦嫣语的心中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令人向往的，真正幸福的，并不是男人眼中心中的万里江山，沙场的腥风血雨！

她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希望丈夫体贴，子女孝顺，其实韦嫣语的心中所想李清又何尝不明白，虽然韦嫣语从未提起，从来不敢在李清面前提起，以免增加李清的烦恼，但李清并不是无心之人，佳人心中所想，李清一直都明白，时刻铭记于心。

对于韦嫣语时刻将自己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李清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是感动，其他的无能为力，李清目前的处境自己很明白，也许别人会认为从此之后自己远离京师，成为一方节度大使，定然能够做个安乐王爷。

但向来谨慎的李清始终不认为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安全，目前自己的生死依旧在玄宗皇帝的掌控之中，只要玄宗皇帝的一纸诏书，依旧可以让自己客死他乡，而自己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杀子之事，玄宗皇帝并不是没有干过，从前可以为了李清的母后曾经宠冠后宫的武惠妃赐死自己的三个亲生儿子，其中甚至还包括一名太子，如今为了倾国倾城的杨贵妃玄宗皇帝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呢？

对此李清毫不怀疑，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这种感觉让李清很是不爽，但是李清明白，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只要自己一入川蜀，那么事情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拥有剑南道军权旳寿王将在不是孤单一人，身后有着剑南道诸军的支持，玄宗皇帝定然不会太过逼迫寿王，毕竟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剑南道虽然疲弱，在全国十大节度区中算是下等，但只要李清举旗造反，那就是名正言顺，毕竟李清才是受害者，玄宗皇帝虽然风流，但绝不会为了杨贵妃而放弃大唐万里江山，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日后的马嵬坡贵妃赐死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

这也是李情如此迫切入川的真正原因，李清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不敢拿韦嫣语的生命开玩笑。

李清之所以不顾韦嫣语的心中所想，是因为熟知历史的李清对于玄宗皇帝太过了解，有时候自己的幸福首先需要不幸去换取！

目前的李清所作的正是所谓的不幸，为了为日后的幸福增加一份安全的保证李清放弃与爱人的长相厮守，而是整天的费尽心思的去算计，去谋划，李清也是人，他也会感到累，但是李清不得不如此做！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面对无奈之事，既然无法改变就要学着去适应，太多的抱怨只是无能者的一种表现，懦弱者企图挽求公平的唯一途径而已！

既然无法**命运，就要学着被命运**,这就是命，生活在世间，若是凡事都要逆天而行霸气是够霸气，不过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只是太累，一个不好，还有会被雷劈到的可能性！

李清别无所求，只想在大唐能够吃好睡好，与心爱之人相扶共生华发，至于挽救大唐于水火充其量只能算作一个业余爱好，也许以前的李清的确把它放在首要位置，但是如今，李清才明白身旁佳人的嫣然一笑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美人墓即为英雄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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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截杀

不知是因为没有孩子还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关怀，玄夜虽然仅仅只是两人半路领养的义子，但是韦嫣语对于玄夜的关怀甚至都超过了亲生母亲的关怀，衣食住行样样操心，生怕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年龄不大，韦嫣语看上去却很有照顾孩子的风范，甚至李清有时候都要考虑自己是不是要有个孩子的冲动了。

对于韦嫣语的如此关怀，刚开始玄夜还有点拘束，不过随着韦嫣语慢慢的感化短短两日的相处已经真正成为寿王府的一员，与众人打成一片，甚至有的时候，若是碰到什么觉得适合玄夜的，不用玄夜开口韦嫣语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之买下，没有一点顾忌到目前银两短缺的考虑！

如此做的直接后果就是李清两日间的行走都尽量避免经过市集，堂堂大唐的一位王爷，竟然会为了银两短缺而发愁，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韦嫣语对于玄夜的关心李清虽然表面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但内心却也是十分的欣慰，没想到韦嫣语竟然如此迅速地接受玄夜，如今眼见玄夜在韦嫣语的努力之下，缓缓走出了丧亲之痛，原本沉闷的性格也渐渐变得开朗许多，甚至宛若常年冰封的小脸也有了解冻的痕迹，不言苟笑的面容之上也时不时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李清虽然希望将来的玄夜能够帮助自己，但若是需要把玄夜作为杀人工具的前提的话，李清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多了一个玄夜，一路之上不知多了几份乐趣。孤单的赴蜀之路上再也不是原先的那份了无生趣……

面前的一片不大的树林，天已深秋，树上的落叶已经掉落七七八八，路面上的落叶随着秋风的吹起而四处飘荡，有一种难以演说一种凄凉之感

若不是日当中午，李清还真不敢走如此幽静之路，若是真发出个意外，恐怕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结果。所幸树林面积不大，一刻钟的行走，李清一行人所乘的马车已经走到了树林的中央！

所幸一路平静，并无异常，只不过让李清不解的是按说如此树林虽说不大但也不小，应该有鸟雀栖息，但是出奇的是，李清一路走来特意留心了细节，并没有见到有一只鸟雀！

正因为如此，李清心中的那份不安始终无法挥去，即使如今已经走到树林的中央，只需再走一段路程，尽头就在眼前，但是李清心中的那份不安并没有因此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只不过车中的三人并没有察觉李清心中掩藏的那份不安，欢声笑语依旧从车中飘荡开来······

就这样，又接近了将近半刻钟的行走，李清已经依稀看见树林的尽头，就在李清暗自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暗叹果然是自己紧张过度的时候，李清内心的那种不安终于被验证了。

迎面迎来十余骑身着黑衣黑巾蒙面的精锐骑兵，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他们的面容，但那份杀伐之气迎面扑来已经让李清明白面前的十余骑并不是寻常的强盗山贼之流，而是军中的真正精锐，如此人马，明显不是普通的贵族就能豢养的！

到此时，李清已经完全明白面前的十余骑明显是冲自己一行人而来，只不过让李清不解的是，如今的自己已经退出了大唐的核心竞争圈，远离长安的那日起，也就意味着李清彻底失去竞争皇位的资本！

果然不出李清所料，面前的十余骑看着李清一行人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纷纷抽出唐刀，向着李清的马车呈半圆形包围而来······

看到如此一幕李清不由得向身后看去，不出预料的是身后有着同样数量的黑衣骑兵！

如此情形，即使是军中好手在此，也是插翅难逃，更何况此刻面临的是二十余位黑衣死士，训练有素而又淡看生死，如此精锐又怎是此刻还未恢复的李清能够对付的呢？

若是普通的山贼，李清还可以试着利用伎俩逃出生天，不过就目前而言，李清真的有点身处必死之境的危险！

到此刻，马车已经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车上的三人也已经察觉到车外的异样，车帘掀开，三人缓缓走下马车，与李清并肩而立，出乎预料的是，两女脸上经过刚开始的惊讶之后，并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

其实不只是韦嫣语两女，就算是一旁的玄夜也没有半点的惧怕之色，只不过一脸担心的身旁那并不强壮反而十分的瘦削的身影，但就是那个瘦削的身影却让人内心无比安心。

虽然一路走来，身旁的男子从来没有对自己有丝毫过分的关心，但是玄夜始终明白这并不代表身旁的男子不关心自己，身旁男子对子的关心并不比韦嫣语弱上半分，常年没有父母亲人关怀的玄夜，是李清两人重新给与自己家人的的温馨！

玄夜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难得的温馨，任何人也不能，只可惜如今的力量不够，正因为如此，玄夜的双眼早已血红。

若是换做平常的女子，恐怕早就吓得痛苦躲在一旁不敢出来，韦嫣语此刻的表现于她那平时温婉的性格很难联系在一起，当然了，此刻的李清并没有想那么多，也来不及想那么多。

此刻李清真正所想的，是如何应对面前的必死之局，若是没有身旁的三人，李清也许会就此放弃，其实李清又何尝不明白，如今的场面，自己对上绝对是有死无生，面前一群人明显是冲自己而来，准备充分，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时！

即使自己能够逃离此次危机，但可想而知，往后的路途，定然会更加艰险，日后的阻拦定会生生不绝，直到自己死在赴蜀之路上，明显是有人不想让自己活着走到川蜀，至于是谁，目前的李清还未想明白！

原本抽出唐刀作冲锋状的黑衣骑士眼见韦嫣语露面，顿时止住身下奔腾不息的战马，中间走出一位领头之人淡漠的说道：“主人有令，除去寿王妃之外，其他人一律当场格杀！”淡漠的话语不夹杂一丝人类的感情，仿佛是在宣判阿猫阿狗的生死一般，对于面前的生命视而不见，明显是常年刀口舔血之辈，早已历经了风雨、淡看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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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执君之手共华发

“嫣语，你如何打算？”李清装作不在乎的问向身旁的佳人，只是谁都没有发现，李清藏在袖中的双手早已应为用力过度而关节发白！

说实话，刚刚听到韦嫣语可以幸免于难的时候，李清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高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屈辱之感，身为一个男人的屈辱之感！

结合刚才黑衣首领见到韦嫣语模样的惊艳神态，再加上刚刚黑衣首领所下的奇怪命令，李清即使再蠢也明白其中包含的意味！

此刻的李清只恨自己穿越的时间太晚，没有来得及布置一切，导致如此悲剧发生，此刻的李清没有资格也不想韦嫣语对自己生死不渝，也许韦嫣语会有更好的选择。李清如是安慰自己道，尽管自己此刻的内心痛如刀绞。

而身旁的佳人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似乎是察觉到李清心中的情绪，暗暗握住李清藏在袖中的双手，晶莹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李清，清零温婉的声音似宣告一般的飘荡全场，“王爷难道忘了那夜龙玉池畔的诺言了吗？”

“执君之手共华发”，如今看来，老天爷也不想让你我实现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但是请王爷始终相信嫣语，无论何时何地，嫣语定然会生死追随！”如此铿锵有力的腔调从身旁绝美的佳人口中传来，的确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感！

只不过这份美丽，注定只有李清一人能够欣赏到，即使如今的李清一无所有。

听到身旁佳人如此回应，李清并没有过于矫情的劝说她委曲求全，保留性命，其实韦嫣语如此回答才真正让李清那颗悬着的心彻底沉淀下来，自私也好，痴情也罢，事到如今，既然韦嫣语如此选择，那么从今往后，李清对于韦嫣语就是死也不会放手。

也许两人没有以后，但是当真正面临生死危急的时候，李清才真正明白身旁的佳人对自己的是何等的重要，李清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失去他以后，究竟会变的何等疯狂，若是刚刚韦嫣语的回答与现在相反的话，李清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用手中的唐刀自我了结！

缓缓将身旁佳人拉直身后，如今心结已解，虽然面临危险，李清再也没有原先的那份紧张之感，平静的面对着面前一群黑衣骑士缓缓说道：“不知阁下何人？如今前来又是奉何人之命？”

“想必此刻的你应该明白，目前的境况，我想要逃出生天根本没有半分可能，李清将死之人，希望阁下能够让我死个明白？”虽是请求，但那份不卑不亢的语气让在场之人无一不为之动容，虽没有小说中主人公虎躯一震群雄颤栗那份王霸之气！

但是那不屈的脊梁，即使面临着生死绝境也能巍然不动的坚毅从容同样令人敬佩，不愧是曾经的储君候选人之一，差一点登上大唐巅峰的风云人物！！

黑衣人看着面前从容淡定旳寿王，内心竟然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明明知道面前之人手无缚鸡之力，长期的酒肉生活早已把那份并不健硕的身躯给掏空了，此刻又面临着自己常年刀口舔血的诸位，以多敌少，黑衣首领不认为自己会输！

若是如此的话，自己再失手的话，那自己可就真的活到猪身上去了，正因为如此，对与李清的疑问，黑衣首领并没有半点隐瞒，反而有一种亲手扼杀大唐亲王的成就感，尤其当这位亲王还是曾近的大唐的储君候选人之一，差一点晋级太子之位的寿王！

黑衣男子缓缓走上前拍了拍手说道：”不愧是寿王，即使如今远离长安，那份王者之威依然不是我等小人物能够撼动的！“言语平淡的听不出是骄傲还是嘲讽

既然寿王疑问，事到如此，我也就结了寿王的疑问，以免让寿王走的不明不白，到了地狱之后，还要说我等不厚道！”语罢，周围的黑衣人哄声大笑，均是一脸嘲讽的看向李清。似乎是猫戏老鼠一般，黑衣人并没有急于解决掉寿王一行人！

而站在一旁被人忽视的玄夜，听到黑衣首领一口道出身旁男子也就是如今自己的义父的尊贵身份是无比的震惊，任他如何想象也不会想到身旁的青年男子竟然是大唐寿王，那个权倾天下的寿王！

在玄夜的印象之中凡是大唐的王爷每次出行均是随从遍野仆人无数，与当初首次见到身旁青年男子的境况完全相反，莫说是手握重权的十王之一，就算是有名无实的亲王每次出行也要讲究排场。

正因为如此，玄夜才会自然而然的以为身旁的青年男子虽然谈吐不凡但想必定然也仅仅只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因此当从黑衣首领口中亲口听到李清的真实身份自然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玄夜捏了捏手，等到疼痛的感觉传来的时候，玄夜才真正明白眼前所发生的并不是梦幻，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两日间对自己不苟言笑而有时刻关心着自己的青年男子真的是当今大唐的一位亲王。

以前的执行任务无数，所杀之人并不缺乏位高权重之人，但是要知道面前之人可是曾经让自己身后的主人感到恐慌的存在啊，因此能够亲手扼杀与主人一个能量级上的人黑衣男子心中的成就与满足之感可想而知。

常年的执行任务，早已让黑衣男子内心扭曲，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每次所杀之人越是位高权重，黑衣男子内心的满足感就愈是强烈！这也正是这次一听说任务的对象是寿王时，黑衣首领就迫不及待的接下这个任务的真正原因。

此次，我等是奉了当今太子殿下的命令，特来取你性命，只要你活着就会让我家太子心中不安，还望你不要抱怨，毕竟我等也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要知道，即使如今寿王您远离长安，但是你在长安的地位依旧非比寻常，别的不说，当今的大唐首辅宰相李林甫李大人就是寿王您的坚实拥护者，再说以前的武惠妃曾经宠冠后宫，若说没留几张底牌给自己的儿子，估计谁都不会相信！

更重要的是，当今大唐皇帝的宠妃杨贵妃更是以前的寿王妃，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以寿王您与前任寿王妃的感情，寿王一旦远出长安，那定是龙归大海，他日东山再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话语刚落，示意身旁的两位黑衣骑士抽刀向前，黑衣首领似乎很放心，看着面前体型瘦削面色苍白的李清，黑衣首领坚信，两名属下足以解决掉”体弱多病“的寿王。

至于李清身后的三人，直接被黑衣首领忽视，两个弱女子和一个幼龄小孩自然是无法改变如今的一切，所能改变的仅仅只是让黄泉路上多两个替死鬼罢了，让寿王走得不那么孤单，仅此而已！

只要解决掉了寿王，那么主人交代下来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半，至于另一半自然是被李清拉在身后的寿王妃，开始黑衣首领还始终不解，如主人那般坚毅狠辣的性格竟然会下如此奇怪的命令，在黑衣人的心中，一起杀了，岂不干脆利落，哪里还用得着如此麻烦！

但是当寿王妃也就是韦嫣语的绝世容颜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黑衣首领才真正明白:只有如此倾国之姿的绝代佳人才能配得上身后的主人，也真正明白为何当初主人会下那样看似不可理解的命令！

面前佳人的绝代姿容就是与如今宠冠后宫引得玄宗皇帝日日不早朝的杨贵妃相比，也是丝毫的不信色半分，曾经跟随在太子身旁有幸见到杨贵妃的尊荣，本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那般绝色佳人，没想到如今竟然又碰见这样一位佳人！

黑衣人真不知道是该感叹寿王的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好的是，无论是以前的寿王妃亦或是如今的寿王妃均有着如此姿容；不好的是，偏偏两位绝代佳人注定不能为李清所有，前任的寿王妃成了如今的杨贵妃，以后逢年过节见了还要行母子大礼，如今的寿王妃又被当今的太子殿下惦记，搞不好今日的寿王妃还真有可能成为日后的太子妃！

即使是身为一个外人，黑衣首领也不由得为寿王感到悲哀。黑衣首领不是没见过悲催的，但从来没见过如此悲催的，先是到手的太子之位名落他家，两任寿王妃均是为人所惦记！

对于首领的示意，两位黑衣骑士自然是尽收眼底，并且是心领神会，常年的配合早已似的在场的黑衣骑士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心领神会！

两人不约而同的抽出手中唐刀缓缓地向着面前依旧没有丝毫准备的寿王走去，对于首领如此吩咐两人均是没有丝毫的异议，若是凭自己两人还解决不了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王爷，那两人也就真的无语了！

第31章 秒杀两人

面对着缓缓走来的两人，李清表面装作不知所措,握住唐刀的右手早已手心发汗，无奈轮李清内心如何的沉稳，但如此生死之境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第一次，李清还无法做到淡看生死的地步，李清毕竟不是神！

对着身后的玄夜示意道：“瞅准时机，带嫣语离开！”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太多的期望。

而后转头，毅然面向欺身而上两位黑衣骑士，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意味，以李清此刻的状态，面对面前的两人已经是极为的勉强。

更遑论在两人身后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黑衣骑士，若是换做前世的巅峰状态，精通太极国术的李清还可以勉强做到，但是现在李清这副躯体实在不给力，李清此刻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

明知无法逃脱，李清还如此挣扎，不为别的，只因为身后之人均是真心对待自己之人，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

还是那句话：谁若真心待我，我必用命珍惜！

虽然两人距离李清有着不远的距离，但是路途再长，终有尽头，不知多长时间，一刹那，亦或是永恒，两人手中的唐刀终于向着李清挥砍而来，毫无花哨，不知是小看李清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可以看出两人出手之间并没有尽全力！

黑巾遮住的脸庞之上锐如鹰犬的双眼有着难以掩饰的戏弄之意，两人刚上来并没有一击必杀的准备和打算，猫戏老鼠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等到两人终于欺身而上，原本毫无动作的李清终于发难，先是右手挥着未出鞘的唐刀悍然挡住右面男子的刀锋，而后一直隐藏在袖中的匕首被左手握着悍然向着左边男子的心口攻击而去，动作连贯，没有丝毫的停滞之感，仿佛被排练无数次一般！

任谁也想不到先前似认命一般的寿王竟然会做出反击，而且还是如此有效剧烈的反击！

面对着迎面扑来的闪着寒光的短短匕首，黑衣人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任他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到一向养尊处优的寿王竟然会有如此强烈的战斗意识，如此灵巧毫无花哨的杀人手法！

正是因为如此，原本以黑衣男子的身手面对着如此致命一击，虽然无法做到完全躲开，不伤自己分毫；但是能够保住一条命还是没有丝毫的问题的！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黑衣男子并没有做出半点防御措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李清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直至自己再也没有丝毫的意识迈向了死亡。

至始至终黑衣男子双眼大睁，一双眼中满是疑问和不可置疑，似乎直到死的那一刻，黑衣男子也搞不明白本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功劳为何会白白的丢了自己宝贵的性命，死不瞑目，至此，一颗鲜活的生命，已经完全陨落在李清手中！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李清第一次杀人，前世的李清受法律的束缚，自然不可能为所欲为；至于身为大唐寿王的李清身份尊贵，杀人这种事情自然有人代为处理，自然不用李清亲自动手，尽管是第一次杀人，李清却没有时间感慨万分！

心中似乎有一种麻木的感觉，虽然除去一人暂时解除了一半危机，但是此刻的李清依然处于生死徘徊的边缘，如此紧张时刻，李清又哪有时间来为自己的首次杀人抒发心中感想！殊不知另外一人手中的唐刀虽然被李清阻止住攻击的趋势，但是同伴的身死已经完全刺激到黑衣男子，也让得黑衣男子手下心中那份原本对李清的轻视！

面前的寿王能够瞬间秒杀与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同伴，足以证明他那瘦削的身影之下隐藏着的却是难以想象的爆发力！此刻的自己很明白，自己再也没有了俯视寿王的资本，即使是在自己最为擅长的武力领域，也不行！

有种人生来注定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刻的寿王在黑衣人眼中正是这般的存在，以前寿王落魄堕落，黑衣人想当然的以为这是面前青年玩转天下的一种手段！

因此，面对着拿出全部战力的黑衣人李清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即使刚才自己曾亲手屠杀过以为黑衣人，但是别人也许不清楚，李清对此却是十分的了解！

李清刚出手就能取得如此辉煌成果，主要还是因为黑衣人刚开始打心底里藐视养尊处优的寿王，再加上刚开始李清并没有作出反击的模样反而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自然而然的降低了黑衣男子心中的防范意识，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得以刚开始就能秒杀身手不凡的黑衣男子！

要知道，以面前一群黑衣骑士的本事，即使放在军中那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如此精锐恐怕也就只有当今的太子殿下日后的大唐皇帝以及长安为数不多的几个豪门能够派遣，否则，即使是朝中大员，也无法指挥得动如此的精锐。

黑衣男子不愧是精锐，很快的摆脱了先前的震惊，眼见自己一刀被阻，倒也十分果断，果断抽刀，变砍为劈，与此同时脚下动作倒也不慢，右脚踢出，目标直指李清的小腿部位，踢出的过程由于速度极快竟然发出“呼啦啦”风声！

可以想象，以李清目前的身体状况，面对着黑衣男子如此完美的上下合击，无论身体的哪一部分被击中，都会当场失去战斗力，到时候，失去战斗力的李清恐怕也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所幸，李清并没有沉浸于自己一击必杀的喜悦中去，面对着黑衣男子的攻击，虽然内心慌燥，但身上动作却是不见丝毫的缓慢，先是挥舞着出鞘的唐刀斜着挥出，恰好迎上黑衣男子自上而下劈砍的唐刀，与此同时李清身体下蹲，尽量避免自己与黑衣男子硬碰硬！

自知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李清黑明白，若是真的硬碰硬吃亏的还是自己，精通太极知道的李清自然知道有的时候，巧劲同样可以化解面前的危机，四两拨千金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在身体下尊的同时，一个太极扫腿，将黑衣男子扫的重心不稳，上面的攻势顿时土崩瓦解，难以奏效，就在黑衣男子即将倒下的时候，李清一个太极揽势十分连冠如同决堤长江滔滔不绝的向着黑衣男子攻击而去，一连串动作，即使以黑衣男子常年历经磨练的身躯也招架不住，只好任由李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黑衣男子被李清单手拉至面前，与此同时，李清左手挥出，原本那柄早已消失不见的匕首再次出现在李清的手中，直接向着黑衣男子的脖子切割而去，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由于身体被李清牵制住，黑衣男子只好任由李清施为，并不能做半点反抗！

眼看着拿到寒光闪闪的匕首向自己的脖子划来，却无能为力！

终于一道完美的血线飚出，原本耀武扬威的黑衣男子再无半点生机！至此，两名黑衣男子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被李清瞬间斩杀，而站在不远处至始至终一动不动观看事情发生全过程的黑衣首领对于两人的身死却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第32章 生死一线

丝毫没有顾及到面前的两人是曾经同生共死的昔日兄弟，其实黑衣人本有救援的机会，但是黑衣首领并没有如此做，大概是想用两人的生命一探李清的深浅，结果很明显，养尊处优的李清并没有让黑衣首领失望！

处理完两人之后的李清原本略显红人的面容忍不住显出一抹病态的苍白，呼吸急促，看样子此刻的李清虽然瞬间斩杀两人，但也并不轻松！

“啪啪‘如此紧张的时刻竟然响起了阵阵掌声，向着前方看去，正是黑衣首领所发出的声响！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寿王竟然隐藏的这般深，谁又能想到平日里沉迷酒肆体弱多病旳寿王竟然会有如此不凡的身手！”一边鼓着掌，黑衣首领一边向着李清走去，看那模样是要亲自动手解决李清！

“不愧是曾经能与太子争夺储君之位的候选人，只不过任你再不凡，依旧逃不过当今太子殿下的手心，百年之后，这大唐万里江山终究是我家太子的！”说话之间，黑衣首领原本冷酷的双眼之中竟然浮现出一抹罕见的崇拜尊崇之情！

“看样子太子对于教导属下很有一套”，眼见面前的黑衣首领提到“太子”二字之时，情感如此变化，李清忍不住想到！

在黑衣首领上前的时候，一旁的十余位黑衣人早已手持唐刀闯在了前面，与此同时站在李清身后的众人也呈着半包围的形状向马车包围而来，行走十分的谨慎，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玩笑大意，看样子，刚刚李清瞬间秒杀两位黑衣人对他们的震撼真的很大！

头一次面对这么多的敌人李清也忍不住手心发汗，但李清更明白此刻的自己不能退缩，也无法退缩，擦了擦匕首上未干的血迹，而后右手握着从城卫首领手中抢到的唐刀，直面着迎来的众位黑衣人！

如此场面，若是换做以前的寿王面对，恐怕早就屈服，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但很可惜，如今的寿王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寿王，如此惊心动魄的生死之局其他的亲王显贵绝对没有经历过！

大丈夫生当如此，没有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局，怎能茁壮生长，那一个热血男儿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但现实终究是现实，要想得到回报终究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华夏这片大地自古钟灵毓秀，人才辈出，数千年的历史当中英雄、枭雄、奸雄无数，但是最终能够一统天下、笑到最后的人物，说来数去也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寥寥数人而已！

如今的李清虽然来到大唐仅仅数天而已，但是对于盛唐早已有着深厚的感情，如今佳人在旁，两心相依，自己更是能够亲眼见到令无数华夏儿女为之向往的大唐盛世，此生足矣！”

但李清绝不是束手就擒之人，要想理清毫无反抗那是妄想！与其吓死，不如战死！

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会向往战场之上英勇杀敌的将军，钦佩冲在最前沿的战士，藐视畏畏缩缩贪生怕死的降兵！

好男儿就当英勇杀敌，与其屈辱生，不如站着死，顶天立地，即使此生李清注定无法成为此一个战士，但是为了心爱之人拼尽全力，李清定然是在所不惜!

眼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冲在最前方的已经距离自己仅仅三步之遥，李清想也不想的就将手中的匕首对着面前的黑衣男子的面门射去，而后看也不看结果，断然侧身，躲过身后一人的袭击，与此同时握刀的右手果断的向着右后方刺去，”吱“的一声，刀锋入骨的声音传来，引得众人内心一阵烦躁！

不过如此时刻，无论是黑衣人，亦或是李清都没有这个心情以及这个时间来烦躁如此刺耳的声音。李清只好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很明显：李清的一击回身刀起到了作用，瞬间就让得一位黑衣人失去了战斗力！

，解除掉此次危机之后，李清才获得半分的喘息时间，才有空闲向着面前看去，只不过让李清惊讶的是原本并没有抱有多大希望的匕首竟然出乎意料的直射黑衣人面门，短暂之间，李清仿佛人品大爆发一般又击杀了一位黑衣人！

李清当初甩出匕首的本意是想用匕首来拖延面前黑衣人的前进速度，给自己留有充足的时间，来应对后方的攻击，但是谁又能想到当初的随手一掷。竟然能取得如此战果，李清都在怀疑是不是上天故意帮助自己（当然了，李清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上天的存在的）。

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得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造成了对方三死一重伤的辉煌战果，莫说李清不敢相信，就算是站在身后的两女平日里自认为对李清知根知底，谁又能想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寿王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其实倒是他们冤枉李清了，谁又能想到如今的寿王已经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李清了，如此诡异的场面任她们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到，就算是身为当事人的李清至今为止也无法相信这一既定的事实！

眼见李清竟然借着疲惫之姿又杀一人伤一人，一旁的诸位黑衣人再也不敢托大，十分谨慎的向着李清何为而来，再也没有单独挑衅者，没办法，先前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他们虽然是精锐，但是并不想如此窝囊的找死，成为他人成名的一个垫脚石！

不得不说，面前的诸位黑衣人绝对是精锐，不仅单兵作战能力可圈可点，他们相互之间的配合，即使是身为敌对的一方，李清也不由得一阵赞叹，虽然算不上完美，但是彼此之间配合紧密，进退有度，即使以李清的谨慎细心一时之间也有点‘狗咬刺歪无处下嘴“的感觉！

原先那样的机会，李清再也无法找到了！黑衣人似乎明白了李清的难缠之处，并不与之硬拼，反而退而求其次，只是一味的与之缠斗，摆明了一副消耗李清体力的样子，而且他们有攻有受。

一旁的黑衣首领犹如毒蛇一般紧紧盯着李清，就盼着理清出现什么失误，好一击必杀!如此场面，真可谓是九死一生，亦或是十死无生也许更贴切些！

就这样，足足战斗了约么五分钟，李清终于坚持不住，原本这副躯体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神迹，若不是李清一味的避重就轻，深通太极之道，懂得以柔克刚！就凭原本寿王那副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躯，恐怕早已是倒地不起，与世长眠！

李清手中的唐刀被击落在地，而失去唐刀的李清再也没有了还手的机会，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看着迎面扑来的数把寒光闪闪的刀锋李清此刻的心境反而是出奇的宁静，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个用很短的时间就走进自己内心深处的佳人！

一滴湿润闪烁在李清的眼眶········果然还是结束了，唉！一声叹息，让听者之人无不为之惋惜！

堂堂的一代寿王，曾经的大唐皇储候选人，竟然死于阴谋诡计之中！

第33章 突如其来的援兵

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暴射而来的刀锋，不知过了多久，一秒钟亦或是永恒，突然之间，原本速度极快的刀锋随着一道寒光闪烁，竟然被生生止住，原本脸露解脱之色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众位黑衣人纷纷爆退，看那速度，比冲上来的速度比之快上了多少！

就这样原本面临必死之境的李清竟然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又生生的回到了阳间，这份感觉，没有亲身体会别人是永远也无法切身感受到那份言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寒光闪去，李清终于知道刚才那道拯救自己性命的“寒光”，竟然是此刻插在地上的依旧微微颤抖的一把锋利宝剑，看它那发出微微的嗡嗡声，明显是一把精铁铸就的宝剑，虽然算不上绝世，百年罕见，但也绝对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存在！

“阁下何人？莫要为了一时之兴惹了不该惹的人！若是就此退去，本统领可以不做计较，还望行个方便？”黑衣首领眼看就要完成任务的时候，竟然发生如此巨变，忍不住一阵恼火！虽然慢是威胁的言语，但是那份请求的语气在场之人只要不是聋子谁都听得出来。

饶是以黑衣人自诩不错的胸怀也忍不住到了爆发的边缘，但是刚刚出手之人，就刚才一击的表现明显身手不凡，虽然黑衣首领不相信这世上有以一敌百、以一敌千的存在，但是就目前而言，就自己这不足二十人的队伍（刚刚被李清干掉四人，因此原本二十多人的队伍直接锐减到十八人），估计都不够对方一个人杀的。

虽然己方的实力即使放在军中也足以算得上精锐，比起百战之师也不会有丝毫的逊色，但是黑衣统领却是明白，在某些人的眼中，这点实力明显还不够看，若是有一百位这样的精锐的话，黑衣统领还可以试着与之碰碰！

但是区区十八人，太少，太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能够混到统领的身份，自然明白，华夏大地人才辈出，总会有那么为数不多的人存在，当今世上并不乏高手，那些人无一不是实力超绝淡看世俗之辈，别的不说，自己就曾经看到一位跟随在太子身边的一位麻袍老者，曾经有幸见到老者一次出手！

虽然时过境迁，但是黑衣统领对当时的场景可是记忆犹深，看他当日的手段，黑衣统领相信，以一挑百的情景在老者的身上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正是因为如此，黑衣统领才会如此低声下气自降身份的请求对方不要插手，没有亲眼见过，永远也无法明白那种人物的可怕之处！

虽然黑衣首领明白碰见那种绝世超俗之辈的几率很小，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就刚才出手之人仅仅凭借一把佩剑就击退己方多人的攻击，即使没有昔日所见老者那般绝世武艺，但其一身的实力同样不可小觑。

对于自己人的实力黑衣人可是十分清楚的，别看刚刚李清瞬间干掉自己四人，但是黑衣统领却是明白，若是论起真正实力，李清的实力顶多可以媲美一位队员，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无非是李清隐藏的深，还有就是自己一方大意轻敌的缘故！

黑衣首领的话音落罢，但是想象之中的回应并没有传入众人的耳朵，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之中，一旁的黑衣人想要动手又不敢动手，十分的矛盾，就这样足足过了半刻钟，就在黑衣人感到虚惊一场想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一位身着朴素灰衣的中年男子，踏着落叶缓缓走来······

双脚踩在秋后的落叶之上，发出“吱吱”的声响，平稳而有力，直直的震慑每一个人的心灵，行走之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龙行虎步，十分平凡，丝毫的不引人注意，平凡的面容，若是放在人堆里明显认不出来的存在！

但是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能够在如此场合不动声色一脸冷漠的人物又怎么是平凡之辈······

中年男子就这么静静地走着，由远及近，而凡是经过的地方不论是黑衣人，还是玄夜三人，均为之让身，侧目·····终于，中年男子缓缓走到李清的前方，十分巧妙的将李清的身影挡在背后，抬起面庞，首次正视着面前的黑衣人，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家主人有令，伤寿王者，杀无赦！”

无喜无悲，但是声音之中的那份郑重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谁都不会怀疑，若是真的有人伤害寿王，中年男子绝对会当场将之格杀！

面前的黑衣首领被中年男子嗜血的目光盯着，顿时感到一阵但发自内心的胆寒，不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亦或是勇气大爆发，黑衣统领眼见中年男子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尤其是当这种为手下的面前，黑衣统领对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

“既然你让我不好过，那我也让你不好过！”黑衣统领如是想到。即使明知道刚才出手之人就是面前这位容貌平凡的中年男子，但是仗着人多势众中的优势，黑衣统领不觉得自己会输！

于是对着手下诸位黑衣人示意，有自己带领四人拦住面前的中年男子，而后分出四人拦住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寿王，余下的人，一拥而上，捉住韦嫣于三人，不愧是精锐，短暂的时间竟能分配出如此有效的应敌之策，果然不简单！

有着韦嫣语这三个人质在手，到时候即使面前的中年男子武功再高，也是束手无策，既然中年男子是寿王的救兵，自然是以寿王惟尊，这点毋庸置疑！

而寿王的软肋无疑就是韦嫣语三人，只要捉住了他们三人，到时候寿王的生死还不是任由自己把握!

看着面前始终不动声色的中年男子黑衣统领忍不住感叹道：“不愧是曾经的皇储候选人，即使如今落魄到这般模样，依然有如此高手生死相随，贴身保护！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别的不说，这样的护卫高手，放眼大唐诸位皇子，能够拥有的绝对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不得不说，黑衣首领的想法很完善，也具有很大的实行空间，但是想法毕竟是相反，现实终究是现实！现实很残酷，理想很丰满，就在后方的黑衣人想要动手擒住韦嫣语三人的时候，一道道血线忽然从他们的脖子上飚出，血线很细，但是射程很远！

每个人都是如此，均是毫无声息的被秒杀，想象一下，当数十人同一时间以相同的手法死于一瞬之间，是何等的震撼，没错，如此诡异的画面就这么真实的发生在众人的面前，而眼见自己的同伴如此诡异的死法，一旁还未出手的黑衣人顿时毛孔大张汗毛林立！

黑衣人是精锐，是太子花费大代价训练的死士，他们的确不怕死，可以为了他们的主人－－当今太子牺牲一切甚至是他们的生命，但是他们却不想好无意义的送死，如此诡异的死法，让他们胆寒，那些死去的同伴，至死都不知道杀害他们的到底是何人？

终于等到原本站立的黑衣人倒下之后，取而代之的站在原地的是相同数量的身着青衣背负阔身短剑手持滴血匕首的死士，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如果说刚才的黑衣人是精锐的话，那么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青衣人那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很明显，刚刚众位黑衣人的死，是出于面前的众位青衣武士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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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绝对碾压

事情还没有结束，就在众人身后的黑衣武士被斩杀殆尽的时候，同时又有着为数不少的青衣武士从两侧包围而来，看他们的数量，将近有三十余位，至于他们的目的很简单，自然是想将面前的黑衣武士全部留在此处！

若不是由于此种原因，以青衣武士刚刚展现出来的战斗力明显要比黑衣武士普遍要高上一个档次，想要从黑衣人手中解救出寿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之包围！

就在青衣武士从两侧出发的时候，原本站在身后手持匕首的约莫十位青衣武士迅速走到李清四人周围，十分有序而又巧妙地将李清一行人保护在内，看他们所站的位置明显是一个十分有效能攻可守得防御阵势。

眼见青衣武士已经全部就位，站在李清身前的中年男子大手一挥，毫不留情的说道：“全部格杀！”

短暂的言语却宣判了众位黑衣人的生死！

李清真的没有想到，虽然青衣武士出手非凡，但是李清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竟然精通如此精妙的阵势，如此队伍简直都不能用精锐来形容了，此刻的李清目前最迫切需要的就是能拥有这样的一支队伍！

此刻的李清内心早已盘算，无论如何，此事过后，定然要将这只队伍留在自己身边，自己的安全若是没有保证，走到哪里都无法安心。

就目前的表现而言，李清的想法并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青衣武士既然既然奉命出手救自己，那自然是自己对于他们身后的主人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性，自己的要求，相信他们的主人定然无法拒绝，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费心力的救自己。

只是让李清不解的是到底是何人能够拥有如此阔绰的手笔，别的不说，面前将近五十位青衣武士已经触摸到武学的边缘，虽然无法与当世一流的武学宗师相提并论，但是若论起身手，七八个军中百战之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清虽说继承了上任寿王的记忆，但是任他想破脑袋挖空心思也想象不到自己所认识的人能够拥有如此的精锐真的是少之又少，如今的的自己落魄成这般模样，失去了竞争太子之位的权力，在某些人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一丝利用的价值！

李清真的无法想到，究竟是何人在如此时刻还会出手救下自己？要知道，救下自己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将面前的黑衣武士当场格杀就了事！

黑衣武士身后的主人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百年之后，大唐万里河山的真正掌控者，与之对抗可需要非同的魄力啊！并不是想做就做的。

但是明知道面对的是当今的太子殿下，青衣武士背后的主人依然没有半点犹豫，照旧做了，没有半点犹豫。所幸李清并不时钻牛角尖之人，对于想不明白的事一向不去深究，既然明知苦思无果，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平添苦恼！

总之很明确的就是，目前自己一行人的安全有了极大的保障，再也不用整日里担心自己一行人的安危，李清可以沉浸下来想想以后要做的事情！青衣武士的出现对自己来说，是个莫大的好事。

李清的思维跳转很快，但是青衣武士的解决速度去也不慢，原本剩下将近十位黑衣武士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被瞬间解决掉一大半，剩下的人也无一不是受了不轻的伤势，被人数远远多于己方的青衣武士围在中间，做着困兽之斗，被消灭殆尽只是时间的问题！

眼见如此场面，李清也就是寿王对中年男子一个手势，示意其放出一两个活口出去，给背后的主子报信。

虽然对于李清的的想法很是不解，但是依然照旧施行，中年男子作为这一群青衣武士的统领，见识自然远非普通的青衣武士能够相提并论！他清楚地知道面前的寿王对于自己身后的“那位”是何等的重要！

临行之前，身后那位对自己的吩咐依然萦绕在自己的耳边：“记住，你可以死，甚至整个卫队都可以战死，但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将寿王不伤一根毫发的送达剑南道境内！”

正是因为如此，对于寿王的吩咐，中年男子不敢有丝毫的违背之意！虽然明知道不合适，但是常年的训练中年男子已经习惯性的服从命令，不问何种原因，哪怕是此刻的李清让他当场自杀，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不过他更明白，这事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寿王并不呆傻，直到此刻自己对他的重要性，断然不会做出这等类似于自残的行为。

中年男子既然决定执行李清的命令，一旁的青衣武士自然没有半点不愿，于是乎，原本围得十分严密的包围圈，青衣武士竟然十分“大意”的的出现了一丝漏洞，而对此，原本很是靠近此处的中年男子恰巧在此时选择了“闭目养神”，让人很是费解。

原本被围在此处的黑衣武士本就没有抱着生还的希望，正打算做困兽之斗的众人，谁都没有想到一向很是严密的青衣武士竟然出现如此的漏洞，此刻的他们再也管不得是不是陷阱一窝蜂的全都向着青衣武士的守卫薄弱之处冲去。

虽然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想死，如今既然出现了生的希望，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其实李清之所以如此吩咐，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正是出于此处，既然已经做好打算将面前的青衣武士收为己用，自然不会让他们白白的损失，自始至终观看着这场战斗的李清自然明白，其实若论其单兵作战能力，黑衣武士并不比青衣武士差上多少，之所以目前被丝丝的压制，是有很多原因的。

一方面，青衣武士先声夺人，首次出场就瞬间斩杀了将近十位的黑衣武士（当然其中占据着出其不意的优势）否则，正面相抗，青衣武士想要取得如此成果，若是不付出点代价，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青衣武士占据着人多势众的优势，本就气势更胜一筹，再加上以多抵一，青衣武士若是无法取得如此战果，李清还真的不会将之放在眼里，即使目前的李清很需要保护！

正是因为看透这一点，李清才会下令不要斩尽杀绝，防止黑衣武士做困兽之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李清就是这样，对于自己人，李清向来很是珍惜，并不会让他们白白的牺牲，但是对于敌人，李清向来主张斩尽杀绝，不留丝毫的余地。

既然选择站在李清的对立面，就要做好被报复的代价，李清不是英雄，没有宽广的胸怀，相逢一笑泯恩仇永远不可能发生在李清的身上，李清讲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即使不是君子，但是对于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李清向来不会手软，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对敌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酷，这样残酷的道理李清不会不明白！

青衣武士虽说“大意”，但是放出如此多的敌人，明显不是中年男子的本意，谁都没有看到：“就在黑衣武士向着漏洞之处冲过去的时候，黑衣首领自始至终平淡无波的脸上出现一抹诡异的脸色！”

千钧一发，正在前面的黑衣武士暗自庆幸将要逃出升天的时候，紧随其后的黑衣首领竟然在此时出手将面前的同伴曾经的生死兄弟死推向一旁青衣武士的刀口，这样做的直接结果就是让青衣武士疲于应付，为自己的逃出生天做好充分的准备。

当然了，正是因为如此，原本有希望留有一命的黑衣武士直接被自己的统领推上了鬼门关，他们至死也不明白，黑衣首领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原本青衣武士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出手拦截，只是尽可能得对黑衣武士造成伤害，但是被黑衣首领如此一番的推波助澜，直接就导致了除去黑衣首领一人之外，其他的黑衣人全部死亡！这么做，未尝不是李清的意思！

至始至终，中年男子不动于衷，始终小心地守卫在李清身边，生怕李清有半点闪失。

李清手下，从来都不需要俘虏，落在寿王手中在，只有一种可能：“必死无疑！”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如此！

事情发展至此刻，黑衣武士全部战死，李清一方大获全胜，无一人身亡，只有为数不多的青衣武士身负轻伤，并无大碍。

事情并没有结束，处理完黑衣人的青衣武士，同时向着李清单膝跪地，齐声说道：“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寿王恕罪！”声音整齐，犹如事前排练一般！与此同时原本站在自己身边中年男子也想自己半躬着身躯，以示尊敬。

再配合边上尸横遍野的黑衣武士，场面十分诡异！

眼看着面前身手高强的五十位青衣武士齐齐的单膝跪在自己面前，那场面是何等的震撼，此时此刻，李清终于体会到权势的滋味，终于体会到自己\"大唐寿王\"这份称号的荣誉以及他所带来的权势地位！

即使是身为当事人，李清也要忍不住感慨道：“不愧是寿王，即使落魄至此，也能拥有如此卫队誓死追从！”

第35章 疑惑终解

虚手一摆，示意面前的众位青衣武士起身，而后对着身旁上身半躬的中年男子缓缓说道：“现在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你们是何人？背后的主子是谁？你们凭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就是我与你们的主子有何关系？让他不惜得罪当朝太子？”一连串的疑问说出来以后，李清大呼一口气，一吐为快的感觉果然很爽。

李清问得很直接，李清更不相信他们会对自己隐瞒事情，不为别的，只因为李清凭感觉知道自己对于他们的背后之人很是重要！

对于李清接连的疑问，中年男子并不急躁，正视着面前的寿王不急不躁的说道：“回禀寿王，此次我等前来是奉了当今的首辅宰相李大人的命令前来保护寿王并寿王妃一行人的安全，太子虽然身份尊贵，日后很有可能成为大唐万里江山的掌控者！”

但是很有可能并不代表就一定会是，只要他一日没有真正的龙御天下，那他就随时会有被废的可能，当今的玄宗皇帝身体很是康健，对权势的敏感度又十分的强，太子的存在只会让他感到恐慌，但是为了天下安稳，社稷安康，又不得不立储君！

正是因为如此，当今的太子只能算作名义上的太子，并没有实际上权力，不过是我家丞相任意蹂躏的对象罢了！”

听着中年男子的侃侃而谈，李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中年男子并不做半分言语，就那么看着，就在中年男子忍不住低下头颅的时候，李清终于说话了:\"虽然本王对你不是太了解，但是就我观察，如此深刻的言论，恐怕不是出于你口吧！”

如今既然身为寿王，自然要把寿王的风范作足了正样才不会让人怀疑，对于韦嫣语李清从来不摆寿王的架子但是在属下面前还是要保留一定的威严的（虽然此刻的青衣武士算不上李清的属下）！

有时候，一味的平易近人并不好，凡事过犹不及，身为王者，就要在人前保留一份神秘之感。

对于李林甫也就是中年男子口中的当朝宰相虽然李清从未见过他的真面容，但是这并不能阻挡李清对于他发自内心的恐惧之情。

别看自己比他多了将近两千多年的知识，但是他要想玩死自己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轻松，这点李清没有丝毫的怀疑。

能够在玄宗皇帝手下连任十九年的宰相，李林甫是第一人，玄宗皇帝对权势痴迷到了都可以杀子的的地步，但是对于李林甫玄宗皇帝竟然诡异的选择了放权。

从中不难看出李林甫的手段之强横！

放眼大唐历史，李林甫更是第一个敢于同当朝太子“斗法”的宰相，太子是谁

放眼天下，那是集尊贵与权势的绝顶人物，皇帝第一太子第二，别看宰相在朝廷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若是见了太子，那还是要乖乖的行礼，无论何时，太子始终是君，宰相权势再大终究是臣！

但是事情到了李林甫这里完全变了模样，整个大唐社会，上到玄宗皇帝达官显贵，下到黎民百姓，贩夫走卒都知道：大唐首辅宰相与当今的太子殿下不和，与之处处作对！

至于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高高在上的玄宗皇帝，他们所知道的是：自从太子登上储君之位惠妃逝世寿王失宠之后，当朝宰相就一直与太子殿下斗个不停！

让人意外的是李林甫的权势并没有随着与太子斗法而有丝毫的削弱，反而是愈来愈加的强势！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玄宗皇帝并没有为了维护储君的尊严而强势打压宰相，反而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漠视的态度，甚至在背后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正是因为准确把握住了玄宗皇帝的心理，李林甫才得以在日后的与太子斗法当中一胜再胜，只把太子打压的龟缩在太子府中不敢外出，搞得一向谨小慎微的太子险些丢掉太子之位，这在唐朝历史上也是从来没有一位在想如此风光过。

想象一下，人家老子是皇帝，你李林甫的顶头上司，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人家儿子的麻烦，皇帝竟然选择不帮助自家的儿子却来帮助你这个外人又怎能不让人费解？正是因为如此，更能显现出李林甫的高明之处！

虽然现在李清与太子的斗法才刚刚开始，目前的太子依旧强势，但是李清很清楚，太子很快就会被李林甫打入深渊，了解这点对于精通历史的李清还是轻而易举的。

到了此刻李清也就一切都明白了，在前太子李瑛被废之后，大唐储君只为一直高悬，而唐玄宗的诸位皇子眼看本没有希望的皇位竟然出现了一缕光明，于是纷纷奔走呼告，东拉西扯，为自己竞选储君增加砝码，而其中却以玄宗皇帝的十八子寿王李瑁(也就是现在的李清）与三皇子忠王李亨最为突出，满朝文武一致认为，玄宗皇帝若是真的想选出太子，那么必定是出于两人之中的一人！

之所以会是两人，主要还是因为唐朝册立太子的时候，有两个准则：立长，立贤！

忠王李亨身为三皇子，二皇子也就是前太子李瑛此时已经被废，忠王李亨自然而然的顺利成章的成为了皇长子，因此立长自然优先考虑忠王李亨；但是比起忠王李亨，当时的满朝文武无一不认为十八子寿王李瑁胜出的概率最大！

不为别的，朝中有着首辅宰相李林甫的鼎力支持，后宫又有着宠冠后宫武惠妃，作为母亲，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登上那个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再加上寿王李瑁外貌神韵最像年轻时候的玄宗皇帝，自然得到玄宗皇帝的宠爱要比其他皇帝多上许多！

正是因为以上三点，当时寿王风头一时无两，无人能出其右者，但是老天总喜欢玩弄世人，命运给李清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不只是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没有抢到，就连新婚燕尔的寿王妃也被玄宗皇帝接入宫中，美其名曰：度道祈福！

自此一代寿王，沉迷酒肆，昔日誉满长安城的神仙眷侣再也难寻一丝踪迹，长安城少了一个丰神俊玉、儒雅风流的王爷，多了一个沉迷酒肆、醉生梦死的酒鬼！为此，长安城不知有多少二八年华风华正茂官家小姐伤碎了心！

想通了此处，李清也明白李林甫派人来保自己的原因了，因为此刻自己是他唯一的选择，以前的李林甫因为拥立自己得罪了如今的太子李亨，自然不希望李亨能够登上皇位！正是因为如此，李林甫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若是日后李亨真的登上了皇位，第一个想杀的若是自己这个曾经的竞争对手的话，那么紧随其后的就是如今的首辅宰相李林甫！

而要想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李林甫自然要想方设法的辅助李清登上太子之位，取忠王而代之！

放眼如今的诸位皇子，能够与如今的太子抗衡的人，数来数去，也就如今落魄旳寿王勉强可以，其他的基本可以忽略！

可以说，现在的李林甫与寿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如今的太子不废，那么两人之间的结盟就牢不可破！

李清也明白，李林甫之所以如此在乎自己的安全，不过是因为这个寿王的身份罢了！

明白了此点，李清转而对其他方面感兴趣了！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缓缓说道：“不知丞相府，想你们这样的守卫有多少人？若是不想说就算了。若是说的话，我希望听到的是实话！”不得不说，此刻的李清王爷的风范是越来越足了！

而站在两人身后的玄夜看到面前的义父假装一副威严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知道被一旁的韦嫣语轻轻地拍了拍头，才嘿嘿的对着韦嫣语一笑，之后停止了发出声响。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的说道：“回禀寿王，丞相府像如今你所见到的守卫共有八百，分为八部，每部正副两位统领，属下是三部正统领李业，此次前来，是整个三部共同前来，共有一百人！

为保寿王安危，此次由我亲自率领一半武士率先前来，另外一半武士由副统领黄云率领，估摸着，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赶上我们！”青年男子说得不急不缓，看他那毫无掩饰的神色，李清明白此刻中年男子口中所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第36章 青龙出 玄武现 （上）

震撼了足足半晌，李清终于反应过来了！

八百武士啊，整整八百人啊！李清终于明白李林甫为何能在为所欲为而从来不用顾忌自己的人身安全，若是换做以前的李清恐怕会天真的以为那是大唐的政治清明所致，但是经过此次刺杀时间过后，李清终于明白，那都是扯淡！

若是紧紧靠着大唐的政治清明，李林甫最少也要死上千百次了！但事实是摆在眼前，李林甫依旧过得好好的，反而是那些想要对付李林甫的人一个个被他送入了地狱！

如今的李清终于明白，有着如此精锐的八百勇士保护，放眼整个长安城，除非玄宗皇帝亲自下令出动全体北衙禁军整整四万人，才有可能之李林甫于死地，其他的个人武装力量想要除去李林甫简直就是妄想！

”不愧是大唐的首辅宰相，不只是政治力量，就连个人武装力量依旧如此强悍，八百武士已经是玄宗皇帝容忍的极限“，李清如是想到。

若是再多，恐怕就能威胁到玄宗皇帝的统治了，如今的长安城内单凭个人武装力量能够与李林甫叫板的除了玄宗皇帝恐怕就只剩下当今的太子殿下了！

八百武士，曾经的寿王凭借着父皇母后的宠幸首辅宰相的支持，本有可能建立起如此强悍的一支私人军团，但是前任寿王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乖儿，也许是心思简单，寿王并没有丝毫组建私军的打算与企图！

想到此处，即使是明知道此刻的自己就是寿王沥青也要忍不住骂声：蠢货！若是上任寿王哪怕花费一点心力组建起一支像模样像的队伍，自己也不会如此被动，被生生的赶出长安，但是他没有！

正是因为对这样一只队伍的迫切需求，李清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夺人所爱“，此刻李清再也顾不得别的了，只想着如何才能把这只队伍收入囊中，若是命都没有了，还需顾及什么面子！

‘不知诸位此后有何打算？是跟随本王远赴剑南道建功立业，成就一代威名，还是回京复命，成为丞相府默默无闻的一名普通的侍卫，终老一生？“李清毫无掩饰自己的招揽之意，直接对着面前的青衣武士说道。

不得不说，李清虽然不了解面前的青衣武士，但是对他们的心中所想还是把握的很清楚的。他们之所以甘心成为丞相府的守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障家人的衣食无忧！若不是如此的话，以他们的身手，断然不甘心听从一个只会玩弄手段的文官差遣！

如今听到，若是跟随面前的寿王远赴剑南道，不仅能够建功立业，更能够成就他们身为一个男儿的威严，他们又怎能不乐意呢。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虽然随着岁月的流逝，被现实深深的掩埋在内心的深处！

但是如今被李清重新揭开，他们内心的那份渴望反而更加强烈！随意听到面前的寿王给他们如此承诺的时候，他们动心了，但是不知为何，虽然动心，但是却一脸犹豫的神态！

本以为自己此番话一出后，那面前的一帮青衣武士还不直接跪倒在地大呼：誓死追随！“没想到竟是此番表现，李清大感意外，暗自感慨到：看样子，还是自己的忽悠力度不够啊！”面前的青衣武士虽说动心，但是并没有下出最终的决定！

略微思考了一会，李清便已想明白：面前众人之所以如此犹豫，并不是自己提出的诱惑力不够，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自己提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他们才会犹豫，否则以诚相对他们的知遇之恩，他们断然不会犹豫半分！

如今他们所顾及的也正是李林甫的知遇之恩，若没有此种困惑的话，他们恐怕早就想定决心跟随寿王了！

想清楚了事情的关键，李清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法！不管是与不是，李清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面前的青衣武士忽悠在自己身边！

于是假装释然的开口说道：“本王知道，诸位兄弟困惑的是宰相的知遇之恩！但是诸位兄弟有没有想到，此番，你家丞相命令你们不远千里前来救护本王，所为的就是保护本王安全抵达剑南道！”

想必你们应该很清楚，本王在你家丞相眼中的地位，此番丞相派你等前来，实际上就是让你们暂时充当本王的亲卫，如今你们犹豫再三，难道就这么厌恶本王吗？亦或是你们根本就不遵从你家丞相的吩咐！“最后一句话，李清的声调十分的大，直震得靠近李清的几位青衣武士耳鸣轰轰!

听到李清如此说话，一旁原本还在犹豫的青年武士齐齐跪下说道：“既如此，我等誓死追随，永不背弃！”

“誓死追随，永不背弃！！”

“誓死追随，永不背弃！！！”

一声大过一声，声势震天，仿佛天空中的行云也为之停滞不前！看他们那一脸郑重的脸色，此番誓言定然是发自内心！

其实誓言对于古代人还是有着很强的约束力的，毕竟少了将近两千年的知识，唐朝人虽然风气开放，但是还是十分相信鬼神之说的，对于自己发过的誓言定然会去遵守，以防遭到报应！可以说，面前的青衣武士能够立下如此誓言，足以看出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跟随李清建立一番事业！

李清的最后一席话，直接打破了青衣武士的最后一丝犹豫！至此，五十位青衣武士被李清在短暂的时间之内掌握，当然这只是开始，李清要想真正掌握这支精锐，还需日后不懈的努力！

嗅着空气之中散发的血腥气味，李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而后挥手对着中年男子说道：‘将尸体处理一下吧，最好干净一点，以免让外人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相信这点，对于你们是没有丝毫难处的吧！

此刻你们既然是我寿王的属下，再叫原先的“三部”已经不妥，此刻起，你们的名字就叫做：青龙明卫，卫首由李业暂代！

从今往后，你们将只服从我一个人的命令，我李清剑之所指，青龙明卫定会让之血流成河！只要他日我李清真的能够掌控剑南一道，本王定会让你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果说先前的是命令的话，那么后面的半句话，就是对全体青龙明卫的承诺，如此，在李清萝卜加大棒的引导之下，李清对玄武暗卫的掌控力度无疑又进了一层！

眼见李清如此承诺，面前的一众青衣武士顿时喜形于色，均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李清安全送往剑南道，毕竟这事关的他们毕生的荣华富贵，由不得他们不小心谨慎，若是可以的话，他们都希望现在立刻出发，瞬间将李清送到剑南道！

如果说刚才李清之所以愿意臣服在李清的“淫威”之下，更多的是迫于李清在在自家丞相眼中的重要位置，那么现在臣服李清则是更多的发自内心，也许他们此刻心中感念丞相的知遇之恩，但是李清更明白的是，只要开出足够的条件，就没有不受诱惑的人，除非他是不是人间烟火的神！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吗：不是因为忠诚，亦无所谓忠诚，只是受到的诱惑不够；所谓忠诚。只是小人企图换取更大利益的筹码而已，仅此而已！

所以李清从不畏惧背叛，尤其是来自身边人的背叛，只不过要想背叛自己，首先要想想背叛自己的代价，他们能不能承受得起，李清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对于辜负自己之人，李清向来不会手软！

第37章 青龙出 玄武现（中）

其实对于面前的青衣队伍，李清还是十分佩服的。不只是因为他们的身手，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对丞相李林甫知遇之恩的感念！李清又何尝不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轻松的就收复面前精锐队伍，更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于他们丞相的深厚关系！

李清甚至都怀疑，如今的这幅场面，是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丞相一手促成的，如今的自己正缺护卫，而丞相李林甫又无巧不巧的派出如此一支精锐队伍前来护送自己，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让他们一路护送自己到剑南道！

李清又不是傻子，如此明显的暗示，李清又怎会不明白！再说丞相府，像这样的护卫整整八百余人，多面前的一支不多，少面前的一支不少（当然李清是这样想的，若是此刻丞相李林甫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利用手中权力网罗数十年的精锐队伍此刻竟然被李清拐走一支，天晓得李林甫会不会不远千里从长安跑来跟李清拼命！）

正是因为如此想法，李清才十分“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丞相的这份大礼，按照李清的所想，等到丞相李林甫知道此时的时候，恐怕到时候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李清不相信，凭借着多出将近两千年的知识，李清还忽悠不到一支区区的百人队伍！

每想及于此，李清都会发出一阵奸笑，只惊得一旁正在掩埋身体的青衣武士集体胆寒，经过了这么久，他们即使再傻，也明白了面前的寿王并没有外表所表现的那般简单，恰恰与之相反，李清的城府极深，这也难怪自己丞相如此费尽心思的支持寿王！

面前的年轻王爷与自家的丞相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小狐狸，至于老狐狸自然就是自家宰相李林甫，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吧”。一旁的青衣武士集体想到！当然了，这种想法，他们只能够在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的话，不提远在长安的李林甫，就是面前的寿王也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就是有九条命，也会被面前的年轻王爷给一一玩死掉！这点，诸位青衣武士，没有丝毫的怀疑，也许比起身手，他们能够领先寿王，但是若论起整人手段，城府心机，恐怕就是他们十个绑在一起也不会是李清一个人的对手！

别的不说，就拿刚刚被李清整的三死一残的黑衣武士，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若是光明正大的决斗，李清能够干掉一个就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但是事实，李清竟然干掉三个，而且还重伤一个，若不是身体不给力的话，估计干掉个十个八个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都说三个臭裨将，顶个诸葛亮！”但事实却是，自从诸葛亮出山算起，直接或间接死在诸葛亮手中的臭裨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还是诸葛亮光明正大顾及名声的结果！

正是因为如此，众位青衣武士才会如此发自内心的畏惧李清，面前的年轻王爷做事可从来没有丝毫的顾及，如此来说，他岂不是比诸葛亮更可怕！

如此想到，一众的青衣武士都不由得感到后悔，想到日后要在这样一位手下讨生活，均是小心肝儿颤颤颤·········

想及此处，青衣武士手中的动作，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生怕给面前的王爷抓住机会狠狠地整治一顿！正因为如如此，地上的二十几具尸体愣是被他们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给生生处理干净，没留下半点痕迹，愣是比原先的计划，生生的提前了一半！

若不是李清自始至终都在此处，还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恐怕还真得难以相信，此处竟然掩埋着二十余位精锐好手，他们的手法十分老到，看样子以前杀人放火的事情没少干！

眼看处理完毕，李清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偏头问向站在一旁始终不动神色的中年男子也就是李业，缓缓说道：”据你估计，黄云的队伍到达此处，还需多久？平淡的话语，并没有表达出一丝的不耐之情！

眼见寿王亲自问话，李业赶紧躬身回道：“据属下所知，黄云约么着现在应该到了，有着我等在前面与他开路，他们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

“半个时辰，他们必到！”继而，李业一脸肯定的说道。

眼见李业说话如此拘谨，李清笑着说道：’与我说话，不必如此，那些繁复礼节，本王向来不屑一顾！本王所看重的是切切实实的利益！”

而见到，寿王如此直接，李业倒不好意思了，尴尬的一笑。

似乎是为了肯定李业的想法，随着两人话语的刚落，马蹄的嘶鸣之声渐渐传入众人的耳中！在李清的示意之下，留下十人保护韦嫣语三人之外，其余四十人分别向左右散开，对着将要来临的队伍呈半包围的形状站立！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面前路面的落叶飞舞，马蹄声由远及近也越来越响，但步调却出奇的一致！

马蹄声落，落叶散去，李清才真正看清面前的队伍。同样的装束：一身灰袍，背负阔身短剑，只不过与以前的青衣武士不同的是，此刻他们手中并没有匕首，仅仅是在腰间挂着一并弧度极大的似乎是改进后的唐刀！

领头的是一位年龄与李业大致相等的同样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只不过与李业始终淡漠的脸色相比，此刻的中年男子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始终一副老好人的形态，很容易让别人忽略他的真实年龄！

但是李清还是不难发现，比起身手，面前的灰衣中年比起李业要弱上半筹，但这而并不是说灰衣中年也就是李业口中的黄云不行，就李清猜想：黄云大概是与刚才那位黑衣统领一个层次上的！

明白此处，李清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一种庆幸之感，还好，大唐的高手密集程度，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般逆天，若是仅仅一个丞相手下就拥有十六位如李业这般触及武学之人，那李清真的不敢想象，身为一国统治者的玄宗皇帝手下又会有多少能人异世！

“恐怕在他眼中，碾杀自己就如同碾杀一只蚂蚁这般的轻而易举”，李清如是想到。之所以没有如此做，除了顾及自己的声名以外，恐怕更多的是因为宫中的那个享尽荣华的绝代佳人吧！

想及此处，李清总会自嘲的一笑，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大唐寿王，如今竟然要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子保护，李清感到发自内心的羞愧！

第38章 青龙出 玄武现（下）

黄云虽然没有李业的技艺高超，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懂得察言观色，如今眼见李业竟然带着一半队伍将自己等人“包围”在内，虽然很是不解，但黄云既然能够做到统领职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闻着空气之中淡淡的血腥之味，在看着面前的少数负有伤势的青衣队员，黄云也明白，面前的队伍刚刚经历过一次实战，所幸没有大的损伤，别看他们是统领，若是自己所带的队伍损失过大，到时候回去面见丞相自己也不好交代！

看着面前一脸和煦笑容的青年男子，再加上一旁李业对之恭敬的态度，黄云即使再傻，此刻也明白：面前脸色苍白的玄衣青年正是此次出发丞相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的正主：大唐寿王！

虽然青年始终挂有和煦的笑容看上去让人如沐春风，再加上他那儒雅的神韵，但是黄云毕竟并非常人,自然看得出面前的青年并没有外表所表现的那般容易对付。

黄云不动声色的迅速下马，快速向前单膝跪下拱手说道：“属下丞相府三部副统领黄云参见寿王殿下和寿王妃！”言语之间满是恭谨，并没有因为寿王此刻的落魄而有半点的不敬！

继而向着身后的随从一挥衣袖，只见其后的一位青衣武士双手架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呈上前来，黄云随之将箱盖打开，一道金光映入众人的眼帘！

”这是丞相吩咐属下带给王爷的路上盘缠，黄金三百两，此去剑南，路途艰险，王爷人生地不熟，有许多事需要打点，从今往后，我家丞相每月会定期送给王爷黄金一百两！“并没有顾及到在场众人一脸惊愕的神态，黄云的语气很是平淡！

仿佛此刻摆在众人面前的不是黄金百两，而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

要知道这可是当今大唐最为珍贵的黄金啊，按照唐朝的计量方法：一两黄金足以兑换十两白银，也就是十贯铜钱，相当于一万文铜钱！百两黄金那就是相当于上百户中等之家的全部资产，足以想像这是何等巨额的财富！

不得不说，李林甫想得真是周到，如今的自己缺卫队，李林甫亲自“奉送”，缺银两，如今有吩咐人前来送取，饶是以李清的脸皮厚度也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占着丞相的便宜！

但是抱着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思想，李清还是十分“不好意思”的收下了这份厚礼。不过李清并不想就此结束，放着面前的一支队伍若是不收为己用，估计李清会寝食不安的！

于是乎，李清又开始了他的忽悠大业了，没办法，李清为了以后的安全，即使再辛苦，李清也不得不劳累一番！若是一旁的青衣武士得知李清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思想，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干掉寿王！

继而李清对着身旁的李业一阵示意，只见李业缓缓走上前去，十分严肃地说道：“丞相有令，自此之后，”三部成员“全体改为寿王亲卫，由寿王殿下统一指挥！”

眼见李业如此善解人意，站在一旁的李清忍不住一阵点头，没想到看似“呆头呆脑（起码在李清眼中，李业是呆头呆脑的形象），一脸冷漠”的李业此刻竟然如此机灵！

李业如此配合，李清自然不遗余力，只见李清迈步走上前去，缓缓说道：”即日起，本王任命黄云为玄武暗卫卫首，成员为此次你所率领的五十位青衣武士！“

为了配合，李清的话语，一旁的将近四十位青衣武士由李业率领纷纷拿下背后的阔身短剑，锋刃半出，大有一言不合当场就干的模样！

眼见昔日一起训练的队员竟然要对自己等人出手，只把黄云震得目瞪口呆，至此，黄云也始终搞不明白，面前的玄衣青年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死心塌地的跟随，甚至不惜向昔日出生入死的同伴出手！

即使明知道，面前的青衣武士有很大的一部分的原因是仅仅震慑的作用！但是生性谨慎的黄云不敢冒着自己队伍火拼的危险去违背面前玄衣青年的意愿！

至于李业口中的丞相“密令”，黄云更是疑惑，同为三部统领。按说如此重要的密令，自己应该知道！但事实恰恰相反，自己并不知道。

于是乎，黄云就试着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但是黄云也清楚面一触即发的火爆趋势，态度十分委婉，生怕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三部武士拼个你死我活，到那时候自己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黄云的疑问直接指向李业，至于李清，就是借黄云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当面质问李清，不提面前的这位在自家丞相眼中的不可撼动的地位，就目前的情况，李清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将一半的三部武士收为己用，其中还包括身为正统领心志坚毅的李业！

李业虽说是行走在前，但是与自己等人相比，顶多提前一个时辰，也就是说，面前的玄衣青年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将心智坚定曾经宣誓过誓死忠于丞相的三部武士收为自己帐下，足可见其心机、城府、口才是何等的突出！

正是因为面前的玄衣青年太过“可怕”，黄云才十分明智的选择避重就轻选择了李业作为质疑对象！对于李业，长年与之共同处事的黄云自认为还是十分了解的，李业之所以能够成为三部的统领并不是因为他心知多么的成熟，更多的是因为他那一身罕见的武艺！

不得不说，黄云对于李业的心思把握的还是十分精准的。

面对着，黄云的质问，李业也是十分的纠结，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自己可是清楚，自己口中的“所谓丞相密令”完全是自己随便扯出来的。刚刚自己正在为自己的”天才想法“暗自得意的时候，谁知道竟然被黄云的一阵质疑，闹的自己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

看着一脸和煦笑容的黄云，此刻李业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爽，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黄云是如此的讨人厌呢？正是抱着此种心情，可以想象，此刻李业对于黄云的态度又会好到哪里去。

“这是丞相的密令，我又怎会知道，你要是有疑问的大可以回京去问丞相？”说着就要吩咐身边的武士牵出一匹快马递于黄云。

眼见李业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虽然说黄云一向待人和煦满脸笑容，但是这并不代表黄云没有火气，相反，一旦黄云的火气暴露出来的时候也就意味着黄云是真正的气闹了。

虽说，李业是三部正统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黄云就要对李业卑躬屈膝，李业不是面前的玄衣青年，更不是当今的首辅宰相，要想让自己对他俯首称臣，他还没有那个资格！于是乎，原本一脸和煦笑容的黄云，再也没有了原先的那份好脸色！

眼看着面前的两位统领大有当场就干的趋势，李清知道火候到了，若是再任由场面发展的话，恐怕一场血斗将在所难免，孰不见两人身后的武士眼见自己的统领如此的针锋相对，于是纷纷抽出握在手中的阔身短剑，相互地对着看着对方。

只等各自的统领下达命令，就立马上前砍死对方。

其实李清之所以任由面前的两位统领将关系闹僵，主要还是因为，面前的两人日后将会同时在自己手下效力，协有今日的救命之恩，若是日后的两人再加以联合，将会对自己的掌控形成很大的困难，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正是出于此中考虑，李清才会任由两人把关系闹僵，两人若是此刻不把关系闹僵，李清甚至都要制造机会让两人把关系闹僵。只有如此，日后两人才不会有联合的可能，如此李清才会发展。

李清缓步走向两人中间，满是和煦的看着黄云，那份笑容即使是一向以笑示人的黄云也要自愧不如。只见李清平静地说道：“还请黄统领不要误会，既然是丞相的密令，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正如李统领并不知道丞相交代黄统领押运三百两黄金交予本王一样！”

此事至始至终也就只有本王和两位统领知道。

眼见李清出言化解，黄云自然不会不给李清面子，其实就内心而言，黄云对于李清还是发自内心的尊崇的！别的不说，仅仅就目前的李清的一言一行，黄云从来没有见过那位皇子能够有这般城府心机的。

略微思考了一会，大概是想明白目前的处境，黄云正对着李清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属下，参见寿王殿下！”而黄云身后的诸位青衣武士眼见统领跪下，自然也跟着向李清俯首称臣！

至此，李清完全收复三部武士，共两名统领，一百位身手不凡的青衣武士！

李清连忙扶起面前的黄云，接着说道：“既然如今你们听命于我，再叫三部已经不妥，至此，本王就赐你们为玄武暗卫，卫首由黄云暂代！”

李清话语刚落，黄云并身后的青衣武士齐声说道：“谨遵寿王殿下令！”

”至此之后，黄云并全体玄武暗卫，对于寿王殿下，定然会誓死追随，永不背弃！“黄云直面着面前的李清大声说道。

“誓死追随，永不背弃！”

“誓死追随，永不背弃！！”声势震天，一声盖过一声！

此刻的李清一脸平淡，但是谁又能体会他那平静的外表之下内心的狂动了！“时至今日，李清终于有了立足大唐的根本，面前的一百人，将会是以后李清争战天下的资本！

’自此之后，青龙明卫负责护卫本王及寿王妃一行人的安全；至于玄武暗卫，则负责收集情报、刺杀的任务，两卫之间既相互协作，又相互监督，无事不可互生事端！‘如果说前面的半句话是对两位工作任务的安排，那么后半句话就是对两位的警告！

李清希望两卫相互竞争不假，但若是因为竞争而影响到两卫的办事效率，那就不是李清愿意见到的了！

眼见诸事已了，李清对着黄云吩咐道：”此事过后，将消息散布出去，就说：寿王被刺，命悬一线！“

对于寿王的吩咐，黄云自然是照办无疑！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是对于寿王的计谋黄云还是领教一二的！正是因为如此，黄云才会对李清如此的心悦诚服，在黄云的印象中，恐怕也就只有自家的宰相才可以在城府方面压过面前的寿王殿下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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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唐丞相

前后处理事情花去将近一个时辰，李清目前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刚刚又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因此到了此刻，李清忍不住一阵目眩，两眼发黑，幸亏站在一旁，早有准备的韦嫣语将之扶住，否则刚刚威风八面的寿王就要就地卧倒了！

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青年男子，韦嫣语忍不住升起一阵发自内心的心疼怜惜之感，这就是刚刚那个明明身轻体弱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寿王，自己此后一生的依靠，每想及此，韦嫣语总觉得上天待自己不薄！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以前的寿王，历经苦难，如今不是正道了他展翅翱翔此的时候了吗？直到此刻，韦嫣语终于相信，假以时日，当日在龙玉池畔许下的若言，面前的玄衣青年终究会实现，这天下，终究是能者居之的，寿王，终究是这片大地的主人！

其实就在刚刚面临着黑衣人的威胁的时候，韦嫣语早已将一把出发之前随身携带的匕首藏于袖中，面前的玄衣青年若是真遭不测，韦嫣于绝对不会苟活，也许在他眼中，自己活着才是他最大的愿望！

但是，韦嫣语不想强迫自己，爱了就是爱了，就在面前的玄衣青年选择站在自己面前独面强敌的时候，他就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内心，再也无法驱逐！

时至今日，韦嫣语心中的感觉唯有骄傲自豪，韦嫣语感激上天，将如此完美无瑕的一个寿王殿下赐予自己！

被韦嫣语扶住的李清，并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挥了挥手，制止住，想要上前搀扶的青衣武士！如此美好的时刻，李清又怎会让他人破坏！

李清并没有太强的大男子主义感，因此，此刻依附韦嫣语，李清并不感觉丢脸！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是清楚，若是没有坚定的意志想要将青衣武士全体收服，李清根本不能坚持到现在才显露疲态！若是为了区区的大男子主义，而伤及了这幅躯体的根本，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清看着一旁没有半点异样的韦嫣语，在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味，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刚刚死了这么多人，嫣语为何没有感到半点不适？”大事已经解决，李清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按说经历过如此的人间地狱，若是换做一般的女子早就在一旁大呼大叫吐个不行。但是反观韦嫣语，并没有半点不适，反而是一脸的平静！

对于李清的疑惑，韦嫣语神秘的一笑，只把李清迷得险些瘫软在地，此刻的李清只恨自己没有能力!

似乎看到李清的窘迫，韦嫣语并不想太过“刺激”李清，只见佳人悠然说道：“殿下要明白，嫣语的父亲曾经是一个浴血奋战出生入死的大将军，嫣语也算得上是将门虎女，所以说以后，殿下，还是不要欺负我的好，要不然小心嫣语揍你！”说着，还十分配合的握着纤巧的拳头

不过在李清眼里，这个拳头可没有半点的威胁作用，但是韦嫣语的话语却是点醒了李清，拍了拍额头，李清到现在才想到，自己的老岳父韦昭训如今可是朝廷的左武卫大将军，虽说如今身兼虚职，但毕竟是军队系统出身，没有战功的积累，是无法做到这个位子的！

长期的相处，李清对于韦嫣语的性格也是有所了解的！别看，韦嫣语平日里在李清的面前总是一副温婉轻灵的神态，但是韦嫣语却是个外柔内刚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的坚强女子，若不是如此的话，韦嫣语也不会毫无怨言的照顾落魄不堪的寿王足足百日，在此期间还要时时面对寿王的冷言相向！

若是没有坚毅的性格，这份苦，是承受不了的！所幸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经此一役，李清与韦嫣语的感情急剧升温。

李清大手一挥：“出发！”一行百余人向着树林出口行去··········

·········两日后········

长安城，百官府邸所在地，丞相府，哦，也就是如今长安五大顶级门阀之一的李家所在地,李家当代家主如今贵为大唐的首辅宰相，权势滔天，可以想象，李家的府邸面积是何等的宏伟壮阔，金碧辉煌，即使是比起普通的王府也不会弱上半分。

书房，与周围高大华美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但是谁若是因此小看此处，那可就错了！不为别的，只因为此处是平日里李林甫处理家事闲暇之余所待的场所，每当闲暇的时候，李林甫总会花上将近半个时辰呆在书房之中静静的思考，外人永远也不知道李林甫到底在书房中做什么。

其实李家之人都明白，书房可以说是他们的一个禁地，上到夫人、公子；下到丫鬟仆人，没有人可以例外！若是有人胆敢擅闯书房，那只有一个结果：死！只不过，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从来没有人敢于擅闯书房，足以看出李林甫在丞相府是何等的说一不二！

此刻，李林甫手中却握有一张丞相用来传递密件的特有书信，不大的纸张上仅仅写着：“寿王遇刺，命悬一线；三部易主，护王入蜀！”

看着之上短短的十六个字，李林甫一向平静如水的苍老面容之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罕见的满意欣慰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寿王收服了自己辛苦训练的三部全体成员而感到半分的不娱，相反，反而因此感到十分的高兴！

如此事情若是发生在他人身上，不气的吐血才怪；但是李林甫愣是此番表现，不知道是该感叹他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亦或是宰相肚量大，更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至于他心中的真正所想，没有人知道！

敲了敲面前的书桌，“咚，咚”的响声传至门外，继而进来一位下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眼见高作堂前的李林甫，中年男子二话没说，立马单膝跪下尊敬的说道：“属下，参见家主，不知家主有何吩咐？”

李林甫将早已写好信封交予面前的中年男子，而后平静地说道：“不论你用何种方法，定要亲手将此信交于当今的贵妃娘娘，事成之后，我丞相府的管事必定有你！但切记，不可泄露自己的身份！\"

听到家主如此承诺，下面单膝跪下的中年男子顿时喜形于色，连忙恭敬的接下信封，双手抱拳，一脸坚毅的说道：\"属下定然不负家主所托，顺利完成任务！\"说罢，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房间终归平静，原本打开的房门，也被重新掩上，使得原本明亮宽敞的书房变得阴暗起来，此刻的李林甫再也没有面临他人的那份龙马精神，此刻的他一脸的老态，头发灰白，虽然梳理得一丝不苟，但是双眼之中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疲态！

此刻的李林甫既不是大权在握权势滔天的当朝首辅宰相，也不是说一不二严谨治家的李家家主，而是一个确确切切的老人，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在窗棂之间偶尔散落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加孤独，此刻的李林甫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但是这种孤独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李林甫就迅速的掩饰了自己的疲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老当益壮的当朝宰相！

抽出被压在无数纸张下面的一个长约三尺宽约两尺的洁白纸张，犹如擦拭着爱人的肌肤一般，李林甫很是耐心的擦拭着纸张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原本深邃充满着狠辣决绝的双眼之中此刻充溢着难以言说的柔情，看着纸张上的身着宫装的女子柔声说道：“放心吧，你的儿子，我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包括我自己！”话语之中，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宣誓！

曾经的我仅仅是一个六品小吏，放在高官多如牛毛的长安，我什么都不是，我四处托人，走街串巷，希望可以得到皇帝召见，施展我满腹才华，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时间的流逝，我的理想全都成为泡影！

正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如九天玄女出现在我面前，那时的你是那般的纤尘不染，通过你，我获得了皇帝的召见，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我也知道了，你我注定此生无缘！

但是为了多见你，哪怕一面，我费尽心思的往上爬，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终于如今我会当临绝顶，成为大唐的首辅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时候，你却离开人世······

放心吧，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们百倍千倍的偿还，你的毕生梦想不过是让你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放心，你的梦想，哪怕是牺牲整个李家，我也会去完成！这天下，终究是他的，谁都不能阻拦！

说着，说着，李林甫的眼眶中竟然出现了一抹罕见的晶莹········

第40章 贵妃的怒火

兴庆宫，御书房，平日里玄宗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虽说如今的玄宗皇帝已经将朝政大权交付与李林甫等几位重要朝臣处理，但是玄宗皇帝毕竟不是位昏庸天子，身为一个帝王，玄宗皇帝明白若是长期将帝王之权假于他人，这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国家，都是一个忧患！

正是因为如此，玄宗皇帝才会在兴庆宫设立御书房，真要说起来，兴庆宫的前身仅仅是一个王府，不过自从王府的主人也就是如今的玄宗皇帝登上帝位之后王府也就水涨船高，扩建成为兴庆宫，成为玄宗皇帝的常年安息之所!

不过前身毕竟是王府，无论如何扩建始终比不了大明宫的宏伟与浩大，但是这并不妨碍兴庆宫取代大明宫成为长安城的政治中心！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名！兴庆宫正是这山、这水，而玄宗皇帝正是这仙、这龙！但是办理政事仅仅是兴庆宫的一个附属功能，兴庆宫的主要功能还是供当今的玄宗皇帝和贵妃娘娘享乐之用！

这点不只是满朝文武清楚，就算是长安城普通的市井百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然了，若是国家大事，比如诸国朝拜，或者封妃封后等重大事情的时候，还是要在大明宫举行的，毕竟是数百年来留下来的传统，玄宗皇帝虽说贵为天下之主但是祖宗的规矩，他也不好改变！

虽说无法与大明宫的含元殿相提并论，但是毕竟作为玄宗皇帝平时处理政务的地方，自然与简陋无缘；大殿足够宽敞，虽说已是深秋，但是殿中却不见丝毫的寒冷，相反午后的阳光照射在殿中，不由得让人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温暖！

大殿深处，一个橙黄御桌静静的立在此处，此处与别处不同，明显高于他处约么两尺，无时无刻不在显示着皇权的至高无上，御桌上面放置着不多不少的奏章，一位外貌看上去仅仅只有五十出头的老者正在认真地批阅这奏章！

与其说是老者，不如说是中年男子来得更为贴切些，若不是梳理的十分整齐的胡须之中偶尔夹杂着几丝白发，任谁也不会相信面前的“中年男子”实际年龄已经接近六十岁，但是老者看上去十分的有精神！

并没有一丝老者应有的疲态，雄伟的体魄，身着明黄衣袍，袖口用颜色极深的金丝绣着双龙夺嫡图，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剑目倒立，不怒自威，一股王者霸气席卷整个大殿！

虽已过中年，但是足以看出面前的老者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丰神俊玉，若是细心的话，还可以发现，此人的面貌与寿王李瑁有着六七成的相似，没错，面前的老者，自然是当今的天下之主，大唐的玄宗皇帝!

正当老者正在专注的处理这奏章的时候，忽然门外传出了一阵吵闹声····

“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守在门外的宫女太监眼见娘娘驾到，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面前的这位可是兴庆宫独一无二的存在，放眼整个兴庆宫，但论身份最贵的话，除了玄宗皇帝就要数面前的这位吧！

完全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放眼整个后宫，无论是嫔妃、婕妤，才人亦或是更为普通的掖庭宫女，见到面前的这位都是只有俯首称臣的份，虽然以前的武惠妃虽然也算得上是宠冠后宫，但是与面前的这位比起来，那可是相差太远了！

所幸，面前的年轻女子虽说尽享尊崇，但是对待宫人向来都是宽以待人，无论何事从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权势而对下人有丝毫的刁难，正是因为如此，后宫之人，对于面前的女子有着发自内心的认可，经历了以往武惠妃的专横严厉，众人才明白面前的后宫能有这样的一位主事之人是何等的难得！

只不过，出奇的是，平日里一向宽以待人的贵妃娘娘此刻那风华绝代的倾国之姿上竟然挂满着冰霜，一脸的愤怒，搞得一旁的宫女太监十分紧张，完全一副呆滞的模样，这副模样的贵妃娘娘他们还从未见到过，他们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竟敢得罪面前的这位！

不只是因为她那滔天的尊崇，更因着她那如冰雕玉刻的面容也让人不忍让之伤心！

此刻面前的诸位太监宫女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有人要遭殃了，摊上大事了。竟然敢得罪当朝的贵妃娘娘，一个不好，诛灭九族都是有可能的！“

正是因为如此，殿外的太监宫女虽说为数不少，但是谁也没有胆量去上前触这个眉头，毕竟面前的这位虽说向来好说话，但是看她此刻的愤怒，众人毫不怀疑，若是一句话说不好，自己身死是小，若是连累了自己的家人那罪过可就大了！

眼见无人应答，面前的佳人一时倒也不好拿面前的众人出气，毕竟一向温婉，虽说如今正在气头上，但是知道面前的众人生活在深不见底的宫廷之中也不容易，佳人只好耐下性子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道：”陛下可在里面？“虽说是问话，但言语之间却包含着十分肯定的语气。

眼见贵妃娘娘亲自问话，一旁的宫女太监自然不敢在保持沉默，只见为首的一位年龄较长的一位太监操着尖细的声音恭敬的回答道：”回禀贵妃娘娘，陛下目前正在殿中处理政事。“言外之意，自然是此时的陛下不希望外人的打扰！

眼见为首的太监如此委婉地表达了意思，一旁的宫女、太监均是一脸崇拜的看向刚才发话的太监，不愧是在宫中混迹多年的人物，如此意思，若是换做一种表达方式恐怕弄不好落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对于太监的言外之意，面前的佳人虽说心思简单但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但奈何此刻的佳人根本没有听从的意思，若是换做平时面前的佳人还真有可能听从，但是此刻事关“那个人‘的安危，杨贵妃心急如火，又怎会听得进去半分！

“滚开，我要进去面见陛下，那个若是敢阻拦本宫，休要怪本宫不讲情面！”连”本宫“的自称都用上了，足以看出此刻的佳人是何等的愤怒，众人丝毫不怀疑，若是再阻拦分好的话，估计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有好下场，而第一个不要他们好过的就是此刻殿中的玄宗皇帝，即使他们在为玄宗皇帝办事！

第41章 蝴蝶效应

没有了众人的阻拦，面前的佳人径直的向着殿门走去，就在家人想要伸手打开殿门的时候，面前的殿门确已自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头发灰白但身材十分健壮的老翁，一身宫内大总管的服饰，不用怀疑，在整个兴庆宫，能够如此装束的唯有当朝的宦官头头高力士一人能够拥有！

眼见面前的佳人，老者并没有像其他的太监、宫女一般下跪行李，仅仅只是弯了弯挺直的腰杆，以示尊敬，而后一脸堆笑的说道：”贵妃来了，陛下早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了！“并没有顾及到此刻面前的佳人满脸的怒火！

以此同时，挥手示意殿内殿外的服饰的宫女太监全部退到远处，再出去的同时，高力士还十分小心翼翼的将殿门关上！顿时宽敞的大殿只剩下刚刚进殿的佳人，和此刻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玄宗皇帝！

此刻的玄宗皇帝满是笑脸的看着面前满是愤怒的佳人，原本那种龙御天下的滔天霸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如父如夫一般可以依靠的贴心人！

玄宗皇帝对于面前的佳人的感情很是复杂，既有父亲般无微不至的关怀，又有丈夫般的细心体贴，自认为过尽千帆的玄宗皇帝对于这种感觉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唐玄宗从未在其他任何一位嫔妃身上感受到过！

不过，注定，面前的佳人对于此刻的玄宗皇帝没有半点好脸色！！

快步走上前去，将一封拆开的信件甩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御桌之上，对此玄宗皇帝并没有丝毫的介意，相反，习惯的他人的唯唯诺诺，玄宗皇帝还就是喜欢面前的佳人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

但是这么说，并不代表面前的玄宗皇帝是个好讲话的主，若是换做他人如此作为，恐怕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玄宗皇帝一个人砍得，毕竟皇权不可侵犯的思想在玄宗皇帝的心中早已根深蒂固，面前的佳人能够例外，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够例外！

放眼整个兴庆宫能够如此对待玄宗皇帝的除了面前的这位还真的没有别人，就算是跟随玄宗皇帝将近四十年一起共历生死的高力士都不敢在玄宗皇帝面前如此放肆！

玄宗皇帝十分不在意的拿起了桌上的信封，打开看到，仅仅八个字：寿王遇刺，命悬一线！”常年玩弄诡计的玄宗皇帝瞬间就明白了这时有人做了手脚，想要自己不好过！

而面前这个满脸愤怒地的佳人只不过充当了别人的工具，成为了他人对付自己的武器，在联想面前的面前的佳人以前与寿王的种种，玄宗皇帝不由得怒上心头，没想到时刻那么久，还对他念念不忘，但是在愤怒的同时玄宗皇帝又不免的一番痛心！

要知道此时的背后之人就是利用面前佳人与寿王牵扯不断的情感而对付自己，若是此事不了，那么以后自己将会面临说不清楚的明枪暗箭，这种感觉让一向以掌控他人命运而感到快乐的玄宗皇帝很不喜欢！

“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如今的你已经得到我了，他如今一无所有，就要远赴川蜀，再也没有了对你的半分威胁的能力，这样，你都不放过他吗？要知道，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佳人的泪水再也掩饰不住，溢满双颊，真的有种”梨花一枝春带雨’凄美场面！

”眼看着面前之人如此伤心，玄宗皇帝很不是滋味，尽量压下心中的醋意耐心的说到：”这事，我从未做过，我李隆基做事向来都是光明正大，做过就是做过了，没做就是没做，谁若是想把这个脏水泼到我头上，那是妄想！“连自己的名讳都用上了，足以看出玄宗皇帝是多么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光明正大，光明正大的人会亲手杀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光明正大的人会做出如此的“龌龊”之事，从你当初接我入宫的时候，“光明正大”这四个字就注定与你无缘！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今的陛下，让我十分的厌恶！”面前佳人说出如此愤怒的华语足以看出她是十分的恼火，说完此话，佳人似乎没有力气一般的瘫软在地，偎地哭泣，泪流不止！

“够了！”

”你是不是认为朕不敢杀了你！“此刻的玄宗皇帝真的愤怒了，刚刚佳人的话语句句戳在他的伤口之上，一生英明开创开元盛世的玄宗皇帝唯有这两件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此事，若是换做任何气人一人提起，都是必死无疑！

‘来人，将贵妃带回太真宫，禁足一个月，一月之内，太真宫人的人只许进，不许出，违者杀无赦！“对面前之人能够一忍再忍，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够得到玄宗皇帝的宽容！眼见皇帝如此吩咐，一旁服侍的宫女、太监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忙劝说着面前的贵妃娘娘，不要让他们这些下人为难！

”都滚开，本宫自己会走!!\"最后厌恶的看了看身着明黄衣袍的男子而后转身，迎着秋日的寒风向着殿外走去，看她那颤抖的娇躯，真让人怀疑他能不能经得起秋风的考验，“弱不禁风”大概就是此刻对佳人最好的描写吧！

眼见佳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玄宗皇帝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怒火，愤怒的对着面前的御桌一拍，原本整齐摆放的奏折顿时散落一地，将放在御桌之上的信封撕得粉碎，做漫天雪花状，看着飘落而下的纸屑，玄宗皇帝愤怒地说道：“废物，都是废物，诺大的皇宫，数万禁军，竟然拦不住一个信封！”

而后，看着面前还未散去的宫女太监愤怒地喝到：“还不快滚，照顾好贵妃的衣食住行，若是在此期间，她有半点伤害，朕定会夷你们三族！“

”都下去吧，力士留下！’眼见终于能离开这个是非场所，众人均是一阵庆幸，快速的向外撤离，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他们还真怕玄宗皇帝没处泻火，拿他们出气！

至于高力士，他们倒是没有半点担心，玄宗皇帝即使在愤怒也不会对这个跟随自己将近四十年的高力士痛下杀手，这点他们没有丝毫的怀疑,不得不说，对于玄宗的这点心思，他们把我的还是十分清楚的！

眼见众人散去，玄宗皇帝转而平静地说道：‘力士，告诉太子，他做的那些事朕不过问，并不代表朕不知道，当初既然能够将他扶上太子之位，现在，朕依然能够让他跌入深渊，这天下始终都是朕的天下，我不让，谁也别想得到，想让我背黑锅的人，还没出生！”

高力士试探的问一句：“原话？”对玄宗性格十分了解的高力士忍不住问道，他自然明白，现在的玄宗皇帝之所以如此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可以想象，此后的太子若是再有什么过错，玄宗皇帝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废掉如今的太子！

高力士已经能够预想到当太子听到此话的时候，是何等的诚惶诚恐，原本的太子此时应该风光无限，但是却随着李清的第一次反击落到如此下场，不得不说，大唐的蝴蝶已经随着李清的到来，而翩然起舞！

第42章 抵达扶风

当玄宗的怒火正在席卷整个长安城的时候，而造成此风暴的罪魁祸首寿王：李清此刻正悠闲地骑着马沿途欣赏着大唐的美好风光，完全没有丝毫防御再次刺杀的准备，要知道当初太子既然能够刺杀他李清一会，那就有可能刺杀他第二回！

不用怀疑，虽说上次刺杀李清的队伍全军覆没，但是作为大唐的储君，日后大唐万里河山独一无二的主人，若是说从此再也没有刺杀李清的能力，那谁都不会相信，李清不会相信，在场的一众青衣武士更不会相信！

之所以如此做，李清并不傻，也不是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虽说如今的太子也许在自己的一手策划下，日子并不好过，但是李清更明白的是对于太子，若想永久的除去寿王这个竞争对手，此次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如今的太子有多么迫切的想要除掉自己！

若是真的放由李清安稳的进入剑南道，那就是真的龙归大海虎啸山林，李清就是再不济，身为一个地区的军政大权一把抓的最高长官保护自己的性命还是易如反掌的。再说了，以如今李清所展露的心机，不出三年，李清绝对能够完全掌控剑南一道军政大权，到时候，整个剑南道将会成为寿王的“一言堂”，到时候，太子若想再刺杀李清，恐怕就算是把所有的精锐都派上，都不够李清一个人砍得！

掌控整个剑南全部军权的李清对付几个刺客还不是易如反掌，毕竟这是一个讲究势力的年代，论你个人武力再强，也无法抵挡住千军万马的冲击！

无论是从切身利益还是从长远打算，自己对于太子而言，都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要知道自从大唐开国至今，从来没有竞争太子失败的皇子拥有过好下场，若是换做以前，兴许太子还没有如此迫切的想法！

“但是如今的寿王已经在太子面前初露峥嵘，展露出很深的城府心机，无论如何，以太子的心机都不会允许如此可怕的对手成长起来，威胁自己的地位，哪怕是冒着得罪皇帝的代价太子也会不惜一切的把自己干掉”，李清如是想到！

正是因为想通了了此点，李清才会反其道而行之，按照正常的想法若是经历过树林的生死一劫，寿王还不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剑南道，哪里还敢停留耽搁半分！但是李清就是李清，偏偏避开常人的思维，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按照两日的行走，再不济走出京畿道还是十分肯定的，但是众人的速度愣是被李清一压再压，莫说是此刻的众人均是人手一匹马，但是众人行走的速度恐怕还没有他人步行的速度快！幸亏青衣武士一向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对于李清的命令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若是换做其他的队伍，被李清“不明所以”的瞎搞（起码在一众青衣武士心中是这样想的），恐怕早就激起兵变了！要知道众人的背后可能是可出现太子派来的刺杀队伍啊，这次在场的人都明白，当这次太子的刺杀队伍来临的时候，众人将会有一场生死之战，毕竟逃走的黑衣首领对于众人的实力已经领略过了！

自然不会草率的前来，下次来临之时，定然是一击必杀！

“前面是何地？李清转头问向始终护卫在自己身边的李业也就是如今的青龙卫首。其实李清没有没想到他能够答出来，之所以如此问，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前方是扶风郡的郡府岐州，大约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到岐州安歇了，作为扶风郡的政治经济中心，岐州可以说得上是方圆百里的一个大州，处于剑南道与长安之间的一个十分重要的交通枢纽！“

出乎李清的预料，李业竟然十分顺利的回答上了自己的问题！不仅如此，还想自己阐明了岐州的重要地理位置。

其实李业作为原丞相府三部正统领，自然有很多次的外出执行任务，如此一来而去，对于大唐的疆域、地理位置、风土人情倒也算得上是分了解，虽然不能说得上是一个万事通，但是凡事都能够扯上两句的！

当然了，这些是注定不能为李清所了解的！

”哦，既然如此，争取在一刻钟的时间之内抵达岐州，中午小爷要在岐州刺史的府中用餐！赶了两天的路程，小爷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这次一定要此事好好犒劳犒劳我和诸位兄弟！“说罢扬着马鞭挥打起来，率先而行！

“听到中午能够好好的吃一顿，一种的青衣武士均是满脸兴奋，虽说是精锐，但是人是铁，饭是钢，明明能够好好的吃一顿，谁也犯不着跟自己的五脏庙过不去！‘于是一行人顿时速度提升了数倍！

对于李清的粗话，以及自称\"小爷\"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两日的相处已经让诸位青衣武士发自内心的认可寿王了，别看寿王一副儒雅的面孔，但实际上那张面孔掩盖下的却是一颗毫不拘束的心，与先前表现的心智超绝、城府深沉完全是一副另外的形态！

若不是亲眼所见，众人真的不敢相信，明明互相矛盾的两种性格却为何能在一个人身上完美的体现，但是想不懂归想不懂，众人明白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跟面前这位带着三分痞气七分儒雅气质的寿王为敌！“

寿王对待自己人从来都是真心相待，从来不摆主人架子，并没有因为青衣武士出身卑微而对他们有半分的小瞧，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如此，寿王对他们很是照顾，丝毫的不以出身论英雄，寿王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不拘一格选人才“，只要你有能力，就能够为他所用！

总之一句话，在寿王身边：不用担心自己会埋没（前提是自己确实有高人一等的看家本领）！

终于在一行人的紧赶慢赶之下，原本只能望见轮廓的城市此刻却已清晰地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不愧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城市，大唐的交通枢纽，面前的这座城池高大宏伟，在李清两日间行走所见过的城池就数面前的城池还能烘托出入金大唐的盛世景象！

虽然比不上长安的繁华与苍天霸气，但是作为京畿六郡之中扶风郡的政治经济中心，岐州当之无愧，还没进入岐州城内，城内的热闹声音却已传入众人的耳中，小贩的叫卖声，小二的吆喝声，店家的呵斥声，组成了一曲“动听”的市井交响曲！

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人流，李清此刻才能体会到大唐的盛世繁华，古代与现代不同，衡量一个朝代的兴盛与否，除了看其所创造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军事力量之外，更多的是看该国家的人口数量，不得不说，就此而论，如今的大唐的确算得上是一个盛世大唐！

虽然豪门依旧骄奢**，但是大唐的大多数平民百姓还是能够过活下去的，其实玄宗皇帝真正的昏庸是从天宝十一载开始的，天宝十一载之前，大唐人民的生活相比于以往任何一个朝代还是很有优势的！

看周围面前繁荣的岐州城，李清转头问向身边的李业淡然地说道：“玄武暗卫此时是否已抵达岐州城内？”

眼见寿王发话，李业自然不敢大意，应声道：“回禀寿王，玄武暗卫全部成员奉寿王的命令，早已于昨日正午抵达岐州，目前早已打探好岐州城内的一切，并无异常，太子的刺杀队伍并未抵达岐州，看样子王爷的反击已经起到作用了！”

对于李业不动声色的吹捧，李清缓缓的摇了摇头，一脸平静的说道：“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当今太子对我的恨意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如此机会他又怎能不会把握！也许我的反击能够让太子暂时退却，但是若想让他放弃对我的截杀，完全是痴心妄想！”

与其将生的希望寄托于自己的敌人，不如自己心存不败意志，奋力一搏，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身为青龙卫首的你竟然抱有这样的侥幸心理真的本王失望，也许青龙卫首的职位并不适合你！

眼见吹捧不成，反遭面前青年男子的训斥，李业对于寿王的评价不由得又上升一个层次，其实刚刚的言语未尝不是李业刻意的吹捧，李业就是想看看李清面对着吹捧赞扬到底是何表现，虽然答应寿王成为青龙卫首，但是短短的两日要想让生性高傲的李业彻底臣服完全是不可能的！

结果出乎李业的预料，面前的寿王并没有半点自得之意，似乎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想到此处，李业都感到一阵”害怕“，与此同时，李业不由的坚定了自己的决定，有着如此的城府，再加上高贵的出身，以及自家丞相的全力辅助，这大唐的天下是谁的还真的说不定？

李清毕竟不是神，对于此刻李业的心中的想法自然无法了解，看到李业此刻诚恐的表情李清已经达到目的，李业协有救命之恩，为防以后在剑南道做大，不受自己控制，李清只好对之采取震慑的方法，让之懂得进退！

至于他的救命之恩李清会采取别的方法报答，但若是想因此动摇李清的对于青龙明卫的掌控力度，李清断断不许!

单手一挥，一行人向着城内进发······

与出长安时的情景完全相反，此刻的李清所率领的队伍完全可以用浩浩荡荡来形容，虽说岐州城作为方圆百里的政治中心，交通要道，但是原本略显宽敞的岐州城门随着李清一行人的到来，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来往的行人见到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纷纷退让，不为别的，只因为拥有如此的排场想想也知道不知他们这些人能够招惹得起的，即使以岐州城的繁华能够摆下如此排场的人物也绝对不会超过一手之数，而他们每个人无一不是手眼通天之辈!

原本还想耀武扬威的城门守卫看到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再加上青龙明卫的成员个个目露寒光，身负阔身短剑，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城门守卫十分识相的将威胁的话语生生咽下，也幸亏城门守卫咽的即使，孰不见，一众青龙守卫早已将深藏袖中的匕首握在手中，就等着青龙卫首的一声令下，将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城门守卫纷纷横死当场！一场血案一触即发·········

第43章 路见不平

有着李清存在，自然能够避免一场血案的发生，不为别的，因为李清是个“爱好和平”的好孩子（听上去，怎么那么讽刺呢)

有着青龙卫全体成员的守护，李清自然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岐州城内，曾经作为护卫当今首辅宰相的精锐部队，无论是风头还是武力那都是没话说，李清不由的暗自感叹：还是手握实权好啊！“

即使对于岐州城的繁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初入城门李清还是被面前的场景所震撼到了，两日的行走已经让李清明白如今的大唐基层生活并没有长安百姓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繁荣，勉强足够温饱而已!

正因为如此，李清对于岐州城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见惯了以往城镇的落魄，猛然看到如此光鲜亮丽的市井风貌，李清一时还真的有点难以接受！

“看样子贫富差距并不仅仅存在于后世啊，如今的大唐同样面临着如此严峻的问题啊！”这是此刻李清唯一的想法！

作为未来剑南道的节度使大人，青龙卫的最高统帅，李清自然不好在青龙卫成员面前表现出太多的震撼，要不然自己以后还怎么混啊！

李清装作一脸淡然的样子，缓缓的带着一行人向着城中心繁华地带走去，李清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敲诈岐州刺史一顿，没办法，谁让此刻的李清缺钱呢？

原本以为当初只是寿王的随口一言，看如今的场景寿王很明显的当真了！一众青龙卫成员对于寿王的手段还是深有体会的，他们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为岐州刺史默默地默哀三秒钟！”

至于阻止寿王这种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提能不能成功，关键是寿王此举是为了在场所有人的共同利益！

俗话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不知是上天太过眷顾李清，还是李清的人品大爆发，这不，就会就来了····

正走着的李清忽然看到原本宽敞的大街竟然被面前的一群人给生生的堵住，人很多，粗略一看，大概有一百多人，人群围了一个圈，叫骂声···吆喝声···从层层人群传出来，不用看，不用怀疑，绝对有热闹发生····

中国人打酱油的传统看样子还是能够追根溯源的，搞清了面前的一切，李清并没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打算，正当李清想要调转马头吩咐众人绕道而行的时候·····

一阵打抱不平的声音忽然传入了李清的耳朵，也就直接导致了李清瞬间改变注意：“唉，刺史家的公子天天做这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就没有人管管呢？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情也不怕遭天谴！”

“兄弟，小声点，小心被别人听见，到时候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旁边一位观众很是”热心“的提醒了先前说话的人！

“他们既然敢做，我就是要大声说，难道我还不能所说吗？我还真就不相信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我还真就不相信了这大唐的天下是如今陛下的还是他刘家的！先前说话的人似乎越来越激动·····

虽然没听全清，但是对于事件的整个来龙去脉李青还是搞明白了:大概是什么刺史家的公子又在欺压百姓干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原本正愁没有理由“拜访”岐州刺史李清顿时双眼发光的看向面前拥挤的人群，这不正是自己的“理由吗？\"

在李清的示意下，青龙卫的一半成员在李业的带领下包围韦嫣语等人，剩下的一半则由李清率领向着面前的人群挤去，由于有着二十多位身负力强的青龙卫士在前面开路，李清倒也十分轻松的走到了人群的正中央。

被青龙卫士挤开的人群原本还面色不茬，不过当看到身旁一个个青龙卫士面露狠色的时候，众人选择了退让····

走到中央的李清终于看清场中发生的事情了，只见：一位面色苍白一袭名贵绸缎锦衣的青年男子正在”调戏“一位年龄大约在十五六岁的少女，由于背对着李清，也就导致李清没有看清少女的容貌如何，不过看她的身材，玲珑有致，已经初具成熟女性的特征···

怪不得面前的青年男子按耐不住，直接干出”当街强抢民女的事情来。‘在青年的身后，跟着将近二十余位身着麻衣的仆人，很明显是青年男子的跟班，均是一脸嚣张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刺史府的人似的。

为了谨慎起见，生怕弄错青年男子的身份，李清拍了拍身旁一位看热闹看得入神的一位仁兄问道：“兄弟，这是谁家的公子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出强抢民女的事情来！”说话的同时，李清表现出一副十分愤怒的样子，大有立马出手的意思！

原本还专心打酱油的仁兄，见到李清如此表现，顿时有如找到知己一般，十分愤怒地说道：“兄弟有所不知啊，这位是当今岐州刺史刘大人家的公子，在岐州城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啊，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不起啊！”

眼见身旁的仁兄如此回答，李清很是配合的叹息一声，而后装作犹不死心的问道：”光天化日，难道就没有一点王法吗\"

听到李清如此问话，先前说话的中年男子拍了拍李清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王法，人家老爹是岐州刺史，跟他讲王法，兄弟，你脑子秀逗了吧！”当然了，后半句顾及到李清的面子中年男子是没有说出口的。

听到中年男子的岐州刺史的评价，李清原本心中的那点愧疚之心彻底散去，原本还担心自己“勒索”岐州刺史到底方不方便，如今看到刘公子的表现，李清已经直接将“岐州刺史”直接拉入了黑名单，原本还打算只是敲诈他一顿正餐，如今看来，若是不狠狠的让他掉点血，是对不起岐州城受苦受难的老百姓！

第44章 我父是刺史

李清就是如此，虽然李清不屑做英雄，但是李清做事也同样有自己的底线，对待恶人，李清可以比他们更狠，对待沽名钓誉之辈，李清同样不会有半点手软，但是唯独对待那些真正的善良之辈李清不到必要的时候一般都不会下狠手！

世界如此邪恶，他们却能够做到如此善良，足以说明他们的难能可贵，李清向来不会抹杀这世间的真善美，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些人不会选择站在李清面前与李清为敌，否则，就算是佛，若是选择与李清为敌，那也要做好被屠的准备·····

围观人群的数量越来越多并没有吓到青年男子，相反，看到众人敢怒不敢言，青年男子反而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这就是权势的滋味，果然让人迷恋！”青年男子如是感慨道。

就在青年男子享受够众人侧目之后，终于吩咐下人将此次的“猎物”带回府中，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顺利···

就在青年男子挥手的一刹那，李清的吩咐也传入众位青龙卫士的成员的耳中：留下青年男子，其余人不死就好······

听见寿王如此吩咐，一众的青龙卫士顿时均是面露狠色的向着场中的毫无准备手足无措的仆人冲去，下手之间，没有丝毫的留情，看样子是深刻贯彻了李清的指令，殊不知，如此一幕，只把李清看得目瞪口呆，原本以为一青龙卫士不凡的身手定然会自持高手的身份，仅仅只是随手教训而已。

正因为如此，李清才敢把命令吓得如此彻底，但是谁又能想到：想象之中的场景并无发生，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也许不会出人命，但是青年的仆人从这之后绝对不会有一个四肢健全的存在·····但是命令是自己下的，李清也不能怪别人。

其实当时李清没有仔细想想青龙卫士的心理感受，青龙卫士的几乎所有的成员均是苦命出身，想想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谁又忍心将之送给他人当亲卫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苦命出身的青龙卫士眼见面前的青年男子如此的鱼肉百姓，自然心中不爽······

再加上寿王的命令，犹如给他们打了一剂镇定剂一般，再也没有了丝毫的顾及，出手之间毫不留情····

原本还兴致冲冲的诸位仆人被青龙卫士如此冲击顿时一懵，任他们如何想想也无法想象到在自家的地盘之上，竟然有人敢于对自己出手，所以面对这青龙卫士的攻击麻衣仆人只能被动的防守····

由于本身的武力差距，再加上突然的攻击，二十多位麻衣仆人瞬间就被解决掉一大半，剩下的人均是满脸恐惧被动的防守，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又过了约么三分钟，麻衣仆人终于被解决掉殆尽，想想也是，常年只会欺压百姓的麻衣仆人又怎能是身经百战刀口舔血的青龙卫士的对手，短短的瞬间眼见自己身旁原本耀武扬威成群结队的仆人此刻竟然仅仅只能躺在地上哀嚎，满地的鲜血和残肢，直接把原本围在周围的“观众”，震慑得纷纷后退，更有甚者，纷纷吐个不停····

原本干净的路面顿时变得犹如人间地狱一般，在场能够不动声色的唯有二十多位青龙卫士和始终站在一旁注视着事情发生的全过程的李清，当然了还有寥寥数位唯数不多的大胆的看客！

眼见自己的打手瞬间被面前的一群青衣武士解决掉，只把青年男子真的目瞪口呆，无法言语，足足过了片刻，青年男子才从震撼中反映出来，手指着面前的一群青衣武士十分颤抖的说到：“你···你们··是谁？你···们··不··不能伤··害我，我···父···父亲···是岐州刺史！”断断续续，青年男子终于把要说的话表达清楚。

李清缓缓走向青年男子的面前，对于满地的残肢断臂没有丝毫的在意，平静的看着面前的颤抖的青年男子淡淡的说道：“放心，他们不会杀你！前提是你足够听话，明白吗？”

眼见自己的生命有了足够的保障，青年男子原本苍白的面色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潮红，不只是因为激动所致，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虽然受到惊吓，但是青年男子自然明白，面前的一群青衣武士虽说勇猛，但是很明显的是以面前这位两鬓斑白的玄衣男子为尊，既然青年男子开口保下自己，自己自然有活命的机会···

因此对于李清的话语，青年男子哪里还敢有半点的违抗，李清的话语还未落下，青年男子的头颅就猛点个不停，生怕点的晚了自己的小命也就完了！

眼见面前的青年男子如此配合，李清倒一时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还打算恐吓威胁一下对方，如今看对方的表现，哪里还有半点张狂的模样，若是再被李清一番恐吓，恐怕还真的有可能神志不清，到时候青年男子的利用价值可就贬值了···

一向精打细算的李清自然不允许自己做如此亏本的买卖，于是直接吩咐一旁的青衣武士好好照顾刘公子，自己则带领着众人向着刺史府赶去，想必刘刺史对于自己所带来的见面礼一定会十分满意的！“李清如是想到。

正待李清转身奔向马车的时候，一声呼唤忽然打断了李清前进的脚步······

\"小女子秋心，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唯有从今跟随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方可报答这比天高、比海深的恩情!\"

“秋心····，秋为上，心在下·····，即为”愁“，年纪不大，只是不知道你有何忧愁啊？”李清心中暗自质疑道！”

此刻李清的面前跪着一个身着青色衣裙面容娇俏的年轻少女，没错，正是刚刚李清顺手救下的年轻少女，刚才没发现，此刻正面对着李清，李清算是发现了面前女子的容貌，虽然算不上绝色，但是那份二八少女特有的青涩之感确实十分的难得！

想及于此，李清不由得转身看向身后浑身战栗的青年男子，暗自感慨到：”如此娇俏姿容，再加上玲珑有致的身材难怪青年男子会把持不住·····想归想，此刻的李清可不敢有丝毫的作为，孰不见，随着少女的这一跪，原本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门随之打开，韦嫣语这位正主正由远及近向着此处走来·····

李清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第45章 针锋相对

“既然如此，夫君不妨就答应这位小姐的请求”，轻灵的声音萦绕在众人的耳边，如此言语，自然是出自韦嫣语之口！

眼见竟然如此场景竟然还敢有人如此毫不拘束的讲话，众人不约而同的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直把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常年混迹在岐州城的众人不是没见过姿容上等的女子，但是如面前这位美貌与气质集大成的佳人，众人还真的没有见过！

只不过从刚才的称呼看来，如此绝代佳人早已经名花有主，而且正是此刻场中的玄衣青年，场中青衣武士共同的首领，对于经历过刚才一幕的众人来说，面前这位脸挂和煦笑容的儒雅青年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

虽然至始至终青年从未出手，但是仔细想想能够驾驭住这么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武士，明显不是简单地角色能够掌控!

因此，面前的佳人虽说绝美，但是众人并没有那个胆量上前前区挑衅一二！面前儒雅青年的手段众人可是亲眼所见，毋庸置疑，眼见到如此凄惨的场面发生，回去之后，他们每晚绝对能睡个“安稳”的好觉！

李清就那么注视着面前缓步走来的佳人，直到确定佳人没有生气之后，李清才轻呼了一口气！李清可不想无缘无故因为一件小事惹的面前的佳人半点不高兴！

心中轻松，李清也就不由自主的看着走在血泊之中的韦嫣语，散发着血腥气味的厉气与佳人的处子馨香交织在一起，十分的耐人寻味。凄红的血泊，淡青色的罗衫，构成了一幅血红仕女图……

纤尘不染，与以往的气质完全相反，有着不一样的美感，犹如坠落人间的天使，此刻的李清终于相信，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面前的女子定然会生死相随!

路途并不遥远，韦嫣语很快的就走到了面前的女子身旁，将之扶了起来，温语安慰道：“不要怕，既然如此，往后你就跟随在我身边吧！”韦嫣语对于刚刚经历过劫难的秋心很是照顾。

眼见面前的事情已经了解，李清吩咐众人将刺史公子带往刺史府，毕竟这才是此行最为重要的目的，事情到了最后关头，李清可不会分不清主次，毕竟为了此次的顺利，李清可是触动了自己目前最大的底牌－－一半的青龙卫士！

刺史衙门作为岐州城内的政治中心，自然是人尽皆知！因此一行人在一位好心人的大致指引之下很容易便找到了·····

只不过在李清等人的身后跟着为数不少的岐州百姓，常年生活在岐州城内的他们可从来没见到有人敢于在岐州城内如此挑衅刘家父子的威严，因此对于李清一行人，众人可是怀有很大的好奇，虽然看李清一行人的言行明显可以看出李清来历不凡！

但是对于，李清一行人的命运，虽然面前的青衣武士的确非凡，但是要知道岐州刺史作为一州的最高行政长官，那是有权调动军队维护自己的统治的（当然前提是少量的军队）。

面前的青衣武士也许能够以一当十，但是面对着数量多于自己数十倍、数百倍的时候，他们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毕竟这不是一个讲究个人主义的时代！

向着面前看去，两尊足足有一人高的庞大白玉石狮子依然伫立在刺史衙门的两旁，显的威严无比，不愧是一州的政治中心，建的的是十分的宏伟，门厅极为宽敞，数十人齐排走进，也不会有丝毫的拥挤之感！

向着堂内望去，“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依然悬挂的正堂的中上方，看到此处，李清忍不住一笑，还真被自己猜中了，就是不知道，放眼如今的大唐官员又有几个能够对得起这时时刻刻悬挂在自己头顶的“四个大字”。

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平时略显冷清的知府衙门此刻聚集了很多的人，并不只有李清带来的一群人，更多的是身披铠甲手持利器的军士，乍一望去，足足有一百余人，再加上将近一百余位普通的差役，看样子，岐州刺史准备的倒是十分的充足！

李清原本就一直奇怪，事情发生了那么久，自己挟持了刺史家的公子，为何这位刺史吗，没有半点动静，作为岐州城的地头蛇，李清不会相信刺史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不会知道。直到此刻，李清终于明白，原来是去调遣兵马了！

看样子，刚刚青龙卫士的出手已经深深震慑住了这位岐州刺史，若不是如此的话，他定然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调动一百多位大唐兵士，来对付自己这边区区二十多位青龙卫士（刚刚随李清出手的一半的青龙卫士）！

李清不由得佩服起面前的岐州刺史了，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放任自己的儿子落入他人之手，不鸣则已，一击必杀，看样子面前的岐州刺史定然是个难缠的角色！”

想及于此，李清不由得看向面前被侍卫层层保护的老者，虽然是老者，但是却显得精气神十足，没有半点的疲态，双目炯炯有神，目光直视着站在最前面的李清，能够在刺史任上一呆就是三年，其眼光、手段自然不凡！

在联合青衣武士一言一行之间对于这面前的玄衣青年处处尊敬，这种尊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并不是来自于身份的尊贵。

正因为如此，老者才会对李清的身份更加的好奇，虽然没有加过青衣武士亲自出手，但是就老者所想，能够出动如此的精锐部队放眼整个天下，除去京城的那几家之外，其他的任何家族都没有如此的能力！

只是让老者感到惊讶的是看面前的玄衣青年的言行举止即使放在那几家之中依然是毋庸置疑的嫡系，正是因为如此，老者才更加不解，以青年的身份即使放在权贵漫天的京师长安，身份也算顶天，为何会出现在岐州城

岐州城虽说算的上交通要道，与其他的偏远地方相比倒也算得上繁华，但是与长安这等繁华的国际性大都市还是没有丝毫的可比性，正是应为顾及到面前玄衣青年的身份，老者才没有妄动！

“阁下到底何人？犬子到底如何得罪了公子，说出来，本官定然会狠狠地教训他，给公子一个交待！虽然心中忌惮李清的身份，但是作为岐州城一手遮天的存在，老者自然也不好太过放低自己的身份！

面前的青年虽说来历非凡，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思想已经深入老者的内心，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王者无论在何地都是毋庸置疑的王者，龙啸九州，是地头蛇永远无法媲美的存在！

看着老者丝毫不显慌张的表情李清都有点佩服起面前的老者了，没有因为自己的独子在李清手中而感到丝毫的不安，别的不说，这份隐忍力即使是李清都自愧不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李清的儿子在老者手中呢？

李清很是平淡的说道：“此地人多口杂，客人到了，为何不请本公子进去坐坐？”对老者的问话，李清并没有丝毫的应答！

眼见李清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即使以老者常年不动如风的沉稳心态都有点把持不住，忍不住半是威胁半是恐吓地说道：“要知道，此刻的本官握有主动权，凭着你身旁唯数不多的青衣武士，可是阻挡不住我的攻击的，即使他们身手的确不凡！”

对于老者的话，李清不置可否，凭这区区两百位乌合之众就能吞下自己的青龙卫士明显是痴心妄想，青龙卫士若是如此容易就能被全歼的话，李清当初也不会花费如此多的精力去收服他们！

要知道青龙卫士的前任主人可是如今的大唐的首辅宰相，能够被他作为底牌的精锐部队可想而知自然不是如此轻易就能够被解决的！

但是，李清并不打算硬拼，也许拼尽全力，五十位青龙卫士能够将面前的两百多人尽数斩杀，但是可想而是，经此一役，青龙卫士定然会损失过半！

青龙卫可是目前李清唯一掌握的精锐部队，李清可不想让他们毫无意义的牺牲！

因此对于老者的威胁，李青丝毫不退让一字一句的说道：“相信我，有些人，不是你能够惹起的！”惹了我，岐州城，定然会血流成河，这点，你，毋庸置疑···

第46章 敲诈刺史

眼见自己的威胁面前的青年无动于衷，而转瞬之间，自己竟然成为被威胁一方，常年身居高位的老者此刻真正领悟到面前青年的厉害之处。

正是因为老者明白了李清的厉害之处，所以对于李清此刻看似狂妄的言语并没有出言嘲讽，能够混到刺史的位置上足以证明老者的察言观色能力脸的是何等的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老者相信面前青年的言语并没有丝毫的夸大，足足对峙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眼看着围在刺史衙门外的百姓越来越多，老者很是明白的派遣身边的衙役“请走”围在一旁的层层群众。

与此同时，老者挥退身旁守卫的层层甲士，走向前去，大约距离李清数步之遥，老者一脸平淡的说道：“外面人多口杂，还请公子入内商议，也与本官与公子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眼见刚刚在层层甲士护卫下的老者竟然走出层层保护圈亲自走到自己面前邀请自己，李清此刻自然也不能做出半点退让。

其实老者的意图李清又何尝不明白，老者之所以如此做，就是将李清逼上绝路，李清再有城府毕竟是一个热血青年！

自然不能在自己属下面前有着丝毫的退让，目前自己等人正处于对峙的上风，若是李清此刻一旦退缩，那么先前的努力定当会付诸东流，而且以老者的城府，李清可以肯定一旦此时的李清拒绝老者的邀请，老者定然会有后招等在后面！

眼见无法退却，李清满脸笑意的说到：“刘刺史言重了，哪里会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既然长者相邀李清身为晚辈，又怎好推辞呢？”与先前的张狂气质完全相反，此刻的李清言谈得体，举止有度，完全是一副谦谦君子的风范。只不过在与老者寒暄的时候，李清的心中所想却在不停地骂着“老狐狸”。

对于李清前后两种完全的迥异风格，青衣武士还好，毕竟一起走过了两天，对于李清，诸位青衣武士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因此，此刻的表现倒还算正常。

但是青衣武士能够接受，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原本已经做好被拒绝准备的老者眼见面前的青年竟然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而且态度还十分的恭敬，若不是亲眼见到刚刚李清张狂的模样，老者真的不敢相信面前举止有度的大好青年还有如此张狂的一面。

饶是历经风雨，饱经沧桑，老者堆满皱纹的面皮也忍不住一阵抖动，犹如秋日里的残菊在随风飘动。

只不过，虽然接受了老者的邀请，但是李清并不会傻傻的一个人独自跟随其进入堂内，若是真的如此，那李清脑袋就是秀逗了，自己先前的努力付诸东流不说，自己的小命还会掌握在他人手中，这种感觉让人很是不爽！

因此李清很是大意的带领全体的青衣武士进入刺史衙门的堂内，幸亏府衙够大，李清一行人的进入并不显得拥挤，只不过看着分布在周围的唐军甲士和官府衙役，外面的普通的百姓总觉得有种瓮中捉鳖自投罗网的感觉！

通过刚刚面前的玄衣青年与岐州刺史的对峙，众人自然明白，面前的玄衣青年青年不会看不出目前的场景，只是众人不解的是，眼前的玄衣青年明明有拒绝的机会，为何“鲁莽”的选择接受邀请呢？

其是发自内心的众人还是愿意站在李清这边的，毕竟如今的岐州城的多数普通百姓都被刘家父子欺压过，如今见到李清能够为他们出一口恶气，自然心中是十分的舒畅····自然而然的众人不希望面前的玄衣青年出现意外。

此刻的李清对于岐州城百姓的心中所想自然不知道，也没时间多想，此刻的李清所想的是观看周围的形势地势，“君子不立于危墙”，李清虽然答应的豪迈，但是从来不会莽撞行事，若是细心，还可以发现青龙卫士虽说是全体进入内堂，队形看似散乱无意，但实则将李清与韦嫣语等人牢牢的保护在众人的包围圈之内！

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进攻，保护韦嫣语的青衣武士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之护送闯出刺史衙门，至于李清有着李业这个贴身高手亲自守护，一般的兵士若想在短时间内控制住李清明显的是痴心妄想。

更重要的一点是，事情发生了那么久，李清不相信潜伏在岐州城内的玄武暗卫会不知晓此刻起州府衙所发生的事情，如此里应外合之下，李清不相信区区两百多人的乌合之众会是自己青龙、玄武两卫全体武士的对手。

正是因为想通了此点，李清对于老者的邀请才没有拒绝，李清从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不会拿韦嫣语的生命开玩笑。

眼见李清进入内堂，老者并没有翻脸无情，立马将李清一行人拿下，明白了李清的来历不简单，老者自然不想为了一点小事开罪面前的玄衣青年，此刻就算自己顺利的将李清一行人拿下，也无法将之除去，毕竟京城中的那几家不只是目前的自己能够抗衡的。

别看自己在岐州城内混得风生水起，俨然一个“土皇帝”的存在，但是老者很是明白，在京中的几家顶级门阀眼中，自己完全不够资格，两者根本不是一个能量级上了。

若是面前的玄衣青年开出的条件自己能够接受的话，老者丝毫不会拒绝，反而会借此机会面前的玄衣青年背后的家族搭上线，毕竟无论何时，“朝中有人好做官”那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得不说老者的算盘打得果然够响，但是李清注定要让老者失望了！”因为李清开出的条件，老者注定无法承受！

面对着满脸堆笑的老者，李庆一脸诡异的伸出了三个手指，开口说道：“三百两！”

眼见李清如此好说话，老者暗自呼了一口气，顿感放松，三百两虽说不少，但至少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本以为面前的玄衣青年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地敲诈自己一回，但是没想到青年竟然是那般的“和善”，想及于此，老者看向李清的目光也由原先的谨慎变为现在的满脸的示好之意。

压制住内心的狂喜，老者装作一脸肉疼的模样吩咐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王鉷，去府中取出三百两纹银交予面前的这位公子。”

而坐在一旁的李清正要拿起面前的茶盏饮茶的时候，听到面前中年男子竟然名叫“王鉷”，李清不由得手中一颤，将端在手中的茶盏又重新放回了旁边的方桌之上。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大唐天宝年间，同样有个人叫做王鉷与杨国忠号称唐朝最能敛财的“两个敛财高手”。

虽然同为敛财高手，同样受玄宗皇帝的器重，但是两人的崛起之路完全的相反，与杨国忠依靠外戚的身份上位完全相反，王鉷完全是依靠个人的本事一步步从基层走上去的，最终走上唐朝政坛巅峰，成为为数不多能够与杨国忠并肩的人物！

只不过终究应为后台不够硬的原因，王鉷的下场并不好，被杨国忠陷害的满门抄斩。

与杨国忠天怒人怨的横征暴敛做法完全相反，王鉷敛财往往都是不动声色，等到他人明白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这才是李清最佩服他的一点。只不过目前的李清还不能确定面前的这位面貌看似憨厚的中年男子是不是历史中记载的那个“王鉷”。

“以区区三百两结交京城顶级门阀，不论怎么想都是不亏的买卖”此刻老者心中可以说是充满了狂喜。暗自盘算着，自己已经担任岐州刺史三年有余，目前任期将满，若是能够借此机会，结交京中的那几家的话，自己的官途定然会更上一个台阶，到时候，内调成为京官，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地方官员虽说有权有势，但是无论如何，比起京官的身份总要差上一个层次，在外为官者，十之有九想要入京担任职务，如今的长安荟萃世界的名流富贾，其繁华程度，又岂是区区的地方州县能够相比的，为官一任，若是不能到长安“走走\",那岂不是毕生的遗憾！

正当老者算盘打的“啪、啪”响的时候，李清的再次发话直接将老者的梦想打入深渊·····

“抱歉，我说的是三百两黄金，还请不要误会！”言语十分委婉有礼，但是话语的内容却是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第47章 你若伤她，血洗岐州

正在沉浸于升官美梦到中的老者听到李清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醒悟过来，看到李清那一脸似笑非笑的面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被耍了，顿时恼羞成怒，看他此刻的表情，李清丝毫的不怀疑，如不是顾及到身旁的青衣武士存在的话，老者早就吩咐身旁的兵士动手了。

强行压制住心中滔天的怒火，用最后的一丝理智阴沉的说道：“公子还是仔细考虑的好，三千两我是断断出不了的，要知道，现在公子一行人的安全可在本府的掌握之中，也许公子对于自己的性命无所顾忌，但是想必公子应该不想如此貌美的佳人遭受欺凌吧！”说话之间，老者早已将视线移至在多位青龙卫士层层保护下的韦嫣语身上，淡淡的威胁的语气萦绕在辽阔的大厅，让众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胆寒。

不得不说，老者的眼光十分的毒辣，眼看李清竟然丝毫不顾惜自己的安危，选择将众多的青衣武士保护在身后的女子身旁，而自己身边只有少得可怜寥寥几位青衣武士的守卫，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的面前，种种的现象足以表明面前的玄衣青年对该女子是何等的重视！

正是因为想通了此点，老者才会由此言语。

而听到老者如此的威胁，原本一脸和煦笑容的李清顿时笑容散去，取而代之的平静的令人可怕的神态，只不过一双深邃的双眼之中此刻夹杂的掩饰不住的阴狠之色，只不过由于低着头，没有被外人看见罢了。

宽敞的大堂随着老者的一句话，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之中，但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守卫在韦嫣语身旁的青龙武士无一不紧握着手中的阔身短剑，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向着袖中摸去，渐渐去处深藏于袖中的锋利匕首，满是谨慎的看着面前的甲士和仆役！

虽然不将面前的诸人放在眼里，但是若是让的身后的主母遭受到哪怕半点伤害那都是自己等人的罪过，正是因为如此，诸位青龙卫士才会如此谨慎，若不是如此的话，以面前的区区两百人，并不能让青龙卫士退却半分！

沉默了片刻李清终于抬起了头颅，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老者，平淡的不含丝毫感情的道：“你大可以试试，只不过，我定然会让你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我可以以我的性命发誓：你若伤她，我便血洗整个岐州城；伤了我在乎的人，屠尽天下又何妨？”

此刻的李清双眼十分的清澈，但是在场的谁都知道面前的青年已经真正愤怒了。

“要知道你唯一的独子此刻可是在我的手中，也许你不在乎，但是古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放弃令公子，但是百年之后，若是无法保住你刘家的血脉的话，刺史你又如何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呢？”如果说先前的一番言语是对老者的震慑的话，那么此番话则是李清设身处地的为老者着想。

也许老者足够无情，但是身为华夏汉族中的一员，老者就注定无法摆脱”传宗接代，保障血脉“的命运，可以说李清这招十分精准的抓住了老者的血脉。

听到李清如此言语，老者的面皮忍不住一抖，的确，面前的青年的确抓住了自己的软肋，若不是如此的话，以往自己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自己的儿子如此放肆，自己一生谨慎，但是却偏偏生了这么一个“坑爹”的儿子。

虽然被李清抓住心事，但是老者并不想从此退却，毕竟那可是三千两白银，虽然算不上刺史府的全部家财，但是足以让刺史府元气大伤，要想恢复没个一年半载那是不可能的。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看看到底是谁先退让？”，完全出乎老者的预料，老者并没有半分被人要挟的觉悟，态度反而比刚刚变得更加坚决，说罢大手一挥，顿时，围在一旁的军队甲士、衙门仆役纷纷提刀上前，向着李清等人缓缓包围而去······

面对着两百多人的围攻，青龙卫士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恐惧害怕的神态，反而是一脸的跃跃欲试，仿佛面前的不是全副武装的甲士，而是两百多颗任人宰割的大白菜一般，青龙卫士纷纷短剑出鞘，看那情形，只要李清一声令下，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上前与敌人展开殊死拼搏，不死不休。

对于老者的话，李清也大感奇怪，按说，经过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老者就是不退却，但是态度也定然不会如同现在这般的决绝，李清并不是神，并不能事事稳操胜券，运筹帷幄。

此刻的李清一脸不解的看向远远躲在兵士后面前的老者，看到他那一脸似笑非笑的面容的时候，李清终于明白，原来老者是吃定自己现在不敢将老者的儿子怎么样，不为别的，此刻这位刘公子是自己手中唯一能够制衡老者的凭借。

想到此处，即使以李清的心态，也不由得暗自骂道：“老狐狸，不得不说，这是李清穿越盛唐以来，吃的第一个大亏，有苦说不出！”若是自己一人身处此境的话，李清还真的敢于对所谓的刘少爷动手，但是此刻不同，李清不能让韦嫣语身处险境，因此李清不敢于冒险。

老者正是因为抓住了李青的心中所想，才会如此悍然的先发制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李庆头一次变的如此被动。

以前前无论是与岳父韦昭训的对峙，还是面对太子的截杀，亦或是收服青龙、玄武两卫，李清做的都是顺风顺水，正是因为如此，李清不由得生出了一种自满的心态，在原本李清的眼中：天下人不过如此，因此有了小觑众人的思想!\"

殊不知先前的李清之所以能够事事占据上风，究其原因，不过占据了“侥幸”两个字的缘故，先前的韦昭训因为心系女儿再加上与李清的翁婿关系，自然不好太过为难李清。

至于其后的截杀，完全是由于黑衣武士的自大导致，若是换做城府极深的太子亲自策划，李清就是有十条命也绝对是十死无生。

至于李清收服青龙、玄武两卫完全是当朝宰相李林甫的刻意为之，若不是如此的话，即使是李清占据着一千多年的智慧也无法与当朝宰相玩弄心机、手段。

此刻，李清终于尝到了苦果，可惜，这些李清都没有仔细考虑过，直到此刻李清终于明白，原来不是天下人太傻，而是自己一直被小小的胜利蒙蔽了双眼。

眼见威胁不成，李清无奈，正当打算吩咐青龙卫士硬拼的时候，不知何时，韦嫣语忽然穿过青龙卫士的保护，走到了李清的身后，将昔日玄宗皇帝任命李清为剑南道节度使的圣旨悄悄递到了李清的手中，并不做丝毫的言语。

眼看到手的圣旨，李清自然明白佳人的意思，李清十分连贯的将圣旨拿到众人的面前缓缓展开，一脸严肃地说道：”奉天承运，玄宗皇帝诏曰：朕今日屡屡听闻京畿六府贪官污吏横行，大唐百姓怨声载道，寿王瑁聪慧敏捷，克令克柔，恭谨善良，着即册封其为京畿六府观察使，整肃京畿道不正之风，望其严格执法，勿负皇恩，钦此！“

声音不大，但是对于在场的众人无疑不是一个惊天霹雳，虽然知道面前的玄衣青年不简单，但是谁都料想不到他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大唐王爷，当今玄宗皇帝的皇子。原本还持刀霍霍洋洋自得众位士兵衙役纷纷犹如躲避瘟神的退却了足足数十步。

要他们对于普通的贵族出手甚至是对京中的顶级门阀的子弟出手他们也许会为难，但绝对不会违背长官的命令，但是若是想让他们对于大唐的皇族的嫡系成员出手，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自大唐开国至今，已经一百余年，天下承平久矣，老百姓生活安康，李唐皇室的统治早已是深入民心。

正因为如此，普通百姓，对于李唐皇室的嫡亲血脉总有种发自内心的尊崇之意，这也是为何安史之乱历经八年，天下臣民始终对大唐皇族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直至本应败亡的大唐河山竟然再次重建，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八年，是一个很长的考验，能够经得起这样考验的朝代少之又少，八年，，放在后世，小鬼子都被打回老家了。

正是因为出于这种思想，原本包围李清等人的甲士纷纷向后退却，再也不敢出手的原因，若不是老者长期的积威所致，恐怕他们都有立刻放下手中利刃，向着面前的李清跪伏下去的冲动。

此刻包围在李清面前得只剩下将近百名衙役，原本百密无疏的包围圈顿时也变得漏洞百出，平时只会欺压百姓的普通衙役又怎能与历经战火洗礼的唐朝兵士相提并论呢？原本唯一让青龙卫士稍稍忌惮的就是那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唐朝甲士，如今甲士已退，青龙卫士再也没有半点顾及。

眼见自己已经拿出圣旨，面前的衙役虽说已经刀剑入鞘，但是并没有退却，李清不由得感到一阵气氛，饶是李清也没想到老者的统治地位竟然如此的根深蒂固，竟然能够让的普通的衙役无视圣旨的存在。

“放肆，见到圣旨还不下跪，汝等难道想要造反吗？你没还有没有把我大唐皇族的威严放在眼里？“声音极大，这一声声声质问完全是李清用喉咙喊出来的，李清此刻是真的愤怒，区区的一个刺史就能如此藐视圣旨，而且还是在天子脚下的京畿道。

李清真的不敢想象，那些山高皇帝远集军政大权于一体俨然一个土皇帝存在的各大节度使又是怎样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每想于此，李清都不由得感到一阵忧心忡忡，看样子，如今的大唐盛世并没有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安定。

第48章 脱险

原本十分安静的刺史大堂被李清这么一吼，原本退在远处的唐朝军士纷纷跪成一片，他们虽说听命于老者，但是他们心中却始终忠心于大唐社稷，身为保家卫国的军人，血战沙场、保家卫国。

马革裹尸他们无怨亦无悔，但是要他们违抗皇命，对李唐皇族出手，他们心中的正义感不容许他们这样做。

正是因为如此，先前当李清拿出圣旨的那一刻，他们选择了退却，如今面对着李清的一番质问，再加上违抗圣旨，反叛朝廷的大帽子扣下来，莫说只他们，恐怕就是他们的上司都承受不起，不提能不能受得住朝廷的制裁，单单是天下万民的唾弃都足以把他们淹死。

所以，此刻他们选择了听从圣命，站在了国家的一边，而因此违背了他们的顶头上司老者的意愿，而围在前方的刺史衙役眼见身后的军士选择了听从圣旨，顿时也是纷纷跪成一片，看也没看他们的顶头上司一眼（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此刻老者的脸色定然是十分的难看！）

“没办法，违抗皇命，反叛朝廷的罪名谁也担当不起\"，即使他们确实没有违抗朝廷的意思，但是嘴长在面前的玄衣青年脸上，还不是人家想咋说就咋说，惹人家一个不高兴，估计他会让自己全家都不高兴，这点，众人没有丝毫的怀疑。

违背了老者的意愿，自己顶多官运不通，大不了到时回家种田，起码还有一颗小命；但是若是与面前的玄衣青年意见相违，恐怕就不是官运不通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到时候，一个”造反“的罪名扣下来，那可是九族夷灭的大罪，不止如此，还要落个遗臭万年的下场，常年混迹官场的刺史衙役对于如此简单的道理自然明白。

好端端的谁也不想将全家的性命压在自己的顶头上司手里，他们虽然为老者做事，但是却没有为老者出生入死的责任。

眼见瞬间就要成功，谁又想到，面前的玄衣青年又不知从那里掏出来一卷圣旨，顿时风云突变，原本的上风片刻消失，看到面前跪成一片的众人，老者知道，这次的交锋自己算是彻底的栽了，栽在了一个二十刚刚出头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中。

但是老者并不服输，抱有侥幸的心态依旧不死心的问道:\"此事非同小可，既然阁下自称是寿王殿下，但是口说无凭，阁下要想让众人信服，自然要拿出证据来，不能空口白话，就想着让众人信服你不是？“此次老者的态度倒是十分的委婉，事到如今老者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可以肯定面前的年轻男子就是当今玄宗皇帝的十八子寿王殿下，正因为如此，老者不敢如刚才那般果决。

以老者毒辣的眼光自然发现刚刚青年男子手中所拿的圣旨与当初玄宗皇帝下旨册封自己为岐州刺史的圣旨一模一样，对于圣旨老者无法怀疑，自然而然的就只能怀疑起面前青年男子的身份来，毕竟圣旨上明明白白，任命寿王为京畿六郡的观察使。

此刻老者只有希望面前的年轻男子不是寿王，即使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原本老者就怀疑即使是放眼长安五大顶级门阀，也很难拥有如此精锐的部队护送家族的子弟，此刻李清自曝身份，终于让老者解惑，也对，放眼天下，除了李唐皇族又有哪家能拥有这般的实力呢？

知道老者不死心，李清很快从怀中抬出了证明自己身份的皇子金牌，与上次在长安城门“展示”的令牌一模一样，令牌的正面刻着一个“瑁”字，帽子下面是一个喷火的麒麟，栩栩如生，背面刻着“十八”两个大字，令牌不大，仅仅只占去手掌面积的二分之一。

到此刻李清终于松了一口气，所幸老者没有怀疑起圣旨的真假，反倒是怀疑起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如此的话，以老者的李清还真的不好糊弄。

眼见李清手中的令牌，老者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随之湮灭，直到此刻，老者终于败了，败得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李清手中的金牌，老者足足愣了半晌，过了片刻时间，一声轻叹，终于认清面前的形势，老者向着李庆双膝跪下，缓缓说道：“下官参见寿王殿下，寿王的要求，下官一定满足，只不过三千两白银，数目非凡，请殿下宽限三天，三天之后，下官一定将三千两白银一分不少的亲自送到殿下手中。”

老者的让步并没有让李清心软，平淡的声音萦绕在在场众人的耳边：“明日正午之前，若不筹齐三千两白银，本王定然会将令公子就地正罚，相信本王，以一王之尊，兼观察使之权处置一个当街强抢民女围攻朝廷大员的普通百姓还是轻而易举的!\"话语之中，并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

令外也别给本王装可怜，你的这些招数骗骗别人还可以，但是若是用在本王身上，那就不知道是你傻还是我傻了？别人都说什么“一年刺史任，十万雪花银”，又有人说什么“刺史衙门朝南开，有冤没钱别进来”。

原本还一脸苦色的老者眼见李清如此说话，老者面色终于色变，真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年龄不大的王爷到底是从哪里听到那么多不该听到的东西的，什么时候，朝中竟然出了如此”妖孽“的皇子，自己怎么不知道？”

本以为既然对方身为皇子，就算城府再深那定然也是不知民间疾苦的主，被自己三下五除二的一番哄弄，到最后即使再大的事还不是落个不了了之的结果。

谁能知道面前的这位不仅城府极深，而且还如此的“接地气”，对于民间百姓的了解程度以及官场的黑暗就算是自己都要自愧不如。此刻唯一能够形容面前的青年的词只有“妖孽”着两个字才能恰如其分。

无奈，老者只好一脸无奈的说到：“明日正午，下官一定将三千两白银一分不差的亲自送到王爷手中！”说实话，三千两虽然数目巨大，但是对于老者还是不成问题的，老者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虽然过程也许会很痛！

其实李清也不是不想给老者时间，但是李清若是为了三千两白银真的在岐州城内等上三天的话，恐怕三天以后，李清等人也就不用走了，因为到那时，太子的追兵已经赶到，到时候自己不光要面临太子的追兵更要面临岐州城的兵士，太子一到，自己的所谓的“京畿六郡观察使”自然是不攻自破。

皇子身份虽然尊贵，但是终究比不了太子位高权重，到时候恼羞成怒的岐州刺史定然会全力辅助太子一行人截杀自己，趁机靠上太子这棵大树，试问李清又怎会将自己一行人至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呢？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会如此的毫不退让。

老者的屈服，李清终于知道此番的交锋自己终于险之又险的胜了。生怕老者看出什么破绽，李清也急于脱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开口对着老者缓缓说道：“事已至此，不知本王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眼见李清如此一问，老者连忙回道：“当然，当然，寿王走好！”此刻的老者是巴不得面前的“妖孽\"早点离开，生怕对方改变主意，将原本的三千两突然改为什么五千两亦或是八千两，到时候老者哭都找不到地方····

老者已经回话，李清自然毫不犹豫的牵着身后佳人的手向着堂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那个本王与令公子“一见如故，相识恨晚”，今夜本王打算与令公子促膝长谈，所以令公子本王就一同带走了！”

话语落罢，李清两人早已在青龙卫士的护卫之下走出了堂外，看着外面染红半边天的夕阳，李清轻松一笑，十分的阳光，再没有刚刚面临老者的阴沉狡诈！

对于李清的言语，老者麻木的一笑，只能在心中暗骂道：\"狗屁的一见如故，还不是想留个人质，想让老子快点送钱！”

第49章 收人收心

当天晚上，岐州城内的最豪华的客栈，此刻随着李清等人的到来已经人满为患，原本还有点不是十分乐意的客栈老板，但是当李清随手将两锭分量很足的银子递到店家手中的时候，说道包下此家客栈的时候，店家顿时喜笑颜开，态度直接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份变脸速度，就算是李清也要自愧不如。

之所以出手如此大方，是因为李清信奉：“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虽然到目前为止，李清赚钱从来不走正道，再说了，明天又有三千两白银进入自己的手中，李清自然不会为了区区八十两纹银苦了跟随自己的众人。

对于自己人，李清从来不会吝啬，自从当日的诸位青衣武士选择跟随了自己一路跋涉而不是回丞相府以逸代劳，李清就从心底里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也许现在在他们心中依然尊崇的他们的故主－－当朝首辅宰相李林甫，李清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会用实际行动取代李林甫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众人准备妥当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安排一切，而后在李清的再三要求下，所有的青龙卫士全部到场，原本餐局略显冷清，直到李清随手抄起饭桌上的鸡腿、鸭腿砸向身边几个特别沉闷的青龙卫士，顿时场上气氛大变，变得十分的热闹。

你一言我一语，再也没有了丝毫的顾忌，常年经历腥风血雨外出执行任务的青龙卫士自然见多识广，在场的除去王妃韦嫣语和秋心、璇儿以外基本都是大老爷们，眼见李清都是如此的放开，众人自然不好意思拘束。

只不过，若是细心的还可以发现所有的青龙卫士均是双眼湿润，并不是他们不够坚强，常年的执行任务他们从来没有手软过，无论对方是好是坏，凡是丞相的意思他们都毫不犹豫的去执行，即使冒着生命的危险，他们也在所不惜。

以往丞相李林甫虽然待他们不错，但是他们何尝不知道，这只是李林甫笼络人的一种手段，在丞相的眼中他们只是杀人工具而已，仅此而已！”

正是因为如此，众位青龙卫士才会如此的真情流露，虽然只是李清一个随意的动作，但是却无疑让李清在他们心中确定了一定的地位，若是说先前他们选择跟随李清远赴剑南是因为李清的忽悠手段高明以及丞相李林甫的刻意为之，那么此刻他们跟随李清则是发自内心，无怨无悔！

原本李清还想让店家搬上几壶好酒犒劳大家，毕竟上任的寿王再给李清留了一个落魄不堪的躯体的同时也给李清非凡的酒量，正是因为如此，李清相信，即使放眼在场的诸人，自己的酒量也算顶尖，这点李清很是自信。也许论起武力，自己不是他们任何人的对手。

但是想想初到岐州，诸事还没有准备，再加上刚刚与岐州刺史的对峙当中，为了取得上风，李清“假传圣旨”，以防万一，生怕被别人探查出什么李清也就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虽然没酒，但是在场的五十多人并没有丝毫的不尽兴，反而大大助涨了众人的食欲，宴席过半，李清举起面前的茶杯站起身来一脸郑重的看向周围的青龙卫士缓缓说道：“多日的奔波，无论艰难困苦，大家始终没有弃李清而去，李清很是感激，今日李清就以茶代酒，同饮此杯！”

眼见李清如此，一旁在场的青衣武士不约而同的同时站起身来，十分豪迈的说道：“寿王说的哪里话，既然当初我们选择跟随寿王一起远赴剑南道，那么就一定会誓死跟随，还是那句话，只要寿王不赶我们走，我们就永不背弃！“

“我们虽然从小就没读过多少书，但是我们知道，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为了一个誓言，作为一个爷们，那就不能反悔！”说实话，眼见到面前的青龙卫士纷纷吐露真心，李清此刻心中唯有感动，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真心对待他们，他们定然会用命报答你。

李清虽然不惧背叛，但是李清并不想被人背叛，无论何时，李清始终相信，收人收心才是高超的统领艺术，靠权势、靠金钱、靠地位那只能算作下等之法，当然必要的时候，金钱地位的许诺还是必不可少，但是若是天真的以为仅仅凭借金钱、地位就能让他人永远效忠，再也不起背叛之心那完全是痴心妄想。

要知道，既然你能出金钱、赏地位，他人同样可以用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金钱地位拉拢你自认为忠诚的属下，唯有真心相待，才会高人一等，不指望让他们永不背叛，只希望在他们背叛自己的时候，顾念当初的一点情谊，不要伤了自己的至亲之人。

而坐在李清旁边的韦嫣语对于在场众人的毫不拘束，满嘴“脏话”，并没有丝毫的在意，相反，反而有点欣赏他们，他们之间没有丝毫的虚与尾蛇，半点的弄虚作假，不用相互提防，彼此之间也不用活得那么累，可以做到真正的生死相托。

原本眼见到自己的属下越来越放肆，一脸严肃地灰衣中年也就是青龙卫首李业还想制止住众人，但是刚想有所动作的时候，就被李清制止了，李清要的就是他们无所顾忌，毕竟连日的奔波来路，风餐露宿，也是时候缓解一下他们的压力了。

他们是精锐不假，但是他们同样也是人，是一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也需要放松，毕竟太子的追兵何时追上自己等人，这谁也无法预料，只不过可以想象，到时候定然会有一场十分惨烈的厮杀，李清不想辜负为自己拼命的青龙卫士。

眼见寿王如此，李业也只好作罢，其实作为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李业又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兄弟放松一下呢？

只不过，毕竟寿王在此，李业生怕众人太过放肆，惹得寿王不高兴，至于寿王先前的那一番话，李业想当然的以为那是寿王在收买人心，毕竟以先前寿王所表现出来的心机、城府，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不过看寿王此时的表现，刚刚的感激之情明显是发于真心，并没有丝毫的做作之情。如果说以往的的李业选择跟随寿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被李清的手段所震慑，那么现在李清的真心拉拢，让得李业有了丝丝安全感。

毕竟在李业的心中，一个完美的统治者不只要有过人的手段，同样要具备一颗体恤属下的“善心”，这颗善心无需针对敌人，只需针对属下便可，毕竟属下为他浴血沙场，九死一生，只为完成他的宏图大业，若是如此还不能得到统治者的体恤，那么即使是在统治者的威压手段下，被迫臣服，假以时日，定然也会背弃而去！

时至此刻，李业这个曾经的三部正统领，如今的青龙卫首，终于彻底臣服于李清,李清的铁血卫队由此归心····

作为寿王的守卫统领，李业自然明白无论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李清既然决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寄于自己一身，自己断断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否则主辱臣死，李清若是遭遇不测，他恐怕都逃脱不了自己良心的谴责。

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将李清与五十名青龙卫士距离大大地拉近，亦主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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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过后，李清的房间，李清与韦嫣语正对而坐，相比于上次“悦君客栈”的同处一室，此刻的两人无疑显得要镇定许多，也许是经历过树林的截杀，李清不顾生死，用他那并不伟岸的肩膀站在了李清的面前，感动了面前的佳人。

虽然说，爱不是感动，但是若是没有一次次的感动，又何来至死不渝的爱情呢？若不是如此的话，又怎么会发生，英雄救美，佳人往往以身相许的狗血剧情呢？

看着面前香气氤氲的清茶，李清却是再也没有喝的兴趣了，面露难色，不为别的，只因为刚刚就在客栈正堂，李清已经喝了太多的茶，没办法，当前的情况并不能饮酒，众人之好以茶代酒，说起来，还是李清首先提出来的。

如今李清终于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终于尝到了“恶果“，坐在对面前的韦嫣语对于李清的面色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一笑，真的有点巧笑倩兮的感觉，只不过此刻的李清只能装作”无动于衷“，要让他真的做出什么来，以他现在的状态还真的很难。

正当李清想要嘴上占点便宜的时候，上天似乎偏偏与李清作对一般，恰在此时，房外响起了阵阵敲门声，声音越来越急，似乎很是急促的样子·····

第50章 罪恶通天 罄竹难书

眼见老天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李清只好作罢，向着门外无奈的喊道：“进来吧！”那份失望语气李清是没有丝毫的掩饰，反而有种夸张的感觉。

话语刚落，门外快速的“闪”进两人，没错，两人进门的速度只能用“闪”这个字形容才更加贴切些。

只不过，刚刚进门两人似乎没有察觉清房内的情境，此刻进入房间站定之后，看着寿王一脸遗憾的神态，在加上寿王妃此刻一脸的羞涩，当然此刻的两人自然不会光明正大的打量寿王妃，只不过寿王妃此刻一脸的娇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感觉出来，两人不瞎，相反感觉还十分的敏锐。

再联想到，面前的寿王年轻气盛，寿王妃又是如此的绝色，两人的进入似乎打搅到寿王的好事了。

想及此处，即使是两人是青龙、玄武两位的统领也忍不住一阵冷汗，虽说面前的寿王对于自己人很是仁慈，但是换做是谁，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被打搅到，心情都不会好。

奈何此刻两人已经进入房间，想要退出已经再无可能，祸已经闯下，两人已经做好，被面前的寿王大骂一顿的准备了，至于寿王此刻的两色，两人均是不敢仔细观察，即使不观察两人也很清楚，目前的寿王定然是一脸的铁青。

只不过，出乎两人预料的是，想象之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临，等来的只是平淡淡的一句话，面前的青年男子指着身旁木椅风轻云淡的说道：\"坐下说罢。”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一直低垂的头颅小心翼翼的查探着面前的青年男子的脸色，直到看到李清那一脸的平静，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满脸怒色，两人终于知道面前的青年没有生气，两人暗自叹道：“自己终究小看了面前的青年男子！”

对于两人的迟疑，李清自然清楚，忍不住笑道：“难道还要本王请你们坐下才可吗？”

听到李清如此说话，两人不约而同的就近的坐在了附近的木椅之上，那速度，不愧是能够当上统领的人物，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时至此刻，韦嫣语原本娇红的脸色终于缓缓的变淡，回复平日里的温婉中夹杂着死死清冷的气质。

眼见众人明显的有要事要谈，佳人很是善解人意的主动提到要去看看玄夜睡了没有？

对与韦嫣语如此撇脚的借口，李清并没有半点觉得可笑，相反的有的仅仅只是发自内心的感动，看着佳人渐渐走远的背影，在佳人想要消失在门际的那一刹那，李清颤抖的声音终于萦绕在在场所有人的耳际：“夜晚天亮，多穿件衣服，小心着凉!”

此刻的李清不是高高在上掌控生死的大唐王爷，而是一个普普通通体贴入微关心妻子的丈夫。

听到李清的话语，佳人并没有停止住卖出的脚步，只不过在后面一只脚将要迈出房门的一刹那，佳人微不可闻的点了点螓首。

若不是细心观察的话，还真的难以察觉，所幸，李清对于韦嫣语的每个动作，都真正的放在心上，如此细微的动作，自然逃不出李清的观察。

而坐在一旁的青龙、玄武两大卫首赶紧的眼关心，鼻观耳，对于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他们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该看的······寿王妃的美丽注定只有寿王一个人能够欣赏到，面前的寿王看似对一切都可以放下，一切都可以看淡，但是对于寿王妃却是面前的青年男子唯一的逆鳞。

都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虽说仅仅是两日的相处，但是面前的玄衣青年对于寿王妃却是算得上体贴入微，面前的玄衣青年无论城府。亦或是心机，在当今玄宗皇帝的诸位皇子之中，唯有身为太子的忠王李亨能够与之一较高下。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让面前的玄衣青年放下一切名利、地位、权势甚至是自己的生命的存在，两人都明白，那就是如今的寿王妃－－韦嫣语，但是两人永远也不会说，世人只知道龙有逆鳞，同样也知道龙的逆鳞往往也是他的软肋所在，只不过，想要击中他的软肋，就要付出非同一般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往往很多人都支付不起！

并没有沉默太久，在佳人的倩影将要消失的那一刹那，李清就转而看向坐在木椅之上的两人，对着玄武暗卫首领黄云说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眼见李清问话，黄云赶紧起身，将拿在手中的足足有半指厚的纸张递于李清手中，与此同时满脸愤恨的说到：“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刘家父子是如此的“祸国殃民”，短短的三年期间，刘家公子却造就了那么多的罪孽。”可以想象，能够让常年历经腥风血雨的黄云如此愤恨，两人到底做了多少罪孽。

看着到手的材料，李清也很是好奇，能够将一向视生命如草芥的玄武暗卫卫首气成这样，刘家父子到底造了多少孽。

天宝二载三月，刘刺史上任三月，刘家公子大闹醉香楼，愣是将一位花容月貌的“小姐”险些逼死，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刺史，刘家公子竟然玩起了霸王硬上钩的把戏。

幸亏醉香楼有着一定的后台，若不是如此的话，恐怕单单是刘家公子都能把醉香楼给拆了，最后刺史在刘刺史可以掩盖下不了了之·····

同年十月，同样是醉香楼，刘家公子与一名岐州城的小贵族子弟，为了争得醉香楼头牌的一夕之欢，大打出手，最后更是请动刺史衙役将之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入狱，受尽百般煎熬，最后足足敲诈了该名子弟家中足足两千两白银，才肯摆休。

天宝三载，五月，这次更过分，刘家公子直接看向了一个有夫之妇，这次更直接，直接派遣衙役将该女子的丈夫强行逮捕入狱，同样是“莫须有”的罪名。

骗的该女子为救夫命，独自前往刺史府求情，可谁又能想到一向是清净之地明镜高悬的刺史府，刘家公子就在此处强行玷污了该女子，女子羞愤之下，撞柱而死。

而刘刺史为了掩盖儿子的罪行，直接将还在牢中该女子的夫君给悄悄悄处死！·········

第51章 暗卫之责

诸如此事的例子还有很多，即使以李清平日里自诩淡定的心态也无法平静的看下去，到了此刻李清也终于明白黄云之所以如此愤怒的原因了，这是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如此愤怒，只要他心中还有点良知的话，都会打抱不平的，没办法，只能说刘家父子造的孽太多了－－－罪恶通天，罄竹难书。

虽然李清始终认为成大事者必要的时候首先要丢弃的就是心中的那份良知，但是偶尔闲暇的时候，李清也会捡起那丢失已久的良知，不为别的，只为心安。

原本的李清也并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神的存在，但是静下心来想想就连穿越这等诡异的事情都能发生，这世上若是真的存在什么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也未可知。

虽然发自内心的不愿意相信，但是李清的一言一行已经不再如同先前那般肆无忌惮，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足足沉默了片刻之后，李清终于开口说道：“还真的没有想到，刘家父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原本只是想要随便找点不足轻重的证据借机敲诈他们一顿，谁又能知道随便找找之下，竟然都能找到如此多的足以将之全家处斩的证据！”

眼见李清如此说话，坐在一旁的玄武暗卫卫首黄云躬身说道：“请寿王允许，让属下带领全体玄武暗卫成员，连夜赶去刺史府，让刺史一家为他们所造的孽付出代价！”言辞十分恳切，看他那一脸激动的模样，只要李清此刻稍微点一下头，下一刻，全体玄武暗卫的成员绝对会集体出现在刺史府，明日刺史府的所有成员，绝对不会见到初升的朝阳。

“玄武暗卫之所以隐藏至今是为了对付太子的追兵，在此之前断断不可有丝毫的伤亡，不过本王向你承诺，他们父子所造的孽，总有一日，本王会为岐州城的百姓讨回来！”李清十分郑重的说道。

眼见李清如此承诺，黄云自然不好早说什么，毕竟玄武暗卫的职责就是守护寿王的安全，听从寿王的指挥，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毕竟玄武暗卫比不得青龙明卫，没有对李清的救命之恩，玄武暗卫以后若想与青龙明卫平起平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想清楚这点的黄云一脸愧疚地说道：“是属下疏忽了，没有顾及到寿王殿下的安危！”说罢就要单膝跪下。

连续两天的马上骑行，李清的身手已经比刚出长安城的时候要矫健许多，因此在黄云单膝将要着地的时候，李清去早已站在黄云的面前，将之扶了起来，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能这样想，说明黄云你并不是杀人如麻的工具，而是个心存良知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敢用你，这才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本王虽然渴望成事，但是并不想手下之人全都成为杀人的魔鬼，没有丝毫的感情，本王需要的是一个个有血有肉闲暇之余可以和本王谈天说地的人”声音很是平淡，但是谁都听的出来那话语之中所包含的真挚感情。

直到此刻，房中的两大卫首才发现，看样子这个一向谈笑自若儒雅中夹杂着半分猖狂的沧桑青年也有着他的孤独，也许他真的需要有个可以谈天说地的知心好友，但是两大卫首同样清楚，他们并不适合，他们的职责与从属关系决定了他们之间不可能真的毫无顾忌的谈天说地，也许面前的青年不在意，但是他们有所顾忌。

站起身来的李清并没有做回原处，而是在房间之内边走边说道：“吩咐玄武暗卫的全体成员，给我查一个名叫“王鋐”在刺史府当差的中年男子，定要在明天早上之前，将该人的所有资料交到我的手上，不论你们用何种方法，我要的只是结果，告诉本王，能不能完成任务？”

李清的态度转变的非常之快，如果说刚刚李清海是一位满面和煦笑容的儒雅青年的话，那么现在李清则是一个铁血无情满腹心机的统治者，毫不怀疑，若是此刻黄云摇头，若是说半个“不”字，从此之后，他将再也不会得到李清的重用！”

很明显，黄云自然不会让李清失望，生怕找不到表现的机会，如今天降大任于己身，而且眼见寿王对于此时非常的重视，黄云自然能够明白，若是此次自己把这事办的稳稳妥妥，自己以及全体玄武暗卫的成员在寿王心中定然会上升一个层次，如此良机，黄云又怎能不会把握。

因此，在李清的话语刚落，黄云就连忙拱手应声道：“属下定然不负殿下所托，明日一早，王鋐的全部资料属下定然会交予殿下手中。”

眼见黄云如此给力，李清满意的一笑，拍了拍黄云的肩膀，轻声说道：\"替本王谢谢全体暗卫成员，没有他们事情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平淡的几句话，却险些让黄云承受不住，黄云的印象之中面前的青年是个玩弄手段的高手，没想到看他此刻的表现竟然还是个体恤属下的统领，想到此处，黄云不由得感到一阵幸运。

李清能够如此体恤属下，也就意味着往后他们的日子要好过许多。而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原本就略显冷寂的房间随着黄云的退去更显得冷清，看着面前的李业，李清平静地说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虽然问的毫无厘头，但是作为青龙卫首，李清的一号贴身保镖，自然明白李清的意思，李业缓缓地说道：“一切都安排好了，确保万无一失！”多日的相处，李业对于面前的寿王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他所看重的只是结果，若是没有办事能力，即使你在乎花言巧语，同样会被面前的青年一脚踢走。

因此，此刻的李业与李清说话，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拘谨·····诸事已了，李业也随之退出门外····

第52章 雪衫飘飘欲出尘

眼见终于把眼前最紧要的事情办妥，李清不由得大呼一口气，顿感轻松，两天的奔波劳碌，再加上白天在刺史府与老者的对峙，李清不是神，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他也会感到很累，更何况拖着如今体弱多病的身躯，李清能够撑到现在，足以想像李清内心是何等的坚毅。

李清明白，如今并不是放松的时候，虽然目前的场景十分的安宁，相比于刚出长安城的孤身一人，无所依靠，前途未卜；如今的李清身边有着青龙、玄武两卫一明一暗的精密保护，自己的安全系数无疑获得了很大的提高，但是，这并不能让李清彻底放下心来，只因为此次要李清命的是当朝的太子，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虽然生活在后世的李清对于太子的权力没有真正领会到，但是这并不妨碍李清从一些影视资料中了解一个大概，一路走来，自己仅仅凭借一个普普通通的“王爷”称呼，就能混得风生水起。

可以想象，相比于王爷更为尊贵的“太子”这个大唐独一无二的储君称呼有具有何等的权势、力量，这种力量放眼天下，也许有人能够无所畏惧，但是绝对不会是此时的李清，这点李清很有自知之明，若是李清真真正正的掌握了剑南道的全部话语权之后，李清面对着太子或许还有抗衡之力，但这其中的路途，对于此刻的李清来说无疑还有很远。

若是他真的下定决心除去自己，凭着身旁的百名卫士，李清想要逃出升天，无疑是难比登天，上次的树林截杀太子之所以以失败而告终，只不过因为事先不知道李清的真实实力而已，如今青龙明卫五十名武士在太子的眼中已经不是秘密，下次再来，绝对是足以碾压李清的队伍。

明知身后有着太子的追兵，李清没有选择抓紧时间赶路，尽快的抵达剑南道，却选择一路大摇大摆走走停停，之所以如此做，李清所凭借的不过是始终未露真身五十名玄武暗卫，李清不相信太子的截杀部队可以无穷无尽，若是下次集玄武、青龙两卫全体成员把太子的截杀部队完全吃掉，李清相信对太子定然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也许此次的打击，让得太子再也无法出动队伍截杀自己，当然这种可能的前提是：太子不会不顾一切的向自己出手，事到如今，相信自己先前散布的消息已经起到了作用，太子也得到了他应有的警告。

但是李清同样清楚的是如此警告并不能阻挡太子派遣队伍截杀自己，李清也没指望先前的消息能够起到如此作用，李清所指望的能够延缓太子派遣队伍的时期，让李清拥有更多的世间准备一切，如今李清缺的就是时间。

以青龙卫士的身手平常的队伍明显不是对手，若是此次吃掉太子的截杀队伍，太子即使有实力再次派遣截杀队伍，但定然也需要不短的时间，也许在此期间李清等人已经安全抵达剑南道,比的就是谁比谁更快！

想清楚一切的李清此刻才发现李业、黄云两人进入房间算起，韦嫣语离开房间已经足足半个时辰，虽说外面有着青龙卫士的层层防护，但是百密总会有一疏，毕竟身在岐州，自己刚刚又敲诈了岐州刺史，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打开房门，向着门外走去，沿途之上，李清也顾不得欣赏沿途的风景，所幸即使作为岐州城内最为繁华的客栈，但是毕竟坐落于岐，州城内最繁华的地段，占地面积有限，李清大概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已发现站在天井之中一袭白衣的绝代佳人。

雪衫飘飘欲仙出尘，美人倾国风华绝代。

在李清的印象中这是韦嫣语第一次穿白衣，习惯了以往韦嫣语温婉细心地性格，此刻看到佳人清冷出尘的姿态李清一时间还真的有点不适应，但是不适应归不适应，对于韦嫣语一袭白衣李清还是感到十分惊艳的。

以前的李清一直认为只有纯白无暇的白裳才能衬托出韦嫣语温婉中夹杂着一丝清冷的性格，唐朝虽然对于衣服的颜色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定，但是白衣注定只是平民所穿，一般的贵族、自诩高人一等的权贵子弟对于白衣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他们会认为那是在降低他们的身份，正是因为如此，李清这个想法一直没有说出口。

缓缓走上面去，由于刻意压制着脚步声，因此，此刻专心赏月的佳人对于身后之人并没有半点的感应，走上前去，从背后将佳人的身躯拥入怀中，闻着身边的处子馨香，李清忍不住将下颚枕在佳人的肩膀之上，出奇的此刻的李清没有半点**，不只是劳累一天所致，亦或是佳人的高洁让李庆生不起半点亵渎之心。

原本正在专心赏月的佳人突然被拥，顿时感到十分的惊恐，正想要挣扎的时候，当看到身旁脸若刀裁的面庞以及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飘动的两缕白发，知道身后的是李清的时候，佳人也就渐渐的停止了挣扎，说实话被李清此刻紧密的相拥，韦嫣语感到十分的高兴，但是每当看到李清的两鬓白发的时候，韦嫣语总是有种发自内心的心痛，不只是因为这两缕白发不是为自己而生，更多的是因为这两缕白发显现了身后的青年内心曾经受了多少苦。

毕竟这是有史以来，李清首次主动对韦嫣语做出的亲密接触，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显现了自己已经真正走进了身后青年男子的内心。

此刻的李清唯一所想的就是若是是刚能够够一直停滞在此处的该有多好，长期的相处已经让李清变得有点儿女情长了，但是李清知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太过优柔寡断到最后不仅会葬送了自己的命运，同样会葬送了身边至亲至爱之人的命运。

也许千百年后流传千古的往往是那些英豪，但是李清同样清楚凡是英豪十之**下场凄惨,李清不想流芳千古，李清此生惟愿那些关心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能够幸福一生即可，若是可以的话，李清定然也会“扶狂澜于既倒，挽大厦于将倾”，让盛唐的辉煌延续下去。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还太远，此刻的李清目前最迫切的就是能够逃脱太子的层层截杀，安全的抵达剑南道，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第53章 月下伊人披白裳

“月下伊人披白裳，不知伊人为谁殇？”也许是感受到佳人内心的不安，亦或是月光的清冷让李清倍感忧伤，李清不由自主的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刚出口就连李清自己也感到十分的惊讶。

听着身后青年男子毫不掩饰的颤抖，以及言语中夹杂着十分显而易见的疲惫，韦嫣语此刻内心在伤感的同时却忍不住有点愉悦，因为若不是一个男子真的将一个女子放在心底的话，是不会在她面前显露自己的疲态的，他会始终维持自己大男子的伟岸形象。

正是因为如此，当一个男子愿意在你面前展露他的真实的一面的时候，也就是意味着他真的爱上你了，而不是”喜欢“这两个字能够形容的。

明月高悬影成双，妾心只为君心殇！

对于韦嫣语的话语李清并没有做丝毫的回应，仿佛没有听到佳人的话语一般，但是深知李清性格的韦嫣语又何尝不明白李清的心中所想。

唐朝女子喜欢佩戴簪步摇，但是喜欢佩戴并不代表人人都能佩戴，簪步摇这种并不十分罕见的首饰对于佩戴之人却是十分挑剔的，佩戴簪步摇的女子要温婉、要娴静、要淡定，动作更要恰到好处，才会风情无限。

佩戴簪步摇，行走之间，一种楚楚动人的风情韵致油然而生。走慢了，没有摇曳生姿的美；走快了，叮咚作响，显得放荡不知礼。其实步摇最为动人之处，却是那起身微步的瞬间，所谓的\"花枝乱颤“就是此时做好的描述。

其实簪步摇作为女子的装饰早在汉代就已存在，只不过，较之汉代，唐朝对于簪步摇这种首饰进行了一系列的改进，首先是取材更为贵重，普遍采用金银玉器等名贵材料，其次是工艺更为精湛，造型更加优美典雅，色彩明快协调，给人一种落落大方之感。

此刻佳人秀发盘成髻状，一枚简简单单的玉瑶斜插在发髻中间，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身为将门之女，韦嫣语温婉中夹杂着一丝坚强的性格此刻佩戴步摇在摇曳生姿的同时却忍不住让人眼前一亮，与其他女子相比，温婉有余，坚强更有余！”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风越来越大，不过李清对此却浑然未觉，不只是恶作剧亦或是想看一看三千青丝随风飘动的唯美场景。

李清忍不住抬起左手将佳人固定三千秀发的玉瑶轻轻拿下，顿时原本整齐的墨发再无着力点均是不约而同的整齐地垂在佳人身后，偶尔有着几缕调皮的秀发在夜风的吹拂下在着家人的额前微微晃动，似乎非要引起主人的注意一般。

对于李清的突然动作，韦嫣语没有丝毫的准备，不过并没有丝毫见怪，反而有点愉悦，忍不住嘴角撇出一条优美但却十分微小的弧度，就目前而言，李清对于自己的秀发很是喜欢。

一阵狂风吹来，原本处在肩后的三千秀发顿时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随风飘荡，站在身后的李清自然是首当其冲，所幸李清早有准备，在摘下佳人玉瑶的同时李清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向着旁边移动了微小的距离，夜风越来越大，不知何时李清的两鬓白发也渐渐随风飘动，不知是夜风的刻意捉弄，还是李青的站立位置有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韦嫣语的三千墨发和李清的两鬓白发已经渐渐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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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远处的一座阁楼的最顶层，谁都没有发现，站着两个身着灰炮手扶栏杆的中年男子，自然而然，如今放眼整个客栈，能够在青龙明卫的层层守护下如此随意的人自然是寿王麾下青龙、玄武两大卫首无疑。

只不过谁都想象不到，在李清的可以安排之下本应该相互针对水火不容的两大卫首此刻竟然如同知心好友一般对月闲谈，悠然自得。

只见其中一人看着不远处紧密相拥的两人不由得感叹道：“寿王妃与寿王还真是绝配啊，只有如此绝代风华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寿王那等通天之子！也只有在寿王妃面前，恐怕寿王才会展现最真实的自己吧！“

放眼天下能够让寿王放弃一切的估计也就只有如今的寿王妃韦嫣语能够做到吧！“

“真的不明白先前的寿王妃为何要弃如此”丰神俊玉“的守望而去呢？难道那滔天的权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似乎在为寿王打抱不平，先前发话的中年男子意犹未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听到中年男子如此放肆的话语，另一人沉声说道：“有些话，不是我等能够说的，这些是以后还是不要提起的好，否者，就算寿王殿下仁慈，丞相大人也定然会让你明白祸从口出！”

眼见身旁之人如此说话，先前发话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尴尬一笑，似乎明白事情的轻重，而后解释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毕竟此刻只有你我两人！”

对于中年男子的解释，另一人冷哼了一声，而后不再言语转身向着旁边走去，身为玄武暗卫卫首，边走边说道：“不要忘记出发之际，丞相交代给你我的命令！”话音刚落，人却已经不见踪迹，很难想象，中年男子的脚法是何等之快。

留在原地的中年男子抱怨的说道：”神气什么，不就是比我早到了一个时辰吗？若不是如此的话，恐怕我才是青龙卫首！”而后想到先前男子的提醒，原地的中年男子不由得身体一震。

记住，你可以死，甚至整个三部都可以牺牲，但是你一定要将寿王殿下不伤一分毫毛的送到剑南道，若是人手不够，尽可传信，即使牺牲八部全体成员我也要让寿王安然无恙！“丞相那般慎重的模样，是中年男子有史以来首次看见，正是因为如此，中年男子比任何人都明白不远处那个与佳人紧密相拥的青年男子在自家丞相眼中占据何等重要的地位\"

第54章 揽才

翌日清晨，客栈的庭院之中，依旧一袭玄衣的李清此刻早已站立在庭院之中，连续的奔波并没有让李清荒废对于太极的习练。

即使如今有着青龙卫士的守卫自己此刻在岐州城可以说得上是固若金汤，但李清始终明白，无论何时，都不能将自己的安危完全寄于他人，毕竟生命是自己的，自身的强大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安全系数的升高。

可以说上次的树林截杀李清之所以能够坚持道李业等人的到来，除去对方的轻敌之外，若说与李清习练太极之术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是不现实的。

李清也许有点心机、有点小聪明，但他绝不是神，不是武道天才，别人在武道一途之上的努力，李清要想取得同样的成就同样要付出一分不少的努力。

太极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讲究速成，李清更不可能短短两日的习练就能将太极习练的如同当世的一代宗师一般，即使前世的李清打下了深厚的基础，但是这也仅仅只能让李清再次习练太极的时候少走一点弯路，节约一点时间。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不得不说，连续的奔波劳碌虽然让以前习惯锦衣玉食的这副躯体不堪重负，但是同样也让这副气体变得“吃苦耐劳”，原本白皙的的双手此刻掌心早已密布了一层薄茧，原本病态的脸庞此刻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肤色因为风吹日晒再也没有了那种病态的白皙之感。

虽然一切的一切不太明显，但是李清此刻明显的感觉到这副躯体的增强。

李清自信，若是同样面临着上次的树林截杀，李清绝不会如同先前那般狼狈，虽然同样是必死之境。

刚开始仅仅只能将太极二十四式练到第三式就不得不停止，如今的李清却可以脸不红气不喘泰然自若的练习到第五式：手挥琵琶－－跑步展臂，虚步合手,作为二十四式之中的第六式已经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了，此式讲究虚实相间，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足以算得上是太极的精髓所在。

非常时期，李清自然不会为了习练太极浪费自己太多的精力，也许若是李清如第一次练得那般刻苦，如今早已能够坚持到第七式甚至是第八式，但是李清要时刻保持着充沛的精力应付着种种意外的事情。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李清终于打完了太极二十四式之中的前六式，若说第一次李清习练太极的时候一招一式之间的衔接还略显生涩僵硬，但是此时的李清已经足以算得上有模有样，有了太极的那些以柔克刚的意思，虽然算不上行云流水，但是短短的数日能够将博大精深的国术太极习练到如此的地步，与李清每日的坚持那是密切相关的。

深秋的清晨，天气已经略显冰凉，刚刚习练过太极拳的李清对此却是没有半分感觉，额头微微出汗，其他的倒是一切正常。而后转身，李清面向着已经站在身后足足一刻钟的灰衣中年，缓缓地说道:\"如何，可查清王鉷的底细了？”虽然语气平淡，但是其中却夹杂着难以掩饰好奇，也并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

眼见李清发话，原本如同木桩立在原地的灰衣中年连忙拱手恭敬的说到：“禀寿王，一切都擦清楚了，刺史府的王鉷确实是殿下要找的人！”

眼见黄云对自己如此恭敬，李清还真的有点不太适应，虽然自己无数次强调在自己面前无需太过拘束，但是奈何面前的中年男子每次都是口头上答应，但是一切照做不误，对此，李清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听之任之了····

其实说实话，即使自己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肯定当初刺史府的王鉷正是自己所要找的人，但是如今当一切得到验证的时候，李清还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怀有两世记忆的李清很是明白：这年头，缺的是什么？缺的是人才！而王鉷正是目前李清所迫切需要的人才。

在李清以往的记忆中，前世的唐玄宗为何能够那般的沉迷享乐，赏赐大手大脚，从来都没有为银两国库担心过，可以这么说，在其中，王鉷起着重要的作用，若没有王鉷的苦苦支撑，以玄宗花钱大手大脚的性格，即使大唐再国富民食也经不起玄宗皇帝的折腾。

而事实却是，正是因为王鉷的存在玄宗皇帝愣是折腾了七八年大唐帝国虽然已不再如开元年间那般强势，但是人名生活依然能够温饱度日，直到天宝十一载，王鋐被杨国忠陷害落个全家抄斩的现场，自此以后，大唐帝国的财政才真的出现了江河日下的颓势，给安禄山造反以可趁之机。

说起来，王鉷倒也够悲催的，辛苦为玄宗皇帝敛财劳累了七八个年头，最后竟然被杨国忠的随口一句谗言，给彻底打入深渊，确实够可怜的····不过李清选择他可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可怜他，而是想利用他的敛财手段，为己所用。

想明白了一切，李清挥了挥手，示意面前的黄云继续讲下去···

王鋐本是太原祁县人，父亲王晋，早年丧母，由于母亲出身卑微，所以王鉷并不为家人所容，少时的王鉷可以说是受尽了苦头，等及青年之后，即可带着一母同胞的弟弟王焊逃离王家，兄弟两人相依为命。

也许是由于少年的苦头让王鉷更加的成熟，内心也更加的坚韧不拔，王鉷刻苦学习，习得一身过硬的本领发誓要衣锦还乡，将那些曾经嘲笑过兄弟两人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奈何天不为人愿，空有满腹的才华的王鉷却仅仅在岐州刺史下面谋得一个区区的九品小吏,凭着微薄的收入仅仅勉强能维持兄弟两人的生计。

事实确实如此，王鉷的真正崛起大约是在天宝五载左右，因为敛财手法高超而被玄宗皇帝所看重，巅峰时，曾官居御史中丞，御史台的真正一把手，那要是放在后世，可是相当于监察部部长，手握权柄，权势滔天。

也许他们官阶并不算顶天，但是“检查百官、巡抚全国”的权力却可以使他们与朝中那些真正的顶级大员平起平坐，而不会有人有丝毫的意见，然而李清更为清楚的是，就是这么一个权柄滔天深受玄宗皇帝器重的朝中大员，却仅仅因为杨国忠的几句谗言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足以看出，杨国忠在玄宗皇帝面前有着多么重要的话语权。

当然了，这些事情都是天宝后期才发生的，目前的杨国忠也许在朝堂之上能够拥有者不小的话语权，但是它的上面依然存在着为数不少的人能够稳压他一头，杨国忠目前还不足为患，相比于以李林甫为首的宰相集团于以太子为首的太子集团，此时此刻杨国忠这个外戚集团显得有点微不足道。

即使杨国忠再得玄宗皇帝信任，毕竟根基尚浅，比起早已在朝廷中老树盘根屹立多年而不倒饱经沧桑的两个集团，杨国忠充其量在他们眼里也只能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砝码，即使这个砝码有着无限增重的可能性。

李清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如今既然王鉷的身份已经得到证明，李清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王鉷收归自己所用，就算是绑，李清也要把王鉷给绑到剑南道········

第55章 挑战玄武卫首

其实对于自己的想法李清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因为目前王鋐的日子并不好过，还有就是王洪始终都想着出人头地，衣锦还乡，很显然，以目前的状况，王鋐要想在如今岐州刺史手下混出个名堂已经是明显不可能。

既然此路不通，王鋐目前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转头他处，而放眼此刻的岐州城内怀有寿王之尊并剑南道节度使之权，李清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看着依然屹立在身旁如同标枪一般的中年男子，李清感慨地说道：“短短的一夜，玄武暗卫却能搜集到如此全面的消息，你们的辛苦，本王可以想象！”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充分表达了李清对玄武暗卫的肯定。

其实黄云不说，李清也大致明白，自玄武、青龙两卫成立之日起，玄武暗卫全体成员始终因为晚到了一个时辰，没有参与到对寿王的营救之中而耿耿于怀，这年头什么恩情最难偿还，唯有救命之恩。

以后要在寿王手下混日子，相比于青龙明卫的全体成员，少了救命之恩的暗卫成员自然而然的感觉低人一等，处处不如青龙明卫，因此，凡是寿王交代下来的事情，他们无论花费多大代价、多少精力，都会费尽心力的去完成。

短时间内，这样对李清而言无疑十分的有利，但是长远发展来看，若是暗卫成员始终抱有这种心思，无疑会导致全体暗卫成员的离心，更有甚者会导致李清辛辛苦苦筹建的玄武暗卫分崩离析，就此解散，如此后果，李清自然不会允许他发生。

李清看中的是长远的利益，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会或明或暗不止一次的提醒黄云，将一次次立功的机会交予暗卫手中，所为的只是能够让他们安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今的青龙、玄武两卫无疑就是李清的左膀右臂，对于玄武暗卫，李清自然要花上很多的心思。

想清楚此处的李清不由得心生一计，看着面前躬身而立的黄云，李清突发攻势前没有丝毫的征兆，与此同时李清平淡中夹杂着一丝激动的声音传入黄云耳中：“习练多日，如今就让本王试试能够在你手下撑得过几招？全力出击，不要留手。”

一开始李清的目的就十分的明显，李清也没有天真的以为自己习练太极十数日，就可以成为当今武林的一代宗师，胜过面前经历过无数生死厮杀的黄云，李清很明白，太极之术即使招式再精妙，拳法在精湛，若是想要在短短的数日之间，让一个体弱多名的青年去击败一个武艺初成算当上高手黄云，明显是痴心妄想。

武学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李清同样也不是武学天才，没有超人的记忆力，过目不忘的本领，绝佳的根骨，有的只是一个比别人多一点点的刻苦之心，比别人坚韧一点点的毅力，以及那么一点点的运气，仅此而已！

刚开始还满脸惊讶以为自己做错事情惹得面前的寿王不高兴的黄云，眼见寿王如此说话，疑惑终解，此时此刻的黄云也来不及多想，虽然说此刻的李清攻势并不凌厉，但是站着先发制人的优势，黄云若不是认真应对，恐怕还真的很难接下李清的随手一击。

即使此时此刻，若论起武力，就是十个李清恐怕也不会是黄云的对手，但是武力较量，向来没有绝对公平，李清之所以突然袭击，就是想试探一下身为玄武暗卫卫首的黄云应变能力是否过关，毕竟此刻，无论是玄武暗卫亦或是青龙明卫李清都是相当的看重。

黄云身为一卫之首，李清对其自然是相当的看重，其实黄云又何尝不明白李清的意思呢，作为丞相府曾经的三部统领，黄云没有李业高超的武艺，但是却同样能高居统领一职，李林甫作为大唐帝国的首辅宰相，在用人方面自然有其独到的一套方法。

足以看出，黄云必有其过人之处，否则他是不能与李业并列为三部统领的，而黄云的过人之处，根据李清平日里的观察，李清发现，黄云是一个心思缜密善于琢磨他人心思的人，他十分善于掩饰自己，笑嘻嘻的神态，常年悬挂于脸庞和善的面容，在以往的任务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黄云的外表所蒙骗，当然，这些，都是李清以后才知道的。

正是因为如此，李清先前才会安排黄云暂代玄武暗卫卫首一职，让李业暂代青龙卫首一职，并不只是因为李业所率领的三部成员比黄云等人早到了一个时辰，对李清有救命之恩，因此李清才会可以的疏远黄云等人，将之调离自己身边。

其实无论是李清亦或是黄云都明白，李清如此安排，完全是出于用人用其所长的体现，玄武、青龙两卫职责不同，卫首自然不同，青龙卫首长期护卫在李清身边，卫首首先第一选自然要是本领高超，能够镇得住来敌，也不需要考虑太多，有的只是一颗赤胆忠心就已足够。

相较而言，玄武暗卫长期远离李清，经常单独执行任务，就要求卫首遇事不慌，善于处理各种问题，同时他们所执行的刺杀、打探情报的人物又要求他们时刻善于隐藏自己，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会任命李业担任青龙卫首，黄云担任玄武卫首。

也正是因为如此，意识到李清的用人手段之高超，黄云才会彻底选择臣服于李清，当然这是当时的李清所没有想到的。

此刻的李清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此刻李清心中的唯一感慨就是：“黄云果然不愧是曾经丞相府的三部统领，刚才自己的一击虽然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可是占着先发制人的优势，谁又能想到竟然被面前的黄云给随手挡去，足以看出他的武力是何等的变态。

从没有看过黄云出手的李清一直以为，单论武艺而言，黄云的武艺无疑要比李业差上一个档次，顶多与先前截杀自己的黑衣统领不相上下，但是就目前而言，李清可以肯定，黄云绝对不止这个实力，正如他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一般，李清十分的怀疑，对于他自己的实力，黄云也做了隐藏。

眼见一击不成，李清并没有半分的犹豫，紧接着右脚向前绕弧伸出，轨迹让人捉摸不定，与此同时李清上身同样不慢，身体向旁边略微侧身，本想躲过黄云的平拳，奈何黄云终究不是先前的黑衣武士，李清能够凭借此招躲过黑衣武士的袭击，但是却躲不过，黄云的刁钻攻击，眼见平拳不成，黄云果断的化平拳为勾拳，目标直指李清的面门。

可以想象，李清若是被击中的话，绝对会当场失去战斗地，足以看出此刻的黄云对于先前李清的话语果然是贯彻到底，出手之间没有丝毫的留情，若是不明白事情始末的人站在此处，恐怕都会以为此刻的黄云是在刺杀寿王····

当然了，李清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菜，若是换做初出长安城的李清恐怕还真的有可能就此倒地不起，但是连续的奔波，以及经历过一次生死绝境，已经让李清变的感知能力变得十分的敏感灵锐。

因此面对着黄云刁钻的勾拳，李清不慌不满的伸出左掌，李清并没有选择以掌对拳，李清可是十分清楚这看似简单的一记勾拳到底包含了多少力道。

李清直接握住了面前像自己攻击的手腕，犹如蛇打七寸一般，将之牢牢地控制在自己面前让之不能在前进分毫，而此刻勾拳已经离李清面庞不过三寸，可以想象，李清若是晚上半分的话，这一记勾拳恐怕早就与沥青的面庞来个亲密接触了··

虽然说，李清制止住勾拳的前进，但是李清为此也花费了不小的力气，孰不见此刻的李清早已经面红耳赤，原本平静的呼吸顿时也变得不再平缓，要知道面前的可是全体玄武暗卫的头头，李清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已经算得上是极为的不简单，要知道即使是放眼全体的暗卫成员能够挡住如此一击的也是少之又少。

眼见自己的一击竟然被挡，黄云感到十分的惊讶，身为当事人黄云自然知道自己的攻击有如何的刁钻，但是确实被面前的寿王给硬生生的阻挡下来，以前因为大意折损在自己手中的高手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栽在这招上，但是谁又能想到，这十分刁钻的一招，竟然被面前这个看上去明显身材瘦削面色苍白的青年给挡了下来。

原本的黄云对于面前的青年，很是欣赏赞叹他那不动如山的性格、雷厉风行的手段，过人的心机和城府，以及偶尔又有点少年热血为了心爱之人可以口放狂言的冲动，但是此刻黄云才发现，自己对面前的青年的了解还远远的不够，自己始终低估了面前的玄衣青年。

面前的玄衣青年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有句话说得好：在这世上混，比的就是谁更狠，在这点上，面前的玄衣青年无疑做得十分的突出！“

若不是如此的话，即使李清再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数十日之间，从一个一无是处的王爷变成如今一个可以在武艺上和自己过招的青年，这世上也许存在天才，但是天才之所以称之为天才，不只是因为他们过人的天赋，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在拥有过人的天赋的同时也在付出着超出一般人的努力，这才是他们之所以称之为”天才“的地方。

敬佩面前的玄衣青年是一回事，但是手下留情又是另一回事，虽然对面前的青年了解不深，但是黄云很清楚，若是此次自己真的自作聪明的队面前的青年收下留情的话，那么反而会被他瞧不起。

正是因为如此，黄云此刻并不打算留手，左手被阻，黄云还空着一只右手，脚下稳稳着扎着一个马步，以防李清捉摸不定的单腿，与此同时右手握成拳状，猛然出击，向着李清的肋下轰去，没有丝毫的掩饰，大巧若愚，简简单单的一招由于两人此刻的距离，根本没有留给李清足够的时间。

李清虽然初涉武道，但是很清楚，习武之人最忌肋下受到攻击，这可是全体习武之人共同的弱点，“软肋”一词，正是由此而来。结果很明显。

面对着黄云的悍然出击，李清此次终究没有挡住，下肋被击中，李清面色一阵潮红，轰轰的向后连退了三四步，终于停住了脚，与此同时，一道极细的鲜血，也凄惨的自李清嘴角流出······

第56章 玄夜所请

随意擦了擦嘴角极细的血流，而后不在意的回了挥了挥手，制止住想要上前搀扶自己的黄云，笑着说道：“本王还没有那么虚弱，男子汉大丈夫，流点血算得了什么！”说得十分豪迈，但是此刻的李清下肋还隐隐的作痛。

李清很明白，在最后的时刻，面前的黄云终究在最后手下留情，若不是如此的话，肋下被击，李清即使不会当场瘫软在地，定然也不会如同现在表现的这般轻松···李清并不是死脑筋之人，如今既然知道自己与黄云的差距，目的已经达到，李清自然也不会再想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眼见李清如此洒脱，黄云倒是十分的尴尬，毕竟李清如此惨状自己可是罪魁祸首，虽然李清没有怪罪，但是自己终究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于是满是惭愧的说道：“属下下手不知轻重，请求寿王责罚！”言辞十分的恳切，话语刚落，黄云把头低得更低了···

上前拍了拍黄云的肩膀，李清满是感慨地说道：\"说实话，你能没有顾及到我的身份，对我出手，说明你并不是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之人，对于你这一点，我很欣赏，武场的较量别人可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对自己留手，两人对敌，向来都是生死较量！“此话说得，李清倒是十分的真诚。

眼见李清如此安慰自己，黄运都有点自己才是受害者的错觉了。事情就是那么奇怪，李清作为受伤的一方，竟然反倒安慰起此事的“罪魁祸首”的黄云起来。身为王者，在行事凌厉的同时却能放下身段顾及自己属下的心中所想，真的很难得。

过刚易折，面前的玄衣青年虽说偶尔有点热血，但是相比于其他的皇子而言，无疑要领先许多，那种\"洗尽铅华过尽千帆\"的沉稳性格是常年锦衣玉食不思人间疾苦的诸位皇子所不能及的，正是因为如此，黄云才明白，面前的寿王如此表现是如何的难得。

然而就在两人相互安慰的过程中，一行两人映入了李清的眼帘，走在前面的青龙卫首李业，而他手中拉着的自然是身高刚刚及胸的玄夜，只不过此刻的青龙卫首常年悬挂于脸上的那股冷肃之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无奈望向李清的眼神中竟然夹杂着淡淡的求救之意。

李清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样艰难的事情把自己的青龙卫首为难成这样，自从相识以来，李清还是首次从李业脸上看到如此无奈的表情，想当初，面临着岐州刺史两百多人的重重包围李业都能不动声色，无所畏惧，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会更加的好奇。

只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与青龙卫首李业的表情完全相反，此刻的玄夜略显清秀的小脸上却挂满了奸计得逞的模样，黑白分明的双眼咕噜噜的转，真不明白他那个小脑袋中到底想些什么，只不过每当那双小眼扫向李清的时候，玄夜都不由自主的吐了吐舌头。

多日的相处，已经让玄夜真正的融入手王府，成为寿王府不可或缺的一员，虽然李清每次面对玄夜的时候都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但不知道是李清装的不像还是面前的玄夜太过聪明，刚开始李清摆出严肃的样子还能吓吓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凭借着背后有着韦嫣语的撑腰，李清的故作严肃再也起不到他应有的作用了。

玄夜的丧亲之痛虽说过去时日不多，但是那颗感伤的心灵在李清一行人或明或暗的照顾下已经逐渐愈合，起码原本不苟言笑的小脸上此刻却无时无刻不在挂着会心的笑容，直到此刻玄夜才真正体会到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快乐，时至今日，李清依然记得，初次见面之时，那个成熟稳重却又缺少一丝童真的小男孩。

李清赶忙擦干嘴角的血迹，用手不着痕迹的捂着隐隐作痛的下肋，面向着两人笑着说道：”两位睡得如何？”李清把“两位”这两个字要的特别严重，明显是在嘲笑玄夜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不知不觉之间，李清已经习惯了与玄夜开玩笑，刚开始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帮助玄夜排遣丧亲之痛后来不知不觉，两人都已经习惯了····

对于李清的话语，玄夜出奇的竟然没有回应，让人十分的意外，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恐怕现在李清早已在玄夜的反击之下节节败退，今日却恰恰相反，玄夜不仅没有对李清的挑衅做出半点反击，更没有请出”韦嫣语“这个终极大杀招”，面对着李清的时候反而一脸的讨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清不禁暗自警惕。

毕竟在以往的历程中，别看李清做任何事都是顺风顺水，但是李清在玄夜手中可“栽过”不少次，这些都是绝密，仅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饶是以李清的脸皮都不愿意提起这些伤心事，说出来都是血、都是泪啊！

若不是知道这件事的都是李清的亲密之人，恐怕李清都要忍不住杀人灭口了。

人还未，只见玄夜快步跑上前来，拉着李清的手，满是乞求地说道：“义父，还请允许我，拜业叔为师，让我跟随他习练武艺！”看他那满是认真的小脸上，李清丝毫不怀疑玄夜内心的郑重以及认真。

拍了拍玄夜的脑袋，李青笑着说道：“玄夜为何突然要学习武艺啊！习武之路远比你想象的要艰难许多，你还是个孩子，这个领域还不是合你，还是算了吧。”

若说刚开始李清带着玄夜是打算让他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将来帮助自己完成大事的话，那么现在李清最初的那种打算反而逐渐淡去，没想及于此，李清都不由得一阵感慨，看样子，自己终究不够决绝狠辣啊。“

出乎的，面对着李清的劝说，这次却再也没有起到作用，此刻的玄夜犹如初次见面的时候那般成熟，一脸郑重的看向李清，玄夜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再次面临强敌的时候，夜儿要当在义父、义母的面前。不想义父孤身一人在战斗！夜儿要和义父一起并肩作战！\"

夜儿曾经答应过奶奶，要为义父做牛做马，义父可以忘记，但是玄夜此生不忘！（当然，这句话，玄夜始终没有说出口，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只因为有些事、有些言语，铭记于心便可。）

说实话，看着面前那还十分稚嫩的小脸上说出如此一番话，李青在惊讶的同时心中确有不由自主的涌出了丝丝的感动之情，与刚来到大唐的时候已经不同了，那时候的李清了无牵挂，敢拼敢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烂命一条。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清终究是变了，变得多了感情的羁绊，与韦嫣语的相处由最初的感动逐渐演变为最后的两心相悦；收玄夜为义子刚开始李清未尝不抱有培养玄夜帮助自己的打算，但是相处多日，李清已经真正把玄夜看做亲人对待；正是因为多了层层的感情羁绊，李清处理事情才会慎重再三，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雷厉风行。

但是李清并不后悔，孤身一人来到大唐，是他们让自己不再感到孤独，给了自己亲人的关怀，自己对他们理应负责，李清之所以时时刻刻对自己要求严格，就是为了让他们过得轻松起来，原本以为自己即使成不了”宁教我负天下人，休让天下人负我“的绝世枭雄，定然也是个”玩转天下、舞弄苍生“的奸雄，但是，此刻，李清终于明白，这两者离自己还很遥远。

正是因为如此，当听到玄夜有如此想法的时候原本应该很高兴的李清此刻首先想到的却是如何劝面前这个有点固执的小男孩放弃自己的想法，但是多日的相处，李清对于面前的小男孩的性格很是了解，自己的劝说有很大的可能没有作用····

第57章 拜师

李清莞尔一笑，装作不在意的轻轻地给了玄夜一个爆栗，淡淡的说道：“有这份心意就行了，如今的我有着你身旁的两位叔叔以及足足百名武士的守护，哪里还会有什么意外，战场厮杀的事情你还是少参与为妙，你就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我考虑考虑！”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李清的话语突然一顿。

“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义母还不找我拼命，到时候，我可招架不住！”停顿了很大一会，李清才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但是任由李清好说歹说，面前的玄夜始终一脸的坚定，没有半分的退让，就这样两人足足对峙了半刻钟，李清终于再次败下阵来，颓然的说道：“说罢，你想要谁教你武艺？”所幸此刻在场的仅仅只有黄云、李业两人，都是自己人，李清并不感觉到丢人，也许是早已麻木的缘故吧。

而对于此刻李清两人的对峙，李业、黄云两大卫首却是始终的低着头颅，要么十分不巧的扭头看向别处的风景，总之对于面前的场景，两人都是尽量的不让自己看见····直到听到李清妥协，两人才把目光移向场中。

李清犹不死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不远处的李业缓缓地说道：\"你愿意学艺，也要别人答应才行？“

而站在不远处的堂堂青龙卫首此刻的表现完全出乎李清的预料，还未等到李清声音落下，那边李业就接口说道：“属下愿意！看他那紧张的神态就差说出此子天赋奇佳，绝非池中之物，若是加以调教，定能一飞冲天！”只不过，若是细心的话，还可以发现那份紧张之下却包含着难以掩饰的勉强之意。

眼见身为当事人的李业都已答应，李清自然也不好再说别的什么，其是玄夜能够拜李业为师，无论是从他自身还是从别的方面来说，此事最大的受益者始终是李清，有这整么一种师徒关系，只要玄夜一日不离开李清，那么李业要想背弃李清也是没有半分可能。

俗语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却足以说明师徒之间牢固的感情，正是因为如此，原本只是主从关系的李清与李业两人，此刻多了这层关系作为纽带，自然而然的将两人紧紧的绑在一起，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

可以说，玄夜的一个无心之举却做到了以往李清努力想做却始终无法做到的事情，看着玄夜那一脸得意的小脸，李清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正是因为考虑到此种原因，面前的玄夜才会有此一请，不过转眼想到，面前的玄夜才刚满十岁，李清就转而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海。

常年习武的李业自然不看重那些繁复的礼仪，而在李清一言一行影响下的玄夜自然也不会看重这些，不得不说，单就这方面而言，面前的这对师徒还真的有点师徒缘分。

仅仅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一跪，两人的师徒关系也就随着玄夜的额头与地面亲密接触的那一刹那而真正确立起来，与此同时李清也将李业这个目前为止自己所见到的武力最强的高手牢牢地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之上。

李业没有拒绝，也就说明对于两人的这种关系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眼见心愿已经达成，玄夜那满是稚嫩的小脸上此刻挂着淡淡的满足的意味，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即使偶尔有点超出同龄人的成熟气息，但是很快的就会随着愿望的达成而逐渐消失。

李清十分郑重的看着面前的玄夜，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你拜李业为师，无论何时，都要遵从使命，练功之时切莫偷奸耍滑，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作为男子汉，你可以后悔，但是就算是死也不能退却，不能半途而废！

只要是自己的理想，明知是错，我也会坚持下去，也许别人会说我执拗，顽固，但是只有我知道，只要坚持下去，就没有创造不了的事情，无所谓对，无所谓错，最终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没有权利说它就是错，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有志者，事竟成！”

除了初次见面的时候李清曾经用如此严肃的态度问过玄夜，在此之后，这还是李清首次用如此认真地态度去教导一个孩子，而此刻的玄夜即使在成熟，毕竟始终都是个孩子，除了时间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所以说，对于李清的话语，玄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额头。

虽然不明白衣服的话语，但是自从当日李清收他为义子对他如同亲人一般的时候，在他那颗幼小的心灵之中早已植下了一颗不可磨灭的种子：凡是义父所说的，不论对错，自己都会报以绝对的信任；宁教天下人负我，我决不负义父；不为别的，只因为自奶奶死后，这天下人虽多，但是除了义父，再没有人能够真心对我！”

对于此刻玄夜的心中所想，李清自然不清楚，其实按照李清的所想，并不想让玄夜在如此幼小的年龄就接受如此残酷的训练，不用想也知道，李业以如此年龄就能成就这般武艺，其接受的训练是何等的残酷。

武学不比文学，没有捷径可走，就算你天赋在高，若是没有刻苦的训练，坚韧不拔的意志终究成不了一代宗师，但是文学却不同，有的人天生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在记忆、学识方面比起一般人自然多出了许多先天的优势，他们无需太过努力，就那个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也许有人会质疑，那样的天才不是只存在与小说中吗？现实生活中，没有被“主角光环”光环笼罩的众人中又怎么会出现那般逆天的存在呢？

然而事实是，天下唐人何止千万，偶而出现那么几个天才纯属正常，正是因为文学之路的平坦好走，更衬托出了武道之路的艰难困苦。

所以李清终究不愿意让刚刚走出丧亲之痛的小男孩去接受那样艰苦的训练，不知不觉中，李清已经把面前这个偶尔有点调皮捣蛋跟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小男孩当做真正的亲人了·····

每想到此处，李清内心总忍不住一叹，无奈的自我嘲讽道：“自己终究不够狠辣决绝啊！比起在长安中手握天下一半权柄的那位，自己终究差了不止一筹啊！”

第58章 无心之过

既然在这方面无法与那位相提并论，李清定然会在其它的方面赶超那位，李清不是争强好胜之人，但是对于那个人李清总想抛开一切与之真正较量一番，也许现在在他眼中自己并不算什么？但是李清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会以对手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成为他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魔。

李清不得不逼着自己更优秀，逼着自己一步步向前走，因为在那不远处的长安有着很多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而自己血雨腥风的人生经历也将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在这个薄情的世界深情地活着，活的更好，活的让他们羡慕、嫉妒，是李清目前唯一能打击到他们的手段。

很快的摆脱了这种感伤的情感，李清转身看向一旁始终静静站立的黄云笑着说道：“准备的如何，昨夜刘公子睡的可还安稳？这位刘公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要拿你是问！\"

对于李清开玩笑的语气，黄云又怎会听不出来呢，只能无奈一笑。原本受李清情绪影响略显沉闷的场面，终于略现好转，那种压抑的众人喘不过气的氛围逐渐消散·····

李清起的是够早，但是经过一连串的事情，如今再看看天色，原本还不知所踪的那轮明日如今却已经高高的悬挂在东方的高空之上，原本略显清冷的空气随着朝阳的挥洒，竟然渐渐变得温暖起来，在场之人除了李清的身体微微有点颤抖之外，其他三人却完全是一副不动如山的神态。

他们三人穿的衣服并不比李清多上多少，玄夜还可以理解，小孩子生性好动，自然可以驱逐寒冷，但是对于身旁的两位李清可是无法理解了，李清心中唯一的猜想就是面前的这两位是在耍酷，彻底点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其实倒是李清误解面前的两位了，两人作为青龙、玄武两位的卫首，常年的艰苦训练早已让两人的体魄锻炼得非常坚实，说什么风寒不侵那是扯淡，但是比起一般人多一些耐寒耐冻的能力还是十分正常的。

而相比于两人的常年习练，此刻的李清的身子无疑要弱上许多，以前的寿王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再加上上任寿王刻意糟蹋自己的身体，常年醉酒贪欢，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此刻的身体素质莫说是面前身强体壮的两人，就算是普通的成年人的体质比起如今的寿王都要好上许多。

若不是最近数十天李清刻意的练习再加上韦嫣语无微不至的照顾，李清能不能坚持到现在都是问题？哪里还有时间思考面前的两人是否在装酷？

由于顾虑到岐州刺史的三千两白银，一行人很是快速的用完早餐，用完早餐的众人齐齐的坐在了客栈正堂，等着岐州刺史这个“大肥羊”的到来，没办法，足足三千两白银，对于目前的李清等人很是重要，因此除了需要隐藏身份的玄武暗卫卫首也就是黄云没有到场之外，李清身边的人物，可以说该出现的人物都出现了。

其实真要算起来，李清身边也没有多少人，黄云既然不能出场，此刻能够跟在李清身边的自然除了李业这个青龙卫首一人还有玄夜这个青龙卫首的徒弟，当然为了李清的安全，李业还特意安排接近十位青龙卫的好手把手在重要的位置。

李清既然决定让玄夜跟随青龙卫首，自然会让着玄夜接触一切，只有这样，玄夜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此刻的玄夜多了一层身份，不仅仅只是寿王的义子，而且是青龙卫首的徒弟，青龙卫作为如今李清身边仅有的两卫之一，对与李清更是协有救命之恩，可以想象日后具有何等的成长潜力。

不用怀疑，随着李清的成长，青龙卫绝对会成为李清手中十分有力的大杀器，强有力的组织，而玄夜作为青龙卫首的唯一徒弟，再协有‘寿王义子\"这一层身份，等到其成长起来，手中握有的权柄绝对不比李业如今的青龙卫首也就是如今的玄夜的师傅低上半分。

李清不是专权之人，玄夜年龄的增长定然会承担越来越重的责任，担任越来越重要的职位，李清也许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是一旦将某人放在心底，定然会报以无比的信任，别看现在的沥青是多么的倚重李业、黄云两人，但是李清对于两人内心深处总是有着一丝提防之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常有，黄云两人虽然臣服于李清，但是李清又何尝不明白在两人的内心深处也许并没有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全心全意，其实在李清心中对于两人又何尝抱有真正的信任，若不是如此的话，李清也不会如此辛苦的日日习练太极之术，所为的仅仅只是增加自身的力量，不太过于依靠李业两人而已。

不过相比于两人，李清对于玄夜却可以抱有无比的信任，不用担心日后玄夜会有丝毫的背叛，并不只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因为多日的接触李清明白玄夜的心性，当初玄夜既然能够为了奶奶强抢店家的包子，宁愿接受店家的殴打责骂而无动于衷，作为一个本应该被父母疼爱的小男孩，玄夜却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玄夜即使在日后背叛了李清，背后捅了李清一刀，李清依然相信他是无心之过，李青可以容忍身边任何人的背叛，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是李清无法容忍的，玄夜就是其中的一位，因为他的背叛，会给李清带来致命的打击，不只只是现实中的，更多的是来自心灵的···

既然已经选择与李清站在同一个阵营当中，李业自然时时刻刻将李清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原本的店家早已经在李清的示意下远远地躲在他处，虽然他很好奇，但是对于此刻端坐与大堂正中央始终一脸和煦笑容的玄衣青年店家还是发自内心犯怵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店家昨晚亲眼见到一向无法无天、横行岐州的小霸王刘家少爷每当看向玄衣青年的时候，那害怕的神态即使隔着老远店家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常年生活在岐州城的店家见惯了刘家少爷的威势，如今见到玄衣青年竟然能够将刘家少爷值得服服帖帖，店家就是再傻，也不会相信玄衣青年会有外表所变现的那般简单。

第59章 五千两

并没有让李清等人等待很久，很快的，岐州刺史一行人就映入了李清等人的眼帘，若是李清没有亮明身份恐怕岐州刺史为了摆摆自己的官威，恐怕要故意拖延个一时三刻，但是如今李庆早已是亮明身份，在这个寿王面前，莫说是小小的岐州刺史区区一个从三品的地方官员，就算是朝中那些大佬也无法在玄宗皇帝的皇子面前摆起官威来。

作为一州的刺史，老者可是十分的清楚，面前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皇子，而是手握实权、权势滔天的十王之一，权力通天再加上昨日面前的玄衣青年所表现的城府心机，可以想象日后面前的青年定然会成长为大唐的金字塔顶峰的几人之一。

只不过，老者不知道的事，面前他认为前途无量的大唐寿王刚刚被玄宗皇帝变相的贬黜京师，这些消息注定只能流传在大唐的决策层，在其他的人眼中，寿王是受到玄宗皇帝的器重才能独掌一道，某些事情即使知道在玄宗皇帝的可以压制下，任何人也无法宣扬出去，不为别的，只因为，放眼如今的大唐，玄宗皇帝依然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他的话，没有任何人敢于违背，不论是日后继承万里河山的大唐太子，亦或是如今重权在握的首辅宰相，更或者是手掌天下劲兵重镇的安禄山，如今的他们依然不敢于挑衅玄宗皇帝的威严。

正是因为明白了面前的青年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老者才会放下尊严如此早早的来到客栈之中，前来送钱，可以说送钱送的如此积极地人物，面前的老者可是李清见过的第一人，但是老者既然能够常年担任刺史一职，他心中自然有自己的一副算盘。

在老者的心目当中，区区三千两银子却能够结识手握重权的十王之一，若是自己抓住机会的话，甚至可能让自己的面前的寿王成为自己最坚实的后台，身为一个外官，老者可是十分的明白若是背后有这么一位手握重权的强硬后台，那么自己的官场之路绝对会前所未有的顺畅。

说不定有生之年还真的有可能到长安“走上一走”，在别人的羡慕之中走上京官之途，每想到此处，老者看向面前的玄衣青年那份沧桑的双眼之中时时刻刻都充满了小星星，若不是知道面前的老者有着儿子的话，李清都要忍不住怀疑面前的老者有着“断袖之癖”，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每当触及老者那一脸“渴望”的沧桑双眼的时候，李庆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摆脱这种感觉，李庆强忍住呕吐的感觉将视线转移到跟随老者一同前来的诸人身上，原本只是平淡的一瞟，但是无巧不巧的是王鉷恰好就在其中，原本还担心事情麻烦的李清如今见到如此场景，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内心感慨道：“看样子，老天都在帮助自己，如此一来，倒省去了自己的诸多麻烦，若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就可启程离开岐州！”

当然了，为了此后谈判的顺利，李清仅仅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目光就转向他方，若是此刻的李清对于王鉷表现太过的重视，反而会让面前谨慎的老者起疑心，到时候定然会徒生波澜。

既然知道了面前玄衣青年的身份，老者自然放下了所有的歪心思，毕竟如今的大唐国泰民安，李唐皇室的统治早已是深入民心，要老者为了区区三千两就在岐州城对李唐皇室的嫡系血脉出手，除非他的脑袋被门夹了，否则，这样的事情换做正常一点的人都是干不出来的。

很显然，一向自认为聪明的老者自然不会让自己犯下如此的错误，正是因为如此，与初次见面的时候完全相反，想当初老者摆足了威势动用两百多人来震慑面前的玄衣青年，如今知道了李清的身份老者自然不会再作出这样跌相的事情来，身为皇子，莫说是区区两百人，就算是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百战之师他们都有可能见过甚至都亲自指挥过，自己这点人手，自然不会被人家放在眼里。

直到此刻，老者也就是岐州刺史终于明白昨日面前的这位为何敢放出那般狂言：“你若伤她，血洗岐州！”当时的自己全当那是面前的青年年少轻狂，口出谰言，只是为了博得佳人一笑，如今看来，倒也不算得上是狂言。

若是堂堂的寿王妃在岐州城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李清即使无法血洗岐州城，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岐州城的官员绝对会来一次大清洗，而身为岐州刺史的老者自然是首当其从，无论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既然是在他管辖的地界出事，即使玄宗皇帝再仁慈也会治他个保护不力的责任，到时候即使不丢性命，辛辛苦苦拼搏来的官位定然也会不保。

这还是在理想的情况之下，前提是面前的这个位高权重的寿王不报复自己的前提之下，李清作为十王之一，他的怒火，即使是老者在自信也不会自大到可以承受十王的怒火。放眼天下，能够与当今的十王相提并论的除去京中的那几家顶级门阀之外，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边区几大节度使可以，但是这些人物，注定是此刻的自己不能相提并论的。

后世有个伟人曾经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虽然现在是太平盛世，但是无论何时手中握有兵权，说话总要比别人有底气一些···

此刻的老者带来的人不到十位，明白了李清的威势，老者自然明白再多的人也是无用，老者倒也干脆，仅仅只是戴了寥寥数人就敢于前来，看着面前端坐满脸堆笑的看着自己的青年，老者却感到一阵心寒，不知什么原因，明明面前的青年一脸和煦看上去让人如沐春风，但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老者依然够从他那深邃的双眼之中，察觉到淡淡的厌恶。

老者摇了摇脑袋，压下了心中的不安，暗自安慰自己道：“不会的，自己是来给他送银两的，他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厌恶自己呢？”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与他儿子的光荣事迹早已被面前的青年知晓，他刚才感觉到的那点厌恶并不是虚幻，而是切切实实的存在。

老者满脸堆笑满是谄媚的说道：”下官参见寿王殿下，三千两白银，下官费尽心血变卖家当终于给寿王凑齐了！“说话之间，还很是配合的表现出一脸肉疼的模样。

看着他那犹如秋日里残菊随风飘荡一般的老脸，李清强压住心中的厌恶，不过老者的笑容注定维持不了多久，因为李清接下来一句话，直接将老者震得一时无语。

本王改变主意了，即刻起，本王决定，在昨日的三千两之上再加上两千两，共计五千两，不知岐州刺史何时能为本王备齐！”说话之间，李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呆滞的老者，但是那份严肃的语气，在场任何人都知道，青年并不是开玩笑。

第60章 刺史的无奈

原本还满脸堆笑企图用三千两白银攀上寿王这棵大树，如今被李清的一番话险些震得当场瘫软在地，看着他那还未来得及散去的谄媚笑容再配合他那一脸的震惊之色，此刻老者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若不是老者历经官场臣服，饱经沧桑，被李清如此一番折腾，不死也重伤。

老者一脸苦笑的看向面前的李清试探的说道：“寿王，殿下，三千两的的确确已经是下官能够承受的极限，下官每年的俸禄也仅仅只是刚刚百两纹银而已，如今殿下让下官突然之间凑集五千两纹银，下官实在办不到啊！”

那可是五千两白银，并不是五千颗胡萝卜啊，而且就算是五千颗胡萝卜若是如此平白无故的送给别人自己也会感到肉疼，自己虽然不是铁公鸡，但是向来都是自己从别人手中拿钱，如今情况完全相反，自己给别人送钱，还要笑脸相迎。

若不是顾及到面前青年的身份，以老者的性格早就破口大骂了，哪里还会跟他讲那么多废话····

李清若是相信他的话，那才是见鬼了呢？从昨日玄武暗卫收集到的资料就可以看出面前这个岐州刺史定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这么多年，老者不知道捞了多少百姓的血汗钱，若不是时间紧迫的话，李清定然会想办法，让他吃的一个字不少的都吐出来。

老者的推辞李清早已料到，若不是如此的话，李清也不会吩咐玄武暗卫提前到一天赶到岐州城收集证据，看着老者那“精彩”的脸色，李清随手将昨夜黄云交予自己的材料摔倒老者面前，幽幽的说道：“本王劝你还是看清楚这些再考虑要不要帮本王筹集这些银两！”

原本老者还一脸的疑惑，听到李清的话语心中顿时不屑一笑，暗自叹道，区区数十张纸就能让自己主动帮其筹集五千两白银，面前的寿王未免有点异想天开了，终究是太嫩了，即使城府再深，也不足为惧。

只不过，当地纸张上的第一行字映入眼帘的时候，老者心中的原本那不屑的想法一扫而光，老者本就十分“精彩”的脸色一瞬之间变得更加精彩，难堪之色愈加明显，看他那颤抖的双手，李清可以想象其内心是何等的愤怒，想想也是，有这么一个不争气、处处坑爹的儿子，老者活到现在还没被气死，足以看出老者是何等的“乐观、豁达”。

其实对于儿子的所作所为，老者还是大致有所了解的，毕竟以往老者甚至亲自出手替自己儿子摆平事情，但是直到此刻老者终于知道自己对于儿子了解的终究还是太少了，看着手中数十张纸张，白纸黑字，密密麻麻，老者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老者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儿子“祸国殃民”的程度啊！

若不是此刻做出这些事情的正是自己的独子，若是换做别人，老者恐怕早就会亲手抹除他的存在了，即使以老者的涵养，面对着如此的罪行累累，老者都有种忍不住两眼翻白、就此不醒的冲动了。以老者的了解自然不会认为面前如此多的罪状是面前的寿王伪造的。

虽然儿子做的事情自己大多数不太清楚，但是从其中一两件自己还是有印象的，虽然其中大多数都已经被自己摆平了，但若是面前的寿王真的下定决心要追查到底，老者也知道，凭自己区区一个从三品的地方官员，还无法在十王之一的寿王面前只手遮天，蒙蔽视听。

若是换做其他少不更事的皇子王孙，老者还可以试着蒙混过关，但是昨日已经见识到面前青年男子的手段，老者的这种打算早已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到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五千两白白交了，反而引起面前的青年厌恶，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此刻的老者看向面前青年只有的深深的恐惧，面前的青年于昨日才刚刚进城，可是今日一早，竟然能够拿出如此多的证据；，以老者目前的实力，这些证据若是认真查探的话，花费个三五天也许能够做到寿王这般。

但是，老者不会忘记的是：面前的青年用仅仅一晚的时间就将曾经被自己可以掩盖的事情查他的一清二楚，足以看出其手段是何等的非凡，不知手段非凡，老者若是预料不差的话，在寿王的背后，应该还潜伏着更为神秘、更为强大的一股力量。

因为，昨日寿王下榻的客栈周围早已布满了老者的眼线，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就算是被面前的青年发现老者也早已想好了对策。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距自己手下人的汇报，自从昨日寿王一行人进入客栈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现他们出来过。

寿王身边的青衣武士并没有外出过，而此刻寿王却可以将如此多的证据交到自己手上，很明显，在岐州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为面前的青年效力，而作为岐州城的一把手的自己，岐州城混入了如此的一支可怕的力量，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这还只是帮助面前的青年收集情报，若是哪日，面前的寿王看自己不爽，直接吩咐这只力量将自己干掉，老者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凭借今日管中窥豹，这支神秘力量的手段非凡，若是李清真的真的想除掉自己的话，那自己就一定不会见到明日的朝阳。

原本认为凭借着刺史府的衙役、仆人加起来将近两百余人，老者还认为自己面对这寿王还有着一点的抵抗之力，（只是老者若不是被逼到无奈的情况下）老者是不会这样做的。

毕竟敢于与当今的大唐皇子对抗，那需要的不仅仅只是武力上的对抗，更需要的是魄力，说的直接点就是疯子一般的勇气，毕竟这可不仅仅只是是一时的爽快，事过之，有可能是九族夷灭来为当时的冲动买单。

不等老者发话，李清强行“接过”老者手中的证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何，刘刺史现在帮不帮本王这个忙？”若是不帮本王这个忙，本王若是一不小心将这些交予父皇，到时候，父皇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本王即使想帮你，也没有办法。李清说“帮”这个字的时候，语气拉的特别长。

听到李清如此说话，老者忍不住嘴角一抽，即使以老者常年历经官场沉浮早已锻炼出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心态，也要忍不住拍桌子大骂了，但是老者还是十分不容易的强压住这种诱人的冲动，满脸堆笑的说道：“下官定然不负，寿王所托，五千两白银，下官立刻为殿下准备。‘只不过在场之人都能看出那份笑容之下包含着十分的勉强。

出乎李清预料的老者此次并没有推拖时间，也许在老者的心中此刻最迫切的就是送走面前的这位瘟神，老者生怕李清若是再逗留一天的话，老者生怕今日的五千两会变成八千两甚至一万两，到时候，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此刻老者心中唯一所想，就是无论花费何种的代价都要将面前儒雅的青年送走····不论何种代价。

第61章 买人

眼见老者终于退让，李清会心一笑，事情进展到现在也算得上是成功一半了本以为面前的这只老狐狸会阻挠再三，但是老者的配合却是完全出乎李清的预料，于是李清拿着放在桌边的一堆证据三下五除二在短短的一瞬间以及在场诸人的惊讶的目光中，将玄武暗卫辛辛苦苦收集一天的证据撕得粉碎。

看那漫天飘舞的纸屑，相信就算是再有心、再细心之人也无法将这原本的那些文字还原，李清撕得非常干脆，没有半点的犹豫，撕完之后，拍去落在身上的少许纸屑，笑着说道：“刺史能早答应，这一切不九早都结束了吗？这些证据自始至终本王就没看见过，在本王的眼中一直相信刘刺史是一个为民请愿的清官！“

此番回京之后，本王定然会将将刘刺史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清廉事迹！说话之间李清摆出一副”我很看好你”的神态，只把原本一脸无奈的刺史看的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自己真的就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放眼大唐。独此一家的存在。

只不过，说到此处，饶是李清脸皮再厚，吹捧的话语李清在也说不出来了，违心的话语李清并不是没有说过，但是看到昨日刘家父子的所作所为，李清清楚地知道，今日此番话到底违心到何种程度，但是李清不得不强迫自己于这些人虚与委蛇，李清也想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但是身在官场，李清很是明白，要做大事，有的时候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可能是金钱、更或者是尊严、道德底线。

也许有人能够无视这些规矩的存在，但这些人中绝对没有李清····

说完之后，李清对着旁白的青龙卫士说道：\"快去将刘公子带来，一日不见，刘刺史想必对自己的儿子定然是十分的思念！\"

原本还一脸飘飘然的老者听到李清此番话，忍不住面色一垮，特别是听到”思念“这两个字，老者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若不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刘家唯一的血脉，哪怕有一个其他子嗣，老者也会毫不犹豫的将目前自己的儿子一掌给拍死。

老者不是没见过坑爹的后辈，以往老者经常嘲笑同僚的子孙后辈如何给自己家人找麻烦，但是此番他们比起这个逆子确实有点”小巫见大巫“，那可是白花花的五千两银子啊，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送给面前的青年一个不好还有可能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至于面前的青年先前保证的那番话，清楚青年的性格老者可是没有丝毫的当真，短短两日的相处已经让老者明白面前看似儒雅和煦的青年实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若是相信他的鬼话，估计会被坑的连渣都不剩！这些话，老者只能深埋心底，说出来，他还没有那个胆量。

看着老者那万般不愿却在万般掩饰的苍老面容，李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其实也并不一定就要五千两好，只要刘刺史肯割爱，将手下的王鉷交予本王，昨日的协议依然不会有半分的改变，三千两依然是三千两，至于额外的两千两就权当是买下此人了！”说话之间，李清随手指着站在角落位置静静的观看者场中事情发展的中年男子王鉷，李清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这种大的决定是李清突然之间的一时之兴罢了。

原本还一脸死气的老者被李清这么一说，顿时犹如瞬间注满了青春的气息，浑身散发着无限的活力，似乎不相信刚刚听到的话语，老者看着李清，想要确定一下刚刚并不是自己的幻听，等到李清缓缓点了一下头，老者满脸狂喜。

毕竟平白无故，谁也不想不想白白的丢失两千两银子，原本已经做好砸锅卖铁筹集五千两银子的老者如今听到竟然不用再废心机的筹集五千两，老者心中的狂喜可想而知。

至于面前的寿王竟然宁愿放弃两千两来换取自己手下的王鉷，老者虽然不解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在老者的印象中身边的王鉷除了善于敛财之外，并没有别的特长，而自己虽然贵为一方的刺史，但是府中钱财也是有限，自然比不了京中的那几家顶级豪门。

别的不说，但说其中“凭富甲天下”的崔氏，即使是身为一个外人，老者也是十分的清楚，在那种家族之中财产至少定然也是数以百万计，钱财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数量而已，是他们与京中的高官贵族、达官显贵把酒言欢的一个筹码而已，除此之外，别无它用！

都说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同样的道理，若想体现一个人的真正置财、敛财的本事，定然需要多多的财产，才能给之一展现的舞台，财产越多，越能体现他们的本事，正是因为如此，目前的王鉷之所以没能被老者重用，并不是他的本事不够，而是凭着刺史府的区区资财，王鉷没有展现自己实力的舞台。

没有展现自己我的机会，任你梦想再大，若是没有合适的舞台一切终究是枉然。都说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在李清眼中，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种说法罢了。

王鉷无法展现自己的才能，在老者眼中自然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他老者却可以平白无故的少出两千两白银，两害相权取其轻，老者自然很容的就做出了决定，这次老者没有丝毫的拖拉，生怕李清反悔，连口应道：“寿王说如何，那边如何，做下官的自然是一切遵从寿王的安排！’

对于老者竟然如此的”温顺“，李清嘴角一撇，内心暗自腹诽道：\"此刻说得好听，先前让你出个银两咋就那么难呢？\"

只不过，如今目的已经达成，李清还是十分高兴的，老者发现不了王鉷的价值，李清可是十分的清楚地，花费区区两千两白银，就能得到如此人才，明显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若是用的好的话，日后王鉷给自己创造的财富定然远远不止两千两，李清相信。

只不过，李清忘了，有句话叫做：物极必反，他们忽落了当事人的打算，所以说，李清两人注定要失望了！”

第62章 遭拒

见到面前青年一脸满意的笑意，老者转头对着身边的中年男子也就是王鉷吩咐道：“刚刚殿下与本刺史的话，想必你也挺清楚了吧，寿王殿下看重你，是你的幸运，日后的你定然是前途非凡···说罢，老者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拍着王鉷的肩膀，摆出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模样。

只不过，让老者意外的是，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说道：“让大人失望了，小人懒散惯了，并不适合在寿王手下任职，所以说，殿下和大人的美意，小人断断不敢接受！还望收回成命！”言辞说的倒也十分的恳切，只不过，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谁都听得出来这番话，只是一个托词罢了

在官场上混的，谁不想出人头地，谋个好的出身，找个好的靠山，如今大唐的十王之一当今寿王殿下，向他抛出橄榄枝，竟然遭到拒绝，即使以众人在丰富的联想力也不由得大脑一阵短路。

原本还满脸堆笑的老者见到王鉷竟然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若是在平时也就罢了，如今当着在场数十人的面前拒绝自己，这不是明显的打脸吗？本就极爱面子的老者忍不住一阵怒容，正想发作的时候，却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给阻止住了。

放眼当场能够阻止住暴怒的老者也就唯有李清一人而已，虽然不解，但是见到阻止自己的竟然是寿王殿下，老者也就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自觉的退到了一旁，因为老者明白既然面前的玄衣青年拉住了自己，定然是有话要说。

生怕自己下不了台的老者见到有人接手这个烂摊子，自然是乐得其所，至于面前的寿王能不能说服王鉷，那就不关老者的事情了。

但是老者心中早有定计，不说别的，但为了那白花花的两千两白银，也要设法让面前的寿王达成自己的目标，没办法，在两千两白银与王鉷之间，老者很明显的选择了后者。

老者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其实李清心中又何尝不是满腹的感慨呢？只不过此刻的心中更多的是无奈，甚至是苦笑。

在李清以往看过的穿越小说中那些主角王霸之气一散，那些名流千古的人才均是一个个拜倒在主角的牛仔裤下，男的争先恐后的争着做小弟，女的则是无所顾忌玩倒贴，贴人贴金贴势力，怎么看似美好的事情落到自己面前咋就这么不顺呢？

李清真不知道是该感慨自己魅力不够，还是该感慨老天故意跟自己过不去，，面前之人有眼不识泰山，堂堂的主角光环竟然看不到，他们难道不知道只要跟着自己混，按照情节的发展，以后绝对是吃香的喝辣的，要嘛有嘛！

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寿王之尊，收服面前一个不得志却又有野心的九品小吏，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但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面前的王鉷竟然拒绝了自己的邀请，饶是李清做好万般的打算，偏偏这种结果是李清从来没有预料到的。

“难道有才之人都如此的“有个性”吗？为嘛自己好不容易升起了爱才之心却偏偏第一次就吃了这么一个“闭门羹！“但是李清并不想放弃，前途未卜，但是李清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努力把握时机的话，十年后的今天也许历史上的悲剧”安史之乱“将会上演，等到了那时候，现在自己所生活的大唐定然会想历史上的那个大唐王朝一样在安禄山的数十万铁骑下脆弱的不堪一击！

正是因为不想上演历史的悲剧，李清才要抓紧一切甚至不择手段要网罗人才，李清明白，自己将要面临的会是谁那个手握两镇三镇（现在是两镇）节度使拥有者河北道全体官员的任职、罢免权，也许在众人眼中，河北道虽然面积广阔，但是毕竟是偏远地带，比不了关中之地的富庶，但是河北道对于李唐皇室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河北道的首府－－太原，可是昔年唐高祖李渊的起兵之地，李家的先祖从太原出发一路披荆斩棘、攻城拔寨，方才广有天下，李家更是一跃成为天下皇族，成为当今天下最为显赫的家族，正是因为太原是李家当之无愧的龙兴之地，所以说历代皇帝对于，太原都是十分的看重。

有唐一朝，太原不仅仅只是河北道的首府，更有”北都“之称，从其中不难看出太原在李唐皇族心中的地位，不止如此，唐初朝廷设立河北道的初衷就是为了防御北边的来犯之敌，为长安设立的一道保护屏障，但是让谁也想想不到的是霸领天下、四方来朝的唐朝，本以为就此安定，可享万世太平的时候，一向信任有加的安禄山竟然起兵反唐。

原本作为唐朝天然屏障的河北道一时之间竟然成为插入唐朝心脏的一把匕首，痛彻心扉，痛的唐朝统治者一时没有半点的反击之力，最终并不起眼的安史之乱竟然酿成大祸！

那不只是大唐皇族的悲剧，唐朝百姓的悲剧，更是整个华夏民族的悲剧，李清清楚地记得，自此之后，华夏民族再难崛起，大唐盛世一去不返，李清既然机缘巧合之下，被上天给摆弄到大唐盛世之中，李清自然要做些生么，不为别的，也许在李清的一番努力之下，历史的悲剧依然会重新上演。

但是李清心中无愧，起码自己曾经努力过，无愧于身为华夏民族之中的一员，李清从来不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也不会认为自己凭借的超越世人一千多年的智慧，就能舞弄天下，玩转苍生，以前的李清的确这样想过。

即使曾经的李清一无所有，在他的想象中，随着时间的发展，等到自己羽翼渐丰的时候，要想碾平安史之乱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而已嘛。也许是受到前世穿越小说的影响，他们无一不是随着情节的发展而逐渐强大。

但是接触到的事情越多，李清也就逐渐明白现实终究是现实，以前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但是李清永远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断了翅膀的蝴蝶，同样能飞过沧海！

李清也许没有那些小说主人公的天纵之资，绝世武功，但是李清相信，随着自己的努力，大唐的历史定然会有所改变，李清所要做的就是让如今的大唐应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得有一点点不一样，一点点而已·····

历史的蝴蝶，终将随着李清的到来而翩然起舞！

第63章 人才，唉，难得

李清并没有急于展现自己的口才，即使自己曾经忽悠的丞相三部的全体成员“集体叛变”，但是李清自然明白，面前的这位可不是李业他们，有着当朝丞相在身后推波助澜，再加上一众青衣武士并没有许多弯弯绕绕的想法，在他们的眼中，谁真心待他们，他们定然会以命相报！

别看面前的中年男子一副憨厚的中年模样，站在那里没有半点的奇特之处，若不是李清对于历史上的那个王鉷太过“佩服”，李清真的不敢相信，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这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就是那个王鉷，若没有今早黄云的汇报，李清同样不敢确定。

在原本李清的想象中，印象中的王鉷应该是一脸霸气、满身官威，浑身充满着气场，大有“算盘在手、天下我有”的睥睨姿态，就算不是如此，起码也应该是一副精明的模样，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的愣头愣脑。

其实倒是李清误会王鉷了，现在的王鉷仅仅只是一个九品小吏，莫说是高官多如牛毛的京都长安，就算是作为地方的岐州城官位比王鉷高的都不知几何，与李清记忆中的王鉷自然有很大的出入。

现如今只是天宝四载，王鉷真正的步入政坛还是在天宝五载经由好友杨慎矜的推荐入京做官，继而因为敛财手法高超、善于算计得到当朝宰相李林甫的看重，从而平步青云，一步步的迈上大唐政坛的巅峰，全盛时期的王鉷就是比起李林甫也仅仅只是稍弱半筹。

然而那只是以后，现如今的王鉷依然是个九品小吏，若是此时的王鉷按照李清印象中的那样摆谱，估计第二天他就会被不远处的老者扫地出门，休说以后东山再起，就是想要再步入政坛，那都是难上加难。

正是因为看透了自己的处境，王鉷明智的选择了韬光养晦，只不过他的那颗雄心,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恰恰相反，不知是太过压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王鉷的野心反而越来越加强烈，因为王鉷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当初将自己兄弟两人扫地出门看到自己风光返家会表现出何等的嘴脸。

是满脸羞愧一遍遍的说着自己当初“有眼不识泰山”，亦或是明明嫉妒万分却在自己面前十分虚伪的选择了卑躬屈膝，王鉷很想知道。

李清首先面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岐州刺史缓缓地说道：“刘大人的心意本王已经收到，本王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这种场景，并不是刘大人所能预料到的，无论成与不成，本王在这里言明，都与大人再无半点关系，所以大人不要担忧。\"

\"既然银两已经送到，时间紧迫，本王也就不设宴款待刘大人了，奉父皇的旨意，本王还要视察京畿道其他五郡，刘大人贵为一州刺史，想必也是公务繁忙，日后若是有空闲来到京师的话，定要到本王府上坐坐!\"李清满是笑意的对着面前的老者说道，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若不是知道真相的人，恐怕还真的不敢相信，就在昨日，两人还差点刀兵相见、你死我活。

果然还真应了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看目前两人的表现，还真的把这条至理名言贯彻到底！

原本还一脸随意的老者听到李清话中的深层意思，一脸的惊喜，连忙拱手说道：\"若是有此机会，下官定然会登门拜访！”很明显的，面前的青年男子是有意培养自己，成为自己坚实的靠山！

原本以为面前的青年是一个有点小手段但是定然是个嫉恶如仇的主，谁又能想到，面前的青年竟然如此的成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置之不理，如此之人要么是心狠手辣之人，要么是善于隐忍之人。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人，老者都相信有着高贵的身份、再加上不俗的手段，面前的青年定然能跻身大唐的核心决策层，若是幸运的话，一个不好，取代当今的太子成为天下的储君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如今的太子之所以能够跻身太子之位，还不是踩着前太子的皑皑白骨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当然这些只是市井谣言，但是老者相信，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如今的太子真的行得正、坐得端，那么这种谣言，定然也不会流传的如此之广！

老者之所以抱有一丝希望，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对于寿王的传闻，虽然作为岐州的刺史，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官员，老者了解程度的也许没有那些京官深，但是老者还略知一二。

都说当今的玄宗皇帝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之意，有意让自己的十八子寿王李瑁也就是面前这个有点沧桑感的青年做当朝太子，原本老者对于这种谣言也是不置可否、认为没有明显的可信度。

但是事实偏偏发生在眼前，玄宗皇帝子嗣众多，手握重权、备受器重的皇子也为数不少，但是如今玄宗皇帝偏偏任命十八子李瑁为京畿六郡观察使，老者可是十分的清楚这可是一个肥差，油水很多，这还是次要的，凡是有点政治智慧的皇子自然不仅仅只满足捞点油水就打道回府。

他们可以借此在长安周围的府县培植自己的势力，这可是一份十分难得的机会，而且培养的光明正大，毕竟他们可是奉旨办事，就是别人想找麻烦也找不到，虽然在长安那些京官眼里，类似老者这些地方官员完全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但是蚂蚁多了同样能咬死大象。

一个两个还好，若是李清手段非凡，借此机会将长安城周围的地方官员笼络一半以上，那么在日后的竞争过程中，这都是一份分量很足的筹码，有的时候，足以取得反败为胜的惊奇效果，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以后的寿王发生政变，有着京畿六郡地方官员的支持，外界的勤王之师想要进京勤王，那定然也会遭遇百般阻挠。

虽然最终他们凭借着强大的军事力量也许能够抵达京师，但是到时候恐怕为时已晚，胜负已定，他们的到来也无济于事，凭借着两日的相处，老者对于面前青年的手段已经深深地领教过了，老者相信，若是面前的寿王真的能够趁此机会拉拢京畿道一半以上的官员站在自己的阵营，面前的寿王，即使面临着如今的太子殿下，，也未尝没有一较高下的能力。

正是因为如此，老者面临李清的拉拢并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以老者如今的年龄担任刺史一职，若是上面没人的话，恐怕此生都将会止步于此；因此，当面临着李清抛出的橄榄枝的时候，老者十分果断的接受了。

老者相信，自己的身后若是有着面前的这位支持的话，自己再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谁都没有想到李清当时情急之下随意扯得一个虎皮，竟然引起老者如此多的联想，事到如今，老者已经完全沉浸在李清随口编制的假像中了。

对于老者的心中所想，李清自然不知道，李清若是知道的话，恐怕也只能说一句：“，你，想多了！”别无他话。

【ps:不知不觉一年已经过去了，眼看期末考试将要来临，大家都在复习，猪拱拱为了不挂科，只能毅然投身到复习大军之中去了，嘿嘿。最迟七月十号，猪拱拱将会恢复更新，每天最少两章，希望大家能够体谅！】

第64章 劝说

眼见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此刻的老者一脸欣喜地缓缓退出了门外，至于老者的儿子早已在李清的吩咐下被青龙卫士的成员带到了老者身边，虽然早已是深秋天气，但是老者却感到浑身的温暖

下定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准备一份大礼，这次即使出再多的血，也要让客栈内的这位爷满意，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前途老者不得不拼了老命也要砸下一条宽敞的道路。

老者已经退去，客栈中，除了李清的人之外，自然只剩下王鉷一个外人，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外人很快也会变成自己人，在场的青龙卫士对于自己王爷的忽悠手段可是深有体会的，在他们的印象中，王爷若是想要收服面前的王鉷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即使就在刚才，他们看好的王爷刚刚就吃了一个大瘪，但是他们却认为这是因为外人在场，自家王爷不好发挥的原因。

李清挥退了众人，指着旁边的座椅笑着对着面前的王鉷说道：”坐下说吧，能给本王说说原因吗？本王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你若是有能讲个明白，本王并不会强人所难。

李瑁虽然能够渴望得到先生的帮助，但是若是先生发自内心的认为李瑁难成大器、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大可自行离去，不过李瑁只是想要先生的一个理由，仅此而已。不知不觉，李清的自称已经转变。

继而似乎想到什么是的，李清接着说道：“说起来，这还是李瑁第一次请求别人，这么说并不是说李瑁自抬身份，只是表明李瑁对于先生有多么的重视，先生若是肯屈尊来到李瑁身边，李瑁定然会对先生委以重任，先生的才华定然不会埋没。

俗话说：”宁**头，不做凤尾!\"再说了，本王就是再不济，比起一个区区的岐州刺史恐怕还是绰绰有余的！先生认为如何？“李清一番话说的倒是十分的发自内心，语重心长。

王爷说话太过谦虚了，两日的观察，王鉷虽然从未亲自面对寿王殿下，但是从王爷的一言一行之中，丝毫不适分寸，进退有据，完全没有这个年龄应有的浮躁，难耐，完全颠覆了以前的那个寿王在王鉷心目中的形象。

哦，没想到，先生在以前就开始注意本王了，李瑁很想知道在先生的眼中，以前的寿王到底又是何等的形象？”此刻的李清一脸的疑问没有丝毫的掩饰，对此，李清确实很是好奇。

说实话，重生之后，虽然自己已经从很多人口中似是而非的听说道自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以防万一，为防以后发生意外，李清自然很想知道王鉷眼中的那个李清。

虽然就目前而言，李清身边的韦嫣语等人均是没有发现李清的“不正常”，但是李清清楚地知道，韦嫣语虽说作为寿王的王妃，但是两人大婚三月有余，两人见面次数绝对不超过十次，韦嫣语即使再细心，也无法发现李清到底有何改变，至于李业、黄云等人，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身为丞相府的三部统领，也许以前的确见过寿王，但是恐怕对于寿王的了解恐怕还没有韦嫣语深，在家上李清做事谨慎，自然是毫无破绽。

至于同为十王之一李清的亲弟弟盛王，两人虽属同胞，但是一向不甚往来，以前李清为高权重的时候，盛王嫉恨母后偏帮寿王，丝毫不顾及到自己的存在，自然是从不踏进寿王府半步；李清落魄的时候，盛王更加不屑，除去仅仅的一次羞辱，自然是再也没有踏入寿王府，正是因为如此，两王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局面－－有盛王的地方没寿王，有寿王的地方没有盛王，这在整个长安城的高层之间已经是一个十分公开的秘密了。

正是因为两人的不和，不相往来，才给李清掩饰的机会，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李清确实就是原本旳寿王，但是亲人之间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李清不想因为一些细节，最终成为自己功亏一溃的“症结”所在。

这世上寿王的亲近之人，并不只有韦嫣语一人，若是李清记得不错的话，远在长安，李清还有个亲姐姐也就是如今的咸宜公主，虽然自己风光不再，但是自己的这个姐姐如今在长安城却依然混的个风生水起。

并不只是因为他的母后曾经是宠冠后宫的－－武惠妃，更多的是因为他有个见风使舵的驸马杨洄，借着同为”杨“姓，自己的这个姐夫竟然恬不知耻的跟当朝权臣”杨国忠连起了宗“，而面对着当朝驸马的”示好“，杨国忠自然十分的喜儿乐见！

虽然说驸马杨洄手中并没有多大的权势，但是其身后的势力却是十分的雄厚，不说其妻子是玄宗皇帝上任的宠妃，咸宜公主的两个弟弟更是均是当今的”十王“之一，混迹在长安城对于十王的权势可是深有体会，正是因为如此，面对着杨洄的”示好“，杨国忠很是重视。

虽然如今的杨家早已跻身长安城的”五大顶级门阀“之一，但是身为杨家的家主杨国忠又何尝不清楚这只不过是其他四位家主看在贵妃杨玉环的面子上的默认的事实罢了。

若不是如此的话，凭借着杨家短短几年的发展，是短短不可能与其他四家相提并论的，当然了，这些都是李清从上任”寿王“记忆中猜测加推测而来的。每每想及于此，李清都不由得一阵苦笑，见到了亲兄弟的反目。如今有见到自己唯一的姐夫背叛，李清不由得暗自感慨到:\"难道，豪门之人都是如此的绝情吗？难道真的是利益高于一切吗

虽然，李清自来到大唐以后已经习惯了背叛，但是李清也是有心之人，亲人的背叛，李清也会感到痛，虽然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是只有李清自己知道，越是如此，越是说明自己的内心痛彻心扉，如今看似无情，无惧背叛，那都是经过一次次至亲的背叛，才练就如此一般的铁血心肠。

”幸好，这世间还有她，让我，如此－－牵挂！！“

第65章 清茶两杯论天下（上）

李清的心中所想王鉷自然无法探知，但是两人就所在身边，李清此刻一脸的无奈再加上嘴角若有如无的苦笑，王鉷自然不是无心之人，如此细节，两人又是如此的近距离，王鉷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王鉷也大致才出此刻的李清自然是想着心事。

“看来，旁边的这位寿王殿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难道以往自己对他的了解真的片面了！”此刻的王鉷并没有打扰李清的冥思，静静的端起了身旁的茶盏，细细的品味起杯中并不算上品的茶叶，茶水之中清凉之中却夹杂着淡淡的苦涩，凝视着刻在茶杯之上十分粗糙的花纹，王鉷十分的随意。

短暂的交谈，王鉷知道面前的寿王并没有其他皇子那种发自骨子中的高傲和不可一世的姿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帝王贵胄；与他们恰恰相反，身旁的青年相比于他们，选择了更高一筹的表现形式。

相比于其他皇子，身旁的寿王选择了将这种高傲深深的掩埋，平易近人，一言一行都给人发自内心的平等之感，身为读书人，王鉷自然清楚，凡是身负一技之长之人，无一不是心高气傲之人，也许他们会迫于权势选择短暂的效忠。

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法，他们在得到权势地位的同时更想得到的是他们的效忠者的重视，很明显，对于这一点，身旁的寿王已经深深明白，而且已经身体力行。

只不过终究是可惜了，若是没有那件事，凭借着玄宗皇帝的宠幸，当朝首辅宰相的支持，以及此刻他所变现的手段，即使如今的太子之位已定，寿王还是有很大的翻牌的机会的。

但现实终究是现实，没有那么多假设，现实如此残酷，需要我们勇敢的面对！

宽敞的大堂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场中的两人谁都没有打破，都在冥思着自己的心中所想···

”抱歉，让先生见笑了，李瑁走神了！”言语之间犹如老友之间在交谈一般，毫无拘束之感，完全没有上位者的丝毫强势，言语之间十分的儒雅，此刻的李清已经将他性格中的三分张狂之意尽数掩去，完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李清要想与他人谈的开，自然首先要拉近两者的距离，只有这样，李清说话才会事半功倍。

“先生请继续讲讲先生对以前寿王的看法，李清真的很好奇，相信先生一定会给李瑁一个惊喜！\"

既然王爷要求，那王鉷就直言不讳了！

说实话，以前的寿王殿下儒雅有余、善良有余，若是日后的真的能够继承大唐的万里河山，必定是个仁君，但是从大唐开国至今，除了高宗之外从来没有一个皇帝如殿下这般是易予之辈。

再容王鉷说的彻底些，我大唐历代皇帝，他们均是踩着皑皑白骨登上帝位的，即使有着皇帝的支持，若是没有一定的手段，他们又如何超越其他皇子从他们之中脱颖而出。

李清挥了挥手，示意面前的王鋐继续说下去，不愧是能够留传后世的干才，原本在李清的印象中王鉷只有敛财手段高超，但是就目前而言，面前的这位普通中夹杂着六七分的憨厚模样的中年男子竟然具有如此的政治智慧，若不是李清占据着熟知历史发展的趋势，恐怕还真的难以与面前的中年男子聊到一块去。

此刻的王鉷那有半点憨厚，完全是一副治国齐天下的干才，充满着睿智的政治眼光，不错的口才，若是在勾画一个政治蓝图；一般的统治者还真的有可能被面前的中年男子给忽悠住。

李清终于明白为何以后的王鉷能够得到玄宗皇帝的重用了，年老之人对于长着一副憨厚老实的外表之人总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之感。

李清同样不会忘记的就是，当今权势滔天手握两镇节度使、掌管天下精兵劲旅的大节度使安禄山就是长着一副憨厚的面容，懂得如何以愚卖愚，才获得当今玄宗皇帝的器重，成为当今大唐政权巅峰的几人之一。

眼见自己的话语，得到身旁青年的允可，王鉷虽然内心诧异，但是表面却丝毫的不动声色，缓缓说道：“可以说，若不是此次亲眼进到寿王的一言一行，以及殿下在刺史府拿出的金牌，王鉷依然不敢相信，能够力压刺史一头的竟然是长安城备受非议的寿王殿下。”

“不知先生对如今的大唐天下有何看法？”李清悠然的端起身旁早已冰凉的茶水，撇去漂浮在液面的碎叶，入口微微苦涩，李清却毫不在意，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王鉷，期待着这个自己第一次看中的干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直到此刻，王鉷说话已经再也没有原先的那般拘束，将近半个时辰的谈话，王鉷对于身旁的寿王的性格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如今的大唐天下，看似平静，实则并不宁静。

东北边境，契丹、同罗等少数民族，除之不尽，杀之不绝，始终为祸我东北边境的大唐臣民；至于北方早在太宗时期就被灭国的突厥如今即使了过将近百年，他们的复国之念却从来都没有断绝，表面上对我大唐俯首称臣，暗地里则恨不得灭我帝国，以报当初的灭国之仇。

西北之地，若不是我大唐依次建立起朔方、河西、陇右、安西四镇节度使，总兵力将近二十余万，天下共分十大节度使，西北之地独占一半，足以看出唐朝如今统治者－－玄宗皇帝对于西北之地的重视，若不是如此的话，丝绸之路，恐怕早就被吐蕃与突厥余孽截断。

至于西南之地，如今的吐蕃已经渐渐崛起，实力更胜当初，早已成为当今大唐的心腹大患，再加上地处高原，可攻可守，唐朝士兵即使有力追赶至高原，但是水土不服，生活习惯的差异，定然也会让唐军损失惨重，若不是顾及到如今的大唐国富民强，军士精锐，恐怕吐蕃早就起倾国之兵掠夺中原。

正是因为如此，吐蕃可以说已经成为历代统治者致力拔除却又从来都没有拔除的一颗心刺，无论是雄才大略开创贞观之治的太宗皇帝，亦或是少年老成、造就三十年开元盛世的玄宗皇帝，面对着吐蕃，即使是身为雄主的他们依然束手无策。

如今的南诏虽说表面臣服于大唐帝国，但是暗地里则和吐蕃“眉来眼去\",明明营垒清楚愣是被两国的统治者搞得不清不楚，可以说如今的大唐帝国看似太平，实则危机四伏。

第66章 清茶两杯论天下 （下）

先生未迈出岐州城半步，对于边关之事却是如此了解，果然是见识非凡，先生的眼光远非京中的那些尸位素餐的所谓高官可以比拟，那些人，食君禄仗君势，却从不思君事，一味的沉迷在昔日的开元盛世之中，殊不知如今的大唐早已是外强中干，所差的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说实话，李清此刻对王鉷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敬佩，李清能够由此猜测，除了寿王这个身份以外自己能够接受到他人所不能了解的如今大唐高层的骄奢淫逸，没有丝毫的进取之心。更多的还是因为，根据前世李清对这段大唐历史的记忆，才会了解到这些。

相比于自己的这些优势，李清可是十分清楚，面前的中年男子可是完全没有，但是他了解的却丝毫不比自己少上半分，如此，李清又如何不佩服，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坚定了李清心中的信念。

既然先生说出了帝国外面的形势，那么现在就让李瑁说说如今大唐的帝国内部的不堪之处。

朝廷中，党派林立，为了一己之私相互倾轧，再不复开元年间那般的清明政治，无论是以当今首辅宰相为首的丞相集团，亦或是以当今太子为首的储君集团，还有在朝廷中渐渐崛起的外戚集团，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置天下人的安危而不顾。

除去他们，豪门贵族大肆圈地，关中的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千里沃土尽数划归门阀的门下，引得天怒人怨，而当朝统治者面对着豪门贵族的大肆圈地竟然不闻不问，完全是一副默许的态度。

地方上贪官污吏横行，边关十大节度使均是拥兵自重，集军、政、财三权于一身，在边区内完全是一个土皇帝般的存在，边关将领，为贪军功，擅自挑起事端，发动战争，动辄上万军士参战，完全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凄惨场景，他们的成名十之**是踩着皑皑白骨上位的。

为了他们的私欲，无数的大唐热血男儿、铁血军士用生命为他们买单。

将士们，抛家弃子，誓死参军，为了什么？战场上，英勇杀敌，勇往直前，为了什么？九死一身，马革裹尸，又是为了什么？

军人的生命是至高无上的，他们可以为了国家，为了自己国家的人民牺牲一切，战死沙场，血洒他乡，他们无怨无悔；但是看如今的大唐将领都在做些什么，亲手将自己一手训练,手把手教他们杀敌的儿郎们送上战场、送入地狱，所谓的仅仅是满足他们的私欲。

身为一个军人，服从命令，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天职，但是若是死于一己之私、阴谋诡计，那就是对他们生命最大的侮辱！李清越说越愤怒，原本握在手中的茶杯中的茶水已经有少量的茶水撒在李清的手上，对此，李清却很然未觉。

如今的大唐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不过是因为盛唐的强势已经深入周边异族，引得他们不敢擅自冒犯；还有就是大唐的人心并未丢失，天下承平日久，自开国至今，大唐的历代皇帝均是致力于收服民心，若不是如此的话，大唐内地，想要百年无战事，完全是痴心妄想。

老百姓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对他们好，那么就是牺牲身家性命他们也会维护你的统治，这也是日后安禄山兵锋强势，天下无敌，却始终不能灭绝天下百姓的复唐之心，终究皇天不负志坚人，唐朝河山在天下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得以重建···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事，此刻的李清自然不会当着王鉷的面讲出来，否则即使王鉷接受能力再强，恐怕也会被李清强悍的“预知未来”的能力给雷倒！

“啪啪”，王洪拍着双手一脸惊讶的看着身边的李清十分感慨地说道：“寿王殿下果然让人惊讶，这一番叙述，即使是王鉷知道的也不全面，似是而非，如今听到寿王殿下的此番言论，王鉷才发现，没想到如今的大唐的高层竟然**到如此程度。

能够毫不避讳的说出当朝统治阶层的黑暗，王爷是第一人，说着，王鉷很是配合的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对此李清却一笑置之，若不是必要的话，李清也不想揭露这一事实，毕竟真要算起来，李清也是统治阶层的一员。

王鉷此刻的佩服倒是发自内心，虽然说当今统治阶层的**，李清不是发现的第一人，但是李清却是当之无愧的揭露第一人；敢于揭露的发现不了，能够发现的，又没有揭露的胆量。

所以说如此一来，王鉷又怎能不佩服起身旁的青年，一番交谈下来，王鉷早已将身旁的青年当做同辈对待，毕竟刚才的那番见解远不是他这个年龄之人能够发现的。

说实话，若不是当日答应的好友的邀请,就凭着今日面前青年所表现的城府、心机，就足以让自己甘心臣服，但是事情没有如果，所以说，尽管对身旁的青年很是佩服，但是无论处于何种考虑，都不可能拒绝昔日好友的邀请。

毕竟入京做官，是每个地方官员毕生的梦想，为官一任，只有到当今的大唐京都长安走上一趟，才能真正的光宗耀祖，地方官员即使权力在大，在那些京官眼中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

为了能够在“家人”面前扬眉吐气，王鉷自然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机会，所以说，尽管身旁的青年给出的条件很是诱人，再说，对于身旁的青年，王鉷虽然身为地方官，但是读书人自然有读书人的圈子，正因为有了这一特殊渠道，王鉷了解的要远比岐州刺史要多上许多。

就王鉷所知，目前身旁的这位寿王殿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别人不知道，凭着好友在京中做官，王鉷可是知道身旁的这位虽然依旧名列十王，但是朝中只要是有点渠道的官员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如今的寿王殿下，对于“十王”这个称号，确实有点名不副实。

只是让王鉷不明白的是明明身旁的寿王已经失宠于玄宗皇帝，他却为何能够得到巡视京畿六郡这般的肥差，想不明白的王鉷只能感慨道：“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

即使王鉷再天才，也不会想到身旁的青年竟然会假传圣旨，做出如此大事竟然没有丝毫的顾及，以王鉷对身旁这位寿王殿下的了解，进退有据，断然不会做出这般鲁莽之事，因此，王鉷倒也没往这方面想。

“如此场景，不知先生何解？\",李清右手磨砂着椅柄，李清很是随意的问道，但是两人都是明白人，自然明白李清这份随意之下的郑重。

第67章 王鉷的政治眼光

“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大唐帝国之内必有一场大动乱！”王鉷说的话很是郑重，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听到身旁一脸憨厚的中年男子如此惊涛骇浪的一番言语，饶是李清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此刻还是被震慑住了，因为李清清楚地记得，若是历史的轨迹不发生改变的话，安禄山举兵反唐正是发生在天宝十四载冬季的时候，而现在正是天宝四载。

想及于此，李清原本深邃如星辰的黑眸微凝，紧紧地注视着王鉷，此刻的李清甚至都怀疑坐在身旁的这位与自己一样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穿越大众中的一员，李清又从王鉷的谈吐中清楚地知道面前的这位并不像自己一般。

他有此番言论，完全是结合如今的大唐的国情再加上自己的预测

话语简练，却十分清楚的表现了王鉷非同一般的政治眼光，幸亏房中别无他人，若是有外人在此的话，单单是这简短的一句话，就能震撼住无数人。

这幸亏是大唐帝国，文化繁荣，政治开明，只要不犯皇家忌讳，文人雅客可以自由谈论当朝政事，而不用担心因此入罪，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李太白”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的张狂与豪迈！

若不是如此，以王鉷谨慎的性格是不会在大唐嫡系皇族寿王面前谈论如此敏感天下之事，即使身旁的寿王胸怀再是宽广，若是放在之后的明清两朝，王鉷说的这些话，绝对是有死无生，若是一个不行，九族夷灭，那都是有可能的。

“不瞒先生，此次李瑁已被父皇任命为剑南道节度使，此次之所以经过岐州，不过是在赴任的途中，至于先前的所谓的“京畿道观察使”完全是本王为了应付岐州刺史，不得已而为之，若不是如此的话，本王能不能出得了刺史府都成问题！\"李庆很是尴尬的说道。

听到李清刚开始的一番话原本还能强自镇定，毕竟大唐自开国至今皇子遥领地方节度使或大都督一职已经成为惯例，不过由于当今得玄宗皇帝子嗣众多，而天下州、郡毕竟有限，所以说目前的众多皇子中仅仅只有为数不多手握实权的皇子才能够遥领地方重要军事重镇。

比如如今的当朝太子忠王未当太子之前，就曾遥领过陇右节度使一职，只不过自从继任大唐储君之后，为了避嫌，玄宗皇帝同样也为了防止当朝太子与边将联合抢班夺权，撤去了太子的陇右节度使一职，有自己的亲信将领皇甫维明担任。

而寿王作为曾经的储君候选人，能够与曾经的忠王爷一较高下的皇子，自然也有着自己的遥领之地，正是如今的剑南道，虽然说单论军事力量放眼全国十大节度区，剑南道根本无法与陇右节度使一较高下，但是川蜀之地自古就是闻名遐尔的”天府之国“，物产丰富，经济富饶。

如今的大唐正处于太平盛世，节度区内兵力太多反而遭人忌惮，相比之下，能够遥领这么一个肥的流油的节度区，足以看出当初的武惠妃花费了多大的力气····

如今虽然对于玄宗皇帝将寿王的遥领变为实授，虽然让人不解，但却并非是不可接受。但是让王鉷始终想不到的是身旁处事一向进退有据少年老成的青年此次竟然敢假传圣旨，王鉷是真的没有想到！

看着身旁青年虽然略显尴尬但却没有丝毫后怕的神色，王鉷真的想问一句，\"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假传圣旨的代价吗？\"

当然了，凭着面前的青年的身份，也许不会被全家抄斩，毕竟皇帝就是他的老子，若是真的全家处斩的话，恐怕都要把皇帝算在内了。这种事情，无论谁是审判官，都没有那个胆量。

但是此事若是真的被当今的玄宗皇帝知道的话，幸运点的是，身旁的青年落个终身监禁的下场，若是不幸的话，寿王从此消失于人间，寿王府从此家破人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杀子玄宗皇帝并不是没有干过，这点，王鉷可是没有丝毫的怀疑，虽然寿王是闻名京城的“十王之一”，但是要知道，当初被玄宗皇帝干掉的皇子身份一点都不比寿王低上半分，真要算起来，其中身份最低的也能与如今的寿王平起平坐，要知道那三位可都是曾经的十王，其中有一位甚至是前太子李瑛，正是因为如此，若说，玄宗皇帝一怒之下，因为寿王假传圣旨，除去寿王，那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无论何时，圣旨都是一个皇帝行使权力的象征，这种权利不容任何人侵犯，即使是自己的儿子，玄宗皇帝也不允许，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无论是为了国家的安定，还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玄宗皇帝都不容许任何人能挑衅自己的权威！

不知不觉，王鉷已经开始为身旁的青年担心起来了，只不过这种心态，此刻的王鉷并没有发现····

原本还想向李清陈清利害关系的王鉷看到李清如此神态，倒也不好说什么了，只不过在内心暗自感慨一句：“终究是少年心态啊！无论一个年轻人如何成熟，有的时候，他们都会偶尔展现一下自己的那份天真，不为卖萌，只为说明，自己还年轻着，并不苍老。

非凡的经历或许会让一个人的心智变得成熟，但是那份容颜毕竟是父母所赐，血肉之躯，它的苍老需要时间的催化，容不得半点作假！这一切的一切，在上天造就人类的时候，就已注定，谁都不能改变！

李清就是如此，两世的经历使得李清面对同龄人的时候，有着天然的优势，毕竟岁月容不得半点作假，经历的多了，见过的事情多了，对于心智无论如何都是一种历练，乐也好，苦也罢，只要有一颗百折不挠的心，终究能成事，这也是李清一路走来始终没有半点气馁的真正原因。

一旁的王鉷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只见王鉷不自觉握了握手指，满是好奇的问道：“王鉷与寿王殿下，素未谋面，王爷为何如此看重王鉷，要知道王鉷仅仅只是如今岐州刺史手下一个小小的钱粮出纳，放眼如今的大唐，像王鉷这般存在的多如牛毛！

“以殿下的身份与权势，想要找到王鉷这样的人，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不知殿下，可否为王鉷解惑？”

对于王鉷如此疑问，李清倒也早有准备，随手从袖中去取出一叠写满字迹的纸张，随手放在两人之间的桌椅之上，一脸平淡的说道：“因为，你和本王是同类人，都有一颗不屈的心，都想让那些曾经嘲笑过自己的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这点，本王很是欣赏。’

声音不大，但却在宽阔的大堂中久久回荡，经久不息！李清站起身来，走向门外，让着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一袭的玄衣，原本瘦削的身影秋日里阳光的照射下却显得十分的高大！

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王鉷暗自言语道：“若是没有当初挚友的邀请，面前的这位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能够放下身段招揽人才，定然是久怀大志之辈，如今的寿王兼有一王之尊，又领剑南道一道大权，若说还有什么志向，那就很明显了，王鉷不傻，相反还十分的聪明。对于身旁青年的志向，王鉷并没有半点的排斥，反而十分的欣赏！

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身处盛世，本就很难建立一番丰功伟绩，而王鉷却十分相信，跟随者面前的青年自己顶有出头之日，只是可惜，因为那件事，面前的青年，若不采取非常手段，此生注定与皇位无关！

第68章 上策

“以先生之见，如此危局，本王又当如何处之？”与刚才的发问不同，李清此刻是以自己的角度发问，虽然几字之差，但是李清相信王鉷能够明白自己话中的深层意思！

听到李清如此直接的发问，王鉷目光微凝，思考片刻，终于说道：“王鉷见识浅薄，但不知王爷志在何处？”

若是王爷，安享太平，作一方太平王爷，整日里种花养鸟，优哉游哉，那王鉷建议王爷以不变应万变，即使日后大唐的国势真的不幸被王鉷言中，天下发生动乱，王爷做为剑南道节度使受到的影响应该微乎其微。

自古川蜀之地，物产丰富，号称“天府之国”如今的大唐资产钱粮十之二三来自剑南道，而且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剑门关作为剑南道通往关中的门户，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到时候，足以支撑王爷做个数十年的川蜀之主！

“王爷认为王鉷的建议如何？”王鉷笑着说道，只不过那份笑容之下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诡异之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平淡的话语，从李清口中传出，李清丝毫的不为所动。

眼见李清如此表现，王鉷毫不犹豫的接着说道：“若是如此的话，恐怕动乱之后，这天下已经不是你李唐皇室的天下，大唐的万里河山，李家先祖披荆斩棘开创两甲子的大唐盛世终究要沦为他人嫁衣！

也许王爷凭借着蜀道之险，剑南之富，可以支撑数十年，但是在此之后呢？王爷有没有想过，若是真的如此的话，王爷终究要沦为他人的俎上之肉，为人所食啊！到时候，不只是王爷，就算是王爷的至亲之人都要为人所控！

更为严重的是，若是到时候王爷为了偏安一隅而置大唐的天下于不顾，让万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候，王爷不只要遭到来自李唐皇族宗室的唾弃，更会遭到天下万民的唾骂，如此王爷之名定然会“流传千古”！

好了，说了那么多，你的意思本王已经明白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若不是的话，王鉷有“上中下三策”可解王爷如今的危局！王鉷一脸激动的说道，毕竟前面说了那么多，此刻所说的才是王鉷真正想说的！

上策就是：俗语说无毒不丈夫，王爷表面上派人伪装自己带着皇帝任命自己的诏书远赴川蜀，如此可降低京师中对王爷敌对势力的警惕性；王爷您自己则带着最精锐的部队分批秘密潜入京师，瞅准时机，除去太子，控制皇宫，让玄宗皇帝下禅位诏书。

如此，再加上朝廷之中一直支持你的大唐首辅丞相李林甫李大人，里应外合，就算有人不满，在你们两位的联合之下，定然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边关节度使虽然手握重兵，手下均是百战之师，但是没有皇帝诏命，就是借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带兵进京，毕竟边关节度使本就令人忌讳，他们的家眷可都在京师，冒着全家的性命去救一个过时的皇帝，以他们的智慧定然不会去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毕竟能够做到一方节度，独掌一方军政大权，都是聪明之人，这点政治智慧他们还是有的；而此时王爷派遣的人定然已到剑南道，到时候，凭借着王爷的印信，再加上玄宗皇帝的诏命，到时候，王爷只需调遣剑南道军队回防京师，以防止其他勤王之师的到来，还能震慑京城的宵小之辈。

一举两得，如此一来，王爷尽掌京师之权，太子已逝，寿王殿下以大唐嫡系皇族身份继承帝位，天下万民所望，顺天应时，到时候，王爷的一腔抱负定然能够施展，凭借着王爷的手段，重启贞观、开元之盛世，再现大唐昔日之荣光也并不是梦想！

王鉷越说越来劲，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寿王，而是那个大唐万里河山共尊的天下之主，滔滔不绝的一番论述下来，王鉷都为自己的口才感到惊讶，暗自想到：“若是面前的寿王，真的听从自己的建议，那自己从此追随在其身边也无不可！虽然辜负了朋友的好意，但是若是就此能够闯出一番事业还是值得的。

听到，王鉷一番论述，李清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说实话，王鉷的政治眼光确实非凡，能够看到如今大唐盛世下潜伏的巨大危机，这点是许多读书人所不能急，在这方面。王鉷领先了很多人。

“但是，王鉷的想法未免有点天真，就李清而言！”见识过了太子的刺杀队伍，以及当朝丞相的八部护卫，李清不认为一向精明的玄宗皇帝没有高手护卫在身边。

若是以往，李清也许会认同王鉷的建议，但是现在李清完全不认为这种建议有半点的可行性，虽然对玄宗皇帝身边护卫并不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李清对他们的忌惮，毕竟，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若是真的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暴露在日光之下，也许它并不可怕，但是以王鉷的层次毕竟不能知道这些隐秘之事，毕竟以寿王先前的那般独一无二的恩宠对此也是知之不清，李清之所以能够如此肯定，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推测而来的。

术业有专攻，李清之所以看重王鉷。并不是因为他的政治才干，而是因为它的敛财手法，虽然说就目前而言，李清手中的资财还远远不能让王鉷发挥他应有的才干，但是李清相信，随着自己的努力，自己定然会拥有越来越多的财产，到时候，王鉷对于李清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李清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负首先就需要巨额财富的支持，毕竟有钱才是王道，若是没钱，李清凭借什么让他人为自己浴血奋斗？

“王爷认为如何？”此刻的王鉷，一脸紧张的看向王爷，毕竟事关自己的决定，王鉷也不想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其实对于自己的建议王鉷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毕竟多日的接触，王鉷相信面前寿王的手段，处事果断，该狠辣的时候，毫不手软，为了成就大事，王鉷相信面前的寿王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毕竟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成王败寇，自古亦然！昔日太宗皇帝玄武门事变诛杀兄弟，逼迫父亲，登上帝位，但是百年之后天下臣民并没有说半点太宗皇帝的不是，反而极力的称赞太宗皇帝，如今的玄宗皇帝少年掌军，他的皇位同样是通过兵变得来的，但是如今又有何人敢于议论半分。

当然了，这些话，王鉷是短短不敢当着大唐皇子的身份说出来的，否则，就是李清在重视王鉷也不得不将他交给官府，毕竟非议帝宫隐秘之时，若是被外人知道，李清绝对会落个“造反”的罪名。生性谨慎的王鉷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只不过，有些事早已注定，上天并不会因为有人不想它发生就不让它发生！

第69章 中、下策

李清并没有直接回答王鉷的问题，而是问道：“先生是如何知道李清的手下除了青衣武士还有这其他的精锐部队的？\"毕竟先前的王鉷曾经要求自己派遣精锐部队潜入京师，若不是事先知道自己有着一支神秘的力量，王鉷是不会提出如此建议的。

对于玄武暗卫李清隐藏的很深，在刺史府对峙身处那般危险的境地的时候，李清都没有让玄武暗卫现身相助，李清要做的就是隐藏自己的一部分实力，在必要的时候，出奇制胜，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李清真的想不明白，面前的王鉷是如何知晓的，毕竟事关自己一行人的安危，由不得李清有半点的大意。

听到李清如此发问，王鉷指着放在桌边自己的一叠资料缓缓说道：“能够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将本人的资料收集的如此详尽的部队又怎能不算的上精锐呢，而且就我猜测，这支队伍比起跟随在王爷青衣武士，只高不低，人手定然也是只多不少。

而且，王鉷今早也听到刺史府衙役议论，他们说道：昨日并未见到青衣武士走出客栈，那么很明显，王爷在岐州城，有着不为人知的一支神秘的队伍！“

青衣武士本人亲眼见过，青年时期，王鉷也曾游历过长安，王爷的身边的青衣武士即使放在京师长安的五大顶级门阀之中，除去凭借军功起家的王家之外，王鉷相信，其他四家也拿不出来如此精锐的私人武装力量！

而且在王爷身后，有着比青衣武士还要精锐的队伍，可以说，若是王爷愿意，他们定然会为王爷浴血拼杀，打下一片盛世河山，凭借着他们的实力再加上丞相在朝中说一不二的权威，王爷若是真的下定决心，采取本王的建议，本人以自己的性命保证，定然会有很大的把握，帮助王爷以最快的速度取下这盛世河山！

再者说了，玄宗皇帝的前后两任后宫之主均与寿王有着莫大的渊源，以前的武惠妃是寿王殿下你的亲生母亲，在宫中，相比于其他皇子，王爷您拥有着无与伦比的人脉资源。

\"如今的杨贵妃又是守望您的····\"王鉷说的正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被李清一声暴喝给打断。

够了，这件事，休要再提，若是以前，若是他人在本王面前提起这事，定然是有死无生！此刻李清的脸静的可怕，王鉷知道在这份平静之下却掩盖着滔天的怒火，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不可示人的伤疤，而李清的伤疤就是那件事。

王鉷暗自叹口气，想到：“自己还是他大意了，终究忘记了面前的寿王殿下还是一个热血青年，虽然有的时候他为人处世就如成年人那般的老练成熟，但是青年人的那份热血冲动并没有被磨灭，而是被他深深地掩埋在心底，不为人所知罢了！

看到，王鉷依然低头，李清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如今的本王早已不复当初那般恩宠，已经是一个落魄的皇子，放逐边地，若是没有以外的此生进京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与帝位无缘。

“而反观，如今的大唐首辅宰相李大人，手握权柄，在朝堂上一言九鼎，无人敢试其锋芒，其身后的李家又是京中的五大顶级门阀之一，这般权势，他又怎会通从我的命令呢？”李清装作很是疑惑的看向王鉷问道。

眼见李清如此反应，王鉷大笑说道：“大家都是明白人，王爷休要欺瞒王鉷，世人皆以为自从惠妃逝世王爷失去与忠王竞争太子之位的最大凭借之后，首辅宰相定然会弃寿王殿下而去，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

以王爷的手段，城府，如今玄宗皇帝虽然子嗣众多，但是能够与当今的太子殿下一较高下的除去寿王殿下您之外，恐怕是少之又少，而以前的丞相李林甫因为扶持寿王您竞争太子之位，已经把以前的忠王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彻底得罪。

此刻的首辅宰相就算是低头向太子认输，太子也不可能饶他性命，而且以首辅宰相的尊严李大人定然也不会做出如此跌相的事情，朝廷党派之争，可不比小孩子过家家，一个不慎，站错行、入错队，那可是动辄族灭的事情啊！

“无情之人必有深情之处，谁都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轻易开玩笑的，即使是在无情的人自己的内心深处总会走进那么一两个难以忘记的人！\"说着此话的时候，王鉷深深地看着面前的李清，也许在他眼中，李清就是这样“无情”的人吧。

正是因为如此，虽然说目前的宰相权势滔天，而王爷您龙潜深渊，但是除去寿王殿下您，当今的首辅宰相别无选择！

“上策，暂且不提，还是说说下策吧。”继而李清深深地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王鉷深深地说道：“本王说错了，我们不是一种人！你也低估我对感情的重视程度了，杀兄逼父的事情现在的我终究做不出来！”

眼见自己的第一方案就这样被否决，王洪此刻犹如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足足平复了半刻钟，王鉷终于开口说道：“中策是，王爷遵从圣意，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以川蜀之富结朝中重臣之欢欣，而且剑南道兵力疲弱，放眼全国十大节度使之中绝对是倒数，并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与忌惮！

剑南道节度使绝对是寿王隐藏自己内心抱负最好的一种外衣，王爷闲暇的时候只需种花养鸟，遛狗斗鸡，完全一副寄情山水的模样，一次来迷惑他人的注意，让众人真的以为王爷无欲无求！

而实际上，王爷暗地里则利用手中掌握的朝中资源，在联合丞相的权势滔天，在必要的时候，请求玄宗皇帝废掉太子，在此期间，寿王只需准备一些所谓的证据即可，到时候，太子集团移出。

放眼朝中，定然是丞相集团一家独大，而以首辅宰相与寿王您的关系，到时候群臣上书，百官进言，玄宗皇帝即使不想册封殿下您为太子也不行！玄宗皇帝虽然身为天子，但是有的时候同样要顾及民意，如今的天子早已不复开元初年的那般英武豪气，万事得过且过。

只要到时候，寿王您的表现天子满意，那您的太子之位定然是十拿九稳！

下策就是，寿王殿下你同样遵从圣意，而且完全断绝与京中官员的一切联系，以免有心之人猜测，以不变应万变，卧薪尝胆，十年磨一剑，将剑南道的疲弱之兵锻炼成敢冲敢杀的百战之师！

待天下大变之时，寿王您率十万精锐出蜀道，挽救天下，千里勤王，救万民于水火，挽狂澜于既倒，正所谓得民心者的天下，有着天下万民的支持，王爷你定然能够收服山河，重整大唐破碎河山但是过程定然是无比的艰难，也许在此期间，王爷甚至都有失去生命的危险！

“一个不慎，若是时间预测错误的话，大唐的河山也许真的有覆亡的危险！正是因为如此，王鉷不建议殿下采纳此策，相比于上中两策，此策多了太多未知的危险？”说罢单膝跪下，十分谨慎的说到：“书生狂言，还望殿下万勿怪罪！”

眼见王鉷如此，李清自然知道如何做，毕竟前世李清在一些影视资料之中这种场景见得可多了，有才之人作此表现，无非就是希望能够得到他人的重视，进而重视自己的建议。

李清连忙走上前去，将王鉷扶起来饱含深情地说道:\"先生一番肺腑之言，李瑁感激不尽，又怎能升起怪罪之心，只不过本王决定了！选择了先生的下策!\"话语简练，但却十分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为何？”王鉷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如今的王鉷越来越看不懂面前的青年了！

李清仅仅说了四个字：“破、而、后、立！”

第70章 三年之约

“王爷的见解让属下佩服，若是王爷真的有此雄心，属下自此跟随王爷鞍前马后也未尝不可！”说着王鉷向着李清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慎重的说道，不知不觉王鉷的自称已经发生改变。

李清笑着看着面前的王鉷缓缓地说道：“以先生的意愿,原本不是赞同本王采取上、中两策吗？如今本王采取了先生最不愿意的下策，为何又能得到先生的追随呢？”

王鉷丝毫的没有半点尴尬，依旧一脸慎重的说道:\"若是王爷真的听从了属下的建议采取了上、中两策，王爷最终也许能够成功，但是足以证明王爷是个自私的人，可以为了自身的利益弃天下君臣父子之伦、兄弟之义于不顾，这样的人就算是登上帝位，对于天下万民依旧是个灾难。

王鉷虽然想要出人头地，成就一番伟业；但是若是达成目标的前提是牺牲天下万民的幸福，那不是王鉷所希望的，王鉷也有自己的底线，也许自己不是个能够匡扶就是的英才，但在天下大义面前依然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

正如王爷所说，破而后立！如今的大唐河山看似盛世恢弘，实则已经腐朽透顶，这点身为统治者的王爷定然比属下要清楚许多，在这时候，于公于私，李氏皇族都要站出一位王子皇孙，撑起大唐这濒临破碎的河山。

原本属下以为我大唐的李氏皇族再难走出这样一位人才，如今见到王爷属下才知道天不绝大唐，有着王爷的带领，我大唐定然能够走出困境，坦然的面临着未知的动乱！

正如先前所说，王爷以“寿王”之尊，掌控剑南一道绰绰有余，而且放眼全国十大节度区，除去岭南一道，就属剑南道最为疲弱，他们想要与其他节度区平起平坐，就迫切需要一位身份尊贵的人来带领他们。

而如今王爷这层身份正是他们最为渴望的，毕竟全国十大节度使从来没有哪一个节度使位尊王爵，只要王爷利用他们这种心思，掌控剑南一道只是时间问题，而且正是因为剑南一道自古疲弱，天子才放心让王爷独掌剑南，因为就算王爷尽起剑南一道全部兵力，也无法对大唐河山造成致命打击！

“莫说这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就算是能够起到作用，本王也不会牺牲天下人的利益，来成全自己一个人的伟业，除非天下人选择站在本王的对面，若是真的如此，到时候本王定然会屠尽天下人，惹得天怒人怨方肯罢休！”李清平淡而又慎重的话语萦绕在辽阔的大堂。

说罢之后，走上前去，将始终跪在地上的王鉷拉起来，一脸感慨地说道：“先生如此深明大义，李瑁若是能得先生帮助，定然是万事不忧!\"

站起身来的王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想要说出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看到王鉷面露难色，李清自然发问道：“先生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可以的话，不妨说出来，李瑁若是能够帮上忙的绝对会尽力，就算帮不上忙本王也会为先生奔走呼告！\"

而王鉷眼见李清如此坦然，自然不好再做隐瞒，面对着面前的李清，坦然的说道：“既然，王爷一夜之间能将属下的资料调查的一清二楚，想必也明白属下的出身，明白现在的属下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身功名！”

实不相瞒，就在殿下来到岐州之前，属下的好友杨慎矜，也就是如今的御史台监察御史，曾推荐下官到京中任职，如今若非王爷一再挽留，今年冬季一过，下官定然到京中去谋一个好的差事。

“但是此番见到王爷，下官改变主意了，王爷的胸襟、气度让人折服，下官相信，跟在王爷身边，下官同样能出人头地，衣锦还乡，让那些曾经嘲笑过自己的所谓亲人亲口承认他们当初有多么的有眼无珠！”

拍了拍，王鉷的肩膀，李清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先生如此看重，李瑁又怎会让先生失望，放心吧，这场豪赌，你会赢他个天昏地暗！”

也许，曾经的寿王让无数人失望，但是现在，本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同样的悲剧断然不会发生在本王身上，既然曾经自己在这个位置跌倒过，那么自己定然也会让他人在同样的位置跌倒！

王爷的话，下官自然相信，但是为了自己当日离家出走的誓言，请王爷与下官承诺一个君子之约，若是三年之内，王爷让下官看不到半点希望，那么三年之后，下官可以自由离开，而王爷您不得有半点阻拦。

“当然了，在此三年之内，为了属下的誓言，为了王爷的宏志，属下定然会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请王爷允许，另外属下还有一胞弟，自小顽劣不堪，但是自古长兄如父，而且母亲离世那天，属下曾答应过母亲照顾胞弟一生一世，如今胞弟怕是早已习惯了岐州生活，若是他不愿随属下远赴川蜀边地的话，到时候，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属下！

“毕竟，属下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功名而弃胞弟于不顾！”似乎是为了刁难李清一般，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谁知道到最后竟然又出现所谓的胞弟一说，但是面前的王鉷说的又十分的在理，李清自然不好拒绝！”

而且，如今正需要表现自己胸襟的时候，李清自然不好作出小家子气，毕竟刚刚人家不是说了么是因为李清的胸襟才愿意跟随在李清身边的！所以说，此时的李清很是随意的说道：”自然，李瑁，不是不明是非之人，若是令弟真的不愿，那只能说明天不助李瑁，与先生无半点关系！”

只不过说出此话的时候，李清都能感觉得自己话语之中包含着世芬的面前，反正李清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王鉷都必须跟随自己抵达剑南，这点神也无法改变！

眼见，李清竟然答应如此苛刻的请求，饶是王鉷也忍不住面露喜色，而后躬身告退道：“既然事情已了，属下这就下去准备一番！毕竟剑南道比不得其他地方，身处大唐边陲，少年时期，王鉷虽然游历四方，但是由于蜀道太险，剑南道属下一直都没有去过，如今正好借着王爷的东风饱览一番蜀中景色！

说着，王鉷很是配合的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

“先生慢走！”

看着逐渐消失在眼中的背影，李清随手招来一位青龙卫士吩咐道：“派两人跟著他，若是他敢泄露本王假传圣旨的隐秘，定要在此之前除掉他，本王虽然欣赏他的才华，但是此刻深处岐州，为了一行人的安危，若是他敢坏了本王的大事，那定然是留他不得！”

另外，再派遣人员，一定要在他之前找到他口中的胞弟，无论你们用何种方法，总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他心甘情愿的跟随本王远赴川蜀，威逼利诱也好，金钱美女也罢，总之，能用的手段统统用上！

这次任务不容有半点差池，玄武暗卫暂且不动，就由青龙卫的成员来执行吧，但是要记住一定不可泄露自己的身份！

第71章 门庭若市

第二天，岐州城最繁华的客栈，门前却已经是人山人海，岐州城的刺史、州官，豪门贵族早早的就已经云集此处，而岐州城的普通百姓眼见到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纷纷露面，众人均是一阵好奇，免不了要停下来看看客栈之中到底住着何方神圣，竟然能够让岐州城如此多的风云人物齐齐出场！

终于，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之下，客栈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位身着一袭黑色玄衣，只不过与以往的穿着有着一点差异，玄衣的袖口用上等白丝绣着几道十分灵巧的竹叶，恰到好处，手法也十分的精巧，原本单调无色一袭玄衣随着这几道竹叶的装饰顿时也变得生动起来！

腰系玉带，玉带正中央一个淡金色的麒麟镶嵌在其中，来人身材欣长，手指修长，披着一头墨色的头发，只不过让人十分惊讶的是在那一头如墨的头发之间竟然夹杂着两缕十分明显的白发，泾渭分明，明明看上去那么矛盾，却又让人在第一时间内感到十分的适应、正常。

秋日的清晨，天刚微微亮，一缕缕微弱的阳光照射在面前玄衣青年的身上，没有半点的反映，犹如石沉大海一般，让人十分瞩目的就属面前青年那深邃无比浩若星辰的眼眸，明明一脸的微笑，却摄人心魂，让人捉摸不定，浑身一阵颤抖，不知道是秋日里冷风的作用，还是发自内心的对着面前玄衣青年无法捉摸的未知恐惧。

走上前来的青年面对着众人，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本王来迟了，让诸位久等了,诸位的热情真有点超乎本王的想像啊。”原本李清以为客栈之外仅仅有着王氏兄弟在加上一个岐州刺史便可，谁又能想到此刻原本十分宽敞的客栈之前竟然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在李清的印象中，出现此等现象，自然是人群中的刘刺史守不住自己的嘴巴，想到此处，李清不由得狠狠地瞪了老者一眼，而人群中正满面春风左右交谈的老者眼见李清瞪着自己，不由得一阵苦笑，双手一摊，示意并不是自己的过错。

其实倒是李清错怪老者了，李清的身份虽然仅仅暴露在刺史府的内堂之中，这也许能够瞒过岐州城的普通百姓，但是在座的都是岐州城的豪绅，刺史衙门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岐州城虽然身在京畿道，但是大唐亲王还是十分少见的，更何况面前的这位还是其中权势滔天的“十王”之一，这等身份莫说是小小的岐州城，就算是放在京都长安，那也绝对是炙手可热！

正是因为认识到面前青年身份与其背后的权势，所以说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高门权贵才一个个的放下身段早早地来到了客栈门口等候，能够结交最好，要是结交不上，最起码也要混个脸熟，无利不起早，若不是如此的话，他们又怎会如此殷勤？

若不是顾及到面前之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客栈早就动手赶人了，毕竟大清早的堵在人家门口：“这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只不过，此刻面对着岐州城的诸多豪绅，即使作为岐州城最繁华的客栈，他也没有那个胆量面对着这么多的权势人物，所以此刻他们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也是知道此刻，他们才知道这两天留宿自己客栈的一群人有着怎样滔天的权势

能够让平日里一向互相不对付、互相不服气的岐州权贵共聚一地，不用想也知道，这份权势就算是身为岐州城一把手的刘刺史都办不到，而且刚刚店家听得可是十分的清楚，青年竟然自称“本王”，很明显，面前的青年是如今大唐的王爷，李唐皇室的嫡亲血脉!

每想及此，店家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懊悔，悔不当初，若是当初自己在观察仔细点，把握住这次机会，结交面前的王爷，那到时候自己在岐州城内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时候，谁能阻挡自己崛起

钱财，店家从来不缺;背景,店家同样不缺！

但是自己的背景与面前的青年比起来那可就要寒颤许多了，此刻的店家强行压下心中的懊悔之意，又不由得感到一阵庆幸，心想道：“幸好，在此期间，自己并没有得罪这位来头很大的青年！”

面对着青年的话语，岐州城的诸位豪绅连忙答道：“不敢，寿王殿下屈尊降临岐州，如今能够瞻仰王爷的风采，是我等的荣幸，就是在等上两个时辰，我等也愿意啊！”那恭维之意没有丝毫的掩饰，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应和之声！

恭维的话语说完，众人不由得向着青年身后看去，只见跟在青年身后的是一位年龄相仿的绝佳女子，上身身着青色紧身袍，下罩翠绿烟纱裙，，腰间同样的一袭金色软烟罗系成一个美丽的蝴蝶结，鬓发低垂，一头如墨的长发之间斜叉着碧玉双凤簪，普通的打扮却显得体态修长，玲珑有致，充满着诱惑力，不过这份美丽注定只有走在前面的玄衣青年能够欣赏得到。

虽说面前的众人都是岐州城的风云人物，但是他们却是十分的明白有些美丽是他们不该看的，抱着欣赏的眼光无所谓，但是若是他们的眼中夹杂着一丝别的意思，若是不幸被面前的青年察觉的话，到时候自己丢命无所谓，一个不好，连累了身后的家族那他们就是罪人了。

正因为如此为了谨慎起见，面对着这种惊天绝艳的美姿，他们选择了无视，他们这么做并不是说他们能够多么的看淡美色，毕竟能够享誉一方，身为岐州城的风云人物，他们的自控能力比起一般人自然要好上许多，他们若是仅仅为了如此的惊鸿一瞥，而不慎丢失了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声誉，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佳人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手中拉着一个年龄大约在**岁的小男孩，只不过让人惊讶的是小男孩手中竟然拿着一个肥的流油的鸡腿，若是眼力好的，还可以发现，鸡腿上面整齐得“镶嵌”着一排小小的牙印，很明显，这是小男孩的“壮举”！

小男孩跟手中的鸡腿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不长的路程小男孩却在鸡腿上咬了好几口，幸亏手中的鸡腿够大，否则众人还真的担心，这个鸡腿能不能坚持到小男孩走完这段路程！

小男孩吃得十分随意，每当手中感到油腻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将满是油腻的小手往身上一擦，吃像那叫一个“潇洒”，没有被目前郑重的气氛影响半分。

而看到小男孩如此表现，身旁的绝代女子并没有丝毫的阻止，温婉的脸上始终挂着一脸宠溺的神态。

原本还一脸郑重的岐州城的诸位豪绅看到如此滑稽的一幕，嗤笑之声不绝如屡，本来李清并没有多想，但是看到面前的岐州豪绅如此神态，李清不由自主的向身后一看！

一看之下，李清强行压住内心的笑意，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大声喝道：\"放肆，昨天你还没吃够吗？”李清可是清楚的记得，昨日的晚宴之上，玄夜可是足足吃了十多个鸡腿，外加一些其他的食物，李清真的很难想象，小小的肚子到底是如何的“海量”？

也许是知道如此时刻，自己的确有点理亏，玄夜顿时身影一闪，小小的身影完全挡在了韦嫣语的身后，只不过若是细心的还可以发现，在他躲入韦嫣语身后的那一刹那，一个鸡骨头悄然从韦嫣语的身后飞向了角落里···

第72章 离开

眼见玄夜躲在了身后，李清只好作罢，只好转向众人双手抱拳道：“本王管教不严，到让诸位见笑了！”

只见其中一位身着华贵衣袍的豪绅试探的说道：“敢问，这位可是”小王爷“？说罢，此人很是奇怪的看着面前的青年男女，虽然唐人早婚，但是就此人观察，无论面前的青年亦或是女子两人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而反观小男孩的年龄明显不符合条件。

若是此刻的小男孩年龄在四五岁此人倒也相信，但是看面前寿王以及寿王妃对她的宠爱程度若不是自己的子女很难获得如此的宠溺，虽然刚刚李清对于小男孩做了呵斥，但是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老奸巨猾之人，那其中包含的宠溺之意谁都听得明白，正是因为心中所想，此人才会有此一问！

李清淡然的应声道：“这是本王的义子－－玄夜，到让诸位见笑了

面对此人的疑问，李清倒还好，落后一步的韦嫣语可就尴尬了，毕竟老者的疑问再配合他那一脸疑问的神态，韦嫣语自然明白那话中所包含的深层意思，原本犹如凝脂羊玉般洁白红润的脸上因为娇羞而变得通红，真的有种”朱颜一羞，迷人迷君迷宇内“的意味。

韦嫣语虽然也想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这是两个人的事，无论是以前的寿王亦或是现在的李清都因为种种的原因没有让韦嫣语达成自己这个”普通“的愿望，为此，韦嫣语背负了太多不应背负的负担。

但是韦嫣语从不抱怨，因为韦嫣语明白身旁的男子也有着他的苦衷，以前的寿王被情所伤，万念俱灰；如今的寿王韦嫣语相信自己已经走进他的内心，但是他却因为前途未卜，后果难料，不远让自己背负太多，以防日后失败的时候，自己能够少些牵挂，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这些当初的韦嫣语也许不清楚，但是此刻的韦嫣语却是十分的了解，但是正因为十分了解，韦嫣语内心忍不住暗自感慨道：傻夫君，夫妻背是一体，你若离去，身为你的妻子，我又怎能独自苟活？人世虽美，少了夫君，定然也变得暗淡无趣！”

足足寒暄了半个时辰，众人的热情才缓缓有所缓解，看着身后的佳人，李清轻声问道：“嫣语，可会骑马？”如今时间不多，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剑南道，单人一骑明显是最好的选择！

韦嫣语螓首轻点，李清眼见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与此同时，李清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又把这茬给忘了，自己的老岳父可是个左武卫大将军，看着身后佳人的一脸似笑非笑的脸庞，饶是以李清的脸皮厚度也忍不住一阵尴尬！”

而后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李清向着身后的众人挥手喊道：“上马!”而守卫的一旁的青龙卫士均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马背上，那叫一个整齐，若不是长期的训练，再加上一定的天赋，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也难以达到如此的程度！

小中见大，小小的一个动作，却足以看出这支队伍队员之间配合力是有多么的强悍，殊不知，当看到此处的时候，在场的极少数的一些豪绅的眼中均是一阵精光闪烁，不同的高度决定了不同的眼力，他们自然能够看出如此的一支队伍是有多么的难得？

“不愧是大唐寿王，有着如此卫队的守护，就是面对着数百之中，也可以全身而退？”

只是等到所有人均是坐在马上的时候，在李清的身后，此刻没有上马的两人,一个是刚刚啃完鸡腿满嘴流油的玄夜，另一个是岐州城被李清随手救下的秋心，只见玄夜用袖口随意擦了擦嘴角的油腻，一路小跑来到李清的马下，正想上马的时候，被李清给喝住！

只见李清似笑非笑的说道：“如今你已经有了师傅，就与你师父共乘一骑吧！再说了为父骑术不精，若是一个不小心摔到了你，那为父会很内疚的！”此刻的李清在众人面前俨然就是一个“慈父”的形象。

眼见李清如此说话，在众人面前玄夜自然不会违逆李清的意思，于是小家伙一脸不情愿的跑向了就在不远处的李业的马下，被李业笑着拉到了马上。

事情已了，李清看着孤零零的伫立在地面的秋心，坦然的说道：”秋心，不会骑马？无妨，既然如此，你就与璇儿共乘一骑吧！“虽然是疑问，但是李清内心却十分肯定。

其实唐朝女子在社会上有着一定的地位，可以抛头露面，但是那只是贵族女子，一般的平民百姓仅仅只能解决温饱，有哪里有机会去练习自己的骑术呢？若是秋心真的连骑术都精通的话，那李清也就不会如此的放心的将之放在韦嫣语身边。

相比于秋心，韦嫣语自然多了很多机会，父亲是曾经是戎马一生的大将军，身为将门之女，韦嫣语相比于其她女子自然多了很多机会，所以说精通骑术也不为过，至于璇儿，虽然名为仆人，但是与韦嫣语却情同姐妹，所以说，占着\"近水楼台\"的先天优势自然对骑术也是略懂一二!

对于李清如此安排，众人自然没有异议，眼见所有人都已经安排妥当，李清向着依然站立在面前的岐州诸位豪绅们拱手说道：”诸位，告辞！“说着，一会马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城门赶去，其中自然包括王氏兄弟！”

不知青龙卫士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此刻的王焊虽然一脸的不情愿的，但是却还是赶来了，只是每当他的眼睛扫过周围的青衣武士的时候，都忍不住浑身颤抖，足以想像昨日，王焊定然是饱受摧残！

仅仅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目的已经达到，李清自然顾不了那么多，若是在平时李清还有可能与之坐下谈谈理想、聊聊人生，但是现在明显不行！

第73章 王氏兄弟

岐州城外，李清要走，岐州城的诸位豪绅自然不好再做挽留，但是那份热情就连李清都感到惊讶，在长安城李清还未觉得这个“王爷”的称呼有多么的吃香。李清甚至一度都认为自己的这个“寿王”称号不要也罢，毕竟姥姥不疼，爹爹不爱的，白白占着，反而惹人嫉妒！

但是此刻，李清终于明白了在长安城那些没有受封的王子皇孙为了得到一个封号挤破了脑袋，看样子以前的李清真有点“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心理，自己身后有着武惠妃，自然不用担心受封问题，相比于寿王，其他出身不好母亲身份卑微的王子，要想获得一个称号，自然是难比登天！

所幸出了岐州城，李清不由得感到一阵轻松，城外的空气格外清新，李清再也不用与岐州城的那些州官豪绅虚与委蛇，又怎能不感到轻松，虽然李清与他们交谈的时候，没有漏出半点破绽，但是正因为花费了太多的心力，李清才会感到压抑！

李清感到轻松，但是整支队伍却是十分的沉闷，也许是预料到太子的截杀队伍有可能就在不远的前方等着自己，毕竟李清等人已经在岐州城停留了足足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是众人相信，对于太子所派遣的精锐部队，两天的时间足够他们从京师追赶到岐州城下，与上次不同，青龙卫士五十名成员已经完全暴露在太子的眼中，以太子的精明，若是再次派遣截杀队伍，定然是足以对青龙明卫形成碾压之势的精锐队伍！

明知道有着队伍的追赶，李清并没有急急忙忙的急赴剑南，李清所凭借的不过是始终隐藏在暗处的五十名玄武暗卫，和实力始终都是个迷的玄武卫首黄云，李清这一次就要太子为他的张狂付出代价，既然敢于伸出爪子，就要做好被切的代价。

这一次，李清要太子痛陈心扉，多日的压抑，李清与青龙卫士都需要一次血战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勒住马缰，李清将马保持与李业一致，低声问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吗？”

此刻的李业与李清交谈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份拘谨，于是坦然的说道：“回禀寿王，在寿王殿下与岐州豪绅交谈的时候，玄武暗卫一种成员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客栈后门分批潜出了岐州城，在此期间绝对是无人知晓。

如今想必早已在岐州城外会和，他们也已经按照寿王的吩咐，与我们保持着两里的距离，一旦情况不对，他们快马加鞭绝对会瞬间赶到，以最快的速度加入战斗，到时候，定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似乎有点不放心，李清再次追问道：“据我所知，我们所留宿的客栈，周围布满了岐州刺史或明或暗的眼线，玄武暗卫从后门出发，有没有被他们察觉？”若是放在以前，李清绝对不会有此一问，但是如今的李清身边有了自保之力，反而变得谨慎起来。

“殿下放心吧，玄武暗卫作为以前丞相府的三部成员，以前并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每次他们都是安然度过了，从中不难看出他们的实力，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刺史，就算是京中的那些顶级大员周围的层层保护，在我等眼中不过是形同虚设罢了。“说着，李业的眼中难得的浮现出一抹骄傲的神采，这对于一向谦虚谨慎的李业却是很难得!

“岐州刺史虽然安排了不少人手，但是玄武暗卫的集体出动之下，他的那些队伍均是被拖到不知名的角落打昏，若不是怕事情闹大的话，他们一个个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都很难说，敢于在青龙、玄武两卫的眼前盯梢，简直是不知死活！”平淡的话语，却夹杂着让人心寒的杀意。

对于李业的此番话语，李清一笑了之，当然了，对于他的心中所想，李清倒也理解，但是如此紧张时刻，李清可不会允许任何人多生事端，给自己找麻烦，谁都不行！

看着不远处的王氏兄弟，李清真的还没有发现这两位兄弟外表有何相像之处？若是不知道情况的绝对不会认为此刻的两人竟然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王鉷面容憨厚实则精明，而王焊却是生就一副精明的模样！

但是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两人的内心却与自己的外貌完全相反，不得不说，单就这一点而言，两人还真的极为相像，李清可是知道几年之后，就是面前这位看似精明的王焊竟然联合羽林军将军邢宰企图谋反。

说是一次谋反，实际上只能算是一场闹剧罢了，两人仅仅只是凭借手中的堪堪百余人而已就想着诛杀宰相。控制皇宫，通过阴谋夺取政权，区区百余人而已，京师之中莫说是五大门阀，就是朝中一些有分量的官员府中的家丁都不止这个数！

在那些手握重权之人的眼中，这完全就是一场闹剧，自始至终都只有两人参加，朝中官员没有一人涉及到此案之中，想想也是，凡是能够在朝为官，那一个有是易予之辈，两人的计划没有丝毫的可行性！

所以在一些有心之人的眼中，这完全是两人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所以说这注定是一场没有实施就会胎死腹中的“天残计划”。

正因为此事，身为王焊的哥哥官至御史中丞掌管着大唐钱粮等十余使的王鉷受到牵连，王家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就这样，曾经在大唐朝堂之上手握滔天权柄全盛时期的王鉷独自撑起一个王家，就算是比起常年在京中盘踞的五大门阀也仅仅只是弱上半筹而已。

王鉷的强势，也让京都长安“流传两个王家的传说”，一个是靠军功门生故吏起家的王忠嗣家族，另一个自然就是王鉷家族，当然了，如此说，只是一些有心之人的夸大而已，论其人脉资源，论起军中威望，王鉷完全无法与王忠嗣相提并论。

但是王鉷在朝中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身为御史台的一把手，手握监察百官巡抚全国之权柄，足以让王鉷在朝中的地位于王忠嗣相提并论，能够与王忠嗣家族排在一起，足以说明王鉷的权势之重！

当然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王焊可没有这份胆量，同样也没有这种权利，因为现在的王鉷仅仅只是个九品小吏，并不是那个权势滔天的御史中丞，此刻的他还罩不住王焊的野心！

要说，此刻在场之人有谁能罩得住这份野心，恐怕也就只有身为寿王的李清勉强能够罩住，仅仅是勉强，而且，李清自认为并不会干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来。

不仅不会如此，李清还会试着让王焊为自己所用，因为此刻的李清要的就是有野心的人，俗话说得好：“只要只知道去哪，世上之人都会为你让路！”

他们的野心，会驱逐着他们为李清奋战到底！

第74章 骑术较量

驱马赶到王氏兄弟面前，李清拱手豪迈的笑道：“想必这位就是王焊兄弟吧，早就听过令兄讲你如何如何？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李清如此恭维的话语一出口，王鉷还好，身为当事人的王焊，忍不住喜上眉头，若是其他的人说出如此一番话，王焊也许会兴奋，但绝对不会如此的高兴，但是王焊可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这位可是大唐寿王！

同样的话从不同人的口中说出来，往往就会达到不一样的结果！

眼见王焊满脸的雀跃，李清李清却是郑重的对着王鉷感慨道：“此去剑南，路途偏远，而且远离中原腹地，再加上剑南道自古以来就是汉族之人与其他西南蛮族汇聚的地方，自然充满着各种各样未知的挑战。

前途未卜，命运未知，一切的一切都在预料之外！

可以说，若是李清没有非常手段，单单是汉族与其他蛮族的民族矛盾都够李清忙活数年甚至数十年也无法解决的难题，但是明知道此去剑南结果未料，面前的王鉷还是毫不犹豫的跟自己出岐州，没有半点的怨言。

说实话，对于以后，就算是身为当事人的李清也无法预料到，虽然对于大唐历史的走向，自己能把握个大致方向，但前世的李清并经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若是知道以后的自己会穿越到唐朝，李清就算是废寝忘食花他个十天半个月就算是背也要把大唐的这段历史给背下来。

但是现实终究是现实，无论以前的李清想像力如何丰富，他也绝对不会想到穿越这种\"狗血的\"事情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做梦也没想到！

同样的，他也不是个精通历史的专家，所以说，对于以后历史的走向，李清还真的无法预料得到，再说了，李清同样不敢保证随着自己的到来，大唐的历史究竟还会不会顺着原先的历史轨迹运行？

正是因为对前途之路的种种未知性，让李清明白面前的王鉷在此刻选择跟随自己是多么的不易，王鉷拒绝了好友的盛情邀请，放弃了在曾经将自己赶出家门的家人面前扬眉吐气，王鉷在选择了跟随自己的同时，的确丢失了太多。

来到大唐，李清经历了不少事情，李清也不再如当初那般雄心万丈，李清之所以能够一路走来，不过只是为了向一些人证明，自己已不再如当初那般脆弱不堪，如今的自己有能力独当一片风雨！

并排骑行，李清拍了拍王鉷的肩膀，不等王鉷答话，李清就满是感慨地说道：“放心吧，曾经的寿王的确让很多人失望，甚至在某些人眼中本王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他们不说，并不代表本王就不知道！

“但是请先生相信，还是那句话，这次豪赌，李清向先生保证，先生定然会赢他个天昏地覆！”

李清如此豪言壮语，王鉷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想起他谋士一般顿时的下马跪下，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擦着眼泪向着李清宣誓效忠，事实恰恰相反，李清如此一番的豪言壮语，所换来的仅仅是王鉷的轻微点头！

自始至终，王鉷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这么说，并不是表明王鉷有多么的自傲，恰恰相反，如此正能说明王鉷真正把李清的言语放在了心底！

眼见已经按稳住了王鉷，李清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至于另一半何时放下，那就要看太子的截杀队伍何时出现了，毕竟只要太子的截杀队伍不出现，那么李清就不能安安稳稳的放下心来赶路!

目光扫视整个队伍，李清发现整个队伍死气沉沉再也没有了刚入岐州城的那份新鲜活力，当然了如此并不是说青龙卫士有多么的不堪，对于太子的截杀队伍充满着恐惧，只是青龙卫士一向如此，就算是身为青龙卫首的李业都是如此，试问身为青龙卫士的普通成员又如何不向卫首看齐呢？

也许是为了缓解氛围，李清再次回到韦嫣语身旁，也许是今日单人一骑的原因，身旁的佳人相比于以往身上多了几分英姿飒爽、女中豪杰的气质，看惯了佳人以往温婉动人的性格，李清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种惊艳的感觉。

“嫣语，可敢与为夫比试一下马术？”不大的声音，周围数十人却是听得十分清楚，就算是没有听清楚的，在前面听清楚的一群人的手嘴并用的一番耐心解释下也已经明白了，顿时纷纷露出感兴趣的神态。

青龙卫士是精锐不假，但是这并不能阻碍他们的八卦好奇之心，毕竟这是人的天性，再说了，多日的压抑，早已让他们心中很是不爽，明知身后有着截杀队伍却迟迟不见对方下手，这种感觉的确很不好受！

若是他们出来，痛痛快快的与他们血拼一场，即使是失败了，他们也绝对不会如同现在这般“不爽”，如鲠在喉，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他们又如何会爽？

正是由于众人的好奇，原本还十分整齐的队伍，顿时以寿王、寿王妃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围圈，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在李业的强制命令下，一脸不爽的在周围守卫者，其他的人均是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汇聚到李清两人身旁。

这份速度，就算是李清都十分的惊讶，别的不说，若是真的遇到刺杀，青龙卫士若是能以这份速度汇聚到李清身边，那刺客要想要李清的命还真的是难如登天！

不知道围在一旁等着看热闹的青龙卫士知道寿王如此想法，会不会感到汗颜？

原本还不是十分紧张的李清被这么多人看着，不由自主的也紧张起来，韦嫣语输了并没有什么，但是身为夫君的自己若是输了，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更要命的是面前的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属下，若是自己一个不慎，真的输了，那自己以后，还如何统领这支队伍啊？

第75章 策马扬鞭问君心

想及此处，李清不由自主的看向身旁的佳人，此刻的李清真的希望韦嫣语能够拒绝，但是很明显不知是李清表情隐藏的太深，亦或是身旁的佳人成心捉弄，愣是没有看见李清一脸“恳求”的神态！

身旁的佳人绝美的脸上顿时诡异一笑，真的有种祸国殃民的资本，而后会心一笑，轻灵的声音响彻全场：“好啊，嫣语也正想看看王爷的骑术是何等的精湛呢？到时候，还望王爷王爷能够让让嫣语，毕竟无论如何，嫣语都是个“弱女子”啊，佳人特意的吧“弱女子\"这三个字的音调，拉的特别长！”

被佳人如此一说，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还真的会大手一挥，十分豪迈的说道：“行啊，没问题！”

但是到了此刻，李清要是再看不清楚面前的佳人骑术十分精湛的话，那就不是李清了，就算是做最好的打算，在李清的想象之中，两人之间的骑术较量顶多只能以平局结束！

现在的李清，真的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又不能退缩，甚至连半点犹豫都不能表现出来，否则的话，即使以李清的脸皮厚度，都不好意思再在众人的面前混！

好吧，既然如此，为夫就让你先行十丈，目标就是不远处的那个山头，其实于是说是山头，不如说是土堆确切的，只不过这个”土堆“并不是由土堆就而成的，而且土堆坡度极小，就李清目测，只要是会点骑术的人骑着马都能轻松地上去！

此处与众人的距离大约有着四里路，快马奔驰顶多就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若不是土堆的坡度影响了马奔驰的速度，恐怕就连一刻钟都不需要！

两人准备就绪，随着李业的单手挥下，韦嫣语一人一骑快速的驶离众人的视野，就在韦嫣语距离众人大约十丈的时候，一袭玄衣的李清，一松马缰，顿时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着前方的韦嫣语射去，黑衣黑马，这份速度，与刚刚韦嫣语的速度比起来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场众人，大多数都是李清的手下，李业虽然也是李清的手下之一，但是韦嫣语对于李业还是十分信任的，毕竟李业一向正直，绝对不会因为是李清的属下，就会有半点的徇私！这也正是韦嫣语放心让李业充任临时发令员的原因。

看到此处，无论是青龙卫士亦或是王氏兄弟均是眼前一亮，众人均是没想到常年养尊处优的寿王殿下骑术竟然如此的精湛，而且如此精湛的骑术竟然能够隐藏的如此的深，以至于身为寿王贴身侍卫的青龙明卫竟然无一知晓(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青龙卫首李业）。

众人都知道一个人能够将本领隐藏的如此之深，定然是久怀大志；当然了，相比于寿王的骑术，此刻更令众人惊讶的，反而是寿王妃那仅仅只是逊色于寿王半筹的精湛骑术，众人均是没有想到，一向温婉如水待人以和的寿王妃竟然还有如此精湛的骑术。

只是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骑术较量反而多了几分未知性，寿王妃韦嫣语虽然骑术略逊色于寿王，但是胜在占据了领先优势，毕竟提前行了十丈的距离，虽然不长，但是却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有的时候，一丝一毫的差别往往能取到天翻地覆的差别！

反观寿王，虽然落后一段距离，但是胜在骑术比之寿王妃韦嫣语要领先半分，正是因为两人的各有优势，所以直接导致在场的众人分成两派。

一派是以璇儿、秋心为主要队伍的两人组，至于另一边是声势浩大的全体青龙卫士，毕竟在寿王手底下混日子，日后若是被寿王知道知道如此关键时刻自己等人竟然不站在他的身边，那到时候绝对会让全体青龙卫士不好过，这一点，经历过上次树林截杀的青龙卫士并不陌生！

至于玄夜，则是毫不犹豫的举起了两只干净的小手（刚刚在马上玄夜已经将手上的油腻尽数的抹在了他的师父也就是李业身上），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两边都支持！”

两方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能干瞪着对方，等待比试结果的出现！

只不过此刻的李业可没有这份心情看他们争来争去，连忙招呼数十位青龙卫士向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身为寿王的贴身护卫，此刻竟然不在寿王身边，即使这是李清主动提出来的，李业也会感到十分的失职！

此刻的李业只能祈祷寿王、寿王妃千万别出什么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可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不提远在京城的首辅宰相能不能放过自己，就是自己心里的这关，自己都过不去！

说实话，自从跟随寿王，寿王待自己一向不错，而且多日的相处再加上共历生死的经历，李业更是知道这位寿王有着他自己的理想，自己跟随着他，定然会有出头之日，虽然平日的李业表现的很呆板，但是能够混到三部统领的人物想想就算是再简单也不会简单到那里去！

只不过与其他人相反，李业选择了将这种精明深深地隐藏在心底，用呆板做外衣，走了“大智若愚的路线”！

饶是李业用力追赶，奈何面前的两人骑术都是十分的精湛，就算是比起常年训练的青龙卫士两人也是不逞多让！所以说，此刻的李业无论如何追赶，仅仅只能依稀望见两人的背影，若不是知道两人的目的地，李业还真的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跟丢，到时候丢的可就不是李业的脸了，而是整个青龙明卫的脸。

虽然此刻的寿王所能依仗的力量不多，但是李业同样清楚，对于自己等人的位置躲在一旁的玄武暗卫可是时刻都在虎视眈眈，就盼着自己出现什么差错，玄武暗卫好集体取代自己等人的位置！

正在李业等人在后面苦苦追赶的时候，寿王，寿王妃两人却早已登上了不远处的“土堆”，较量的结果终究是韦嫣语领先一筹，而领先的距离恰好也是十丈，不只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关中之地，沃野千里，但是同时却又多丘陵山脉，登上土堆，擦去脸庞的汗水，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一种豪气顿时涌上李清的心头，下马手持马缰大声问道：“长安之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为之奈何？”

韦嫣语轻低螓首，悠然答道：“殿下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卧薪尝胆，三年以后你且看他？”

说着，似乎想到什么，韦嫣语首次用略显幽怨的语气直视着李清问道：“有一句话，嫣语此生只问一遍，那就是王爷如今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仅仅只是为了长安城中的那个女人？还请王爷不要欺瞒嫣语！”

说着，韦嫣语竟然出奇的向着李清双膝跪下！

“不是！也许曾经的寿王把她视为掌中之宝，但是现在我的这颗心中只有一人，她的名字叫做“韦嫣语”！”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走上前去，扶起面前的佳人，默默低语道：若你不在身旁，能上苍穹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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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谁胜谁负？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饶是以韦嫣语的性格都忍不住喜上眉头，看着李清那一脸慎重的神态，韦嫣语相信，这并不是身旁的青年为了取悦自己而说的欺瞒之语，多日的相处，韦嫣语明白身旁的玄衣青年是个守诺的人，尤其是对于身边的人，他更是一诺千金！

为了一句承诺，背负一世枷锁，韦嫣语发自内心的不想看到身旁的男子背负太多，但是事与愿违，有些承诺并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的！

扶起身旁的佳人，看着身后不远处李业率领的十多名青龙卫士，看着他们那一脸急躁的模样，李清心中反而有种“恶作剧”的的悠然，转头对着身旁的佳人感慨的说道：“我还是真的没有想到，嫣语的骑术竟然是如此的精湛！真的让为夫情何以堪？相处那么多天，为夫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嫣语有如此巾帼英豪的一面！”

佳人笑道：“相处多日，嫣语也没有发现殿下的骑术竟然也是如此的精湛，在嫣语的印象中寿王殿下应该是个羽扇纶巾的翩翩君子！”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让嫣语失望了！”李清装作责难的问道。其实李清之所以敢于和韦嫣语进行骑术较量，主要还是因为少年时期的李清也就是曾经的寿王对于骑术接受过严密的训练，唐朝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朝代，无论是高祖皇帝亦或是太宗皇帝，他们均是文能安邦定国，武能上马夺取天下的文武全才。

大唐开过至今的历代皇帝无论是文采还是武艺方面都有严格的要求，而且大唐的历代皇帝在教育子嗣方面同样都是文武并重，从不偏袒任何一个领域，就因为唐朝的万里河山就是高祖、太宗马上取得的。

有着如此的前车之鉴，以后的历代皇帝又怎能不会文武并重呢？

正是因为如此，李清不仅骑术精湛，同样对于礼、乐、御、书、术方面也有着研究，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所以说以前的李清主要钻研礼、书两个方面，所以曾经的寿王是“名满长安”的谦谦君子！

如今的玄宗皇帝子嗣众多，因为所处的地位不同，所接受的教育同样也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对于他们的教育都是文武并重。

别看此刻的李清骑术是如此的精湛，但是放眼诸位皇嗣之中，骑术在李清之上的绝对超过双手之数！有些皇子的骑术就是比起身经百战的将军也是不逊色半分，他们在享受着超乎想象的地位与荣耀的时候同样要求他们所付出的努力同样是他人的百倍！

“你说呢？”出乎李清的预料，佳人竟然没有选择“让步”！

李清正想再次责难的时候，听着身后真真的马蹄声，李清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一行十余人很快的登上了土堆，似乎是为了留给两人足够的二人空间，李业竟然十分细心地吩咐身边的青龙卫士在距离两人大约十丈的距离勒住马缰，原地警戒，保卫着两人的安全。

眼见李业“十分识相”的没有上来，李清自然不会无趣的叫他们上来，于是乎小小的土堆，暂时成了两人的安歇之所。

土堆不高，但是看着沃野千里，呼吸着完全没有污染的新鲜空气，李清真的有种“回荡凌绝顶，天地揽怀中”的英雄豪气！

张开双臂，怀拥天地，手拄刀柄，豪气直冲云霄！

李清就这样静静的感受的短暂的静谧，一路的颠簸，一路的尔虞我诈，一路的刀枪剑雨，李清也需要休息！

韦嫣语看着身旁的男子那满是稚嫩的脸上却显现着疲惫与沧桑，韦嫣语有种发自内心的心疼，这种疼痛让人窒息，曾经的韦嫣语对于寿王只有怜惜，但是现在却是爱意，否则韦嫣语不会如此的心痛！

但是在心痛的同时韦嫣语有十分珍惜两人相处的短暂的时光，因为此时此刻身旁的男子不属于任何人，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寿王，此刻他的唯一身份就是他韦嫣语的夫君，此生最重的男人···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不知何时，两人身后再次响起了阵阵马蹄声，相比与先前的马蹄声，此刻的声音显得杂乱无章，原本紧闭双目的李清睁开眼脸，脸上的疲惫和沧桑尽数掩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自信，与似笑非笑的诡异！

双目如剑，直指苍穹！

虽然对于两人的胜负，众人很是好奇，但是出奇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

停顿了片刻，还是玄夜首先开口一脸好奇的问道：\"义父，你和义母到底哪个赢了？”别人需要顾及两人的身份，但是玄夜可没有丝毫的估计，再说了以他的年龄有此一问，众人并不觉得好奇，毕竟好奇是小孩子“天性”！

李清尴尬的一笑，拍了拍玄夜的额头，本以为能够浑水摸鱼瞒混过去，没想到最后竟然败在了玄夜的手中，看着佳人张口欲语，李清及时开口说道：“是本王输了！”

李清可不想让佳人为了自己，欺骗大家，看韦嫣语那副模样，李清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晚点开口的话，佳人绝对会帮自己掩盖事实真相。离顷刻不会为了区区一件小事，为了所谓的面子，就欺瞒众人！

这点面子，李清还是丢得起的！

尽管对于韦嫣语的骑术众人已经见识到，但是亲口听到李清低头认输，众人依旧感觉不可思议，大唐虽说女子骑射并不鲜见，但是骑术能够达到如此精湛的地步的，还真是少见！

毕竟以往韦嫣语给众人的第一印象始终都是默默在隐身在李清身后，照顾着李清的一切，让李清没有后顾之忧如今见到韦嫣语如此惊艳的一面，真的有种“亮瞎人眼”的感觉。

所幸看到李清一脸难看的神色，众人并没有不识趣的再提及此事，毕竟无论唐朝风气如何的开放，身为一个男子在骑术方面输给一个女子，都不算是一个光彩的事情！

马鞭一挥，众人齐下土堆，一时之间尘土飞扬，马声嘶鸣···

第77章 追兵现

单人一骑，即使在李清的一再压制下，众人的速度相对以前也绝对有一个质的提升，说实话，直到现在，李清自己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谨慎了，也许自己的“三哥”对自己并没有想要赶尽杀绝！

此刻的李清并没有在如同以往那般选择狭窄的小道，选择了平坦宽敞的官道，虽然是官道，但是由于日近晌午，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个人，但是每当看到李清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均是退避三舍。

想想也是，能够在官道上，信马驰骋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而且行人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他们其中的大多数人可都是身负利器，至于其中没拿兵器的均是衣着华贵，明显是那些青衣人守护的对象。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群人的不凡，偶尔路过的路人都十分迅速的选择了退避，并没有那个不开眼的来找众人的麻烦！

也许是老天不想李清一行人走得太过顺利，众人在官道上大约行进了数十里，就看见不远处的官道上伫立着一群骑士，与上次截杀李清的装束完全一致，同样的黑衣蒙面，人数黑压压的一片，细看之下大约有百余人。

左手持刀，右手勒住马缰，就等着首领发话，众位黑衣武士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将面前的一群人绞杀！很明显，这支队伍正是李清“期盼已久”的截杀队伍，看样子远在长安的那个“三哥”果然没让自己失望，百余人，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足以对自己的五十名青龙卫士形成碾压之势。

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在五十名青龙卫士之后，更有实力与之不相上下的五十名玄武暗卫隐藏在背后，等着给他们致命的一击！这也是李清看到太子的截杀队伍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退避，反而奋勇直上的真正原因。

李清不是鲁莽之人，若非必要时刻李清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一番赌注，以百人对百人，就算是胜也绝对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烈争斗，但是李清相信，在自己的设计之下，这一百人绝对会发出两百人的力量，关键时刻，李清不赌不行，而且这场赌注，李清不得不赢！

因为如今的寿王，早已不再是当初长安城的那个呼风唤雨的寿王，如今的李清能够动用的力量太少，少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以至于太子的随手一击，李清都要以命相博！

但是李清不会退缩，如今的李清早已不再是初到大唐那个了无牵挂的李清了，如今的寿王有了牵挂的人，有了要守护的人，有着内心深处的梦想等着自己去完成！

换种情况，若是此刻站在李清面前的是两百位黑衣武士，李清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退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带来的只能是悲剧，更多的是无奈的苍凉与哀婉，李清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即使是命中注定李清也要设法改变。

出乎意料的看到李清一行人的出现，面前的黑衣武士并没有丝毫的行动，就那么伫立在原地，犹如雕塑一般，似乎他们早已料到李清等人不会调转马头往岐州城奔逃一般！

看着面前的黑衣骑士，李业普通的脸庞并没有半点的紧张，若是细心的话，还可以发现在黑衣武士出现的那一刹那，身为青龙卫首的李业竟然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若是不知道恐怕会以为李业有此表现是想要刺杀队伍早点出现！

但是只有李业知道，没有人比自己更迫切的想要这只队伍的出现，盼星星、盼月亮，如今终于把这支队伍给盼来了，李业的喜悦比任何人都要浓厚，简直是喜悦的无以复加。

若是不知情的绝对会以为李业这个李清最信任的青龙卫首是当朝太子安插在李清身边的奸细，但是只有李业自己明白，多日的煎熬，即使以李业的神经面对着早该出现却迟迟没有露面的截杀队伍，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紧张的神经，自己的神经早已到了濒临破碎的边缘。

所以说，看到面前的一群人，李业四指伸出，向前平挥，原本保卫在众人身旁的青龙卫士顿时分出五队，四队犹如四支利剑，直指敌心，让人不由得一阵胆寒，至于最后一队则组成严密的阵势，守护者李清等人。面对着双倍于己的精锐，青龙卫士并没有丝毫的胆寒，反而是一脸的跃跃欲试，看到此情此景，李清不由得一阵点头，李清可是知道，普通的青龙卫士可是无法知道在不远的后方，有着五十名玄武暗卫。

当初李清为了保密，并没有将玄武暗卫一行人的行踪宣布与众人，玄武暗卫的行踪，目前只有李业和李清两人知道，就算是韦嫣语，李清都没有告诉！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对垒智者胜！

如今李清占据着两样优势，李清不认为自己会输？若是无法解决面前的百人队伍，日后李清又如何保证大唐昌盛不衰？如何与独领数十万控弦之士，称雄天下近十年的安禄山相抗？李清向来不会看低自己的任何一个对手，除非是那些被李清踩得永无翻身之日的倒霉鬼！

黑衣统领依旧是上次截杀李清的黑衣统领，但是与上次仓皇逃窜的表情完全不同，此刻的黑衣统领即使隔着黑巾李清依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黑衣统领的张狂之意！

看着远远驰马行到自己面前的寿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黑衣统领竟然向寿王拱手致敬，也许是曾经栽在李清手中，对于李清黑衣统领有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毕竟多年的执行任务，再加上自己的身手不弱，所以说自己想来是胜多败少，而且就算失败，也从来没有像上次那样惨烈的，自己的手下全军覆没，只有自己孤身一人逃出来，要知道那可都是自己的心血啊！

为了上次那件事，自己不知道受了太子多少回的责骂，反正有事没事太子总会找上自己马上两句，不知不觉，黑衣统领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然成了太子的出气筒，为了争取到此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自己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所以说，此次任务，黑衣统领不容有失！

一次可以侥幸绕过一命，但是黑衣统领敢肯定这次任务若是在失败的话，等待自己的绝对是死亡，对于自家太子的性格黑衣统领还是十分了解的，所幸，对于此次任务，黑衣统领信心爆棚。此刻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黑衣统领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快感！

第78章 剑拔弩张

透过层层的青衣武士，黑衣统领看着不远的李清，十分感慨地说道：“说实话，在本统领的预料之中，若是殿下看到我等定然是掉头就走，但是如今寿王殿下的胆识的确让本人佩服！””如此看来，上次栽在殿下手中，倒也不冤！“虽然身处对立场面，但是此刻见面，黑衣统领与李清却宛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亲密无间”，不知道的绝对会以为此刻的情景是故友重逢！

黑衣统领的话并没有让李清有半点反应，此刻的李清正忙着观察周围的地势，以及有没有潜藏的敌人，李清可不想打没有把握的仗，正是因为如此，此刻的李清并没有搭理黑衣统领。

不知是心中认为能稳稳的拿下自己等人，亦或是有着别的准备，李清并未在周围发现任何的敌情，看样子，面前的黑衣武士连埋伏的打算都没有！

想想也是，以百人对五十，以精锐对精锐，那数量占优势的一方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绝对会有很大的可能取胜的，双方都是精锐，每个人放在军中那绝对都是百战之士，双方就个人力量而言，谁也压制不了谁，正是因为如此，双方的数量才显得尤为重要。

以二对一，若是在无法取胜，那黑衣统领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了！

也许单打独斗青衣武士要比黑衣武士高上些许，但是这可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而且双方的这种单人差距在一定情况之下是可以弥补的。也许正是因为此中考虑，面前的黑衣统领才会摆出一副吃定李清的模样！

眼见面前的黑衣统领能够心平气和的谈论上次失败，看样子，他是没有受到上次失败的丝毫影响，知耻后勇，如此看来，倒也算是个人物，但是他既然选择站在李清面前，那就要做好被报复的代价！“

似乎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黑衣统领仅仅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就大手一挥，顿时原本十分散乱的堵在官道上的黑衣武士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摆好十分尖锐的进攻阵势，双方均是剑拔弩张，就等着各自的统领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以最快，最狠、最有效的方式将面前的敌人碾碎！

眼见黑衣武士阵势摆成，李业随手抽出一直背负在身后的阔身短剑，利剑出鞘，寒光摄人心魂！

随手将空着的剑鞘向前扔去，恰好插在不远处的黑衣统领的马茜，突遭袭击，饶是身下骏马经过训练但是面对着李业的有心一击又如何不受到惊吓呢？

于是乎，原本优哉游哉正坐在马上的黑衣统领随着身下骏马的前蹄腾空，整个人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若不是黑衣统领反应迅速，恐怕他绝对会是太子府有史以来第一个从马上跌落下来的统领！

眼见刚开始，就被来个下马威，再加上上次在树林中自己等人就是被面前的中年男子杀退的，新仇旧怨，黑衣统领脸色十分的难看，强行压住心中的愤怒，假装镇定，只见他阴测测的说道：”放心，对你，本统领可是印象深刻！””同一个地方，本统领可不会像那些蠢货一样跌到两次，被人踩下去不丢人，但若是被同一个人用同一个方式踩下去两次，那就是天大的丢人！“起码在黑衣统领心中是这样想的！

说着双手\"啪啪“的发出掌声，人随声动，掌声刚传出，原本紧密有序排列的黑衣武士顿时分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一个身材十分壮硕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脚步不急不缓，就那么平静的走在那条狭长的”小道“之上。

而那些黑衣武士的目光每当扫过那道壮硕的身影的时候，双眼之中都夹杂着没有丝毫的掩饰的敬畏与崇拜之意！，这种眼神，这种荣耀就算是黑衣统领都没有得到过，足以看出面前的壮硕男子的身份是何等的不凡，起码是比起黑衣统领那绝对是只高不低！

而看到此道人影的出现，原本还一脸轻松随意的李业顿时双眼微眯，多年的刀枪血雨，已经让李业对危险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预知能力，而面前的壮硕男子的出现，已经让李业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意味，这种感觉，自从立业跻身丞相府三部统领之后，黑就没有出现过了！

原本以李业的身手，对付黑衣统领，李业有信心，绝对能在百招之内将其拿下，但是若是再加上面前的壮硕男子的话，那鹿死谁手恐怕还真不好说？

李业的脸色变化自然躲不过目光尖锐的黑衣统领，黑衣统领似乎很欣赏这种感觉，而后洋洋得意的说道：”忘了跟大家介绍了，这位是太子府三卫统领，姓王，因为身材壮硕，人送外号“王大锤”，力大无穷，若是施展出来，在场的恐怕没人能够招架的住！“

说到此处，黑衣统领特意看着李业深深地说道：”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本统领的，这等小事，三哥本不必亲自出手，但是为了招待阁下，我特意把三哥找来，我就不相信，以我和三哥联手，到时候，本统领倒要看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说到此处，黑衣统领话音一转，在没有原先的那般”和善的意味”，顿时变得阴狠无比！

似乎急于将面前的人斩尽杀绝，黑衣统领大手一挥，原本立在原地的黑衣武士顿时犹如猛虎一般冲向李清等人的阵营，在冲刺的过程中，黑衣武士一个个的均是将握在手中的唐刀利刃出鞘，生怕耽误自己半点砍杀的时间！

殿下有令：除去寿王妃外，其他人一律当场格杀！“在众人冲刺的时候，这道声音十分清楚的传入每个黑衣武士的耳中！

在众位黑衣武士冲刺的同时，黑衣统领此刻没有像上次一样，畏畏缩缩躲在后面，此刻的他联合壮硕男子向着李业冲来，很明显，他们是打算和两人之力联手干掉青衣武士的首领李业，再不济也要牵制住李业，让他没有后顾之力，擒贼先擒王。

黑衣统领两人的欺身而上，李业没有半点退缩，想着身后的青衣武士喝道：“血战到底，守护寿王！”

他们算盘打得倒是够响，两人牵制住李业，然后以一百对五十，让自己的人数优势对对方形成碾压之势，到时胜负已定，就算是李业武力再高，也已经是无力回天！

面对着黑衣武士的冲刺，青龙卫士没有丝毫的胆怯，均是一脸的跃跃欲试，四十人向前冲刺，剩下十人守卫着李清一行人的安全！

只不过，在没人查觉得角落，十名青龙卫士却是悄悄收起手中的阔身短剑，不知何时，人手多了一只小型弩机，这种弩机是大唐军队普遍装备的，而后十人十分有默契的分成两队，悄悄的爬上了两边的高坡···

马是好马，人是精锐，注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明日三章！！】

第79章 弩箭压制

两支精锐在刚接触的那一刹那就爆发了最为激烈的战斗，快速奔驰的惯性直接将双方的第一排队员马匹撞得东倒西歪，倒霉点的，直接被撞得当场失去战斗力，而后被面前的敌人，一剂神补刀，当场去见了阎王！

身后的队员面对着前面人员的惨死，一脸的无动于衷，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面弥补因队友牺牲而造成的空缺，而站在两支队伍最前面的李业三人自然是首当其冲，早在两支队还没有接触到的时候李业与黑衣统领两人却是已经缠斗到一起！

而双方的队员在冲到三人周围的时候，并没有参与到他们的战斗中去，仿佛在战斗之前就已经得到命令，于是乎三人之间十分诡异的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不得不说，李业的武力果然是深不可测，以一敌二，依然能够缠斗到这种地步，牢牢地牵制住对面的两人，本来黑衣统领的武力就很不一般，如今加上武力比之更上一层楼的壮硕男子，李业却没有显示出半点的难以应付。

虽然期间进攻很少，但是能够在黑衣统领两人连番的进攻下稳稳地拖住对方，犹如巨浪中的一个小舟，无论狂风暴雨如何的吹打，摇摇欲坠的小舟就是不被倾覆，稳如泰山！

壮硕男子果然是一身的蛮力，手中一柄超大尺寸的钢刀挥舞起来没有丝毫的停顿，仿佛如同小孩子玩弄玩具那般轻松，但是谁若是因此而小看他的爆发力那就要吃大亏了。

所幸，李业虽然看似呆板，但是在武力较量方面，确实有着超乎想象的天赋，想想也是，能够在如此年龄身手如此之高，若是没有一定的天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相比于李业的稳如泰山，就在不远处战斗的青龙卫士可就要无奈许多了；虽然青龙卫士单就个人武力而言，要比面前来势汹汹的黑衣武士高上一些，但是面对着其实高涨的黑衣武士，青龙卫士也仅仅只能堪堪抵挡住对方的攻势！

所幸官道并不是十分的宽敞，五马并驾已经是极限，而且此处地形也十分的适合小股队伍作战，官道两侧是不高不低的连绵丘陵，整体高于官道绝对在二十米以上，整个官道完全就是一个”倒梯形“地势！

正是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黑衣武士无法发挥他的优势，只能从前往后依次进攻，逐个击破青龙卫士的层层防御，犹如闯关的勇士一般，但是尽管占着地理优势，但是毕竟有着一个巨大的致命缺陷，青龙卫士此时只能被动的防守，而且，这种被动的防守仅仅只能坚持一段时间，时间一长，人数不占优势的青龙卫士绝对会被对方层层攻破，到时候再想挽回败局，那就难比登天了！

说实话，若不是官道不是和对方战斗，再加上两侧的高地上有着己方十名青龙卫士的弩机压制，就算青龙卫士能够坚持到现在那也绝对是伤亡惨重！

李清一直不明白，黑衣统领虽然算不上天纵奇才，但是身为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统领，此处的地势他不会没有看出来，这样的地势并不适合他们发挥自己的优势？

但是经过一番想想之后，李清也就明白来，选择这样的地势并不是说黑衣统领实现没有考虑清楚，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仔细考虑过，黑衣统领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此处截击李清一行人！

首先此处地势并不适合逃跑，两边都是高低，若说撤退只能往后撤退，而一旦李清等人往后撤退，那么青龙卫士辛苦建立的层层防御定然会土崩瓦解，到时候，黑衣武士就可以以摧枯拉朽之士碾压李清一方。

但是千算万算，黑衣统领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面前的青龙卫士竟然会卑鄙的使用”弩机“，在场的人实力都不弱，说起来，甚至都能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人，江湖人，向来都崇尚真刀实枪的仅凭个人实力的武力对抗，胜者为王败者服！

再说了，上次黑衣统领也见识到青龙卫士的武器，出了一把非常宽阔外表略显粗重的短剑之外，他们所随身携带的仅仅只有一把十分精巧锋利的匕首，除此之外，黑衣统领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使用过别的武器！

于是，想当然的黑衣统领选择了此处”貌似十分有利“的地势！

说起来，青龙卫士并没有装备弩机这种武器，他们身上仅有的武器的确如同黑衣统领那日所见，至于今日出现的这十把弩机完全是李清为了以防万一当初从岐州刺史手中敲诈下来的。

当初这么做仅仅是有备无患，但是谁都没想到能起到如此大的作用，而且为了行走方便，李清仅仅只给每只弩机佩戴了十只弩箭，也就是说，如今李清手中拥有百支弩箭，经过了连番的轮射，大约也就只余下三四十支，但是也足够黑衣武士喝一壶了！

连番射出的六十多支弩箭目前对黑衣武士所造成的伤亡已经接近二十人了，接近三分之一的命中率，足以看出青龙卫士的手段是何等的不一般，而且如今黑衣武士已经有很大一部分完全”融入到“青龙卫士的队伍中去了。

此刻的双方，真的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地，十名手持弩机的青龙卫士若想取得先前的那种战果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战斗进行到现在，青龙卫士已经出现了不小的伤亡，双方的接触线，青龙卫士已经出现了溃败的痕迹。

可以说，使命青龙卫士手中的弩箭射完之时，就是下方正面战斗的青龙卫士的真正溃败的开始！

李清此刻心中真的十分后悔，若是当初自己不嫌麻烦，每只弩机配它三十支弩箭，那现在双方的情形定然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恐怕到时候被压着打的就是黑衣武士一方了！

到时候，就算是玄武暗卫不出现，李清都有自信单凭五十名青龙卫士击溃来犯之敌！

第80章 谁为黄雀？

青龙卫士的溃败痕迹，不只是李清发觉了，在场的很多人都发现了，比如说自始至终都在观察双方形势的黑衣统领，原本仗着与壮硕男子联手，黑衣统领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李业拿下，然后自己率着黑衣武士直取李清首级，到时候看有哪个能拦得住自己？

但是一番交手下来，下来才发现，面前的李业强悍的有点变态，结合自己两人之力定然也只能与对方发个平手，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乎，原本攻势十分迅猛的两人此刻已不在如同先前的那般激进。

正是因为三人之间的交锋已不在如同先前的那般激进，所以放眼全场，除了李清等人，最为清闲的就属三位统领了，有了空闲，黑衣统领自然能够全局观查！

既然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那就看看下面的人到底谁胜谁负？黑衣统领不相信，每个青衣武士都如同面前之人那么变态？所幸刚开始，黑衣武士因为气势高涨，一开始就占据着战场的主动。

但是这种兴奋随着十名青龙卫士拿出弩机的那一刻彻底消失了，看到那寒光闪闪一支支弩箭锭入自己之人的身体时，发出“噗、噗”的声音，黑衣统领彻底哭了，他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饶是以黑衣统领也没有想象到面前的青衣武士竟然如此“腹黑”，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

若是李清知道黑衣统领心中如此想法，肯定会拍着黑衣统领的脑袋，十分严肃的说道：“孩子，你太天真了，连命都没有了，那时候，再讲江湖道义有个屁用！\"

所幸，看到前排青龙卫士出现后力不继的迹象，黑衣统领彻底放心了，因为他知道，面前的青衣武士就要完了，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终究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想到此处，黑衣统领看着面前犹做挣扎李业，忍不住说道：”任你武功再高又有何用？到最后终究是失败，只因为你跟错了主人！经此一役，寿王一党彻底覆灭，失去了寿王的寿王一党，再也没有了存在了根本！”我看阁下武功不弱，不如来我太子府任事，到时候本统领定然会为阁下引荐！“不知不觉黑衣统领已经在为太子府招人了，若是远在京师的太子知道黑衣统领如此为他尽心尽力为他招揽人才，不知道会不会感动得要死！“

面对着黑衣统领的招揽，李业嘴角一撇，淡淡的轻语道：”犹死不知！“而后原先只是被动防守的李业顿时转守为攻，攻势比之先前的两人联手还要迅猛，一时之间直打的两人措手不及！

而似乎为了响应李业的动作一般，就在李清等人的后方突然冲出一顿顿全副武装的青衣武士，同样的装束，同样的武器，同样的淡看生死！

很明显这支队伍就是李清致力隐藏，就等着关键时刻给这面前的队伍致命一击，达到一战定乾坤的地步，青衣武士在经过李清等人的身旁没有半点的拖拉，仅仅只是点头示意，而后直接冲向了战斗的最前沿，接替受伤的青龙卫士的位置！

五十人以最为鼎盛的状态用最快的速度加入到战斗当中，无论对于目前的任何一方都是个足以颠覆胜负的砝码,以有心算无心，以强势对弱势，此刻的青衣武士胜负已定。

战场就是如此的波云诡异，变化万千，在短短的瞬间，黑衣武士有天堂跌入地狱，原本就在眼前的胜利果实却被本应处于劣势的敌人摘取，他们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只不过，目前可不是郁闷的时候，看着来势汹汹的青衣武士，在场的黑衣武士人人自危，单人较量本就比不上面前的青衣武士，先前之所以压着对方打不过是占据了人数的优势，如今人数相等，而且己方人员大多都是负伤战斗。

而反观对面新加入的青龙卫士各个精神饱满，双眼之中凶光闪烁！如今两相对比之下，太子府败局已定，再无挽回的可能！

再加上刚刚玄武暗卫上来就是一番猛烈冲击，一番冲击下来，又造成了对面十余人的直接死亡，原本就士气低下的黑衣武士顿时变得更加的不堪，黑衣武士现在就连被动的防守动作不出来。

基本上每时每刻都有着黑衣武士丧命，那临死前的哀嚎地扔听了忍不住胆寒，原本用来官方行走传递文书的官道顿时成了人间地狱，血流成河有点夸张，但是说遍地都是残肢断臂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这其中有敌人的，同样也有玄武、青龙两卫的，既然是战斗，那就避免不了伤亡，即使是优势的一方，同样也会有伤亡存在，李清从来都不相信那种不伤一兵一卒却能让对方全军覆没的战争。

既然是战争，就避免不了伤亡，战争从来都是流血牺牲的代名词，想要没有丝毫的代价就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那是“纸上谈兵”，身为一个将军，应该做的是如何把己方的伤亡做到最低，这就是他的使命！

因为刚开始青龙卫士一直担当着对黑衣武士的正面拦截，所以说比起玄武暗卫伤亡无疑要高上许多，就目前而言，李清已经发现又不下八人当场死亡，至于身负重伤的成员那就更多了！

他们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不过是争着一口气，不想落后于玄武暗卫，身为寿王的贴身侍卫，他们绝对不会躲在他人的荫庇之下，自当初对李清立下“誓死追随，永不背弃”的誓言之后，面对着来犯之敌，她们定然会奋不顾身的将来敌斩于马下，而不是让他们越过自己的尸体威胁寿王的生命！

正是因为有着这种信念在坚持，他们的战斗力如今就是比起处于巅峰状态的玄武暗卫也是丝毫的不逊色半分，然而他们如此勇猛，可就苦了对面的黑衣武士了，原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黑衣武士，如今面临着青龙、玄武的相互较劲，他们可真的是苦不堪言。

如今他们的人数已经骤减到堪堪二十人，已经死亡了十之七八，而且青龙、玄武两卫成员已经渐渐对黑衣武士形成合围之势，若是他们再不撤退的话，覆灭之时时间的问题····

第81章 合围，绞杀

一直在与李业战斗的两位统领并不知没有发现下面的情况，但是他们谁都不能抽身离开，如今面前的李业不知发了疯还是怎么滴，一个劲的向两人发起不要命的攻势，两人谁若离开，另一人不出片刻绝对会被李业当场斩杀。

交手了那么长时间，两人对于李业的身手算得上是深有体会，对于这一点两人谁都没有半点怀疑，单打独斗，谁都不会是李业的对手！

如今眼见着再不撤退就要全军覆没，黑衣统领也只好忍痛下令了，虽然明知道此刻回去定然会受到极大的惩罚，甚至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太子处死，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事不可为，再留在此处，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但是在此同时原本就已经站在高地的使命青龙卫士眼见情况不对已经向着黑衣武士的后方迂回而去，明显的是想与前方的青衣武士形成合围之势，将来敌全歼于此处！

而与此同时，李清骑马上前大呼说道：”本王有令，尽歼来犯之敌，两次截杀，必须以血还血！“充满着杀伐的语气响彻全场。

眼见下方的战斗已经即将结束，黑衣武士在没有翻盘的可能，黄云马不停蹄的走向三位统领的战场，至始至终李业三人的争斗都没有人参与进来。

但是其他人不能参与进来，并不代表黄云不能，身为玄武暗卫卫首黄云有这个实力与资格，再说，黄云也是练武之人自然发现虽说目前李业的进攻猛烈，但是如今却是已经筋疲力竭，毕竟以一对二，而且还时两个当世高手，即使以李业的身手同样也会不堪重负！

但是所幸，如今黄云加入到战斗当中，而且缠住了其中战斗力相对较强的壮硕男子，如今李业面前的仅有黑衣统领一个人，经过先前的战斗，李业虽然筋疲力竭，但是黑衣统领同样是不好受。

毕竟李业的身手本就不凡，再加上先前一番的猛烈攻击，自己抵挡的可是十分辛苦，再说了，自己深受比起壮硕男子本就差上一筹，真要算起来，在目前的四位统领当中，就属黑衣统领身手最差！

黄云一进入战场就十分有目的的缠住了壮硕男子，将之带离了李业两人的战场，独自面对着壮硕男子黄云没有丝毫的紧张，对与壮硕男子的实砍硬拼，黄云都是十分灵巧的选择了回避，偶尔之间，抽个愣子，出其不意的在壮硕男子身上留下一道伤痕。

身口不深，但是蚂蚁多了张要能够叮死大象，壮硕男子身上若是再多几道伤痕而且没有及时处理的话，不用怀疑，几个时辰之后，壮硕男子绝对会浑身失血而死！

而看到此处，李清忍不住叹一声：果然够狠！原本以为以黄云的身手仅仅只能缠住壮硕男子，但是如今看来，自己明显低估黄云的能力了，就目前看来，就算是没有李业的协助，黄云自己都能把壮硕男子干掉，只不过所需要的时间较长而已！

相比于黄云的‘温水煮青蛙\"的打法,李业的方法无疑要直接许多，也许是先前被两人联手打压，李业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逮到机会，里也可不会心慈手软，手法。脚法、剑法统统招呼在黑衣统领的身上！

若不是黑衣统领的确有着几分实力，恐怕单单就在他这么一轮轰炸之下就要命丧黄泉，虽然说目前的黑衣统领并未丧命，但是他目前的情况完全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完全就是一个沙包，被李业蹂躏的四处乱窜！

看清黑衣统领的情况，李清忽然大声对着李业喊道：”李业，若是可以，活捉黑衣统领！“原本李清并没有如此打算，如今胜券在握，李清自然免不了要为未来着想，黑衣统领身手不弱，若是能够为自己所用，定然是自己的一大臂助！

当然了，这只是李清的一厢情愿，至于黑衣男子心中如何像？那还得登李业擒住他以后才能知晓？到时候他是愿意低头折腰投降李清还是愿意自杀以报故主恩情全凭他心中怎想？

不过对于自己的想法李清还是抱有和大的希望的！毕竟当初黑衣统领能够为了自己而置队员的性命于不顾，甚至将他们推向自己的刀口，足以证明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对付这样的人李清有千百种让他们屈服的方法！

听到李清吩咐，李业下手反而更加迅猛，但是李清自然可以发现，虽然出手迅猛但是一招一式之间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的杀意，完全是想让其暂时失去战斗力的打法。

不只是李业的身手太过逆天，还是黑衣统领不在状态，就在李清话音刚落之后的片刻中，李业挥剑格挡住黑衣统领的攻击，而后猛然抽脚往对方小腹位置就是狠狠一脚，只把强自坚强的黑衣统领揣的犹如一个大虾一般弓起了腰，而后愣生生的回退了数丈的距离，跌坐在地上！

而一旁眼疾手快的数名青衣武士十分迅速的将手中的短剑架在了黑衣男子的肩上，其实早在李清命令下达的那一刻，黑衣统领周围早已经聚集了数名青衣武士，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一方黑衣男子的逃走！

毕竟下方的战斗已经趋于尾声，原本还打算逃走的二十名黑衣武士，他们的计划在十名青龙卫士出现在他们身后的那一颗就宣布破产，十名青龙卫士自始至终就没真正参加过战斗，只是远远的在一旁用弩箭射击！

可以说，在场的除了玄武暗卫就属他们精神最为饱满，所以说面对而二十位身负不轻伤势的黑衣武士他们轻松地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两方合围之下，本就毫无斗志的二十名黑衣武士或死或俘，没有一位黑衣武士逃离这片”人间地狱“，但是为此青龙、玄武两卫同样付出了不轻的代价！

尤其是青龙明卫战死者竟然高达十二人，没想到这里李清心里都在滴血，一场战役，明明是胜利的一方，自己的势力竟然被打散了三分之一，而反观太子，此次就算是全军覆没，对他而言，依旧算不上是伤筋动骨···

第82章 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上）

三处战斗，如今两处已经见了分晓，唯剩下黄云与壮硕男子未分出胜负，虽未分出胜负，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分出胜负已经是时间问题。经过连番的战斗壮硕男子早已经是筋疲力尽，而且黄云已经从原先的防守转化为现在进攻的一方。

随着时间的累计，壮硕男子身上的剑痕也逐渐多了起来，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这么多的剑伤已经严重影响到壮硕男子的发挥了。

解决了黑衣统领的李业原地休息了仅仅片刻钟，看着不远处虽处于优势但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取胜的黄云，李业立刻马不停蹄的加入到两人的战斗当中去了。

李业此刻可不会讲什么一对一公平决斗，迟则生变，李业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犹豫而对身后的寿王造成无法挽回的麻烦！

原本就占尽优势的黄云随着李业这种重量级的人物加入那种又是更加明显，虽然李业经过连番的战斗，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也是为了尽快解决战斗，此时李业的状态已经不复巅峰时刻，但是尽管如此，他依然能够对壮硕男子形成碾压之势！

若说对李业的实力在场除了李业自己还有何人更了解李业，那绝对非黄云莫属，毕竟两人先前已经公事了那么多年！

而且黄云可是明白身后的寿王在自家丞相眼中的占据何等重要的对位？如今的寿王对于自家丞相不仅仅是一个政治资本，黄云可以肯定，两人之间除了政治联盟之外定然还有着其他的情感联系，否则两人的关系绝对不会稳如泰山。

黄云可不是李业，黄云处处留心，经过一番观察，他明白自家丞相对于身后的青年男子有着超乎想象的关心，那种关心似乎过头了，在丞相手下已经多年，对于丞相的为人黄云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那位的性格除了阴狠就是决绝，虽说平时总是笑脸示人，但是黄云明显的感觉到那种笑容之下掩盖的确实让人心寒的一切在握的信心。

正是因为自家丞相对寿王的看重，李业若是没有一番手段是不可能被丞相委以重任派遣到寿王身旁，成为寿王最后的保命底牌！

本就岌岌可危的壮硕男子在抵抗了两人足足半刻钟终于被黄云的一把利剑穿胸而过，那不甘的眼神即使隔得老远李清都看得一清二楚，至此，太子府三卫统领终于在青龙、玄武两大卫首的联手之下殒命，以他的身份让两大卫首同时出手，他就算是身死，依旧死得不冤！

对于壮硕男子的死，李清心中并没有感觉半点遗憾，虽然单就身手而言，黑衣统领也许比不了壮硕男子，但是看着壮硕男子至死那都没有半点惧怕的眼神，李清明白，若说忠义，壮硕男子对于那位自己的三哥是绝对的忠义。

一时半刻，李清要想收服他为自己所用，那还真的很难办！而且如今李清缺的就是时间，若是真的被长安城中的太子缓过手来，恐怕，到时候死的依然是自己！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只有斩尽杀绝，留下他，让其再次来截杀自己，那不是李清的行事风格！

所以说，当李业两人对壮硕男子处处下死手的时候，李清并没有半点的阻拦，毕竟李清也巴不得尽快的解决战斗，此次可不比上次，如今的自己底牌尽露，而且经此一役，凭着身边的残余势力，自己对于太子的截杀队伍再也没有了半点的抵抗之力！

随着最后一场战斗的结束，也就宣告着此次截杀以太子的完全失败而告终，虽然战胜了太子府的截击队伍，但是身为胜利的一方李清并不好受，因为此战青龙、玄武两卫同样损失惨重，虽然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但是如今的这次损失已经足以让李清伤筋动骨了！

依旧拿着从城门守卫那里要来的唐刀，缓缓地行到众位黑衣武士面前，走在铺满残肢断臂的官道上，原本干燥的泥土应为拼杀的血液而变得松软，李清走在上面犹如走在泥泞的道路上一般，只不过这水不是雨水而是血水，也许是曾经经历过一次生死，如今的李清再次身处这令人作呕的地方呼吸着那充满着血腥的刺激空气，李清仅仅只是皱皱眉头，其他的并没有半点的不适！

原本仅剩的二十名黑衣武士经过一番鱼死网破的战斗当场战死了十人，如今站在李清面前的黑衣男子人数恰好也在十名，十人表情不已，只不过境况相同的是十人的肩膀之上均架着一柄阔身短剑，因为用力过甚，有的黑衣武士脖颈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眼见李清到此，众位青衣武士均是单脚向着众位黑衣武士的双膝踹去，一边穿一边喊着：“大胆，见到当今寿王还不跪下，你们想找死吗？”无错不跳字。

听着青衣武士的一番话语，李清不禁莞尔，若不是自己是大唐寿王，恐怕他们还不会找上自己吧！换言之，若是他们肯于屈服，又怎么敢会千里迢迢的来到此处来截杀自己这个大唐的寿王呢？

果不其然，尽管青衣武士一番连踹，但是不只是他们没用力气还是黑衣武士骨头太硬，足足踹了半天，被他们踹跪下的仅仅只有四人！眼见黑衣男子不给自己面子一众青衣武士顿觉脸上挂不住，正想下劲挽回却被李清给制止住。

眼见如此，李清不在意的笑笑，而后挥了挥手说道：“既然人家不想跪，那就不要勉强了，本王一向讲究以礼服人！”说着李清脸上竟然挂着一脸和气的笑容。

不过这种笑容转瞬即逝，而后晴转阴天，李清一脸严肃地说道：“本王时间不多，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而后指着最右边的一位黑衣武士说道：“就从你开始吧，我数三声，若是三声之内，你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饶你不死，若不然，只有一死！”

“一”

“二”

“三”，三声已过，黑衣武士依旧一脸的倔强，没有半点屈服的痕迹，眼见如此，李清微微一笑，而后毫不犹豫的抽出手中的唐刀，向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头上就是一刀，仅仅一刀，黑衣男子再也没有半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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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说不杀你 就不杀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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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杀掉一人的李清并没有半点感觉，看着依旧满脸不服的众位黑衣武士，李清咋了咋嘴而后说道：“果然不愧是死士，如此的不畏生死，想必你们的主子若是知道你们如此的忠实与他，定然会是十分的感动！”

说着李清再次指向旁边的一位身形瘦削的黑衣武士满面春风地说道：“条件依旧不变，我说三声，你若应答，饶你不死！”

“一”，黑衣男子脸色依旧不变，但是李清站着却可以发现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是握成拳状。

“二”黑衣男子脸色微微动容，想开口，但是又一脸的欲言又止！

“三”，黑衣男子额头微微出汗，紧握的双手也已经青筋毕露，不知是忍受不了不了这种煎熬亦或是等待死亡的时刻总是那么难以度过。

正当黑衣人想要开口的时候，李清再次举起他手中那滴血的唐刀，向着面前的黑衣男子挥舞而去，黑衣男子死不瞑目！

而看到李清如此，不只是黑衣武士，就算是跟随李清的青衣武士也是一脸的不解，在场之人都能发现，先前的那位黑衣武士已经要开口说话了，但是面前的寿王依旧将之处死了！

似乎是为了回答众人的疑惑，李清淡淡的看着死不瞑目的黑衣男子，轻轻地说道：“本王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没有把握住，三声过后，就算是你想说也要看本王想不想听！”

而听到李清此番话，众人一阵汗颜，真的没想到李清如此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黑衣男子仅仅只是晚了一声，李清明明有机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他放弃了！

众人知不知道是该赞叹面前的寿王有原则好，还是该指责他过于死板，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既然已经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有何必在于早一时还是晚一时！

毕竟面前的可都是太子府费大代价训练的死士，能够从他们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已经实属不易，又何必再求其他？不过这些想法众人只能在心底说说，若是真的放在明面上讲，众人还没有那个胆子！

看着已经有点动容的把位黑衣武士，李清再次说道：“时间不多。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你们其中只要有一人举手告诉本王想要的答案，那么此人可活，其他人一律处死！”

不要认为本王是在说笑，想想刚刚诸位已经看得很是清楚！现在就开始计时。

距离李清等人有段距离的王鉷听到李清此种方法，忍不住一阵点头，不得不说，此情此景，李清所用的这种方法最为有效！

在场的都是死士，若是一个个问，李清就算是能够闻到想要的答案，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而此时的李清是万万不能在此处浪费太多的时间的！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大家一起死没关系。

但若是有人想要把自己的活命建立在他人的死上，那是众人万万那不能允许的，毕竟谁都怕有人比自己提前举了手，到时候，该保守的秘密没有保住，反而丢了自己的性命，众人自然免不了一番想像，反正秘密都保不住，既然如此，何不用它来保自己一命！

所以在李清次话说出口的一刹那，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左顾右盼，生怕有人比自己提前举了手，所幸一时之间还没有人急不可耐的举了手，然而李清对自己的提议还是十分自信的！

这次等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是过了一瞬间，在场的八名黑衣武士接二连三的纷纷举起了手，举得快的一脸的兴奋，举得慢的，则是一脸的沮丧！

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对众人的表现满意，还是自己的提议得到响应而满意，随意的跳出其中举手举得较早的两人，吩咐两名青衣武士待下去问话，至于剩下的六名，李清没有食言！

李清对着两名青衣武士吩咐道：“带下去，仔细盘问，若是他们说的答案有一点不同的，将他们全部都给我砍了！”李清此话一出口，顿时打破了他们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

原本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两名黑衣武士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在李清的挥手示意之下，六人一瞬之间全都再无生机，众位青衣武士还好，毕竟对于寿王的杀伐果断早有领教，甚至深有体会，但是如此情景对于身后从未见过杀人场面的王鉷来说，无疑是个震撼！

他们虽然知道虽然如今大唐盛世，但是偶尔死一两个人那都是十分正常的，但是像如今动辄上百而且个个都是精锐，王鉷现在真不知道是该后悔还是该庆幸，王洪甚至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不知不觉王鉷已经牵扯到李唐皇室的皇嗣争夺之中了！

身为一个九品小吏，这样站队的机会他们没资格拥有，但是如今机会摆在他面前，而且他已经不知不中做出了选择，日后他只有跟随寿王这一个选择了。

赢，则权倾天下；败，则九族夷灭!

青衣武士盘问的很快，毕竟先前李清做了那么多准备，若是在无法顺利得出想要的答案，那他们日后就不必再在李清身边混日子了！

两名青衣武士指着身旁的两个俘虏试探的问道：“殿下，如何处置他们两个？”其实若是真的放他们两个离开，众人均是觉得一真可惜!毕竟谁能担保他们的离开会不会引来更强的截杀队伍？

似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两名黑衣武士变得“聪明”许多，笑着对李清说道：“殿下，如今，我等是否可以离开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两人心中最迫切的打算就是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

李清一脸笑容的说道：“可以，但是在此之前两位还是要把性命留下！”说着，在李清的示意之下，早有四名青龙卫士夹着两人向着远处走去！

眼见李清如此说话，两名黑衣武士大声说道：“殿下，先前不是答应过我们，说只要回答问题，就可以饶我们不死吗？殿下难道是想出尔反尔！直到此刻两人犹不想放弃最后的挣扎！

李清似笑非笑的说道：“说不杀你，就不杀你，你真当本王是个君子啊！可惜啊，让你们失望了，本王没你们相像的那般信守承诺！”

一番话语，再配合那一脸愧疚的神态，只让两名黑衣武士欲哭无泪，两人只恨自己不应该太过天真！

第84章 马不停蹄赴剑南

众人眼见李清竟然如此光棍，饶是刚经过一场生死大战，一众的青衣武士均是纷纷忍俊不禁，众人均是没有想到李清耍赖竟然耍的如此光明正大！

解决掉黑衣武士，李清缓步走到黄云的面前，吩咐道：“统计一下死伤人数，将受伤继续治疗的卫士，送返岐州城，重伤行走不便的人,每人一百两白银，让他们在附近的城镇安歇，一百两，足够他们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诸位今日为李清浴血奋战，李清不会忘记，只要你们一日不离本王而去，那你们就一生都是我寿王府的人，我若不倒，定会让诸位富贵荣华！

而眼见李清如此安排，李业、黄云均是一阵点头，李清能够为属下如此考虑，足以让在场的众人感动，常年为他人拼杀，过着刀光剑影朝不保夕的青衣武士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在他们的故主眼里，他们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他们的生命在他们的眼里不值一提！身为一个棋子的他们，连选择黑白的权力都没有！

为了利益，在必要的时候，他们都会成为弃子；但是如今在李清手下他们真正感觉到找回了自己的尊严，寿王殿下虽说如今落魄，朝不保夕，但是既然曾经是那样\"不可一世\"的巅峰人物，众人不会相信寿王会就此沉沦下去！

以前的寿王堕落是为情所伤，但是再深的感情终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股彻骨的心痛变得也不再如当初那么的痛彻心扉；如今众人的所见所为是一个胸怀大志宽以待人的壮志青年！

这样的寿王值得众人辅助！

若说在场之人听到李清如此安排还有什么人不高兴，那恐怕除了王鉷之外没有别人，想想也是，如今王鉷身为寿王府的\"大管家”，而被李清如此一番安排之下，足足少去了接近两千两。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过王鉷并没有说出心中的不爽，毕竟他可看见自寿王此话出口，在场的诸位青衣武士一阵欢呼，若是自己此时出口，定然会触了众人的眉头，到时候群情激愤之下，就算是李清想要保住自己，恐怕都是力不从心！

毕竟此刻在场的青衣武士浑身充满这杀气，刚刚经历过一次战火洗礼，那份杀气并不是说能平息就能平息的！

事情安排妥当，剩下的青衣武士纷纷收敛同伴的尸体就地掩埋，毕竟作为曾经一起奋战的兄弟，有的甚至都为自己挡过攻击，若是让他们暴尸荒野，众人都是于心不忍！

至于那些黑衣武士的尸体众人可没有那么热心，让他们在原地呆着吧！众人所能做的仅仅是赐给他们一把火，毕竟，杀过人之后，若是不放把火，总感觉少点什么？

李清走向黑衣统领，平淡的说道：“如今你也见识到了，说说本王的手段如何？”说话之间十分随意，犹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李清说话饱含深意，毕竟相比于先前的黑衣武士，此刻站在李清面前微弓着上身的黑衣统领才是李清的最终目的！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虽然对于黑衣统领的为人不齿，但是如今李清势单力薄，挑选帮手自然容不得自己挑三拣四，万事只讲能不能为我所用！李清若是有太子那般深厚的资本，那李清也许会因为面前黑衣统领的人品而对他杀之不用！

但现在李清不是没有吗？再说了，当朝的太子既然都能够用它，那自己为何不个能够用他呢？

虽然李清问题问的莫名其妙，但是黑衣统领依旧谨慎的回答道：“寿王殿下，杀伐果断，不拘道义，做事只讲结果，以百人对百人却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算得上是一代枭雄！”

眼见黑衣统领竟然如此评价自己，李清忍不住莞尔一笑，李清真的没有想到：黑衣男子给自己的评价尽然如此之高！“枭雄”这两个字李清可从来都没有想过。

只不过，谁都没有发现，在黑衣统领说出“枭雄”那两个敏感的字眼的时候，在不远处的韦嫣语原本有神的双眼，忍不住一阵暗淡，转瞬即逝。

停顿了片刻，李清直接的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一向直来直去，你的身手不错，若是能够为我所用，本王可以留你一命！而且你在太子那边是何位置，在本王这边位置不变！”

黑衣统领微眯着双眼一脸无惧的看着面前的李清缓缓说道：“殿下，莫不是把在下当成先前的那些黑衣武士了？”黑衣统领说话之间夹杂着丝丝的不屑语气！

若不是李清见过上次黑衣统领的所作所为，恐怕还真的会为他现在所表现的”忠义“所感动！再说了李清同样明白所谓的忠诚不过是背叛者企图换取更大利益的筹码而已！

对于黑衣统领的讽刺，李清充耳不闻，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黑衣统领，李清继续说道：“本王相信，一个在关键时刻能够将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推向敌人的刀口，仅仅是为了自己逃生的几率更大一些的人不会是一个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

而且，两次的执行任务失败，先后损失将近一百五十名精锐之士，其中更有一名太子的心腹统领，就算你是太子的心腹，犯下如此大的错误，依照太子的性格，此次你若回去，十有**会被处死！

这并不是恐吓，对于三哥的性格，想必你很明白！换言之，放眼天下，如今敢于与当朝太子对抗的除去本王们恐怕找不到第二家，你若想逃过太子的追杀，除了选择跟随我，你别无选择！

说完，李清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黑衣统领面前，该说的都说了，若是再不能收服，那只有杀了！

也许是看出了李清的不耐，停顿了片刻，黑衣统领丝毫不觉尴尬的说道：“既然被寿王看穿了，那以后，属下定然会跟随寿王，为殿下浴血奋战！”

面对着黑衣统领的效忠，李清仅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如今的两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李清需要面前黑衣统领一身不俗的身手，与此同时李清需要为他提供一个庇护之所，让他能够逃脱太子的准杀！

与先前收服李业。黄云两人的情景完全相反，毕竟李清对于黑衣统领仅仅只是抱着利用的态度，而对于李业、黄云、李清则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与两人建立起亦主亦友的关系！

看着远处已经堆起的足足有着六七米高的土堆，李清豪迈的说道：“诸位，一路走好，黄泉路上，本王不会让你们孤单，会有更多敌人的亡魂为你们做伴！”

而后李清一挥手，众人瞬间骑上马，兵分两路，一路有黄云领着一些身受重伤的青衣武士返回岐州接受救治，剩下之人，则全部远赴剑南！

看着众人，李清严肃地说道：“自即日起，人不离鞍，鞍不离马，在出发前，本王已为你们每人准备三天口粮，三天之内，定要到达剑南道，就算是死，本王也要葬身剑南道！”

马鞭声响，马蹄声阵阵，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向着剑南道赶去····

第85章 剑门关

剑门关外，剑南道境内！

李清一行人看着面前巍然屹立犹如巍然武夫般的雄关，一种发自内心的豪气油然而生，面前的雄关巍然屹立在高山险峰之间，简直就是大自然与人类工艺最完美的结合！

李清可是知道，即使是在一千年后的后世，面前雄关威风依旧不减当年，举国闻名！

剑门关，作为关中通往剑南道的第一关，更是作为剑南道的“门户”，而且川蜀之富天下闻名。古人早就有言：“据剑门者得川蜀，得川蜀者得天下！”

既然久负盛名，剑门关自然有其可以称道的地方，无论是从建筑的技巧还是所处的地理位置，剑门关都对得起的它的久负盛誉！

李清一行人经过三日的连续奔波，马不停蹄，一路风餐露宿，直到了此刻，看着面前巍然屹立在眼前的雄关，以及刚刚看到的剑南道界碑，众人一直悬着了心才终于彻底的放下，李清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终于散去。

环视着周围的众人，短短的数日之间，李庆数度在生死之间徘徊挣扎，经历了那么多，李清真的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如今的李清变得成熟许多，相比于初出长安城，无论是心智还是外貌，如今的李清都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

虽然在变化，但是当初远赴剑南的初衷始终都没变，当初在长安城自己落魄的可以任人欺凌，自己的一再忍让最终却让他人得寸进尺，落到最后，竟然被逼离京师，作为一个有能力竞争储君的皇子，落到如今这般下场，结果无疑是很失败的！

两次的截杀，已经泯灭了李清心中最后一点的兄弟之情，李清不会忘记是远在京师的那个“三哥”教会自己，成大事者，定然不拘小节！

所幸，一路虽然坎坷，但如今李清活着到达剑南道了，恐怕这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略显冰凉的空气，李清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疲惫，挥舞着马鞭，向着城门奔去，如今抵达剑南，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约束自己，李清要彻底“张狂一次”！

李清一行人，挥舞着马鞭，一路奔来，路上的行人纷纷逼退，一时之间，剑门之外尘土飞扬！

若不是李清一行人仅仅只有几十余人，恐怕不远处的剑门守卫早就排兵布阵，当做敌军突袭对待了！

看着面前极其嚣张的一群人，剑门守卫并没有丝毫的胆怯，一个领头例行公事握紧手中锋利唐刀，一脸平淡的走到李清一行人面前说道：“剑门关外，还请诸位不要纵马奔腾，以免伤及无辜！”

在领头话音刚落，守卫在城门口的大约接近百名身着坚厚铠甲的兵士，纷纷手持长枪，向着李清一行人合围而来。

虽然作为被围得一方，但是李清看着面前的兵士一阵点头，见过了，长安城与岐州城的城门守卫，李清原本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李清甚至一度认为既然是城门守卫那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但是如今看到面前的兵士，李清终于知道自己中就是太武断了，不得不说，就目前所见过的兵士而言，李清仅仅只有在面前的一群人身上看到一丝军人的影子，虽然先前在长安城中的李清所见到的羽林军将士，无论是装备还是军容比起面前的军士都要好上许多但是李清更明白，龙武军、羽林军可是当今玄宗皇帝从天下百万雄师之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师!

号称当今大唐最为精锐的军团，昔日玄宗皇帝能够登上帝位，龙武军、羽林军期间可是出力不小，能够被当今的玄宗皇帝作为压箱底牌的军团，想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面对着十万乌合之众，玄宗皇帝凭借着手中的四万军士都可以对对方形成碾压之势！

原本还打算刁难一番面前的城门守卫一番，以缓解自己等人多日来的紧张情绪，如今见到城门守卫如此的尽职尽责，李清一时之间倒还真不好意思了，不过李清此时更好奇的是对于面前的剑门关的守将！

能够将常年远离战火的手下兵士训练到如此精湛的地步，若是没有一定的实力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面前的头领，李清并不下马，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道：“就说，我是剑南道新任节度使寿王，到时候他自知该如何做！”似乎生怕面前的兵士不相信自己的话，李清将证明自己身份的金牌拿在了手中！

如今已经身在剑南，李清再没有了顾忌，也不用担心身后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追杀队伍，呼天喊地的想要自己的性命！

听到李清一番话语，原本还觉为难的兵士仅仅只是扫了寿王手中的金牌一眼，就十分恭敬的双手抱拳躬身说道：“殿下稍待，属下这就去禀报将军！”声音刚落，连吩咐人都来不及，就一路小跑直接亲自去找剑门关守将了！”

而原本看到李清一行人行事十分乖张的路人看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是此等身份的时候，均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剑门关虽然算得上是天下险关，举世闻名，但毕竟是边陲之地，莫说是寿王，就算是品阶高一点的官员众人都没有见过！

如今知道面前之人的身份众人唯有暗叹一声，唉，毕竟是王爷，就连行事都让人如此的印象深刻啊！

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太长的时间，仅仅过了片刻，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就出现在李清的面前，期间夹杂着整齐的脚步声，以及由于行走士兵盔甲相互摩擦发出的金属声响！

听着这属于军旅生涯的特有“军乐”，李清并不觉得刺耳，相反，反而十分的享受，如此想法，李清也只能感慨的说一句：“大概是每个热血青年心中总有一个扬鞭策马、指挥千军万马、一战而天下定的“将军梦”吧！”

出乎李清预料的本以为剑门关守将应该是高大威武一脸正气的将军，但是看到面前大腹便便因为身着铠甲走路一步三拐弯的虚胖中年男子，李清知道自己，又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第86章 千人卫队

不远的路程，剑门守将愣是走了一段时间，没办法，虽然跟在后面的人走的要比剑门守将快上许多，但是身为随从，自然不能走在将军面前，于是他们只好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大腹便便的中年将军后面。

眼见是剑门守将，李清迅速地从马上下来，毕竟是一个将军，李清自然不好不给他面子，再说，李清还有事需要他帮忙！

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李清强行压住内心的失望，尽量装出一副亲切的模样，而后说道：“父皇的旨意，想必将军已经听说了吧！如今本王正是奉了父皇的旨意前来接管剑南道！”

听到李清如此言语，再加上李清刻意露出的金牌，既然已经确定了面前“这位”的身份，剑门守将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托大，毕竟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从权势上讲，面前的这位都算得上顶尖！

再说了，以后要想继续在剑南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首先还得面前这位的同意！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面前的这位比起县官来不知道要高多少个层次，更为重要的是面前的这位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作为剑南道境内最有权势的几个将军之一，剑门守将可是知道一方节度是的权力到底是如何的大？面前的青年虽说年轻，但是既然能够任一方节度使足以看出对方的身后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势！

也许青年曾经在京都长安之中屡遭挫折，但是既然青年拿着当今皇帝亲手写下的圣旨来到了剑南，当一方节度使，那么，在剑南道，他就是天，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这也是当初太子为何对寿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截杀，毕竟手握一方军政大权的李清已经能够对当今太子的地位产生了威胁！

明白了以后要在面前这位青年手下混日子，剑门守将当即向着身后的一众兵士呵斥道：“大胆，见到节度使大人，还不拜见！”说着，就要向李清行礼，剑门守将此刻要做的就是给足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的面子，让自己在他心中能够留下一个好印象，再不济，也不要让面前的青年忌恨自己！

而李清看着在自己面前大唱红脸的剑门守将，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拉着“说要行礼，但是足足过了半晌依然没有行礼”的剑门守将笑着说道，：“将军不必如此，李清年轻，幸得父皇信赖，委以重任！”

临行前，父皇就有教导：万事不可自作主张，遇事应多多请教几位将军！”李清说话很有水平，短短的一句话，却或明或暗不露声色交代了玄宗皇帝与自己亲切的父子关系！

果不其然，听到李清如此一番话，原本只是一套礼节性的客套，但是如今这份恭敬却是发自内心的。被皇帝看中，如今又委以重任，一番结合下来，容不得剑门守将不多想像一番！

剑门守将甚至都认为此番的任命，完全是当今皇帝想让面前的寿王历练一番，待皇帝百年之后，好代替皇帝承继大唐万里河山，虽然剑门守将对于有关寿王的谣言倒也有所听闻，但是如今在“真相”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假！

至于当今的太子殿下是三皇子忠王殿下这件事，剑门守将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更没有放在心上！自大唐开国至今，能够以太子之位最终得继正统的皇子几乎没有，无论是早先的高祖太子李建成，太宗太子李承乾，亦或是中宗太子重俊，还有前太子李瑛！

他们是太子不假，但是最终他们没有一个能够继承大统的。不仅没有继承大统，他们的下场均是十分悲惨，与他们曾经所处的地位完全不匹配，在争夺皇权的路上，他们很是悲催的成了他人的垫脚石！

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多血淋淋的例子，即使有着太子的存在，剑门守将依然会认为面前的这位有着承继大统的可能，想想面前的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有可能就是这大唐万里河山日后的主人，剑门守将忍不住内心一阵激动！

毕竟这种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的，机会来之不易，所以要倍加珍惜！想及于此，剑门守将对于李清的招呼更加热情，就差，当场下跪宣布誓死效忠与面前的寿王这一步了！

也许是看出了面前一行人经过连续的奔波，早已经人困马乏，剑门守将一边将李清一行人迎入将军府，一边吩咐着下人准备准备午膳，而后说道：“殿下一路辛苦，不如在关内休息一日，明日再行赶路如何？到时候，下官派遣一队士兵亲自护送殿下抵达成都府。”

原本只是很随意的一句客套话，但是听到面前的剑门守将如此言语，李清眼前一亮，正愁逮不到机会说出口的李清眼见对方如此的“善解人意\",李清于是急忙接口说道：“既然是将军的美意，本殿下自然不好推辞！只是不知，如今剑门关内，有多少兵士？”

原本正在前面带路的剑门守将瞅见李清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纠结，忍不住身子一僵，此刻剑门守将甚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你说你闲着没事提这玩意干嘛，如今好了，自己手中这点人马被面前的这位寿王惦记上了。

自己已区区一个剑门关小小的守将却能够位列剑南道境内最有权势的几个将军之一，所凭借的就是手中的那点人马，若是没有他们，剑门守将可以想象以后的悲催生活，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自己手中的那点兵马就是自己立足的根本，是自己的命根子！

军队毕竟不比其他地方，有时候官阶的高低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地位，往往手中的兵马才是真正实力的象征，有多少兵马你就有多少话语权，常年混迹军旅生涯的剑门守将自然明白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若是到此时，剑门守将还不明白李清话中的意思，那他就不是剑门守将了，但是由头是自己率先提出的，而且面前的这位是自己正要巴结的对象，若是自己此刻做得有一点不让面前的寿王满意，那自己先前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只见剑门守将咽了一口唾沫，十分挣扎的说道：“回禀殿下如今正值天下承平，关内仅有五千兵士，个个均是百战之士，不知寿王殿下，有何吩咐？”

既然已经开口，李清只好装作没有看到面前的剑门守将一脸挣扎的神态，悠悠的开口说道：\"这个，本王初到剑南道，又因为在赴任途中，遭遇山匪，虽然最后成功将他们击退，但是本王的卫队，也因此而名存实亡！”说着李清指向身边寥寥二三十余人的青衣武士，一脸凄惨的场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面前的寿王得了不治之症呢？

李清此番指向之下，剑门守将看着面前寥寥的二三十余人，他们其中虽然大多数人都有伤在身，但是那种特有的气势就算是常年混迹军营的剑门守将也要为之动容！

看到此处，剑门守将忍不住眼前一亮，刚才只是随意的扫过一眼，仅仅以为他们只是寿王的普通卫队，但是此番细致观察之下，剑门守将才发现他们的不凡之处！

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剑门守将相信，面前的大多身上带有不轻伤势的二三十名青衣武士，就算是面临着自己一手训练的百名精锐兵士，同样能够取胜！

眼看面前的剑门守将被自己的青衣武士“所吸引”，李清继续说道；\"想必将军也知道，手中若是没有一兵一卒，本王的这个节度使当得也是有名无实，再说经过上次的土匪遭遇，本王也急需要一支卫队来护卫本王以及王府中人的安全！”

我看将军也是好讲话之人，不如这样，将军借给我一千兵马，待他日我掌控剑南道所有兵马的时候，本王到时候送给你两千兵马，此刻的李清就差说送一还二，感恩大回馈了！

李清说得很随意，但是剑门守将可没有这般随意，面前的这位开口就要走的自己的五分之一的兵马，而且是自己辛辛苦苦训练数年的精锐之师，虽说面前的寿王承诺，日后还自己两千兵马但是剑门守将从来没有把此番话当真！

若是到时候，真的等到面前的这位尽掌剑南道兵马的时候，就算是他给自己两千兵马，自己也不敢要啊，整个川蜀之地都是他的，自己到时候若是问他讨要兵马完全是找死的节奏！

到时候，两千兵马没有讨到，却等来了寿王殿下的数万大军，只不过这些人不是送给自己的，而是送自己上西天的，恐怕到时候，自己哭都没地儿哭！

第87章 相互算计

看着不远处的青衣武士，剑门守将并没有急于拒绝，同样他也不能拒绝，停顿了片刻，剑门守将试着说道:\"殿下命令，下官自然不敢推辞，但是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川蜀人民生活安康，殿下若是贸然率领千人队伍进入成都，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更有甚者，若是不明事理贪图军功的将领见到千人军士贸然入川，还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战争，毕竟千人的队伍，已经能够达到突袭队伍的标准了！”

不提这些，就算是远在长安的陛下，见到寿王殿下率领着军队行走剑南道，定然也会引起他老人家不必要的忌惮啊！“不得不说，剑门守将一番话说得完全是为李清考虑，李清甚至都差点被”感动“了。

也许剑门守将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若是李清不抓住此次机会培植一支专属自己只听从于自己一人的队伍，李清想要再度崛起完全是难比登天，毕竟幸运女神并不是每次都会光顾李清！

曾经的李清也许认为，只要自己能够赢得父皇的赞赏那就够了，其他的一些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但是经历过一次次跌倒，一次次被羞辱之后，李清终于明白，只有我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真的属于自己的！

靠他人，总有一日，会靠不住，伴君如伴虎，君无常情，虽然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是自己血脉相连的父亲，但是常年的执政与宫廷斗争已经将那人心中最后一点血脉之情给抹杀殆尽！

曾经的李清应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吃了很多亏，跌倒过无数次，但是所幸如今的李清终于明白，还不算太晚，曾经的寿王终究不是那些普通的皇子，即使跌落深渊，他依然有着再度崛起的资本！

听着面前剑门守将的”谆谆告诫“，李清笑了，笑得很随意，很夸张，也许是触动了内心深处的那根琴弦，李清状若疯狂的说道：\"哈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触之即破！要想得到过人的力量，若不付出代价那是不可能的！\"

“这点代价，本王还可以承受！”说罢，走上前去，拍着剑门守将的肩膀说道:\"你要明白，这并不是本王求你，你若不愿，剑南道的将军不止一家，剑南道的军队更有数万，我相信有很多将军愿意用区区一千兵马得到本节度使的青睐的！“

说罢，李清就要转身，看这样子，经过连番的推辞李清已经不耐烦了。一边走一边说着：“连赌注都不敢下，又想着赢转天下，完全是痴心妄想！\"

眼见面前寿王已经恼怒，剑门守将赶紧拉住李清，肥胖的身躯对他的行进速度并没有半点影响，而后连忙开口说道：“殿下不要误会，先前那番话完全是为殿下考虑，并不是李清想要推辞！既然殿下开口，身为下官，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下官马上就去准备，殿下明日离开之前，定会有着以一千精锐军队贴身相随！

只是下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寿王殿下能够应允！

眼见剑门守将开口，李清知道重轴戏要来了，接下来恐怕就是剑门守将的条件了，其实刚刚看到剑门守将精光闪闪的盯着自己的青龙卫士，李清也大致知道接下来剑门守将要说什么了。只见李清大手一挥，十分豪迈的说道：“既然将军都如此爽快，本王也不是拖拉之人，有何事，将军只管说？”

剑门守将，用手摸着肥大的肚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自当今陛下执政以来，开创三十年开元盛世，自此，大唐国富民强，万国来朝，我大唐空有万里疆域，无数邻国，但是却再无战事！

闲着无事，下官只好将全部精力投身于练兵之中，所幸经过数年努力，如今剑门关兵士的力量已经不弱，但是下官只知道他们已经达到瓶颈，若是没有新的训练方法，恐怕他们的力量也将止步于此！

下官曾经多方取经，但是奈何一直收效甚微，但是如今见到寿王的卫队，下官看到了希望，就下官生平所见，从未加过如此精锐的个人武装力量！能够训练出如此的精锐相比殿下定然有超越常人的训练方法！

但是下官知道寿王政事缠身，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因为下官这点请求亲力亲为，但是，下官请求寿王留下十位侍卫当我剑门关守军的教官！“说了一大堆话，此句才是重点！

停顿了一会，李清静静的思考：也罢，既然你留下我的侍卫让他们训练你的军队，到时候可不要后悔，恐怕几年之后，你剑门关守军就变成本王的个人军团了！”

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李清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十名卫士与你训练兵士，只不过，他们一路从长安跟随本王跋山涉水远赴千里，到时候还望将军不要亏待了他们！”

听到李清如此说话，面前的剑门守将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殿下还请放心，在此期间，他们的待遇一律按“校尉”对待！”

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剑门守将，李清开口试探的问道：“自进关以来，就我观察，剑门关之军容却是算得上是顶尖，这么多的军队，将军一人训练，而且训练的如此精湛，真是难得！”

听到李清如此一番称赞，剑门守将忍不住一阵尴尬的笑道：“说起来，这倒也不算的上是本将军的全部功劳，剑门五千军士，其中有一半的军士是由犬子训练的！”

听到剑门守将如此言语，李清并没有立即相信他的话，毕竟无论如何这只是他的片面之词，毕竟身为父亲，为自己的儿子揽功，这是人之常情，也许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才想是否正确，李清接着开口说道：“既如此，可否，叫出令郎让本王看看，若真有其才，本王定然会委以重任！”

说了那么多，就等着李清这句话，眼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剑门守将连忙吩咐一旁的军士去叫自己的儿子，毕竟无论如何，对自己的儿子，剑门守将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还未出现，但是李清已经能够想想剑门守将口中的“犬子”是个什么模样，恐怕十有**是个同样大腹便便、身着将军袍服耀武扬威的张狂青年！

但是现实终究再打了李清的一次脸，出乎李清预料的是此刻出现在李清面前的是一个年龄比李清都要小上一两岁，只能称得上是个年龄稍微大点的少年，少年身形比起李清还要瘦削几分，中等身高，浓眉大眼，此刻的少年怡然不惧看着面前的李清！

其实最让李清惊讶的是，面前的少年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将军的袍服，而是普普通通剑门守军的士兵铠甲，原本在李清的印象中既然有个作将军的老爹，那少年最低也要混个校尉的层次，但是现实告诉李清，自己还是多想了！

第88章 少年将才

不得不说，面前的少年给李清留下的第一印象很好，但是李清并不能经此判断先前剑门守将一番话的真假与否，若想知道还需进一步的试探。

李清看着剑门守将笑着说道：“但不知，令郎如何称呼？”尽管一再的自己告诫不要多想，但是看着剑门守将那肥胖的身躯，而后在看着不远处身材十分瘦削的少年，若不是剑门守将亲口所说，李清真的很难想象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一胖一瘦形成像明对比的两人竟然是父子关系！

看到李清眼中的满意神色，剑门守将连忙笑着说道：“犬子，姓慕名凡，本人才学粗陋倒叫将军见笑了！”

听着剑门守将的自谦，李清笑着摇了摇头，身为一个虎将没有给儿子取什么铁锤、大棒、三宝之类的称呼，足以看出剑门守将在儿子的取名上却是费了一番功夫。

管中窥豹，同样也能看出剑门守将对慕凡的重视，毕竟自从慕凡出现在众人面前，剑门守将的一言一行，无一不透露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发自内心的关心，那种关心即使百般隐藏，依然能够让人轻易发现。

看着面前的一对父子，李清有种发自内心的羡慕，原本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机会，也许不能享受到万人俯首称臣的所谓“快感”，和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却能享受到这世间最为真实的父子天伦之乐。

身在平凡之家，偶尔可以与父母生生气，闹闹小别扭，而不用担心父母会因此不喜欢自己，进而影响自己的地位；但是自从来到大唐，成为了这副躯体的主人以后，李清所见到的都是争权夺利、尔虞我诈，豪门贵族骄奢**的生活让李清一度窒息。

幸亏，王妃韦嫣语犹如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无论以前的寿王如何的落魄，如何的自暴自弃，王妃始终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李清，在所有人都放弃寿王的时候，只有她自己在苦苦坚持，始终跟随在李清左右。

静心素雅，淡世如莲，若没有她的陪伴，李清就算是能够一路走来，定然也是身心俱疲！

苦笑着摇了摇头，最近总是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将心中的思绪强行压住，李清笑着看着面前的慕凡说道：“听闻慕将军说，这剑门关的有超过一般的军士是由慕凡少将军一手训练的，不知是真是假？“

李清问得很直接，似乎对李清的称呼很是别扭，只见叫做慕凡的少年皱着眉头说道：”殿下还是不要称呼慕凡为“少将军”，慕凡的志愿虽然是做个能够像当朝王忠嗣王将军那样为我大唐开疆拓土守护万里疆域保护千万百姓的将军，但是现在的慕凡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士兵，希望殿下不要误会！”

听到面前的少年竟然有着这般宏伟的梦想，李清还是真没有想到，毕竟那不是谁想成为就能成为的，可以说如今大唐十个将军之中有八个甚至九个都想成为王忠嗣那样的存在，剩下一个还是立志要超过王忠嗣的。

如今王忠嗣已经成为横亘在大唐将领面前无法翻越的一座大山，想想他那军功彪炳的一生，都让人振奋，以一人之力将身后的家族推向京中五大顶级门阀，放眼朝野，如今有两个，一个是大唐的首辅宰相李林甫，另一个就是王忠嗣王将军！

相比于李林甫的令人不耻，而王忠嗣完全是大唐无数有志男儿的榜样，毕竟男儿投身军旅建功立业胜则荣华富贵，败则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这样的归宿才是男儿最好的归宿！

巅峰时期的王忠嗣曾兼任河东、朔方、河西、陇右四镇节度使，一人佩四将之印，控万里疆域，门生故吏遍及天下，麾下有统领着将近大唐一半的百战之师，想想这是何等的风光。

而以这样的人物作为榜样，足以看出面前的少年也有着他不为人知的野心，而且李清也能够看出面前的少年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真正正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向这方面努力！

若是真的如其父亲所说，剑门关的一半守卫是由面前貌似刚刚成年的少年训练的，那恐怕有生之年面前的少年真的有可能成为“王忠嗣第二”。正是看中了面前少年的不凡，李清此刻对于少年才会更加好奇，希望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终于在李清期盼的眼神中，少年说出了李清想要的答案，看着少年平淡如水的面容，仿佛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李清内心暗想：若不是可以伪装，面前的少年以如此年龄就能这般沉稳，日后绝对是个难得的将才！

看着面前的少年，李清再次提出了疑问：“以慕凡你的军事能力，再加上你父又是剑门守将，为何到现在你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兵士？\"

听到李清此番问话，本级也一脸不耐的脸上更显得不耐烦，但依然回应道：“当初选择从军并不是因为我父亲是一个将军，更多的是因为军人的职业让我感到荣耀，军队也是施展我一腔抱负的舞台，我可不是那些依仗父辈的纨绔子弟，我想要的，我一定会亲手去打拼！“少年声音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

听到面前的少年此番言语，李清一阵点头，到目前为止，少年的表现让李清很满意，看样子先前的少年并没有说假话。

李清退去那种儒雅的外衣，取而代之是一种常年身居高位前所未有的一种强势，单手背负说道：“若你真的有此抱负，本王定会成全你，到时候，你慕家定然也会成为第二个“王家”！

听到李清如此承诺，一旁的剑门守将脸上的喜悦一时间难以掩饰，身为一个将军对于长安城中的那个“王家”，剑门守将往往是抱有一定的敬畏之心的，但是如今竟然有人告诉自己，自己有朝一日同样能够成为那般的存在，而且告诉自己的人还是大唐寿王，是自己认为百年之后最有可能继承大唐这万里河山的寿王，剑门守将此刻的激动无法压抑！

剑门守将此刻要做的就是向面前的寿王殿下宣布自己的忠心，只见剑门守将连忙拉着身旁的少年就要向李清下跪，但是奈何少年就如一杆标枪一般无论剑门守将如何拉扯他始终屹立不跪，眼见不能奈何，剑门守将只好放弃，于是自己向李清单膝跪下道：\"寿王殿下若是真能如此，我慕氏父子此后定然会为殿下鞍前马后，东征西战，这剑门关的五千精锐也将成为殿下身后最坚实的后盾！\"

虽然剑门守将宣布效忠自己，但无论是李清还是剑门守将都很明白这只是形式上的，日后的李清若是不能拿出一定的酬劳，那么剑门守将今日的所谓效忠也就没有了它实在的意义。

第89章 试探

挥了挥手，示意剑门守将起身，李清看着如同标枪一样站立的少年，仿佛没有看到少年那一脸的狂傲，平淡的说道：“慕凡，你认为如何？本王的这个承诺对你可有诱惑？“

慕凡并没有丝毫的退却，直视着李清依旧狂傲的说道：”诱惑是够了，但是我想知道你凭什么给我这份承诺？“

眼见慕凡说话如此狂傲，可把一旁的剑门守将急的满头是汗，呵斥道:\"慕凡，不可无礼，要知道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的寿王殿下！“

再次挥手制止住了剑门守将的进一步教训，剑门守将看看慕凡，再看看李清，知道没有自己什么事，只好一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而后笑着退出了场外！

对于慕凡的狂傲，李清没有丝毫的在意，相反，反而十分的欣赏，此刻的李清同样狂傲的说道：“凭什么？就凭我是当今寿王，是剑南道节度使，更重要的是我是李清，是那个永不言败的李清！”

似乎被李清的狂傲引起了共鸣，少年看向李清的目光渐渐的带上了丝丝欣赏的意味，只见慕凡豪迈的说道：“好，果然不愧是寿王，若没有最后一句话，想要我慕凡俯首称臣完全是妄想！“

似乎想到什么，慕凡一脸不解的说道：”据臣下所知，寿王殿下的名讳一年之前已被陛下改为\"瑁\",如今殿下又为何这般自称？“听到慕凡的话语，原本还没在意的一群人，纷纷的看向李清，想要李清为众人解惑。

原本正沉浸在得到慕凡认可的喜悦之中的李清听到慕凡有此一问，暗叹声：不好，没想到一时激动之下，竟然露出如此大的破绽。脑中灵光一闪，只见李清一脸平淡的答道：“父皇赐名是父皇赐名，但是自己如何叫全在自己！”

众人被李清这不是解释的解释给雷到了，到现在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哪位皇子敢于擅自改动皇帝的赐名，但是面前的这位是当今的皇子，众人自然不敢上前指责，只要确定一点：面前的寿王殿下依然是那个寿王就没有问题了！

眼见李清如此解释，唯有慕凡一脸欣赏的说道：“不愧是殿下，行事想法果然是与众不同！”两人由原先的不对付，到如今已经变得开始欣赏起对方了。

李清并没有因为慕凡的欣赏而放弃对他的试探，只见李清笑着对慕凡说道：“先前你的见地与想法让本王十分满意，但不知你的实力如何？”

慕凡大手一挥，十分豪迈的说道：“尽可一试！”

李清等的就是这句话，在慕凡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李清就示意身旁的两名伤势较轻青龙卫士走上前去！”

黄云由于护送受伤的卫士留在岐州接受治疗，如今并没有赶到，此刻留在李清身边仅仅只有接近三十名青龙卫士，所以说，如今李清想要试探慕凡，自然能用青龙卫士。

至于李业这个如今的青龙卫首，李清想都没想，原本仅仅只能想像李业的强大，但是经历过上次截杀之后，李清可是真正见识到李业到底是如何的变态，李清心中暂且也就只能用“变态”这两个字才能形容李业到底是如何的逆天？

前后连续三次作战，每次对战之人，均是有着不俗的身手，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上次截杀，若没有李业，恐怕很难取胜，毕竟李清的很多计策都是建立在李业参与的条件之下实施的！

尽管已经过去三日，但是对于李业那一身变态的本领，李清却依然很难忘记！正是因为李业的高深莫测，此刻若是让其出手反而很难试出慕凡的真正实力，李清更会因此暴露李业的实力，得不偿失的事情李清是断断不会干的！

看着面前的两名青衣武士，慕凡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虽然刚刚说的豪迈，但是能够训练两千多人的慕凡眼光自然不差，自然看出面前的青衣武士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卫士，而是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但是尽管如此，面前的青衣武士依旧大多数身上带伤，慕凡已经可以想象面前的一行人先前所经历的战斗是何等的惨烈！

但是慕凡更明白此刻并不是同情面前众人的时候，若是此时表现的有半点让人不满意，刚刚与自己谈笑自若的寿王绝对会甩袖而去，这点慕凡没有丝毫的怀疑，先前之所以对自己一再忍让，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本领让他想要收为己用。

两名青衣武士缓缓抽出那常年背负在身后的阔身短剑，剑鞘宽大，通体漆黑得没有半点光泽，同样没有半点雕饰的痕迹，仅仅只是在舰桥顶端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李”字，看样子，是因为面前的人曾经是李林甫的人才有此“字”，整个剑鞘给人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剑身十分宽阔，但是这名没有影响它的锋利，相反由于剑身的宽大，此件较之普通的刀剑反而多了一些功能，可砍可劈，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盾牌来使用，若是挥舞起来，普通的箭矢真的很难穿过。

面对着两名青龙卫士，慕凡既没有用刀也没有用剑，反而用的是一杆随手从身旁兵士手中拿的一杆长枪，三人并没有丝毫的客套，在慕凡长枪刚刚到手的那一刹那，两名青龙卫士就欺身而上，两柄短剑挥舞起来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李清想要了慕凡的性命呢

不仅单兵作战能力极佳，而且两名青龙卫士相互之间配合的也十分完美，又是两人双剑交叉形成一把巨大的剪刀，向着慕凡的头颅减去，而每当与此，原本正要反击的慕凡，不得不再次退而防守。

无论何时，两人之间总有一个人在进攻，你攻他受，他攻你受，刚开始真的打了慕凡一个措手不及！

所幸，随着战斗的进行，慕凡已经渐渐掌握的两人之间进攻的次序，把握住了节奏，才开始变得进退有序，与两人之间有攻有受，不得不说，李清的枪法确实不错，领悟力更是不错，能够在短短的时间掌握两人的进攻节奏这是很多人不能做到的，但是就是被面前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做到了。

普普通通的一杆铁枪，愣是被慕凡耍的有模有样，而且在场的众人都能发现抵抗住了先前两人的连番进攻，此刻的慕凡已经开始反击了，此刻，众人毫不怀疑，不出一刻钟，若是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两名青龙卫士必败！

但是李清不能让面前的少年赢得这般轻松，若是此刻他轻松取胜日后定然会目中无人从而小看天下人，也不利于李清日后的对其的统领，李清虽然欣赏他的才能，但是李清更知道如今正是磨一磨他的锐气的时候。

李清单手微抬，原本站在李清身后的青衣武士再次走出两人加入到三人的战场，本来战的正酣的三人，随着两名青龙卫士的加入再次出现一面倒的形势，甚至，刚刚由于两名青龙卫士出其不意，其中一名卫士手中的短剑已经在慕凡的右臂上划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右臂受伤，对慕凡的反应没有半点影响，反而似乎受到鲜血的刺激，慕凡的攻击更见凌厉，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此刻站在慕凡面前的并不是普通的兵士，而是真正的“兵王”，当朝首辅宰相网罗天下武道人才费大代价经过解近十年的艰苦训练才成就的寥寥数百人，若是如此轻易地就被面前的慕凡击溃的话，那他们就不会被李林甫派来保护李清了！

慕凡攻势凌厉，但是却没有让对面的四名青衣武士退缩，他们本就是死士，不惧生死是他们的本性，剑若出鞘必定染血，即使是切磋，定然也是一番十分逼真的生死较量。

但是慕凡终究是慕凡，在付出了数道伤痕之后，慕凡终于再次展开反击，比上次的反击更为迅猛，更为激烈，刚开始慕凡就用刁钻的枪法隔开三人，而后一拳一脚完全往剩下的一人身上招呼，电光火石之间，一名青龙武士瞬间失去战斗力。

一名青龙武士的脱离战斗使得原本紧密的配合出现了一丝漏洞，而慕凡恰好是个专挑漏洞的人，剩下三人，在他那刁钻的枪法之下，经过半刻钟的时间终于被其一一放倒在地，原本伤势最轻的四名青龙卫士此刻却成了整支队伍伤势最重的四个人。

但是慕凡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若想毫无代价的放到四名青龙卫士在场是有人能够做到，但绝对不会是慕凡，也许慕凡再加以训练日后有可能做到，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看着面前鲜血流满整只手臂一瘸一拐走到自己面前的慕凡，李清忍不住鼓起掌，一脸赞叹的说道：“果然不错，能够抵挡住本王四名亲卫的攻势并且反败为胜，果然不凡，更难的是你还如此的年轻！即日起，本王封你为果毅都尉，正好管辖我从你父亲此处借的一千人马！

“按照朝廷的规定，节度使有权任命都尉以下的武将官衔，你可还满意本王的任命？\"李清看着站在面前即使身负重伤依然不动声色的少年，满脸真诚的说道。

第90章 并不平静的长安

听到李清如此任命，身为当事人的慕凡脸色如常，但是一旁的剑门守将可是喜形于色，原本对于面前的寿王强行“借\"去自己的一千精锐心存不爽，但是如今看到面前的寿王竟然将这一千精锐交予自己的儿子，这是明摆着“换汤不换药”嘛，无论如何说，这一千兵士都掌握在他们父子手中。

想明白这一点的剑门守将看着面前谈笑自若的寿王殿下，再也没有丝毫的不满，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尊崇，既然自己都能想到，那么面前的寿王此番安排定然也是想要平息自己的不满。

风华正茂的年经，一身不错的城府，再加上身后强大的势力，可以说面前的沧桑青年真的前途无量，剑门守将不由得对自己下的赌注越来越有信心！

看着面前伤势同样不轻的慕凡，剑门守将连忙呵斥一旁的军士道：“还不快带慕凡下去疗伤！”一言一行中透露着的却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最深沉的关心！

军中无父子，即使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的独子，剑门守将向来也都是直呼其名，而不是叫他“凡儿”。

对着李清艰难的挥手告别之后，慕凡就被一旁的几名卫士小心翼翼的搀扶到别处接受治疗！

事情已经了结，宾主尽欢，可以说如今的结果是双方都想要的结果，李清得到剑门守将父子的支持，更是直接“借”到一千兵士，莫要小看这一千兵士，这一千兵士对于目前手无寸兵的李青来说完全就是火中送碳，是日后李清立足剑南道的资本，就算是再不济，有着这一千兵士，李清也不会被手下人架空。而剑门守将自然为能够找到李清这样的靠山而十分兴奋。

剑门守将十分客气的对着李清说道：“如今，诸事已了，午膳也已经准备完善，只等殿下用晚膳之后，属下还可以带殿下好好的领略剑南风光，体验一下军旅生涯！”说着将李清一行人请入将军府中。

剑门守将的邀请李清自然不会拒绝，笑着说道：“如此，正好！”

相比于剑门关将军府的热闹非凡，而此刻距离此地千里之遥的京师长安，太子府，太子书房，却是一片的死气沉沉。

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独一无二的尊贵地位，诺大的书房仅仅只安排一个正位，放眼太子府，能够坐上这个位子的自然是非当朝太子莫属了，而此刻那个位子正好坐着一人。

此人身着明黄衣袍，明黄一旁上的纹十分繁杂，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无论是布料还是丝线均是上等，此人看上去大约有着五十岁的模样，一头飘逸的长发之间黑白掺半，此人双手交叉一脸平静的看着跪在颤颤巍巍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平淡的说道：“事情可都查清楚了？”

听到上面的人终于发话，两人把头低的更低了，其中一人缓缓地说道：“是的，殿下，一百名武士全部阵亡，就连三统领也当场战死，至于四统领则不知所踪。

“我等赶到现场的时候，他们的尸体已经被处理过，属下还是从三首领使用的昊天锤判断三统领已经遇难！而且对方行事极为小心，一件兵器都没留下，而且因为我方的尸体已经被焚烧掉，想要检查尸体上的伤痕也是不可能的。

突然损失一百名精锐包括两名统领，并没有让座上的男子有着丝毫的动容，座上之人十分冷静地说道:\"说说事发的地点？以及周围还有什么发现？”

事发地，就在距离岐州城数十里的官道之上，而且虽然我方损失惨重，但是对方同样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因为就在事发地的不远处，属下发现了有个新堆起的土堆，足足有六七米之高。

属下曾派人扒开土堆，看到的仅仅是成堆的青衣武士，出了一身青色衣服，他们身上并没有丝毫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就连随身兵器也被他人带走，对方处理的简直算得上是天衣无缝！\"黑衣人感慨地说道。

面前黑衣人的陈述，让座上男子陷入的短暂的思考之中，喃喃自语道：“不对啊，距离上次的树林截杀已经过去那么多日，就算是爬自己的这个十八弟也不会仅仅爬了那么短的距离啊！”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突然站起身来笑着说道：“那么长的时间明知道后面有追兵依然走了那么短的距离，很明显，是有意为之，至于目的嘛，目前不是已经实现了吗？\"

自己的这个十八弟，完成了从猎物到猎人的华丽蜕变，完美的狙杀了自己的百名武士。不得不说，自己的这个十八弟越来越让本太子惊讶了！

只不过姜的还是老的辣，十八弟终究还是太嫩了，经此一役，十八弟也暴露了他的实力，从此之后，对于十八弟本太子再也不会轻视半分，同样的，也不会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疑惑已解，中年男子十分的高兴，眼看着面前之人如此高兴，下面跪着一位黑衣武士壮着胆子问道：“属下不明白，当初初次离开长安的据属下所知，寿王身边唯有一个王妃一个丫鬟，如今又是哪来的力量据傻吊我们的百名武士呢？”

中年男子笑着说道：“有的时候，双眼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看到了如今寿王的落魄，又怎会看到其背后所蕴含的可怕力量呢？\"

世人皆以为如今寿王远赴川蜀，对于太子之位再也无缘争夺，对于本太子再也没有半点影响？但是你们知道，明知道如此，本太子为何对寿王一再不放呢不知道的人，定然会以为本太子心狠手辣，做事讲究斩草除根，即使面临着对自己没有丝毫威慑能力的寿王依然要欲除之而后快！

其实若非必要的话，本太子也不想除去这个十八弟，毕竟真要算起来，就属这个十八弟对我最为真心，恭敬有加，而且本太子更知道他向来无心争夺太子之位，但是这都是以前，如今的寿王让我看不透！

说实话，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皇子跌落大寿王这般境地，本太子都会认为他再无崛起的可能，但是唯独这个十八弟除外。

第91章 武氏秘闻

以前的寿王虽然有着庞大的力量，但奈何他并没有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先前他之所以与本太子争，不过是迫于身后之人的的压力罢了，在那场争夺之中他并没有尽全力，所以先前本太子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自从当日“城门事件”的发生，自己的这个十八弟已经初露狰狞，自此之后，他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十分惊讶，可以说，如今的这个十八弟已经成为本太子的心腹大患之一了！

事情演变到如今的这个地步，本太子都怀疑当初的那个城门守卫是被人故意安排到那里，故意激怒寿王，通过最粗暴的方式在激发寿王内心的反抗之心，如今看来，他们成功了。

无论如何，寿王都是那个女人最为看重的儿子，可以说，如今她若在的话，本太子的这个位子恐怕就要落他家了；虽说如今走了，但是曾经作为宠冠后宫数十年的女子，若说手中没点自保的能量，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若是本太子，所料不差的话，此次寿王，定然是动用了以前武惠妃的力量才能够顺利狙杀本太子的百名武士！”

黑衣武士再度疑问：“无论如何，个人都是一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中年男子似乎很有耐心,笑着解说道：“女人，难道曾经的则天女皇不是个女人嘛，但是恰恰就这么一个女人，让得众多男子拜倒在她的脚下，向她俯首称臣，女人要是发起威来，恐怕一般的男人还真的挡不住！”

“再说了，你可莫要忘记，那个女人可是则天女皇的嫡亲侄孙女，武氏家族唯一留存于世的血脉，再者说了，那个“武氏秘闻”，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无错不跳字。

“京师早就有传言：当朝的武惠妃手中掌握着一支则天女皇为保存武氏家族血脉而建立起的一支神秘的力量，这支力量据说十分的强大，足以颠覆京城之中任何一家顶级门阀的所有势力！”黑衣人此刻一脸巨变的看着面前的太子说道。

虽说如今太子府经过多年的发展，也许并不逊色这支力量，但是，黑衣人毫不怀疑，若是寿王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用这支力量与太子府硬碰硬，双方谁胜谁负还真的不好说？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无论谁胜，最后都是难以东山再起。

“随着武氏家族人员的逐渐离世，武惠妃作为当初唯一存活的武氏血脉，自然而然的接管了这支力量，但是如今武惠妃已经离世，放眼惠妃诸子，能够接管这支力量的自然非寿王莫属，毕竟曾经是武惠妃最为看重的儿子。”说实话，原本本太子对于这样的传言同样嗤之以鼻，但是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个十八弟能够屡屡的化险为夷，定然是掌握的这支神秘的力量。

原本我一直不明白女中豪杰的武惠妃为何会那般看重淡看权势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寿王，原本我看来武惠妃若是能够辅佐盛王，本王当初就算能够取得太子之位，定然也不会轻松，但是如今看寿王的种种变现倒是本太子眼拙了。

城门事件中冲冠一怒为佳人，初露狰狞；密林截杀，身处必死之境而不慌，临危不惧；官道截杀，多番谋划，杀伐果断，让本太子的百名武士有去无回，可以说，如今的寿王已经成长起来了！

“此番看来，寿王比起盛王来，倒多了许多的可取之处！”不愧是手握天下一半生杀权柄太子，能够如此客观的认可敌人，这份心胸，就算是装的也让人敬佩。

“说起盛王，本太子正想知道最近盛王有什么动作？”

眼见太子问话，另一名黑衣人连忙拱手回答道：“自从当日独创寿王府将寿王羞辱一番，盛王并没有任何活动？倒也十分的老实。真不明白，明明是亲兄弟，两人为何如此的不共戴天！“

明黄衣袍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你不明白，面临着那个位子，就算是亲兄弟也能反目成仇，而且武惠妃的偏帮偏向，更触动了盛王的不满，说实话，本太子都有点同情其盛王了！”

似乎想到什么，中年男子接着说道：“毕竟是“十王”之一，自从当初前太子协同光王、鄂王伙同作乱，被父皇赐死，再加上如今的寿王又远赴川蜀，真要算起来，说是“十王”，如今仅存其六，若是可以的话，不防，将盛王拉倒我们这边。“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再说随着四王的空缺，不知有多少皇子眼巴巴的瞅着十王的位置，进而一跃成为十王之一，如今的长安，可以说，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眼见太子的吩咐，黑衣男子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点头说道：“殿下放心，属下这就着手去办！”

“只是盛王虽然平静，但是永王最近倒是十分的活跃，最近永王在朝廷上东拉西扯，或重金贿赂，或相约守望互助，倒是拉起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太子殿下不可不防？”黑衣人满脸严肃的提醒道。

中年男子一脸不屑的说道：“跳梁小丑而已，如今的寿王才是我的心腹大患，等我除了寿王，弹指间就灭了他，现在就先让他猖狂一段时间，必要的时候甚至还可以推波助澜！”

毕竟他的成长，有些人可是十分不愿意看见的，比如说自始至终一直支持寿王的李林甫，他这个“老狐狸”，似乎与李林甫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向来城府极深十分善于隐藏自己真实感情的中年男子再说到“李林甫”这三个字的时候，一阵的咬牙切齿。

眼见似乎没有别的事情，中年男子看着依旧跪伏的两人淡淡的说道：“下去吧！”

太子吩咐，两人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两人很快的躬身到了房外，宽敞的书房顿时静的可怕。

中年男子并没有要走的打算，向着书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略显恭敬的说道：“此次，大概是要麻烦云老走一遭了！”出于意料的，很难想象一个当朝的储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竟然会如此对待一个外人。

原本还没有任何人的角落，十分诡异的走出了一个头发灰白但却梳理的一丝不苟年龄大约在六十岁的老者，老者步履轻盈，并不算太近的距离，老者却用了极短的时间走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老者行走之间给以人一种飘飘飘欲仙的感觉，此情此景，十分的诡异。

老者一脸和蔼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老胳膊、老腿，也是时候出来走一遭了，殿下难道就这么想除去寿王吗？”无错不跳字。老者与中年中年男子的对话并没有丝毫的拘谨，而且老者看向中年男子的时候完全是一副长辈看晚辈的模样！

中年男子并没有否认，点头说道：“不除他，我心难安！”

眼见中年男子如此回答，老者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毅然走向门外，只不过那略显伛偻的身躯此刻看上去却多了几分萧索。

看着老者的背影，中年男子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忍，默默地说道：”希望可以用您的死，来验证那个“武氏秘闻”是否是真的，相信您会理解的！若是寿王真的掌握了那只神秘力量，此次即使是您，定然也是有去无回！\"

第92章 l练兵之道

剑门关内，将军府，李清一行人在剑门守将的盛情款待下用完了极为丰盛的午膳，连续三天马不停蹄的从岐州赶到剑门关，一路数千里的距离，众人仅仅用短短的三天就已赶到！

三天之内，众人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安安稳稳的吃过一顿饭，每次所谓的“吃饭”不过是是靠随身所携带的干粮充饥，原本还有人对此颇有怨言，但是当他们见到李清津津有味的嚼着与他们一样的食物时，他们又感到一阵的羞愧，常年过惯锦衣玉食的寿王都能吃下，更何况是他们呢？

但是如今，有机会好好的拜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众人自然不会客气，仅仅只是一顿饭，众人就把先前所损失的营养完全补回来，而眼见寿王一行人如此的放得开，可喜坏了一旁的剑门守将。

剑门守将一直就想努力营造这种氛围，只有这样自己与寿王的关系才会更进一步，剑门守将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既然选这择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面前这个寿王身上，那剑门守将就会从任何细节着手，争取让自己在面前的这位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所以自从李清一行人来到剑门关以后，等人的衣食住行全部都是按照最高规格对待，若是时间充足的话，剑门守将恨不得派人跑到京师将长安城最好的厨子请过来。

吃完饭以后，众人休整下来，李清则在剑门守将的陪同之下，走向剑门军士平时驻防的军营，剑门关虽然仅仅是个关隘，占地面积比起岐州城要小上许多，但是也许是剑门关占据交通枢纽，天下要道，剑门关的富饶就算是比起仅仅只在长安边上的岐州也并不差分毫。

原本剑门关是属于剑南道剑州的管辖之下，但是由于剑门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整个剑南道通往内地的唯一通道，正是因为他重要的地理位置所以朝廷特地在剑门关专设一军常年驻守剑门关，以保障剑南道通往内地的道路不阻。

若是剑南道安稳富饶，此地驻军自然是做做样子，维护剑门一关的安定即可；但若是剑南道不幸为吐蕃或者南诏所占，以防剑南道成为其进攻中原腹地的跳板，此时当朝统治者定然会”弃车保帅“，放弃剑南道，剑门关将是关中京师的最后一道防线，拒敌于万里之外，将敌人牢牢地控制在剑南道境内，让其不得威胁京师长安的安危。

正是因为剑门关非同一般的重要性，使得此地驻军人数从来没有低于五千的，最为巅峰的时候单单指剑门一关的驻军人数就已达到八千之数，占据整个剑南道总兵力的接近五分之一。

剑门关驻兵人数的众多直接导致剑州刺史只能名义上管辖着剑门关，但是实际上无论是兵士的指挥权还是剑门关的治理权，均是落在历任剑门守将身上，边陲之地毕竟比不了京畿腹地，在这种地方，看一个人的真正权势：往往不是看朝廷给与其多少，而是看其手中掌握多少兵马，手握重兵，在一定程度上，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正是因为手中握有了五千精锐兵士，剑门守将才可与与其他几个将军一较高下，若是单就官阶高低而言的话，恐怕剑门守将是他们中官阶较低的，毕竟说破天他也仅仅是一个关口的小小手将，而反观其他几个将军，无论高低，他们直接在节度府中任职，更有甚者甚至还兼任一州刺史。

如此一来，剑州刺史对于剑门关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变得十分尴尬。后来，朝廷也许是察觉到了，直接宣示剑门关的历任守将直接脱离剑州刺史的管辖，自程毅君，受剑南道节度使的直接管辖！

李清在长安城，一直都听说，边陲之地生活条件是如何的艰苦，但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李清忍不住感慨道：“看样子，所有事都要亲自走上一遭亲自看上一眼才有真正的发言权！”

而且李清一路走来，军民生活虽然算不上十分的和谐，但是起码并没有欺压百姓的存在，而且平民百姓看向军士的时候也并没有丝毫的害怕，看到如此种种，李清不由得真身看向一边总是笑呵呵的剑门守将内心暗道：“看样子，这位慕将军不仅治兵军容整洁，就算是治理百姓同样分毫不差！“

由于剑门守军的驻防之地同样在关内，只不过是远离繁华市区的偏远之地，看着不远处犹如堡垒一般的高低不齐参差有致的建筑，声声因为艰苦训练而发出的叫喝之声从中传来，走得越紧，李清对于其中越有着向往之情。

正门十分宽大，是由十六名持枪披甲的侍卫把守，看着李清一行人远远地走来十六名卫士齐齐行军礼道：\"参见节度使大人，参见慕将军！”语气不卑不亢，铿锵有力而又十分一致。

毕竟，李清来到剑门关已有一段时间，堂堂的寿王殿下，剑南道的新任节度使大人驾临剑门关，这是何等轰动的事情，影刺看到此刻身为剑门一把手的慕将军竟然一脸恭敬的远远对着身旁的玄衣男子，众人自然很容易想到，放眼如今的剑门关内能够让慕将军如此的自然只有那个节度使大人了！“

不得不说，众位守卫猜得非常之正确，同样，李清暗自感慨道：”身后的慕将军同样十分的会做人，“会”练兵，他并没有死板的把剑门守军训练成只认他一人除了他之外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买账的迂腐兵士，李清可是清楚的记得，刚刚面前的士兵可是先向自己问好的！

这样练兵的并不是没有，细数往昔，其中最为著名的莫过于西汉大将周亚夫，周亚夫凭借着非凡的军事才能帮助汉武帝平定了著名的“七王之乱”，建立了不朽功勋。

但就是这样一位将军，竟然把手下士兵训练成只听自己调遣，就算是皇帝老子站在自己面前依然能够巍然不动，而身为一个皇帝竟然不能调动自己国家的军队，对于汉武帝这个胸怀天下的君主简直是个奇耻大辱，所以最后一代名将周亚夫落个被汉武帝赐死的下场。

不过，李清明白，这样的悲剧是断断不会发生在剑门守将身上，也许单就军事才干其比不了周亚夫，但是但就“练兵之道”，他又要比周亚夫高上不止一筹。

第93章 有梦想

走进了军营大门，一队队的巡逻士兵十分有秩序的来回走动，李清暗自感慨道不愧是军事重地，就李清估计，从军营正门到将军临时暂住地，短短的距离，李清见到的巡逻士兵不下于三波！

如此毫无死角的防御，一般人真的难以穿过这层层的防护，所幸在慕将军的带领之下李清行走的倒也十分的顺利，虽然每队士兵绕过李清一行人面前的时候，看到平日里说一不二的慕将军此刻竟然恭恭敬敬跟随在一个十分年轻的青年之后，这些有慕将军一手训练的士兵自然惊讶。

所幸，他们虽然好奇，但是作为一个军人，他们还是强行压制住内心的好奇，仅仅只是，想李清一行人礼貌的问好之后，就继续执行自己的巡逻任务去了。

李清此次前来，很有目的的前往军营的校场，这是平时剑门守军日常训练的场所，在这里，李清能看到最为真实的军旅生涯，没有丝毫的掺假，再说，自从来到剑门以后，李清见到剑门守军的确不凡，与李清在长安城见过的那些少爷兵完全不一样。

虽然大唐昌盛近三十余年，而剑门守军虽处天下要道，但毕竟身处大唐腹地，很难发生战争，但是尽管面前的剑门守军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但是李清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们比关中地区的士兵多了一股难得的精气神，起码他们看起来士兵，有身为一个军人的觉悟。

盛大繁华的背后往往是彻骨的腐朽，大唐繁荣昌盛三十余年，带给了唐人无数的骄傲与自豪的同时，也让得大唐士兵不知战争为何物？他们很多人自生下来之后看到的都是歌舞升平、万国来朝的盛世。

他们的国家强大的让别人生不起丝毫的侵犯之心，他国人民看向他们的时候均是带着一脸艳羡的目光，感叹他们的国家为何如此的长盛不衰，而如此一来却恰恰助涨了大唐子民的虚荣之心。

现在的大唐帝王沉迷享乐，大臣拉帮结派，因为一点点利益而相互倾轧；就连普通的平民百姓也沉迷于大唐过去的辉煌中去，正是因为处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之下，才显得剑门守军的难能可贵。

他们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是他们的劣势，同样也是他们的优势，除了没有真正参加过战争其他的该做的，军人之间的配合他们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李清的一路所见就是最好的证明！

换言之，只要他们经历过一次真正的战争，从精神到**接受一次鲜血的洗礼，他们就会真正的成为精锐，可以随时参加战斗的精锐之师，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活下来！\"

李清此来的目的，就是借鉴一下剑门守将的练兵之道，毕竟李清可不想做一个只有其名而不能掌权的一个光杆节度使，李清要做就做名副其实、说一不二的剑南道节度使也许过程十分艰难，但是李清不会放弃！

不知不觉，李清一行人已经做到了校场，由于剑门守军的的任务，不只是要保证关中地区通往蜀道的道路安全，还要驻防剑门关，驻防并不仅仅是将军队的总部设在剑门关内即可，而是将士兵分散下去，具体把守每个岗位。

而因为剑门关的至关重要，如今虽然是太平年头，但是每日剑门关的城墙的驻守人数从来没有低于两千的，再加上剑门关内的巡逻，以及把守军营，再加上外派执行任务的士兵，此刻站在真真正正的站在李清面前仅仅有两千余人。

当然了，李清并不是天才，一眼看出此刻校场的士兵数量那是不可能的，这些都是身旁的慕将军告诉李清自己的！

看着官兵们在校场上，挥汗如雨，即使如今已是深秋天气，但是此刻参与训练的将是还是气喘吁吁，但是他们一个个坚毅的眼神，让人明白，即使再苦再累，他们始终不会放弃身为军人的职责。

无论是前任寿王还是后世的李清，如此恢弘的场面李清从为亲眼看过，前任的寿王是没兴趣，而后世的李清是没机会，尽管李清从一些影视资料中也能大致清楚两军交战时候千军万马相互倾轧的场景。

但是那永远们有现实场景来的恢弘霸气，试想一下，两千余人整齐的站在自已面前，穿同一种铠甲，持同一种兵器，做着同样的动作，那是怎样的一种震撼！

此刻，他们眼中只有训练，就算是此刻剑门关的最高将领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依然“毫无所觉”，如此震撼的场景，李清不禁想到前世听到的一首不是歌的歌，歌词写道：

血染战袍，是男儿最美的衣服；

马革裹尸，是英雄壮烈的归宿；

刀枪森森，挑颗颗胡虏的头颅；

战车滚滚，碾排排蛮夷的尸骨！\"

想想，就在十年以后，安禄山这个胡将，依靠着由契丹、同罗等少数民族组成的八千精锐曳落河，率领数十万大军，挥师南下，亲手将大唐盛世埋葬。

他埋葬的不仅是唐人的希望，他更埋葬了无数华夏儿女最为魂牵梦绕的盛世，自此之后，华夏民族从此再难崛起，“弱宋腐明”，虽然汉族两度霸领中原，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巅峰过！

宋朝虽然成为继唐朝之后再度一统天下的王朝，但是由于统治者的原因，他再也没有想唐朝那样恢弘霸气过，“重文轻武”使得他丢失了汉人最为重要的气节，一退再退，都城不断南迁，由北宋到南宋，但是统治者的退让并没有让敌人手下留情。

崖山一战，三十万精锐士兵死伤过半，东南沿海十万士子因不愿做亡国奴而投海自杀,自此南宋朝廷灭亡，中原人民备受奴役，明朝的崛起虽然一度让汉人再度挺起腰杆，但是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

最终强盛一时的明朝终被凭着十三幅铠甲起家的**哈赤子孙所覆灭，“不赔款，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明朝最终被“既赔款又割地，愿以举国之物力结尽洋人之欢欣”的清朝所取代。

明朝覆灭，虽然统治者抱有一定的责任，但是更的大原因是因为自唐之后，汉人再无气节，崖山之战，将汉人最后的一抹气节随着宋少帝埋葬于东南沿海。

若是李清不知道，这些，不知道十年以后手握重兵的安禄山会反，不知道安史之乱是整个华夏民族的转折点，李清绝对可以若无其事的做个安乐王爷，种种，养养鸟，遛个狗，斗个鸡，混吃等死。

但是，李清知道这些，就不能当做不知道，也许现在的李清在安禄山眼中很是渺小，虽然同为一方节度使，但是兼任范阳、平卢两大节度使眼中的安禄山看来，剑南道弹指可灭，这点李清也同样相信，更何况如今的李清是个有名无实的光杆。

但是，李清要让所有人证明：断了翅膀的蝴蝶依然能飞过沧海！做个有梦想的唐人。

第94章 弩兵PK弓箭手

看过了，校场的练兵之后，李清随意的在军营之中走动了几番，不知不觉下午的时光已经悄然流逝，看着夕阳西下，李清在身后慕将军的带领下再次回到将军府。

李清并没有选择步行，此刻的李清选择了乘马，毕竟该见到的都已经见到了，来的时候是想领略一下边疆风光，此刻打道回府自然以节约时间为上。

看着自始至终始终一脸笑呵呵模样的剑门守将，李清满是感慨地说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所见，慕将军训练士兵果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李清此话倒不是虚伪的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而就在李清身旁的慕将军听到李清如此毫不掩饰的赞赏，拱手说道：“寿王殿下谬赞了，身为一个将军训练手下士兵本应是卑职的责任，寿王如此夸赞，卑职愧不敢当！”李清的赞赏，反而让一旁的慕将军更加自谦。

眼见如此，李清不再言语，毕竟毫无营养的相互恭维的话，李清也懒得说，有些话，一遍足矣，说得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骑在马上，看着周围身披利甲的兵士，李清不由得问道：“不知明日，慕将军打算借给本将军什么样的一千士兵，具体有哪几种士兵组成？”

眼见问道正题，一旁的慕将军再也不敢打马虎眼，连忙恭声说道：“不知殿下，想要哪种兵种？”此刻的慕将军自然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眼见对方把问题抛给自己，李清自然明白身旁慕将军的想法，李清并没有推辞，直接的说道：“剑南道多山地，而且蜀道之险确实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行进，这样吧！”

“本王就问将军借骑兵一百人，轻装弩手两百人，弓箭手两百人，至于剩下五百人全看慕将军安排，只要是敢拼敢杀的勇武之士就行！本王暂且如此安排，慕将军若是有什么好的提议不妨说来听听！”李清一脸商量的神态看向并排而骑慕将军。

自从上次见识过唐弩的威力之后，李清对于弩机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此刻面对着慕将军，李清提出了要两百弩兵的要求，如此杀敌于百步之外的大杀器，李清自然不会拒绝，虽然相比于弓箭，弩箭的射程要短上一些，但是若是配合够好的话，它完全可以无间断、覆盖性射击。

弓箭手一般对于力量都有较高的要求，毕竟无论如何拉弓射箭都是一个体力活，就算是再好的弓箭手，连续射二十发弓箭已是极限，若是再多的话就容易造成肌肉拉伤，轻则休息十天半个月，重则从此再难拉箭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唐人士兵每人身后所背的箭篓箭矢的数量一般都在三十只左右。

相比于弓箭手严格的要求，弩手就要轻松许多，而且轻装弩机携带方便，射击准确性高，只要弩矢数量足够，弩手完全可以无间断连续对敌人形成毁灭性打击。

而且两军对垒，一般先是弓箭手消耗敌人的一部分有生力量，等敌人再度逼近的时候，弩兵则万弩齐发，对敌人形成一种毁灭性的打击，想象一下，敌人还未近身，就被消耗很大一部分力量，而且看着如此多的敌人惨死在自己面前，对己方士气也将是一种鼓舞，如此何愁不胜？”

如此有力的大杀器，李清并不是不想多要，只是一则弩机制作方法相比弓箭要复杂很多，制作工艺的复杂直接导致了弩机数量的不足，而且一般的弩机若是使用不当极易损坏，在李清的想象之中，以剑门关五千守军的人数，能够拥有的轻装弩机绝对不会超过八百架。

若是李清此次贪得无厌，狮子大开口，即使剑门守将迫于李清的权势选择认命，但如此一来则势必会给其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更有甚者，甚至会导致刚刚宣布站在自己身后的五千精锐剑门守军的离心，如此一番算来，李清反而损失更大，所以说，这正是刚刚李清仅仅只要走两百架弩机的原因。

至于那些重型弩机，甚至超大型杀伤力极大的床弩，以剑门关的重要地理位置也许有上那么一些，但是对于这些李清可没有打算，一则他们携带不方便，二则那些重型弩机一般都是做来守城之用，而如今大唐国富兵强（起码表面上是这样），还没有那个邻国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攻取大唐州县。

更为重要的剑南道四周闭塞，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何必多此一举千里迢迢的将弩机运往成都府，而且李清更相信，成都作为西南最为重要的军事重镇，剑南道的首府，李清不会相信，堂堂成都府的守卫力量会比剑门关弱上半分！

本来已经做好被宰准备的慕将军，眼见李清竟然如此的手下留情，内心忍不住一阵感慨：真没想到面前的寿王竟然如此厚道。

但是感慨归感慨，慕将军嘴上并没有丝毫的迟疑，连忙说道：“一切完全按照殿下吩咐的来！既然如此，就依殿下所言，属下稍后就去安排调取一百名精锐骑兵划到寿王麾下，而后准备两百架弩机，每只弩机配弩矢一百只，然后再是两百名弓箭手，每名弓箭手背箭篓两壶，每壶盛放三十支箭矢，至于剩下的五百人，卑职定然会从我五千剑门守军中挑选出最为精锐的士兵跟随殿下，如此一来有着他们的保护，自剑门关自成都府定然可保殿下高枕无忧！”

说罢，慕将军撮了撮手，而后一脸不好意思的问道：“只是不知殿下，可决定好是哪十名卫士留在剑门关，主持我剑门关守军的日常训练！”

看着面前一脸渴望的慕将军，李清笑道：“真没想到慕将军对本王的侍卫竟然如此的期待，也罢，回去以后，本王这就安排十名侍卫入住军营，可好？”

眼见目的达到，剑门守将不敢再做言语，两人商议，不知不觉已经再度回到了将军府中，只不过原本还依稀可见的夕阳此刻却再也看不到半点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残霞漫天！

李清随着慕将军走到正堂，此刻的正堂却已经十分的热闹，王氏兄弟，韦嫣语，璇儿，甚至就连在岐州城被李清随手救下的秋心都在场，此刻的众人，品茶的品茶，聊天的聊天，均是不亦乐乎。

第95章 相谈甚欢

看着，李清进来，一行人仅仅点头问好，并没有太过夸张的礼节性动作，相处了那么多日，众人对与李清的性格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不拘于礼。

看着从自己进来之后就站起身来的慕凡，由于早先的一番激战，如今慕凡在将军府军医的包扎之下，已无大碍，只不过此刻慕凡的右手手臂上依然缠了厚厚的纱布，其他的到没有半点身负重伤的痕迹，当然了，这只是表面上的，毕竟慕凡是个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受了不轻的伤势，若想真正恢复，没有几天是不能彻底恢复的。

只不过相比于慕凡，那四名青龙卫士估计更惨，他们要想真正恢复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是不行，毕竟伤筋动一百天。

这么说并不是说青龙卫士不行,只是刚刚经历过一次生死大战，眼见一个个昔日的兄弟惨死在自己面前，而后连一点缅怀的时间都没有，就“人不离鞍，鞍不离马”的赶往剑南道，如今终于赶到剑门关，更是没有半点的休息时间就被寿王派去试探慕凡的身手。

他们是精锐不假，但是经历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依然能够在慕凡身上留下不轻的伤势，足以看出他们的难能可贵，若是让他们以鼎盛的状态迎战慕凡，恐怕就是慕凡想要取胜，绝对不会像此番这般轻松！

想想也是，能够训练剑门关一半兵士的慕凡有哪里会是个简单的角色，相见以来，李清对他的种种试探慕凡都能够应答如流，甚至予以反击，如此人物，如此年轻就有这般的见地，这般的身手，莫说是剑门关，就算是整个剑南道又有几人？

对此，李清别无他言，只能说声：“他们，败得不冤！”

走上前去，拍了拍慕凡的肩膀，李清笑着说道：“不用如此拘礼，本王从来不讲那一套，在我手下，只要你足够优秀，那你就拥有狂傲的资本，换言之，本王手下从来不养庸才！”

说着，李清一脸严肃地看向面前的少年，说道：“慕凡，你可准备好了吗？希望你这个本王亲自任命的都尉不会让本王失望，否则，那就是本王自己打自己脸了！”

对于面前寿王的器重之意，慕凡自然清楚，一脸自信的说道：“既然殿下给与慕凡这个机会，那慕凡就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毕竟我的梦想可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都尉就能满足的！”那份自信，就连李清都要汗颜。

不再言语，拍了拍慕凡的肩膀示意其坐下以后，李清也在韦嫣语旁边找个位子随意的坐下，而眼见正主坐下，一旁的慕家父子，还有剑门守军中的几个核心人物才赶紧就近找个位置坐下。

李清指着不远处的王鉷对着身旁的慕将军说道：“刚才来的匆忙，没有来得及介绍，这位是王先生，说着一脸感慨的叹道，慕将军可不要小看王先生，先生的见地，有的时候就连本王都要自愧不如！”

而听到李清如此一说，一旁的慕将军眼前一亮，这倒不是说慕将军信了李清的一面之眼，但是慕将军知道一点：只要是被身旁的寿王看中的，那自己定要全心全力去交好，毕竟能够跟随寿王从京师一路走到剑南道的那绝对是寿王的心腹，而且寿王刚开始谁也不提，单单提起了此人，足以看出身旁的寿王对此人是何等的看重。

所以说，在李清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身旁的慕将军却已经站起身来，走到王鉷面前拱手说道：“先生大才，溢于言表，如今有幸结识，是本将军的荣幸！”

而一旁的李清看到堂堂一个剑门守将竟然如此放下身段的去恭维另一个人，李清忍不住一阵纳闷：咋不见剑门守将对自己如此恭敬呢？”

其实，这倒是李清误解剑门守将了，恰恰这正是剑门守将的聪明之处，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剑门守将对于李清的性格还能大致摸清，他可明白：身旁的寿王是个讨厌恭维的人！既然不能直接讨好李清，剑门守将只好退而求其次，讨好李清身边的人，以此来达到同样的政治目的。

王鉷虽然确实有才，但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毕竟是一方守将，王鉷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怠慢，同样回礼道：“将军过奖了，本人，对于慕将军同样佩服的很！”

看着面前两人在哪里皮笑肉不笑的相互恭维，李清强行压制住想要制止的冲动，但是越想压制他就偏偏越压制不住，就在李清逍遥爆发的时候，两人似乎有预知能力一般的结束了两人之间貌似十分和谐的对话！

继两人之后，此刻坐在正堂之中的众人，均是开始了相互的介绍，其中最为活跃的就属王鉷的兄弟王焊，想想在以前的记忆中王焊就是勾结羽林军将是谋反的，在看到面前与一众剑门守军的高级将领交谈甚欢的王焊，李清藏在袖中的双手握成拳状，内心感慨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样子面前的王焊让自己不得不防啊！\"

其实，这倒不是说王焊有多么的能说会道，只是王焊作为寿王一行人中的一位，而且如今又能堂而皇之的坐在堂上，剑门关的将领自然而然的认为面前的王焊是寿王的心腹之一，因此对于王焊，他们自然是尽力巴结，这才营造了一副“相谈甚欢的假象”。

一失足成千古恨悲剧，李清不允许它发生，若非面前之人是王鉷的弟弟的话，李清早就动手将之除去了，但是如今看来，要想强行除去，明显意识不可能，但是李清相信人生而为善，只要自己刻意引导，应该会改变他的命运！

短短的一刻钟，在场的众人，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原本就十分热闹的大堂顿时变得更加热闹，察觉到身旁佳人一时适应不了如此喧嚣的场景，李清适时地站起身来，拍手说道：“天色不早，想必晚膳慕将军已经准备好，本王，明日还要启程往成都府赴任，诸位不防早点休息！”

李清发话，原本打雷都不闻其声的大堂顿时变得落针可闻，而坐在一旁的慕将军对着身旁的将军府的下人吩咐道：“来人还不快点上蔡！”

话音没落，早有一人急匆匆的向着厨房传达命令，众人并没有等太长时间，一盘盘美味丰盛的菜肴分别摆在了众人的面前，尽管中午已经饱餐一顿，但是此刻看到如此美味的菜肴，李清等人均是食欲大增\"

说句跌相的话，如此美味的菜肴，自从寿王失宠过后，还真的从来没有品尝过，可以想象，前任寿王是如何度过那失宠的几个年头的。

第96章 父子夜谈

顿晚膳极其丰盛，无论从长安城跟随李清出来的一行人，亦或是剑门关的诸位将领，两边人均是异常高兴。

剑门关，将军府，剑门守将的房间之内，看着面前的管家，此刻的剑门守将收起了那种时刻挂在脸上的笑呵呵的姿态，一脸严肃地说道：“一切可都安排妥当？”

剑门守将发问，管家连忙说道：“全都按照将军的命令，寿王等人的找代购一个一律提升到最高规格，一切完全按照他们的要求来，至于那些青衣武士，我们的人完全靠不近他们，他们十分谨慎，而且即使在我将军府他们对寿王等人的保护依然无孔不入！我还真的不相信，有什么人敢于胆大妄为，在我五千剑门守军面前，刺杀我大唐的王爷。”言下之意，管家似乎对青衣武士如此的防着自己等人感到十分的不满。

挥手制止了管家的牢骚，剑门守将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以免示好不成，反被人家讨厌，只不过，外围的保护，依然要做好，若是到了我将军府，寿王殿下的安全，还要他人来维护，就算是你们丢得起这个人，本将军都丢不起这个人。

管家刚想再次发言，却被一阵敲门声所打断，随之而来的是慕凡的声音：父亲，慕凡来了！”

剑门守将示意面前的管家离开，而后说道：“进来吧！”

声音刚落，慕凡推门而入，随意的找了一个木椅坐下，疑惑的说道：“不知父亲深夜找我有何事？明日孩儿还要跟随寿王殿下远赴成都，如今一切都还未准备，父亲长话短说！”

身为父亲，对自己儿子急躁的性子自然是十分的了解，看着面前一脸急躁的慕凡，剑门守将并不以为意，凡事可急不可燥，对于儿子的性格剑门守将一直在努力引导，但是奈何一直都收效甚微。

想到此次的目的，剑门守将倒也不再此处纠结，直接开口说道：“此次跟随寿王殿下入成都府，不知你有何打算？”

眼见父亲深夜把自己叫来，就是问如此奇妙的问题，慕凡虽然心中郁闷，但是毕竟面前之人是自己的老头子，慕凡只好说道：“我能有何打算，自然是一切服从寿王，完全听从寿王殿下的安排！父亲为何有此一问？”

对于儿子的回答，剑门守将无奈一笑，换一种方法说道：“就你今日所见，对于这位寿王你如何看待!\"

似乎对父亲跳跃性的问话早已习惯，慕凡淡淡的说道：”据我观察，如今的寿王殿下是一个“深藏不露，胸有千秋”的寿王，相处半日，却能够对李清有如此的了解，慕凡倒也有一套独到的看人方法。而且其言语之中对于寿王的欣赏没有丝毫的掩饰。

少年心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慕凡少年将才自然别有一番抱负，要想得到他的认可十分的不易，但是换言之，只要得到他的认可，他就会从心底里佩服这个人，而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一些事！

并没有跟儿子说明原因，剑门守将直截了当的说道：“此去成都，万事多留一个心眼，毕竟成都府比不了剑门关，在剑门关有着为父的照料，你可以自由施展自己的才敢，而不用担心有丝毫的压抑，遭人嫉妒！”

但是成都府，官场复杂，在哪里的手握实权之人论起地位、权势，就算是你父亲我都要自愧不如，剑门守将的儿子只能在必要的时候保你一命，但是你始终都要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有的时候，一个人若是在不必要的时候太多的展露了不应该展露的才能，往往会让他人忌惮，从而威胁自己的生命安全，在这一点上，那个寿王，比你做的可要好上很多！一言一语之间却透露着父亲对一个儿子最深沉的关心。

似乎对父亲当着自己的面夸别人，感到不爽，慕凡撇了撇嘴角，尽管很欣赏李清，但是依旧装作不屑的说道：”他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比我大了两三岁，占据了年龄上的优势而已，等我到达他这般年龄，定然比他还要“成熟”。

对于自己儿子的不服，剑门守将呵呵一笑，过了一会严肃地说道：“有一点，你要记住，那就是尽管对于寿王的命令你要执行，但是无论何时都要紧紧抓住这一千大军的指挥权！”

对于父亲的言语感到一阵不满，慕凡据理力争道：“父亲何出此言，寿王殿下，如今是剑南道的节度使，无论是军队还是财政都要归寿王殿下统领，如今父亲却要让我牢牢抓住这一千大军的的指挥权，让寿王殿下成为徒有其名的的节度使！”

我记得刚刚在正堂，父亲可是亲口说道：“愿意用五千剑门守军成为寿王殿下坚实的后盾，而且对于寿王殿下更是誓死效忠，如今就是这般效忠的吗？”无错不跳字。及时坐在对面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但是看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如此的贪慕权力，拥兵自重，慕凡反而更加气愤。

慕凡，并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恰恰相反，对于一些边关将领拥兵自重，表面上依旧遵从朝廷的旨意，但实际上总是阳奉阴违，而且办事缺斤少两，这些慕凡都是十分清楚的，但是慕凡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这样的人。

慕凡的理想是个做王忠嗣那样的将军，而不是手握重权，却碌碌无为的将军。王忠嗣之所以为人敬仰，并不仅仅是他军功彪炳、戎马倥偬的一生，更多的是因为他的个人品质。

身处边疆却依旧遵从王事；手握重兵却不骄傲自大；，挂四镇节度使，控万里疆域却始终忧心国势，为国尽忠，如此人物才是值得慕凡一生追求的目标，慕凡要的不仅仅是那让人振奋的军功，更多的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壮志豪情。

剑门守将站起身来，毫不尴尬的说道：”你的梦想，你以为为父不知道，只不过，你想的终究是太简单了，若是我手中没有这五千精锐，你以为那个寿王会如此的器重你我父子两人？你虽说有军事才干，但若不是我的儿子，你以为那个寿王会一上来就封你为“果毅都尉”？

连续的反问，竟让得慕凡无言以对。

走上前来，拍了拍慕凡的肩膀剑门守将略显凝重的说道：“为父知道你心有抱负，，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明白，所有的梦想都是建立在权势的基础上，尤其在军队这个这个更加现实的地方。

但是有些事情现在的你也许不明白，但是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无论何时，为父都是为你好！”

原本还想再次反驳的慕凡，当看到父亲头上的几缕白发的时候，慕凡退却了，选择了顺从。

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再做纠缠，剑门守将看着坐着的慕凡，说道：“今日一番交手，对于青衣武士的身手想必你已经有所了解，不知对于他们，你有何看法？”

父亲的询问，慕凡直接回答道：“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据我观察，今日与我交手的青衣武士在寿王的亲卫中估计算是最底层的存在，我相信以寿王隐忍的性格绝对不会再情况不明之下就将自己的真实实力暴露在他人面前。

而且，与我交战的时候，他们已经负有不轻的伤势，若不是如此的话，今日的胜负还真的很难说？”慕凡一脸凝重的说道。

眼见一向眼高于顶的慕凡，都如此认可青衣武士，剑门守将心中已有一番计较，笑着说道：“天色不早了，明日你还要跟随寿王殿下远赴成都，现在就下去休息吧！但是，切记，我说的话！”

【明日三更】

第97章 明光甲

翌日，剑门关内，剑门守军校场，东边的朝阳初升大地，一时之间，霞光万千，照耀在校场上以前身披黑甲手持利器的精锐兵士上，显得威武不凡！

而站在较场上的一千兵士此刻最为显眼的就属昨日刚刚被李清亲自任命为都尉的慕凡，此刻的慕凡手持长枪，一身戎装，虽然同样都是黑甲，但是相较而言，慕凡的铠甲比起普通的兵士的铠甲要精致许多，而且与此同时，安全系数也是成倍的增加，大堂虽然国富民强，但是要使每个军士均是身披铁甲明显也不现实。

毕竟古代就算科技在发达，受发展条件的限制，大唐每年的钢铁产量是十分有限的，除去制造货币，以及生产工具等其他的用途，每年能够用来打造铠甲的铁十分的有限，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放眼大唐数十万军士依然有着一部分兵士是身披皮甲的，相较而言，皮甲的保护程度比起铁甲无疑要少上许多。

但是大唐毕竟是大唐，对于那些常年驻守边疆，保家卫国的边疆战士，大唐帝王从来没有吝啬过，当然由于如今的大唐的均是重点在北方，直接导致了大唐的军费开支同样侧重于北方，所以相比于剑南道、岭南道的将士，其他几道的的将是身披铁甲的概率无疑要大上许多。

如今，唐朝军队所使用的大多都是明光甲，当然还有少数的锁子甲和鱼鳞甲，明光铠甲讲究保护全身，而锁子甲和鱼鳞甲则不是全身甲，他们所能做到仅仅只是对一些人体要害比如说胸部、肩部和头部作重要的防护，自然而然，比起明光铠，后两种铠甲无疑要逊色许多。

放眼如今大唐，能够全部以明光铠甲装备军士的，除了各大节度使手下少有的精锐之师，放眼大唐内地入今能够做到这种超豪华阵容的无疑就是当今大唐皇帝的羽林军、龙武军，也就是常人口中所说的北衙四军了。

其实唐朝能够装备士兵的铠甲众多，但是明光甲却能够一家独大，的确是有其十分出彩的地方的。真要说来，明光铠甲仅仅只是对以前铠甲的进一步改造，增加了其灵活领，更便与作战，一前士兵，为了增加自身的安全系数，所穿铠甲均是铁甲，每个部分之间的链接也是十分的生硬，大大降低了士兵的灵活性。

明光铠甲，正是吸取这种教训，所以在以前的铠甲两肩装有类似皮革制作的披膊，胸部以及肩部等处连接可拆可卸，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板，若说大唐的早早期对外战争之所以能够十战九胜，除了大唐帝国国力鼎盛，士兵敢拼敢杀之外，明光铠甲在其中同样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毕竟两军交战，若想杀敌，首先要保证的就是自己不会第一时间之内被敌人杀死，而明光铠甲对他们自己的生命安全无疑起到很大的保护。

毕竟有着从龙之功，作为玄宗皇帝十分看中的军团，再加上近水楼台的原因，放眼如今大唐能够与此四军但就装备方面一较高下的恐怕还真的没有，就算是如今被大唐皇帝恩宠至极的安禄山手下的军队也不行。

也许天宝末年的安禄山的军队，能够与之一较高下，但是如今才仅仅是天宝五载，安禄山距离他的称霸之路还有一段距离，如今的朝廷还有那么几个人，能够镇得住安禄山，这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别的不说，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一直站在李清身后的也就是如今的大唐首辅宰相李林甫，在李清后世的记忆中，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中，均是描绘着安禄山对于李林甫十分的忌惮，甚至可以用害怕来形容。

也许在很多人的眼中安禄山，本不必如此，有着大唐皇帝的恩宠，如今身兼范阳、平卢两镇节度使，手握兵士数十万，而且众人很清楚，那些可不是随意拉起来仅仅是用来凑人数的乌合之众，那些可都是经过战争洗礼的百战之师，真正的精锐之师，比起那些内地有可能一辈子不知战争为何物的守军，要精锐很多。

但是尽管如此，每次安禄山见到大唐丞相都是汗如雨下（这可不是人的，而是吓得），虽然其中有着些许夸张之处，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安禄山却是十分的忌惮李林甫，李林甫生前，安禄山一直在隐忍，但是自从天宝十一载十一月，李林甫去世之后，而后安禄山都没有忍过三年，就肆无忌惮的举兵反唐，铁骑直捣长安！

因为在安禄山眼中，李林甫一死，他就再没没有半点需要顾忌之人，也许玄宗皇帝若是在年轻二十岁，能够压制住安禄山，但是现实终究是现实，英雄气短，无论曾经的玄宗皇帝是如何的英武，但是岁月不仅会沧桑了一个人的容颜，有的时候更会泯灭一个人的雄心壮志。

曾经少年掌军风流无情的唐玄宗，诛韦后，如神龙出海版短短的一夜之间扶植父亲回复皇位，而后毫不留情的再诛太平公主一党，之后继承帝位，成为大唐这万里河山的主人，励精图治，开创三十年开元盛世，为大唐帝国再次开疆拓土，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扬国威于四夷，成为继曾祖父唐太宗之后再次被被尊称的“天可汗”。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英武的帝王，在天宝十四载听到安禄山举兵反唐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赶紧的制定防御措施，而是不信，就这样足足过了一个星期，当边境的战报连连传来的时候，大唐皇帝才真正相信那个被自己万般恩宠的安禄山反了，但是恰恰，就是给了安禄山一个星期，大唐帝国错过了在安禄山反叛之火未成燎原之势将其扑灭的最好时机。

虽然，大唐最后历经八年，依然将叛乱碾平了，但是在这八年的平乱过程中，大唐帝国六代皇帝呕心沥血历经一百二十多年才开创的盛世河山，从此毁于一旦，那个曾经引领世界潮流、让得四夷宾服的唐帝国从此一蹶不振！

后世的自己每当读到这段血泪史的都感到一阵的心酸，从云端跌落低于，自此之后的大唐帝国任人欺凌，虽然历经千年沧桑，依然有无数的华夏儿女自称唐人，但是想要追寻那种感觉已是再无可能，那是曾经站立在世界之巅一个民族的骄傲，曾经“唐人”这个自称，让无数人艳羡，但是如今这两个字眼给华夏而女所带来的往往是彻骨的遗憾。

也许在一般人眼中玄宗皇帝此番表现很好笑，但是就着这样貌似很好笑的一件事，竟然发生在玄宗皇帝这位帝王身上，可悲亦可叹！

第98章 终抵成都

银光闪闪，枪戟如林，不动如山，就是对面前一千军士的最好的描写，眼见李清出现，慕凡走到李清不远处，向着，李清单膝跪下手拄长枪大声说道：“禀寿王，剑门守军一千人马已经整装待发，静等殿下吩咐！”此刻的慕凡，再也没有昨日的狂傲，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恭敬。

慕凡就是这样，知进退，该严肃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半点马虎。

看着面前的一千兵士，李清心涌澎湃，如今的自己终于有了自己的力量，但是李清并没有骄傲，一千人马终究是太少太少，无论是面对长安城中的太子，亦或是远在北疆的安禄山，一千人马仅仅能让李清有些底气罢了。

毕竟李清面对的终究不是他人，一个是大唐帝国的储君，一个是手握天下劲兵重镇的第一大节度使安禄山，容不得李清有半点马虎，一点一毫的大意，也许最终都会导致自己功败垂成。

李清就算是败，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败在这上面，这是李清内心不为人知的骄傲，别看李清无论何时总是一副拿得起放得下的模样，其实他内心也有着他自己的骄傲。

身处军营，自然而然的升起一种豪气，缓缓向前走上几步，看着所有人的目光均是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李清没有半点拘束，向着众人躬身说道：“今日，诸位跟随本王入成都，本王感谢在场的诸位兄弟！”

如今本王承秉父皇旨意，独领剑南一道，但是若是没有在场诸位的支持，本王知道自己这个节度使当得定然是有名无实，本王并不是贪慕权力之人，但是在本王眼中，身为一个男儿，背井离乡、离父别妻，为了什么？

马革裹尸，征战沙场，为了什么？

九死一生，保家卫国，又是为了什么？李清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看着面前逐渐动容的一千军士，李清明白自己已经说到他们心中了。

李清再次大声说道，现在我告诉大家，为了家人，为了荣耀，为了国家，为了“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李清手指苍天，豪迈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生于这天地间，人生沧桑几十载，若是不能建立一番功勋，成就一番伟业，那就亏对着大好身躯！”

随身拔出唐刀，刀剑直指苍穹，李清再次豪迈的说道：“诸君，可愿跟随本王，卫我汉家天下，共舞这一片苍生！”

眼见李清如此的豪言壮语，下方站在校场的一千军士均是双眼通红，齐齐单膝跪下，同样的手拄长枪，大声说道：”甘愿，甘愿，甘愿！“一声比一声大，声势盖天，响彻行云！

还刀入鞘，李清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喝道：“出发!\"自此，剑门关少了一千守军，而寿王多了一千亲卫，这一千亲卫，将是李清撬动剑南道平衡的指点，有了他们，李清才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变得被动。

而自始至终，就站在一旁的剑门守将看到寿王竟然在自己面前用了短短的片刻，就展开了”收心“行动，饶是剑门守将是此事的直接受害者，但是对于面前这位略显沧桑的年轻寿王，剑门守将却只能发自内心的佩服，若是让他站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自己顶头上司的台，剑门守将还没有那个胆子。

直到此刻，剑门守将才有中上当的觉悟，看样子，自己终究是想的太过简单了，凭着慕凡想要从面前这位极会隐藏的寿王夺走这几军队的指挥权，那是难上加难，若是慕凡在成熟一点，估计还有几分可能，但是，凭借现在的慕凡若是面对寿王的话，只有一个字－－败！

再者，对自己的儿子，剑门守将是十分了解的，自己的儿子虽说却是有几分均是才能，但是不会变通，最后剑门守将只能感慨句：历练太少，若想真正成为笑傲九天的雄鹰，不经过一番生生死死的历练，那是不可能的！

走上前去，将慕凡的头盔扶正，剑门守将装作坦然的说道：”此去成都，为父不在身边，于是要学会忍让，万事遵从寿王安排，至于我交代的事，能办就办，不能办也不要勉强！“

相比于所谓的利益，此刻剑门守将关心的确实要独自闯荡的儿子，毕竟自己筹划了那么多，到头来，不还是为了面前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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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日暮时分，一向安静的成都府迎来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作为剑南道的首府，大唐西南边境一颗璀璨的经济政治中心，成都府的宏伟与浩大可想而知。

其实刚刚正午时分，成都府城门就迎来了一群一向身居高位的官员，不止如此，就连在成都府很有名望的豪绅巨富，也在不久之后，齐齐赶到成都或单身独来，或三五成伴齐齐聚到成都正门之下。

如此一来，可苦了，把手城门的守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有点见识的城门守卫王人群中一看，蜀郡太守府中的主簿，成都府的别驾，更有节度府中的司马和参军，可以说，此小小的城门，不大的地方，却占满了成都府内所有权力机构的人员。

成都府本来就是一个特殊地方，是剑南道节度使衙门的所在地，同时又是蜀郡的政治中心，蜀郡太守府同样坐落于此地，如此的二位一体，成都府的官员，相比于其他的地方自然要多上许多。

如此多的重量级人物的到场直接导致平日里总是一副混吃等死，趁机还想捞点油水的城门守卫没有半点耍滑头的机会，一个个腰板挺得倍儿直，工作执行的那叫一个认真，若是不知道的绝对会认为他们是个十佳的城门守卫！

但是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既然能够在各自的衙门混的风生水起，他们自然有他们可以称道的地方，毕竟能够派到此处，足以看出身后长官对他们的重视。

若是在平时他们也许有兴趣教训一下自作聪明的城门守卫，但是，现在，显然他们没有这个闲心！他们可是清楚，现在的他们要迎接的是何人？

第99章 恭迎

大唐寿王，如今的大唐权势最为滔天的“十王”之一，剑南道节度使，这等头衔，莫说是他们，就算是他们身后的长官见到都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他们可以肯定，他们只是派来打个前站，如此巅峰人物到达剑南，就算是他们的长官也要躬身迎接，没有原因，在官场这个人吃人的地方，这就是权势！

等候的时间，总是漫长，所幸在场之人都不是没有耐心之人，别的不说，单凭那位的身份，这点时间众人还是等得起的。不知不觉，原本暖人的日光逐渐变弱，冷色的秋风里夹杂着一丝寒冷。

不知不觉，此刻的城门府大门再次迎来了一群人，相比与先前的那些官员，此次来的才是成都府甚至整个剑南道最为巅峰的几个核心人物，为首的是一个身强力壮年龄大约在五十岁一脸阳刚之气的男子，男子身着一身便服，如众星拱月一般被身旁的几人拥着向门口走去。

在场的豪绅巨富自然有的是眼光好的人，只见其中一人惊呼道：”没想到，就连堂堂的剑南道节度使大人都亲自来迎，真不知道此次前来成都府的到底是何等权势滔天的人物。“

此人的惊呼，引得身旁诸位衣着华贵的豪绅们齐齐点头，说起来，众人也是真真的好奇，毕竟自从不远处那位阳刚气十足的男子担任剑南道节度使以来，众人还从未见到有什么任务能够让他亲自出城迎接？

就算是天子派遣的使者，也从来没有获得如此隆重的待遇！而且，众人可是清楚的发现，此次来人不只是节度使，包括节度副使，还有节度使衙门的几位颇有权势的将军，而且众人还发现，就连几个常年驻守在边境的将军如今都齐齐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在节度使周围则跟着脚步一致身着明光铠甲的高大兵士，大约在三百名左右，一行人还未到大门，节度使所率领的军队，却早已接管了城门的防卫工作，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毕竟没有谁比他们清楚身旁为数不多的人对于剑南道是何等的重要性，若是真的有刺杀队伍胆大包天此刻把在场的众人全部干掉，那众人毫不怀疑，剑南道的行政管理绝对会瘫痪半个月！

自己等人的工作被节度使衙门所带领的兵士接管，一旁的城门守卫完全成了打酱油的存在，此刻他们的地位最为尴尬，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想要留下吧，现在没有自己半点鸟事，但是若是不留下的话，有着众多长官站在自己面前若是出现半点意外，众人绝对会有死无生，起码擅离职守的罪责是跑。不掉了。

相比于节度使衙门的嚣张无比，此刻跟随在节度使衙门不远处太守府的众人显得就要低调许多，为首的是一位相较而言较为年轻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的儒雅中年，看他那份儒雅气质，很明显他是通过科举考试而位居太守之位的。

相较前面一群人的浩浩荡荡，太守府的人数大约在五十名左右，少得可怜，眼见节度使兵士如此嚣张，儒雅中年身旁的一位身材微福的年轻男子愤愤不平的说到：“节度使府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

对于身旁男子的埋怨，儒雅中年大度的一笑，似乎想到什么开心事一般，而后说道：“放心吧，他们也嚣张不了几天了，剑南道要变天了！”儒雅中年说的似是而非，含糊不清。

正待身旁之人想要再度询问的时候，儒雅中年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若是不出意外，今天就能见分晓了！”说罢不等众人，率先向着城门赶去。

真要说起来，身为蜀郡的太守，一郡之长，儒雅中年的身份并不比节度府的任何一位将军逊色，身份相近本应该与诸位将军把手言欢的儒雅中年，并没有那么做，反而走了与他们不同的一条路。

虽然不是一路人，但是城门再大也撑不下那么多的人，看着面前的几个节度使的核心人物，儒雅中年淡淡一笑走上前去说道：“下官，参见节度使大人，节度副使大人，以及诸位将军！”

儒雅中年的问候并没有迎来半点好脸色，节度使府的几位将军对他均是没有半点好脸色，但是其中身份最高的节度使看着面前的儒雅中年和蔼的说到：“太守也来了，既然如此就跟随我一起等候寿王殿下吧！”

一语道破玄机，节度使短短一句话，却激起千层浪，原本就十分热闹的场面顿时再也控制不住，犹如炸开了一锅粥一般，即使有着剑南道的节度使在此，众人依然忍不住议论纷纷。

此刻最活跃的就属成都府的豪绅集团了，毕竟他们走南闯北，单就见识而言，比起常年驻守在剑南道的诸位将军来说，他们无疑要高上数筹！

只见其中一位年龄稍长胡须灰白的老者捋了捋嘴角的胡须，惊讶的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寿王殿下，怪不得有这样的面子让节度府的所有人出城迎接！”

“毕竟是曾经的储君候选人，能够与当朝太子一较高下的皇子啊，果然不简单！”老者似感慨似炫耀炫耀的说完了一番话。

老者的话音刚落，众人均是一脸的释然，毕竟等了那么久如今终于知道等的是谁了，众人的好奇心，得到满足自然是一脸的释然。

只不过，另一人一脸不屑的说道：“莫老此番话，未免有点过时了吧！据我所知，如今的寿王过得并不算太好，自从惠妃去世竞争太子失败之后，朝臣对于这位过时的皇子均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有哪像莫老说的这般的权势滔天啊！”男子口中的莫老自然是刚刚发话的老者。

老者，还未开口反驳，就又有另外一人感慨的说到：“无论如何，他始终是位高权重的皇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在落魄，寿王殿下也不是我等能够得罪的！”

毕竟常年的走南闯北，已经让他们明白：民不与官斗才是王道。更何况，这个寿王可不是官，而是如今大唐的嫡系皇族，就算是官员在它面前都要低头！此人的话似引发共鸣一般，此人话音刚落，众人一阵点头，再没人反驳。

似乎**过后总是结尾，过了片刻，原本热闹的场面，终于再次变得沉寂，但是这种沉寂并没有维持多久，远方的官道上突然尘土飞扬，马蹄阵阵，一支黑色洪流浩浩荡荡的向着众人“游”来。

第100章 印信交接

而看到如此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现在眼前，城门处的各处人群均是第一时间安静下来，毕竟就在刚刚众人已经知道此次前来成都府的到底是何人。

节度使衙门的人走在前方，而太守府的人紧随其后，走在最后面的是成都府的豪绅集团，时间的推移，原本只能模糊看见大致轮廓的众人此刻却清晰的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为首一人玄衣黑马，腰跨唐刀，走在队伍的正前方，在此人周围十分错落有致的布置着数十骑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衣武士，兵器不同，衣着不同，所以此刻的数十名青衣武士在这支长长的队伍中十分的显眼。

节度使率领着节度府众人走上前去，躬身向着还未下马的玄衣青年躬身问候道：“下官剑南道节度使章仇兼琼率领剑南道文武官员参见寿王殿下！”语气十分恭敬，没有丝毫的倚老卖老。

眼见面前的节度使如此的识大体，李清自然不好表现的太过狂妄，飘然下马，同样的恭敬的说道：“节度使不必太过拘礼，本王以前在京师早就听说章仇节度使治军有方，政绩斐然，完全就是我大唐西南之地的定海神针，如今见到，果然不凡！”

阳刚男子听到李清如此的一番恭维自然十分的高兴，语气也不再如同先前那般拘礼，看着面前的李清坦然的说道：“陛下的旨意，我等已经接到，自即日起，殿下就是这剑南道的新任节度使！殿下放心，日后，我等定然会全心辅佐殿下，治理好我大唐的西南边境，护佑一方百姓平安！

看着面前的阳刚男子说的十分坦然，对于那个俨然土皇帝一般的位置，竟然没有丝毫的留恋之心，这份从容，不论是阳刚男子演技太逼真亦或是真的不慕权势，李清都是十分的佩服。

话题已经挑明，李清自然接着说道：“本王年轻，临来之际，父皇就嘱托本王定要想在场的诸位请教学习，日后希望川蜀之地在我等的共同治理之下变得更加富饶，真正成为我大唐帝国西南永远不倒的天然屏障！”

说着，李清将放在怀中的圣旨掏了出来，继而又拿出了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递给了面前的节度使，规矩如此，李清虽然身为寿王也无法改变，再者李清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面前之人找不到半点挑刺的理由。

每一次权力的交接，往往都伴随着流血事件的发生，李清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仅仅凭借这父皇的一道圣旨，自己就能掌控剑南，安安稳稳的成为名副其实的剑南道节度使。

阳刚男子大致浏览了一下圣旨，而后恭敬的将圣旨连同金牌再次递到李清手中，节度使转身从身旁的一位侍者手中接过一个由上等檀木制成的十分小巧的锦盒，交到李清手中说道：”殿下，这是节度使帅印，接过印信之后，剑南道五万四千精锐兵士，殿下有着直接的调动权，剑南道三十五郡的行政管理殿下同样有着直接的管理参与权！”

接过锦盒，看着雕刻着镂空纹，通体暗红如血一般深沉，虽然锦盒表面凹凸不平，但是入手却是一阵滑腻质感，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粗糙，右手打开锦盒，一种陈檀木特有的香气迎面扑来，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凝神之气。

锦盒中静静的躺着通体金黄的麒麟，麒麟站在一个方台之上，方台不大，就算是放在掌心，顶多也就只能占据手掌面积的三分之一，屹立在方台之上的麒麟更加小巧，麒麟虽小，但是刻画的却栩栩如生，单蹄微扬，顾盼回首，一种叱咤风云的霸气油然而生！

绝对是纯金打造，虽然不重，但是放在手中也有半斤的模样，李清甚至都想，别的不说，就算是单单凭借这个印信都够自己过活以后的日子了。不过，自从大唐设立节度使一职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位节度使敢于奇葩的用节度使金印来换成银两潇洒度日。

这枚小小的金印，他的真正价值可不是由于它的材料，而是他所象征的权力，毕竟若是真要论起材料，刚刚李清可是看得十分清楚，盛放金印的檀木盒子就一点儿也不比金印便宜半分。

他所象征的是剑南道所有军队的指挥权、调动权；剑南道治下的郡县管理权，以及财政大权，正是因为这些它才显得弥足珍贵，放眼大唐千万官吏，不知有多少人为了小小的一个金印，争的头破血流，尔虞我诈！

在李清的记忆中，麒麟这种标志，放眼全唐，也就只有诸王和皇孙可以使用，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因功劳巨大而被皇帝授予王爵的文官或者将领同样可以使用，还有就是节度使的帅印可以按照麒麟的模样打造”

接过了金印，也就意味着李清从此获得了剑南道名义上的指挥权，但也仅仅只是名义上的，能不能化虚为实，就要看李清的手段了！

走上前去，拉着章仇兼琼的手，李清十分诚挚的说道：“如今本王虽然已是剑南道节度使，但是更需要您的支持，毕竟本王没有半点经验，想必你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才取得如此成就的剑南道被被本王因为无知而损失殆尽吧！”

章仇兼琼释然的一笑，说道：“寿王过谦了，陛下派遣寿王殿下治理剑南道，定然是看中了寿王殿下的才干，想要磨砺一下寿王殿下，以后节度使衙门中有着鲜于大人辅助，寿王殿下不必有半点担忧！”

说着，章仇兼琼拉着身旁的一位满脸阴厉的中年男子向着李清介绍道：“殿下，这位就是鲜于大人，目前担任剑南道节度副使一职，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定然会合作愉快！”

“至于我，为川蜀这片大地操劳了一辈子，如今已经垂垂老矣，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既然老了，那就要让出位置来，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犹如在看着自己的后辈一般看着面前的寿王，章仇兼琼坦然的说道。

再被拉出来的一刹那，满脸阴厉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的李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下官，在这里要恭喜寿王殿下担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了！”不知是常年就是这幅表情还是此刻中年男子的内心不爽，李清怎么看，都觉得他的那份恭喜满是勉强之意。

第101章 下马威

李清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太久，看着面前的中年笑着说道：“往后还需要鲜于大人多多照顾！”仅仅只是随意的客套一番，李清并没有与之深聊的想法,毕竟“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情，李清是不会干的。

相比于这个节度副使，李清反而对于章仇兼琼更加欣赏，毕竟此事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毕竟自己的节度使一职被人平白无故的卸了，放在谁身上谁也不会高兴，但是恰恰就是面前的这位却是一脸的释然，甚至有种解脱的快感。

事情已经结束，一旁的扎堆人群却已经早就炸开了锅，原本众人均是认为此次定然也是像往常一样，京中来人随便的巡查一番，而后就会返回京师，但是如今看来，这哪里是巡视，而是剑南道一次巅峰权利的交接！

安定了近十年的剑南道，如今终于变天了，有人欢喜有人忧！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反正毫无例外的此刻他们都在打着自己的一套小算盘！

至此印信交接仪式正式结束，而后，李清听到的都是周边之人的毫无营养的恭维祝贺声，似乎看出了李清的不耐，章仇兼琼挥退了周围官员商贾，大声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晚上，我早已在节度使衙门为寿王殿下摆下宴席为寿王殿下接风洗尘，在场的诸位若是有兴趣的均可到场！如今寿王殿下舟车劳顿，还行诸位暂且回去，晚上，我等在节度使衙门等候大家！”

原本还想围上来的众人，看到发话的是章仇兼琼，均是纷纷停了下来，毕竟坐了将近十年的剑南道节度使，如今虽说已经卸下节度使一职，但是余威犹在，因此，章仇兼琼话音刚落，众人连忙拱手道：“一定，一定！”

也许有人会问不是人走茶凉吗？但是现在人家不是还没走吗？李清这个新任的剑南道节度使连刚到手中的节度金印都还没捂热，所以说，现在章仇兼琼这杯茶，没到凉的时候！

众人纷纷散去，此刻站在城门的自然只剩下李清一行人和成都府的各衙门机构的官员，正当李清在节度使衙门的一行人邀请下想要向着城门走进，旁边的一群文官中走出一人，向着李清拱手说道：“下官蜀郡太守，参见寿王殿下，节度使大人！”

看着面前的儒雅中年，也许是脾性相同的原因，李清对于此人有着天然的亲近之感，笑着说道：“太守大人治理蜀郡日理万机，如今却抽出时间专门来迎接本王，真是太客气了！”

而与此同时，原本跟在李清身后的慕凡，走到节度使衙门的诸位将军面前，恭敬的说道：“章仇叔叔，鲜于叔叔，家父让慕凡代家父向诸位叔叔问好！”

章仇兼琼看着面前的少年，和蔼的说道：“想必，你就是慕将军的独子慕凡吧。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堂堂节度使的表扬，并没有让慕凡升起半点的骄傲之情，慕凡依旧恭敬的说道：“叔叔过奖了！”此刻的慕凡完全看不出当初在剑门关表现的半点张狂。

想了一会，章仇兼琼看着面前的慕凡疑问的说道：“慕将军驻守剑门关，如今你不跟随你父亲，为何跑到了这里？”

章仇兼琼的问话，慕凡还未回答，李清就接着说道：“章仇大人不要误会，此次慕凡跟随本王来到成都，是为了一路护送本王的安全，如今慕凡可是我这一千亲卫的统领，已被我任命为果毅都尉！”说着，李清指向站在身后的一千剑门兵士。

听到李清的解释，章仇兼琼，看着面前的慕凡感慨地说道：“不错，果然不错！”一连两个“不错”，足以看出面前这位前任节度使对慕凡的满意。

扯皮完毕，李清对着身旁的慕凡说道：“吩咐下去，我与诸位将军率先而行，你则带领一千兵士随后进城，舟车劳顿，京城之后，好好犒劳一下诸位兄弟！”

原本很是平常的一句话，但是在李清声音刚落下的一刹那，李清身边就有人说道：“寿王殿下，一千兵士突然进城，容易引起城中百姓不必要的恐慌，下官认为，寿王殿下还是将这一千兵士就地安营扎寨为好，到时我等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此人说话，声音不大，但在场之人听得却是十分清楚。

看似建议，但话语之中的那份张狂语气谁都听得清楚！

众人均是一脸的惊愕，在寿王刚到剑南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有人阻止，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可是**裸的打脸，而且打的毫不留情！

众人，不由得看向说话之人，当看到说话之人竟然是堂堂的节度副使，剑南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满脸阴厉的中年男子的时候，众人知道好戏要发生了。

其实对于刚刚阴厉男子所说的话，众人却是不置可否，在众人看来，阴厉男子虽然说得看似在理，但是未免有夸大之意，别的不说，成都府作为剑南道的首府，大唐整个西南边境的政治军事中心，成都府的日常守军从来没有低于五千之数的，区区一千兵士，还无法对五千兵士构成威胁。

此人此举，无疑是看面前的寿王过于年轻，再加上初到成都立足未稳，想要趁此通过挑衅李清这个有名无实的剑南道节度使来建立自己的权威,面前的寿王若是真的是个养尊处优只知吃喝玩乐的王爷被他如此一番恐吓，恐怕从今往后还真的不敢过问剑南道军政之事！

众人虽然心里明白，不过并没有插手的意思！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不过如此一番话，倒激怒了正想按李清吩咐办事的慕凡，“主辱臣死”如今的李清受到这番对待，身为李清的亲卫统领，慕凡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再说了此刻站在后面的一千兵士可不是别人，可是自己从剑门关带出来的自家兵士，有的甚至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连续两天的奔波劳碌，他们不喊苦，不喊痛，因为他们明白这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

但是如今义务完成，当他们想要放松下来休息的时候，面前的阴厉男子却让他们原地安营扎寨，连进城让他们饱餐一顿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少年方刚的慕凡又怎会忍得住自己等人被这般屈辱对待呢？

第102章 扬威 （上）

强行压制住想要抽刀的慕凡，李清直视着面前的章仇兼琼淡淡的说道：“不知这是鲜于大人的意思还是章仇节度使的意思呢？”原本还一脸微笑的李清此刻脸上却挂着凌厉之色，说话之间也没有半点的退让。

李清此话一出口，直接让站在一旁正准备做和事佬的章仇兼琼尴尬无比，但是章仇兼琼避无可避，毕竟李清此话的矛头直接指向自己，而不是身后的节度副使。

毕竟身为剑南道的节度使，在常人的想象中若是没有自己的授意，就算是鲜于仲通这个节度副使胆量再大也不敢当面顶撞寿王这个新任节度使。但是事实却是，鲜于仲通此番话语，章仇兼琼完全没有料到。

看着面前一步不让的年轻寿王，章仇兼琼是说是自己授意不好，说不是自己授意也不好，说了显得显得自己这个前任的剑南节度使定然会威严扫地；但是若是不说的话，面前的年轻寿王将矛头直接指向自己，容不得自己有半点退让。

过了片刻，看着面前依然没有说话的章仇兼琼，李清笑了笑心想：“果然不是章仇兼琼的授意，看样子剑南道并不像自己原先想象的那般简单，并不是节度使一家独大，起码这个敢于当面顶撞自己的阴厉男子其背后的势力绝对不会逊色于章仇兼琼半分！”

其实，就算章仇兼琼不回答，但是从先前的交谈之中李清对于章仇兼琼的性格也有着大致的了解，章仇兼琼虽然担任剑南道这个权势滔天的位子近十年，但是可以发现他骨子中对于权势并没有特别的渴望。

若不是如此的话，就单单凭借着他掌控剑南道十年的时间，若是稍微有点手段的人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势力培养的根深蒂固，若是真的有什么人，亦或是什么势力想要在夹缝中成长为足以媲美自己这样的势力完全是妄想。

明知道面前的节度使与节度副使不是一路人，李清还出此言，只不过是想要拉开两者的距离，以防两者联手对付自己这个外来势力，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面对着抱成团的剑南道势力，李清也无从下手，到时候自己的日子定然会不好过。

可以说，只要今日章仇兼琼不站出来，那么日后章仇兼琼与鲜于仲通这两个人之间绝对会出现一条难以掩饰的鸿沟，此次事情已过，日后剑南道节度使与节度副使若是在想联手那是难上加难。

但是章仇兼琼若是此次出手为鲜于仲通分担责任，那他要面对的可就是当今的寿王，而且还是新任的节度使，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现在凭借着多年的余威章仇兼琼也许有直面寿王的资本！

但是这种余威用一次少一次，明明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章仇兼琼可不会自找麻烦，常年混迹官场的章仇兼琼此刻更明白：坐山观虎斗才是最好的选择。

越过章仇兼琼，李清直面阴厉男子，依旧平淡的说道：“鲜于大人刚刚那番话未免有点危言耸听了吧，你我都是明白人，一千兵士进城对于如今的成都府也许有影响，但绝对是收效甚微！”

直到此刻李清都没有翻脸的打算，毕竟初到剑南，对于剑南道的一切势力都没有丝毫的了解，若是无心之下，难免会影响李清此后的发展，所以现在容不得李清不谨慎。

但是很明显，对方会错了意，李清的示好直接被对方看成了软弱，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态度的阴厉男子此刻见到面前的寿王说话有着服软的意思，顿时变得强势无比，并不退让的说道：“下官，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公心，若是寿王不能采取属下的建议，那下官只好如此了！”

话音刚落，在面前阴厉男子的示意下，此刻站在城门的两三百名节度使衙门的士兵，纷纷手持长枪，站成几排守在城门正前方，原本十分宽敞的成都府正门被她们这么一挡，城内的场景，李清再也看不到分毫。

如此场景李清忍不住怒上心头，没想到自己的一再忍让，到最后竟然换得对方如此的嚣张，要知道对方还是个小小的剑南道节度副使，毕竟无论身份还是权势，对方都无法与自己媲美，本来一路上被太子截杀两回，再加上此次赴任剑南就是变相的驱逐，因为以上的种种原因，李清此刻的火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大！

直视着面前洋洋得意的阴厉男子，李清不含丝毫感情的说道：“我若不同意，那又如何，凭借着你小小的剑南道节度副使，要想阻挠本王做事恐怕还不够分量！”李清特意把“副使”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重，在场之人对与李清的言外之意均是明白。

一些了解阴厉男子性格的将军均是纷纷退后，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副使”这两字正是这位阴厉男子的痛处所在，本来以章仇兼琼的年纪也到了快要卸任的年纪。

毕竟大唐对于边疆的管理向来十分严格，身为军政大权一把抓的节度使无疑更令皇帝忌惮，如今的玄宗皇帝虽说生活奢靡沉迷享乐，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是一个昏庸的帝王，虽然不出京师，但是对于地方上节度使的现状玄宗皇帝还是能够了解一二的。

开元初年，为了防止边将重权在握，培植势力，危害江山社稷，玄宗皇帝联合当时的宰相制定了边将“不久任，不遥领”的惯例，如今随着时间的发展，这种惯例执行度也许没有开元年间那般的好，但是大部分地方的节度使还是能够做到“不久任”的。

当然要排除安禄山这个奇葩，对于安禄山，此刻的李清只能说一句“太妖孽”，他不仅担任节度使时间长，而且还与别人恰恰相反，别人都是担任过节度使之后，回京述职，被皇帝用虚衔打发掉。

但是安禄山他的官是越做越大，而且节度使一人也是身兼两职，并没有因为兵权太盛而获得皇帝的猜忌，反而是越来越得势，如今的安禄山已经成为朝中各方势力不可忽视的一个强大的外援。

正是因为担任了近十年的节度使的章仇兼琼是最有可能被皇帝卸去节度使一职的，而章仇兼琼一走，放眼整个剑南道能担此大任的唯有阴厉男子一人而已。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本来在章仇兼琼之后接任剑南道节度使的就是面前的阴厉男子－－鲜于仲通，但是奈何天不遂人愿，随着李清来到大唐，历史的蝴蝶已经翩然起舞。

正当阴厉男子想象着继任节度使之后如何的大展拳脚，施展抱负，但是偏偏无巧不巧的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寿王，鲜于仲通又怎会不气？怎能不气？

第103章 扬威（下）

若不是如此的话，以阴厉男子的隐忍性格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选择了最直接的一种方法与寿王硬碰硬。

阴厉男子没有回答李清的问话，因为此刻的他认为实际行动才是最好的答复！只见阴厉男子挥了挥手，而原本站在整齐的站在城门口的节度使兵士纷纷持枪上前大约走在了李清等人面前三丈的距离方才停下。

自始至终始终站在一旁观看事情发展整个过程的太守府的一干人等，看到节度使衙门面对着当今的寿王依然敢于如此的嚣张，忍不住有人向身旁的儒雅中年也就是蜀郡太守说道：”太守，如今我等该如何做？”

对于身旁人的问话，儒雅中年又何尝不知道，若是此刻能够毅然决然的站在寿王这个新任的节度使面前，无疑是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要珍贵许多，若是日后寿王真的能够排除万难执掌剑南道的话，今日太守府的抉择决对会得到很大的回报。

但是，凡事都有风险，这一切的前提是，面前的寿王真的能够排除万难，执掌剑南道，但是常年混迹成都府官场的太守府的一干人等又何尝不明白阴厉男子的手段，虽说他是节度副使，但是成都府只要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在节度使衙门中，他的地位就算是比起章仇兼琼这个节度使也是丝毫的不逊色半分。

若不是如此的话，面前的三百名节度使衙门的士兵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被阴厉男子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机遇与挑战并存，现在就是一个站队的时候，但是现在，场中情况不明，就算是身为蜀郡太守的儒雅中年也不敢有丝毫的莽撞，毕竟这可不是平时的**，若是赢的话，则更上一层楼，若是输的话，眼前的权势也将成为水中月，镜中，成为泡影。

想要在观察一段时间的儒雅中年，没好气的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想怎样？凭着太守府的一百余命衙役，你难道还想跟拥有数千精锐兵士的节度使衙门硬碰，可别怪我没有劝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继而似乎想到什么，儒雅中年似笑非笑的叹道：“这个寿王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他可并不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

而刚刚发言的太守府的人，直接被儒雅中年的一句话给呛个半死，所幸对于儒雅中年的话，众人早已经习惯了！太守府的一干人等再次陷入了沉寂。

其实不只是太守府，此情此景，成都府的其他衙门机构也没有一个站出来直接表明支持哪方的，他们一个个可都是老狐狸，情况未明，想要他们站出来那是完全的不可能。

节度使虽说权力甚大，总揽一方军政大权，但是节度使也是人，他毕竟精力有限，面面俱到也不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历代节度使均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军队上面，毕竟无论何时，手中有人，比其他人，走要有些安全感，有些底气。

对军队的侧重，直接导致各衙门拥有和大的权力，所以他们虽然名义上归节度使衙门统一调用（战争状况下也确实如此），但实际上，在成都府的日常范围内，他们依然有着很强的话语权。

更何况阴厉男子仅仅只是个节度副使，并不能强迫他们站在自己面前。而且，在他们心中，无论如何这都是节度使衙门内部的事，无论谁输谁赢，他们只需向赢得那一方负责即可，这才是最明智的战队方法。

成者王侯败者寇，输的那一方是没有任何权利，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然败了，那就要做好被唾弃的准备！

此刻的阴厉男子并没有还算清醒，起码他没有命令士兵将刀枪指向李清，这个大唐亲王，新任的剑南道节度使！

而看到阴厉男子如此的嚣张，李清也明白事情发展到现在并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此刻的李清也不想化解了，毕竟梁子已经结下来了，此事过后，双方想要交好已是再无可能。

李清既然做不了朋友和陌生人，那就只能做敌人，李清心胸并不大，既然已经交恶，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李清身上的。身为敌人就要有敌人的觉悟。

此次，李清要踩得面前的阴厉男子抬不起头！

李清不再言语，转身，走向不远处原地休息的一千兵士，看着面前一脸疲惫却没有丝毫埋怨，一路穿越崇山峻岭走过羊肠小道的众人不喊苦不喊累，李清更下定了自己的决心，若是不能让他们进城好好地休息一番，李清此心难安。

李清大声喊道：”诸位兄弟，你们陪我跋山涉水，几经辗转一路走到这里，大家很不容易，本王知道！

如今我们终抵成都，本来可以好好休息一番时候，人家却让我们就地安营扎寨，就连进城让我们饱餐一顿的机会都不给，告诉本王你们能忍吗？你们甘愿吗？身为一个军人，你们服气吗？“一声声的质问，直冲云霄！

李清如此质问，完全就是最大化的激起了他们心中得怒火，他们本就心情不爽，原先若是李清强行压制就算是有着一些怨言，但是他们还是会按照李清的吩咐去做，毕竟常年的训练他们明白：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

但是李清选择了完全相反的做法，他并没有去平复他们的不爽，反而是激怒他们，将他们的不爽转化为滔天的怒火！如此局面，就算是剑门守将来了，也无法挽回。

一千兵士或持刀，或拿枪，更有甚者直接拿出弓弩，上上弩箭，就差按动开关了！

千人齐声喊道：“不忍，不愿，不服！”声声响遏行云

听到千人的回答，李青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既然如此，诸位兄弟，拿起你们的武器，捍卫你们的尊严，夺取你们应该得到的权力，本王就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千人军队，排成进攻队形，向着城门进发，而看到面前的千人队伍，三百名节度使兵士均是紧握了握手中的长枪，并没有选择退缩，但是他们脸上的虚汗已经告诉众人他们有多么的紧张。

而看到李清竟然用最为直接粗暴的方式做了最猛烈的回击，阴厉男子外强中干的说道：“寿王殿下，这是为何？难道想强攻我成都府不成！寿王不要忘了，成都府内，还有我等的五千守军。”

说实话，直到现在众人依然不敢相信面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知道寿王选择如此做少年热血，还是真的胸有成竹，但是不管怎样，众人都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毕竟这么多年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可一世的阴厉男子吃瘪。

李清不在意的笑道：“我这可不是攻城，而是光明正大的进城！”

而听到李清说话，众人都笑了，“就这，还进城，你当我瞎啊！你有见过整个军队手持刀枪，弩箭上弦，弓箭手更是张弦欲射进程的吗？”无错不跳字。但是众人并没有反驳。

李清接着说道：“倒是你，公然违抗长官命令，藐视大唐皇族，违抗圣旨，拥兵自重，鱼肉百姓！这一条条，一桩桩，若是押到京师，你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若说前面还是真的话，那后面就完全是在扯淡了，毕竟李清刚来成都，有哪里会知道阴厉男子会不会鱼肉乡里！

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李清右手微抬，顿时李清身后的军队队形再次发生变化，两百名蹲在前面，将装好弩矢的弩机，纷纷瞄向不远处的三百兵士，站在他们后面的则是两百名弓箭手，同样的弓箭上弦，就等李清命令，到时候定然是弓矢齐发！\"

不用怀疑，区区三百兵士，在这么几轮箭雨之下，绝对是有死无生，两方甚至不用短兵相接，剑门守军就可轻易取胜！

第104章 进城

转眼之间，情形再次发生剧变，原本仅是作壁上观的章仇兼琼如今见到若是一个不好就会演变成火拼的场面，若是真的发生造成重大伤亡的话，被朝廷知道，首先要追究责任的就是自己这个前任剑南道节度使。

至于寿王和鲜于仲通这两个始作俑者恐怕到时候，他们的受到的惩罚反而会比自己少，寿王本来就是京城中人，占据着嫡系皇族的身份就是再如何？当今皇帝也不可能因为此时处死寿王。

至于鲜于仲通这个节度副使，他的前面有着自己这个正的节度使，皇帝若是追究责任，定然是从上到下，自己无疑是首当其冲。

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章仇兼琼终于拿出一个节度使应有的威严，转身对着三百节度衙门的兵士大声喝道：“放肆，你们想要造反吗？竟然敢对殿下出手，还不给我退下！”

原本正左右为难的三百兵士此刻听到章仇兼琼的呵斥，并没有丝毫的不爽，反而是如蒙大赦，本来以三百面一千绝对是必败无疑，他们服从命令但是他们可不傻，他们知道此刻面对着是寿王殿下，李唐的嫡系皇族。

无论成与不成，此事，他们都难逃干系，明知道如此，他们依然没有退缩，不过是阴厉男子常年的积威所致，他们并不是当初李清在岐州城遇到的那些乌合之众，他们是有阴厉男子一手训练的亲卫。

也许阴厉男子早就计划想要个新任的节度使一个下马威，所以说，此次节度使所率领的三百兵士全部出于阴厉男子门下。

但是他千算万算，依然没有算到李清竟然能够从剑门关借来一千精锐兵士。他更没有算到的是，面前的年轻寿王竟然有着如此的魄力，敢于冒着发生兵祸的危险，选择与经营川蜀之地十数年的自己相抗衡！

所以此番较量，他必败无疑！

当初在岐州刺史衙门的时候，李清仅仅凭借着自己寿王的身份就喝退两百兵士，但是如今三百兵士不是乌合之众，阴厉男子不是岐州刺史，成都府也不是身处京畿之道的岐州城，也许在京畿腹地，李唐皇族的嫡系身份一时无两，无人敢犯，皇权至高无上。

但是这种权威此刻在剑南道，大唐西南边陲之地无疑削弱许多，也许他们不敢谋杀皇亲，但是暗地里使绊子，阳奉阴违他们还是能够做到的。毕竟身处边地，在普通的军士眼中，他们只服从将领的命令，这也是天宝后期安史之乱爆发的一个原因之一。

如今的大唐边将，有点私心的均是开始训练自己的私人武装，将每年朝廷下发的军费挪用一部分用来装备自己的私人力量，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毕竟大家都在做，做的人多了，也就相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以前的李清虽然也曾遥领过剑南道节度使和益州大都督，但是遥领毕竟是遥领，与实授完全是两码事，玄宗皇帝之所以如今任命李清担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曾经的李清遥领过剑南道。

其实，遥领边境重镇的皇子并不只有李清一人，比如说曾经的忠王就曾遥领过河、朔地区的节度使，正是因为有此经历，太子李亨在安史之乱爆发以后，才能在朔方地区站住脚，得到朔方军的全体支持，收复两京，光复大唐河山社稷，延续盛唐百年辉煌。

其实当初李唐宗室人员遥领边疆重镇这种现象的发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边将由于常年为大唐守疆拓土，很难回到京师，正是因为如此，边将在朝中自然毫无人脉势力，而以得宠的宗室人员遥领边疆，无疑成为他们最为坚实的后盾。

而与此同时，边将所立之功，自然有一部分划到李清等皇子手中，增加诸位皇子的军功，为以后玄宗皇帝重用他们埋下伏笔，而对此现象，边将也不会太过反对，毕竟人家为你提供了一层保护伞，牺牲些许利益，他们还是甘愿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如今的寿王并不是遥领了，而是直接参与到剑南道的政事决策中，如此一来，矛盾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在边疆眼中，让你一些军功是可以的，但是如今就连手中的权势都要被你寿王剥脱，那他们自然是不能容忍的，即使这道命令是当今皇帝下达的。

所以他们选择了最为粗暴的方士释放了他们内心的不满，只是如今的李清不知道阴厉男子背后有着多少边将的支持，但是李清能够猜到，既然他们能够给他直面自己的勇气，那就说明，阴厉男子背后的将领绝对不在少数。

但是此刻发话的是剑南道节度使，他们也就不会有半点的顾虑了，毕竟身为节度使衙门的兵士，自然以服从节度使的命令为天职，所以他们撤退了，很快的退到一边，城门再次敞开在众人面前。

而与此同时，章仇兼琼再度转身，一脸尴尬的看着李清，笑了笑说道：“寿王殿下莫怪，一切都是下官管教不严，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如此放肆，殿下还请放心，回去之后，下官定然会重重责罚他们！”

天色不早，寿王还是随我等一起进城吧！毕竟晚上我等还要为寿王殿下接风洗尘，至于此次跟随殿下前来的一千兵士，我等定然会请进城中好好招待，寿王殿下还请放心！

眼见堂堂的节度使如今这般退让，李清自然不敢步步紧逼，如今已经得罪了剑南道的节度副使，若是此刻李清再把这个前任节度使个得罪了，到时候，李清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剑南道他定然是混不下去了！

李清只好笑着说道：“既然节度使如此说了，那就进城吧，毕竟本王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话音未落，章仇兼琼就看着在场的成都府的诸位官员，朗声说道:\"天色不早，诸位大人都进城吧！”一场一触即发的兵祸就这样被章仇兼琼给无声化解啦！”

而至始至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章仇兼琼就没有问过阴厉男子的意见，而且在整个过程中阴厉男子也出奇的选择了沉默。

看样子能够作为一方封疆大吏，果然没有表面所表现的那般简单。

第105章 寿王府

成都正中心巍然屹立着一个富丽堂皇，占地面积十分宏伟的寿王府，无论是陈设，还是占地面积比起长安城中的那个寿王府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李清从来没有见过鼎盛时期的寿王府到底是何模样。

自李清来到大唐以来，所见到的寿王府总是一副凄清冷寂，人气低廖的场景，但是此刻看着面前灯火通明，人气鼎盛的寿王府，李清感到一阵无话可数，台阶用南诏南诏大理石砌成，高八阶，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洁白如玉，给寿王府营造了一种神秘明洁的气氛。

正门前悬挂着四个大红灯笼，巨大无比，犹如四个火球一般，院墙十分的高大，依旧是清一色的白砖砌成，门前站立着八名威武的带刀侍卫，均是左手持刀，双目来回扫视着过往的人群。

此刻的李清一行人站立在王府门前，均是一脸的震惊，而身旁的章仇兼琼剑南道的一干官吏似乎对李青等人的震惊非常满意，只见章仇兼琼这个上任节度使指着面前的宏伟建筑笑着对李清说道：”先前陛下下旨任命寿王为剑南道节度使的时候，我等就已开始为寿王殿下营造府第，日夜兼程，如今终于在寿王殿下赶到之前建造完毕，不知寿王可否满意，若是不满意的话，下官，立刻吩咐人改造！“

平复了心中的震撼，李清转身对着身旁的章仇兼琼试探的问道：”如此巨大工程，建造下来不知要费多少钱财，完全是劳民伤财啊，这个罪名本王可承担不起！“

而听到李清竟然如此说话，一旁的剑南道诸位官吏连忙色变，众人均是没有想到刚刚还一脸满意的寿王殿下，如今又怎会扯到劳民伤财这个敏感的话题上的。

站在章仇兼琼身旁的一个身着文官服饰的官员说道：”寿王殿下，误会了，这完全是剑南道的诸位豪绅以及我等筹资建造的，丝毫没有的劳民伤财，还请寿王殿下放心！“

李清等的就是这句话，此刻的李清一脸奸诈的笑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就却之不恭了，既然是诸位的意思，本王若是不同意那就是不给诸位面子！“李清说的十分勉强，但那话语中的得意谁又听不明白呢？”

如此豪华的一座府邸，建造下来所费钱财完全是天文数字，李清可不会相信他们会那么的大公无私自己掏腰包，若不是搜刮民脂民膏，他们又怎会如此大方，李清此刻不能拒绝，若是拒绝的话，他们定然会通过其他途径再度敛财以此来讨好李清这个新任的节度使。

再说李清可是清楚的明白，一路为了活着到达剑南道自己已经展露了太多的底牌，引起了太多人的忌惮，李清可不会认为别的不说，就说太子绝对不会让自己在剑南道过得太过轻松。

如今虽然元离京师，但是李清可不会忘记当初自己出任剑南道的缘由，若是这边自己刚被父皇赶出京师，那边，李清若是就忙着勤政爱民、收揽民心、训练军队，那是摆明了要造反的意思啊。如此又怎能不引起玄宗皇帝的忌惮呢！到时候，一道赐死的诏书降下来，那到时候李清可咋办？

所以说，现在的李清就要表现出一副吃喝玩乐最新山水的姿态，如此才不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忌惮，毕竟如今的李清的身份极为敏感，每走一步都要小心万分，李清若是一失足，死的可就不是李清一人，而是整个寿王府的一干人等。

目的已经达到，还摆了众人一道，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剑南道诸位官吏均是心中暗自腹诽道：小狐狸！“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众人自然明白面前的寿王虽说年轻，但是若论其手段的话，恐怕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要自愧不如。

旁边一位节度使府的将军说道：”还请寿王殿下入内，看看府邸是否令殿下满意？“

尽管外面，已经见识到王府的高大宏伟，但是进入府内却又是另一片天地，整个王府布局奢华而又不落俗套，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屋宇建筑，参差有致，而且布局极为合理，看到此情此景，李清感慨道：”他们果然费了极大的心思交好自己！“

此刻的李清忍不住在想，难道大唐的边关节度使都是如此的穷奢极欲，过着土皇帝一般的生活吗？

整个寿王府占地面积极为宏伟，前府后院的模式，前面是王府的正堂，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无论是建筑还是装饰均是有着一种天然的气势，工整对称，相比于前院的大气磅礴，后院的居住住所则要显得小巧玲珑，适宜人居！

一行人穿过宽敞大气的回廊，直通大厅，而且李清注意到每走十丈，就看见一位持枪兵士，虽然算不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是如此防护，一般的人想要穿过层层的保护，行刺寿王，恐怕还是真的难比登天。

而且就寿王府的占地面积而言，若是这样布置的话，那如今这个府邸，少说也有两百名军中的百战之士，这是怎样的一个概念，曾经长安城中那个诺大的寿王府仅仅有李清三人，果然是天翻地覆的差别，李清不禁感慨道。

走进正厅，更令李清意外，甚至感到尴尬，因为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二十七位衣着十分华丽面容姣好年龄均不超过十八之龄的盈盈少女，而看到李清进来众女纷纷行礼道：“奴婢，参见寿王殿下，参见诸位大人！”

十分满意面前人的反应，章仇兼琼笑着对李清说道：“殿下初来成都，生活很难适应，下官特意派遣他们来照顾殿下的衣食住行，还望殿下不要拒绝？”若说先前还是商量的语气，那么现在众人则是很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希望李清不要拒绝。

此刻的李清十分的尴尬，是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面前的一干人等又是派兵保护又是送府邸，如今更是送人，完全就是摆明了想要寿王不要插手剑南道政事，李清自然不好拒绝，而若是不拒绝的话，李清看着身旁微微颤抖的韦嫣语，心里很不好受。

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真实感受，李清装作十分畅快的笑道：“诸位的好意，本网心领了，如今天色不早，再加上在刚刚的宴席上，诸位已经饮酒过多，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听到李清变相的逐客令，众人自然纷纷拱手告辞，毕竟目的已经达到，再呆下去也没意义。

第106章 谋划

该走的人已经走掉，此刻还在大堂的只有李清一行人，看着面前的二十七名少女，李清不含丝毫感情的说道：“下去吧！”现在刚到成都，立足未稳，李清自然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

随便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下的李清看着周围已经入座的众人，李清感慨地说道：“说实话，当初初出长安的时候，本王从来没想到一路之上会生出这些波澜，短短的几日，本王却数度在生死线徘徊，如今既然已到成都，接下来应该如何安排，诸位不防说说各自的看法？”

说罢，李青将目光瞅向一旁的王鉷，而看到李清的目光，王鉷自然明白李清的意思，整顿了一下思绪，王鉷于是说道：“其实刚刚寿王在城门口与节度副使的冲突看似冲突莽撞，实则是深思谋虑！”

众所周知，此次交锋，王爷取得了上风；使得鲜于仲通的计划完全流产，他本想此次接着威势给寿王一个下马威，一次来震慑剑南道不服从他的官吏，但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无论如何想到，此举反而成就了寿王您的威势，如此一来，那些迫于威势原本臣服于鲜于仲通的官吏却是多了一个选择，寿王您只需要给他们些许好处，到时候，定然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李清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身旁的王鉷继续说。

眼见自己的想法得到李清的认可，王鉷十分高兴，端起放在面前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再次说道：“据我所知，就算只鲜于仲通在节度使衙门再只手遮天，定然也有不服他的将领存在。

毕竟，能够在节度使衙门站住脚的将军，无一不是手握重权，身后少说也得有着数千兵马，有些权势的将军身后甚至都有着上万的兵马，他们无一不是心高气傲之辈，大家同在节度使衙门任职，又为何要向您卑躬屈膝呢？

再说了，鲜于仲通权势再大也仅仅只是个节度副使，在他的上面可还有着这个在剑南道老树盘根任职将近十年的章仇兼琼，就算他再不济，手中掌握着能够让鲜于仲通忌惮的力量，还是肯定的。

既然说到章仇兼琼，李清不禁问道：“不知大家对章仇兼琼这个剑南道的上任节度使有何看法？慕凡，就从你先说起吧！“此刻的李清出奇的竟然选择了问向慕凡。

而原本在一旁悠闲的拼着好茶的慕凡，听着李清两人认真的讨论的慕凡正感觉无聊的时候，如今见到寿王竟然问向自己，连忙谨慎地答道：”说起来，我对他到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偶尔从我父亲的口中对他倒也算得上是一知半解！“

慕凡的回答，让李清响起了在剑门关那个无论何时仿佛都像笑面弥勒走路一步三拐弯的剑门守将，虽然相交不深，但是对于他厘清确实既看重又忌惮，不知怎么搞的，李清一路走来遇到的任务越来越变态，心机手段越来越多，即使占据着两世的经历早出一千多年的经验，李清都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李清十分好奇地说道：”哦，既然这样，那就说说令尊对其的看法？“

在家父的眼中，章仇兼琼是一个与人为善，无论多么矛盾繁杂的事情都能处理的非常好，但是也许精力有限的原因，对于军政他反而没有那么在意，在他担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之后，就亲手提拔鲜于仲通也就是如今的节度副使来帮他管理军队的事情。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章仇兼琼终究还是低估了鲜于仲通的野心，他想要的并不仅仅是所谓的权力，而是要取他而代之，只不过，由于鲜于仲通隐藏的太深，章仇兼琼竟然没有发现。

所以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节度使衙门表面上虽说依旧以章仇兼琼为首，但实际上，但就话语权，而言，鲜于仲通的话语权并不比章仇兼琼少，而且在某些方面，鲜于仲通这个节度副使反而要比章仇兼琼好上许多，若不是章仇兼琼精于吏治，在川蜀之地，很得民心，恐怕他这个所谓的剑南道节度使早就被架空了！

当然了，这些，外人是不知道的，若不是家父在节度使衙门有两个至交好友的话，这些内部的消息，即使以我的父亲也无法得到。

听到这里，李清有点明白，为何今日章仇兼琼看到自己与鲜于仲通起冲突的时候，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出面解决，反而是想要坐山观虎斗，想要借自己的手打压一下鲜于仲通，若不是事情发展到那种激烈的程度，恐怕到最后，他都不会出面。

继而转头看向王鉷，李清很自然地说道：“王鉷，你认为呢？”

话音刚落，王鉷感慨地说道：“若不是慕少将军此番话，即使是属下依然不能发现剑南道衙门竟然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的事情，而且，就我今日观察，章仇兼琼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鲜于仲通之所以能够在夹缝中成长，除了章仇兼琼的性格使然，更多的确实是他在军队的管理方面确实没有多少才能，这点是不得不说的。”

而且，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鲜于仲通身后至少应该有着一种力量，甚至一个利益集团，若不是如此的话，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与章仇兼琼相抗衡。

如今，剑南道情况不明，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寿王的到来势必将打破剑南道的平衡，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希望寿王殿下您亲自来剑南道，既然如此，寿王殿下不妨就随了他们的心愿。

以静制动，毕竟我们人生地不熟，若是贸然行动，有可能会事倍功半，徒劳无益，既然现在，不能做什么，寿王不防整治一下寿王府，现在如今这个寿王府虽说保卫看似森严，但实际上不知埋伏了，多少人的眼线。

若是，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寿王的一举一动势必都将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到时候又谈何掌控剑南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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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城防军

深思了一会，李清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若是刚开始就强势出击，难免会引起它们的反弹，到时候，凭借着手中的一千兵士还真的无法镇住他们，到时候，若是搞个无法收场，那就是本王难堪的时候了。

如今已经到达剑南道，我是该履行当初的诺言了，即刻起，王鉷便是我寿王府的长史，专管钱粮资财，享受五品官员的待遇，人尽其才，这还只是第一步，若是日后执掌剑南道，那先生生就是我剑南道的钱粮转运使！”

任命的奏折，稍后我自会转呈父皇，待到父皇旨意一下，你就是我寿王府名正言顺的别驾！

其实，在场之人都明白，这只是走个过场，当初皇帝在设立节度使一职之后，为了保障边疆战事的胜利，玄宗皇帝将很大的一部分权力交给节度使，这其中就包括低阶官员的任免权。

所以说，如今既然身为节度使的寿王亲自开口，那王鉷这个寿王府别驾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至于你所说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寿王府是他们一手建造，正是因为如此，可以说他们对我寿王府的建筑布局是了如指掌，他们若是心怀歹意，在建造的时候，留下一两个密道，那到时候，这个寿王府空有兵士数百，却依旧任由他们来去自如。

这样的隐患断断不可留下，至于那两百余名兵士，本王也是同样仔细排查，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命于剑南道的几个权力机构，若是当剑南道的诸位官吏动起杀心想要除去本王的时候，恐怕他们是最好的匕首，毕竟革命的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身边之人总是防不胜防。

但是李清又不能大动手脚将他们全部清除，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军人，如今奉命保护手王府，也仅仅是服从长官命令，至于那些其他权力机构的人正是隐身在这些人之中，若是一棍子打死，容易造成很多人的冤枉。

而且，既然是一把剑，那就两边都可以杀人，他们的主人用他们的一边来威胁李清，李清同样可以用他们来传递一些假消息，以此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想法虽好可惜现在，李清身边没有人收可用，这才是天大的麻烦，虽然有着慕凡手中的一千军士，但是当那一千军士进入成都府的那一刹那，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如今可以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有心之人的观察之下！

如此敏感时刻，李清自然不能动用他们，而放眼如今的寿王府，除了他们，李清如今身边只剩下寥寥二十余名青龙卫士，他们虽然身手不凡，但是这些人保护在场众人的安危都显得捉襟见肘，又何谈去执行什么任务呢？

想到此处，李清不禁感到十分的头疼，似乎看出了李清的困扰，一边的王鉷说道：“寿王殿下是不是苦于无人可用啊？若是如此的话，寿王不妨将目光放在太守府，相信寿王会有着精细的发现。”

据我今日观察，无论是在迎接寿王您进成都的时候，还是在宴席之上，太守府的一行人，对于节度使衙门的一干人等，始终敬而远之，很明显，两人很不对付。

成都府作为剑南道的政治中心，城防军少说也有五千，而且这五千人马，并不单独归于哪一方统领，而是由太守府与节度使衙门共同管理，虽然节度使衙门有着剑南道所有军队的管理权，但是蜀郡太守府同样对于治下军队有着治理权。

当然了，若是换做任何一个有点野心，有点手段，权力欲膨胀的节度使，有可能将这五千军队统统收归自己直接统领，但是恰恰章仇兼琼看中的却是为官一任的政绩，对于军队这些繁杂之事，向来不感冒，若不是如此的话，当初他也不会将剑南道的军队管理权交给鲜于仲通。

也许是故意报复鲜于仲通架空自己，章仇兼琼对于太守府掌管着城防军的一般兵士，反而一再纵容，甚至在背后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两千五百名兵士，就算是在成都府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实力，如此力量，鲜于仲通这个节度副使自然想收归囊中，但是奈何他虽然名义上同样有着管理剑南道全军的权力，但是有着章仇兼琼在，他永远都只能辅佐，若是她有半点越权的话，唐朝法律并不是摆在那里供人瞻仰的。

以前它之所以能够独揽军权，那都是章仇兼琼默许的结果，但是如今看清鲜于仲通真面目的章仇兼琼又怎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节度使奉命出征，那时候作为剑南道第二把手的节度副使可以暂行节度使之权。

但是，如今的大唐国富民安，西南边陲更是多年无战事，有哪里轮得到章仇兼琼出征呢？如此条件下，就算是鲜于仲通野心太大，却依然无法将五千城防军的指挥权收到自己麾下，如此一来而去，这简直成了鲜于仲通的心病。

所以，鲜于仲通一直盼望着朝廷能够将章仇兼琼这个碍事的家伙给除去，好让他来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但是谁知章仇兼琼是走了，但是有来了寿王您这个新任的节度使，鲜于仲通的郁闷可想而知，就算今日寿王您不与他针锋相对，日后你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其实对于拥兵上万的鲜于仲通，区区两千多的城防军，大度点的人不要也罢，但是偏偏鲜于仲通这个人是个权力欲极其膨胀的人，他的野心永远无法满足。

而且，寿王有没有发现，节度使衙门的一些将军，虽说看不过蜀郡太守，但是并没有那个不堪开眼的上去直接找茬，并不是他们一个个自持身份，修养较高，实际上，若是真的有机会，他们绝对会将蜀郡太守踩得万劫不复。

但是蜀郡太守却依然在成都混了这么多年，而没有被他们挤兑下去，很明显，他所凭借的就是手中掌握着这一版的城防军，若不是如此的话凭借着区区百名的太守府的衙役，明显是不可能抵挡得住节度使衙门的精锐兵士。

第108章 暗卫到

可惜了，现在，成都府偌大，若是没有耳目简直是寸步难行，难道让本王一直龟缩在寿王府内不出来，真的如他们所愿做个太平王爷吗？若是暗卫在此的话，本王绝不会如此的被动。

在场都是从长安亦或是岐州跟随李清到此的人，再说经过上次的官道血战，玄武暗卫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个秘密，所以，此刻李清说话，没有半点隐瞒。

而听到，李清此番话，众人均是眼前一亮，对于玄武暗卫自己等人可以说得上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若是自己日后应为种种原因选择了站在寿王的面前，那到时候，玄武暗卫绝对会成为自己永远都挥之不去的梦魔；喜的是，如今的寿王若是真有这样的一支卫队差遣，日后，众人定然会变得主动许多。

相比于青龙明卫的损失惨重，玄武暗卫由于较晚参加血战，所以说他们的损失较少，整个卫队相比于青龙明卫来说保存的较为完整，而且对于玄武暗卫的身手，他们可是亲眼见到过，丝毫不弱于青龙明卫。

但是当初玄武暗卫要护送受伤的队员赶去岐州治疗，耽误了一些时日，按照他们的速度，就算是如此，如今他们也该到了。

此次说话的是坐在一旁沉默半天的李业：“殿下放心，据我所知，黄云并不是拖拉之人，最迟明天他应该就能赶到！”

似乎是与李业这个青龙卫首作对一般，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名青龙明卫成员跑到众人面前，向着李清躬身说道：“禀寿王，玄武暗卫一行人已经在为首的带领下到了寿王府，如今正向此处赶来。”

此人话音一落，众人哄堂大笑，如此场景直接把此人搞得满头雾水，很正常的一个禀报，有这么好笑吗？大家不会是集体中风了吧！“这是此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当目光扫向李业的时候，此人轻松了一口气，暗自感慨道：‘还好，卫首还很清醒！”想到此处，此人不禁对着自己的卫首投去一个善意的微笑！“

但是，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此时，李业面容突然变得阴沉可怕，十分愤怒的喊出了一个字：”滚“！

强行呼出了一口气，似乎是为了抒发心中的愤懑，李业从来没想到此次打自己脸的竟然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青龙卫士，自己这边话音未落，那边他就进来禀报，李业心中暗恨道：你就不能早点进来啊！”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青龙卫士愣在原地，停顿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李清，李清只好强行压住笑意，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

话音未落，此人却已经窜出厅外。但是就在此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之后，没过片刻，一阵笑声传入大堂：不只是谁竟然敢如此的胆大包天招惹咱们的卫首大人啊！”

人还没来，声音却再次让刚刚平静下来的众人再次轰堂大笑！

一道身着淡青衣衫的中年男子走入厅堂，看到坐在坐在首位的李清恭敬的说道：“禀寿王，寿王交代下来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完成！”此人自然是玄武卫首黄云。

李清笑着说道：“好，既然受伤的两卫成员都已安排妥当，那本王也就安心下来了！统计一下，两卫的伤亡人数，而后，回报给我。”

“如今你来的可是恰到好处，我正需要你的暗卫成员来为我打探消息！”走上前去拍了拍黄云的肩膀说道。

其实本王也知道，经过上次血战，两卫忍受损失都很多，如今随着进入成都，本王对青龙、玄武两卫也会越来越倚重，你们虽然个个是精锐，但毕竟人手有限，分身乏术。”

这样吧，明日你和李业两人跟随慕凡到军中挑选其中的静壮兵士将你们两卫的人数补充至一百人，至于新成员的训练，就有你和李业亲自担任，毕竟如此才能让他们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实力提高到一个较高的水平。

李清如此任命，他们自然不会推脱，于是两人皆是点头表示同意。

大事已经安排妥当，李清看着坐在王鉷旁边一脸渴望的王焊，李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一路上的种种表现让李清对他很不放心，毕竟万一若是关键时候因为他功亏一篑，到时候，李清若是因为当初手下留情，没有处理，恐怕会悔死。

但是，如今李清重用王鉷，又不得不顾及他的存在，想清楚一切的李清只好走到王焊身边说道：“我有一事，想要拜托王焊兄弟，不知王焊兄弟可否愿意帮助本王？”

李清一番话说的十分客气，王焊赶紧起身说道：“寿王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两兄弟既然认定寿王，那就一定会为寿王出生入死！”相比于上次两人交谈的随意，此刻的王焊面对面前的李清却更多的是惶恐，甚至惧怕。

原本并没有见到过，李清的手段，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仅仅认为李清是个儒雅十足的安乐王爷，但是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对于面前一脸微笑的玄衣青年，王焊可不会天真的在会被他的外表所蒙骗。

王焊的顺从超乎李清的想像，但是李清并没有纠结于此，接着说道：“王焊兄弟的人物，就是以你自己的手段，去结交成都府的豪绅巨富之子，高官显贵的后代，争取给他们打成一片，从他们口中得到最一手的消息，若是可以的话，你同样可以借此机会，为我寿王府拉去同盟伙伴！

我一定会让整个剑南道神不知鬼不觉得落入我的手中！说着，李清单手握成拳状。

但是此刻的王焊却是一脸的难色，等到李清平静下来，方才缓缓地说道：“殿下，吩咐的任务，王焊定然会尽力完成，只是如今我身份低微，那些纨绔子弟一向眼高于顶，恐怕，他们不会放下身段与我结交！”

李清了然的说道：“这点你放心，稍后我自然会让你的身份提高到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地位，再说了，从我寿王府走出的人，他们又怎敢轻视？你只要记住，无论何时，你的背后始终都有着一个寿王府，即可！”

李清此番话，给王焊吃了一个很大的定心丸，王焊自此躬身说道：“属下，定然会为寿王拼尽全力，为寿王府的辉煌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第109章 诸将会议

与此同时，节度使衙门，却是灯火通明！

如果说，成都府是剑南道的政治军事中心的话，那么节度使衙门就是成都府的政治军事中心，尽管成都府同样有着其他权力机构的存在，但是他们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质上均要服从节度使衙门的统率，这点在剑南道生活的所有人都知道。

节度使衙门，作为剑南道的中枢枢纽，节度使办公所在地，建的自然是大气宏伟，霸气十足，光是门口的守卫兵士就达到十六人之多，节度使衙门但就豪华而言，也许比不了寿王府，但是无论是建筑面积还是防护程度比起寿王府均有一个质的提高。

保守估计，单单是节度使衙门内的均是军队不少于八百之数，而且与其说是一个府衙，却不如说是一个小型堡垒，城中城，整个节度使衙门的院墙十分高大厚重，正门也是用极其檀木制作而成，表面涂以红漆，给枯燥单调的节度使衙门增加几缕新鲜的色彩。

当然了，这种檀木可不是当初李清见到用于盛放节度金印的檀木盒子，那是有紫檀木制造而成的，自然珍贵无比；但是相较紫檀木，用来建造大门的此种檀木则要显得普通许多，否则，就算是节度使权力在大，剑南道再富，他们也没有那个条件用价格昂贵到逆天层次的紫檀木来制作大门。

其实节度使衙门建造的如此严密，倒也是合情合理，相比于广阔的成都府，节度使衙门虽小，但却汇集了控制剑南道的巅峰人物，他们是剑南道数百万百姓的中枢神经，若是敌人在第一时间控制节度使衙门，那到时候，莫说是整个成都府，就算是过阔的剑南道都要为人所奴役！

节度使府内，议事大厅，在节度使府能说的上话的将军基本上都已经位列此地，出乎搜有人预料的是，为寿王接风洗尘以后，他没有各自打道回府，而是在第一时间来到了节度使府的议事大厅，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他们在召开极为重要的军事会议。

上位坐着两人，一个是一身普通便衣的章仇兼琼，另一个自然就是身着一身节度使衣装的鲜于仲通，尽管冲突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是此刻这位节度副使大人的脸上依然十分的阴沉，想想也是，常年手握军权，就算是坐在旁边的章仇兼琼对自己从来都是客客气气。

执掌剑南道五六年，从来还没有人敢于像寿王这样冒犯自己，虽然仅仅是节度副使，但是鲜于仲通从来都认为在剑南道自己就是一个“土皇帝”般的存在！可以说，此刻的这位鲜于仲通大人把寿王算是记在心里了！“

在鲜于仲通的示意下，坐在其身旁的一位将军起身说道：”节度使大人，寿王此番前来，来势汹汹，单单是随身队伍就带了一千，属下虽然见识浅薄，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说我大唐从古至今有哪位节度使是带领一千全副武装的精锐兵士赴任的，寿王这是摆明了不放心我等啊！”

坐在首位的章仇兼琼不在意的说道：“刘将军此番话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了吧！从京师到成都其间路途何止千里，一路之上难免会有意外，而且寿王毕竟不是一般的节度使，他是我大唐皇帝的儿子，我李唐皇室的嫡系皇族有此保护，自然再正常不过！“

“至于那一千兵士在场的人相比没有人不知道那是剑门守将为了护佑寿王一行人的安危主动派人保护的，虽然一千兵士虽多，但是那份忠心护主的心意就算是报到朝廷定然也会得到一番嘉奖的！”不知不觉，章仇兼琼已经站在李清旁边为李清辩解了！

其实对于刚刚发话的刘将军，章仇兼琼是有印象的，此人驻防雅州，作为剑南道面对吐蕃的第一道门户，雅州的驻军数量自然是非同凡响，正是因为麾下有着如此多的军队这个刘将军才敢于多第一个站出来指正寿王之人，而且此人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鲜于仲通的铁杆跟班，号称其手下第一鹰犬，这份名誉可不是谁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而且此人也一向以此为好，虽然此人手握重兵，但是节度使衙门毕竟是将军的聚集地，能够与这位刘将军实力不相上下的将军虽然不多，但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但是对于这个刘将军，若是路上遇见，那几位绝对会避着走，毕竟这位的背后可是鲜于仲通，他能够在节度使衙门握有大半军权，可并不是仅仅靠着章仇兼琼这个上任节度使的看中就行的。

他靠的，更多的是他的手段，他的心狠手辣，这些，常年与之共事的诸位将军可是十分清楚的，而且臣服于他的将军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不得不臣服于他的淫威。

若是单靠个人魅力，恐怕他还真的无法与章仇兼琼相比！

眼见与节度使的对话无法取得上风，此人十分不甘的坐下，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紧接着他身旁的一位与鲜于仲通有着几分相像年龄大约在三十四五的中年将军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说道：“就算如此，但是据我观察，这个寿王十分的有野心，刚到剑南就能让剑门守将那个老狐狸俯首称臣，足可见其手段非凡！”

若是任由他长此以往下去，恐怕节度使大人您的威严定然会受到极大地挑衅，今日他既然刚当着众人的面挑衅节度副使大人，难保日后，节度使大人不会受到同样的挑衅！

恐怕，这都不是节度使大人您所乐意见到的吧，所以属下建议，节度使大人还是早做准备的好！”言语十分的嚣张，丝毫没有面对一方节度的觉悟。

其实，倒也不怪此人如此嚣张，毕竟有着鲜于仲通这个哥哥撑腰，就算是面对章仇兼琼这个名义上的节度使，此人也是丝毫的不觑！毕竟在场的谁都知道，虽然鲜于仲通挂着节度副使的官衔，但实际上确实已经开始行驶节度使的权力，若是早上一两年，章仇兼琼也许能够碾压鲜于仲通。

但是现在，养虎为患，虎患既成，自然会危及到主人的生命！

面对着如此张狂的言论，章仇兼琼，竟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淡淡的说道：“这就不劳鲜于大人操心了！”

说罢，章仇兼琼看着在场的诸位将军说道：“无论你们在剑南道如何风光，如何的为所欲为，你们都要明白，自己是大唐的子民，你们世世代代都是唐人，效忠李唐皇族，服从长官命令是你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言尽于此，希望诸位好好思量，想想自己是姓唐，还是姓鲜于！这剑南道不是我的不是章仇兼琼的，而是大唐帝国的！

说罢，一身便衣的章仇兼琼拂袖而去，看着他那如此萧条寂寥的背影，饶是以在场的诸位将领的皮草脸厚，也忍不住一阵尴尬。这番话，对他们确实很有震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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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寿王府三统领

第二天早上，李清并没有因为地道剑南道精神上而有半分的懈怠，起的依然如同以往那般早，照旧练习太极，不知不觉中，如今的李清已经能够练到第十二式，若是不出意外，以后李清照此速度练习下去的，绝对能够在三个月之内，将一套太极完整的施展出来。

随手接过一旁侍从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李清转身看着身边的黑衣统领，缓缓地说道：“如今抵达剑南，李业掌管青龙明卫，黄云执掌玄武暗卫，慕凡又是一千亲卫的统领，就连王氏兄弟如今也已经各有其职！

\"而身手不弱的你，却依旧是单身一人，没有丝毫的职位在身，这点，想必你也略感不服气吧？无错不少字\"李清的脸上无喜无悲，似乎在陈述意见无足轻重的事实一般！”听到李清如此一问，一旁的黑衣统领赶紧跪下说道：”王爷没有因为属下是投降之人，而有半点轻视，反而处处考虑属下的想法，属下自然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还请王爷不要误会！“虽然明知道李清是个并不在乎表面礼节的人，但是如今李清这般问法，容不得黑衣男子不诚惶诚恐。”起来说话，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说起来，自从岐州跟随我来到剑南道，一路之上，对于你的名字我竟然还不知晓，不知道你叫什么？“李清再此问道。

站起身来的黑衣统领赶紧躬身应道：“回禀殿下，属下自小就是太子府的人，从小就接受严酷的训练，适者生存，只有在层层严酷的训练中活下来的人，才能够得到太子府的重用，恰好，属下就在他们之列！”

经过将近十年的艰苦训练，属下从那些人中脱颖而出，被太子任命为四卫统领，而且凡是能够位列统领一职的人，均可以算得上太子的心腹，我们八人被太子赐予李姓，而因为我同时又是四卫统领，所以属下的名字叫做李四！“

看着面前说的很是轻松地李四，李清却依然能够想象到他所接受的那种训练究竟是何等的残酷，如今，他这一身不俗的本领就是最好的证明！果然，每个人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和无奈，就连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手也不例外；苦也罢，痛也罢，只有他们一个人知道。

其实，相比于这种感慨，他口中所吐露的信息，显得并不太重要，毕竟丞相府有八部，太子府有八卫，这些李清从黄云的口中早就得知，至于说，面前的李四欺骗自己，那完全不可能。

自从当日，他们有选择当场战死，而是选择了跟在了李清身边，他就在没有半点退路，他只要出现在太子府的视野之中，绝对会引起太子府的追杀，毕竟无论任何势力，最忌讳的就是背叛，尤其是心腹的背叛，这点是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尤其是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太子。

所以说，放眼寿王府，若说，李清最能信过的人除了李业，非面前的黑衣统领莫属，黄云虽然办事一向顺利，但是总让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看着面前身体十分拘谨的李四，李清半开玩笑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暂且担任我寿王府的侍卫统领吧，本王可是将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可莫要让本王失望了！“

“寿王信任属下，属下就算是万死不辞也要保护寿王府所有人的安危！”李清被转过去的身躯，李四躬身告辞。

而与此同时，李业和黄云，两大卫首一起，向着李清走在，两人与李四擦肩而过，双方谁也没有多看谁一眼，黄云还好，李业对其的厌恶却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对此，李四，淡淡一笑，并不在意，而后潇洒的向着远处走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李业语气有半分抱怨的说道：”真不明白，明知道此人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殿下为何不将之除去，反而留在身边重用！“

一旁的黄云，神秘的说道：”殿下的心思，又怎是你我能够揣摩的！“其实，黄云心里又何尝不明白，殿下在倚重他们的同时有需要借助外力来制衡他们，玄武青龙虽说两卫互相牵制，但是说起来，终究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想到此处，饶是以黄云的豁达，心中终是忍不住苦笑道：”寿王，还是放心不下我等啊！“

看着携手而来的两人，相比于刚刚面对李四，此刻的李清显得更加随意，说道：”一切可都安排好了？“

黄云说道：”一切都已准备好，目前，玄武、青龙两卫成员各有一百，玄武还好，上次损失较少，若是加以训练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但是青龙卫上次损失较大，战死者十二名，重伤留在岐州修养的三名，路过剑门关的时候，又被剑门守将留下来十名，如今的青龙卫原先的成员仅仅有二十五名！“

说道这些数据的时候，李清的心都在滴血，即使以玄武青龙两卫的精锐程度，在太子的随手反击之下伤亡都是如此惨重，李清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太子下次在派遣刺杀队伍，自己究竟要牺牲多少人才能够将他们击退！”

既然这样，那玄武暗卫全体船员如今只需留下五名保护我，剩下的二十人，分成两组协助李业，昼夜不息的对新成员加以训练，我要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成长为让敌人最为敬畏的存在。

李清话音刚落，李业就面露难色的说道：\"殿下的方法虽好，但是当初设立青龙明卫的时候，他们的职责就是贴身保护寿王安危，如今殿下却要将他们调离身边，若是在此期间寿王殿下，出现什么意外，我全体青龙卫成员又情何以堪？”

李清不慌不忙的说道：\"现在我等已经在剑南道的寿王府中，而且经过上两次的交锋，相信太子已经对我的实力有个大致了解，谅他也不会再次鲁莽的派人来截杀我，而且如今的寿王府守卫森严，一般人很难进来，这些你就不用考虑了！”

第111章 清语亭 （求收藏）

眼见，李清态度如此坚决，李业也不好太过强求，毕竟身为青龙卫首的他也想青龙明卫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能够重新成为寿王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而且想想，如今的寿王府中还有着至少两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兵士，他们可不是摆设，数量放在那里，李业很清楚，就算是青龙卫士出手，想要在两百人眼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得将寿王刺杀，那也是十分艰难的。

想清楚此点的李业，态度也没有了原先的那般坚硬，一切按照李清的安排发展，继而李业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率先离去，着手于青龙明卫新成员的训练，这点，他可是比谁都捉急。

看着面前的黄云，李清慎重的说道：“如今青龙卫元气大伤，慕凡的一千兵士又太过显眼，黑衣统领我又对他不是完全放心，如今能够委以重任的也就只有你和你身后的玄武暗卫了！”

黄云并没有接话，聪明如他自然知道面前的寿王接下来有事吩咐！

眼见黄云不上钩，李清用手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一次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接着说道：“如今，本王初到剑南道，对于很多事情，都不是太过了解，如今，正需要你的玄武暗卫为我打探成都如今的形势！

但是切忌，一定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现在的面对他们还未有着必胜的把握！唉，父皇当初虽然一纸诏书看似轻松随意的就将剑南道册封给我，如今到了才发现，竟然是如此的举步维艰，这场面，相信父皇心中早有预料吧！想到这里，李清心中很不是滋味。

所幸现在李清有的是时间，而且有的时候站在人生的巅峰往往并不诱人，诱人的是一步一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上巅峰的过程，从无到有的那种感觉才让人最为心醉。

还是那句话：父母给的叫背景，自己亲手打下的才是江山！若是自己想要，不必你送，我定会亲自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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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过得非常快，李清没有迈出寿王府半步，但是短短的一天李清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现实：以前在长安的那个寿王府门可罗雀，如今的这个寿王府门庭若市，一天时间，寿王府不知谢绝了多少次拜访，又不知拒绝了多少次邀请。

一天的时间李清都在安排寿王府内部的事情，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许多繁琐的消失加起来反而更费神，简单的用过晚膳的李清携着韦嫣语想要在寿王府大致的逛逛，毕竟这是自己以后居住的地方，若是连自家的路都认不清，说出去，恐怕都会被笑话。

但是足足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李清愣是仅仅走了寿王府的一隅，这些都是以后才知道的，虽然已是深秋，再加上夜色逐渐加深，李清两人愣是走的满头是汗！

看着身旁的佳人额头汗珠微凝，在凄迷月色的辉撒下，宛若玉珠一般，竟然有着不一样的美，“红颜凝玉珠”果然是恰到好处！欣赏着身边佳人的秀色，李清心中此刻却是十分的羞愧，毕竟出来走走这个提议还是李清提出来的。

但是走了半天，就算是李清都感觉有点腿脚发麻，但是身旁的佳人就连一个“累”字都未喊出，果然是个外柔内刚的坚强女子，李清相信，此刻她也会感到痛，只是没有说罢了，但恰恰正是如此，李清才会更加愧疚。

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建筑物，看着不远处立在水中的两层八角凉亭，李清拉着身旁的佳人缓缓走了进去，此亭建造的本意本来是用来避暑乘凉所用，如今已是深秋天气，自然是用不到，但是此刻的两人却已经是大汗漓淋，李清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漫步在弯弯折折的曲廊之上，一股股清爽的水汽，迎面扑来，让人一阵清醒！

水池面积很大，因为凄迷月色李清并不能看得出水清澈与否，但是李清知道的一点是这个水池中的水并不是死水，而是从府外引来的活水，单就这一点而言，李清相信此水定然也不会浑浊。

单就这一点而言，足以看出剑南道的诸位官吏建造寿王府是何等的用心，不过李清并不会感激他们，因为他们用心本来就不纯正，不过是想要用奢靡的生活来麻醉自己，放弃与他们争权逐利！

凉亭上下两层，上层四边敞亮通风，没有半点遮挡之物，而且此凉亭虽然仅仅两层，但是高度却是不低，站在上层，凉亭诸位的建筑一览无余，尤其是在夏季，莲开满全池，微风出来，莲叶碧波荡漾，给人一种清新旷达的感受！

走到亭前，看着悬高悬亭上却未命名的匾额，李清不禁感到十分疑惑，找来身旁的一位随从说道：“你可知道，这个凉亭空悬匾额却为何没有命名啊？“

此人犹如事先知道李清会有此一问似的，十分顺畅的回答道：”禀寿王，诸位大人说，这是寿王府，里面一切理应由寿王您做主，他们不敢自作主张！“

明白了原因，李清看着面前的凉亭沉思一会说道：“此亭倒是像极了长安城中寿王府中的那个龙鱼亭，但是昨日如流水，不可追，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才是关键！”

听着，李清话中有话，一旁的韦嫣语强行忍住想要流出眼眶的泪水，轻扬螓首，看着那被层层云雾笼罩住的明月，佳人心中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一路走在，自己终于在他心中停住了脚步，只有自己知道这是多么的不容易。

父亲，母亲，远在千里，你们从此之后，再也不用为嫣儿担心，因为现在的寿王已经拨开云雾见明月，真正的认可了自己！嫣儿，永远也不会后悔，跟随他不远千里，远赴成都，放弃了烟柳繁华莺歌燕舞的长安，来到了铁血军旅、宁静朴素的边塞！

“既然如此，本王就将它命名为“清语亭”，明日，你就安排人将名字写上吧。”

第112章 暗调素琴为君弹

亭子显得十分的高大宽敞，正中间放置着一个砌成的方桌，四周摆放着四个石凳，虽然是大理石造就，但是无论是石桌亦或是石凳，他们的表面都会十分的光滑，手摸上去没有一点的粗糙之感。

而且大概是由于太过光滑的原因，直接导致天空中或明或暗弯月都映照在其上面，给人一种静谧之感，让人的心情无比的沉静。

石桌上面，并没有摆上太多的物品，仅仅放置着两盒棋子，一个棋盘，大概是供主人用来弈棋的。走上去随意的在其中的一个石凳上坐下，看着对面就做的韦嫣语，李清于是吩咐一旁的人取来茶盏。

看着就要迈步离开的侍从，以及坐在对面轻轻把玩着手中棋子的李清，韦嫣语轻快的对着将要来的侍从说道：“等会你来的时候，顺便再带来一架琴！”

眼见两人吩咐完毕，一旁的侍从匆匆离开，赶紧去安排两人吩咐下的事情。

而在这个空档，闲着无聊的李清再次细致的看了看周围的建筑，与上层的朴素完全相反，下层装饰的倒是流光溢彩，如今就算是天色略显昏暗，李清也依然能够看见周围布置得色彩极其鲜艳。

而且，此听完全就是一个孤立的存在，要想从外面来到此处，只有刚才的一条曲曲折折的回廊可走，若是想要出去，也必须要原路返回而且回廊并不看场，两人并排而走已是极限。

四周伫立着八个漆红柱子，每两个主子之间垂着一个卷帘，只不过此刻每道卷帘已经用绳悬挂起来，显得十分宽敞。

正在沉浸于周围景物之中的李清被一阵脚步声所惊醒，看着迎面走来的四位侍从，一人段茶壶，一人端茶水，一人端茶盏，最后一人手捧素琴缓缓走上前来，将所有物品十分有致的摆在了方桌之上，而后纷纷退到一旁。

看着站立的侍卫侍从，李清淡淡的说道：“你们都退到外面去吧，本王现在不想任何人打扰！”

轻轻端起泡好的茶水，将之倒在了两个十分小巧的茶杯中，已被推向对面，一杯自己端起身来，轻轻啜饮，看着在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李清的心中宁静无比。

看着不远处的琴具，李清免不了又是一阵赞叹，如今李清都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了,虽然以前的寿王也许过惯了奢靡繁华的生活，对于一些奢靡得器具也是见怪不怪，就算是天下少有的奇珍异宝，寿王凭借着当初的那份宠爱恐怕也没少得到过。

虽然如今李清继承了上任寿王的记忆，但是无论如何，那毕竟都是别人的，永远都没自己亲身体验来的真实。单看外表此琴就十分华丽，周围使用上等的犀金玉镶嵌而成，面板上雕刻着或凸或凹的纹，颜色各异，姿态不一，栩栩如生。

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太久，佳人双手轻轻放在了琴弦之上，十分灵巧的调了下音，而后修长的手指轻抹琴弦，悠扬的乐声缓缓飘散开来。

此刻的佳人，一身翠绿衣衫，在月光的映射下倍感修长洁白的葱指在七弦古琴上来回跳动，犹如在舞动一场绝世的舞蹈一般。

翠衣绿袖，轻坐池边！轻弹古琴，素手弄音！

暗调素琴为君弹

悠扬的琴声缓缓飞扬在八角凉亭之中，凉亭虽然宽敞，但是却被优雅的琴声所充斥，也许是由于四面环水的缘故，李清此刻听得倍感清晰，即使不通音色，李清也能感觉得到面前的佳人琴艺算得上一流。

但是似乎一切美好的声音总有人想要去打破一般，正当李清听得入神的时候，一道寒光轻轻地映射在李清面前，与此同时四名刀客从凉亭四角腾空而起，顿时水煮四溅，水珠与地面相撞发出的“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与此同时周围的卷帘也应声落下，似乎造就设计好一般，四人的速度极快，目标出奇的一致，均是纷纷将刀口指向李清，明显又是一批刺杀李清的队伍，只是不知道这次是由谁派遣而来的。

所幸经过两次的截杀，李清的反应能力练得的也不慢，面对着其中一人的攻击，李清直接将手中热腾腾的茶水整杯向着对面黑衣人的脸庞泼去，毫不怀疑，若是此次颇重，黑衣男子绝对当场失去战斗力。

与此同时李清掏出从不离身的匕首，其实自从经历过上次树林截杀之后，李清通过匕首竟然取得不小的上风之后，李清的这把匕首就再也没有离开身边过，虽然青龙卫士个个身手不凡，但是若是将自己的全部安全都押在别人身上，那不是李清的风格，无论是什么，靠自己，总归是要心安一点。

摸出几次挽救自己生命的匕首，李清觉得内心稍微安稳一些，而后单脚一踢，将放在方桌上面的棋盘和琴具统统踢起，向着剩余的三哥黑衣人踢去，借着这难得的空档，李清转手将韦嫣语拉到身后，躲在凉亭一角，若是不认真面对，此刻的李清真的有可能阴沟里翻船，栽在此处。

也许抛开韦嫣语，李清放开一切的面对着四人，恐怕也有着不小的保命手段，但是那样，明显已经违背了违背了李清的本心，若是换做一般人，李清也许能够做到弃之不顾，但是唯独对这个自从自己来到大唐就对自己悉心照料至始至终默默在身旁支持着自己的佳人下不了这个决心。

但是这一切全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如此惊险的一幕直接将岸上的侍从震得呆滞，任他们如何也想不到再有重兵把守的寿王府，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寿王，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儿子。

幸好，他们只是瞬间的呆滞，想清楚若是当今皇子死在他们面前他们都得陪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的他们赶紧大声呼喊，而与此同时守卫在岸边的披甲兵士却是早已经手持利器的冲向了凉亭。

面前四人敢于在他们面前行刺，明显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不为了职责，为了军人的荣耀，他们也会奋勇上前，而不会有半点的退缩。

第113章 争分夺秒

第113章云老

但是就在十几名王府兵士将要冲到凉亭的时候，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同样从水中跳出四名黑衣刀客，稳稳地阻挡住了十几名王府守卫的进攻，就这么短短的几丈的距离，十几名兵士却再无寸进的可能。

不仅难以向前再迈出半步，看他们此刻的情形，若是过一会在没有人支援的情况下，恐怕他们反而会被四名刀客斩杀殆尽，毕竟刚接触他们就出现了伤亡。

而躲在凉亭一角的李清当看到十几名王府守卫冲向这边的时候，忍不住喜上眉头，若是联合他们，李清有把握将面前的四名黑衣刀客斩杀殆尽，就算是再不济有着他们的牵制，李清至少也能够保护自己和韦嫣语的性命，等到救援队伍的赶到。

但是，当看到，再次从水面越出的四名黑衣刀客，李清忍不住一阵头角发满，李清此刻真想说一句：“他妈的，这水中到底还有多少刀客啊！\"

但是对面的四个黑衣刀客并没有给李清再度思考的机会，虽然刚刚的第一波攻势被李清手忙脚乱的破解之后但是四人并没有放弃，四柄钢刀再次向着李清挥舞而来，相比于上次的迅猛，此刻却多了几许刁钻的攻势，让人防不胜防。

看了看手中仅仅半尺多长的匕首，再看了看对面貌似十分锋利的四柄钢刀，李清心中十分郁闷，本来就不占优势，用匕首对钢刀，这打个屁啊！

心中虽然郁闷，明白四人的目标仅仅只是自己的时候，李清放下心来，毅然的冲向四人，与四人缠斗在一起，如此一来，李清的无疑要危险许多，大那是如此一来，韦嫣语因为远离战场，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别人的安危，以前的李清从不认为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好端端的，生命只有一条，谁会平白无故的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啊，但是现在，李清毫不犹豫的做了，没有丝毫的后悔。

感觉到侧面地一股寒气，李清上身十分敏锐的向后仰起一个诡异的角度，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致命一击，还来不擦头上的冷汗，面对着迎面重来的两柄钢刀，李清毫不犹豫的挥舞着手中的匕首，阻止住了其进攻的趋势。

眼见攻势被阻，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将两柄钢刀交叉呈剪状，若是被夹住的话，李清握匕首的手臂绝对会当场剪短，如此危急时刻，李清强行将匕首毫不犹豫的向着后方收回，与此同时身体，再次向后退了一步，此刻的李清已是退无可退，因为就在身后，站的就是韦嫣语。

短短的两番交手，对于面前四名刀客的身手，李清也是有着大致的了解，他们的身手就算是比起青龙卫士也是略高一筹，比起当初太子府派遣的刺杀队伍更是高上数筹，正是因为如此，原本还怀疑是太子不死心再次派遣的刺杀队伍，此刻却在第一时间排除了太子的嫌疑。

而除去太子，还有谁想让自己死呢？面前的刀客背后的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远在长安城中的那个执掌天下的当今皇帝陛下。至于，鲜于仲通，李清想都没想他。

当日在城门自己让他颜面大跌，鲜于仲通他倒是想让自己死，但是如此深受的刀客，他还没有那个资本派遣，莫说是他，就李清的了解，恐怕就算是当今的太子，京师长安的五大顶级门阀都派遣不出，天下虽大，恐怕也就只有皇帝一家吧。

抽空李清忍不住看了看，不远处的战场，只不过让李清失望的是，过了那么久，十多名王府守卫愣是没有冲过那层防线，反而被对方斩杀了七八人，而对方仅仅付出了极小的代价，看到此处，李清忍不住一阵皱眉，这些刀客竟然如此的棘手。

想当初，面临着太子府二十多名，成百名的精锐武士自己始终都是应对有余，不见丝毫的慌乱，但是如今对方仅仅派出八名刀客就逼得自己手忙脚乱，李清真的不明白是自己自以为已经抵达剑南太过放松还是对手太强的缘故。

所幸看到，不远处快速奔来的一群人，为首的自然是一身青色劲装的李业，在其身后是五名青色衣衫的青龙卫士，以及一大帮王府守卫，粗略一看，足足有四五十名。

明白了，只要自己坚持到李业等人的赶到，自己的危机，定然会立刻解除，但是李清明白，对面的四名刀客更不是傻子，远处嘈杂的幺喊声声，他们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对面的寿王的难缠程度超乎了他们的想像。

本以为，他们出手，面前看似身轻体弱的寿王还不是立刻的身死当场；但是现实告诉他们，缠斗了那么久，就连他们都气喘吁吁的时候，拼尽了全力愣是没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伤痕，这可不是他们放水的缘故。

明白了时不我待，若是真等到寿王府的救援队伍赶到现场的时候，恐怕死的就是自己，四人相互看了看，再次提刀冲了上去，下手之间就连自己的安全也没有丝毫的顾及，他们本就是死士，为了完成任务，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在所不惜。

两方人，下手之间均是刀刀致命，式式见血，在场五人都明白：这种时候，谁若退后半步谁就死！一方是苦苦抵挡，等待着己方救援队伍的到来，另一方是快速解决战斗，争取在对方的人赶到之前，杀掉面前之人，而后安全撤离！

短暂的交锋过程中，李清在付出了腿上臂上两道伤痕的同时，愣是用一把匕首，捅一刀，在踹一脚，将一名刀客重新揣进了水池中，原本清澈的水池中顿时变得殷红无比。但是此刻的李清可没有半点欣赏的时间。

眼看无法解决掉李清，两黑衣武士直接绕到李清身后，将目光瞄向了身后的韦嫣语，毕竟刚刚众人可是清楚的感觉到李清对其的重视，在自己等人出现的第一时间，面前的寿王并没有向着如何逃跑，而是牢牢地将佳人牢牢地护在身后。

其实在四名黑衣刀客出现的一刹那，李清若是选择当场逃脱，那未必没有逃掉的可能，但是他没有，而是选择留下了面对四名刀客，几度徘徊在生死轮回线。

既然面前的寿王难啃，那么黑衣刀客直接选择了“围魏救赵”的方法，若是将其身后的女子擒在手中，那面前的寿王还不是可杀可剐。

第114章 中毒

如此的杀机，也许是连上天都为之动容，原本就或明或暗的明月，此刻却是再无了踪影，而且亭外淅淅沥沥的竟然下起了小雨，于是越来愈大，最后竟然演变成瓢泼大雨，但是如此大雨，无论是对于亭内还是亭外两处战场，均是没有丝毫的影响。

原本刀上的鲜血随着雨水的洗涤重现明亮，地面之上的血迹也被如此大的雨势冲洗的干干净净，似乎是想要吸取一切罪恶一般，若是此刻两方人再度坐下来，把酒言欢，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刚刚众人经历过一场生死厮杀。

眼见两人竟然绕到自己的身后，李清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毕竟如今凉亭中总共就剩下五人，他们放弃自己，想要对付的自然是身后的韦嫣语，李清此刻自然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毅然收住进攻的态势，连忙回守，但是毕竟分身乏术，再说经过了连番的争斗此刻的李清完全就是强弩之末，若不是有种信念支撑，恐怕他早已连同身后的佳人做了黑衣刀客的刀下亡魂。

拼尽全力想要拦住两人的李清最后被一个黑衣刀客给缠住，另一个再次越过李清挥舞着手中锋利的钢刀，向着身后的佳人砍去，而此刻李业等人仅仅刚刚赶到回廊，李业倒是想要越过四名刀客率先赶过来，但是以四名刀客的身手就算是身为青龙卫首的李业也不能瞬间斩杀他们。

而且回廊路面极窄，根本不适合多人战斗，李业身后空有一大帮人，但是能够第一时间真正参与到战斗中的却是寥寥无几。而看到凉亭中的情景，若是再晚到半刻，凉亭中的两人绝对会身死当场。

看着那即将挥下寒光闪闪的钢刀，李清丝毫没有经过思考，就伸出右臂将不远处的佳人拉至身边，以此来躲过这致命的一击，但是黑衣刀客毕竟站着先手的优势，就算是李清的反应再如何的灵敏，也无法将之完好无损的拉到自己身边。

凡事总有代价，而李清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右臂代替了佳人的身躯，承受住这致命的一刀，由于李清躲得够快，并没有莽撞的选择硬碰硬，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此刀客太过自信，挥舞这一刀的时候并没有使出全力。

若是他再稍微用点力的话，李清的整条胳膊绝对会被他当场斩断，到时候李清可就直接成了独臂大侠了！

由于李清选择了避其锋芒，但是如此一来，刀口倒是不深，但是伤口却是几乎划过了李清的半个手臂，原本还十分干净的右臂，顿时间血流不止，鲜血顺着袖口如水滴般的“啪啪”的打在地面上，声音是那么的清脆。

看着李清那微微颤抖的右臂，韦嫣语双眼通红，双手捂嘴，强行压制住哭声，因为此刻清醒如她自然明白此刻的自己断然不能再让李清有片刻的分神，就在刚刚面对着那致命的一刀，虽然明知道站在面前的男人会出手，但是依然没想到他会出的这样干脆。

唐人虽然女子地位较高，但是这只是相较而言，繁衍了数千年“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唐朝依然没有质的改变，韦嫣语清楚自己虽然是寿王妃，但也仅仅比普通的妾高上一等，面对着生命危险很少有人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挽救一个妃子，当初太子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时候一再休妃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在他眼中妃子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政治工具罢了，若是因为这件工具用的过程中危及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他定然会将其摒弃，在他们眼中，女人仅仅只是个战利品，就算是一向自诩为“情圣”的玄宗皇帝，面对着“马嵬兵变、六军不发”的场景，为了自己的安危还不是抛出了自己最心爱的杨贵妃。

但是李清是带着后世的思维，并没有受到这种思想影响，既然他认定了身后的佳人是自己一生的伴侣，若是如此时刻李清为了保全自己选择了视而不见，就算是李清侥幸可以逃生，这件事也将会成为他的心刺，日后搅得他寝食难安。

也许是右臂上的鲜血，刺激了李清早已麻木的神经，此刻的李清神经变得无比兴奋，也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相比于刚才，此刻的李清灵敏度也提高了不少，看着面前刀客因为自己的一击扑空，变得呆滞还未收去的手臂，李清左手握起匕首，向着对方的手腕齐根划下。

对方的手倒是没断，但是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钢刀却是犹如被遗弃的孩子“哐当”一声落在地面上，而且鲜血瞬间迸射，李清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喷了一脸，但是李清并没有因为面前之人的惨状就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紧接着，李清就将染血的匕首向着因为巨大疼痛而面容扭曲的黑衣刀客腹中捅去，这一捅李清可是没有丝毫的留情，完全是用了吃奶的李清，而且在捅的过程中，李清还用力左右搅动，直接把还想反抗的黑衣刀客给搅得抽搐致死。

一旁的两个黑衣刀客看到同伴的惨死，再次挥舞着手中染血的钢刀向着面前李清两人挥舞而来，但是注定他们已经不能走到李清的面前，一位一个身着青色劲装的中年男子已经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而此人，自然是青龙卫首－－李业，至于刚刚阻拦他的四名黑衣刀客此刻已经静静的躺在回廊的地上，他们虽然最终身死当场，但是能够阻拦住李业这么长的时间，足以看出他们确有不凡之处。

见到李业出现，知道自己两人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之后的李清，顿时浑身上下涌现出一种疲惫之感，感到手臂麻麻的，当李清看到手臂上那淤青的伤口的时候，李清发出了最后的感慨：“千防万防，小爷我最后还是中招了，刀上竟然有毒，不带这么卑鄙的！”说完之后，李清直接晕倒在韦嫣语的怀中。

看到李清当场昏迷，以及那淤青的伤口，韦嫣语犹自坚强的说道：“李业，快点解决他们两个，王爷中毒昏迷不醒，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了！”没有办法，现在寿王昏迷，放眼整个寿王府，能够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唯有这个从长安城中始终不离不弃跟随在寿王身边的王妃，在众人心中，韦嫣语早就是他们的主母。

其实，这也是以前李清可以营造的的结果，如今李清昏迷，韦嫣语明白，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再失了方寸，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今日就是整个寿王府上上下下三百余口的末日。

毕竟无论如何，寿王毕竟是当今皇帝的亲儿子，若是被人如此猖狂的刺死在府中，就算是当今皇帝再仁慈，他们也得落个保护不力的责任。

就在韦嫣语声音落下不到片刻，原本就已气喘吁吁的两名黑衣刀客再次丧命在李业手中，看着手中的两具身体，李业犹不解气，将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而后转身护送着韦嫣语将寿王安全的送往池边。

一行人留下几名王府守卫在亭中处理尸体，剩下的人全都忙活了起来，有的人去请军医，有的人则去请成都府最好的郎中，总之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救活寿王，寿王府若是没了寿王，那就不是名副其实的寿王府了。

第115章 诡异的老者

就在一行人将要散去的的时候，屹立在池中的凉亭再生变故，一个身着酱紫衣衫的老者从亭上手持一把利剑飘然而下，在其落到地面的一刹那，凉亭中的四五名王府守卫没有其一合之敌，在短短的片刻，五名王府守卫就丧命于这名十分诡异的老者之手，其中甚至包括两名身手不弱的青龙卫士。

老者诡异之处有很多，若不是王府守卫的惨叫之声，饶是李清等人都没有发现凉亭之上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人物，也许是受到先前八名刀客均是从水池一跃而上的影响，众人自然而然的认为若是再有敌人出现，那定然也是从脚下的水池中出现，正是因为这种惯性思维众人忽略了对上方的注意。

其次老者手持的利剑也与以往众人见到的不一样，此剑剑身极窄，但是剑身的长度比起普通的利剑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远远看去，暴雨模糊了众人的眼睛，此刻的众人只能隐约猜出老者手中利器的形状。

斩杀五人的过程中，老者的出手速度极快，快到都没有发出兵器相碰的声音，也就是说，五名王府守卫根本还没来得及出手老者送进了地狱。瞬间秒杀无人，在场之人并不是没有人做到，比如说李业。

但是就算是李业也绝对无法做到老者这般从容，这般迅速，这般的风轻云淡。

此人杀掉五名王府守卫并没有结束，手持着利剑向着池边走来，而凡是挡在其面前的披甲兵士，均是被其一剑跳入池中，而仿佛为了老者的威武呐喊助威一般，原本仅仅只是下着瓢泼大雨的天空，不知何时竟然打起了阵阵响雷，雷声滚滚，于是愈来愈大，若是一般人单单就是这么大的雨中恐怕都站不住脚，更何谈还要拿起兵器与对方作殊死拼搏。

“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但是此刻的老者完全违背了众人的认知，老者并没有因为一把年纪而有半点的经受不住暴风雨的洗礼，这样强势的大雨中就算是身强力健的铁血男儿都很难站住脚，但是老者竟然如此一步杀一人，短短的片刻再次有十多名王府守卫丧命于他那把十分诡异的利剑之上。

若是任由他这么杀下去，恐怕今夜已过，整个寿王府内绝对会鸡犬不留！

所以，到现在李业出手了，李业代替了王府守卫，毕竟经过刚才的验证，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以老者的身手，普通的兵士对他的威胁极小，若是在旷野地带，众人还能依仗人多势众，奋力一拼，但是现在由于战场的限制，想要发挥人数的优势一时难上加难。

再说，寿王府守卫看似人数众多，但实际上是来自成都府的各个势力，如此的鱼龙混杂，很那发挥人数的优势，而且他们出手之间从来不将就配合，若是将此刻的王府守卫换成两百剑门守军，韦嫣语等人倒还可以试着拼一拼，毕竟无论相互之间的配合力，还是精锐程度剑门守军都要比王府守卫要好上许多。

其实面对着敌人，并不能说他们不尽力，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非常卖力，若不是如此的话，恐怕李清还坚持不到李业等人的到来，他们用生命为李清赢得了一线生机，从刺杀开始到现在，王府守卫当场战死者多达三十余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李业的出现，让老者稍微谨慎一些，毕竟睿智如老者自然清楚面前的青衣中年若是没有两把刷子绝对不会如此托大敢于独自面对自己。老者并没有废话，毕竟他此次的目的，就是最大程度的激发寿王背后的势力。

所以，面对着李业，老者毫不犹豫的利用剑身的优势挥手就是一刺，让对面的李业近不得己身，一柄利剑直接被老者当长枪使用，一招一式只见不是刺就是挑，只把对面的堂堂的青龙卫首－－李业戳的上蹿下跳，十分狼狈，这还是众人第一次看到李业与人对敌是如此的狼狈。

看着面前形势危急的李业，以及怀中气息减弱的寿王，韦嫣语并不是不想离开，第一时间找到成都府最好的郎中为寿王诊治，但是韦嫣语更明白的是，若是自己此刻贸然离开，脱离了大部队的保护，恐怕李清会死得更快。

毕竟对方能够埋伏一名老者，难保不会有第二个，而韦嫣语，若是想要离开，必定要留下充足的人手协助李业，毕竟刚刚交手李业就险象环生，若是没有足够的人手帮助，恐怕就算是李业也很难阻挡得住老者。

正因为如此，一旦分兵，则保护在自己身边的人手会变得更加薄弱，到时候，恐怕才是真正的险象环生！

但是李业不愧是李业，当初李清那般看重他并不是只是因为他的身手，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发展潜力，李清对他就是潜力投资！刚开始还险象环生的李业，此刻渐渐能够勉强稳住对方的攻势，明知道干不过对方，李业倒也干脆。

并没有那种“不服就干，生死看淡”的魄气，李业明白，若是自己一旦身亡，那么放眼全场，虽然寿王府人数依旧众多，但是没有了自己的阻挡老者绝对是虎入羊群，肆无忌惮，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置寿王的安危于不顾。

所以关键时刻，李业并没有逞一时之勇，而是彻底发挥了阔身短剑的优势，直接把手中的阔身短剑当成盾牌使用，此刻对敌的两人均没走常规路线，明明是一柄利剑愣是被两人一个使成了抢，另一个用作盾！

面对着老者的攻击，李清也不想着能够取胜，直接稳稳地防守，不留丝毫的破绽给对方，李业还就不信邪了。

李业不相信对面的老者不是血肉之躯，李业，不认为凭着自己身强力壮从小刻苦锻炼的身躯熬不过对面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糟老头子。

不得不说，李业对敌经验果然丰富，那以往的一次次的生死历练果然不是虚的，关键时刻果然能够救命。

李业如此猥琐的打法，讲究招式精湛的老者一时之间倒还真的不能够把他怎么样，毕竟老者虽说身手不弱，但是比起精力终究是比不了身强力壮的李业，先前，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的效果，主要是占据出其不意，再加上兵器的优势。

若是比起招式的精湛和对敌经验，就算是两个李业绑在一起恐怕都干不过对面的老者，但是老者在得到这些的同时同样没有了当初那般的活力，毕竟无论是招式还是对敌心态都需要时间的积淀。

第116章 云老

正是占据了经验丰富，老者一份力可以发挥出两份力的作用，正是因为如此，老者才能一上来就取得如此大的优势。也许是不耐对方竟然缠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此刻的老者再也不拘泥于仅仅凭借这利器远远地进攻，此刻的老者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被先前的优势冲昏了头脑，竟然选择了最为粗暴直接的近身战斗。

而见到老者竟然选择主动进攻，选择了貌似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战斗方式，但是事实证明老者终究是棋高一招。

抛弃了各自兵器的两人，如果说，先前的李业还能勉强抵挡住攻势的话，那么现在的李业则是完完全全的被老者追着打，原本还十分整齐的八角亭，此刻被两人破坏的不成样子，就连之地十分坚硬的石桌，也在老者的一脚之下，变成两半。

老者的攻势越老越凌厉，李业能够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少，终于，老者一拳锤中李业的腹部，直接把锤成了一个弓着腰的大虾米，原地划出了四五米。

看着此刻侧躺在地面上，嘴角血流不止的李业，老者拿起了插在柱上利剑，淡淡的说道：“小伙子，果然有两把刷子，若不是老头子我用尽全力的话，恐怕还真的无法拿下你，若是再给你十年时间，恐怕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退下吧，让你身后的人出来，能够调教出你这样的人物，想必也是不弱于我的存在，今日若是他不出来，我定然让你寿王府血流成河，我到要看看能够让长安那些巅峰人物谈之变色的“武氏秘闻”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直到此刻，老者依然不放弃此行的目的。

收剑回鞘双手背负，缓步向着面前的李业走去，老者不含丝毫感情的说到：“凭你的身手若是加以发展，日后未尝不会成为威胁主上的存在，这种威胁，老头子我是定然要抹杀的！”

看到老者一脸杀机的走向李业，韦嫣语急忙吩咐道：“快拦住他，千万不可让他伤了李统领！”只不过老者本就一脸杀机，既然认定李业死，又怎会让人横加阻拦。随手抹除三位停留在李业身边的青龙卫士之后，再次向着李业走去。

眼看老者，片刻之间，再杀三人，一旁的王府守卫再也不敢贸然上前，经过了那么久，他们自然明白，此刻自己上前定然是有死无生，毕竟生命只有一条，再说面前的李业并不是寿王。

若是此刻躺在众人面前的是寿王，众人还有可能会闭着眼睛冲上去，但是区区一个统领，虽说被寿王看重，但是还远远没有让他们以命相换的资格，起码在一众侍卫心中是这样想的。所以此刻三十余名侍卫选择了退缩。

但是就在老者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从三十余名侍卫中突然窜出两人，一人向着老者的要害之处突然发起猛攻，至于另一人则抽空携着躺在地上的李业将之拖到安全地带，交给身后的王府侍卫带到池边。

能够在电光火石之间有此动作的人物，放眼整个寿王府除去此刻被众人扶下去的青龙卫首，自然只剩下玄武卫首－－黄云和黑衣统领李四，其实两人在老者斩杀三名青龙卫士的时候，就已赶到现场。

但是两人十分清楚，以老者的身手就算是两人联手也不敢保证就能从其手下救走李业，所以两人选择了潜伏在三十名王府侍卫中间，等待时机，出其不意，如此才能将李业完整无缺的救出。

正是因为有了两人的谋划，所以才会有刚才电光火石间出现的那惊险的一幕。

至于刚刚攻击的是黄云，将李业救下的是黑衣统领，黄云一击即退，并没有选择与老者纠缠太久，毕竟黄云很清楚，就连李业都险些折在老者手中，自己若是独自面对，恐怕也是有死无生，唯有与身旁的黑衣统领联手才有一线生机。

虽然对他的人品不认同，但是黑衣统领的身手对此刻的黄云而言还是十分重要的，直到此刻，黄云才明白当初寿王为何不顾众人反对强行将身旁的黑衣统领纳入帐下，如今看来，到是寿王的确有着高出众人一等的眼力。

而与此同时，原本寂静的王府此刻却是火光漫天，远处醒来一条有火把组成的长长的队伍，即使在暴雨的倾泻下，火把依然熊熊燃烧着，可以说此刻的寿王府所有能战之师此刻全都汇聚到这不大的水池。

两百余名王府守卫，一百名青龙卫士，一百名玄武暗卫，总共四百多名可战之士，其中还包括三位身手不弱的统领，这样的防守，就算是八百名全身披甲的百战之士想要攻下寿王府都是妄想。

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众人完全没有想到，将近四百名战士，竟然被对方九人搅得天翻地覆，若是说出来，这是何等的一个笑话？但是事实就发生在眼前，由不得众人不相信。

刚开始，众人并没有太过在意，仅仅派出五十多名王府侍卫，有李业这个寿王府的第一高手带领，众人都十分相信，区区八人的刺杀队伍还不被其瞬间碾平，但是众人没想到的是不仅低估了八名刀客的实力害的寿王中毒昏迷不醒，更是忽落了在八名刀客后面还有着这样一个大杀器，就连李业此刻也败走麦城。

原先由于雨势太大，李四还没有看清楚面前的老者到底是何人，如今可是看的仔细，但是正因为看得仔细，李四此刻却是一脸的惊恐，甚至可以说得上害怕，这种神态，李四可是首次表现出来，就算是当初面对着李业的时候，李四都没有如此惶恐过。

足足过了片刻，看着对面始终一脸平静的老者，黑衣统领咽了口唾沫，而后十分忐忑的说道：“云···云老，您老····人家···此次怎么亲自出马了？”

任黑衣统领想象在如何的丰富，也无法想道，此刻出手的竟然是这位，也难怪，除了这个老家伙，又有谁能将李业那个变态打成那副模样呢！

老者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统领说道：“小四子，你倒是让老头子十分意外，果然够本事，竟然敢背叛主上！”此刻的老者虽然一脸的笑意，那份笑意站看上去让人如沐春风，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此人明显已是动了杀意，黑衣统领命在旦夕！

第117章 王妃一跪

老者的杀意自然被黑衣统领尽收眼底，但是现在覆水难收，当初为了保命选择了跟随在寿王身边，黑衣统领就已经做好被截杀的准备，但是黑衣统领明知道如此，依然当初选择了寿王主要还是因为身边的李业给了他很大的自信。

他相信，有着李业黄云再加上青龙玄武两卫武士的存在，太子府就算是再出动两卫人马都不能耐他分毫，太子府只要不出动那几位，想要他李四的命，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但是谁又能想到自己的点子如此之背，面前的老者就算是在太子府那个一向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太子都要恭敬对待的存在啊，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此刻竟然被派来清除自己，李四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被太子如此“看重”，为了清除掉自己这个叛徒！

要是早知道当初自己在太子眼中是那般的重要，自己都不好意思背叛太子了！

看着身旁一脸谨慎的黄云，黑衣统领慎重的说道：“此刻唯有你我联手，在加上青龙玄武两卫的牵制，我们才能为寿王殿下挣得一线喘息之地！”意见达成一致的两人再次提剑而上，看到了李业这个前车之鉴，他们也没有天真的以为凭借着两人的力量就能将老者斩杀此处。

两人很是明白，凭借两人，能将面前的老者牵制住已是极限，只要寿王不死，那一切都还有希望，若是寿王一旦熬不过今夜，那么就算在场的三百多人有人能够幸免遇难，也绝对不会是两人！

失去了寿王府这个保护伞，大唐疆域再大，也没有黑衣统领的寄身之所，如今寿王虽弱，但是却能够在太子的一次次的截杀之下幸免，而且黑衣统领更是明白，目前寿王虽然示弱，但是其背后势力却是错综复杂。

以往在争夺大唐储君之位站在寿王身后的朝廷权贵，豪门巨富可是不少，如今虽说寿王随着惠妃病逝、争储失败而逐渐式微，以前支持他的那些人迫于形势不得不逐渐疏远寿王，但是只要寿王不死，只要寿王有半点崛起的姿态，以往的那些人绝对会第一时间回到寿王身边。

毕竟如今他们的身份尴尬，姥姥不疼、娘亲不爱的，只有寿王才是他们最终的选择！

反观黄云，如今的玄武卫首，若是放在后世那就是李清手底下的特务大头子，而能够坐到这个位置的，无一不是头脑精明之辈，若是寿王今日被人刺死在寿王府，黄云毫不怀疑，还没等到当今皇帝的赐死诏书，自己就会被丞相府的杀手第一时间干掉。

已是退无可退的两人，自然是最大程度的激发了自身的潜力，因此，一时之间，倒也能够牵制住对面老者，但也仅仅只是能够牵制得住！

与此同时站在远处的韦嫣语并没有闲着，看着在不大的回廊中拼的火热根本容不得旁人插手的三人，此刻的韦嫣语看着身旁的青龙玄武两卫武士，此刻心中也有了一定的自信。

面对着如此紧张的场景，韦嫣语明白此刻最不能乱的就是自己，只要自己不乱，那么此刻身边的三百余名卫士就不是一盘散沙，反言之，只要自己表现出哪怕一丝的慌乱神情，那就是自乱阵脚，到时候，才是真正的任人宰割。

大雨依旧下着，夜空依旧电闪雷鸣，远处三人刀剑相碰，偶尔擦出的火，同样让人惊心动魄，深秋天气，众人穿的本就单薄，被如此一场秋雨打在身上，绝对会是彻骨的冰冷。

但是在场的众人都没有估计到这一点，韦嫣语有条不紊的发布着一道道的命令，维持着寿王府这个大机器运行，转身吩咐一旁的侍卫，严肃的说道：“以寿王的命令关闭寿王府所有大门，没有我的吩咐，胆敢擅闯者一律当场格杀，一切后果有我一力承担！”

毕竟对方都敢在守卫森严的寿王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刺杀寿王，那么难保对方在外面不会有内应，毕竟事到如今就算是此刻说有人强攻寿王府，众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毕竟刚刚众人已经见识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事情并没有结束，等到一队人马走开以后，看着身旁两百多名王府卫士，韦嫣语再次严肃的说道：“听我吩咐，所有弩手，弓箭手集中到一起，分成四组，每组二十人，分梯次、分时差、多角度向对面的老者射去，其他人持利器给我死死的保护这八十名弩手、弓箭手！”

记住，你们可以死，但绝对不可以让面前的老者前进半步，我以寿王妃的名义向在场的诸位将士保证，今夜只要寿王不死，你们为寿王府所做的一切牺牲，都将会得到十倍百倍的回报，就算是今夜战死，寿王府依然会保证你们的家人一世无忧、不受欺凌！

说着，韦嫣语李清交予身旁的璇儿，向着众人双膝跪下，拱手说道：“拜托了！”

眼看如今寿王府的主事人，寿王府唯一的女主人竟然向自己行如此大礼，一旁的两百多名王府守卫均是双眼通红，他们明白，若不是到了生死关头，堂堂的寿王妃是不会想自己等人行如此大礼的！

如此一来，更刺激了他们男人的尊严，毕竟身为王府的守卫，却让王府的主人处于这样危险的境地，此刻刚刚还被老者一番摧枯拉朽的杀势所震慑住的众人顿时犹如被激活了心中最深处的杀意一般，纷纷喊道：“王妃放心，就算是我等只剩下一人就绝不会让此人向前迈出半步！”

说罢，一行人或持枪或抽刀，至于弓箭手和弩手则是纷纷蓄势待发，就等着身后的寿王妃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将面前似人似鬼的老者给射成马蜂窝！

而为了掩护八十名弓弩手，在八十人面前则站立着整整三十名手持长枪的王府守卫，长约两米通体漆黑的长枪齐齐向前方伸去，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依旧阻挠不了他们心中的怒气，他们的怒火只有用面前的老者的鲜血才能为藉！

此三十名长枪手往此处一放，顿时组成了一个防护及其严密的刺猬！任老者武力再逆天，也无法穿越三十人的层层防护，将八十名弓弩手斩杀殆尽！

而此刻的黑衣统领和黄云的日子并不好过，刚开始还能勉强牵制住老者的两人此刻浑身均是多了道道不深不浅的伤痕，若是再拖下去，不出片刻，两人绝对会再次败北！

第118章 危机暂解

此刻，就算是站在池边的韦嫣语都能发现，凭借着黄云和黑衣统领已经不能牵制住此刻一脸杀意的老者，拖得时间越长，两人的危险系数也就越高，所幸，两人的付出并不是没有收获，起码此刻的老者已经见露疲态，出手之间再也没有刚出现的时候那般的潇洒随意！

任老者再诡异，他始终是个人，经过连番的战斗，他也会感到疲倦，也会感到累，韦嫣语筹备一切等的就是现在。

看着已经渐入绝境的两人，随着韦嫣语的一声令下，俩人一人一边，各自跳向就近的水池，向着岸边游去，与此同时早有四名全副武装玄武暗卫持剑上前，缠住老者，让他们有追击两人的可能！

若是以老者全盛的状态，就算是面对着四名身手不弱的玄武暗卫老者依然有信心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斩杀，但是经过一连番的战斗，先是杀护卫，而后战李业，然后再杀护卫，然后在面对着黄云李四两人的联手，前前后后死在老者手上的护卫已经多达五十人。

这是怎样一个震撼的数据，若是没有李业黄云和李四，堂堂寿王府的三大统领的阻拦，众人毫不怀疑，面前的老者绝对能在数百军中百战兵士的层层保卫之下，萧然飘落，而后悠然取下寿王首级，最后在飘然离去。

但是以疲惫之姿面对四名悍不畏死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只为能够在对方身上划下一道伤痕的玄武暗卫，是的，四人自从当初冲上来的一刹那，就没想着能够全身而退，四人就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为黄云和李四争取活命的机会。

因为他们明白，寿王府可以没有自己，但是绝对不可没有玄武卫首，和黑衣统领，尤其是在此刻青龙卫首身负重伤的时候，寿王的身边尤其需要他们的守护！

四人悍不畏死的冲锋已经在短时间内牵制住了对面的老者，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四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因此也变得越来越被动，似乎在发泄不能除掉黄云和黑衣统领的愤怒一般，与其说是四人在牵制住老者，倒不如说是老者在玩弄四人，犹如猫戏老鼠一般的玩弄于鼓掌之中！

此刻已经站在层层的守卫身后的两人，看着四名玄武暗卫，均是双眼通红，就连一向只顾自己生命的黑衣统领此刻也是感慨万分，他明白，若不是面前的四人用生命抵挡老者，自己很难此刻安稳的站在此处！

但是此刻，最为难过的就要数黄云，这个玄武卫首，若不是为了挽救自己，黄云明白，他们很难冲的那么干脆，这都是平日一起接受训练一起共历生死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啊！

平日里总是一副和蔼笑容的玄武卫首此刻双眼通红的确实有点吓人，暴雨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模糊不掉他心中的恨意，此仇不共戴天！

终于四人，还是被老者一一抹杀，但是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们明白，在他们倒下之后的不久，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老者定然会随着他们一起到阎王殿报到，因为他们明白，寿王妃不会让他们白死!

同样是在四人倒下的那一刻，第一组的弓矢却已经齐齐向着不远处的老者射去，中间没有夹杂着一丝的时间间隔，似乎实现排演了无数遍一般，二十只箭矢划过雨夜，带着寿王府所有人的愤怒向着老者射去！

此箭一出，老者在没有半点逃生机会！

二十只箭矢还未抵达目的地，紧接着第二组就射出了同样的二十只弓矢，紧接着是第三组，第四组，而在第四组箭矢射完的一刹那，第一组再次弓箭上弦，向着老者射去，如此往来循环，势必要将老者射杀在此处，不杀他，不足以告慰为寿王府战死的五十位亡灵，不足以告慰倾力而战的三大统领，不足以告慰此刻身中剧毒命悬一线的寿王！

原本看到向自己射来的二十只弓矢老者并不在意，老者自信，凭借着自己的身手有能力躲过这二十只弓矢，所以在第一时间老者并没有想过逃，老者心想，只等这场弓矢已过，自己定然会在第一时间飞到岸边，将寿王送上西天，到时候，就算没有逼出“武氏秘闻”，但是能够斩杀寿王，那也是变相的完成任务，恐怕太子反而会更高兴！

但是老者忘了句话，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任他如何也无法想到此次对方的指挥者竟然如此的狡猾，没有给他留半点的喘息之地，二十只弓矢过后，等待老者的依然是二十只弓矢，此刻的老者的活动空间完全被压缩在周围三丈的空间之内！

没有办法，老者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来躲过面前的阵阵弓矢！

一阵阵箭雨，划过虚空，向着同一个目标进发，此刻所有的弓箭手、弩手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将老者射杀在此处，为此他们应用力过度而肌肉拉伤，手指留下道道凹槽，每个凹槽都是血肉模糊，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在意！

整整三轮箭雨过后，老者依然活蹦乱跳（起码在所有的王府守卫眼中是这样的)他们麻木了，此刻的老者在他们眼中已经不能用“人”的范畴来解释了，他们从没有见过任何人能够躲过正正的三轮箭雨，此刻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射完手中的箭，若是让面前的老者有一丝的喘息之地，那么在场的谁都得死！

终于，众人的努（弩）力，终于有了结果，一个弓箭手随意的拉弦上箭，麻木的向着老者瞄准射击，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竟是这随意的一射，竟然打破了老者的神话，一箭穿胸而过！

而如此一箭犹如启了连锁反应一般，其他的弩手、弓箭手也有如人品大爆发一般纷纷中标，转瞬之间，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老者转瞬之间被射成了一个马蜂窝！

至此，老者命陨，寿王府危机暂解！

第119章 不眠之夜

老者的身死直接让在场的两百余位王府守卫大呼了一口气，其中甚至包括常年历经生死磨练的黄云和黑衣统领，有的侍卫甚至丝毫不顾天空中的瓢泼大雨，没有丝毫顾忌的直接躺在地上。

韦嫣语并没有阻挡他们，因为她知道尽管知道现在并不是放松的时候，看着此刻依然昏迷不醒的寿王，韦嫣语看着身旁的黄云李四两人，吩咐道：“即刻打开府门，派遣尽可能多的人，一定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将成都府内所有叫得上号的郎中、医官请到寿王府来！”

两人没有顾忌身上的伤势，各自带队守卫匆匆的向着府外奔去，转眼之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面前堆满尸体的回廊，以及无论暴雨如何冲刷依然池水殷红的水池，韦嫣语看着身旁一脸皱眉的王氏兄弟，尽量平静的说道：“此地，就有劳王先生了！”

眼见，寿王妃吩咐，王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倒也没有推辞，赶忙说道：“王妃放心，此处交予属下，属下定然会仔细处理，只不过属下担心的是寿王的身体，依属下之见，王妃还是带寿王离开此地，毕竟这等环境也不利于减缓王爷毒发的时间！”

韦嫣语了然的点了点头，吸取了上次教训，留下五十名王府守卫自己则带着一百多名两卫武士前往房中，没有丝毫的拖拉！众人虽然阻挡住了老者，但是如今寿王依旧命悬一线，若是此番寿王真的遭遇不测，恐怕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天空中暴雨依旧电闪雷鸣，寿王府却是依旧灯火通明，并偶尔夹杂着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犹如在训练兵士一般，由于寿王府新近建立，再加上寿王府的主人，是当今李唐皇室的嫡系血脉，长安城权势滔天的“十王”之一，所以寿王府的一举一动，自然异常的引人注目。

再加上寿王府本就地处繁华交通要道，周围住的均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在众人的眼中此番寿王府先是大门洞开，而后不知道府中发了什么是，来了足足有三十余位全副武装的王府侍卫关闭大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寿王府再次门户洞开！

此次出来的是大约一百位王府守卫，看他们犹如经历过一场生死磨难一般，大多数人均是盔甲不整，甚至有人的身上更是有着为数不少的伤痕，盔甲之上也是不满猩红的血迹。刚出大门这一百余位兵士就十分有序的奔向成都府各处，似乎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处理一般！

而后，正当他们想透过王府大门一窥究竟的时候，那扇不知遮掩了多少秘密的漆红大门再次紧闭，似乎在与众人作对一般！

人就是如此，原本对于寿王府的动静众人并不是太过好奇，但是被这寿王府接二连三的动作搞得众人均是生出一种若是此番不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誓不罢休的决心！

像今夜这样的瓢泼大雨，电闪雷鸣，莫说如今已是深秋天气，就算是在多雨多雷的夏季成都府也不常见，但是这样诡异的场景就这门真实的发生了，而且是在寿王刚入住成都的第二天！

古人本就较为迷信，在他们眼中这两件事必然有着紧密的联系！所以本就万众瞩目的寿王府，随着这场暴雨的到来，定然是更加的瞩目。是福是祸，就看王府主人如何处置？

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此夜的成都府，注定“热闹非凡”。

事情并没有结束，就在寿王府周围的豪绅们，再次强行压制住心中困意的时候，先前散出的王府守卫此刻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在他们后面的人更加的让人震撼，整整两百名全副武装的节度使士兵，比起盔甲不整的王府守卫不知道要高上几个层次。

在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明光铠甲，手中一杆杆漆黑的长枪，在狂风暴雨中，迈着整齐的整齐的步伐紧紧地跟随在王府守卫的后面，只不过这支队伍中最引人瞩目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被他们仅仅保护在中央的约莫三十余位节度使的官员。

不管叫得上号的，还是叫不上号的，也不管是执掌数万兵士权势滔天的边疆大将，亦或是在节度使府混吃等死有名无实的小官小吏，此刻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往寿王府奔去，尽快的赶往寿王府一探究竟！

在诸位官吏面前，自然是章仇兼琼和鲜于仲通这个节度使衙门两个名副其实的大佬，两人身边各自有着一位兵士为他们打着雨伞，只不过，两人焦急的姿态暴露无疑，似乎是为了嫌弃一旁的兵士走的过慢，两人总是几次走出雨伞的隐蔽，雷雨打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却丝毫的浑然不觉！

原本，发生这样的事情，鲜于仲通做梦都会笑醒！

但是此番刺杀，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今夜发生，要知道成都府的诸位官吏可都知道昨日傍晚，就在成都正门，自己可是刚刚与这位寿王殿下起了冲突啦！

前后一联系，只要稍微有点想象力的人自然会毫不犹豫的怀疑到自己身上，鲜于仲通永远不会忘记，当王府守卫将寿王遇刺的消息传递的节度使衙门的时候，身旁章仇兼琼看自己的眼神！

鲜于仲通都想开骂了，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如此的陷害自己，正是为了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鲜于仲通才会如此迫不及待赶到寿王府一探究竟，若是寿王此番仅仅只是遇刺，恐怕，顶破了天只会对自己小惩大诫！

若是一个不好，寿王此番真的遭遇不测，就算自己的身后有着长安城中的那位，自己也会是第一个给寿王陪葬的！所以，此刻，鲜于仲通只能祈求上天保佑自己的大对对头－－寿王这次平安无事！

节度使的一行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前往寿王府中···

在这些，豪绅巨富眼中，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总是摆着一副天子第一老子第二的姿态的诸位节度使官吏，此刻却犹如死了爹娘赶去奔丧一般，均是一脸的解恨，只不过，他们更明白的是能够让这些平日里一向眼高于顶的官吏摆出如此姿态，那么不远处的寿王府定然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此夜，成都，必将不眠！

众位豪绅巨富看向身旁一脸笑眯眯就差嗑着瓜子的小厮，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点去取雨具，寿王府发生大事，我等自然要前去，帮忙一二，不期望从此与寿王成为莫逆之交，照个面，混个脸熟，那还是必须的，毕竟说出去，若是有个王爷朋友，那也是脸上倍感有光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那个王爷朋友，此刻正在阎王殿门前徘徊，一个不好，若是真的想与他照个面，混个脸熟，恐怕到阎王殿来的更为现实些！

已经打定主意的众人，自然转身回府，就等着准备充足，前往寿王府中！正当他们想迈出步伐的时候，去被身旁的小厮给打断了，正当他们想呵斥的时候，却被小厮的话给阻止了：老爷，快看，太守府的人也来了！”

听到，小厮的话，那些豪绅巨富收回想要迈出的脚，喃喃自语道：“既然连太守府的人都来了，那么此番寿王府的发生的事情定然不小！”

一个个身着名贵丝绸常年锦衣玉食的老爷们，均是在第一时间吩咐道：“快点去取雨具，绝对不能让那些人捷足先登！\"

第120章 一再失望

寿王府，正堂，原本应该冷冷清清的大厅此刻确实黑压压的挤满了成都府的在任官吏，向外望去，尽管下着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依然是甲士林立，刀枪如林，给人一种紧张厚重之感！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此刻上做的竟然是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放眼整个成都府内，能够面对着这么多的权势人物而巍然不动却没有人敢议论半分的女子非寿王妃韦嫣语莫属。

佳人一脸淡然的端坐在厅堂之上，背倚名家所画的江山风雨图，别有一般姿态，即使身为女子，却也丝毫不逊色与在场的常年执掌边疆的权势人物半分！

江山风雨图乍看上去，平庸无奇，整幅画引人瞩目的不过一点，此点就是著名的大诗人杜甫于开元年间登泰山而写下的脍炙人口的两句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下！“短短的十个字，却让人深深体会到那种登临其境的至深感受，突出了主人家的霸气豪情！

放眼整个成都府，亦或是整个剑南道恐怕也就只有寿王府挂上这幅江山风雨图才会显得名副其实，也幸亏唐朝风气开放，唐帝国建国初期，甚至允许普通的豪绅巨富甚至是平头百姓穿象征皇帝专属的黄衣！

此等情景，若是放在后世的明清两朝，当今寿王尽然敢于在府中悬挂如此大逆不道的图画，就算是李清是当今皇帝的儿子，恐怕最后也会被抄家，下场好的，最低也是终身囚禁！

但是这幅画，一旦仔细看上去，高山连绵起伏无穷无尽，江河七转八弯神秘莫测，微风吹过山野，山上的草木”微微摇摆“，明明是一幅画，给人一种动态之感，整幅画，一草一木各自有着它们自己的生命，整幅画跟人一种诡异之感，若不是如此，当初成都府诸位豪绅也不会费那般大代价从一个拍卖行以天价拍的此物！

但是此刻大堂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可没有一人将目光停留在这副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江山风雨图上！

看着一**，所谓的成都名医一脸自信的走进去，而后在垂头丧气的走出来，如此三波以后，韦嫣语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底也逐渐沉了下去，毕竟无论如何，无论她表现的如何的临危不乱但是他始终都是一个要人安慰的女子，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成为则天女皇那个样样的人物。

韦嫣语双眼暗淡，忍不住，想到：若是寿王府失去了寿王，那还是名副其实的寿王府吗？到了那时，自己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直到此刻，韦嫣语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画面。

长安城中，龙鱼池畔，那个一袭玄衣面容儒雅的青年，对天立誓誓不负卿的寿王；初出长安，那个处处隐忍却总是一再被逼，终于冲冠一怒为佳人的豪情公子；树林截杀，身处必死之境而临危不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坚毅青年最终用他那瘦削的肩膀挑起了一行人的安危！

岐州城内，与老者斗智斗勇，最终旗开得胜；客栈之内，月下白裳，迎风逐月，为思伊人；再次截杀之时，胸有成竹，谋划一切，同等实力之下尽诛来犯之敌；以及刚刚的清语亭中，为了自己，以一敌四，最终身中剧毒，昏迷不醒！

静下心来想想的韦嫣语，忍不住暗自叹口气，不知不觉自己已经亏欠了那个总是在自己身旁一脸儒雅微笑、孤单面对一切的玄衣青年这么多，再次握了握藏在袖中原本李清用来战斗的匕首，佳人心中暗暗发誓道：若是此番寿王不幸，且绝不苟活！龙玉池畔的诺言，妾永不敢忘！“

韦嫣语如此一番变化，坐在其身边的章仇兼琼这个剑南道的上任节度使没有丝毫底气的说到：”寿王妃，还请放心，刚刚下官已经以“剑南道节度使”的名义，派人到剑南道各地去征集良医，相信寿王定然能够安然度过此关！“

不知是安慰韦嫣语亦或是安慰自己，说到最后，章仇兼琼越来越感到希望渺茫，毕竟成都府作为剑南道的首府，恐怕放眼整个大唐西南边陲，再也找不出比成都府名医在密集的地方！

放眼整个大唐境内，恐怕也就只有京都长安的名医来到成都，此刻的寿王才有一线希望，毕竟比起成都，长安城不知要繁华上多少倍，作为当今世界的交流中心，若是寿王现在置身长安，恐怕还有一线希望。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就算是派人快马加鞭，想要从成都府一路飞驰到长安，没有六天的时间都是妄想，估计就目前的场景，若是真的等到长安城的名医赶到的时候，估计还能赶得及参加寿王的葬礼！

之前成都府的一干官吏，之所以没有派人到长安城寻找名医，除了路途遥远的原因，另一个原因，自然就是相对朝廷瞒住寿王此番命悬一线的情景，若是真的被朝廷知道寿王此番生命垂危，那才是真的捅破天！

想想，新任的节度使刚刚上任的第二天，就被人刺死在府内，往小处说是藐视王法，往大处说自然是剑南道的一干官吏拥兵自重，不服朝廷管教，若是一般的节度使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个新任的节度使还是当今皇帝的亲生儿子，皇帝亲封的大唐一等亲王！

这是何等敏感的身份啊，莫说是在小小的成都府，就算是在权贵高官满天飞的京都长安城内，这般身份也是足以横着走的啊，若是此番寿王遇刺的消息传入京师，众人绝度不会怀疑，剑南道上到节度使下到一郡之首的太守，绝对回来一场大清洗，反正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的。

看着面前剩下为数不多了名医。韦嫣语用尽全身的力气，挥了挥手说道：“全都进去了！有劳诸位了。”之后完全瘫软在座位上，在场的任何人都知道此刻的女子已经是心神俱疲！

看着一批批失望走来的所谓的“名医”，莫说是一个原本抱有无限希望的女子，就算是这些常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许多官吏也是忍不住紧邹眉头！

事到如今，众人，也并没有多做安慰，因为面对着如此残酷的打击，众人明白再多的劝慰之语都是那么的虚弱无力，而倍显苍白！

第121章 热血慕凡

等待的时光总是那么的漫长，随着最后一批医者的进入，众人的心情已经完全沉入谷底，毕竟众人可是清楚的知道，若单论医术的精湛先前的几批比起走后这些人不知道要精湛多少，剩下的这些人都是些乡野郎中，众人之所以带他们来此处，只不过是为了凑人数罢了。

原本众人认为寿王遇刺，只要医救及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其实刚刚知道寿王遇刺众人之所以震惊并不是担心寿王的生命安全，而是感到震惊，竟然有人敢于防卫森严的寿王府中行刺当今寿王！

然而就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之中，堂外再次响起了动静，向外望去，原本的瓢泼大雨此刻已经变成了蒙蒙细雨，于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迎面走来的是一位一身戎装的少年将军！

此人自然就是当初李清在剑门关亲自任命的果毅都尉，官阶，正六品下，在场此刻的大堂中并不算高，如论起官阶高低，在场比之高的绝对超过十五人之多，但是他们无一不是已过而立之年，就算是其中最为年轻的蜀郡太守观其年龄也绝对在三十岁以上！

但是慕凡能够以十八岁之龄，就晋升手握实权的果毅都尉，再加上日后有着身为剑南节度使李清的照料，完全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少年意气！

但是此刻慕凡的脸上却是一脸阴郁，清澈的双眼中爆发着浓浓的杀意，目光在宽敞的大堂上来回扫视，而凡是被其扫过的官吏，除了少数见惯了厮杀戎马一生的将军之外，其他的人均是一阵胆寒，尽量避免目光与其相对！

当看到高坐于上的鲜于仲通，一脸杀意的慕凡终于找到宣泄点，拔出手中的随身佩戴的唐刀，满脸怒意的向着身后的随从吩咐道：“来人，还不快将此人给本将军拿下，我定要他死无全尸！”

听到统领的吩咐，身后的约莫四五名剑门守军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唐刀，向着鲜于仲通这个节度使府的大佬冲来，他们可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他们只知道服从长官命令，更何况，他们可是慕凡从剑门关一手带出的士兵！

由于王府侍卫都知道慕凡是寿王身边的人，所以面对着慕凡带来的剑门守军，众人并未阻拦，除了慕凡所带的剑门守军之外，其他的，无论是节度使府的兵士，亦或是太守府的随从，均是半数被阻拦在寿王府外面。

毕竟现在的情况危机万分，有些事情不得不防，若是他们的队伍中混有刺杀队伍，那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危险万分！

经过刚刚的厮杀，如今的寿王府正需要人马守护，成都府的军队又被阻拦在门外，放眼如今的整个成都府恐怕也就只有从剑门关带来的一路随行的剑门守军才最为放心，这才是此刻的慕凡能够在守卫森严的寿王府中带兵闯入大堂拿人真正的原因。

看着想自己冲来的数名唐军，鲜于仲通色厉内茬的喝到：“慕凡，你想造反吗？竟然敢以下犯上，对堂堂的节度副使出手，莫说是你，就算是你老子，见了本节度都要恭恭敬敬！”事到如今，鲜于仲通也慌了。

看着面前一脸狠相的慕凡，鲜于仲通不用想也知道，若是此番落到他手里，自己的日子绝对会不好过，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事到如今，鲜于仲通这个平日里在剑南道呼风唤雨的大佬也只能用辈分压压慕凡，希望能够阻止他！

但是此刻的慕凡又怎是他能够阻止得了的，恐怕就算是剑门守将快马加鞭从剑门关一路飞奔而来，都起不了多大作用！

幸亏一旁一个节度使府的将军，眼看形势危急，向着堂外大声喊去：“节度使兵士何在？还不快快来保护大人！”说罢，此人就随身抽出腰边的唐刀，将一旁颤颤巍巍的鲜于仲通拉至身后，而后提刀挡住面前的四名兵士！

此人一看，就是死忠于鲜于仲通的将军，而且，与此同时堂外原本站立的一众甲士随着将军的呼声，顿时冲进来足足二十余位，虽说先前为了寿王府的安危，寿王府的卫士由黑衣统领做主仅仅只放进来五十余名，其他一百五十余名则负责守卫寿王府外的安全！

仅剩下五十名，随着此人的一声轻呼就进来一般，足以看出鲜于仲通这个节度副使对节度使府侵蚀的是何等的眼中，章仇兼琼这个节度使在大多数人眼中完全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看到，竟然有人敢于阻挡，而且此刻自己竟然已经成为被包围的一方，慕凡由于身处主场，并不见丝毫慌乱，再次向着堂外喊去：寿王府的亲卫们，刺杀寿王的幕后真凶就在眼前，汝等还不给我拿下此人，以报王爷的知遇之恩！

此话一落，原本就已混乱的场面一时之间更加的混乱，大有失控的趋势，顿时从外面再次冲来足足五十名全身披甲手持漆黑长枪的王府亲卫，在外面再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节度使府的兵士包围在内，如此的多人冲进来，饶是大堂再为宽敞此刻也是略显拥挤。

与此同时，堂外也更加的混乱，剩下的二十多名节度使兵士在左，寿王府的卫士在右，双方均是剑拔弩张，一个不慎，寿王府与节度使府的第一次交锋，就在眼前！

看着人员已经就位，慕凡一时间信心十足，相信凭借着寿王府的亲卫，此次自己定然能够旗开得胜，然而就待慕凡想要开口的时候，却被一声女子的轻喝给制止住！

“慕凡，够了，有我在此，容不得你放肆，还不快快退下！”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众人听得还是十分清楚的！

原本胜利就在眼前的慕凡，哪能如此轻易地放弃，若是此刻开口的是寿王李清，慕凡绝对会在第一时间住手，但是此刻开口的是寿王妃慕凡就要仔细考虑一番了，毕竟在慕凡的眼中，寿王妃仅仅只是一个在寿王身边唯唯诺诺的女子

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子，在慕凡的眼中，想当然的把如今的寿王妃划归了瓶一类，若是他见识过刚刚韦嫣语的一番雷厉风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看清说话之人，慕凡并没有住手，有可能是被寿王遇刺刺激到了，此刻的慕凡也顾不得此刻面前的女子就是寿王妃了，直接质问道：“如今寿王命在旦夕，寿王妃却在这里与成都府的诸位官吏把酒言欢，难道是想着寿王走后如何接替寿王掌管这剑南道吗？”无错不跳字。

这一番话，说的完全的不留情面，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诛心之论！

本就身心俱疲的韦嫣语被慕凡如此一番顶撞，并没有如同其她女子一般通过眼泪博取同情，而是强行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寿王如今昏迷不醒，如今的寿王府由我全权做主，若是你不服，等到寿王醒来你大可去告，真正的凶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但是现在一切以寿王的安危为重！“

声音不大，却响彻全场，韦嫣语一双玲珑的双眼看着依旧持刀而立的寿王府亲卫，十分威严的说道：“还不退下！”仅仅四个字，却彰显了王府主人应有的豪气，知道此刻众人才明白原来，寿王妃之所以能为寿王妃，并不只是应为她那绝世的姿容，与之丝毫不逊的是她那临危不乱的女中豪气！

众守卫，看着不远处的黑衣统领，在得到统领的示意之后，纷纷的退出了堂外，一场风波，再次被韦嫣语化解！

第122章 纷纷发难

看着此刻孤零零立在堂中的慕凡，韦嫣语再次呵斥道：”还不退下！“也许是对此刻雷厉风行的寿王妃感到震惊，此刻的慕凡竟然不自觉的退了下去，其实经过了刚刚的冲动，慕凡虽然少年热血，但是他自然能够发现，若论起关心寿王，此刻端坐与面前的寿王府的一行人并不比自己差。

此时此刻，只不过他们表现的更为理智，他们选择隐藏自己内心的担心，选择用实际行动来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冲突虽然化解了，但是鲜于仲通却随着慕凡的挑头彻底成为场中的众矢之的！

只见慕凡刚退到一旁，在场的就有一位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不冷不热的说到：“以前还以为某人挺有城府的，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愚蠢，竟然能够做出如此莽撞之事，这点心胸如何统领我剑南道，安定我大唐西南边陲？”说话掷地有声，完全一副为国为民的语气！

而坐在显眼的位置的鲜于仲通原本脸色就不好，听到此人的发话，面色更加阴郁，十分的难堪，看到发话之人，竟然是小小一个太守府的主簿，正七品下的一个小官，这样的官吏鲜于仲通还从未放在眼里！

看着坐在不远处，闭目养神，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的蜀郡太守，鲜于仲通自然明白若是没有他的示意，凭借着小小的一个主簿，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感觉大事颜面的鲜于仲通一时之间恼羞成怒，正当他想要站起身来当场呵斥此人，希望以此来捍卫自己尊严的时候，又一个暗含嘲讽意味的声音再次响起，让鲜于仲通惊讶的是此人竟然是节度使府的人。

“自己想死没关系，可不要拉着大家，竟然敢于当今皇族作对，莫不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剑南道的“土皇帝”了！”如果说，先前太守府的主簿说的话还是半隐半露，那么现在此人的话语，则是完全的露骨，在场之人只要不是装糊涂，自然都知道他所说的是谁？

不管鲜于仲通承不承认，这个天大的屎帽子，是被此人给稳稳的扣在自己的头上，虽然暗地里，鲜于仲通曾经不止一次的认为自己就是剑南道的土皇帝，甚至就连剑南道的不少官员都是这样认为，但是这种事情毕竟不能放到明面上的。

如今的玄宗皇帝虽说生活日渐奢靡，朝政也日益荒废，但是玄宗皇帝作为开创三十年“开元盛世”的少有明君，他的统治已经深入人心，而且李唐皇室开过已经一百多年，完全可以说的上是根深蒂固，别看鲜于仲通平日里如何在剑南道作威作福，但是只要他敢表露半点不臣的意图，绝对会死无全尸！

毕竟，如今是天宝四载，而不是天宝十四载，这里是剑南道而不是范阳，同样的鲜于仲通更不是那个手握天下劲兵重镇大智若愚的安禄山，此时，他若反，必死无疑！

没错，此人就是奉命驻守汉州的马将军，本名宏远，父亲是一个落地秀才，本来希望他能够子承父业继续努力，将来通过科举考试一举成名天下知，但是少年的马宏远对于军事就有着非同一般的痴迷。

最终马宏远，选择了从军，从一个普通士兵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再加上由于家庭原因，身上有着一种难得的儒将风范，从而得到长官看重，一路平步青云，成长为如今手握八千兵士，统领军事重镇，守卫一方平安的将军！

汉州，与维州一样，同样是面临吐蕃的第一线，汉州面前仅仅只隔着一条岷江，岷江之水虽然汹涌，但是却挡住不吐蕃动辄上万甚至数十万的军队，面对着成千上万的军队天下也就不能称之为天险。

毕竟就算是比岷江更为宽阔流势也更为汹涌的长江面临着成千上万的军队的时候，往往也显得十分无力，毕竟古往经来不知道有多少统治者希望凭借着长江天堑，占据江南富庶之地，分裂天下，抵抗来自北方凶猛的敌人，但是最终的结果往往是他们无一不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历史容不得半点的弄虚作假，矫揉造作终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也许是感慨盛唐不拘一格选拔人才，马宏远才有得出头之日，所以对于李唐皇室，马宏远一向是心存尊敬的，但是由于先前的节度使章仇兼琼为人处世太过优柔寡断，结果造成了节度使府鲜于仲通一家独大的场面！

若说，如今的节度使府，还有何人敢于直面顶撞鲜于仲通这个大佬？那绝对非面前一脸讥讽笑容的马宏远莫属！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手下有着八千真正的身经百战，历经生死的虎狼之旅！

这样精锐的八千士兵，鲜于仲通不是圣人，他做梦都想着将这八千兵士据为己有，但是奈何面前的马宏远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并没有像其他武将一般的胸无城府，马宏远也许是虽然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愿参加科举考试，但是却正是因为如此，马宏远的性格十分的谨慎。

而对于马宏远的谨慎，原本凭借着鲜于仲通的手段，明的不行；但是若是耍点手段，同样能够收服这八千兵士，但是偏偏节度使府中有着章仇兼琼的帮忙，眼看着鲜于仲通这个自己曾经的副手在自己的一手提拔下逐渐做大，鲜于仲通，自然不会让马宏远手下的八千兵士这个剑南道唯一始终对大唐忠心不二的军队，再度归鲜于仲通掌握。

若是在平常时期，面对着马宏远的咄咄逼人，鲜于仲通还能凭借着权位的高低力压他一头，但是如今这幅场景，看到此刻将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成都府的诸位官吏，鲜于仲通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曾几何时，在整个剑南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鲜于仲通却是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难道这就是报应吗？”无错不跳字。事到如今，想必剑南道的很多官员定然以为此次刺杀寿王的杀手定然是自己派遣的吧！“鲜于仲通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的找到凶手，以摆脱自己的嫌疑，找出凶手的**，鲜于仲通比起此事的真正受害者－－寿王府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事情并没有结束，随着马宏远嘲讽的结束，原本闭目养神的蜀郡太守此刻也适时的”醒“了，呼出一口气，打个哈欠，看着面前犹如斗鸡一般相互仇视着对方的两人，蜀郡太守起身缓步走向马宏远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马将军，这又是何必呢？毕竟看着原本唾手可得的位子又是这般的拱手让人，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鲜于大人由此过激行为相信马大人能够谅解！”

原本还十分好奇一向与自己不对付的蜀郡太守今天竟然吃错药了想着帮自己解围，但是一番话说完，听他这指名道姓的意思，完全就是咬定这事就是自己干的！此番话一出口，这件事就算不是自己干的估计自己都脱不了干系了！

幸亏，鲜于仲通若是论起领兵打仗的本事估计放在此处，他敢说倒数第二，没人敢说倒数第一！但是若论起隐忍，估计，他要算得上顶尖了，毕竟若没有善于隐忍的性格，鲜于仲通也不会在章仇兼琼手下混了那么久，都没被其发觉他的野心，正是因为这份隐忍，鲜于仲通如今才能这般风光！

面容抽搐了片刻，鲜于仲通重归平静，再次端在原处，端起一旁的茶水静静的品尝起了热腾腾的上等好茶，但是此刻的鲜于仲通内心却在诚恳的祈祷，寿王能够挺过这一关！

也许来自仇人的祝福，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原本还一筹莫展额众人，随着一位衣着寒酸的老郎中回到大堂，众人原本沉入谷底的心随着他的一句话再次变得活络起来！

第123章 紫蝰蛇毒

此人一身暗灰色的粗布衣衫，满面的风霜之色，虽然刚过而立之年，但是此时却早已过早的显露了老年人的疲态，若是单从外表看来，众人绝对不会相信此刻颤颤薇薇站在自己面前微微有点驼背的男子真实年龄竟然仅仅三十多岁。

此人仅仅只是在成都府开了一间不大不小的药铺的普通郎中，平日里靠着济世救人开方抓药，维持一家老小的生活，其实不仅是他，与他一同进去的约莫七八名郎中都是向此人这般的存在，他们只不过被疾病乱投医的王府侍卫给临时抓壮丁的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到此处！

身为平头老百姓的他们面对着身披利甲手持利器满脸血腥气息的王府守卫，他们自然不敢反抗，直到进入寿王府，他们才得知此次竟然是为寿王诊治，看着在座的一个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高官显贵此刻竟然一个个都端坐在不远处，触手可及！

他们的紧张可想而知！

看着面前一脸紧张，满脸惶恐的粗布郎中，韦嫣语满含期望的说道：“先生，认为我家王爷还有救？只要先生此番能够救寿王一命，日后先生就是我们整个寿王府的恩人！“本来已经已经抱有必死之心的韦嫣语此刻忽然听到寿王竟然有救，心中的喜悦之情在场之人又有谁感受不到呢？

看着面前犹如九天玄女一般圣洁的不容侵犯的女子此刻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不只是面前的女子，成都府的那些一向位高权重的官爷此刻竟然均是一脸渴望的看向自己，粗布郎中心中更加惶恐！

但是，所幸心中虽然惶恐，但是粗布郎中并没有忘记回答女子的问话，粗布郎中将腰躬的更低了，紧张的说道：”禀··禀王妃，寿王所中之毒并不算得上是剧毒无比，寿王所中之毒，是一种名叫紫蝰蛇的毒液，此番遇刺，定然是杀手预先将所用利器，浸泡在紫蝰蛇的毒液之中，而后才能伤人！“

“先前的那些医官们，之所以束手无策并不是说他们医术不精，只是此毒极为罕见，幸亏草民自小生活在深山之处，对于这种毒蛇也是略有了解，而且幸得村中的一位老师傅的传承，知道有一种土方，能够解去寿王所中之毒！”

此蛇虽然不是剧毒无比，但是胜在慢性，不知不觉，若是不知此毒存在的人，定然会将此毒作为一般的蛇毒对待，到时候下错药，往往会适得其反，一个不好，反而会加重中毒之人的毒性！

紫蝰蛇，蛇如其名，与普通蛇大小无异，只不过身体呈现浅紫色，常年生活在高山深涧之中，中毒初始，皮肤会呈现暗紫色，当然，这也是此蛇叫做”紫蝰蛇“的另一个原因！草民刚刚也是凭借着寿王殿下的伤口处，才判断出寿王所中之毒竟然是－－紫蝰蛇毒！

中毒过后，大约三个时辰，伤口会逐渐浮肿，硬化，在过后，皮肤会呈现紫黑色，在此之后会皮肤腐烂，浑身战栗，体温升高，心跳加快，若是此是还未有解药，那已经是为时晚矣了！

若是往后，就算是找到了解药，毒已入心脉，等着着的，唯有一死！”

所幸，寿王殿下此刻，被发现的即使，若是早早找到解药，让寿王殿下服下，加以调养，过一段时间寿王自会痊愈！

话音至此，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原本一脸紧张的在场众人无一不是犹如放下千斤重担一般，那感觉完全不是“轻松自在”四个字能够形容的！而其中最为轻松地不是寿王府的一干人等，而是鲜于仲通这个恨寿王入骨的剑南道节度副使！

韦嫣语更是走上前去十分迫切地说道：\"但不知先生，需要那种药材，无论多么名贵，只要先生吩咐，我寿王府定然会倾尽全力为先生筹齐！成都府没有，我在剑南道筹集，剑南道没有，我派人在整个大唐疆域筹齐，大唐没有，就算是搜尽天下，我也会为先生筹齐！“

这是最后的机会，韦嫣语自然不会放弃，若是必要，韦嫣语甚至都会舍弃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寿王的生存，更何况如今眼看着有救命良方，韦嫣语自然不会放弃！

粗布郎中说道：”其实药材并不贵重，草民的药铺中就有，仅仅绿豆、金银和甘草混合急煎后服用即可！“”原本做好上刀山下火海准备的寿王府的一干人等，此刻听到解药竟然是如此的简单，这三种药材，放眼成都府大大小小数百家药铺，可以说家家都有！“

看着面前一脸欣喜之色的众人，尽管内心并不想打搅大家好的兴致，但是抱着较高的职业操守，粗布郎中握了握拳，壮着胆子说道：”这个，此方最难配置的并不是这三种药材，而是缺少一样药引！“

“若是配方是如此简单的话，当初村落中也不会有着不少人因为身中此毒，最后不得而治，死于痛苦！”当然了，这些话，此刻的粗布郎中是断断不会说出来的！

原本一脸欣喜地众人再次尝受到了从天堂跌入地狱的那种感觉，所幸，一夜之间，接连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众人早已经习惯到麻木了！

韦嫣语再次试探的问道：“不知先生所讲的药引，是何物？”

此次，并没有让韦嫣语多等，粗布郎中急忙回答道：‘孔雀胆汁，新鲜野生的孔雀胆方可！“

“此引不难！”韦嫣语挥手说道。

佳人向前迈出三步，郑重的看着面前的一脸惶恐的粗布郎中，竟然微微福礼，慎重的说道：“先生此番大恩，比天高，比海深，寿王府所有人都会终身感激先生的救命之恩！”

在韦嫣语之后，此刻端坐大堂中的王鉷等人均是齐齐向着老者躬身说道：“感激先生救命之恩！”

而后，堂外的百名王府守卫均是单膝跪下，右手拄刀，庄重的说道：“感激先生救命之恩！”声势震天，此夜寿王府注定不眠！

第124章 王妃发飙

平日里来往之人只是平头百姓的粗布郎中何时见过这等阵仗，堂堂的寿王妃竟然放下王妃的架子亲自带着寿王府的一众人等向自己亲自道谢，虽然粗布郎中仅仅只是一个平头来百姓。

但是，昨日，成都府正门的印信交接仪式完成之后，可以说如今整个成都府甚至整个剑南道都知道当今的寿王是剑南道的新任节度使，整个剑南道的真正的主人！

想想刚刚离去与自己一同被“请来”的几位郎中一脸艳羡的看着自己，再看着此刻端坐在大堂之上数十位成都府说一不二的大佬，此刻的粗布郎中依然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实，恍若梦中。

但是明白有些事情还是要交代的，粗布郎中躬身说道：“若是放在平时，凭着寿王府的权势，区区新鲜的孔雀胆汁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今夜成都府竟然出现了数十年罕见的破天大雨，如此大的雨势，势必造成上山之路淤塞不通，而且山上枯木、山石定然会随雨水滑下。

现在进山，一个不慎，容易造成人员伤亡，但是孔雀一般都是生活在高山灌木丛中，若是想要得到新鲜的孔雀胆汁，又必须要派人进山猎捕，如此选择，还请寿王妃三思？

说完话的粗布郎中很是自觉地退到一边，毕竟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若是日后寿王因此出现什么意外，都与自己再无干系，与其他人想的不一样，粗布郎中此刻想的并不是想如何攀上寿王府这棵大树，而是如何不讲自己置于险境。

别看粗布郎中表现的颤颤巍巍，但是他心中自有一番计较，若是此刻仗着出此良方而作威作福，恐怕反而会引起寿王府的反感，到时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代价已经付出了，却没得到应有的回报，那才是真正的冤！

并未等到韦嫣语发话，因为刚刚不明情况出言顶撞寿王妃此刻正满怀愧疚，听到粗布郎中的话连忙走出来向着寿王单膝跪下信誓旦旦的说道：”禀王妃，属下不怕死，我这就带人进山，就算是拼死也要为寿王殿下抓住最后的一律生机！“

说着慕凡并未等韦嫣语发话，就匆忙的站起身来，向着身边的亲卫吩咐道：”来人，速速去军营将一千剑门守军给我调来，不论付出多少代价，本将军都要猎捕到一只孔雀！“

而站在不远处身着一袭淡紫衣衫的韦嫣语见到慕凡竟然如此鲁莽，忍不住怒上心头，先前那般误会自己韦嫣语还能容忍，毕竟那是他关心则乱的缘故，但是如今眼看着被夫君如此看重的少年将才此刻竟然是如此的莽撞不堪，没有丝毫的头脑，竟然带着寿王府仅有的一千兵马，进山，这无异于送死！

其实倒是韦嫣语误会慕凡了，慕凡之所以这样做虽然有鲁莽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正如”士为知己者死“所言，可以说，若没有寿王的剑门关一行再加之寿王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意，让慕凡相信，原来这世上除了父亲竟然还有寿王能够发现自己的才华！

可以说，若是没有寿王的看重，慕凡穷其一生都走不出剑门关，这对于心怀天下的慕凡是完全无法容忍的，众所周知，武将升迁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参军揽功，自己立誓要超越的目标任务王忠嗣就是靠着一身军功才能在长安城中那般的呼风唤雨，成为唐军中说一不二的存在！

但是如今大唐，国富民强，久无战事，如此一来也就阻挡可很多武将的升迁之路，正是因为此种现象，才会导致后来安史之乱一爆发，大唐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机的同时也涌现出了一大批卓越的军事将领，诸如郭子仪、李光弼、仆固怀恩、张巡等人！

安史之乱没有爆发之前，他们仅仅在军中谋个不重要的职位，默默戍守着大唐的边疆，但是安史之乱一旦爆发，他们纷纷走入众人的视野之中，他们所展现的卓绝的军事才能一个个足以彪炳史书的战例，由他们亲手创造！

安史之乱也许对于唐朝六千多万百姓，传承五千多年的华夏文明甚至是无数偶的华夏儿女炎黄子孙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场整个华夏民族的灾难对于这些将领却是一次难得的机遇，通过安史之乱，他们摆脱了原先的碌碌无为，从而彪炳史册，流传千古

他们的声名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他们与昆仑争巅，与日月齐辉！

可以说，正是因为寿王的看重，才让少年慕凡重新燃起心中的期望，让得超越王忠嗣成为可能，如今那个一向看好自己的寿王此番竟然生死未卜，让慕凡如何不冲动？

作为寿王妃，韦嫣语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寿王对于面前的慕凡是何等的看重，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寿王对于从剑门关带来的一千兵士是何等的倚重，若是没有他们，寿王府在剑南道将寸步难行，寿王的命令从此之后也将止步于寿王府的门墙。

虽说仅仅是一千兵马，但是这却是寿王能够立足剑南道的资本，撬动整个城都府的杠杆，换言之，若是没有他们，恐怕寿王往后也只能做个安乐王爷，自此之后，种养鸟，遛狗斗鸡，韦嫣语清楚，这对那个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儒雅王爷是何等的打击，生不如死！

所以，一向以，温婉著称的寿王妃－－韦嫣语此刻发飙了！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佳人使出浑身力气呵斥道：\"慕凡，在你的眼中还有没去寿王，此番此时此刻，你带着寿王最为倚重的剑门守军去送死吗？\"

吃过上次的亏，此时一身戎装的慕凡选择了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韦嫣语，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

并没有让慕凡失望，韦嫣语，俏荣一紧，严肃地说道：\"一千兵马看似众多，但是蜀中之山向来险峻高大，区区一千兵马放在深山之中完全就是沧海一粟，莫说是一千，就算是十万兵马放在深山之中同样是不露踪影！\"

“正如刚才先生所言，此页雨势极大，再加之电闪雷鸣，山上树木折断者不知几何，若是一个不慎，千人队伍遇到山体塌方，泥石流，到时候，将一千兵马活埋在深山之中，你要寿王情何以堪？”

第125章 纷纷出手

听到寿王妃的一番质问，慕凡低下了头颅，虽然不愿意，但是慕凡也清楚寿王妃说的是事实，看着一脸怒容的寿王妃，慕凡嘟囔的说道：“如今，寿王危在旦夕，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若不如此，仅仅只派遣少数人，如何在诺大的深山之中捕猎孔雀，又如何将之安然的带到寿王府中？”

“难道，寿王妃想放弃寿王不成？”尽管明知道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慕凡依旧忍不住出口质问！此刻的慕凡，手握刀柄，一脸杀意的看向面前的绝色佳人。

尽管知道面前的女子是高高在上的寿王妃，但是慕凡发誓，只要面前的女子表现出半点想放弃寿王的意思，慕凡绝对会让她香魂一缕随风散！

看着面前少年一脸杀意的看向自己，韦嫣语并不气愤，反而十分高兴，佳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寿王，当然要救，但是我会尽可能的将损失降到最低，因为我不想夫君醒来看到的是一个残破不堪精锐尽损的寿王府！”

说罢，韦嫣语不再看慕凡，转而问向身边的粗布郎中：“先生，照如今寿王的身体，不知能给我们留下多少时间去配置解药！”

毕竟，这个才是关键，若是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得来解药，拿到手王面前的时候，却已是无力回天，那才是真正的悲怆！

而此刻粗布郎中赶紧站起身来，说道：“禀王妃，原本紫蝰蛇并不算得上剧毒，但是刚刚草民在为寿王诊治的过程中，发现寿王身上多处受伤，如此多的伤口，加快了毒素蔓延的速率，据草民估计，若是明天日落之前，无法让寿王服下解药的话，寿王性命恐难保全！”

“日落之后，就算配置好解药，就算是大罗神仙降临也救不了寿王殿下了！”

看着堂外的蒙蒙细雨，以及逐渐明朗的夜空，韦嫣语清楚的知道此夜已经将尽了，也就是留给众人的仅仅只有一个白天的时间！

明白了时间紧迫，韦嫣语看向躲在暗处犹如影子般存在的黑衣统领，韦嫣语出声道：“李统领，经过此夜厮杀，如今寿王府还有多少可战之士？”

黑衣统领快速的走向前来，拱手说道：“禀寿王妃，凉亭一战，王府守卫当场战死者五十三人，伤者二十七人，剩下可战之士一百三十二人！一切听从王妃吩咐！“

而一旁的成都府的各级官吏听到如此惨重的伤亡数据的时候，即使没有亲临现场，那惨烈的战斗场面他们依然能够想像！

“派出一百人，分成四组，有你带队，即刻进山猎捕，此次若成，你就是寿王的恩人，若不成，大唐再大，将再无你的容身之所，到时候，这寿王府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黑衣统领没有半点犹豫，他明白此番进山定然是危险重重，要知道唐朝可不想现在这般发达，深山野林之中常有豺狼猛虎出没，虫蛇鸟兽更是遍布期间，可以说，就是以黑衣统领的自信，也不敢说，此番进入就一定能活着出来！

深山之中，对人的威胁，往往不是其险峻恶劣的自然环境，而是常年生活在那里的飞禽走兽，生物链的残酷将会在哪里得到完美的体现，也只有在那种情况下，大自然才会告诉人类，人类是多么的脆弱不堪！

正是因为有着这些威胁的存在，先前韦嫣语看到慕凡竟然鲁莽的想将剑门一千守军带进深山会变得如此气愤！

但是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黑衣统领，自然明白：机遇与挑战共存！若是此番抓住时机，在寿王府生死存亡之际立下如此大功，那么到时候自己想要融入寿王府的核心决策层定然也会一路顺畅！

所以黑衣统领并没有半点犹豫，毅然转身，向着堂外的王府侍卫吩咐道：卸去所有盔甲，带齐工具，随我出发！”

堂外的侍卫听到统领如此吩咐，齐声答道：“遵命！”

将目光再次投向此刻站在堂前一脸跃跃欲试的慕凡，韦嫣语吩咐道：“在此期间，王府守卫薄弱，就有慕都尉带领三百兵马拱卫寿王府，若是在此期间，若是有人胆敢擅闯寿王府，一律杀无赦！一切责任，有我寿王府一力承担！”

“知道事情的轻重，目前这种情况，若是对方不死心，再来个二次刺杀，恐怕一切都完了。”所以，慕凡在吩咐刚下达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着手去准备了！

眼看着，寿王府的人一个个离开大堂，韦嫣语看向堂中的王鉷说道：“厚葬那些战死的侍卫，他们不会白死，“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寿王府，今夜的幕后黑手我寿王府绝对不会放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才是王道！“

明明轻灵娇脆的声音，愣是被韦嫣语说的掷地有声，别有一番风味！而且，在场无一不是老辣之辈，众人自然发现，刚刚寿王妃再说此话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看向一旁脸色终不太好看的鲜于仲通！

一个动作，却给了众人太多的信息量，韦嫣语如此一番或明或暗的暗示，简直就是坐实了鲜于仲通的刺杀之事！

眼见目的已经达到，看着面前一脸冷色的韦嫣语，王鉷向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韦嫣语的意思王鉷自然清楚，毕竟这条建议当初还是王鉷建议韦嫣语的！”

只要是寿王府的核心人物都知道，此次刺杀之人同样与前两次截杀一样的，都是远在长安的太子府所派遣的杀手，但是如今寿王危在旦夕，寿王府更是一蹶不振，去了与太子府对抗的资本，就算是明知道是太子，他们也无可奈何！”

如此一来，倒不如，接着这股旋风，将脏水泼到鲜于仲通身上，杀杀他的傲气，这对于寿王以后的布置有着很大的影响！而且王鉷相信，以鲜于仲通常年执掌剑南道的傲气，断然不会忍受这等冤枉！

面对着众人的怀疑，他自然想证明自己，而此刻若想证明自己的前提就是让寿王活过来，如此一来，鲜于仲通定然会派人进山！这才是王鉷的真正目的，会敛财之人果然都是会算计之人。

果然，一路通过阴谋诡计才爬到这个位置的鲜于仲通自然明白被寿王妃这么一番暗示，自己再也无法摆脱干系，尽管不愿，鲜于仲通此刻却不得不出手，因为寿王一死，死无对证，自己可就坐实了刺杀之名！

所以鲜于仲通出手了，看着身旁的一位一身戎装面容白皙的有点不像话的中年男子说道：“刘将军，从节度使衙门抽出三百兵士，再从城防军中抽出一千兵士，每一百人为一组，有各自的长官带领，即可进山，此番若是猎捕不到，那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看到鲜于仲通如此随随便便的就派出一千三百人，众人感慨道，果然不愧是大佬，一出手就是一千三百人，这般数量，在场的人除了太守府可没有哪一位将军能够拿得出来，毕竟他们大多数都是奉命守边的将领。

此番之所以前来，不过是因为朝廷派了新任的节度使，这等大事，他们不得不来！他们手下的兵士虽多，但是此刻带在身边的却很有限！

事情并没有结束，鲜于仲通看着自己身旁的十多位自己一系的将领，一脸不容置疑的说到：“诸位将军远道而来，身边所带人手有数，毕竟事关寿王安危，此番还请各位每人抽调出一百亲卫，协助刘将军进山补雀！”

眼见鲜于仲通命令，众人自然连忙点头答应！

但是坐在首位的章仇兼琼看着鲜于仲通转眼之间就已派出这么多的人马，一脸慎重的说道：“鲜于大人，此番派出接近两千多人，若是一旦出现意外，朝廷怪罪下来，就算是你我也担待不起啊！”

章仇兼琼的提醒，鲜于仲通自然早已想道，但是事已至此，自己又没有回旋的余地，这点责任比起刺杀当今亲王皇室嫡亲血脉比起来完全所不得什么！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相比较下来，鲜于仲通自然会选择让自己好受的处理方法了！面对着章仇兼琼的提醒，鲜于仲通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寿王安危重于一切，事到如今想必大家都在怀疑寿王此番遭刺，定然与我有关，这件事，我自会用行动证明我的清白！两千人马，若是出现意外，一切责任由本大人一力承担！”

被鲜于仲通如此安排，大堂中一大部分的官吏基本上都被调动起来，直接或间接参与到此番的进山队伍中来了，而一旁的中立官员看到此番场景，自然按耐不住，毕竟若是寿王一旦醒来，发现自己等人在如此危机的时刻竟然没有出手，到时候，就算寿王在宽容恐怕心中难免升起芥蒂！

所以此刻，被鲜于仲通这么间接地一刺激，在场的成都府的各个权力机构纷纷出手，所派人数也是五八门，少的四五十人，多的四五百人，其中又以太守府所派之人最多，足足五百人，毕竟掌控者成都府的一半城防军，出手之间自然尽显大气！

第126章 千军万马出城门

所派人物既已安排妥当，王鉷走上前来，看着将要走去一脸白皙的不像话的刘将军，也就是此番进山的总指挥，不卑不亢的说道：“此番进山，人数众多，我建议以一百人为一组，每组设临时队长一名，临行之前，分出队员携带烟，若是有一组成功捕到孔雀，即刻向空中释放烟，而其他各组，看此烟，即可撤退，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反之，若是有其中一组，遭遇危险之时，可同时引燃两支烟，如此一来，周围的其他各组，看此烟，必须要第一时间赶来救援，这样一来，不仅能发挥人数的优势，而且更能将伤亡降到最低！“

而此刻的刘将军此刻正一脸不爽的抱怨道太过倒霉，竟然摊上这么一个差事，此刻，听到王鉷这么一番颇具建设性的建议，自然是喜上眉梢，连连说道：“好，很好！”这个，这位大人果然是深思熟虑！“

这位刘将军能够做到这个位置并不是靠刚刚的那位马将军凭着一身军功一刀一枪的打出来的，他能够做到这个位置完全是靠溜须拍马吹捧上来的！这位此刻风光无比的刘将军原本是成都府的一个地痞无赖，虽然算不上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是他的名声绝对算不上多好！

但是这位刘将军虽然没有真实才干，但是他那溜须拍马的功夫可完全不是盖的！再加上曾经做过地痞流氓，为人争勇斗狠，做事一向不择手段，卑鄙无极限，善于阴谋诡计，号称鲜于仲通手下的”粉面军师“，完全是鲜于仲通的头号铁杆！

若论起阴谋诡计，耍点小聪明、小手段，也许这位刘将军足以傲冠全场，但是若是真正的阳谋，以力破力的指挥才能，在场的能够超过他的军队在双手之数！

此番，鲜于仲通竟然将自己的头号铁杆派出去执行这项任务，足以看出他对这次任务的重视程度！但是如此一来可苦了这位刘将军！

此番进山，刘将军倒不为自己的生命安危担心，毕竟此刻自己足足带了两千多人进山，他还真的不相信有着这么多人的保护，自己还能丢了性命，虽然嘴上说的百人一组，但是自己可不会天真的真的仅仅留一百人守护自己，以自己的身份，起码要三百人在身边守护，这样自己才有安全感！

虽然生命无虞，但是此番进山，苦头是一定少不了的，虽然自己以前作为地痞流氓时常争勇斗狠，但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自从自己担任将军以后，一直的养尊处优，走到哪里众人对自己都是毕恭毕敬，多年的酒肉奢靡得生活早已掏空了这位刘将军的身体！

若不是，早年风雪月，风流事太多，曾经留下一个儿子，恐怕现在的这位粉面将军都已经绝后了！

而且最让这位刘将军担心的是此番若是捕捉不到孔雀，恐怕自己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再轻也要制自己一个办事不利的责任！此刻的刘将军看着不远处一脸悠然自得品着名茶的鲜于仲通，内心很不是滋味，本以为自己已经在其心中有了很重的份量，但是没想到，此番自己就这样被他轻松地推了出来

看着场中林立的一个个甲士，刘将军忍不住一种豪气涌上来，虽然自己是个将军，但是从来没有亲自带兵的机会，更多的时候，自己像个狗头军师隐在暗处为鲜于仲通出谋划策！

如此两千多精锐兵士，刘将军可是从来都没带过，以往，撑破天，自己顶多带领一两百人在成都府作威作福，欺压良善，在外人看来，鲜于仲通也许对自己很是器重，但是只有刘将军自己知道，自己的这位鲜于仲通大人，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自己，他所相信的都是他的那个脓包兄弟，以及一些八竿子打不着扶不上墙的亲朋好友！

不想了，想多了，都是血，都是泪！呼出了一口气，一夜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此刻终于已经接近尾声，看着断断续续的雨线，刘将军手持唐刀，向前一挥，大声喊道：“出发！”

成都北门，此刻不大的地方却是人山人海，站在城墙往下望，人头涌动，所能看见的除了挺立的长枪恐怕就是一个个黑乎乎圆溜溜的人头了！

其实唐朝是有宵禁的，而且唐朝的宵禁一向都是十分严格的，尤其是京都长安，若非军国大事，就算是当今皇帝都没有擅自在宵禁期间出行的权力，而且一旦被巡逻的士兵抓到有人在宵禁期间擅自出行，那绝对是轻者坐牢，重者砍头都有可能，因为他们认为，夜晚出行，非奸即盗！

相比于长安，成都地处西南边陲，执行力度，自然比不了长安，但是若没有必要的理由，一般人就算是成都府的各级官吏也不敢擅自违规，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剑南道作为大唐的西南边陲，一般若是有紧急的军事行动，节度使是有权利夜间出行的！

毕竟，当初在设立边关十大节度使之时，当今皇帝在给予节度使军政财三权的时候，早就有言，若是战争时期，可以非常行事！这就是一个皇帝的霸气，用人不疑，当今皇帝相信，就算是赋予十大节度使超乎想象的权利的时候，他们依然不敢反叛!

因为自十八岁以来就参与到宫廷政变，如今已是执掌天下三十余年的玄宗皇帝相信，只要有自己在，就能镇得住任何人，谁要是敢于反叛，就会被自己第一时间铲平！

只不过任他英勇一生，他终究还是错了，他忘了，英雄终有迟暮时，若是开元初年那个那个少年掌军、励精图治心怀天下的一代人帝－－唐明皇自然无惧任何挑战，但是此刻的玄宗皇帝早已经老了，以至于天宝十四载面对着安禄山的反叛大军的时候，他所能做的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试问，人家都达到你家门口了，你还在这里纠结于宵禁期间不可出行的问题，这样想不败都难！

所以，当守城将官看到来人拿着节度使衙门印信时，选择了第一时间开门！城门一开，两千多人，顿时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快速的从城中涌向城外！

此刻的刘将军一身便服，一骑白马，在还不明朗的夜色下特别的显眼！两千人出城时间自然不断，足足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刚好过完，看着已经蒙蒙亮的天空，以及面前整齐排列的队伍，刘将军知道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毕竟事关自己的未来！

此夜，不瞒大家，寿王此番遇刺，生命垂危，急需孔雀胆汁配置解药，本将军此番为节度副使大人委以重任，负责此次任务的总指挥，在场的都是我剑南道的好儿郎，如今节度使大人，命悬一线，也许各位来自不同的地方，受不同的将军统治，但是此刻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进山“！

刘将军的想法很简单，他们虽然鱼龙混杂，一时之间难以相互协调，但是刘将军只好拿节度使说事，你驻防维州也罢，你是汉州的兵也好，不管你的统兵将领姓张亦或是姓王，但是大家都是剑南道的兵，节度使是大家的共同长官，这样一来，也有利于以后的统一管理！

而不得不说，此番刘将军的想法果然取得了不小的效果！

面前的两千甲士顿时齐声呼道：“进山捕雀！”声音好似浪潮一般的震耳发聩！

但是刘将军并不想就此结束，一身便衣的刘将军再次大声地说道：“此番进山，谁若是能够第一时间不到孔雀，本将军赏他百两白银，官升三级！”刘将军还真的不相信了，这么大的诱惑，有人会扛得住！

第127章 赵公山

成都西北三十里，邛峡山脉南段东支也就是赵公山，此刻迎来了一群声势浩大的客人，各个披坚执锐，勇往直前，争先恐后的向着面前的深山涌去！

邛峡山脉西侧是是横断山脉，东侧是四川盆地，是四川盆地和青藏高原的分界线，是剑南道面对吐蕃的一道天然屏障！

正是因为有着邛峡山脉的存在才使得剑南道以区区数万之军面对着吐蕃的数十万精锐之师显得不再那么吃力！

而且让赵公山更为出名的并不是因为此山是财神赵公明的归隐之处，更多的是因为唐高宗年间赵公山区所产的茶叶成为贡茶，如此一来，大大提高了赵公山的知名度，以至于如今的长安城中的那些士子名流之中并不乏饮用赵公山茶的人！

三十里的路程，虽然不远，但是从成都府一路赶过来，原本此刻的天空早已是夜色尽去，遥远的东方一轮明日冉冉升起！

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淋了一夜雨的众人被深秋早上的寒风一阵吹拂，均是纷纷打个寒颤，但是所幸在场的每个军士常年的军旅生涯早已将他们锻炼的坚定地意志，这点，对他们而言，并不算得上什么！

看着面前葱葱郁郁一望无际的山脉，犹如洪荒巨兽一般“吞噬”着一个个披坚执锐的军士，众人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即使明知道深山之中虫蛇遍布，豺狼横行，进去之后随时都会遭遇不测，但是刚刚刘将军的话他们可是记忆犹新！

赏银白两，这是什么概念，虽说如今大唐国力鼎盛，军费充足，但是每个兵士每月的军饷不过是二两银子，这还是有军籍的职业军人，这样的军队可都是精锐，剑南道虽说如今拥兵五万四千人，但是实际上拥有军籍的人均是绝对不超过四万人！

剩下的一万四千人是由招募兼职军人组成的，他们战士从军，和平时代他们的人物就是种田养家，提供赋税！可以想象，如今这样的军士并不算得上真正意义的军士，如今大唐西南边陲数十年无战事，他们的战斗力自然可想而知！

所以，剑南道虽然号称拥兵五万四千人，但是实际上可战之士不过四千人，而且其中大多数军队均是用来守护边疆，剑南道不仅与吐蕃接壤，更与南诏临界，所以边疆重镇驻防军队绝对不在少数！

而且边疆重镇，作为大唐战时的第一前线，驻守此处的军队自然非精锐之士不可，再加上此时正是吐蕃帝国最为鼎盛的时代，吐蕃与突厥号称此刻大唐帝国的两大心腹之患！

其潜在威胁力自然不容小觑，而如此一来，剑南道与吐蕃接壤的地方则更加需要精锐军士驻守，这样一算，光光只是守土卫边的军士最少也要占去两万军士！

而且剑南道虽然号称天府之国，但是地形地貌极为复杂，而且民族种类及多，西南诸蛮更是不容忽视，蛮族之人，虽说族人数量不多，族群却是十分的复杂，而且常年生活在山地与豺狼虎豹打交道的他们战斗力极强！

若是不懂变通的节度使恐怕为官一任专门纠结于解决汉族与西南诸蛮的民族矛盾都够人忙活几年甚至终其一生都无法完成！

正常情况下，一个蛮族壮年足以面对两个甚至三个经过战争洗礼的唐军，再加上剑南道疆域辽阔，每一郡，每一县都需要军队驻防巡逻，如此算下来，剑南道真正能够调动的可战之士不过一万！

区区一万兵士，再加上蜀道之险，成都距长安又有一千多里的路程，完全对长安构不成半点威胁，这才是当初玄宗皇帝敢于任命李清为剑南道节度使的真正原因！

毕竟在长安城中单单是北衙禁军就有足足两万人，这两万人可是号称大唐军队中精锐中的精锐，再加上常年驻防京师的南衙禁军同样有不下于两万人，有着如此的兵力在手，就算是此刻李清真的放弃一切，不顾剑南道安危，调回所有兵力，四万军士过蜀道，长途奔袭数千里，最后抵达长安城下，就算这一切的一切都很顺利！

到时候，凭着手中的四万军士，再加上长安城之坚固，玄宗皇帝同样有信心让剑南道的四万军士折戟沉沙，全军覆没于长安城下！

自从天宝三载，安禄山兼任范阳节度使以来，开创辖区内募兵制，经过短短的一年时间延续的一百多年的府兵制顷刻间土崩瓦解，名存实亡！府兵制招募的均是是职业军人，终身以战斗为主，再也不用忙时务农、战士从兵，战斗力完全是质的提高！

经过一番改革，安禄山此刻手下拥兵十三万，全都是拥有军籍的精锐之师，而自此之后，安禄山在与东北少数民族契丹、同罗等族的战斗中均是胜多负少，而其他各镇节度使眼见募兵制竟然如此有效，均是纷纷效仿，剑南道作为十大节度区末尾的存在，自然募兵制的改进还未完全！

像朔方、河西、陇右这些节度重镇早在很久以前就已改制完毕，虽然同为边境十大节度重镇，但是朝廷的侧重点一向在西北和东北，如此一来，剑南道、岭南道自然成为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存在！

虽然安禄山善于玩弄阴谋诡计，但是其手下军士的战斗力却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就在天宝十四载，安禄山范阳起兵，用下短短的一个月，就从东北范阳打到关中，攻陷洛阳，兵临潼关，这样的军队战斗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足以看出，安禄山训练军士还是很有一套的！

其实，赏银白两并不算的了什么，重要的是官升三级，假如说，你现在是个管制十人的伙长，那么此番只要你立下首功，此事过后，你就是个统领一百人的旅帅，如果说，你现在是一个队长，那么此事过后，你就是个统治两百人的团尉！

至于再往上，众人，也没有多想，毕竟能够被派来进山的，撑破天是个旅帅，在往上，恐怕就算是这位刘将军号称鲜于仲通手下的第一铁杆他也没有那个权力，毕竟说破天，这位刘将军也仅仅是个挂虚名的偏将！

莫说是他，就算是身为剑南道节度使的李清对于四品以上官职的任命都需要奏报朝廷，得到朝廷批准后，才算是正式的任命！

但是，就算如此，这位刘将军许下的诱惑，也是足够的大，足以让他们不顾一切的去拼，去争取！

第128章 杀人灭口

看着一队队军士淹没在浓郁的深山之中，看着身边只剩下区区三百兵士，刘将军似乎还不放心，随手找来一位成都本地的兵士问道：“给本将军数数面前的山脉有何特点吧？无错不少字\"

此刻的刘将军并不急着进去，毕竟深山之中一切都能发生，虽然身边有着三百士兵，但是若是倒霉遇到山体塌方或者泥石流，莫说是三百人，恐怕就是三千人都不够看，毕竟这可是真正的崇山峻岭、连绵无穷！

而且昨夜的狂风暴雨，刘将军可是亲眼所见，经过那番雨势的冲刷，就算是再为坚固的山体都会出现丝丝裂缝，毕竟雨滴石穿！

其实若非必要的话，刘将军甚至都不想迈进深山一步！赵公山之险，常年混迹成都府的刘将军自然之道，就算是有着三百兵士，但是依然给不了刘将军进山的勇气！

眼见将军问起，军士倒也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说道：“禀将军，此山名叫“赵公山”，据传是财神爷赵公明赵老爷的归隐处，当然了，这些都是一些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眼看说得不是重点，刘将军皱着眉头没有耐心的呵斥道:\"不要废话，捡重点说？”

将军发怒，军士更加惶恐，俞加恭敬的说道：“赵公山，平均海拔上千尺，是青城山的主峰，群山葱茏，地势极为复杂，寻常人，进入山中，若没有熟悉此山的人带路，很难走出，而且一到夜晚，豺狼横行，常人更不可以在其中待至夜晚！”

“而且，此山之中更是蛇类的繁衍地，山体阴湿，树木高大，给蛇类的繁衍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条件，就算是极为罕见的蝰蛇，此山都有出没！”

原本还不甚在意的，刘将军当听到“蝰蛇”这两个字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呆滞当场，足足愣了片刻中，刘将军犹如发疯般的揪着这名军士的衣领惶恐的说道：“你说什么？蝰蛇，怎么可能在这里？是紫蝰蛇吗？”无错不跳字。连串的疑问，显示出了刘将军此刻的巨大不安！

也许普通的军士不知道，但是刘将军可是知道此刻躺在寿王府的那个寿王中的可就是紫蝰蛇毒啊！原本就备受怀疑的鲜于仲通，此刻这名军士若是将蝰蛇再次的消息传递出去，那不又是一条有利的证据吗？

虽然不明白，原本还好好的将军情感变化竟然如此剧烈，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叫个不停，但是军士还是回答道：“是的，将军，紫蝰蛇正是蝰蛇的一种，不过极为少见！”

眼看事情果然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刘将军此刻一脸杀意的看向面前的军士，阴阴的说道：“此事，除了你知道，可还有谁？带出来，本将军重重有赏，毕竟此番，你为本将军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情报！”

而原本还十分惶恐的军士听到自己随便忽悠两句，竟然还能重重有赏，心中自然欢喜非凡，连忙慌手慌脚的带领着刘将军的亲卫去寻找那些知道此事的军士了！只不过，他没有看见的是，面前一脸笑容的刘将军双眼之中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杀意！

等到军士走远，刘将军随手招来一位亲卫。吩咐道：“跟上此人，调查清楚，而后将知道这事的人统统杀掉！”身为鲜于仲通的铁杆的刘将军是断断不会允许此种情况的发生的，毕竟自从选择站在鲜于仲通身边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将军自然不会允许鲜于仲通倒下！

毕竟他若倒下，自己风光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其实刘将军也知道，若想彻底根除知道此事的事情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刘将军只需要清除军中知情的军士即可，因为只有他们能够将此情况反映给寿王！

其他的人，就算是知道寿王中毒，但是也绝对无法知道寿王所中之毒就是紫蝰蛇毒，更何况成都府的所有官吏对于寿王中毒一事都是假以隐瞒，就算是此次进山的两千队伍都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此番拼死进山是为了给寿王配置解毒良药！

原本鲜于仲通就备受怀疑，若是此刻有人将赵公山有紫蝰蛇出现的情况告知寿王府的一行人，那么这个黑锅鲜于仲通就算是不背也得背，甚至刚刚的一刹那，刘将军自己都怀疑是不是鲜于仲通背着自己派人刺杀寿王的！

知道了这件事，刘将军也没有进山的打算了！毕竟自己很清楚，此次鲜于仲通派自己前来就是为了洗刷自己的嫌疑，若是此事不处理干净，就算是此番捕到孔雀，救得寿王性命，日后若是此事被揭露出去，那此番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等候的时光总是漫长，内心不安的刘将军皱着眉头来回走动以此来发泄内心的不安。终于，过了片刻，原本远去的亲卫匆匆忙忙的向着自己走来，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股极淡的血腥之气！

若不是事先知道亲卫去干什么，这点血腥之气就算是刘将军也无法闻出！抬手挥退了一旁的守卫，此刻刘将军迫切的看着面前的亲卫，慎重的说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此人躬身说道：“将军放心，一切都已处理干净！此人原本是生活在赵公山下的普通村民，天宝二载，由于生活所迫，与村中三名壮年结伴从军，如此这四人都已经处理干净。“说到此处，亲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至于赵公山有蝰蛇出没，这件事情村里的人很多都不知道，想来仅仅只有为数不多的老一辈的几个人知道，但是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再加上赵公山虽然蛇类众多，但是蝰蛇却是最为稀少，紫蝰蛇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说老一辈的很多人大多数选择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这四名军士之所以知道此事，并不是因为主要还是因为进山捕猎，采摘药材灵芝，虽然赵公山对于周围的村民来说危险重重，向来是打猎之人的禁地，但是这这些人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决定，冒险一试！毕竟，若是成功，他们的收货足够他们熬过几个月，甚至一年！

赵公山虽然虫蛇纵横，但是其山中岩谷中生长着大量的珍稀药材，岩参、何首乌、乌参、血通等珍贵药材虽然算不上因有尽有，但是若是运气好，采上那么一两枚，所获得的丰厚利润完全够他们安稳的度过一生！

毕竟这些药材，有的就算是在京师长安，也完全的是有价无市，其珍惜程度可想而知。这些诱惑，足以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进山！

但是他们的运气却不是一般的遭，不仅没有遇到想像之中的珍稀药材，反而在进山搜寻的过程中有两名一起来的壮士被一种外形十分普通但是却浑身通紫色的蛇给咬中！

听到此处，刘将军点了点头，也是，若是他们真的得手，谁还会闲着没事去参军，毕竟两军交战从无儿戏，如今大堂虽然国富民强，边境无战事，但是无战事并不代表无摩擦！

偶尔的摩擦，偶尔的争端，对于统治者都已经是习以为常，若是吐蕃突然安定下来，恐怕大唐还真的不放心，还以他们是由大准备，毕竟暴风雨前夕总是无比的宁静！

而当时众人的干粮都已用尽，再加上天已至傍晚，众人都已经筋疲力尽，这四人只好将手上的两名同伴，抬至村中，请求村中的老医生诊治，但是看到伤口的那一刹那，以及从众人口中得知此毒蛇的外形之后，老中医无奈的摇了摇头，仅仅只说了四个字：”等着死吧！“

而且，老中医还告诉这四人两名青壮年所中的正是紫蝰蛇毒，这种毒虽然慢性，但是绝对无药可解，毕竟不是谁都能像粗布郎中那般幸运！

知道事情的真相，刘将军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身边的亲卫淡淡的说道：“下去吧，另外抽个时间，找到这个村落，将其中知情的人全部了结，必要的时候，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说的十分随意，但是正是这份随意却在短短的一瞬间决定了数百人甚至上千人的生命，都说“乱世人命贱如狗”，但是盛世时，普通百姓的命又何尝有人在乎过？

第129章 刀客何处来

赵公山随着两千多人的到来必将变得不平静，也许赵公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个禁地，但是对于两千多军士来说，这并不能让他们退缩，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从战场之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毕竟能够成为每一个将军的亲卫，足以证明他们的不凡！

无论在哪一个将军的领导之下，亲卫的精锐程度比起普通的士兵总要高上一个层次，这是普遍的规律，他们的骄傲不容他们退缩，否则就是给自己的长官丢脸！

他们无论是个人武力还是装备比起普通的打猎人总要高上许多，更是占据着人数的优势，只要不是遇上天灾，若是他们之间配合得好，普通的豺狼虎豹对他们的杀伤力是十分有限的！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刘将军并未将剩下的三百兵士再派入山中，而是选择了封山，防止闲杂人等在此期间进入赵公山打扰到捕雀行动的正常进行！赵公山虽然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凶险无比，但是难保没有艺高人胆大亦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想要进山，捞点好处！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理由，在刘将军心里，如此做，只不过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若不是知道赵公山有蝰蛇出没的消息，刘将军自然不会做的如此显眼！原本两千千多兵士夜间出城，就已十分的引人注目，毕竟如此多的兵马调动，想要不惊动成都府的所有人那明显的不显示！

但是此刻若是再派军士，把守住赵公山，实行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封山行动，到时候就算是神经再大条的百姓都知道，就在昨夜，成都府有大事发生，而且这件大事足以惊动成都府的军队！但是尽管明知道如此，刘将军也不得不做！

赵公山虽然够大，刘将军的任务也十分的简单，只需要阻止成都府周围的百姓进入即可，至于其他地方的人，刘将军没有那个兵力管，也懒得管，毕竟就算他们知道了对于成都府的大局也没有多少影响！

所幸赵公山背后阿坝高原大雪山，赵公山作为绵延八百里的青城山的主峰，左连熊耳岭，右靠岷江，赵公山虽大，但是入口仅仅只有一个，那就是此刻刘将军等人所在的地方－－成都平原的西北边缘！

而且，虽然此刻刘将军手中的兵力有限，但是刘将军十分明确的将兵力分散成各个部分，分别把手在进山的要道之上，而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刘将军刚刚已经派人再去节度使衙门请求支援了！

相信不出片刻，定然会有着大队人马自成都赶来，将赵公山围得如铁桶一般严实！

赵公山因为一早就迎来这么多的客人而且得倍感热闹，但是成都城中的寿王府却是同样的不寂静，依旧是寿王府大堂，距离军队离开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寿王妃韦嫣语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强颜欢笑道：“昨夜有劳诸位了，如今天已大亮，诸位还是各自回到自己的府中忙于政事吧！

“毕竟，成都府，若是没有诸位主持日常事务，定然会造成更大的风波！另外，今夜之事，事关寿王安危，还请诸位保密！”说罢，韦嫣语，转身向着内厅走去！

看着寿王妃走的没有半点犹豫，众人均是连忙点头说道：“一定，一定！“毕竟事情闹得越大，对他们却不好，此刻就算是寿王妃不说，他们也会全力封锁消息的。

随着寿王妃的离去，大堂之中能够代表寿王府的此刻只剩下王鉷这个寿王府的长史了！虽然此人一向名不见经传，但是在座的可都是老狐狸，他们自然发现不仅是寿王府的下人对此人言谈恭敬，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寿王妃面对着此人的时候，都是能够放下身段，没有丝毫主人应有的傲慢！

一言一行之中，足以看出面前貌似憨厚的中年男子在寿王府中拥有何等的地位，而且众人可是清楚的知道王府长史这可是争五品官衔，就算是放在此刻大堂中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存在了！

要知道就算是此刻在剑南道呼风唤雨俨然土皇帝存在的鲜于仲通也仅仅只是个正四品官衔，而且王府长史一般都是由亲王的老师亦或是首席谋士担任，除去王爷王妃之外，寿王府中但就身份而言，很难有人能够超过他！

所以，面对着王鉷的笑脸相送，成都府各级官吏除了鲜于仲通一行人撤的十分迅速之外，其他人均是十分有礼貌的面对着王鉷，丝毫没有半点倨傲，毕竟就算是你的官阶比他高，但是架不住人家背后有人！

当今寿王，这可是一等王爵，完全不是普通的郡王这些水货能够相比的，而且众人可是知道昔日在长安城中寿王可是“十王”之一，简直就是一等王爵之中的一等王爵，这等存在，放在剑南道，就算是曾经身为节度使的章仇兼琼都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王府内厅，韦嫣语端坐亭前，看着面前的玄武卫首淡淡的说道：”事情可调查清楚了？”由于玄武暗卫的隐秘性，刚刚黄云并没有选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毕竟作为寿王手中最为隐秘的一把杀手锏，隐秘性对黄云对整个玄武暗卫来说，极其重要，值得他们用生命去捍卫自己的隐秘，而且，作为寿王府的特务头子，黄云更是清楚，无论何时，自己都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性，因为只有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黄云十分顺畅的答道：“禀王妃，寿王府中的水池本就是活水，至于那八名刀客，并没有愚蠢的选择越墙而入，而是通过城外与池水相同的河水潜水进入寿王府中，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顿了顿片刻，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黄云再次开口说道：“那名老者如何进入寿王府，属下无法推测出，毕竟以他的身手，就算会寿王府的守卫再多上一倍，估计在他眼中都是形同虚设！”

至于他们为何料定王爷与王妃定然会经过水池，这点，属下也十分的不解？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昨夜跟随王爷和王妃的随从定然有着不属于寿王府的人！

听到此处，韦嫣语忍不住秀眉为之一皱，仔细回想起昨夜的细节，虽说自己与寿王在随意的游览，但是想像前面总是有着侍从在可以的引路，看样子，寿王府虽然看似守卫森严，但是人数众多的同时难免也会鱼龙混杂，汇集了各方的眼线，如今寿王府的一行人恐怕一举一动都在有心之人的观察之下！

所幸，如今随着剑门守军的回调，再加上王府侍卫集体开赴赵公山，以及青龙玄武两卫一明一暗的守护，此刻的韦嫣语倒不为自己等人的安危担心！

但是明知道自己等人的生命安危不用考虑，但是此刻韦嫣语内心却时不时的一阵揪心，仿佛忘记的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这种感觉让韦嫣语很是苦恼。

第130章 坐等解药

并没有给韦嫣语仔细思考的时间，正在此时，原本在外面迎送成都府的各级官吏此刻随着已经返回到了内厅，看着面前的寿王妃王鉷拱手说道：“王妃，成都府的各位官员如今都已离去，至于王妃吩咐的事情目前还未有什么进展！”

“除了从李统领口中知道着八名刀客是太子府的人意外，属下围在他们身上搜集到哪一点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看样子他们行动之前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若是想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从而震慑太子府，很难做到！”王鉷面对着韦嫣语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将其真正当做寿王府的女主人。

毕竟在王鉷的印象之中，初次见面的时候除了她那绝世的容颜让人惊艳之外，王鉷认为除此之外，他别无所长！就算是当初的岐州城外赛马，面前的寿王妃让所有人都惊讶了一把，但是在王鉷的潜意识里依然认为这是寿王夫妻之间的事情，王鉷甚至都认为有可能是寿王故意为之！

寿王在王鉷的眼中一向都是深不可测，昨晚之事，王鉷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赶至现场，但是从王府守卫的伤亡数据以及所有人的口耳相传中，王红依然能够大致了解那八名刀客是何等的变态！

而寿王在凉亭之中，却能够以一己之力独自面对四名刀客，并且保护寿王费不受伤害，这样的身手若是放在李业等人亦或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将领身上，王鉷一点都不会惊讶，但是对于一向养尊处优，从未经过风吹雨打的寿王来说，若不是亲眼所见，王鉷真的不相信！

毕竟在王鉷的印象之中，寿王应该是个谈笑风生运筹帷幄的统治者，而不是冲在生死前线的战士，在寿王出事后，韦嫣语为何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在寿王府中说一不二，当然之中不排除寿王妃的坚毅，有着不输于男儿的巾帼之气！

但是寿王府的所有人包括寿王妃韦嫣语在内，这一切，都源于寿王平日里的积威所致，与其说众人听从于寿王妃，不如说，众人臣服于寿王平时的的手段，寿王也许平时宽厚，但是若是他一旦醒来发现，有人竟然敢于在这样危急得得情况下刁难寿王妃，众人已经更够想想此人的悲惨后果了。

其实调查刀客的身份，韦嫣语原本就没有抱有多大希望，能够找到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最好，不能找到也没有关系！毕竟，三次截杀，已经让寿王府与太子府彻底对立，没有半点和解的可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寿王此番能够挺过来，哪像再找回场子，早晚都会有机会！挥了挥手，韦嫣语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暗暗想到：“若想真正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还要等到黑衣统领返回寿王府的时候，毕竟，放眼整个寿王府，对于太子府的了解程度，恐怕以他为冠！

看着面前的两人韦嫣语满脸嘱托地说道：“两位都是从长安或者是长安附近就跟随夫君一路西行两千多里来到剑南道来到成都府，一路之上，若没有两位的照顾，恐怕夫君的西行之路定然是无比的艰难，无论中间多少艰难险阻。两位始终都没有背弃而去，在这里，嫣语感激两位了！”字字真诚，说罢，身为寿王妃的韦嫣语竟然真的向这两人拜了一拜。

而见到寿王妃如此一拜，只把两人惊得连番后退，原本还很随意的两人此刻却变得倍加恭敬，两人连忙说道：“不敢，不敢，保护寿王，是我们应尽的本份！”：若是先前，寿王妃的凉亭一跪，是为了收买人心，用自己的尊严来换取寿王的生命安全，但是此番这样放下身段，却是完全没有必要。

毕竟，就算是寿王妃不这样做，两人也会拼尽全力的保护寿王，毕竟从头当初选择跟随在寿王身边的时候，两人都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毕竟，身为寿王府的决策性人物之一，若是寿王府倒了，对于在场之人绝对是有害无益！

但是，明知道如此，寿王妃韦嫣语还是这样做了，两人自然明白，这是寿王妃的羁縻之术，但是明知道就算是羁縻之术，两人也是无从拒绝，这种层次的拉拢比起靠金钱、地位、美女的得来的用户不知道要牢固多少。

当然这样说，并不是代表着金钱、地位、美女拉拢人就不能奏效，凡事过犹不及，拉拢的方法也是因人而异，以韦嫣语的聪慧自然发现，面前的两人并不是单靠金钱、地位就能打动的。

一个是内心坚毅之人，一个又是胸怀大抱负之辈，这样的人是很难靠一些物质就能够打动的。

虽然，寿王李清面对两人的时候，并不摆丝毫王爷的架子，更没有丝毫的颐使气指，但是两人更是清楚寿王他的内心是骄傲无比的，身上流淌着李唐皇族的嫡系血脉，这种骨子里的骄傲，就算不是可以流露，也会彰显在自己的一言一行中。

唐朝，虽说风气开放，但是对于血脉、对于出身还是十分在乎的，纵观大唐皇族，能够与之联姻的无一不是出身大家的门阀子弟，就算不是，祖上也是曾经显赫过！

莫说是皇族，就算是普通的世家大族，达官显贵，联姻的对象也都是门当户对的存在，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穷**丝与白富美的故事不是不可能发生，而是机会太少太少，更多的人往往屈服于现实的无奈中。

别看如今的寿王妃在寿王面前是何等的温婉如水，但是要知道韦嫣语的父亲，可是韦昭训，官至左武卫大将军，官衔正三品，比起节度使仅仅低上一阶，而且还是名副其实的京官，所以说，如今的寿王妃那若是放在长安城，同样是将门之女，豪门显贵！

所以，这放在后世在正常不过的感谢之举，此刻被两人看在眼里却是倍加惶恐，但更多的是感动，寿王做不到的寿王妃却能够放下尊严代之做到，也就是此刻，寿王妃的一个无心之举，却赢得了日后李清手下的两大心腹的认可。

一个是李清的特务头子，一个是李清的首席军师，两人的地位在厘清的心中自然是毋庸置疑，正是因为如此，寿王妃才奠定了自己在寿王府之中”女主人“的身份。

对于两人的惶恐，韦嫣语自然早就料得到，停顿了片刻，佳人再度吩咐道：\"派最精锐的暗卫成员，保护好粗布郎中的人身安全，寿王的安全，不容有失！‘

说罢，转身，朝着寿王所在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道：“今天，我要时刻陪伴在夫君身边，在此期间，一切事务有长史代为处理，若不是解药送到，任何人不得打搅到寿王！”

看着不远处的房间，韦嫣语内心感慨道：“忙完了一切，如今终于有时间陪伴夫君了，也只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你已为我付出那么的多！今天，无论结果如何，妾都与君共同面对！\"

第131章 并不平静的成都

进入房间后的韦嫣语，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面前此刻面无血色的青年，此刻的心中反而十分的宁静，韦嫣语甚至都想，若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因为只有这样面前的青年也许才会变得安全。

身为一个王妃，而且是唯一的王妃，韦嫣语并不想其他的王妃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成为太子，到时候自己就成为太子妃，日后甚至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韦嫣语没有那么大的抱负，韦嫣语所求的仅仅是能够平平安安的面前的青年生活在一起。

但是韦嫣语更清楚，这个放在普通人家在平常不过的要求对于此刻的寿王来说却是难比登天，因为寿王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尽管明知道，若是自己说出来，面前的青年也许会答应。

但是若是真的如此的话，他定然过得不快乐，轻轻抚着面前青年逐渐冰凉的脸庞，整理着那两鬓白如霜雪的鬓发，佳人轻轻地将脸庞贴在李清的怀中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心跳，轻声呢喃道：“只要你好，我就好，只因生在帝王家！”

明知道面前的挚爱，命悬一线，相比于初始的悲哀，此刻的佳人更多的是放松，或许只有如此，面前的青年才不会感觉到累，因为韦嫣语清楚自己的夫君选择了一条怎样艰难的路？

虽然面前的青年从来不说，但是作为他最亲密的人，韦嫣语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中又何尝真正放下过，也许他放的下那个女人，但是人争一口气，以前的寿王虽说礼仪谦和，为人处世向来宽厚，但是这一切并不代表它能够容忍任何人的欺凌。

现在的长安城，“寿王”这两个字代表的并不是应有的位高权重，手握风云，恰恰相反，无论是朝中大员亦或是豪绅巨富，更或者是一些纨绔子弟说起寿王的时候无一不是“嗤之以鼻”。

以前的寿王的确高不可攀，长安城中就算是五大门阀也均是仰其鼻息，但是再看看如今寿王是何等的模样，一向最为倚重的母后死得不明不白，朝中大臣人人离心，要知道曾经的寿王最为巅峰的时候，朝中寿王一系的大员占到总人说的三分之一，可以说无论是上到诸位在想处理政务的揆阁，以及六部尚书，下到京畿六郡的地方官员以及在边疆的各方节度使，每一处均是有着寿王的人！

玄宗皇帝对于权力一向很是看重，就算是有着武惠妃的支持，若不是真心的喜欢这个跟自己很像的皇子，玄宗皇帝的个性是断断不会允许这样一家独大的事情发生的。

那个时代，就是属于寿王的时代，就算是城府手段极深的忠王都不得不挂起最为“慈善的”面庞，做好一个好的兄长，虽然太子之位依然是二皇子李瑛，但是长安城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有其名，而真正能够行驶太子之权的却是十八皇子－－寿王李清！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前车之鉴，所以说，如今的忠王虽然已经跻身太子之位多年，但是对于寿王的警惕之心，忠王从来都没有真正放下心来，一向隐于暗处的忠王又何尝不明白虽然有着那件事情的发生，但是当今皇帝熙然无法放弃对寿王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之情。

当初玄宗皇帝处死三位皇子，面不改色，一道刺死诏书即可，尽管事后有点后悔，但是面对着寿王的时候，玄宗皇帝却始终都没有狠下心来将之置之于死地，不仅如此，还让他做了独掌一方军政大权的土皇帝，更是赢迎娶了左武卫大将军韦昭训唯一的爱女。

虽然左武卫大将军有名无实，但是军中向来都是个讲资历的地方，若是有着这么一个军中大佬在背后支持者，寿王在军中无疑要好混许多，要知道韦昭训可是和当今的大唐名将王忠嗣是一辈的人物，高仙芝，封常清比起他们来说，都算得上是后辈！

也许是曾经在寿王面前展现出最卑微的笑容，所以如今看到寿王失势，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寿王面前找回那个场子，以来来挽回自己曾经可笑的卑微！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众人却是毫无所觉，但是只要有心之人从寿王府门前走过的时候，都能发现整个寿王府再不是昨日所见到的人声鼎沸，喜气洋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压抑，不可名说的悲哀！、

不仅如此，也许知道事情无法掩盖，节度使衙门调动兵马并没有掩耳盗铃，反正整个一天，成都府的北门来来往往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而且，整个成都府大街小巷都是一队队身披利甲手指长枪的巡逻士兵，亦或是衙门捕快，总之成都府能够调动的力量已经全部调动了。常年生活在成都府的普通百姓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状况，直到此刻，众人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吐蕃又要进攻成都了。

当然，有此猜想的仅仅是普通百姓，那些消息十分灵通的成都府的豪绅们可是十分的清楚，这哪里是吐蕃进攻成都，众人可是都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中心，那就是不远处十分阔气的寿王府。

原本还行进入寿王府观望观望的众人，当看到寿王府正门比以往不知多了多少倍的守卫的时候，众人彻底压住心中的好奇，转而打道回府，毕竟他们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够知道的。

原本众人还仅仅只是看到一队队兵士储备们，向西北而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此刻不仅有着兵士源源不断的向着西北方向赶去，更有着一队队兵士，向着成都府赶来，不过他们一个个不是灰头土脸，盔甲不整，就是一脸苍白，更有甚者直接被抬着返回成都。

看他们的伤势，众人这的很难想象，他们到底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要知道他们可是训练有素的兵士啊，能够将他们伤成这样，真的很难想象。

与此同时，节度使衙门也是并不平静，虽然此事的事发地并不在节度使府，但是作为整个成都整个剑南道的政治军事中心，无论何事，节度使府都无法规避！

鲜于仲通高坐堂前，看前面前的被刘将军派来的人吩咐道：“刘将军做得对，等会离开的时候你传我的命令到城防军中在抽调五百兵士，告诉刘将军，此事万不有失！”

第132章 解毒

鲜于仲通的命令，兵士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毕竟虽然身为刘将军的亲卫，节度使衙门普普通通的一个兵士，但是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若是得罪了章仇兼琼你也许有活命的可能，但是若是不小心开罪了面前的这位，不仅自己要死，就算是自己的家人也是难以幸免。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不容有失”这四个字，给了正在封山的刘将军极大的信心，直接导致了将近千余条性命直接被屠的惨案。

时间依旧在悄无声息的流淌，并不会因为某些人的不愿，而有丝毫的停滞。

在夕阳的笼罩下的寿王府更显得金碧辉煌，高大宏伟，但是此刻无论是成都府的普通百姓亦或是寿王府的侍卫均是没有丝毫的沉浸在无比的辉煌之中，因为所有人都没紧张的氛围压得有点窒息的感觉。

寿王房中，韦嫣语看着面前的青衫中年男子，停顿了半晌，毫无生气的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放眼整个寿王府中身着青衫能够随意进入寿王府中的除了此刻依旧昏迷不醒的青龙卫首之外自然只有玄武卫首黄云一人而已，但是虽然被寿王看重，黄云并没有恃宠而骄。

黄云恭敬的说道：”禀王妃，现在已经是申时了，距离日落仅仅只有一个时辰！“尽管不想提起，但是身为玄武卫首他又不得不出言提醒，别看黄云在寿王府是何等的呼风唤雨，但是他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此刻躺在床上徘徊在生死一线的青年男子。

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韦嫣语犹如交代后事一般，再次开口：\"安排好昨日受伤的侍卫，至于那些战死的王府守卫就好生安葬吧。他们终究是为我寿王府战死的，我们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属下这就去城外找一块清静之地，安葬昨日战死的侍卫！”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但是韦嫣语并未让其离开，悠悠的说道：\"他们终究是寿王府的人，安葬在别的地方，恐怕若是寿王一旦醒来会责怪我办事不周，就在王府之中找个安详之地安葬他们吧。\"

听到韦嫣语如此吩咐，此刻的黄云却是一脸难色，停顿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试探的说道：\"这个，王府之中，诸多女眷，若是贸然将这么多人葬在寿王府之内，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还请王妃三思。\"

说罢，黄云的要弯的更深了。

韦嫣语站起身来，直视着面前的武力值爆棚的玄武卫首，并没有丝毫的胆怯，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她们连这点都无法承受的话，那就不配做我寿王府的人，传寿王的命令就地安葬他们，谁若是不服，尽管来找我！”

眼见，寿王妃如此的坚持，黄云自然不敢有丝毫的违背，尽管明知道寿王此刻命悬一线，寿王府大厦将倾，但是对于面前绝美女子的命令，黄云依然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毕竟从始至终，对于面前的寿王妃的手段以及韬略可以说是深有体会，若说寿王做事不择手段，不拘传统，让人难以揣摩，但是黄云可是清楚的知道面前的寿王妃完全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尽管你知道，但是依然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对于面前的女子，黄云由一开始的不屑，到后来的惊艳，再后来的心服口服，以至于现在掺杂着一丝敬畏，黄云情感变化可谓是极为复杂，原本黄云之所以臣服于寿王，只是佩服于寿王的手段与从不言说的抱负。

以前，黄云很自信，他认为寿王身边的人除了寿王以外，再也没有人有资格单凭谋略能够战胜自己，但是此刻黄云清楚地知道，就算是寿王不在，面前的女子依旧可以治的自己服服帖帖。

只不过以前在与寿王的相处过程中，面前的女子很是聪慧的遮掩了自己的光辉，甘愿做寿王身边默默付出的小草，她不希望自己的光辉刺伤寿王敏感的心。

并没有给黄云太多思考的时间，韦嫣语再次开口问道：“李业和玄夜如今怎么样了？\"

青龙卫首虽然经过昨日的激战身负重伤，只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昨日老者由于自持身份并没有在自己的兵器的涂有蛇毒，也许他认为，以自己的身手，若是想要杀人，根本不用做这些低等的手段。所以说，如今青龙卫首虽说伤口无数，但是属下，相信他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但是，玄夜状况并不太好！\"说到此处，黄云面有难色，毕竟跟随寿王一路走来，黄云可是清楚地知道无论是寿王亦或是寿王妃，对于玄夜，两人都是十分的看重。

看着面前一脸难色玄武卫首，韦嫣语叹了口气说道：\"说罢，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呢？\"

“玄夜小小年纪，先是义父中毒昏迷，后又有师父重伤昏迷，如今寿王妃您有整整一天闭门不出，接连遭受这么多的打击，玄夜此刻的状况并不太好，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

听到此话，韦嫣语一双晶莹的眼眸变得毫无生色，犹豫了片晌，看了看床上闭目的青年男子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叹口气说道：”寿王府如此危机，倒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能够承受的，小小年纪倒是苦了他了！\"

说罢不再言语，只是机械般的挥了挥手，示意黄云下去。

眼见寿王妃闭目不言，黄云最后安慰道：\"王妃放心，从成都北门，到寿王府一路上都安排了我寿王府的人，若是解药一旦送到，我们定然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其实，说到此处，在场的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原本众人包括寿王妃在内，所有人都满怀信心，毕竟两千多人进山，尽管天气恶劣，但是要捕到一只孔雀虽然算不上易如反掌，但是定然也不会多么艰难，但是整整一天过去了，如今还是杳无音讯。

离最后的期限已经仅仅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了，此刻很多人都已经死心了，若说用了一天都没有捕获到，偏偏在这么不到一个时辰之内捕获到，想想都不太可能，众人之所以没有放弃，只不过是成都府的各级官吏不死心罢了。

鲜于仲通不愿意背上刺杀寿王的黑锅，其他官员同样也不愿意担上拥兵自重、保护不力的责任！

正当黄云打开房门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却被一个王府侍卫给撞个满怀，看到面前的侍卫统领，侍卫并没有丝毫的害怕，一脸喜悦的说道：”禀····禀统领，解药送···送到了，如今，先生正在煎药，寿王有··有救了！“

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但是却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黄云开怀大笑：“哈哈，寿王殿下有救了，天不绝我寿王府，天不绝我寿王府！”

第133章 大厦将倾而不倾

寿王房中，看着寿王完整的喝下粗布郎中熬煎的一碗汤药，韦嫣语一脸紧张的问道：“先生，如今寿王已经服下解药，不知何时才能苏醒？”原本韦嫣语只希望寿王有救就行了，但是此刻看着寿王府下解药，知道寿王无生命之虞，此刻韦嫣语更想寿王能够早日醒来。

毕竟现在无论是寿王府还是剑南道都是紧急时刻，随着章仇兼琼的隐退原本就已基本被架空的他如今失去节度使一职在节度使衙门变得更加的没有话语权，而偏偏在权力交接如此敏感的时刻，寿王这个新任节度使确实昏迷不醒。

如今的节度使府可以说完全就是鲜于仲通一个人的天下，以前最起码还有个章仇兼琼掣肘。若是寿王昏迷个十天半个月恐怕就算是日后醒来，寿王再想入主节度使府可以说的上是难比登天。

对于这些事，韦嫣语本事十分排斥甚至厌恶的！但是为了此刻躺在床上的青年，韦嫣语又不得不卷入这场权力的角逐钟来，因为韦嫣语很清楚这场权力角逐对于面前的青年是有多么的重要，若是必要，韦嫣语甚至都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寿王此次角逐的胜利。

王妃发问，就算是身为寿王的救命恩人，粗布郎中依然不敢有半分的大意,\"紫蝰蛇毒虽然毒发慢，但是若是在适当的时间服下正确的解药，解毒是十分迅速的，若是不出意外，半个时辰之内，寿王殿下应该就能苏醒了！“

“但是寿王如今的身体被紫蝰蛇毒破坏的极为严重，再加上先前的战斗在自己身上留下多处伤势，若想真正痊愈，最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在此期间，一切以放松为主，寿王不宜操捞！”

粗布郎中叮嘱的十分仔细，原本粗布郎中只是隐隐约约知道王爷的权势，但是今日见到，为了帮助此刻躺在床上的寿王找到解药，竟然调动了如今成都府所有能够调动的军队，动员了成都府从上到下的所有权力机构，常年过惯柴米油盐普通生活的粗布郎中很难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权势才那么够做到如此地步。

诸事已了，韦嫣语试探的问道：“先生的解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无错不少字”毕竟事关夫君性命，韦嫣语自然不敢有哪怕一丁点的大意。

王妃还请放心，这份解药，是草民村中无数村民用生命验证的，绝对不会有错！说到此处，粗布郎中的眼神为之一暗。

已经在没有疑问的韦嫣语绝美的脸上从新挂起了温婉的笑容，对着身旁的侍婢吩咐道：“快带先生下去休息吧，一切按照我寿王府的最高规格招待！至于王府的那些同样中毒的侍卫还请先生多多费心。”

粗布郎中的离开，房间之内却在次涌进了一批人，王氏兄弟，玄夜，玄武卫首，黑衣统领，以及慕凡，甚至慕凡军中的几个旅帅，总之此刻十分宽敞的房间之内却聚集了寿王府中所有的权力核心。

没有了他们，寿王府也就不能称之为寿王府，但是这些人都知道，寿王府的核心，还是此刻躺在床上脸色逐渐红润的玄衣青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被面前的青年用各种手段招揽过来，众人正是因为玄衣青年而真正聚到一起，成为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也许现在这些人身份并不显赫，甚至在某些人眼中都不值一提，但是若是寿王日后真的有幸执掌剑南到的话，此刻的众人毋庸置疑，日后绝对会是剑南道呼风唤雨的存在，到时候在没人敢捋他们的虎须。

也许是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压抑，此刻的所有人均是一脸轻松地笑容，彼此之间有说有笑，静静的等待着寿王的苏醒。

虽然在说笑，但是生怕打扰到不远处的玄衣青年的休息，众人的声音很低，恐怕就算是身为当事人都很难听得清楚，众人就这么驴头不对马嘴的热切交谈着····

终于，众人的交谈被一阵微弱的咳嗽声给打断，但是尽管被打断，众人却是一脸狂喜，虽然先前粗布郎中再三保证解药没问题，但是只要寿王一时不醒，众人心中悬着的心就始终难以真正放下。

还是寿王妃反应最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床边，四指并齐，摸了摸面玄衣青年的额头，感觉到微烫之后，并不见丝毫的紧张，韦嫣语清楚这是蛇毒被解的副作用，顶多过两天这高烧便可退去。

看着一旁的侍婢，韦嫣语再次吩咐道：“快去准备热水！”

而与此同时，此刻房中的众人也都已经围了上来，所幸为了保障空气的正常流通，众人还没有不理智到将守望与寿王妃团团包围。

第一眼醒来，强行压下如针扎般的头痛，看着面前的绝美容颜，以及众人期盼的眼神，李清欣慰一笑，尽管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看目前的阵仗寿王府中所发生的事情定然不会小。

被韦嫣语一阵处理，将湿过热水的毛巾覆在头顶，李清顿时感觉头疼有缓解的迹象，过了半晌，适应了此刻的身体状况，李清开口说道：“本王昏迷了多长时间，看你们一脸紧张的样子，寿王府在此期间难道还发生什么大事不成？”

“禀寿王，自昨日寿王您与王妃在凉亭中遇刺之后，寿王为了保护王妃，身中紫蝰蛇毒，若不是抢救及时，恐怕寿王您性命不保啊！而且，经过昨日的一战，王府之中单单是侍卫战死者就已到达五十三人，伤者二十七人，此番进山，更是损失十多名精锐，可以说，经此一役，我寿王府中精锐尽丧。”此番回话的是王鉷。

李清点了点头，尽管当时记忆模糊，但是中毒之事李清还是隐约知道的，只是李清不明白的是寿王府中为何损失这么多兵士，据自己所知，当时顶多损失二十多名兵士，此刻，为了到了王鉷口中，上伤总人数已达八十。

也许看出了李清的不解，王鉷开口解释道：“寿王有所不知，王爷昏迷之后，更有一名老者横空出世，手指一把诡异长剑，大杀四方，连败我寿王府中三卫统领，更是斩杀将近四十名王府侍卫，若不是王妃处置得当，恐怕我寿王府早已在昨晚就已经消失了。

第134章 反思

原本还在搜寻李业的目光，听到王鉷此番解释，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但是如此一来，李清则是更加的不解，李清很明白自己这个青龙卫首的身手到底是如何的厉害，从长安到成都两千多里的路程，太子的一次次截杀均是因为李业而宣告失败。

李清真的很难想象，李业竟然会败，而且看到面前一脸狼狈的黑衣统领与面无血色玄武卫首，李清已经足以想像老者到底是如何的变态了。但是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李清并没有再问下去。

已经感觉到疲惫的李清赶忙吩咐道：“原先商议的计划不变，府内依旧有王鉷主事，王焊结交成都豪绅，青龙卫加紧训练，玄武暗卫负责打探成都各方消息，至于黑衣统领则要昼夜不息的训练王府侍卫！”

听到寿王竟然让自己主事寿王府，王鉷第一时间并没有感到自豪，反而是觉得不妥，因为王鉷见识到不远处寿王妃的韬略以及不输于男子的巾帼之气之后，王鉷觉得让寿王妃主事寿王府才最为妥当。

正当王鉷想开口推辞并提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却被一旁的韦嫣语给眼神示意阻止了，眼见当事人已经阻止，王鉷自然不好再开口了。

对于寿王妃的心思，王鉷自然明白，只能暗叹一声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女儿家玲珑心思晶莹心！“

原本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但是此刻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了，与其寄希望于他人，不如心存不败意志，这场较量要么对方死，要么我亡。\"李清满是感慨地说道。

说实话，自从来到成都之后，无论是本王还是你们都从内心松懈许多，再也没有先前的那般紧迫之感，这才导至今日寿王府险些覆灭，从今天起，本王再不会有一丝松懈！

\"所有计划，提上日程，付诸行动，等本王痊愈之日，就是成都权力角逐开启之时，一月之内，本王势必入主节度使府！\"一番话，说的有气无力，但是众人却是依然能够感觉到寿王的决心。

想想也是，自从来到成都以后，众人想当然的以为，危机已经解除，再加上先前两次重挫太子府的一干人等，众人难免心生骄傲之情，认为堂堂的太子府不过如此。

骄傲使人懈怠，正是因为这份骄傲，才会让寿王府险些至于万劫不复之地，正是今日的这份教训，才会让日后的寿王府一行人无论取得何种举世瞩目的辉煌，众人都始终谨记这次血的教训。

看着面前的众人，李清毫无力气仅仅只是象征性的摆了摆手，说道：\"都退下吧！\"

但是正当众人纷纷告退的时候，却有一个侍卫闯入，颤颤微微的看着这么多的大佬，连忙向着寿王单膝跪下说道：\"禀王爷，成都府的各级官吏以及豪绅巨富听闻王爷已经苏醒，如今正想入府拜见？\"

李清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犹豫了一会，说道：\"本王如今身体不适，不宜接客（听着怎么那么怪异呢？）！就让他们回府吧，等到本王痊愈之后，定然会一一回访！”

侍卫正想下去，却再次被李清叫住，吩咐道：\"他们人可以走，但是所带的东西就统统留下吧！\"毕竟前世过惯了苦日子，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李清依然没有忘记捞油水。

反正他们的财物十有**来路不正，一些巨富更是鱼肉乡里，他们的油水不捞白不捞，若是普通的穷苦百姓李清也许不会如此，但是对于他们，李清捞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反而是心情舒畅！

正要退去的侍卫眼见王爷如此吩咐，强行压住内心的笑意，左摇右晃的退出了房门之外。

侍卫能压住笑意，但是此刻房中的众人却是没有丝毫的顾及，纷纷笑了起来，原本压抑的场面顿时因此而彻底消散，众人都明白，寿王并不想其他人那种时刻都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的王爷，与寿王相处起来，无论出身高贵抑或是平凡，众人都会感觉十分轻松。

眼见众人发笑，李清”恼羞成怒“的呵斥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寿王府上上下下数百张嘴，若不是如此的话，难道要他们喝西北风去吗？一个个败家的玩意！\"

眼见一把手\"发怒\"，众人纷纷忙着告退，只不过看他们那一脸诡异的看着房中的李清两人，临走之时，人人均是留下一个暧昧的眼神，哪里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众人散去，随之而去的还有一旁服侍的侍婢，房间之中，从新归于寂静。也许是真正死过一次的原因，再次看到面前那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绝美容颜的时候，李清终于感到一种真实感，而不是个虚无缥缈的梦。

短短的一天一夜里，这个容颜曾经在自己梦中出现无数次，但是每一次都在自己将要触摸的时候而烟消云散，李清一次次的在绝望中徘徊，等待。

将佳人拥入怀中，尽管因为压迫有种窒息的感觉，但是此刻的李清却是一阵的满足，梦境中无数次期待，如今终于在现实中的以成真，闻着那沁人心脾的体香，轻抚着那柔顺宛若云髻般的青丝，李清轻声呢喃道：\"这一天，你受苦了，偌大的一个寿王府却让你一个弱女子一肩挑，这些本应该是我们男子的事情！\"

不得不说，在李清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只不过若是他知道面前一脸温婉笑容的女子今日的表现之后，会不会感到惊讶。

本来就备受煎熬，看着自己的夫君为救自己如今生死不明，韦嫣语内心又何尝好受过，从始至终韦嫣语不止一次的在自责自己，自责自己让寿王处于如此危险境地，如今闻着那熟悉的男子气息，韦嫣语哭了。

那个处事果断，震慑住整个寿王府所有大佬的寿王妃竟然哭了，而且还哭得那般伤心。

感受着泪水渐渐浸湿自己的衣衫，本就不会安慰人的李清此刻只有默默无语，让面前的女子发泄出积压心中的感情，李清此刻只能做的渐进轻抚着佳人的青丝，默默无声的安慰。

尽管此刻已经被憋得满脸通红，但是此刻李清并不介意，因为只有如此，李清才会感到现在是无比的真实，也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自己内心对面前女子的愧疚之心。

第135章 芙蓉账内暖鸳鸯

七日之后，这七天，李清过得完全就是天堂般的生活，整日里完全除了吃，就是睡，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修养，整日里山珍海味伺候着，身边还有着韦嫣语这个头号大美女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食同桌，寝同被，若不是此刻的李清身体不适，又怎会错过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了韦嫣语七天的悉心照料，李清原本身上的刀伤早就已经结疤，有的甚至都已经脱落，高烧也退了，若不是韦嫣语的再三叮嘱，恐怕李清早就迈出房门去主持寿王府的日常事务了。

没错，整整七天，除了一次偷偷出去去看望李业之外，李清再也没有迈出房门，当然这么做，是有很多原因的，一来，是寿王府如今依旧是鱼龙混杂，李清若是出去，难免落入有心之人的眼中。

二来，就是李清想借此机会麻痹对手，重伤修养的寿王显然更能降低众人的警惕性。让他们不会有所大动作，而在此期间，李清则可以安稳的在背后，筹划一切，为以后的决战，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次角逐，绝不有失！

不仅没迈出房门半步，李清也完全实现了当初的承诺，寿王府无论大事小事，李清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尽管随着身体的复原，王鉷在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之时，已经开始征询自己的意见，但是每当这个时候，李清总是不发表任何建议，仅仅只说五个字：“卿全权处置！”

李清的用意很明显，王鉷虽说有谋略有手段，但是他以前的地位也就决定他没有太多的机会历练自己，李清就是想借此时机历练一下王鉷，让他成长起来，以免日后自己不在王府，王府众人不会变的如此被动。

李清明白，就算是自己再有手段再有才，都撑不起一个诺大的寿王府，自己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他们必要的支持，寿王府的鼎盛是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

无法迈出房门，李清只好在房中随意的走动，舒展一下筋骨，而后随意的一个太极起势，练习起已经习练月余的太极二十四式，是的，如今的李清来到大唐已经一月有余，原本就是深秋的天气，如今却已经刚刚到了冬季，犹记得初次醒来的场景，如今回想起来，一切都恍若梦境一般。

所幸，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李清从当初无一人可用,众叛亲离的尴尬场景到如今手下千名精锐之士，更有青龙、玄武两大卫，身边也已经聚集了能文能武的一个小圈子，比起以往，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李清不止一次的安慰自己，曾经那样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如今还有什么所怕的呢？自己所怕的，始终都不过是身边至亲之人的安危，如今有着这么多的军士守卫，他们的生命已经不会再受到半点威胁，这才是李清敢于奋力一搏放下“一月之内要入主节度使衙门”豪言的真正原因。

前世的李清，对于太极就十分的挚爱，重生之后，由于身体原因，李清对于太极又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如今的李清已经能够轻轻松松的打到十八式，太极二十四式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越到后面练习就越加困难，有的时候，一个招式往往就要费将近一个时辰来习练。\"

当然，若是单单的死搬硬套，照葫芦画瓢，仅仅只是学招式，那并不算难，它难的是每新学一式，都要与前面的招式融会贯通，只有这样，日后施展开来，才不会被招式捆缚，搞得束手束脚。

当然，太极再难，李清也有信心将之全部习练，毕竟前世的李清就曾经习练到太极二十三式，毕竟是作为自己的保命手段，李清对于太极的习练从来都不敢有一丝的大意与马虎，毕竟欺天者，恒被天欺！

习练到十八式，李清的额头就已微微出汗，正当李清想要，随手拿来一旁的汗巾擦汗的时候，一只秀手却早已经抢先一步拿到了汗巾，走上前来，十分细心地擦拭着李清头上少许的汗珠，此人自然是韦嫣语，寿王府如今唯一的女主人。

佳人轻轻地擦拭着汗珠，一边呵斥的说道：\"寿王，如今你的身体刚刚痊愈，实在不该做如此剧烈的运动！\"关心的神态溢于言表。

对此，李清只能尴尬一笑，并不言语，毕竟面前的佳人出发点还是为了自己好。李清只好转移话题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疏，往后要喊夫君知道吗？\"

“知道，知道了！”明明是一脸的喜悦却愣是说出了不耐烦的语气，李清都有点佩服面前的韦嫣语了。

“王府之中，诸事可一切顺利？”虽然不过问，但是并不代表李清不关心，毕竟就这么点家当，若是被王鉷一不小心搞没了，那才是真的想哭都没地儿。

“一切都很顺利，王鉷办事很有主见，只是，夫君给予王氏兄弟这么大的权力就不怕日后造成不便吗？他们兄弟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如今在寿王府中，除了你，就属他们兄弟权势最大！”这些话，若是放在以往，韦嫣语是不会说的。

\"但是此刻将面前的男子放在了心底，韦嫣语自然一切都以其为中心，不由自主的为其考虑！\"

李清笑着说道：“用人不疑，王鉷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不会做那些鲁莽之事，至于王焊，若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就算是王鉷阻止，我也会取他性命！”

第136章 双王

看着面前佳人一脸质疑的神态，李清顿时感到自己的男子气概竟然受到质疑，这是所有男人所不能忍受的，所以韦嫣语要为她的质疑付出代价！

李清满脸喷火的说道：“稍后，夫君就会向你证明夫君的身体棒棒哒！说罢，向着佳人那殷红的秀唇吻去，原本还想说话的韦嫣语此刻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于是乎，善解人意的韦嫣语碰上了善解人衣的李清，一场好戏即将上演。虽然已入冬季，由于房中时刻时刻燃着上等炉碳，所以面前的佳人身上的衣着并不厚重，这样，可给李清的任务难度无疑要降低好几个层次,果然是善解人意！

除去佳人插在墨发之间的玉钗，顿时原本整齐的发髻瞬间散落，只不过此时的李清可没有时间欣赏这副美丽，因为他正忙着他的解衣大业呢！

空着的右手随手将床边的珠帘一拉，顿时芙蓉账内，鸳鸯被下，男子的喘息声与女子的娇哼声组成了一曲晦涩难懂、让人羞涩的和谐乐曲。

相比于寿王房间之内遮掩不住的春色，与之相距两千多里的太子府无疑要显得压抑许多，虽然刚过正午，正是阳光最为充足之时，只不过此刻的太子房内却显得阴暗无比。

太子府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家太子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就连房内的布置也是以暗色调为主，当然了，能够进入太子房中的人无一不是太子的心腹，正是因为是太子的心腹，他们才知道太子这样做的真正原因－－身处暗地，也许才不会为暗箭所伤！

中年男子依旧一身明黄衣袍，单手端着无论是制造工艺还是条理纹都堪称顶尖的茶杯，杯中盛放着从江南进贡而来的上等雨前茶，虽是好茶，但是中年男子在意的显然不是这些，看着面前跪伏在地的蒙面男子，杯中的茶叶起起伏伏，停顿了片刻中年男子终于开口说道：“云老，还没有回来吗？”无错不跳字。

听到太子问话，蒙面男子的头低的更低了，颤颤微微的说道：“禀太子殿下，云老以及一同前往成都的八名刀客如今依然没有消息，自从他们进入成都之后，就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我们的人很难搜到他们的踪迹。”

这些年，太子府虽然发展迅猛，但是我们的眼线终究只分布在京畿六郡，像成都这等偏远的地方，我们要想进入其中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原因，所以我们时至今日我们还是无法察觉到云老等人的消息。

看着面前男子颤抖的身影，中年男子很是享受，他所要的就是能够操控一切的那种快感，那种手握天下生杀大权，没有人敢于忤逆的滔天权势，只不过，中年男子很是清楚，现在，终究不是时候。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中年男子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向被窗帘遮住的窗户面前，自言自语的说道：“整整八天，不见踪影，依云老的身后，若是真的得手，就算是有着千军守护，他依然能够从容离开，如今却是杳无音讯，看样子，只有一个可能－－武氏秘闻。

也对，除了“武氏秘闻”，这天下，除了父皇之外，又有什么人、什么势力能够伤的了云老？

想清楚了事情的关键，中年男子当即转身吩咐道：“传令下去，我太子府所有势力，即日起不得伤害寿王分毫，既然不能用武力将他提前淘汰出局，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让他明白，与我争这天下，他会败得很惨！”

想当初，那等权势的寿王都败在本太子府的手上，如今的寿王府，本王又何尝放在眼里过，本王所重视的是本太子的这个十八弟竟然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比我还会隐藏自己的实力，手中有着这样的一个杀手锏，昔日面对长安所有人的嘲弄，竟然能够隐忍不发，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抱负，才能让他如此按耐得住！

“既然已经败在了我的手上，本太子就不会给你爬起来的机会，这次本太子定然会将你踩得永无翻身之日！”

如今的长安太过平静，失去了寿王这个竞争对手，本太子的生活感觉无聊很多，其他皇子虽有野心，却没有那份与他们野心相匹配的实力和手段，迄今为止，寿王是唯一一个实力与手段相匹配的皇子，先前他之所以会败，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有那份野心罢了。

但是，也是因为如此，如今的太子虽然作为胜利的一方，但是对此事即使过了那么久，依然耿耿于怀，他认为当初的寿王没有尽全力与自己一拼，正是因为上次赢得不尽兴，所以说，如今一向理智的太子，此刻决定给寿王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拼尽全力与自己竞争的机会。

其实，以如今太子府的势力，就算是有着“武氏秘闻”的存在，若是拼尽全力，未尝没有将寿王击杀的可能。

尽管能够进入太子的房间，蒙面男子也是太子的心腹，但是他同样不敢忤逆太子，众人都知道，在太子府，太子是说一不二的绝对存在。

恰在此时，门外却想起了阵阵敲门声，伴随而来的却是太子府侍卫的禀报：“太子殿下，盛王来访！此刻他正在客厅等候太子殿下，说是有要事相商！”

尽管以中年男子的心思依然无法搞明白，这个以前从来都没有跟自己接触过的盛王，如今来自己太子府到底有何要事？但是尽管不解，对方毕竟是“十王”之一，即使是以太子的尊贵，也不能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挥手让蒙面男子退下，中年男子随手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开口说道：“让他稍等片刻，本太子这就前往！”

忠王府，太子客厅，也许单论阔气太子府比不了曾经的寿王府，但是毕竟是大唐的储君，如今随着太子地位的逐渐稳固，为了区别于普通皇子，太子府的装饰用具逐渐开始采用太子应有的配置。

看着端坐于堂前，一脸悠然的喝着茶水的青年男子，中年男子没有丝毫的丝毫太子应有的傲慢，快步走上前去，满是亲切的说道：“稀客啊，稀客啊，真的没想到盛王竟然会来到我太子府，这可是我太子府的荣耀啊！”

似乎对于面前的太子很不感冒，不远处端坐的青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不可能，只要有了共同的目标，就算是仇人都可以把酒言欢，想必这一点，太子殿下，比我体会的要多的多吧！”

似乎，已经知道面前的青年，会有此反应，中年男子并不意外，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之后，随手接过一旁侍从端来的茶杯，轻啜了以后，依旧笑着，说道：“不知，盛王来到三哥的府中有什么要事？”

第137章 兄弟的背叛

青年男子并未急着回答中年男子也就是当今太子的问话，反而是看向此刻在大厅侍奉的十多名太子府的侍从，意思很明显。

这份狂傲，若是换做其他人甚至其他的王爷也许都没有这个胆量，但是身为长安城中最为久负盛名的“十王”之一的盛王，他有这个资格。

中年男子似乎度量很大，尽管面前的青年多次不给自己面子，中年男子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是一脸淡然的笑了笑，并不言语，仅仅只是随手挥退了一旁的侍从。

众人都已散去，青年男子终于发话：“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听说太子殿下最近一直在对付寿王，此次前来就是想跟太子殿下说一声，若是可以的话，你我可以联手！”

而听到青年男子的一番话，中年男子仿佛听到什么最大的笑话一般，足足过了很大一会，止住笑声说道：“盛王想必是道听途说吧，以前在长安城中诸王之间就属我与寿王走的最为亲近，如今他落到这般地步，我救他还来不及又怎会对付他呢？”

再者说了，就算是你说的是真的，要知道盛王你可是寿王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若是要对付他的话，你认为我会与你联手吗？本太子虽然不聪明但也绝对没有盛王想象的那般愚蠢！说罢，原本一脸含笑的中年男子终于冷下笑容，一脸寒霜的将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放在案前！

与寿王长相有五六分像的青年男子对于中年男子的愤怒似乎早就料到，毕竟自己的身份是无法掩盖的。

但是青年男子似乎不急，轻啜的一口上好的茶水，而后悠悠的说道：“太子殿下还是不要装糊涂的好，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这般自欺欺人！再说，就算是我盛王府没你太子府那般势力庞大，但是只要我下定决心查，就一定能查到一丝蛛丝马迹的！“

太子殿下可不要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可是大唐杨贵妃禁足一月刚好解除的日子，先前宫中因为太子殿下刺杀寿王之事闹出那么大的风波，虽然不是满朝皆知，但是我相信，太子殿下定然不会不知道的吧！”

讲到这里原本一脸悠然不变神色的中年男子终于色变，叹了口气，说道：“真想不到，盛王在宫中的消息竟然这般灵通！”

“太子殿下，可不要忘记我的母妃是谁？若论起宫中的眼线，恐怕除了如今的杨家之外，整个长安城中没有人可以与我一较高低！”青年男子说的很是平静，但是一言一行中那种傲气却是很难掩饰。

\"既然如此，本太子也不多说了，盛王要想让本太子相信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总要拿出让本太子相信你的资本吧！\"再次悠然的端起一旁早已放下的茶杯，中年男子仿佛忘记刚刚是谁大发雷霆的！

爽快，不为别的，正是因为我与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所以我才要报复他，从小到大，所有人眼中都只有他，母后宠着她，父皇爱着他，兄弟姐妹向着他，朝廷百官奉承着他，你们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他。

\"所以，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强过他！\"说到此处，青年男子仿佛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一般，霍然站起身来，拍着桌子大声咆哮道。

对于青年的愤怒中年男子并没有半点安慰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的欣喜，站起身来，走到青年男子的面前，伸出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笑着说道：“合作愉快！”

至此，长安城中，太子府内，一个是曾经一向被寿王尊崇仁爱有加的三哥，一个是血浓于水的同胞兄弟，两人竟然选择联起手来，共同对付如今，落魄的寿王！

盛王来得突然走得快，只不过如今本就波涛汹涌的长安城定然会随着当今太子与盛王的联手而变得更加的不平静。毕竟他们其中每一个人的权势，放在长安城中，都是能够掀起惊涛骇浪的人物。

随着，盛王的离开，太子府客厅再次归于平静，但是很快，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位浑身上下裹着一层黑衣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的身材不胖不瘦的男子，由于蒙着黑巾，所以并不能看出其真正的年龄。

看着面前的主子，蒙面男子沙哑的声音飘荡开来：\"太子殿下，莫不是真的相信盛王的所言吧？无错不少字\"

若是在没见面之前，本太子，还不确定；但是如今可以说，本太子对他的信任绝对不比你们少！只要寿王存在一日，盛王就永远都别想从我太子府的战车上面下来。而且，他的一言一行中处处透露着对于寿王的不满与怨恨！

常年生活在那种父皇不疼，母后不爱，也难怪，他会有这种仇恨！

看着蒙面男子欲言又止的神态，端坐堂前的当今太子幽幽的说道：\"那样的生活，你没有体会过，你不懂，其实从小到大，我又何尝得到过父皇的关心！

我不比盛王和寿王，我的母后仅仅是个在普通不过的歌姬，所以说，比起他们，我在宫中有着天然的弱势，就算是昔日父皇下定决心立我为太子，依然不是关心我，而是想将我推出来稳定政局。

这么多年，我又何尝真正敢于在公众场合行使过哪怕一次太子应有的权力，若不是寿王实在不适合储君之位，父皇又怎会想起我？想想，都觉得可笑，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竟然是靠别人让来的！\"说着，中年男子吩咐的将放在案前的茶杯甩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洒落在手上，中年男子却没有丝毫的在意，依旧的坦然之色。

对于太子感情的流露，即使是能够与太子轻松谈话的蒙面男子，此刻所能做的仅仅只是做个安稳的倾听者，因为他明白，自家太子最厌恶的就是不知分寸的人！

成都城内，寿王房内，芙蓉帐下，**渐收！

也许是发泄了内心的浴火，此刻的李清犹如上了九重天一般浑身上下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看着身旁面容娇羞，三千青丝散乱的排布在枕边，已然熟睡的佳人，李清内心身处再次涌上一股深深地怜爱之情。

伸出手将佳人散乱的青丝整理好，轻轻擦去佳人额头之上的少许汗珠，李清轻声呢喃道：\"曾经的李清，想对你放手，因为那时的他，没有能力保护你！现在，对你，至死，李清也不会放手！\"

我明白，有的时候，善意的放手往往是对两个人的折磨，并不是所有善意的谎言，都会产生好的结果！

第138章 娇俏璇儿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看着外面已经逐渐昏暗的天色，李清忍不住一阵摇头，没想到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已经过去，回想起来到大唐已经一月有余，自己与韦嫣语的感情由原本的形同陌路到如今终于有了质的突破，倒也是感慨万分。

也就是从今日起，李清心中暗下决心，对于房中的女子自己再也没有放手的机会。

直到此刻，李清终于明白美人墓即为英雄冢的道理，这样的女子若是一旦出现任何意外，李清真的很难想象自己到底会变得如何疯狂。

压下内心的不安，向前迈出脚步，李清要尽快的掌握一切所能掌握的力量，否则八日前的刺杀难免将会再次重演。现在的李清容不得自己一丝一毫的懈怠！

毕竟，同样的地方跌到两次，李清的骄傲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正当李清满怀豪情的没走几步，却险些被一个身着青翠衣衫，蹦蹦跳跳的女子给撞个满怀幸亏李清恢复得好，反应够快，若是以前几日李清的身体状况被他这么一撞，非得给他撞得再躺回床上养伤不可！

而直到此时，看到面前有人而且是当今寿王的时候，小丫头脸色顿时一变，吐了吐舌头，继而快速的走上前来围着寿王转了一圈，终于兴奋地说道：“姑爷身体恢复的真快，只不过这几天，可苦了我家小姐了！”

看他那一脸好奇的神态，若不是顾及到面前的是自家王爷，恐怕都会走上来在李清的身体上捏两下已验证寿王的身体是否完全康复！

面前的女子年龄不大，看上去大概不超过十八岁！小丫头一脸色的娇俏之色，身材更是玲珑有致，虽然没有韦嫣语那种成熟温婉的气质，但是特有的青春活泼却为之增色了不少。

放眼整个寿王府中，能够这般称呼寿王的自然仅仅只有韦嫣语的贴身丫鬟－－璇儿一人而已！而且与韦嫣语的亲密关系是的璇儿在李清面前并没有其他人那般的拘束。

李清毫不谦虚的笑着说道：“那是当然！”

继而用手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李清打量着面前的少女，知道少女脸色通红的时候，李清才人不住开口大笑，继而说道：“多日不见，没想到璇儿已经变得这般大了，若是相中什么人，就跟本王说说，到时候，不管对方是谁，本王抢都得把他给璇儿抢过来！”说罢，李清装模作样的竟然将手握成拳状。

虽是开玩笑，李清却很认真，毕竟以往在寿王府落魄的时候，除了韦嫣语就仅仅只有面前的娇俏少女始终没有背弃，虽然李清很明白，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韦嫣语的存在，但是对于面前心思澄明、单纯的少女李清始终都狠不下心来去利用。

听到自己王爷这般问话，小丫头忍不住神色为之一暗，不过很快压住了这种情绪，小丫头笑着说道：“姑爷不要多想，璇儿不会离开小姐的，璇儿甘愿伺候小姐一生一世！”

继而想到此行的目的，璇儿忍不住一脸好奇的看向李清身后的房间，缓缓说道：“姑爷，我家小姐可在房中！”说罢，并没有等李清答话，就率先向着房中走去。

而看到小丫头竟然向着房中走去，想想房中此刻衣衫半解的韦嫣语，忍不住脸色一变，连忙率先走上前去将房门关紧，将小丫头拉过来急切地说道：“那什么，璇儿，速速给我传话，王氏兄弟还有三位统领到我书房议事，至于你家小姐，此刻已经睡下了，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听到是商议要事，璇儿虽说与寿王关系好，但是并不是不知进退，只要一脸不情愿的向着来时的路返回！

看着小丫头已经走开，李清终于忍不住呼了一口气，若是被小丫头看见此刻韦嫣语的状态，鬼晓得会不会搞得人尽皆知！

寿王房中，除去慕凡没到，其它寿王府中的几个决策性人物如今已经全部到场，经过七日的修整，尽管众人还没有从八日前的那场惨败之中走出来，但是此刻众人的心情却是已经基本恢复过来，没有当初那般低沉。

不得不说，上次所遭受的打击完全是自从李清决策寿王府以来，所遭受的最大的打击，无论是精神上亦或是实质上，对方仅仅派出九个人，寿王府出尽全力依然无法抵挡，若不是最后危机关头，寿王妃拿出“弩阵”这个大杀招，众人已经不敢想象了。

但是尽管如此，寿王府的核心依然被对方所伤，所以说饶是在场的都非常人，但是也足以够他们郁闷半个月的，果然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些的阴谋诡计都显得那么苍白。

看着众人郁闷的神态，李清开后豪迈的说道：“怎么一战之后，都变成这般模样，如今本王不是完全康复了吗？看你们一个个一脸的怂样，本王看了就不爽，莫不是经此一战，你们被吓到了，站起身来，回答我！”

面对着寿王的一番质问，在场的众人，人人均是满脸通红，要知道上次受伤最深的要属寿王莫属，如今，众人又怎能不感到羞愧！

谁都没想到，最先站起身来的竟然是书生意气没有半点武力值的王鉷，王鉷郑重的回答道：“但请王爷放心，既然这次给他们机会他们都没有得逞，下次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毕竟我寿王府才是这剑南道的巅峰，任何敢于践踏我寿王府尊严的人都要为他们的轻狂付出代价！”

尽管不排除“不知者无畏”，但是对于王鉷能够站出来，李清依然感到十分惊讶，走上前去，拍了拍王鉷的肩膀说道：“说得好，在我养伤的这七天，寿王府中中的大小事务先生依然更够处理的井井有条，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

李清的话完全是一番鼓励的话，但是在场的人又怎能不知道这样一来，无疑确定了王鉷在寿王府中的地位，想到此处众人均是纷纷看向不远处的李业，寿王的贴身保镖，以前寿王眼前堪称第一的人物。

第139章 三股势力

也许是还没有从上次的打击中走出来，此刻的李业虽说是一脸的坦然，但是他神情深处那种不安依然难以掩饰！众人都知道，此刻寿王对李业这个青龙卫首绝对很失望。

听到王鉷地位的确立，最高兴的就属王焊了，但是此刻玄武卫首黄云确实有点神情低沉，虽然依旧一脸笑容，但是那份笑容只见包含了太多的勉强，虽然平时与李业不对付，但是同是丞相三部出身，比起其他外人，无论是两卫成员还是单纯的与李业的关系，青龙、玄武两卫都要亲近很多。

如今，见到寿王竟然有意疏远李业，黄云心中很不好受，毕竟无论是王氏兄弟还是慕凡，更或者是黑衣统领；相比于两卫都是后来人！如今却是后来者居上，黄云心情又怎会好？

虽然同为寿王效力，但是众人之间却依然各自有自己的派系！

而对于众人的表情，李清自然是尽收眼底，毕竟有压力才有动力，若是以前李清也许不会这么做，但是如今李清必须压缩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入主节度使府，只有掌握了剑南道的军力，长安城中的那些人才会对自己忌惮！

看着玄武卫首，李清严肃的说道：”七天过去，想必对于成都府的府的势力分布，玄武卫首已经打探清楚了吧！“

并未急着答话，黄云从袖口掏出一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条，而后看了看周围的众人低声说道：”回禀寿王，经过七日的调查，我玄武暗卫集体出动终于不负所托，成都府内此刻可以说是三足鼎立，为首的自然是节度使府，其次是蜀郡太守府，更有观察使府！在他们三个势力面前，其他的势力显得无足轻重。“

节度使府排在第一自然毋庸置疑，太守府之所以能够位列其中自然是由于他掌控着成都府一半的城防军的指挥调动权，两千五百名军士若是放在除去成都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足以支撑太守府的地位，但是在成都城内有着两千五百名军士，足以在关键时候启到威慑的作用！

至于最后一个观察使府，虽然手中没有军队，但是奉天命巡查剑南道，剑南道的大小官吏，上到节度使下到一县之令均是要受其监督，这份权力自然奠定了它的地位。

当然这都只是以前，如今随着寿王您强势入主剑南道，势必会打破长久以来建立起的平衡，各方势力势必要来一次大洗牌！就调查看来，寿王您要想入主成都府最大的阻碍自然是鲜于仲通其次寿王还应该多注意一下观察使府！

当然了，如今的太守大人与鲜于仲通的关系一向不好，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只要我们有了太守府的支持，此番就算是不能取胜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对于鲜于仲通李清还能理解，但是观察使府李清却是十分的不理解，开口说道：\"不知本王接任节度使府与观察使有何关系？\"

寿王有所不知，鲜于仲通为何能以区区副使之职却能压得身为节度使的章仇兼琼抬不起头来？因为他背后有着杨家人的支持，而观察使代天子巡查各道，他们的出身一向与御史台渊源颇深。

而此刻的杨家家主杨国忠正是御史台御史中丞，如今御史台不设御史大夫，杨国忠就是名义上的御史大夫，至于其他两位御史中丞，摄于杨家的权势自然不敢违逆杨国忠的意思。

所以如今观察使府与鲜于仲通自然是相互袒护，也正是因为如此，寿王您入主节度使府难度相比于先前更要提升一个层次。

“毕竟这些信息，就算是鲜于仲通的心腹都很少有人知道！”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李清忍不住点头，感慨地说道：“没想到京中五大门阀竟然将爪牙分布的这么长，果然是根深蒂固，这还仅仅是刚刚跻身五大门阀的杨氏，至于其他四家李清真的很难想象？”

但是李清并不会退缩，看着面前的众人悠悠的说道：“莫说是鲜于仲通，就算是杨国忠本王又何尝放在眼中？一切计划不变，七日之后，就是战斗开启的时候！这次，谁也不能阻挡住本王！”

眼看，自己寿王如此有信心，众人均是喜形于色，毕竟只要此番成功，众人作为寿王的绝对心腹，所获得的利益绝对不会少，反之若是失败，寿王凭着他的身份也许有翻身的机会，但是他们无疑会成为牺牲品，所以说，相比于寿王，他们更希望此番能够成功！”

原本的郁闷一扫而空，众人均是站起身来：“属下定然不负寿王所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气势已经拉回，李清再次看向黄云，吩咐道：“争取在七日之间调查出章仇兼琼一系的所有官员，另外派人时刻留意观察使府的动静，至于太守府，本王会亲自拜访，定然会将他们争取过来！”

“另外王焊，继续结交成都府的巨富豪绅，毕竟若是有他们的支持，日后在面对鲜于仲通的时候定然会顺畅很多！”

眼见寿王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王焊唯有苦笑的回答道：”回禀寿王，由于鲜于仲通先前就是巨富出身，鲜于府可是号称如今的成都府的第一大豪门，再加上那么多年的经营，他们与豪绅的关系要根深蒂固很多。”

到目前为止，属下仅仅只能说动一些小的商贾，寿王殿下，属下无能辜负了寿王的信任！”说着，竟然向李清单膝跪下！

李清笑着说道，“那些商贾人士个个人老成精，若没有绝对的利益很难说服他们，你已经尽力了！本王又怎会怪会呢？”

将之扶了起来，拍了拍王焊的肩膀，李清转身看向众人吩咐道：“安排一下，明天祭拜战死的侍卫，所有寿王府人都要出场！”说罢，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众人散去，书房再归于平静，只不过寿王府此番动作，定然会在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没有人能够幸免。

第140章 忠冢

第二日，阳光高照，清语亭旁，莲池畔，突兀的立起了一个四人多高的大坟冢，在坟冢面前屹立着一个两人多高的汉白玉石碑，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一个个战死侍卫的名字。

开头两个字体异常大的“忠冢”两个正楷大字，石碑上最后写着：天宝四载九月二十七日。

此刻忠冢面前却汇聚了寿王府中所有人，上到王爷王妃，下到丫鬟仆从，无一人缺席，毕竟这是寿王醒来发布的第一条命令，没有人敢于违抗。

站在最前方的自然是寿王与寿王妃两人，稍后从左到右依次为李业、玄夜、王鉷、慕凡、黑衣统领、王焊，秋心和璇儿等人，稍后的是寿王府的侍卫仆从和丫鬟，人数庞大，粗略一看将近两百人，人人神情肃穆，面容严肃。

由于是公开场合，玄武卫首黄云因为身份的特殊，自然没有到场，青龙卫需要加紧训练，玄武暗卫如今又有任务在身自然也不好到场。其实莫说是寿王府，就算是在慕凡军中知道玄武暗卫存在的人都少之又少。

寿王府虽有上下数百口，但是知道玄武暗卫以及玄武卫首存在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人，毕竟就算是被李清一向很是看中的慕凡都不知道黄云的存在，接下来的战斗定然极为残酷，有着这样一支队伍躲在暗处，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祭拜仪式很简单，以李清为首的寿王府高层纷纷上前躬身，敬酒！虽然说得简单，但是仪式足足进行了大半个时辰，但是所有人在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之色。

祭拜完毕，事情并没有结束，李清转身看着身后的寿王府一众人等，开口说道：“整整八天过去，虽然当时本王昏迷，但是从诸位的伤势以及战死的侍卫的数据足以看出当时战斗是何等的惨烈！

“在那样生死存亡时刻，你们没有顾及自己的性命，没有弃本王而去，本王很是感激，所以，从即日起，本王不管你们以前来自哪里，受哪位将军管制，从现在起，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寿王府人，至于先前你们长官交给你们的任务，还是放下吧！”

若没有这件事，李清不会给他们这样的一次机会，李清定然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他们统统查出来，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

随着李清一番话的落下，在场的众人均是纷纷低头沉思，毕竟他们的成分的确十分的复杂，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也许寿王初到城中立足未稳，对自己等人不算知根知底，但是只要过了些许十日，寿王在成都站稳脚跟，顺藤摸瓜全力搜查下去，想要找出他们，还是十分容易的。

看着众人虽然陷入沉思，却迟迟没有人站出来，李清再次开口说道：“诸位放心，凡是站出来的人，本王绝对会既往不咎，日后你们依然是我寿王府的人；反之，若是今日没有站出来，日后威胁到我寿王府的人，一经发现，不单你们要死，就算是你们的亲人，本王也不会放过！”

李清说得很是轻松随意，脸上甚至偶尔夹杂着难以化开的笑容，但是笑容之中掩藏着的深深杀意，即使此刻阳光普照，众人依旧感到些许寒意！

李清双眼微不可闻的向角落里的一位普通侍卫示意之后，过了片刻，该侍卫走出了人群，向着寿王躬身说道：“禀寿王，属下以前受马将军管制驻防雅州，防止吐蕃来犯，前一月接到命令护卫寿王，如今特向殿下禀明身份，从此以后，属下再不会向马将军传递任何消息，还请寿王宽恕！”

说话之人，虽然身材瘦削，脸上初看上去有着些许清秀，但是一道由眉角延及半个脸颊的刀疤平白无故的增添了几许狰狞之感。

李清走上前去，拍着此人的肩膀幽幽的说道：“很好，本王说到做到，退下吧！”

在李清的一阵示意之下，再次走出来两个人，向着李清躬身说道：“禀寿王，属下两人是太守府的人，此次禀明身份，希望寿王能够宽恕！”

很自然的，李清再次大方的挥了挥手十分豪迈的说道：“好，都下去吧！”

原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众人都打算死撑到底，但是转眼之间情况突变，众人再也忍不住了，毕竟先前说得清清楚楚，他们可以听从身后之人不假，但是若是这种听从需要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的时候，他们就会仔细思量！

再说了，众人并不傻，面前的这位才是剑南道的一把手，当今剑南道节度使，如今的大唐亲王，放着这样的大树不傍，是很不理智的，所以说，紧接着，在场的一个个侍卫纷纷开口说道，这个是驻防维州的，那个是驻防汉州的，这人是观察使府的人，那人又受节度使府某位大人的管制。

总之，再这短短的片刻，足足站出来将近五十余位侍卫仆人和丫鬟，占据如今寿王府总人数的将近三分之一，这样的数据即使李清早就能大致猜测到，但是如今亲眼见到这震撼的场面依旧忍不住目瞪口呆！

“看样子，成都府的各位大人真的看得起我，派出这么多人，想想以往，自己的一举一动想必都在有心人的观察之下吧！”李清心中如是想到。

李清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随便一个试探就能取得这样的效果，除去前三人是李清早先安排好的之外，其他众人可都是他们自己站出来的，尽管经过此番，也许无法拔出寿王府内的所有奸细，但是从此之后，寿王府也会变得主动许多。

攘外必先安内，只要稳定了寿王府内，接下来，李清才能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入主节度使府这件事情上。

众人散去，只不过寿王府的高层却没有一个提前离开，李清缓缓走到王鉷面前，低声说道：“将消息散出去，就说今夜本王拜访太守府！”

听到，李清的吩咐，王鉷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向着场外走去，没有丝毫的异样！

第141章 夜探太守府

饵料既然已经洒下，接下来自然是捕鱼的时节，虽然李清的此番试探的确收获很大，但是李清可不会天真的认为经此过后，寿王府中再也没有其他势力的眼线。

如今随着这些人身份的暴露，那些隐藏最深的人若是得知寿王亲自拜访太守这件大事，自然会亲自出动，让身后之人在第一时间得到这个重要的讯息。

当天晚上，寿王书房，房中仅有三人，寿王、王鉷和青龙卫首李业，毕竟为了取得最好的效果，此事知道的人越少演的效果就会越逼真，取得的成效就会越显著。

李清看着不远处的青龙卫首缓缓说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吗？”无错不跳字。

也许是经过李业上次的训斥，李业此刻重新找回了那久违的自信，已经完全走出当日惨败的那场阴影，李业拱手说道：“回禀寿王，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寿王府四周布满了青龙卫士，为了妥当起见，属下特地从玄武卫首借来五十名卫士，若是此番有人通风报信，定然会被逮到！”

对于李业，李清还是十分放心的，毕竟一路走来，李业的本事李清已经亲眼见证过，依他办事的风格，若不是万无一失，绝对不会夸下如此海口！

李清悠然的端起一旁的上好茶杯品尝着上好的茶水，悠闲地说道：“接下来，就是等待鱼儿上钩的时间，本王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寿王府中，着眼于王府之外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但是，寿王府中，又有着本王最在乎的人，若是无法保障王府中人的安危，本王也不能全身心的投身到接下来的角逐中去！”

眼见身为寿王的李清竟然发自感慨，自始至终始终沉默不语的王鉷终于发话，安慰的说道：“寿王但请放心，经过这么两番的清洗，就算是不能清除所有的眼线，也绝对能够除去**成，剩下之人，只要假以时日，定然能够一举铲除！”

似乎想到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王鉷试探的开口说道：“只不过·····？”

这还是认识以来首次见到王鉷说话竟然如此的委婉，李清笑着说道：“先生有何话，但讲无妨！”

“只不过，青龙明卫中的“龙”字终究不妥，冒犯天颜，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的话，恐怕会对寿王殿下您不利！”

王鉷的话听入耳中的确引起李清的一阵思考，先前还不甚在意，但是此刻听到王鉷这么一番刻意的解释李清才明白，自己终究是疏忽了，盛唐风气虽然开放，但是这些敏感之事还是十分忌讳的。

当初，李清初出长安，满心怨气，所以当初设立青龙明卫的时候，李清并没有明智的选择避讳这一点，毕竟从一个誉满长安城、手握权柄的皇子落到一个驱逐长安只能在边陲之地做一个区区节度，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是一件爽快的事情。

静下心来思量片刻，李清抬起头来看着两人说道：“确实是本王疏忽了，既然如此，从现在起，青龙卫从此更名为“青螟卫”，不知李统领可有意见？”说着，李清一脸询问的看向一旁的李业。

李业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切但凭王爷做主！”

又过了半个时辰，房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一位一身青衫的青螟卫士，看着坐上的李清，连忙躬身说道：“参见寿王殿下，到目前为止，属下等在按卫首吩咐，已经捕获到十三名想要越墙报信的密探，如今已经把他们全部押到房门之外，一切听凭寿王处置！“

等待了那么长时间，如今终于有了结果，李清站起身来，掩去了那份儒雅的气质，一脸杀意的看着面前的青衫武士幽幽说道：“全部杀了！”没有夹杂着丝毫的感情。

饶是青衫武士常年执行任务，手上或多或少也沾染了不少人的鲜血，但是此刻被寿王那饱含杀意的双眼凝视片刻，都不由自主的脊背出汗，敢于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说杀人像宰鸡一般轻松的男子。”

知道了寿王的意思，青山武士看向一旁的卫首，在得到卫首的点头示意之后，似乎受不了房内压抑的氛围，连忙躬身退出场外，但是没走两步，却被一旁的王鉷给制止住了！

王鉷转头看向此刻站起的李清，建议道：“经过上次事件，我寿王府可谓是损失惨重，青螟卫名存实亡，仅仅只剩二十名老成员，王府侍卫伤亡总人数加起来已经近百人，如今正是我寿王府守卫最为薄弱的时候。”

“依属下之见，不如给这十三人一个机会，让他们将功折罪，为我寿王府效力！”

大致明白了，王鉷的意思，只不过这次李清并没有采纳。

“今天，我给过他们一次机会，只不过他们没有珍惜，这怨不得本王！再说，剩下的这些人才是那些势力真正的眼线，就算是我现在给他们机会，他们一步一定会真心效忠寿王府！”

握了握拳头，李清接着说道：“所以，只有他们死，我才会放心!\"摆手，挥退了面前的青衫武士。

另外再看向一旁还想建议的王鉷，李清笑着说道：“天色不早，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吧！”等到王鉷走出房门之外，李清走到一旁的李业身边，缓缓说道：“准备一下，找几个可靠的成员，本王要夜访太守府！”

成都城中，蜀郡太守府，虽然比不了节度使府的恢弘霸气，同样也比不了寿王府的富贵华美，但是成都府之人可从来都没有人敢于小觑这普通的府邸，不为别的，只因为如今的蜀郡太守手中掌握着一半的城防军。

也许是受到上次寿王在王府之中竟然被刺的教训，此刻的太守府完全可以用戒备森严来形容，也许比不了寿王府那般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但是一般的杀手想要不被察觉的进入寿王府完全是痴心妄想。

但是此夜的太守府却迎来一批谁也想不到的客人。

第142章 不请自来

原本还十分轻松地李清一行人随着越来越深入，众人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大，太守府虽然没有寿王府大，但是放在整个成都城内却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想要在这样不小的范围之内找一个人虽然算不上难比登天，但也绝对不会轻松。

也是到了此刻，李清才相信据传蜀郡太守掌控着成都府的一半城防军的传言果然不假，若不是如此的话，一般的官员很难有这份豪气与实力在府邸布置那么多的兵士。

刚开始，仅仅只需要随行的几名青螟卫士出手即可，后来随着太守府巡逻士兵的逐渐密集，甚至连李业这个堂堂的卫首都要出手了，也幸亏李清此番带了李业过来，若不是如此，恐怕李清现在都要撤退了。

虽然惊险，但是在李业的一次次出手之下，一行六人往往能够化险为夷，毕竟是曾经大唐首辅宰相的压轴侍卫，若是突破不了小小的太守府，未免有点太跌相了。但是虽然依旧向着深处进行，没有目标的众人只能碰运气似的四处游荡，希望能够碰到太守大人。

李清等人的运气却不是一般的背，足足寻找了将近一刻钟，依旧没有找到，在看着周围逐渐增多的士兵，李清拍了拍脑门，吩咐一旁的李清找到一名太守府的侍卫将之拖到角落，給李清等人带路。

在原地等待片刻，终于等到一队巡逻士兵从躲在角落里的众人面前走过，刚刚好也是六名，众人自然在第一时间纷纷出手，根本没有给六名卫士半点反应的机会，就将他们打晕之后，拖入角落之中。

任他们如何也想不到，在守备森严的太守府内，竟然还有人敢于对他们出手。

当然了，为了询问处太守的下落，自然剩下一个貌似小队长的人物没有被打晕，等到此人保证不会大喊之后，李清才让一旁的青螟卫士松手，让他说话。

李清开口问道：“你可知道，你家太守大人现在何处？”

平日里仅仅只能吓唬平头百姓的小队长又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毕竟刚刚面前一行人的出手，自己已经领教了他们的厉害，再说了，旁边还有一位拿着匕首一脸狠色的看向自己青衫男子，小队长没有半分犹豫的回答了：“回禀大人，按照往常太守大人此刻一般都在书房处理事情！”

说罢，不等李清再次发问，就单手颤颤微微的指向不远处一座十分普通的两层楼阁建筑，一边指着，一般颤抖的说到：“求求各位大人不要杀我，该说的，小人都说了！”

李清并没有杀他，仅仅只是将他打晕，毕竟此番前来就是希望争取到太守的支持，自然不能与之交恶！”

只不过，此刻的李清等人已经匆匆换上了太守府兵士的军服，毕竟有了这套装备，行走之间自然是方便无比！看向不远处的一栋两层楼阁，李清忍不住一阵苦笑，先前自己等人周边了周围的建筑，唯独那栋两层楼阁没有搜寻，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栋楼阁太过普通。

而且，那处的守卫比之其他处却是薄弱许多，众人的惯性思维，若是太守真的在那个地方的话，定然会守备森严，但是，事实证明，李清想多了，这个太守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换好盔甲，整装待发，一行人并没有直接的向着不远处的楼阁走去，毕竟那样太过引人注意，到时候恐怕会得不偿失，李清选择按照原先的巡逻路线迂回前进，不着痕迹，偶尔遇见一两队巡逻的兵士众人均是若无其事的缓缓走过。

因为并不是直接前进，所以原本片刻就可抵达的书房愣是被众人走了不小的一段时间，书房外边仅仅有着四名兵士把守，虽然对于李清等人的到来不解，但是四名卫士并没有拔刀相向，而是想要开口呵斥。

四名青螟卫士瞅准一个巡逻兵士都没在场的空档，第一时间纷纷发难，四名卫士本就没有多少准备，面对着四名身手不弱的青螟卫自然片刻就被制服，而后四名兵士纷纷被打晕拖到楼阁阴影处，默默的沉睡！

四名卫士取而代之的成了书房之外的新的守卫，一切做的行云流水，看样子先前的训练果然取得了成效，毕竟一路走来众人已经接连打晕了将近二十名巡逻兵士。

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身着盔甲的“兵士”，不过房中的中年男子并没有抬头，依旧用上好的毛笔在白皙的纸张上书写着正楷大字，随意的问道：“有何事进来禀报？”

尽管不想打扰对方的雅兴，但是李清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太守大人好雅兴，练得一手好字，倒让本王十分艳羡啊！”

原本，还不甚在意的中年男子听到李清的一番话，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凝视了李清片刻，等到确定面前的青年就是当今寿王的时候，终于再次开口说道：“寿王殿下，不知殿下深夜造访下官的府邸有何事吩咐？”

一直听说殿下在府中养病修养，下官一直无缘拜见，没想到，寿王痊愈第一个看的竟然是下官，真的令下官不胜惶恐！

看着中年男子那尽管十分惊讶却是没有丝毫害怕的脸色，李清忍不住点了点头，内心暗自感慨到：能够与堂堂的鲜于仲通叫板这么多年的人物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压下了心中的感慨，李清一脸好奇地说道：“看样子，本王的到来，太守大人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难道大人不担心我是前来刺杀大人的吗？”无错不跳字。

此刻的中年男子似乎比李清还自信，悠悠的走到李清面前，中年男子自信的说道：“寿王殿下是个聪明人，我与殿下有没有丝毫的利益冲突，殿下自然不会做这等鲁莽之事，而且殿下若是真的想要下官的性命，仅仅只需要派出身后的这位即可，又何须以身犯险！”

眼见中年男子分析的头头是道，李清倒也不做丝毫的辩解，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多废话，七日之后，就是我与鲜于仲通角逐的开始的时候，还希望太守大人能够站在本王身边！”

当然了，凡是都要代价，只要你的条件不太过分，本王一定会尽力满足你所提出的所有的条件！

“寿王果然够爽快，只是目前的寿王似乎不太明白如今成都的情况吧？无错不少字与其将自己卷入这场争斗过程中，不如坐山观虎斗，这样才是真正的赢家，只要我手中的军权一日没有丢下，那在成都，就没有任何人敢于忽视我太守府的存在。寿王以为呢？”此刻的中年男子并不见丝毫的急躁，不慌不忙的说道。

第143章 血案

太守的否认并没有让李清表现出半点急躁的模样，卸去头上笨重的头盔，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蜀郡太守，一字一句的说道：“崔钰，京兆府人氏，开元二十五年中进士，起初仅仅只被任命为京畿道一个普通县城的主簿！”

“短短九年的时间，崔大人却能一路披荆斩棘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崔大人倒是好手段啊！”说话语气十分平缓，但是那份成竹在握的自信却是能让任何人感受得到。

原本还一脸随意的中年男子看向李清的目光首次换上了郑重的眼神。

据本王所知，崔大人因为看不惯鲜于仲通的飞扬跋扈一向与他很不对付，此番若是本王被鲜于仲通架空，难道崔大人就自信凭借着小小的蜀郡太守一职能够保住手中的军权吗？

“两千五百名军士的指挥调动权，这放在嘴边的肥肉以鲜于仲通的性格怎能不会日夜惦记吗？先前他之所以没有出手，不过是因为章仇大人一直在从中斡旋，我想这些就算本王不说崔大人也会明白的！”

眼见李清话说的如此彻底，中年男子终于低下了头，很明显，认可了，李清说的话！

既然寿王殿下已经对成都各方势力了如指掌，那么下官也就开门见山了，要想让太守府站在寿王身边，也不是不可以，寿王只需答应下官三个条件即可！

一：就算是日后寿王成功入主节度使府，依然要保留我太守府对于这两千五百名军士的指挥权。

二：这么多年，下官任职边境，见惯了许多边防守将鱼肉百姓的险现象，只希望日后殿下能够尽量约束手下将领，毕竟下官也算得上是寒门子弟。，见不得与自己同样出身的老百姓受苦。

三：就是寿王必须为下官处理一场血案，若是此事不成，一切免谈！等到殿下亲自审理完这个案子的时候，下官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无论成败，太守府一定会站在殿下身后。

原本态度还十分恭敬的中年男子说道最后一个条件的时候，竟然出奇的强硬。

原本面部表情十分平淡的李清听到最后一个条件却是十分的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血案”需要身为寿王兼剑南道节度使的自己亲自出手？而且，这个血案由于面前的蜀郡太守又怎样密切的关系？

既然面前的蜀郡太守提的条件不太过分，李清自然没有拒绝的可能！

中年男子一脸试探的看向李清，缓缓说道：“不知下官此刻可否叫人把原告带上来，当然前提是殿下不怕下官趁机叫人！”

李清依旧自信的说道：“本王既然能够安全抵达到这里，就自然有办法安全离开，想要离开这里，本王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而原本还生怕被怀疑的中年男子听到李清竟然如此的自信，只好尴尬的一笑，缓缓地走到门外，找到一队巡逻的士兵，吩咐他们把人带上来。

李清并不急，毕竟能否争取到太守府的支持是自己日后制胜的关键，这点耐心，李清还是有的。

不过，也并没有让李清等太久，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很快两个穿着一身单薄的补满补丁的衣衫的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脊背微恭，因为常年劳作双手布满老茧，密布着一道道不大不小的裂缝，李清观察的很是仔细。

既然被面前的太守如此看重，李清自然会注意的十分仔细，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李清仅仅只能知面前的两人是穷苦百姓，看到这里，李清一脸不解的看着一旁的蜀郡太守。

在蜀郡太守一番费力的解释下，两人终于知道面前的这位青年男子就是从长安城中新来的寿王，如今的剑南道节度使，如今整个成都唯一能为他们做主的人，两人向着李清噗通一跪，十分愤怒地说道：“请殿下，为草民做主啊，全村上下整整八百三十四口性命，仅仅只有我们两个因为上山砍柴而得以幸免，其他人全部都死了！”

“原本应该有泪不轻弹的壮汉，此刻却在李清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一夕之间，全村被屠，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承受不住!\"

而原本态度，还十分悠然，正默默欣赏着一旁的字画，听到面前两个中年男子的哭诉，顿时情形大变，大拍书桌吼道：“放肆，盛世大唐、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做出这等天谴之事！”

李清是彻底愤怒了，虽然从长安到成都，一路上，间接或直接死在李清手上的人已经接近三百，但是那些都是不得不杀之人，而此刻竟然有人平白无故的就豁然屠杀近千名普通百姓，可以说，就算这不是太守提出的条件，李清若是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善罢甘休。

幸亏此刻外面的守卫早已换成青螟卫士，若不是如此的话，被李清搞出这么一番动静，外面的守卫绝对会推门而入。

李清的愤怒直接把两名村民吓了一跳，在他们眼中都是“官官相护”，若不是心中执意要为村民复仇，没有别的路可走的话，两人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李清强行压住自己的愤怒，强挤出一脸笑容，面对着两人说道：”两位不要惊慌，两位把知道的尽管告诉本王，本王定会为你们做主，不管对方是谁！“

若是在长安，李清也许不会如此承诺；但是在成都，李清有这个资本与实力去承诺！

得到了李清的保证，而且两人认为凭借面前之人的身份并没有欺骗自己的可能，两人自然是一脸的振奋，两人两忙说道：”禀王爷，草民赶到之时，仅仅寻到一位生命垂危的村中老翁，他也仅仅只说了四个字，其他的草民也不了解！”

“而且，草民还知道，对方来头极大，因为老翁在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寻仇！”

李清双手攥成拳状，迫切的问道：“是哪四个字？\"凭直觉，李清觉得这四个字才是重中之重。

“紫蝰蛇毒”，此刻回答的并不是面前的两人，而是一旁自始至终如看客一般轻松的蜀郡太守。

听到这四个字，无论是李清还是身后的李业均是一脸的不解，毕竟当时李业重伤昏迷，而李清有身中剧毒，自然对当夜大堂中发生的一切不甚清楚。

看到李清迷茫的神态，沉思了片刻的蜀郡太守恍然大悟一般的开口说道:\"想必殿下还不知道自己所中的就是“紫蝰蛇毒，而殿下遇刺这件事，成都府的大小官吏怀这件事与节度副使有关！”

蜀郡太守把话说得如此彻底，李清自然十分明白，很明显的：杀人灭口。”

知道事情的始末，李清平复了心情，转身面对着一旁的蜀郡太守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本王定会办理。”说罢，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第144章 两卫出动

经过一夜的奔波，再加上大病初愈，李清自然是筋疲力竭，等到一行人回到寿王府的时候，已经接近天明时分，但总算所有的辛苦没有白费，短短一夜的奔波就让如今成都最大的变数－－太守府站在自己身后。

不过虽然筋疲力竭，李清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因为毕竟刚刚与蜀郡太守有言，只有完成三个条件，那是才能的到太守府的鼎力支持。

看着紧随其后的李业，李清亲自吩咐道：“速速派人去调查赵公山下石坨村被屠村一案，虽然知道幕后凶手，但是我要你们找到证据，真正可以让对方无法抵赖的铁一般的证据。”

“这次，本王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抬出我寿王府的身份！”李清的一番话，说的很是果决，凡事总有代价，李清明白，若是想要赢得太守府的支持，想要空手套白狼，那明显是不现实的。

毕竟以蜀郡太守的权势与为官之道都不敢出面查办的\"血案\"，其中的棘手程度可想而知！

看着退下的李业，李清再次开口道：“把玄武卫首叫过来！”

随着李业的离去，此刻李清身边只剩下四名守卫的青龙卫士，看着不远处屹立在水中央的清语亭，以及身旁岿然屹立的忠冢，虽然仅仅过去数日，但对于李清而言，却像过了一个春秋一般。\"

很不自觉得踏上七曲八折的回廊，正当李清想要迈步向前，却被一旁的青螟卫士给伸手阻止了，面对着李清一脸质疑的神态，这名青螟卫士不自觉的低了低头，但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寿王，八天前的夜晚，就是在此处，我寿王府遭受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打击！\"

其实，自从寿王出事以后，就有人主张拆去这个亭子，这个亭子在很多寿王府的人眼里已经被视为不祥之物,但是由于寿王府的主人也就是此刻的李清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此事也就被耽搁下来啦。

等到寿王醒来，王府管家向李清陈述此事的时候，却被李清一阵臭骂。自己实力不济，却要怨这怨那，就当日的情形而言，就算是换做其他地方，李清依然是九死一生！

看着这名青螟卫士，李清幽幽的开口说道：\"败了就是败了，怨不得其它，王府中其他人将本应该自己承担的责任推卸到外物上本王并不怪他们；但是身为青螟卫士的一员，而且是从长安一路跟随本王走到成都的青螟卫，这样想，很让本王失望！”

说罢，李清不在理会这名青名卫士，迈步走上了回廊。

但是看着李清远去的背影，此名青螟卫士却是十分愧疚，直接向着李清的背影单膝跪下，说道：“王爷教训的是，属下一定会时刻谨记王爷的教训！”

手指触摸着冰凉的石桌，此刻的石桌依旧光洁照人，原本的那副石桌石凳由于损坏严重早已被处理干净，透过指尖传来的凉爽让李清本已疲惫的内心再次精神焕发，恰在此时，玄武卫首黄云走到了李清的身后。

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黄云躬身说道:“参见寿王殿下，不知寿王殿下现在把属下叫来有何事吩咐？”

看着水中的圆月，李清开口说道：“将鲜于仲通一系的重要成员整理成册，本王要得到他们的一切消息，包括几房妻室，几个子女，个人喜好，日常生活习惯，就算是一日三餐点几个菜吃几碗饭，本王要统统得到，三天后，本王会一一邀请他们！”

这次任务，必须完成，人手不够，慕凡军中九百军士任你挑选，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调动青螟卫士，总之，本王给你全权，务必完成任务！“

听到李清首次以来如此郑重的语气，身为寿王府的决策性人物之一的黄云自然清楚，决战的时候终于到了，压抑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面对着面前的玄衣青年更加恭敬，连忙说道：”寿王所托，属下并全体玄武暗卫成员定然会誓死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耽误寿王大计！“

只是，殿下应该十分明白，如今的成都府虽然章仇兼琼是前任节度使，但是此刻谁都知道，鲜于仲通这个如今的节度副使才是我寿王府的头号敌人，而且他手中可是掌握着绝对超过三千的兵马\"

“如今的寿王府，凭借着慕将军手下的区区一千士兵，到时候，恐怕会捉襟见肘，而且剑南道的很多边将都是受其差遣，若是贸然发动的话，恐怕会很难应对。”玄武卫首一番话，说的完全是肺腑之言。

李清拜访太守府之事，如今的寿王府也就仅仅只有随行的六人知道，虽然对黄云很是信任，但是既然决定把太守府当做一张王牌来用，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清转过身来，看向此刻的玄武卫首，一脸询问的说道：“哦，那依你的建议应该如何？”

\"依属下之见，寿王应该火速派人前往剑门关去调遣两千兵马星夜赶往成都，以寿王您与剑门守将的关系莫说是两千兵马就算是让他尽起剑门关之兵，也不是问题。如此一来，有着玄武、青螟两卫，再加上剑门关的三千兵士，就算是硬面相抗，我们也定然不会落得下风！\"黄云，一脸自信的看向李清悠然说道。

出乎意料的，李清并没有同意黄云这貌似非常有建设性的建议，反而是一口否决的说道：“剑门兵士决不可动，慕凡手下的兵士在此期间，更是不容出现半点异样！”

也许是看出了黄云的疑问，李清开口解释道：“随着慕凡的出现，本王与剑门守将的关系已经是昭然若揭，此刻剑门关的一举一动定然已经落入有心之人的眼中，我若是贸然调剑门关之兵入成都，鲜于仲通定然也会让手下的边将派遣军队增援。

以鲜于仲通在成都常年积累的人脉，就算是有着剑门关全体成员的支持，本王也绝对会必败无疑，这都是其次，若是真的有这么多的军队汇聚成都，定然会引起朝廷的质疑，本王的身份本来就十分敏感，若是此事一旦发生，本王绝对会步前太子的后尘！

听到李清这么一番解释，却让一旁的玄武卫首惊起一阵冷汗，向着李清连忙解释道：\"属下无知，还望殿下勿怪！\"

对于黄云的解释，李清并不在意，毕竟黄云的出发点还是好的，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拍了拍黄云的肩膀说道：\"希望有一天，待本王成为川蜀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之后，希望你依然能站在本王身后！\"说罢，没有给黄云半点反应的机会，李清带着四名青螟卫士直接离开了清语亭。

虽然内心感动，但是黄云却是尽量装出一副轻松地模样，知道李清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才真正感慨地说道：\"寿王如此看重，属下又怎敢不誓死效忠？只是，世事难料？\"

第145章 出面拿人

时间过得很快，对于李清首次如此郑重的吩咐，无论是青螟卫亦或是玄武暗卫都是拼尽全力去完成，所以说，当天傍晚，一张写满剑南道节度副使一系的文官武将的上等纸张却是已经交到李清手中。

看着手中密密麻麻足足有三十多个名字，他们的官衔，以及所在的衙门，手中的权力统统记录在这张纸上。这其中包含了整个成都府乃至整个剑南道将近三分之二的官员实力，军政皆有涉及。

他们其中有镇守边关、手中重兵的边关大奖，同样也有行政有方的一郡太守，他们的官衔、职称不一样，但是毋庸置疑的，他们都是整个剑南道的实权人物，真正的剑南道金字塔巅峰的人物。

而且，李清可是知道：既然能够被玄武卫首记录在这张纸上，就足以证明他们绝对是鲜于仲通的铁杆，鲜于仲通如今之所以能够在剑南道为所欲为、手眼通天，跟他们的支持是密切相关的。

若是真的算上那些狐假虎威的墙头草，恐怕鲜于仲通的实力会更加的庞大，原本李清通过鲜于仲通的嚣张和章仇兼琼的沉默就已经能够大致猜出鲜于仲通势力不小，但是如今亲眼所见，李清终于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个曾经对自己展露敌意的中年男子。

到了现在，李清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了，有着这些人在身后支持，鲜于仲通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而且，李清同样也知道，京中杨氏也是鲜于仲通的后盾。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已经开始行动，李清就断然不会退缩半分，否则，就算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但是跟随在自己身边的王鉷等一干人等，则是必败无疑。

正当李清沉浸于鲜于仲通的滔天权势中的时候，书房半掩的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的正是李业，看着端坐一旁的李清，李业躬身说道：“禀殿下，殿下交给属下办的事情，已经办妥，经过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属下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说着，李业一脸神秘的将一直紧握手中的一个条形物快递给了李清，李清凝视着手中的物块，李业开口说道：“身为一个边关将领，虽然不是马宏远这些镇守边疆重镇的封疆大吏，但是他依然有着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一个是随身可有字迹姓名的上好佩剑，另一个就是殿下此刻手中所拿的将军印。

把玩着手中看似普通实则很有分量的条形物快，看着正面刻有：”节度使账下正六品下偏将军刘风“十几个大字，李清开口说道：”刘风，难道就是那个号称“粉面军师”的偏将军刘风？“

李清再看看一旁被玄武卫首送来的写满鲜于仲通一系的官员的纸张，“刘风”这两个字却是排在了前三位，凭身份，区区正六品下的官衔并不算高，鲜于仲通手下的官员比他高的绝对不在少数，若论起军权，更没有他的份，虽然了解不深，李清依然知道这位刘将军仅仅是个有名无实的偏将军，手底下并没有多少能征善战的兵士。

他的手下，充其量也就只能算得上平日里只能在成都府欺压百姓游手好闲的市井之徒；但是尽管身份不显，这个”刘风“却依然能够在鲜于仲通手下占得如此重要的地位，足以证明他的手段不凡！

也许是看出了李清的惊讶，但是李业已然开口说道：”禀殿下，这个将军印，正是在当日石坨村的旁边的一处草丛中发现的，幸亏扩大的搜索范围，若不是如此的话，这么重要的物件，恐怕也不会轻易得到！“说到此处，李业那始终一成不变的脸色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庆幸之色！

“有着那两名村民的作证，再加上有这么个物件在手，人证物证据在，此番，就算是有天皇老子罩着刘风，也救他不得，既然做出这等伤天之事，就要付出代价！”此刻的李清早已握成拳状，拳面之上青筋毕露。

看着，面前的李业，李清开口问道：”那两名村民，此刻可已经到了寿王府中？“

“今天正午，太守府就已派人将这两人经由小门送入府中，王爷但请放心，这件事，就算是在寿王府中，知道的人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个！”李业一脸保证的说道。

但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尽管知道此刻天色已晚，但是李清依旧站起身来，将玄武暗卫辛苦收集而来的那张纸撕得粉碎，看着李业说道：”迟则生变，速去准备，带齐人手，随本王进入节度使府拿人！“

明白李清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李业只好躬身告退，并且说道：”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房门再次紧闭，看着手中的纸片，李清叹道：”如今既然扳不倒鲜于仲通，就先拿你刘风开刀！“

夕阳西下，外出经商的商人正在返家的路上，辛苦劳作的农夫何锄而归，本应是最为轻松的时刻，此刻的节度使衙门却迎来了一批”客人“，这些人粗略看上去大约有六七十人，各个背负阔身短剑，一身青色布衫，统一的着装站在节度使门前，此刻显得十分抢眼。

而站在这些人前面的是一个但就外表而言十分年轻的玄衣青年，青年一脸儒雅和煦的笑容，但是那笑容之中夹杂着的却是一丝难掩的嚣张。

如此一来，可吸引了成都府的不少民众，毕竟自从节度使衙门伫立此处以来，众人可从来都没有看到有何人敢于如此嚣张的挑衅节度使府的权威，而看到此处，普通的民众只能暗自叹道：”又是哪家的公子哥，不知死活！“

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些人的想法，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至此，他们之中并不乏见多识广之人，而每当听到一旁普通民众的暗自叹息，这些人总是笑着摇了摇头，继而一脸自豪的说道：”不知死活的可不是面前的这位主，要知道他可是寿王殿下，被当今陛下派来接管剑南道的剑南道的信任节度使，就算是他把节度使府给拆了，整个成都府恐怕都没人敢说个“不”字。

似乎不服气自己的观点被否定，听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是当今寿王的时候，众人第一感觉就是不相信，他们均是一脸反驳的说道：“既然能够被当今陛下派来守卫我大唐边疆，那定然是德高望重、成熟稳重的王爷，而面前的这位似乎年轻的有点过分了！”

可莫要小看了这位，他虽然年轻，却是京都长安的“十王”之一，更是曾经的储君候选人，这等尊贵的身份，镇守剑南已是绰绰有余。

也许是为了印证寿王的身份，这位有点见识的人话音刚落，守卫在节度使府正门的十六个兵士人人均是单膝跪下，齐声说道：“恭迎寿王殿下！”

而此刻的李清对于人群之中的议论纷纷，自然不知，看着面前磅礴大气的节度府门，李清对着身后的青螟卫士挥手吩咐道：“随本王入府！”

第146章 对峙

十六名守卫自然不敢对寿王一行人出手，所以说李清倒也十分顺利的走上了节度使门前的台阶，正当李清想要越门而入的时候，却被一行人阻去了去路，为首的一位身着节度副使便装面容有点凌厉的中年男子，在其时候稀稀拉拉的跟着将近二十余位节度使的属官。而此刻李清此行的目标人物－－偏将军刘风同样也在其中。

如今的剑南道随着上任节度使章仇兼琼的隐退，李清这个新任节度使又对外宣称在养病疗伤，所以说，如今的节度使自然是以鲜于仲通这个节度副使为首。

中年男子虽然惊异李清带了那么多看似身手不凡的青衣武士，但是脸上并没有半点惧怕，毕竟此刻的节度使衙门可是有着将近八百名身经百战的敢战之士，这些人可不是寿王府那些东拼西凑的兵士能够媲美的。

也许青衣武士足够精锐，但是要想个个以一敌十，挡得住八百猛士的轮番攻击，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所以此刻的阴厉男子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的李清装作十分恭敬的说道：“一直听说寿王殿下在养病疗伤，下官自然不敢前去打扰，如今寿王自然痊愈，理应是我等前去拜访殿下，又何敢劳烦殿下辛苦至此！”

对于中年男子的口是心非李清自然听得出来，不过现在的李清并不打算与他较真，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本王受父皇任命接管剑南道，作为剑南道的节度使，这节度使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必副使大人没有意见吧？无错不少字”李清特意加重了\"副使“两个字的读音。

场中的火药味十足，看着鲜于仲通与新任节度使的笑里藏刀，鲜于仲通身后的一干属官，自然没有人不识趣的上前插话，毕竟面前的玄衣青年虽说年轻但是实打实的大唐皇子，剑南道的最高行政长官。

鲜于仲通仗着在成都府多年的积威与面前的青年抗衡一二，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具备了挑衅青年的实力，毕竟能够混到这个层次，这点觉悟他们还是有的。

眼看面前的寿王竟然如此的不客气，当着这么多大唐子民的面，阴厉男子自然不好发作，只好一脸赔笑的说道：”寿王殿下教训的是，这节度使府本就是寿王的行政之所，想来便来，还请殿下前往大厅吩咐要事！“

说罢，身形向着旁边一闪，而身后的诸多属官自然更是眼疾手快，瞬间原本拥挤不通的前方顿时形成了一个宽敞的道路。

李清自然不会客气，率先向着院内赶去，稍随其后的是鲜于仲通还有青螟卫手，再其次是节度使府的一干属官，最后才是青螟卫士和节度使衙门的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院内赶去。

只留下节度使衙门之前一群满脸呆滞的成都百姓，毕竟见惯了鲜于仲通飞扬跋扈，这么多年的不可一世，如今见到此刻的玄衣青年竟然能够如此教训鲜于仲通，而一向睚眦必报的鲜于仲通却只能笑脸相迎，这何尝不令人震撼呢？

一行人端坐大厅，自然是以李清为首，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正待一行人坐下商议的时候，却被李清的一句话给阻止了，看着正待坐定的刘风，李清开口说道：”正好刘将军在此处，也省了本王的麻烦！“

原本还一脸笑意的李清此刻却犹如变了脸色一般，满脸阴翳，不容置疑的说道：”青螟卫，速速将刘将军给本王拿下！“李清话音刚落，站在李清身后的四名青衣武士立刻起身，向着不远处的刘风奔去。

而看到李清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当着自己的面动自己的心腹，鲜于仲通可不乐意了，本一坐下的身躯再次直了起来，一脸阴厉的看着面前李清，开口说道：“寿王殿下此番为何？刘将军若是做出什么得罪殿下的事情，下官一定严惩不贷，倒也不劳寿王如此费心！”

而且于此同时鲜于仲通手上动作并没有停下，单手一挥，顿时大厅之外就瞬间冲进来十多名全身披甲手持锋利唐刀的兵士，这些人并未直接向李清出手，而是直接挡住了四名青衣武士。

毕竟两者的立场已经注定了鲜于仲通与面前的寿王不能把酒言欢，既然如此，鲜于仲通此刻不得不出手，而且整个成都府的人都知道，刘将军是自己的人，此番若是真的让李清在自己面前成功将刘风拿下，那自己的脸面往哪放，而且也未免寒了众人的心。

面对着鲜于仲通的抵抗，李清并不觉丝毫的意外，并不发话，直接将手中的一个物件向着不远处的刘风砸去，而后淡淡的说道：“想必这个”将军印‘刘将军还记得吧！“”赵公山下石坨村，整整八百三十四口性命却被刘将军一夜之间屠去，刘将军果然有”大将之风啊“！

原本还不甚在意的刘风党从地上捡到条形物状，并看清上面的十多个正楷大字的时候，顿时面如死灰，再也没有半点生机，看着面前的四名青衣武士，没有半点抵抗的意图。

而看到刘风如此表现，鲜于仲通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个这个条形物件的意义，但是犹不死心的看口说道：“一个物件而已，若是刘将军不小心遗失，偏偏被某些人加以利用也不是没有可能，下官代表整个节度使府恳请殿下明察！”

虽是恳请但是言外之意的威胁不言而喻，而看到鲜于仲通如此的嚣张，站在一旁的李业忍不住暗露杀机。

李清再次拍手，堂外再次进来两名青衣武士和两名石坨村的幸存村民，李清站起身来，看着此刻堂前的诸位文官武将，幽幽的说道：“这是石坨村幸存的两名村民，如今人证物证据在，本王是断断不会冤枉好人的！”

向着面前的鲜于仲通走去，靠着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赵公山下，紫蝰蛇毒，本王不说，并不代表本王不知道，明显的杀人灭口！”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原本还打算据争到底的鲜于仲通彻底没了底气，停顿了片刻，挥了挥手，说道：“都退下吧，本官已经查明，这一切都是刘将军所为，寿王确实没有冤枉好人！”

短短的一番话，却让在场的忍脸色大变，任谁也想象不到，刚刚寿王到底对鲜于仲通说了什么，让他舍得放弃自己的心腹，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第147章 布局

寿王一行人来得快，走得更快，只不过相比于初入成都，经历过一次刺杀之后的寿王显得更难对付，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寿王与面前的鲜于仲通不可避免的会有一次角逐，但是众人都没有想到两人的对峙竟然发生的那么快，而且还是处于弱势一方的寿王府首先发难！

尽管迫于寿王所提出的信息，鲜于仲通不得不选择让步，但是此刻的鲜于仲通已经在心底发誓，今日寿王所赐的一切，他日定然百倍奉还，鲜于仲通会让所有人知道，如今的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只有一个主人，以前是他鲜于仲通现在依然是他鲜于仲通。

山高皇帝远的成都终究不是京都长安，在这里，鲜于仲通会让李清明白：李唐皇族的威严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的神圣不可侵犯！

经过一番自我安慰，此刻的鲜于仲通心情无疑要好上许多，一脸笑意的看向此刻坐在面前的二十多位节度使的属官，笑着说道：“如今既然寿王已经离开，节度使府还需各位大人的主持，还是就此散去吧！”

眼见鲜于仲通变相的驱逐，众人自然一脸赔笑的身告退，毕竟他们不是剑南道的节度使，同样也不是当今大唐的一等亲王，寿王有权利有资本挑衅面前这位的存在，并不代表他们有！

但是此刻堂中的众人并没有完全散尽，除去离开的十多位属官，现场依然剩下大约十名节度使的高级属官，很明显，这些人，都是鲜于仲通一系的心腹，其中一位面貌与鲜于仲通有着六分像的粗狂男子，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鲜于仲通一脸不解的说道：“大哥，今日为何要对那寿王做出如此让步？毕竟如今的成都谁人不知，大哥你才是这剑南道的主人！”

并没有回答中年男子的话，鲜于仲通直接呵斥道：“跟你说过多少遍，官场之上，叫我鲜于大人？”

听到阴厉男子的训话，却让刚刚发话的男子脸色为之一黯，似乎怕极了自己的这位兄长，中年男子很快的坐回了原处。

鲜于仲通看着面前的一干心腹开口解释道：“在场的人都是我鲜于仲通的心腹，刚刚虽然让步，但是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诸位还请放心，本官一节度副使的名誉保证，此番就算不能解救刘将军，定然也会保护他的家人富贵一生！”

说罢转身，向着向着内府走去，只留下堂前满脸思索的众人。

走入内堂的鲜于仲通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怒火，吩咐的将一旁侍从的端上来的上好杯盏摔在地上，发泄了一通，等到心情彻底平静下来，看着此刻面前狼藉的地面，一脸阴测测的说道：“寿王，终究太过稚嫩，这么早的选择与本官敌对，不过是自不量力罢了，若是你静下心来，卧薪尝胆个三年五载恐怕还真的有可能入主剑南道，但是现在的你，面对本官，绝对是必败无疑！”

收拾心情，招来一旁的侍卫长，吩咐道：“召集侍卫，随本节度去刘府。”

鲜于仲通在忙着收拾人心，寿王府同样也没有闲下来，看着此刻面前犹如阶下囚一般的刘风，再也没有原先的意气风发，就在上一刻，刘风还是整个成都百姓人见人畏粉面‘将军“，此刻却成了任人宰割的存在，这样天翻地覆的转变，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也适应不了。

尽管李清一行人前往节度使府拿人，并没有大肆宣传，但是此刻的成都却犹如炸开了锅一般的热闹非凡，李清等人还是低估了成都的普通百姓对于官场争斗的好奇心。

虽然寿王进入节度使府亲眼见到的人不多，但是架不住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当今寿王痊愈之后进节度使那刘风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节度使府虽然表面上是章仇兼琼为主，但是就算是普通百姓都知道，鲜于仲通才是整个剑南道真正的主人！”

“前几日，随着寿王的强势入主成都，很多人早就料想到寿王与鲜于仲通终究会有一战，但是众人还是低估了这位年轻寿王的胆魄与血性，毕竟普通的成都百姓见惯了鲜于仲通一系的官员的飞扬跋扈，欺压良善，如今寿王的所作所为无疑为他们出了一口大大的恶气！”

“当初，节度使门前见过寿王容颜的女子无一不把寿王当成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俗的容颜，尊贵的身份，再加上男儿应有的几分血性，的确很有吸引力！”

正打算出府门前往刘府，对刘风的家人安慰一番的鲜于仲通，听着整个成都府都在议论当今寿王的种种好处，直接被气的险些吐血，连忙吩咐马夫调转车头，转回府内，再也顾不得收买人心了！”

王鉷看着面前的刘风，一脸询问的看着面前的人李清问道：“不知，寿王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李清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刘风平淡的说道：“此人暂不处理，本王另有用处，带下去，有青螟卫士亲自看守，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面对着李清等人的安排，自始至终始终面如死灰的刘风并没有半点反抗的痕迹，完全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毕竟有那多的人死在自己手上，此番有被寿王查到，而且自从宰相李林甫执政以来，一向以“吏法严酷”著称，所以刘风本就抱有必死的决心。

“所以知道了自己必死无疑，此刻的刘风反而是异常的平静，刘风所期望的仅仅是面前的寿王不要为难自己的家人，一生争勇斗狠、出手狠辣的刘风所牵挂的唯有自己的家人！”

是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刘风的弱点无疑是他的家人，只不过让他意外的面前看似智珠在握的玄衣青年不知道是因为不了解他亦或是不屑如此作为，并没有拿他的家人来要挟他。

“另外，本王这里有一份名单，你安排一切，今夜本王要亲自设宴款待他们！”第一步，已经迈出，李清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鲜于仲通应接不暇！

第148章 调兵遣将

一连三日，寿王府夜夜笙歌，来往之客从不断绝，刚开始还仅仅只是一些小有名气的豪绅名士，到后来，拜访之客来头却是一个比一个大，到后来甚至节度使府的实权人物，边关众将的佳人也被邀请到寿王府。

就算是鲜于仲通的嫡系一脉的成员也不可避免，原本还打算抱成一气，抵抗到底的众人却被寿王弹指间各个击破，或威逼或利诱，再不行，就直接以剑南道的新任节度使身份，直接邀你前来寿王府商议军事，光明正大的理由，就算是鲜于仲通也不能拒绝。

尽管众人都知道这是个理由，但是偏偏，这个理由任何人都无从拒绝，只要你在剑南道做事，就不能拒绝这个邀请，毕竟“延误军机”的罪名谁也承担不起，虽说节度使仅仅只有处置五品一下官员的权力，但是架不住面前的这位可不止剑南道节度使这一个身份。

寿王的身份虽然有名无实，但是放在成都这等偏远地方却是一面大旗，也许“寿王”的身份在长安城中并算不上显贵，但是在成都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毕竟李唐皇室的建立的唐帝国已经护佑大唐百姓一百多年，天下臣民食唐之禄也已百年，所以李唐皇族的身份在此刻还是尤为重要的。

也许在那些权贵、豪绅眼中，他们所看重的仅有“利益”二字，但是在普通百姓眼中，“唐王”这两个字依然是他们心中的圣地，不容任何人碰触，对李唐皇室他们有种发自内心的一种认可之感。

李清之所以如此急迫的跟鲜于仲通摊牌，所凭借的底牌之一同样是把握的最底层民众的心思，若不是如此的话，李清绝对不会在刚进入成都数十天就选择直面鲜于仲通！

但是李清的光辉形象随着连续三日的夜夜笙歌，宴席不绝也是彻底被打破，原本凭借着敢于直面鲜于仲通这个大佬，为石坨村八百多名百姓讨个公道，李清一度享誉成都，但是如今这副模样，众人只能暗自感慨：“果然是官官相护，本以为来个皇室众人，能够压制一下鲜于仲通的飞扬跋扈，但是如今看来，众人已经失望了！”

“至于先前寿王的那般壮举完全被人看作是做作，仅仅只是爱惜羽毛，想要博一个好名声罢了！”

当然了，成都数十万的人口，有这种想法的虽然居多数，但是依然有着的为数不少的知情人士亦或是慧眼独到知道，依然能够猜得到：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毕竟凡是在成都官场之上混迹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寿王此番邀请的官员豪绅大多都是鲜于仲通一系的骨干，其背后的用意显而易见！

在成都混了这么多年，众人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人敢于当着鲜于仲通的面如此明目张胆的挖墙脚。所以，虽然目前的成都波澜不惊，但是有点敏锐嗅觉的人都知道，寿王与鲜于仲通这只猛虎的角逐要开始了。

相比于寿王府的夜夜笙歌，门庭若市，这三天，节度使衙门却是一片阴暗，显得死气沉沉！就算是以往那些善于逢迎谄媚的成都豪绅，此刻也是耐住了性格，选择了观望。

毕竟，原本常年生活在鲜于仲通威势之下的他们，并不看好从长安来的这个寿王，但是，自从寿王来到成都以后，先是城门立威，再有就是节度使府拿人，如今更有当着鲜于仲通的面挖墙脚，这一桩桩，一件件，无疑在向所有人证明：这个年轻王爷，并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相比于寿王的惊艳，原本一向在成都权威无二的鲜于仲通这个大佬此刻犹如萎了一般，一退再退，显得被动之极，正是因为两者一正一反极其鲜明的表现，所以直接导致成都府的一众墙头草们选择了观望，两不相帮。

节度使衙门，鲜于仲通的房间，此刻紧紧只有三人，一个是鲜于仲通的亲弟弟鲜于仲修，节度使衙门在城防军中的代言人，另一个节度衙门军马使，战争时期，整个剑南道骑兵的最高军事长官。

如今随着刘风的离开，在整个节度使府，两人可以说得上是鲜于仲通心腹中的心腹，绝对的死忠，三人脸色各异，鲜于仲通一脸平静，不动声色，鲜于仲修却是犹如火烧蚂蚁一般急躁的在房中来回踱着脚步，另一人是个满脸粗犷的大汉，看似粗犷，但是那来回转动的双眼，却是表明了这个人同样不简单。

停顿了片刻，也许是受不了鲜于仲通急躁的模样，鲜于仲通终于开口说道：”够了，现在的我已经够烦了，你就不要在为我添堵了，寿王此番作为，明显是想要提前入主这节度使衙门！“

看着一旁不动声色的粗犷大汉，鲜于仲通吩咐道：”传我命令，速调刘将军、马将军，王将军三位将军率军进成都，维州出兵两千人，雅州、戎州分别出兵一千人，四千兵士汇与成都城下，再加上城中的两千五百名城防军，与节度使衙门的将近一千兵士，掌握了这些兵马，就算是天塌下来，本官也依然能够撑得起来剑南道这片天空！“

听到鲜于仲通如此安排，原本还一脸急迫鲜于仲修瞬间脸色大定，但是与他的表现完全相反，此刻粗犷大汉邹着眉头说道：“鲜于大人此举确实能够使自己在成都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边军内调，吐蕃必然有所察觉，若是他们大举来攻，造成祸患，恐怕不是我等能够担待的起的！”

挥了挥手，鲜于仲通不在乎地说道：“此番并不是真的与寿王真刀实枪的较量，这三处的兵马仅仅启到威慑的作用，事成之后，他们自然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各自的驻地，这点你不用担心！””剑门关兵士可有动静？“似乎不放心，鲜于仲通再次问向一旁的粗犷大汉，如今是和平年代，粗犷大汉作为节度使兵马使，自然无事可做，所以粗犷大汉就临其充当了鲜于仲通的情报收集官，这份荣耀，就算是一向备受器重的刘风都未曾得到过，足以看著鲜于仲通对此人是何等的看重！

毕竟在场之人都知道寿王与剑门守将的关系，鲜于仲通有此一问，粗犷大汉也是能够理解，粗犷大汉并不急躁，不慌不燥的说道：”剑门关方向并未有半点动静，看样子寿王并未从剑门方向调兵遣将！“

即使如此，对于剑门关的监视依然刻不容缓，无论有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汇报！另外，在此期间，也要时刻关注太守府的动向，毕竟他们手中可是有着一半的城防军，不容小觑！”若是在关键时刻，他们选择站在我们面前，定然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还有城中的慕凡手中的一千兵马，虽然人数少，但是剑门兵士放眼整个剑南道除了那些镇守边疆经过生死大战的百战之士能够震得住他们，像成都府这些城防军是断断不是他们的对手的！“

“不想不知道，一想才发现原来这个年轻寿王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建立了这么不小的势力。“鲜于仲通不禁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所幸，面前的这个寿王的忍耐性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竟然率先发难，这点，到让鲜于仲通十分庆幸！

第149章 处死刘风

繁华的寿王府刚刚送走一批邀请的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静之中，李清端坐于书房上座之上，看着面前的几个寿王府的实权人物，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疲惫。

端起身旁的茶杯，幽幽的品一口上好的雨前茶，而后对着身旁的青螟卫首吩咐道：“立即将刘风处死，现在的他对我寿王府已经再没有用处，用他的死来换取整个成都府所有百姓的支持，他也算得上死得其所！”

“另外处死之后，将刘风的尸体交予他的家人好生安葬！”

一番话，说得十分彻底，不含丝毫感情，李清对身旁人仁慈，可以一再容忍，但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李清就可以没有丝毫心里负担的将刘风送入地狱！

青螟卫首作为寿王的贴身亲卫，对于李清的吩咐自然没有丝毫的异议，立即起身向着关押刘风的地方走去，看样子，是想亲自处死刘风！

眼见李清如此果断的就要处死好不容易抓到手中的刘风，一旁的寿王府长史王鉷也顾不得品尝清茶，立即站起身来，向着远去的青螟卫首喊道：“卫首且慢，听在下一言！”

但是青螟卫首似乎没有听到王鉷这个如今寿王面前的头号大红人的喊话，依旧向前走着，并没有给王鉷丝毫的面子。

无法呵斥住青螟卫首，王鉷只好转身向着李清拱手说道：“殿下，如此果断的处死刘风，并没有充分发挥他的价值，如今刘风是我们能够掣肘鲜于仲通的唯一底牌，就算鲜于仲通是个薄情之人，但是为了不寒了属下的心，他也不得不对我们让步一二！”

“若是此刻殿下将这个刘风处死，最高兴的莫过于他鲜于仲通！所以，属下建议寿王留下刘风才是明智之选！“王鉷一番话，说的完全是肺腑之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寿王会改变主意的时候，李清的竟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拒绝了，李清淡淡的说道：\"先生所言也许有理由，但是本王同样有自己的一番计较，所以，刘风必须死！\"

\"忙了一天，想必大家都十分累了，就此散去吧！”看着，还想发话的王鉷，李清再次开口，变相的下逐客令了。

眼看着寿王竟然直接拒绝了兄长的建议，一旁的王焊可不高兴了，正想站起身来向着寿王理论的时候，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王鉷给扯住了衣袖！

留在房间中的众人很快的散去，但是等到房门再次关闭，一身酱紫衣衫的玄武卫首却从房间之中的阴暗角落走到李清面前，向着寿王拱手说道：\"禀殿下，按照殿下的吩咐，属下派出所有的人手安排在节度使衙门周围，经过殿下这么一连串的动作的刺激，如今的节度使府终于有所行动！\"

如今随着寿王府逐渐步入正轨，玄武卫首黄云同样也变得越来越神秘，刚开始，像刚才这等重要的会议，身为玄武卫首黄云是一定要参加的！

但是现在黄云已经变得越来隐形如今的整个寿王府，除了青螟、玄武两卫成员之外，知道黄云存在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有的时候就算是一些重要的场合，黄云出现也是蒙面出现。

这么做，并不是故作神秘，而是玄武暗卫的身份要求黄云不得不这么做，选择成为了玄武卫首，就注定了黄云日后只能隐藏在暗处，给敌人一致命一击！

“今夜傍晚，节度使衙门秘密走出十余骑，分成三路，向着成都南方赶去！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属下只是吩咐玄武暗卫远远地在后面跟着，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们依然不知道身后有着人跟踪他们！”

面对着黄云如此缜密的安排，李业点了点头拍了拍黄云的肩膀说道：“你做的非常好！”

沉思了一会，李清再次开口说道：“成都南方虽然州郡众多，但是属于但是真正算得上鲜于仲通嫡系一脉的却并不多，这么生死存亡时刻，鲜于仲通定然不放心让那些墙头草派兵增援，所以我们的目标可以锁定在雅州、嘉州·戎州、维州和遂州这五州，遂州兵少不满一千，调来亦是无用，维州隶属边疆，驻守将士虽然敢打敢拼，但是边军内调，若是被吐蕃趁虚而入，这个罪名谅他鲜于仲通也承担不起！”

所以，只需加派人手在通往戎州和雅州的路上即可，但是为防意外，其他各州的前往成都的增援之路同样要安排人手！毕竟若是鲜于仲通被逼急了，急调边军进成都这种事情并不是干不出来的！

事情已经商讨完毕，黄云犹豫了片刻，终于向着李清开口说道：“寿王刚才不留情面的拒绝王长史的建议，并不加丝毫的解释，这样做，难道就不怕王长史的离心吗？”无错不跳字。

尽管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提出这样的质疑，有点逾越,但是黄云相信已面前年轻寿王的气度，应该理解自己这样做的苦衷。

“李清同样的感慨地说了一句：就当是对他的考验吧，本王对他可是有很大的期望，与其将来让他经受这些，不如这些磨练来得早些，只有成功的经过一次次考验，将来他才有可能撑起这个寿王府，保护本王要保护的人！”

寿王府书房之外，等到众人散去此刻仅仅只剩下王氏兄弟两人，王焊一脸不解的看向一旁正在沉思当中的王鉷抱怨的说道：“刚刚兄长为何拦我，如今的寿王殿下越来越不把我兄弟两人放在眼中！”

“当初在岐州城中他对兄长是何等的毕恭毕敬，礼贤下士，现如今却是这般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眼看着王焊说的越来有过分，王鉷赶紧开口呵斥道：“够了，殿下之所以如此安排，想必定然有他自己的一番计较！再说了，我与殿下有着三年之约，三年之内，就算殿下让我兄弟二人做牛做马，我们依然不能有半分怨言，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虽然平时对于这个弟弟王鉷一向宽厚，但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王鉷还是能够展现一个做兄长应有的威严的！”

尽管心中有百般不愿，但是见到兄长发怒，王焊只好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向着远处走去。

第150章 对峙刘府

青螟卫的办事效率果然够高，李清傍晚下达的命令，当天夜里刘风的尸体就被送到了刘府，为了顾及鲜于仲通的颜面寿王并未将刘风斩首示众，而是让他服毒自杀，算是给他留一个全尸。

也许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刘风并没有半点的挣扎，仅仅只是在走的时候，请求：李清不要伤害他的家人，尤其是他那如今已经加冠成年的独子！”

虽然整个过程，寿王府并未对外宣扬，但是成都城中的那些人该知道的都已经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毕竟在这么紧张的时刻，一旦有点风吹草动，指不定会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一个不慎满盘皆输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府并没有打算隐瞒刘风的死讯，当天夜里，在刘风尸首被送进府之后，刘府之内，无论是夫人丫鬟，亦或是公子家丁尽皆缟素，举家痛苦，哀嚎之声惊动了小半个成都。

以刘府在成都的地位，若是此事换做任何一人所为，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刘风虽说官衔不高，但却是鲜于仲通面前数得上好的红人，在整个成都府不看僧面看佛面，还从来没有人敢于这样挑衅刘府的威严。

但是此事偏偏是寿王府所为，而且正大光明，让人找不出半点理由去说三道四，所以，尽管有万般不愿，但是刘府依然压下所有的愤怒，并没有当场发作，但是李业送还刘风的时候，看到刘府等人仇恨的眼光，李业知道：这仇，他们早晚要报！

翌日清晨，已经冷落一段时间的刘府，再次门庭若市，但是这并不代表刘府的再次崛起，因为随着刘风的离世，成都府的金字塔上刘府的人将再难立于其上！

“虽说已经离世，但是毕竟是鲜于仲通手下的人，鲜于仲通一系的官员在鲜于仲通的示意之下还是纷纷赶到现场，向着刘府的孤儿寡母嘘寒问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既然是鲜于仲通的吩咐，不管愿不愿意，他们都要去做。

正是因为有着他们的到场，才使得此次刘风的葬礼显得有声有色，随着他们的出席，成都府的豪绅巨富碍于情面自然也是纷纷参加，毕竟虽然目前鲜于仲通处于被动，但是常年的根深蒂固一般人很难撼动，如今形势未明，他们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两边都不得罪！

但是成都府的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个刘风在鲜于仲通心中的地位，日过晌午，鲜于仲通带着自己的亲弟弟鲜于仲修和剑南道节度使衙门的兵马使亲自到场，并向刘风唯一的儿子亲自承诺：“刘风一生为国，刘贤侄文武双全，定能子承父业，再为我大唐建立功勋！”

一番话说的振奋人心，也亏得鲜于仲通能够睁眼说出这番不切实际的话，刘风的所作所为，在场的作为成都府的权贵自然是知之甚清，欺压百姓，鱼肉乡里，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如果说：这算得上是为大唐帝国建立功勋的话，若是如今的大唐再多几个这样的功臣的话，恐怕唐帝国早就被这累累功勋给压垮了！”但是这种想法，众人只能在心底里低估，若是当着鲜于仲通的脸说出来，在场的无论何人都没有那个胆量。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阴雨，漏船又遇打头风。此时的刘府迎来了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客人”，随着一个一身缟素年过半百的管家进来禀报说：“禀夫人公子，寿王殿下到！”

原本还一脸平色的青年男子此刻犹如双眼充血一般愤怒地说道：“害的我父亲身死，如今又想来逢场作戏，就算是是王子皇孙，我刘府也不容他如此欺辱！”

说罢，向着管家一挥手，说道：“刘叔，召集人手，随本公子去迎接“寿王”。

被称为刘叔的管家却是一脸为难的看向一旁的主母，刘夫人毕竟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的寿王府权势正盛，就算是身旁的鲜于仲通都选择避其锋芒，以如今的刘府对上寿王府，绝对是有死无生！

正当刘夫人想要喝止住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却被一旁的鲜于仲通给阻止住了，鲜于仲通开口宽慰道：“弟妹无需紧张，贤侄心有怨气，若不释放难免会成为心结，再说贤侄无错，想必寿王定然不会多加怪罪，再说，一切有我！”

被鲜于仲通这么一说，刘夫人再没有出言阻止，但是为防万一依然选择跟随在刘公子身后，以免其犯下什么大错！”

但是，他却没有发现身后的鲜于仲通一脸诡异的神色，只不过鲜于仲通一向隐藏的很深，他的这份神态，转瞬即逝，整个过程恐怕只有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的节度使衙门兵马使注意到。

鲜于仲通紧随其后，跟着刘氏母子向着门外走去，而看到鲜于仲通此次竟然没有退缩，一众成都府的权贵们均是一脸好奇的纷纷跟上，毕竟鲜于仲通与当今寿王的第一次角逐有可能就此拉开帷幕。

一个是执掌剑南、根深蒂固的节度副使，一个是位高权重、身份尊贵的新任节度，两者的碰撞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那可是事关整个剑南道，乃至整个大唐西南边陲安危。

寿王若败，从此剑南道数十郡，五万兵士，千里沃野，归于他人，从此只能做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王爷，若胜，从此风云西南，蜀中自古号称天府之国，未尝不能成为龙兴之地！

这样的争斗，他们虽然不是主角，但是同样倍感好奇，最终是精于算计善于隐忍的鲜于仲通技高一筹还是这个锋芒毕露、杀伐果断的年轻寿王最终胜出，众人真的很是好奇？

刘府，此次前来，李清并没有带很多人，除去王鉷和青螟卫首之外，仅仅只带了四名青螟卫士，光天化日之下，李清倒也不太担心有人敢于抹杀自己。

毕竟现在正值盛世大唐，而不是边关将领拥兵自重擅杀主将皇亲的晚唐，按如今的大唐律法，无故谋杀皇亲等同造反，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任何人都承担不起的。

虽然寿王带的侍卫少，但是面前的青年也就是如今刘府的公子并没有半点的手下留情，挥手之下，顿时围上来而是多名持枪持刀的家丁。

知道此时，李清才看清面前的刘公子，尽管一脸愤怒，但是双目依旧清澈，很明显的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杀父之人就在眼前依然能够如此隐忍，李清甚至都有亲自出手解决掉面前的这个青年了。

李清不是心慈之人，对于能够威胁到自己身边之人的安危的事物，李清向来都是除之而后快的。

李清双手背负，在距离青年仅仅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下，直视着面前的青年，幽幽的说道：“刘风有错，就要付出代价，他擅自屠杀石坨村近千口性命，本王身为剑南道的节度使既然知道此事就不能坐视不理，你若不服，大可进京去告本王才，但是你若敢趁机报复，本王是不介意将你这刘府夷为平地的！”

说着，留情看着面前高大宏伟的刘府对着青年一阵示意，**裸的威胁，原本还能够把握情感的青年随着李清的一番威胁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至极。

恰在此时，站在一旁的鲜于仲通走到两人身旁，拱手向着李清说道：“刘贤侄一时鲁莽，还望殿下勿怪！”

说罢，身躯侧让，上身微弯，拱手请寿王府一行人入内！

第151章 天子使者

寿王府一行人的到场将此次祭奠之礼彻底推向了**，本以为是场龙争虎斗，但是令众人意外的是关键时刻，鲜于仲通又选择了退缩，尽管不敢明说，但是经此一事，众人看向鲜于仲通的脸色均是带着淡淡的轻蔑之色。

而且此事过后，众人总算见识到这个年轻寿王的胆量，以区区六人就敢于亲赴刘府，虽然以他的身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处死刘风这件事足以让这位寿王在刘府受点屈辱，但是明知如此，他依然来了。

不知不觉，众人对于这个初到成都的寿王的评价已经渐渐高上一个层次。但是看着始终平静如水一脸淡然的鲜于仲通，李清知道，以他目前的优势不应该是如此表现，看样子，鲜于仲通的反击就在近日，因为只有胜券在握才能够让一向斤斤计较的鲜于仲通变得如此宠辱不惊。

刘府书房，原本刘风健在的时候，鲜于仲通时常到此处与其商议要事，一来二去，鲜于仲通对于刘府的建筑布局已经了然于胸，所以此刻刘风的书房暂时成了鲜于仲通临时的歇脚之所，房中除了鲜于仲通仅仅只有一人，那就是始终跟随在他身边的粗犷男子。

鲜于仲通并没有转身，直接看着一旁挂在墙上附庸风雅的名家字画直接吩咐道：“传本官的命令将前几日接受寿王邀请的官员将领整理成册，暂时卸去他们的职务，有他们的副官代理，另外派兵监管他们的家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全家收监！”

听到鲜于仲通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擅自的处置自己亲信，粗犷男子试探的建议道：“大人，先前那些官员将领之所以接受寿王的邀请，也有可能不是出自他们的本心，如今若是擅自将他们监管，难免会引起不服！”

关键时刻，本节度不容任何不能把我的人或事物出现！鲜于仲通也许算不上一个枭雄，更成不了曹阿瞒那样玩转天下的奸雄，但是既然能够以区区节度副使之职执掌剑南道接近十载，足以说明他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眼见鲜于仲通决心已定，知道鲜于仲通性格的粗犷男子自然不好再劝，只好转移话题问道：“如今刘风刚死，大人就对其子委以重任，难道仅仅是为了收服人心吗？大可不必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鲜于仲通一脸满意的看向粗犷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早就听说刘风有一独子聪慧无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日见到杀父仇人尽管满腔怒火却依然能够双目清澈，足以看出他果然不凡！“

若是，能够为我所用，给他一个施展自己的舞台又何妨，再说，如今随着刘风的离去，他的职位成为空缺，这等敏感时刻，若是让任何一人担任此职，本节度也放心不下，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鲜于仲通正在书房勾画着自己的宏伟蓝图，却被门外的一声禀报声给打断！禀报鲜于大人：“天子使者到，如今一到成都城外，寿王殿下与成都府的一干官吏正打算出城迎接！”

一向天高皇帝远的成都如今竟然天子使者到访，尽管心中惊愕，但是鲜于仲通依旧装作平淡，看着身后的粗犷男子开口说道：“随我去迎接钦差大人！”

粗犷男子为难地说道：”如今钦差体察成都，大人先前的那些安排？”

犹豫了片刻，鲜于仲通一脸坚定的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计划不变，至于这位钦差，本王就算是举剑南道之富也要将他摆平！”

成都城外，一支百人的队伍远道而来，大约六十七名身着明光铠甲的的羽林卫将士，这些羽林卫将士整齐的排布在队伍的两边，队伍的正中间是一辆装饰十分华美的马车。

众所周知，钦差出行代表皇家身份，随他们出行的自然是只能是北衙禁军，似成都这等偏远之地，所派之兵自然只能从羽林军中抽调，自从当日玄宗皇帝发动政变扶植父亲登上皇位，其中其中正是有着全体龙武军的大力支持。

与龙武军的表现完全相反，无论是扶植父亲登上皇位的政变亦或是后来与太平公主的争斗，羽林军一直态度暧昧，始终没有站在玄宗皇帝身边，所以登基之后的玄宗皇帝对于羽林军的态度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羽林军的不被器重，所以出使边远之地这等苦差事一般都非羽林军莫属，所以，看着面前的这支队伍，李清第一时间就想到羽林军。

其实，尽管羽林军在不受器重，但是毕竟是皇帝亲军，代表着皇家的颜面，单就装备而言，这些羽林军比起剑南道这些边军还是要好上很多的。

很快的，钦差队伍就已抵达众人的面前，车帘掀开，一个李清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在李清面前，看着那一脸亲切笑意身着紫红衣袍钦差大人，李清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无巧不巧，此人就是当日在寿王府喧旨让李清接任剑南道节度使的公公。

钦差大人到场，一干的成都府的各级官吏纷纷跪下参拜，就算是身为寿王的李清也是上身微恭以示尊敬。

来人并未当场喧旨，而是下了马车，看到人群中的李清脸色一阵雀跃，旁若无人的径自向着李清走来。

幸亏李清眼疾手快，连忙挥手示意让他不要走来，看到这个钦差大人向着自己走来，知道现在是敏感时刻，若是让鲜于仲通知道自己与这位钦差大人关系匪浅，恐怕到时候他还不好发难了。

虽然李清反应够快，但是毕竟两者的距离不长，再加上此人一阵急走，所以等体会到李清的意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李清面前，停顿了片刻，此人眼珠一转，看着面前的李清感慨地说道：“寿王殿下身份尊贵，为陛下卫我边疆，实乃尽忠尽孝之人，不必行此大礼！”完全是官场的客套。

等到李清终于直起上身，一旁的鲜于仲通见缝插针的说道：“钦差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属下早已在节度使衙门设好宴席，等待着大人的亲临！”

但是这位钦差大人并未接受鲜于仲通的好意，挥手说道：“本钦差奉陛下之命千里迢迢，只为向寿王殿下宣旨，诸位大人的好意本钦差心领了，但是皇命不可违，本钦差此次亲来为了方便起见，有可能要打扰寿王两天，不知寿王殿下意见如何？”

“钦差大人造访，我寿王府定然欢迎至极！钦差大人请。”李清接着说道。

听到天子使者远道而来，竟然仅仅只是传达一下当今陛下对寿王的吩咐，在场的成都府的官吏权贵，忍不住一阵唏嘘，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已经多年不见钦差到访的剑南道，如今寿王刚上任几天，钦差队伍就随后而来，看样子，当今皇帝对这位唯一在外戍边的皇子还是十分重视的。

成都偏远，他们有非长安豪贵，对于宫中的隐秘之事他们自然不甚了解，所以有此猜想，倒也不足为奇！”

第152章 京中形势

寿王府中，钦差高坐上位，整个大堂中人数虽然不多，但是绝对是个个都是寿王府中的核心人物，此刻的钦差大人看着再也没有当初在成都城外的傲慢与骄傲，反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寿王与寿王妃两人，笑着说道：“长安一别，一月有余，不知寿王与寿王妃一切安好？”

既然面前的钦差不跟自己摆官谱，李清也乐得清静，毕竟没事谁也没有受虐的倾向，虽然说自己是个王爷，但是一个落魄被贬的失势王爷面对着如今正受皇恩的钦差大人，想要直起腰杆，也是难上加难的。

虽然上任寿王不喜政事，但是常年在宫中长大的寿王自然清楚凡是能够代表皇帝外出视察喧旨的宦官，在宫中一般都是位高权重备受器重的公公，李清终究还是低估了面前这位在兴庆宫中的地位。

当初仅仅只是平等的相交以及略有意图的攀谈，并没有因为他身体上的残疾而像其他人轻视与他，谁能想到今日赢得他如此的相待？

其实这只是李清的简单想法，由于身体上的残疾这位公公本就内心自卑，虽然位高权重走到哪里都是卑躬屈膝受人奉承，但是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人对他仅仅只是表面的恭敬，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是看不起自己这个身体上残疾的“男人”。

但是公公可以清楚地发现面前的寿王面对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半点轻蔑之色，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相交，这点让公公很是感激，常年察言观色的他不认为自己会看错面前的年轻寿王。

左顾右盼，看了看一旁的在场的王鉷几人，这位公公终于开口说道：“寿王殿下，还是让这些人下去吧！”接下来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知道此人也是为了自己着想，李清于是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顿时本就十分宽敞的顿时变得更加清冷。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一身紫红衣袍的公公终于从怀中掏出一卷圣旨，看着面前的寿王与寿王妃开口说道：“奉天承运，陛下敕曰：寿王初到剑南，诸事还需处理，国事为重，此次除夕，寿王不必回京述职，一切以军事为重！”

听到是敕曰，仅仅只有李清一人双膝跪下，另外的韦嫣语并未跪下，因为虽说都是圣旨，但是圣旨的种类有两种，一种是颁发给个人的，一种是昭告天下的，类似的这种“敕旨”，一般都是皇帝下发给王公大臣的命令，这种圣旨仅仅只需要戒指的人下跪即可，其他的人无需行此大礼。

这就是盛唐的开放，虽然做不到人人平等，但是相比于以后的一些王朝，“处处是请安，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封建传统，唐朝的确具有他独具一格的开放性，那种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王朝风范，是往后的任何一个朝代都无法媲美的。

至于另一种“诏曰”的圣旨，则是皇帝用来昭告天下宣布国家大事以及一些重要举措的，面对着这种圣旨，只要是在场的人，无论是王侯将相，亦或是贩夫走卒，统统都要下跪。

李清此刻纠结的却不是圣旨的种类，而是圣旨的内容，站起身来，一脸苦笑的看着面前绣着双龙腾云图的圣旨叹道：“看样子，父皇是不想让我再回到长安了！”到了此刻，李清才明白面前的公公为何选择挥退所有人。

这样的圣旨，若是传到外面，对于自己的声望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其实此人本来应该刚到成都就宣布这道圣旨的，但是他选择了迂回之策，既不违背皇命，又尽量减少对自己的伤害，倒也算是煞费一番苦心。

若是说，第一次李清与之相交是抱有目的的，但是现在的李清是真真正正的把此人看做自己的朋友，毕竟，锦上添者从来不缺，少的却是雪中送炭之人，如今的长安谁人不知寿王的落魄出尽，长安的达官显贵人人避寿王唯恐不及，面前的公公却可以放下身段与自己结交，实属不易。

也许是看出了李清的苦恼，公公开口安慰道：“殿下不必如此介怀，其实陛下对寿王殿下还是十分挂念的，别的不说，就说寿王的府邸就是最好的证明，以前的鄂王府、光王府以及前太子李瑛的府邸，如今纷纷被赏赐给京中的达官显贵亦或是备受器重的王子皇孙，唯独殿下您的寿王府，依然安稳的伫立在那里，再也没有新的主人。”

“殿下应该知道，您的寿王府在整个长安城中都算得上顶尖，与兴庆宫仅仅只有一墙之隔，这样的豪宅不知道有多少备受器重的大臣亦或是手握实权的皇子惦记，但是当今陛下，愣是一次次拒绝他们的请求，这还是说明陛下始终记挂着寿王殿下您的！”

虽然知道这仅仅是安慰的话，但是听到这些，李清内心无疑安慰许多，暗自嘲笑自己，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角色。

“说起来，公公与本王也算得上是老相识，到现在本王还不知道公公的名讳，真是不应该，还有就是，为何此次这么巧，两次前往我寿王府宣旨的都是同一个人？”李清一脸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公公疑问道。

此人笑着说道：“小人身份卑微，殿下不知实属正常，小人姓边名令诚，至于此次前来喧旨，并不是凑巧，而是得知此次任务是前来成都向寿王喧旨，小人特意向陛下请旨担当此次的钦差！“

听到此人的回到，饶是李清一向处变不惊的心态，也是一脸的惊愕，李清真的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位竟然是鼎鼎有名的边令诚，那个潼关城下亲手斩去高仙芝、封常清的人头，间接导致大唐潼关失守，险些覆灭大唐河山的边令诚。

看着面前的这人面白无须，略显英俊的中年男子，在李清的印象中边令诚应该是一脸邪异，双目转动，狡诈如狐的人，李清真的很难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看着面前的李清一脸惊愕犹如见鬼一般的神情，边令诚一脸不解的说道：\"可是下官说错什么，让殿下如此惊异？\"

听到边令诚问话，李清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此刻紧盯着自己的两人解释道：\"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是本王失态了！\"

尽管明知道面前的这位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宦官，但是看到对方那一脸的真诚，以及不远千里奔波来到成都，李清选择这次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既然已经是朋友，李清就不会因为史书上的只言片语而去疏远真诚对待自己的朋友。

看着面前的边令诚，李清提醒道：“如今成都形势复杂，断不可泄露你我之间的关系，若是被鲜于仲通知道，恐怕他会将计划往后推迟，这对本王十分不利！”

听到李清的叮嘱，边令诚并未多问，仅仅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第153章 决战前夕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使，距离鲜于仲通派人调兵已经整整五天过去，按照计划，若是不出意外，明日正午三州的兵马就可汇聚成都城下。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兵马即将到来，鲜于仲通并不急躁，坐在节度使大堂中悠然的品着上好的雨前茶，看着面前的几位心腹，开口说道：“事已至此，剑门关的兵马可有动静？”

面前的人数虽然不多，大概也就四五人左右，个个均是中年的模样，但是一个青年在其中却是格外的显眼，此人就是前节度使偏将军刘风的儿子刘冉，如今子承父业，掌管着节度使衙门的大部分侍卫。

如今随着章仇兼琼的彻底隐退，再加上寿王尚未真正入主节度使府，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如今的鲜于仲通在节度使衙门俨然已是真正的节度使，就算旁人不这么认为，在他的心中起码已经把他当做节度使。

依旧是始终跟随在鲜于仲通身边的粗犷男子回答道：“禀大人，剑门关驻军目前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事到如今，很明显，寿王并未向剑门关方向调兵！”

听到剑门关兵士事到如今依然没有派兵，鲜于仲通原本内心深处的那一丝不安彻底散去，掌控着剑南道将近一半兵马的鲜于仲通手中并不是没有兵士能够压得过剑门驻军，但是那些军队无一不是常年驻守边疆的边军。

鲜于仲通虽然向往权力，但是他十分理智，并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边军内调是件大事，以他的权力若是抽调小部分人马还行，但若是大规模调兵，若是一个不慎，引起外族入侵，酿成大祸，莫说是他，就算是身为寿王的李清都要以死谢罪！

心中的大石落下，鲜于仲通心情变得无比顺畅，看着身边的弟弟也觉得顺眼许多，开口问道：“城防军可有异样？”

头一次被兄长如此和蔼的问候，鲜于仲修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太适应，挠了挠头，说道：“鲜于大人放心，城防军尽在掌握之中，至于太守府的人马如今也没有半点异样，看样子，他们此次依旧想作壁上观，坐山观虎斗！”

“此次他们最好这样，若是太守府不自量力的话，本节度不介意亲手灭掉他们，毕竟这么多年，若不是有章仇兼琼这个老家伙从中作梗，以区区的一郡太守就想接管成都一半的城防军，简直是痴心妄想”。鲜于仲通一番话说的霸气非凡。

听到弟弟的回答鲜于仲通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端起上好的茶杯看着面前的几位心腹说道：“大家不要拘束，此事过后，诸位就是这剑南道真正的巅峰人物，这可是本官费大代价从京中拍卖行拍得的上等的江南贡茶，诸位不防品尝一下！”

鲜于仲通就喜欢这种感觉，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但是坐在一旁的低着头默默品茶的刘冉看着此刻得意非凡的鲜于仲通，他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几人，鲜于仲通豪气非凡的说道：“吩咐下去，明日在节度使衙门言情寿王殿下和钦差大人，一来为寿王痊愈庆祝，而来为远道而来的钦差大人接风洗尘。”

“成败就在明日，诸位可愿与本节度共同掌管这剑南道！”

听到鲜于仲通这么的一番话，众人自然知道是到了自己表决中心的时候到了，于是纷纷单膝跪下齐声说道：“属下，誓死追随节度大人！”

常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众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脑子一热，将全家性命压在鲜于仲通身上，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主要还是因为就算是他们常年跟随在鲜于仲通身后，他们脑门上早已明确的写明“鲜于仲通”四个大字，就算是他们不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鲜于仲通一系的人。

如今他们这么做，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说，身为鲜于仲通的心腹，他们知道鲜于仲通手中到底掌握着多么可怕的力量？他们不认为，初到成都，根基尚浅的年轻寿王能够凭借着一己之力对抗这种可怕力量！”

日落西山，一张张请柬纷纷送到成都府的各方势力手中，此次鲜于仲通邀请的人极多，在成都稍有名气的巨富或者显贵，均在邀请之列。

寿王府，李清看着手中的烫金请柬，幽幽的开口说道：“终于忍不住了，也好，这样的日子本王也受够了，若不能掌控这剑南道，那这节度使本王要它何用？”

看着站在不远处始终沉默不语的青螟卫首李业，李清开口说道：“明天就是角逐开始的日子，本王早已准备好一切，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寿王府，到时候有你亲自带领一半青螟卫士驻守王府！”

李业为难的看向李清说道：“青螟卫以守护殿下为己任，就算是殿下如此打算，请殿下让属下跟随在您身边!若不如此的话，请恕属下誓难从命！\"

这还是李业首次违抗李清的命令，看着面前一脸倔强的李业，李清一时之间倒也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在其身旁一身黑色劲装的黑衣统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殿下不妨让属下率领五十名青螟卫士镇守王府，到时候就算鲜于仲通狗急跳墙，属下定然以自己的性命保护保护寿王府所有人！除非我死，否则，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寿王妃分毫。”

眼见黑衣统领请命，如今之计，也只好如此，毕竟自己的身边若没有李业这样身手的人保护也是一个隐患，走上前去，拍了黑衣统领的肩膀说道：“到时候本王给你调两百名守卫，定然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交易，黑衣统领以命相搏，只是为了换的李清发自内心的器重！

与此同时，成都府其他地方，太守府，蜀郡太守看着面前的华美请柬巍然一叹，说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这场角逐本官早已料到，只是没想到来得这般快！”

说罢，此人看向寿王府的方向，自言自语说道：“寿王放心吧，答应你的，本王定然会做到！”

成都驿馆，为了避嫌，宣读完圣旨的边令诚已经带着从京中来的一班人马到驿馆暂时歇息，一身紫红衣袍的边令诚同样看着手中的烫金纹的请柬叹道：“看样子，果然如寿王所言，成都的暴风雨就在近日！”

站在其身旁一位公公打扮的太监说道：“公公奉皇命出访，若是如此明显表明立场，恐怕不太好吧！”

再说了，如今的寿王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荣光，若是单凭交情，他断断不值得公公如此投入！”

听到此番肺腑之言，边令诚开口说道：“阿桂，你看的还是太浅了，若是寿王如此轻易地就失势，那他就不会让京中那些大佬如此忌惮，再说了，有那人的照料，寿王殿下东山再起又有何难？”

“再说了，对于这个年轻寿王，咱家是发自内心的认可，若是能够帮上一把，咱家倒也是十分乐意的！”一向善于玩弄手段的边令诚竟然说出了肺腑之言。

第154章 胜券在握的鲜于仲通

次日，节度使衙门府门大开，笑迎四方来客，整整半天进出其门的皆是衣着华贵仆从成群的达官显贵，直接惊愕了来往行走的普通百姓，众人一直不解，这节度使到底发生了何等喜事，需要如此庆祝，大摆筵席。”观察使大人到！“随着守卫士兵的一声呼喊，至今节度使正门迎面再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身材略胖一身堇色名贵绸缎年龄约莫在四五十岁模样的男子，跟在其后的是观察使府的主簿和一名外貌与其有着几分相似的一脸倨傲的青年男子，三人最后是四名带刀侍卫。

被派来迎接客人的是如今鲜于仲通面前最新的红人，刘冉，看着面前的观察使父子，刘冉少年老成满脸堆笑的走上前说道：“原来是观察使大人和令公子，里面请，鲜于大人早就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相比于以往的先前的那些客人，此刻的刘冉热情许多，毕竟面前一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堂堂的观察使，虽然由于鲜于仲通于长安杨氏的关系，成了打酱油的存在，但若是剑南道有任何一人敢于忽视他们的存在，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观察使虽然足不出门，但是似乎知道此刻刘冉在节度使衙门的地位，收起了原先悬挂在脸上的冷色，看着面前的刘冉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如今刘少将军吧，说起来，我与刘将军也算得上是旧识！若是刘将军看到贤侄如此少年老成，恐怕也会含笑九泉的！”

说着，男子一脸伤感的拍着面前刘冉的肩膀，而后不再言语，带着一行人向着府内走去！

“威远军将军夫人到！”

“雅州驻守将军刘公子到！”

“节度使衙门左军步兵使白大人到！”

随着守卫兵士的一声声呼喊，相比与先前的那些豪绅，此刻所来之人完全都是剑南道的实权人物，就算是驻守边疆的边将因为军务无法亲自到场，也排除了家人代表自己出席！””先来的自然是鲜于仲通一系的官员，毕竟在鲜于仲通手底下混事，这点面子，他们是不可能不给的！“

节度使大堂－－鹏飞堂，平日里商议军机要事的地方此刻却是张灯结彩摆满案几，有着说不出的热闹，鲜于仲通高高在上，背倚大鹏展翅图，如今寿王不在，钦差大人没来，鲜于仲通自然毫无疑问的坐在的最上位，看着面前略显拥挤的一群人，鲜于仲通真的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本来按照事情的发展，这个位子等到章仇兼琼退下的那一刹那，鲜于仲通就能坐上，但是谁又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寿王竟然千里迢迢从长安来接管剑南道，饶是机关算尽的鲜于仲通依然没有算到最后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

所以，若是不能架空寿王，鲜于仲通就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正在鲜于仲通享受着他的“节度使”的权力的时候，门外的一声吆喝却传入耳中：\"蜀郡太守到！\"

眼见如此时刻，这个蜀郡太守竟然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鲜于仲通不由得脸上一阵过不去，嘟囔道：“这个崔钰，处处摆谱，老是与我节度使府作对，莫不是真的以为手中掌控着一半的城防军，就能与本节度平起平坐了！”

\"此事过后，本节度定让你吐出所有握在手中的权力，现在的节度使衙门，可没有章仇兼琼帮助你！\"鲜于仲通的话音极低，仅仅只有身边的为数不多的几位心腹知道！

随手招来一位侍从，低声问道：“钦差大人现在还没来吗？”无错不跳字。

侍从回答道：“钦差大人至今未到，想必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强行压住心中的不耐，鲜于仲通安慰自己说道：“毕竟是朝廷来的人，若是没有半点倨傲，也不正常！”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主子的不耐，门外再次传来声响：钦差大人到！\"

听到终于等到此次的主角之一，鲜于仲通赶紧起身说道：“诸位快随我一同迎接钦差大人，说着率先向门外走去！”

节度使衙门之外，钦差的排场果然排场十足，一群人一边令诚为首，在其身边跟着两个浅红衣袍的手拿拂尘的公公，在其周围更是整齐的排列着十六名明光闪闪的羽林军将士！

钦差还未迈进府门，鲜于仲通就走上前去，向着边令诚拱手说道：“钦差大人来得正好，下官在此地恭候多时！”

不动声色的看着守卫森严的节度使府，边令诚笑着说道：“让大家久等了，诸位一同进去吧！”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边令诚并没有露出半丝异样。

要不来，都不来，来的时候，偏偏都来一块，正当众人拥着鲜于仲通和钦差大人打算买进节度使府的台阶的时候，不远处再次走来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玄衣青年，在其身旁跟着一位青衫中年，两人身后八名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衣武士！

在场的人都知道，正主终于来了，这样一支奇特的队伍，众人都知道，只有寿王府才有！

毕竟众人可是清楚的知道，上次寿王殿下亲赴节度使府捉拿刘风，就是派遣这样的一支队伍，一般之人仅仅只是觉得这些人装束奇特罢了，懂的门道的一些统兵之人却是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这支队伍的难缠之处。

看着面前寿王所携带的队伍，鲜于仲通松了一口气说想到：“虽然青衣武士棘手，但是仅仅八人还不能对自己造成多大威胁！”

鲜于仲通还真的害怕这个寿王此次将其手下的青衣武士统统带到此处，毕竟鲜于仲通可是清楚的知道如今的寿王府中，类似面前的青衣武士足足有近百名，到时候，就算是能够将他们真的处理掉，定然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役。

一向讲究完美的鲜于仲通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所以说，如今见到寿王随从如此之道，鲜于仲通只能暗自感慨到：“终究是年轻气盛，还真的一位凭借着李唐皇族的身份本节度就不敢对你动手！”

想到此处，一向阴沉的鲜于仲通脸上竟然浮现一抹罕见的冷色。

第155章 发难

节度使大堂，钦差高坐上位，寿王李清稍在其后，在下面作者章仇兼琼和鲜于仲通两人，四人之后，自然是成都府的达官显贵，虽然是宴席却是也是等级森严，泾渭分明。

原本异常宽敞的大堂此刻依然显得人声鼎沸，甚至有点拥挤，在场的豪绅均是一脸得色，毕竟能够此刻位列席间，也是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得到了剑南道第一大权力机构的认可！

一个个身着轻纱云鬓妖娆的二八少女在席间来往穿梭，她们的手中或端着上等美酒亦或是美味佳肴，这样的生活，即使是李清也忍不住为之沉迷。

看着已经逐渐热闹起来的场面，李清只能感慨一句，恐怕这就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真实写照吧。此刻的统治者在节度使府宴酣之乐，觥筹交错，而那些守卫边关的将领兵士却在昼夜不停用自己的生命捍卫大唐的江山。

再看着此刻旁边与周围人交谈甚欢的鲜于仲通，李清不禁皱了皱眉头，若是记忆不差的话，天宝九载，就是面前的这位鲜于仲通带兵入侵南诏，三次征伐，三次败北，均是全军覆没，前前后后间接害死大唐三十多万大好男儿。

更令李清感到气愤的，正是这样的一位将领，接连三次战败，本应该以死谢罪却因为与杨国忠的关系，不仅除去身上所有的罪过，更是恬不知耻的向朝廷邀功！

李清之所以如此急迫的收归剑南道的军权，除了自身的原因，其中就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这样的人，就算是成为剑南道的节度使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同样是个灾难！

宴席过半，鲜于仲通终于站起身来，看着堂中众人说道：“此次宴会，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钦差大人接风洗尘，另一个就是为寿王殿下痊愈庆祝！”

“事到如今，想必大家都知道寿王刚到成都的第二天晚上就遭受莫名刀客的刺杀，这等贼子，真是胆大包天，幸亏寿王得天庇佑！”

“诸位与我一同举杯，敬请钦差大人和寿王殿下！”说罢，直接举起手中的杯盏向着上座的两人敬去！

众人自然紧随其后，同样举起手中的杯盏，一声说道：“敬钦差大人和寿王殿下！”至此宴席达到最**。

面对着众人的敬请，即使以边令诚和李清的骄傲也要作势站起身来，说道：“大家无须客气，一同举杯，同饮此杯！”

客套完毕，李清正待坐下，但是在鲜于仲通的眼神示意之下，一位身着五品文官官服的官员站起身来，先是向着钦差大人拱了拱手，而后面对着李清说道：“寿王殿下初到剑南，很多事情不甚明白，加上先前殿下养病期间，一直是鲜于大人坐镇节度使衙门处理剑南道大小事务，所以，下官建议，殿下以身体为重，不妨先将剑南道事务委托与鲜于大人！”

李清看着不远处站立的身影，此人头发已经灰白，粗略一看，已经足足有六十余岁，虽然已成老态，但是无论是头发亦或是官服均是被他整理得整整齐齐，浅绯色的官服穿在身上显得精气神十足，但是李清已经将此人忽如自己的黑名单之列。

李清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愤怒，故作思考的停顿了一会，而后说道：“你说的未尝不可，只是本王奉父皇之命镇守剑南，安抚我大唐西南边陲，若是无所事事，难免会遭受父皇责骂！”

听到李清这么一番解释，鲜于仲通身旁的粗犷男子站起身来，开口说道：“殿下无需担忧，这剑南道本就以寿王殿下为尊，刚才那位大人只不过建议寿王殿下暂时将权力委托于鲜于大人。

“如此一来，殿下就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费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面，若是边关有军将立功，依然有寿王殿下上表请功，这点，寿王殿下无须担心！”按照粗犷男子的思考，李清之所以说出那么一番话，无非是怕辛辛苦苦来到边陲之地，却不能立下大功。

粗犷男子，作为鲜于仲通身边的智囊团中的人员，此话一出，彻底堵掉了李清所有的退路！

刚开始第一位官员站起身来的时候，众人虽然惊异，但是很多人都以为这仅仅是他一人的意愿，但是如今见到堂堂的节度使衙门兵马使大人站起身来，向寿王再次进言的时候，众人已经渐渐察觉到也许此次的宴会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毕竟，能够被鲜于仲通邀请到此处的没有一个会是简单的角色，对于寿王这个新任节度使与鲜于仲通之间的争斗他们也是早有耳闻，如今，却是鲜于仲通率先向寿王发难！

看样子，常年在背后操控整个剑南道的鲜于仲通一党已经不再满足于在背后默默掌控剑南，如今趁着寿王初到成都立足未稳，他们率先选择亮出自己的\"匕首\"。

如果说，刚刚那名官员的进言还算委婉的话，那么此刻粗犷男子说话完全就是直来直去，没有半点掩饰自己意图的意思，而自始至终鲜于仲通这个当事人却犹如个没事人一般似的，与周围的人喝酒谈笑。

此次，李清并未装糊涂，同样也未退让半分，直接起身看着场中的诸人说道：“哦，若是大家都是这般想法的话，就算是将剑南道的事务委托于鲜于大人也未尝不可，只是不是，大家的想法是否与兵马使的大人一致呢？”

李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抛回了场中，等待着众人的回答，如此严肃的问题，而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谨慎之人，所以李清的问话直接导致原本还略显热闹的场面，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眼看着就要冷场，鲜于仲通自然不愿意自己辛苦策划成为泡影，在他的一阵剧烈咳嗽之下，场中几乎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站起身来，犹如提前排演无数遍一样，向着面前一脸阴沉的李清说道：“我等与兵马使大人意见一致，请求寿王殿下将剑南道大小事务委托于鲜于大人！”

李清大致扫了一遍站起来的人，将他们的面貌记在心中，开口悠悠说道：“既然大家如此认可鲜于大人，本王自然会做个顺水推舟，只不过在此之前，本王有件事情要办！”

“青螟卫士何在？本王怀疑那日刺杀本王之人是由鲜于大人派遣，而此刻站起之人就是同谋，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阴谋夺取我大唐西南边境控制权！速速将这些人统统拿下！

“拥兵自重，阴谋叛乱，里通外国，藐视皇族，不知鲜于大人这样的罪名你能承担得了几个？”李清看着此刻已经脸色大变的鲜于仲通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李清也顾不了现实，总之能够想到的罪名，李清泉都一股脑的往鲜于仲通身上浇，毕竟成者王侯败者寇，只要自己此番扳倒鲜于仲通，那他的罪名还不是自己想怎么定就怎么定，跟何况一边还有钦差大人“作证”，就算是报到京师，李清也不怕！

眼看着李清在突然之间态度变化竟然如此之大，次客场中的诸人仅仅只能用一脸惊愕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不解？是的，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看出来这是鲜于仲通策划的一出戏，这场戏中寿王处于绝对的弱势！

第156章 节度府内刀兵现

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之上，除了刚开始的惊讶之后，鲜于仲通很快的平复了心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的李清开口说道：“寿王殿下虽然贵为剑南道节度使，但是没有任何凭据，就诬陷下官，我大唐一向讲究律法，虽然身份卑微，但是下官绝对不容殿下如此颠倒黑白！”

“再说，按照大唐律法，下官身为剑南道节度副使，官阶正好是正四品下，寿王殿下仅仅只能处置所辖境地五品以下的文官武将！五品以上的官员要想处置，必须禀明朝廷，有当今陛下亲自下旨方可处置！”此刻的鲜于仲通显得有恃无恐，毕竟铁的规定在哪里，面前的玄衣青年虽说身份尊贵，但是鲜于仲通还是相信他没有那个气魄敢于挑衅大唐律法的。

李清已经翻脸，鲜于仲通自然无需再顾及李清的半分颜面，毕竟面子是靠自身实力的衬托，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比的是谁背后势力的错综复杂？谁手中掌控兵马的多少？

鲜于仲通的翻脸已经在李清预料之中，虽然年轻，但是同样一脸不惧的说道：“想要证据？可以，等到本王将你押解进京之后，本王自会向你展示所有的证据！”

“殿下，下官不是三岁儿童，此刻的下官若是束手就擒，恐怕能不能安全抵达京师都是问题，明人不说暗话，殿下还是交出手中权力为好，毕竟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说话之间，鲜于仲通早已示意一旁的刘冉等候他的指示，大有一言不合，就强行以武力胁迫寿王屈服的意思。

而此刻坐在场中的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有名望的巨富豪绅自然看出了鲜于仲通这是要摊牌的节奏，知道了如今的大堂已经成为了一个火药桶，一触即发，若是真的发生争斗，在场之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

所以他们眼神略微交流一下，而后纷纷起身，向着李清以及鲜于仲通两位当事人说道：\"寿王殿下，鲜于大人，我等府中还有要事，如今就不在此处耽搁了！\"毕竟现在情况未明，明智的他们自然选择两边都不得罪，这才是他们能够在波云诡异的成都城混迹那么长时间真正的原因。

此事过后，无论是鲜于仲通胜出还是寿王强势入主节度使府，对于他们这些成都府的本土豪绅，出于政局的稳定，他们相信任何一位剑南道的统治者对于他们这些豪绅都会采取拉拢而不是打压的策略。

与其将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一人身上，跟他同生同死，当然没有这样来的更为稳妥，经历过商场的尔虞我诈，为人处世更加圆润通达的他们自然不会将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但是，他们还是低估了两位当事人对于此事的重视程度，看着有自己辛苦一手策划的宴席如今接近告吹，鲜于仲通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并未直接答应下来，看着众人将要迈出的脚步，鲜于仲通半是威胁地说道：“诸位还是留下的好，如此场合，怎能缺少诸位的见证！”

鲜于仲通话音刚落，大堂之外早就有一队节度使牙兵挡住了众人的去路，这些士兵，都是鲜于仲通的亲卫，也许但就装备的华美程度而言，他们比不上此刻鲜于仲通身后的十六名羽林卫将士，但是能够贴身保护鲜于仲通的士兵，自然是真正的精锐，真正上过战场，毕竟存活下来的精锐。

知道了鲜于仲通的态度，再看了看此刻挡在众人面前的一众兵士，诸位豪绅很是自觉地退到了原处，如今不该听到了他们也听到了，不该见到了他们也见到了，若是无法表明自己的立场，在场的两位当事人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鲜于仲通辛辛苦苦费那么大的大家请这么多人来，自然不是让他们来看热闹的，鲜于仲通就是想借此向剑南道的所有人立威，若是堂堂的大唐寿王都要屈服在自己手下，鲜于仲通不会相信这些普通的豪绅敢于再挑衅自己的威严。

眼见众人如此识时务，鲜于仲通笑着说道：“这就对嘛，毕竟此番若是缺少了众人的见证，本官的这份权力来的同样名不正言不顺，钦差大人以为如何？”

其实众人的意见鲜于仲通倒是一点都不在意，鲜于仲通此刻最为在意的是此刻高坐首位悠闲地品着美味佳肴的钦差大人，毕竟代天巡查，若是他坚决的站在了寿王的身后，鲜于仲通还真的不好处理，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杀他们吧！

鲜于仲通确实气魄非凡，逼迫皇子，他绝对是大唐边将之中有史以来第一人，但若是斩杀钦差，刺杀寿王，恐怕就算是鲜于仲通得到京中五大顶级门阀的同时支持，也是于事无补！

如今的大唐，可不是靠门阀家族支持才建立的东汉以及南北朝，如今的大唐五大顶级门阀完全是靠着皇恩才建立起来的，他们虽然鼎盛，但是完全影响不到大唐历代皇帝的决策，若是他们真的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恐怕历代君王早就让他们消失了。

听到鲜于仲通征求意见，边令诚看了看李清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鲜于仲通终于开口说道：“本钦差只是奉旨办事，如今任务完成，对于剑南道的事情自然有你们处置，本钦差自然不会插手，这点还请鲜于大人放心！”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即使以鲜于仲通的心机也忍不住喜形于色，满是激动地说道：“钦差大人此番如此公正，下官代表整个剑南道都会感激钦差大人！”

说罢，鲜于仲通面色一转，不阴不阳的看着不远处的李清说道：“殿下思考得如何？毕竟事到如今，殿下也看得清楚形势，凭着殿下手中的区区一千剑门兵士，是断断不是下官手中两千五百名城防军的对手的！

“而且如今的节度使衙门之内，更有下官的八百名敢战之士，这么多人，可不是单凭身手就能解决的！”鲜于仲通看着李清身后的八名青衣武士说道。

此刻的鲜于仲通并没有说出另外四千兵马得动静，如今的局面已经足以对寿王形成碾压之势，善于隐藏实力的鲜于仲通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所有底牌都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内。

当初调四千兵士如成都的初衷也仅仅是震慑作用，以防寿王耍出样，如今眼看着胜局已定，鲜于仲通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反而引人猜忌！

得到的钦差的默许，鲜于仲通变得很有底气，面对着李清说话之间也是半含威胁的语气。

知道已经不能不站起身来的李清，弹了弹衣袖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李清指名道姓地说道：“要本王交出手中的权力，完全不可能！逼迫皇子，鲜于仲通，你果然有种！”

面前寿王的顽固似乎超出了鲜于仲通的想像，满是嘲弄的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鲜于仲通开口说道：“很好！”话音落后，右手寿王握成拳状，顿时门外的兵士向着大堂之内蜂拥而来，目标直指李清。

第157章 谁为阶下囚？

这么多兵士的涌入，是的原本就略显拥挤的大堂，顿时变得更加拥挤，但是在场之人却没有人敢于说他们的半点不是，毕竟在成都府这么多年，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刀实枪的两方对峙。

与以往的争权夺利不同，若是以往失败的一方顶多会家财散尽，但是身家性命还是很少受到威胁的，此次性质完全不同，若是寿王还好，失败了也可以保全他的性命，但是鲜于仲通若败，绝对是家破人亡，宗族尽灭，毕竟以武力胁迫李唐皇族接管边疆军事这等事情可大可小！

至于态势的发展，完全就看他能不能在这次角逐中脱颖而出，若是真的顺利的话，凭着他常年执掌剑南道的威势，定然可以弹压一切不和谐的声音，

这才是鲜于仲通敢于放下一切进行一场豪赌的原因。

毕竟以往虽说也算得上剑南道的巅峰人物，但是在他上面始终有着一个章仇兼琼，就算是他费劲心力的架空章仇兼琼，但是办起事来，总会被其掣肘，所以，这样的日子，鲜于仲通受够了！

鲜于仲通已经大定注意，要做就做剑南道真正的第一人，任何人都要仰起鼻息！

大堂周围占满了一排排的士兵，此刻在场中献舞的舞姬早已经躲到了角落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着旅帅将服的中年男子和他身后约莫四十余位披甲执锐的兵士。

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看着面前的面前的李清，此刻场中能够帮到李清的除了其身后的青螟卫士恐怕也就只有边令诚身后的十六名羽林军将士能够帮助一二，原本看到这么多人涌入大堂，对着当今寿王出手，他们也确实紧握着手中锋利的唐刀。

羽林军作为天子禁军，历代执掌之人定然是皇帝亲信亦或是皇室众人，常年生活在长安城中负责保卫李唐皇族安全的他们，不能容忍有人敢于当着他们的面藐视李唐皇族的威严。

即使如今随着龙武军的崛起，当今陛下已经渐渐疏远羽林军，但是他们始终都没有忘记他们的使命和责任，此刻只要边令诚一声立下，就算是面对着数十倍的敌人他们依然敢于用手中的唐刀去捍卫李唐皇族的尊严。

他们穷尽一生去守护的东西，不容任何人去挑衅！

但是很明显，此刻的钦差大人让他们失望了，正待他们握紧手中的唐刀，锋刃半出，等来的却是钦差大人一个制止的眼神，毕竟奉皇命万事以钦差大人为首，所以此刻他们不得不放弃内心的想法。

羽林军可以放弃，八名青螟卫士身为寿王的贴身侍卫，他们自然没有退缩的理由，青螟卫首一马当先，身后八名青螟卫士，各个一脸坦然，看着面前的兵士，完全是轻蔑的眼神。

为了安全起见，这八名完全是原青龙卫的老成员，真正从长安跟随一路走来的青龙卫士，原本计划此番前来带五十名青螟卫士，但是太过显眼而且如此一来难免打草惊蛇引得鲜于仲通担心李清已经得到消息而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李清最后拍板仅仅只带八名青螟卫，至于剩下的四十二名则是分批扮作成都巨富豪绅的随从混入的节度使衙门，或威逼或利诱，或以其身家性命想胁迫，总之无所不用其极，这些豪绅迫于无奈，最终只得答应带着由青螟卫士装扮的随从出席今日的宴会。

这些事情都是由王鉷一手策划的，就算是李清也仅仅知道此刻另外四十名青螟卫士在大堂中，但是具体在哪个豪绅身边，李清还真的不知道，总之，若是不到必死之境，他们是断然不会出现的，也算是一种实力的隐藏吧！

八名青螟卫士拔出背后的阔身短剑，六人在前，两人在后，将李清保护在正中央，架势已经拉开，就等着双方当事人的一声令下，争斗一触即发，只不过，在场的很多人都不看好此刻势单力薄的寿王。

想要凭借着区区八名卫士就能扭转乾坤，力挽狂澜，这想想都不现实，就算他们是当时身手最好的人，此刻也定然会惨死在乱军丛中，毕竟这可不是个人武力的时代。

这么多人场中，看着周围平日里在剑南道呼风唤雨的文官武将巨富豪绅颤颤微微的表情，鲜于仲通确实很享受这种感觉，胜利就在眼前，就等着鲜于仲通自己却摘取胜利的果实。

自信满满的站起身来，鲜于仲通一脸倨傲的看着始终平静如水的李清，并不做半分言语，只不过他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挥退了挡在自己前面的六名青衫武士，李清直接看着不远处端坐的此刻节度使衙门的守卫将军刘冉说道：“事已至此，本王也就不为难刘将军了，将军出手将于此事有关的一干人等全都捉拿归案吧！”

眼看着李清竟然如此的妥协，鲜于仲通终于笑着说道：“殿下若是早些如此识时务，下官定然不会如此逼迫殿下！”说罢挥了挥手示意此刻进入堂中兵士尽皆散去，毕竟既然寿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妥协，鲜于仲通倒也不担心他会抵赖！

只不过鲜于仲通没有发现听到自己命令的兵士并没有散去，反而是握着手中的兵器，向着自己走来，原本还未察觉的鲜于仲通，等到兵士将自己包围之后，才渐渐察觉。

看着面前的兵士一脸煞气，以及不远处神态诡异的刘冉，鲜于仲通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看着面前的军士，质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犯上作乱，刘冉你能给本官一个解释吗？”无错不跳字。事到如今，鲜于仲通依然不敢相信，被自己一直看好并由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刘冉会背叛自己！

刘冉并没有半点羞愧，一脸坦然的看着父亲的至交好友，开口说道：“大人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如今我包括整个节度使衙门的大部分兵士已经站在了寿王殿下身后！”

“经过侄儿的清洗，这些兵士之中凡是效忠于你的,不服从我命令的兵士或是将领均有寿王殿下派人一手解决，否则鲜于大人难道真的一位凭借着侄儿这等资历与年纪真的无人反对吗？”无错不跳字。

不得不说，刘冉的背叛对鲜于仲通的打击真的很大!

鲜于仲通气急的指着不远处的刘冉愤怒地说道：“刘冉，我待你刘家父子一向恩重，从来不曾亏待你们，如今你却被判于我，想必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不想见到你如此的忘恩负义！”

刘冉看着面前的鲜于仲通并不觉得丝毫的畏惧，反而是一脸仇恨的说道：“我父亲为你出生入死，到头来在关键时刻尼竟然置我父亲生死于不顾，亏得我父亲还一直不愿出卖与你！”

今天只有将你拿下，方可保全我父亲和我刘家的全家性命！说罢，对着刚刚的进入大堂之内的领队人物说道：“刘叔，将大堂之中刚刚站起身来的所有人统统给我拿下！”

凡是鲜于仲通的亲信，一个都不能放过!刘冉的一席话，却在平静的大堂激起千层浪！谁都没有想到鲜于仲通最为倚重的心腹竟然早就已经被寿王收买。

众人在看着即使如今大堂之内甲士林立，但是高高在上的玄衣青年却始终平静如水，众人不由得按叹一声：看样子，这个寿王殿下并没有外表所表现的这般简单！”

第158章 鲜于仲通的后手

虽然刘冉的背叛让鲜于仲通乱了阵脚，但是所幸鲜于仲通一系的官员并不是人人手忙脚乱，依旧是粗犷男子站出身来，不慌不忙的双手合十拍了三掌，掌声散开，场中形势再次变幻。

短短的一瞬间，从节度使屏风后面以及内厅之中接连涌出将近百位兵士，这些兵士步伐一致，腰间佩戴统一的最上等的唐刀，身着一身通体发亮的明光铠甲，各个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肃杀之气，但就装备而言，他们已经可以与此刻站在边令诚身后的十六名羽林军将士媲美。

这样的军队，很明显被鲜于仲通雪藏许久，看着刘冉那一脸惊讶的神态，李清倒也理解，即使以玄武暗卫的手段都没有打听到鲜于仲通身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一职精锐队伍。

说实话，在刚刚这支队伍出现的一刹那，就算是李清都感到震惊，毕竟这样精锐的队伍，同等兵力的情况之下，就算是剑门守军面对着他们绝对也是败多胜少，放眼如今的整个成都府，恐怕也就跟随边令诚从长安远道而来的将近百名羽林军将士可以与他们相抗衡。

毕竟号称如今大唐明面上最精锐的两大军团之一，羽林军还是有这个实力的！所幸，李清准备的足够充分，区区百名这样的队伍，还无妨影响到李清计划的进行，若是此刻鲜于仲通手中有千名这样的兵士，那双方的胜负恐怕还真的不好说？

等到这些精锐队伍纷纷拥到自己身后，将鲜于仲通一系的重要官员保护在内，粗犷男子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刘冉说道：“贤侄终究是太年轻，即使鲜于大人对你再是放心，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本官依然暗自训练了这么一只精锐队伍！”

“此次，我到要看看，你是怎么将我等全部拿下的！”说罢，右手向前一挥，身后的精锐兵士纷纷抽出手中锋利的唐刀，刀锋直指面前的刘冉等人，单凭气势而言，他们确实占着上风。

毕竟，刘冉再有手段，就算是有着玄武暗卫的配合，想要将平日里作威作福只会欺压百姓一盘散沙的节度使侍卫训练成勇往直前无惧生死的百战之士那也是不现实的。

虽然算不上将门虎子，但是父亲好歹也是个偏将军，这样的场面自然吓不倒刘冉，再说身后还有着实力深不可测的寿王府支持，所以此刻的刘冉并不见丝毫的慌乱。

对面之人的拔刀相向，年少气盛的刘冉在得到李清的示意之后，一步也没有退让，也许个人战斗力比不上对面之人，但是刘冉却胜在人数众多，除去被杀亦或是被囚禁的一干人等，此刻刘冉手中足足掌握着接近六百名披甲之士。

单单是此刻大堂中的兵士，自己一方的已经接近两百，这才是刘冉敢于与鲜于仲通这个大佬针锋相对的真正原因，但是刘冉并没有停下，单手举起，大声向着门外喊道：“严密把守节度使衙门各个大门，没有寿王殿下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去！”

刘冉的话音落下，在场的立场中立的一干人等纷纷脸色难看，刘冉这么一番话无疑封死了所有人的退路，毕竟此番场中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所有人的预料，无论胜的一方是谁，最后为了保密起见，自己这些墙头草无疑都要死！

想到此处，众人自能暗自感慨道：“早知道，就不应该如此自作聪明！”

此刻争斗的双方自然没有时间去这些人心中的想法，此刻大唐之中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已经泾渭分明，一方是以鲜于仲通为首，另一方则是寿王发号施令，中立的一方则是以钦差大人和蜀郡太守为首。

三拨人泾渭分明，互不打扰，只不过，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原本运筹帷幄策划整个宴席的鲜于仲通并不占上风，反而是看似处于被动的青年寿王早就暗中策划好一切，把握着整个宴席的主动权。

所以，这种诡异的态势，此次被邀请的众人很少有人能够预料得到，众人只猜中了刚开始鲜于仲通的强势，却没有猜中此刻鲜于仲通竟然会变的如此落魄。

刘冉的一声呼喊，大堂之内原本早已被关闭的几扇大门纷纷瞬间被踹开，各门之间再次涌入一批批身着黑甲的兵士，这些人一进入大堂，纷纷向着鲜于仲通等人包围而去，目标十分明显，就是将鲜于仲通拿下！

原本仅仅只是想用手中的百名精锐兵士威慑一下年轻的刘冉，让其知难而退，但是粗犷男子真的没有想到刘冉竟然不吃这套，竟然选择与自己硬碰硬，若是先前的两百名兵士，凭着地理优势和兵士精锐，粗犷男子还真的愿意碰一碰。

但是，这些人的涌入，睿智的粗犷男子知道，就算是硬拼此刻的自己也是必败无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看着面前一脸阴狠之色的刘冉呵斥道：“刘冉，你莫不是真的想要以下犯上不成？此刻，我等都是一个叔叔伯伯辈，你这么做完全是不忠不孝之举！”

训斥完刘冉，看着并没有半点手下留情之一的刘冉，粗犷男子只好转而想着不远处不动声色却是早已经站起身来的李清说道：“寿王殿下，还是好生思量为好，殿下也有自己的亲人，要知道鲜于大人手中还掌控着一半的城防军，此刻只要鲜于大人一声令下，寿王府覆灭只在瞬间！”

“也许殿下手下，高手如云，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再者殿下为了此事应该已经出动了不少的人马，想必，寿王府的守卫应该空前的虚弱，毕竟兔子急了也咬人，若是殿下把我等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两败具伤！”虽然是请求，但是威胁的语气，已经不言而喻。

原本始终平静地如同旁观者的李清，如今随着粗犷男子的请求，自然不能作壁上观，挥退想要阻拦自己的青螟卫士，徒步走到鲜于仲通等人的不远处，清冷的说道：“拿本王的亲人威胁本王，你果然有种，但是凡是惹到本王的有种之人，本王一向喜欢让他们断子绝孙！”

“先给你看个东西！”似乎想到什么，此刻的李清饶有兴趣的对着身后的青螟卫挥了挥手。

第159章 运筹帷幄（上）

顿时，身后走出一人，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个包裹，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拆开，等到拆到最后一层的时候，直接将包裹丢在地上，这一抛，直接将包裹中的物体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骨碌一滚，一个满脸白皙圆滚滚的头颅滚出了包裹之外，虽然已经处理过但是头颅滚过之处，依旧在地面之上留下一道血迹，顿时血腥之气在整个大堂之中缓缓扩散。

刚刚饱餐一顿的在场众人如今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很多豪绅均是面色难看，此刻再也顾不得半点形象，纷纷就地呕吐起来，作呕之声在大堂中此起彼伏！

一些胆大之人却是忍不住好奇，纷纷向前探了探头，想要看看，这是谁的头颅？但是看到那面白无色的脸庞时，再看了看此刻在层层护卫保卫之下已经接近爆发的鲜于仲通众人已经知道此事已经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因为此刻地上的头颅，正是鲜于仲通唯一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鲜于仲修！

能够被邀请出席的在场之人，对于鲜于仲修众人还是认识的，虽说鲜于仲通一向对弟弟不假辞色，但是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他们可清楚鲜于仲通对弟弟的关心绝对不亚于世上任何一位慈爱的兄长！

并没有被面前的常年所震慑，李清看着此刻鲜于仲通身后的一干文官武将巨富豪绅，淡淡的说道：“鲜于仲修勾结其兄意图谋反，篡夺我大唐西南边境，现已伏诛，边防军如今已经归于寿王府统治之下！”

在场的各位大人的家眷，出于安全考虑，本王已经命令慕凡派遣剑门守军协助城防军好生“保护”，各位大人尽管“放心”！

看着那胜券在握的寿王，众人哪里还不清楚他的意思，这哪里是保护？明明就是关押逼自己就范！至此，众人再也不敢小看面前的玄衣青年，他虽然年轻，但是做事情的老辣程度就算是自己这些人都望尘莫及！

明白了事情的其中，众人再此交流一下眼神，纷纷向着面前的鲜于仲通拱手说道：“鲜于大人，这并不是我等不帮助大人，实在是现实所迫，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我等只能选择明哲保身了！”

说罢，再也顾不得鲜于仲通那已经昏暗的脸色纷纷带着仆从逃似的向着李清这边赶来，这些人的赶来，并没有让李清感到满足，看着鲜于仲通此刻身边仅有的几位将领说道：“诸位大人也亮明自己的立场吧，事到如今也好让鲜于大人明白了自己的份量！”

原本就已十分气愤的鲜于仲通，听到李清若有所指的话语，看着身旁自己最为倚重的几个心腹，再也顾不得痛失弟弟愤怒，一脸试探的说道：“莫不是，你们也要弃我而去吧！“明明是四十多岁春秋鼎盛的年纪，此刻的鲜于仲通却犹如一个漂浮不定的老者一般，再也没有了刚刚的那种盛气凌人的霸气！

毕竟接连遭受了那么多的打击，即使以鲜于仲通常年隐忍的性格也难以承受。很快的，鲜于仲通的心腹再次用他们的实际行动验证了李清的一番话，纷纷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说道：“属下，参见寿王殿下！”

随着这些人的离去，鲜于仲通身边除去粗犷男子之外，仅仅只有一位身着五品官服的文官，正是先前帮助鲜于仲通进言的老者，只不过与刚开始的意气风发完全相反，此刻的老者却是一脸的颓然，若不是自己与鲜于仲通牵扯太多的利益关系，老者同样也会离他而去。

似乎是看出了鲜于仲通的不解，李清笑着说道：“你的那些心腹早已经被你卸去职务，幽闭在家，那些人是你的铁杆，本王收买不了，但是这些人先前并不受你器重，本王只需稍稍用力，再加上扶植他们上位，凭借这些，想要他们听命于我还不简单？

知道本王先前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你的那些亲信，威逼不成就利诱，利诱不成就派人去请，实在不行本王就下命令让他们必须到，因为只要他们到，你就会起疑心，只要你起了疑心，那就一切都好办！

“你毕竟不是曹阿瞒，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境界你恐怕还没有达到！”李清满是轻蔑的看着面前的鲜于仲通说道。

听到李清这么一番解释，不只是鲜于仲通在场之人均是恍然大悟，此事听起来也许容易理解，但是若是要真正着手去做，每一步每一人都要严密监控，不得出现半点差错，但是面前的玄衣寿王却神不知鬼不觉得做成了！

不知不觉，众人对于寿王的评价又高上了一个层次！

看着身边寥寥的六七十名精锐兵士，鲜于仲通犹不死心的说道：“此刻成都城外还有本节度从维州、雅州和戎州调来四千兵马，若是寿王真的打算将我等占近杀绝的话，那到时候大不了一拍两散，这四千兵马完全有实力踏平成都，这些可都是真正的百战之师，上过战场得人。

“这些人可不是成都城防军这些虾兵蟹将能够抵挡的！”说罢，鲜于仲通仿佛重新找回了自信一般，一脸轻蔑的看着面前的一众兵士，“大有敌军围我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

听到鲜于仲通身后竟然还有着四千边军，始终作壁上观的蜀郡太守坐不下去了，一脸惊惧的看着鲜于仲通大声质问道：“鲜于大人，没有陛下圣旨降临和节度使调令，你竟然擅自将边军调离驻防之地，若是一旦发生意外，外族入侵，这等罪过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承担的了得！”

“你想死没关系，可不要连累大家伙，这事情万一要是捅到京城，在场的剑南道官吏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推落得了！”

其他人虽然没有像蜀郡太守这样当即发问，但看向鲜于仲通的眼神也是一脸的责难和不爽，毕竟此番鲜于仲通为了自己的利益却拿大家的身家性命开玩笑，是众人都不乐意的，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对于自己的生命反而更加珍惜。

对于众人的厌恶鲜于仲通自然尽收眼底，但是此刻为了自己的安危鲜于仲通自然顾不了那么多，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看到如今犹不死心的鲜于仲通，李清还是忍不住再浇了他一头冷水，：“这四千兵马鲜于大人就不要在抱有任何幻想了，此刻相信这四千兵马早已被汉州的马将军率领的四千兵马给阻挡在成都郊外！”

第160章 运筹帷幄（下）

“可怜你始终注视剑门守军的动向，却不知早先本王就与马将军达成协议，关键时刻可以调动汉州兵马进成都驰援，本王之所以让剑门守军按兵不动，只不过是为了麻痹你！”李清的一番话解释的到十分详尽。

而在场的人听到李清这么一番解释，纷纷露出了然的神态，顾不得这个寿王始终的平静如水，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看样子真的胸有城府，转瞬间之间，竟然凭空化解了对方的四千兵马！

鲜于仲通此刻一脸死灰，毕竟最后的底牌已经完全失效，鲜于仲通真的死心，但是为了自己身后的家族，鲜于仲通决定最后一搏：“寿王殿下，本王的身后可是京中杨氏，你不能拿我如何？”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在场之人纷纷面露凛然之色，在成都府混迹这么多年，众人还没发现鲜于仲通身后竟然还有这等靠山，杨氏一门一贵妃三位国夫人，杨氏家族成员遍布朝野，虽然相隔千里，京中杨氏的权威却已经深入天下人的人心。

眼见鲜于仲通提起了杨氏，一旁的观察使大人自然不得不站起身来，毕竟作为杨国忠的门生故吏，这位观察使大人不得不出手相救，此人向着寿王躬身说道：“寿王殿下，鲜于大人虽然胆大妄为，但是毕竟没有酿成大错，下官奉命监察剑南道百官，处理鲜于大人，理应交给下官，这点还望寿王殿下理解！”

满是恭敬的语气，却委婉的表露了自己的态度，眼看着观察使这位大佬听到京中杨氏四个字后，前后态度迥然不同，在场众人很多人均是目光闪烁，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凭借着杨氏的权威，鲜于仲通未尝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眼看着局势竟然再生逆转，在李清的一阵示意下，一旁的边令诚终于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咱家常年生活在长安，倒不知京中区区一个杨家何时有了这等权势，竟然能够与寿王殿下叫板！”

殿下父亲是当今陛下，母后是则天女皇的嫡亲侄孙女，身负李武两家皇室血脉的寿王殿下身份尊贵无比，在京中更是“十王”之一，这等尊贵身份，任他杨家身份再是尊贵，在寿王面前始终是臣！

原本都以为这位钦差大人是两不相帮，但是看目前的情况，这位钦差大人是打算坚定不移的支持寿王！果然隐藏的够深。

说完之后，边令诚看着一旁站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观察使大人，笑着说道：“观察使大人刚才所说之话难免要改改，毕竟虽说咱家奉命传旨，但是临行之前陛下同样叮嘱咱家顺道视察一下剑南道的官吏情况！”

“如今出现这等大事，咱家作为钦差大人，押解鲜于仲通进京义不容辞！“边令诚发话，这位观察使大人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异议，毕竟在场之人，凡是能够代表皇帝出使边疆的公公，无一不是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这等人物断断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便将观察使可以抗衡的。

毕竟就目前而言，这位钦差大人与自己的职责多有冲突，但是毕竟人家是皇帝身边的亲近之人，再说，这位观察使也清楚，别看自己在整个成都城乃至整个剑南道都无人敢于冒犯自己，但是在那些京官眼中，自己却什么都不是。

此刻的鲜于仲通看着刚刚还对自己承诺作壁上观的钦差大人竟然力挺寿王，却再也没有了计较的意思，毕竟到目前为止，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场角逐以对面的寿王胜出而落幕。

经此一役，整个剑南道乃至大唐的西南边境都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剑南道近千万百姓五万精锐军士将唯一人马首是瞻，那个人就是不远处的玄衣青年，如今陛下十八子，大唐一等亲王寿王－－李瑁！

鲜于仲通并不是放不下之人，看着身旁即使落魄到如今依然将自己仅仅保护在中央的六七十名亲卫，开口说道：“诸位兄弟放下手中的兵器吧，败局已定，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殿下仁慈，对你们定然不会多加怪罪！”

听到鲜于仲通主动放弃，始终跟随其后的粗犷男子劝慰说道：“大人尽管放心，就算是拼尽性命，我等也要将大人安全送出节度府外，城外还有我们的四千兵马，只要大人你不放弃，我等还有希望！”

说罢，此人并没有等着鲜于仲通的回话，就转头一脸渴望的看着犹如看戏一般没有半点存在感的蜀郡太守说道：“太守大人，此番只要帮助我等重新夺得剑南道的指挥权，事成之后，成都府五千城防军的兵马太守大人尽可收为麾下，节度使府绝不干预！”

而听到此人竟然下了如此大的筹码，站在太守身边的数十位成都府的文官武将均是脸色大变，毕竟这个筹码确实不轻，此番若是这位掌控着成都府一般城防军的蜀郡太守突然站在鲜于仲通身后，再加上城外的四千边军，他未尝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谁又能想到一场角逐下来，竟然如此的一波三折，先是鲜于仲通仗着优势率先发难，而后寿王暗中收买其心腹爱将逼得他一退再退，极无还手之力，不得已之下亮出雪藏已久的精锐，更是抬出京中杨氏威名引得观察使现身相助，但是偏偏在此时刻，一直作壁上观的钦差大人竟然摆明立场，力挺寿王。

鲜于仲通无奈，只得抬出四千边军，但是谁能想到，人家寿王早就暗地里与汉州守将马宏远达成协议，平白无故将四千经过生死战斗本应该是鲜于仲通最大底牌的四千边军给生生的阻挡在成都郊外。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如今鲜于仲通又打起了太守府那一半城防军的注意，毕竟如今以两者的实力，若是鲜于仲通真的能够取得两千五百名城防军的支持，那他与寿王之间的争斗还真的五五之分！

但是事情没有如果，出乎众人预料，这么大的诱惑这位蜀郡太守甚至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站起身来一脸遗憾的看着粗犷男子说道：“兵马使大人开出的条件倒是很有诱惑力，但是很不幸，本太守早就站在殿下身边，蜀郡太守掌握的一半城防军如今自然归于殿下调派！”说话之间，蜀郡太守早已带领着身旁的一种太守府的属官走到了李清身后，用他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看着面前的粗犷男子，一向中立的太守大人脸上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轻蔑之色，毕竟常年与鲜于仲通手下的一干人等不对付，要想这位蜀郡太守对他们抱有好脸色，那还是挺有难度的。

本就没抱有希望，如今后退之路尽被斩断，粗犷男子怡然不惧的看着大堂中形形色色的众人，大声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生死存亡之刻，鲜于大人一向待我等不薄，如今唯有死战，大人才有一线生机！”

说罢，抽出身边的腰刀，刀锋直指不远处的李清，说道：“诸位将士随我冲！”此人此举，倒的确鼓舞了不少士气，只见鲜于仲通身边的侍卫尽皆喊道：“死战到底，决不后退！”声音震天，分工明确。

此人率领将近五十名卫士在前面阻挡，剩下十多名侍卫则拥着鲜于仲通向内厅退去！果然是精锐，前进之人一脸坦然，视死如归，后退之人不乏稳重，井然有序，不见丝毫慌乱。

若不是提前早已让蜀郡太守派兵保围节度使府恐怕还真的有可能让他们逃脱！

第161章 尘埃落定

一生算计别人，从来不在乎身边之人性命的鲜于仲通看着身边一个个的侍卫视死如归，决定用他们的生命为自己赢得生机的时候，鲜于仲通心中很不是滋味，鲜于仲通并不是没有仁慈之人，以往为了生存，他只不过选择遗忘自己的仁慈，毕竟，他能够得到今天的一切，全都是他的阴谋诡计，下手狠辣所赐！

千般计算，万般筹划，心中无数次的想到任何一种可能，外人只看到如今的寿王胜券在握，谁又能知道在这风光的背后他曾费无数的日日夜夜与身边的谋士夜以继日的不停谋划着行动的每一个细节！

如今终于顺利的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李清自然不会犹豫半分，看着一旁跃跃欲试的刘冉说道：“将在场之人凡是鲜于仲通一系所有成员尽皆拿下，敢于反抗者一律格杀！”

本就是不公平的战斗，虽然鲜于仲通的亲卫是精锐，但是当面临两倍三倍甚至数十倍于己的敌人时，倒下的只有可能是他们，只不过他们用他们的生命证明了他们对故主的忠诚，这点确实很值得尊敬。

战斗结束的很快，整个大堂再次充盈着血腥之气，堂中尸体堆积如山，用刘冉手下的，更有鲜于仲通亲卫的尸体，看着来来往往不停地往外搬运尸体节度使侍卫，李清徒步走到正堂，一身洁净的玄衣，因为走动之间下摆早已沾上了点点星星的血斑，很是刺眼。

至于鲜于仲通，李清更不担心，李清不相信刘冉与蜀郡太守会放掉这条向自己投诚最大的敲门砖！

距离并不很是遥远，终于走到目的地的李清单手高举，而后握成拳状，看着面前表情各异的众人，豪声说道：“今日起，剑南道只有一个节度使，那就是本王，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同样是本王，在场之人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大唐臣民！”

大唐养汝等百又数十年，不是让你们勾心斗角的！

若说此前，众人对于这个寿王的吩咐还可以阳奉阴违，但是此日过后，无论是谁，都没有这个胆子，短短半月，面前的这个根基尚浅的年轻寿王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搬到了在剑南道根深蒂固老树盘根的鲜于仲通。

一开始，在场的人能够并不看好这个寿王，就算是早已暗中表态的蜀郡太守亦是抱着这种态度，所以早在前几日，蜀郡太守就已派遣府中精锐暗自将家人送出城外，以免寿王失败之后，累及自己的家人。

但是事实恰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面前的这个玄衣青年用辉煌的战果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韬略和手腕，不俗的手段，尊贵的身份，若是再加上长安身后的背景，若说面前的玄衣青年在剑南道翻手为云覆手雨，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从今而后，无论是章仇兼琼，亦或是鲜于仲通都已经过去，整个节度使府将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当今寿王。

大事已定，看着已经大致打扫干净的大唐，李清看着场中的刘冉和蜀郡太守吩咐道：“吩咐下去，即日起，关闭成都四门，不许出也不许进，每门均派重兵把守，若是发现有人敢于擅闯城门，一律拿下，敢于反抗者，当场格杀！

“另外还要劳烦太守大人派出一千兵士分成数队，在整个成都城内日夜巡逻，一方鲜于仲通一党贼心不死，祸乱成都城百姓的生活！”

眼见事成之后，李庆果然说到做到，并没有过河拆桥趁机夺取自己手中的兵权，蜀郡太守自然一脸笑意，恭敬的回答道：“殿下吩咐，下官定当尽心竭力！保证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刘冉，你带领所有节度使衙门的侍卫，负责捉拿鲜于仲通一党的余孽，不可有一人漏网，你可有信心做到？”

刘冉身体一僵，依旧恭敬的回答道：”属下定然全力以赴，只是殿下答应属下之事，还望殿下不要忘记！“

众人并未散去，听到两人这饱含深意的话，均是一脸的好奇，看样子。两人之间应该做了不为人知的一个交易，否则一个初入成都毫无根基的王爷，一个真才是能备受器重的少年将军，众人还真的无法想到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但是如今风波已过，尽管对这些十分好奇，众人并没有探究下去的勇气，毕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知道的越多越好的！经历了这场风波，众人可再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千里迢迢从长安赶来成都的王爷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纨绔子弟，这位可是货真价实杀人眼都不眨一下的主。

刚刚这么多人一个个倒在自己脚下，就算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将军也略感反胃，但是这个身份尊贵的王爷竟然一脸的常色，仿佛司空见惯一般，众人真的很好奇，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养成了如今这副水火不侵不喜不悲的心态。

并没有让李清等太久，很快的一队身着不同的服饰兵马走进大堂，先是走到蜀郡太守面前，在蜀郡太守的一阵示意之下，带队的将领向着李清一躬身，随手一挥，一脸尴尬的说道：“禀寿王殿下，鲜于仲通一被属下捉到，只不过刀枪无眼，再加上他又剧烈反抗，属下一时大意，竟让随身士兵刺死了鲜于仲通，还望殿下勿怪！”

说罢，单手一挥，顿时身后的两个士兵将鲜于仲通的尸首抬到了李清面前，看着身上多处刀伤尸首，众人忍不住一阵感慨，谁又能想到刚刚还在壮志凌云计划着整个剑南道大业的鲜于仲通此刻竟然惨死在乱军丛中，天翻地覆的差别此刻却真实地发生在众人的面前。

其实此人如此说，倒也存在着一点私心，凭着人数的优势，若是此人加以控制，想要活捉鲜于仲通还是很有可能的，只不过那样需要付出不少手下之人的性命罢了；再者，此人作为太守府在军中的代言人，以往没少受到鲜于仲通的刁难，如今有机会出这口恶气，此人自然不会放过。

走上前去，拍了拍此人的肩膀，一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对方，淡淡的说道：“死了就死了，无妨，只要众兄弟无事就没有关系！”

看着那一双清澈的双眼，太守府将领甚至有种错觉，面前的这位年轻寿王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内心所想！

看着此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成都府各位豪绅，李清大方的说道：“事情已经结束，诸位就此散去吧，节度使事多，改日本王定当再次宴请诸位！”

等了那么久，众人等的就是这句话，李清刚说完，很多人喜形于色，连忙拱手说道：“不敢不敢！”嘴里说着“不敢”，整个身躯却早已朝着门外迈去，这么个鬼地方，众人再也没有待下去的**，毕竟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滋味，饶是很多人已经饱经风霜，但是对他们来说，依然是个煎熬！

寿王放行，在场之人自然没有人敢于阻拦，在李清的一阵示意之下，节度使各门纷纷打开，众人逃似的跑出了层层兵甲包围的节度使衙门。

众人散去，在场之人自然只剩下寿王一系的人，缓缓走到此刻一脸笑意的边令诚身边，李清首次挂上真诚的笑容说道：”此次，麻烦公公了！“

虽然刚才边令诚的支持解决了李清的尴尬局面，但是他同样也因此得罪了京中杨氏，虽然嘴里对他们不屑一顾，但是杨家实打实的权势确实伫立在那里，此事若是一旦传入到杨国忠的耳中，边令诚在长安绝对不好过。

但是尽管如此，此人还是做了。

李清的道谢，边令诚假装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说道：“寿王殿下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若是殿下心中不过意就权当这是咱家的一次潜力投资罢了，寿王殿下若是日后风光了可不要忘记咱家啊！”

玩笑的语气，却表明了两人的关系真的不一般，毕竟若不是真心相交，两人都不会在陌生人面前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的。

大笑一声，看着夕阳西下，李清对着身边的李业吩咐道：“安排一下，等下本王要见马将军，毕竟还有八千兵马伫立在成都城外，这可是个火药桶啊！”

五指遮住双眼，透过指缝看着并不强烈的日光，揉了揉微痛的头颅，李清有种目眩之感！

第162章 双骑入敌营

成都西南方向三十里，刀枪如林，营帐遍布，一队队巡逻的士兵往来不息，四军对峙，谁又能想象到在这不大的平原之上竟然汇聚着剑南道的八千人马，而且还是最为精锐的边军。

莫说现在是和平时期，就算是吐蕃入侵，成都城外还从来没有汇聚过这么多的人马，幸亏李清早已下令封闭成都四门，若是被城中的百姓发现这么多的兵马伫立在成都城外，而且双方还是剑拔弩张，那所造成的恐慌，就算是李清也很难将之镇压下去。

汉州军营，统帅大帐，李清高座首位，看着面前一脸煞气一干人等，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铁军，见识了城防军的慵懒之后，如今再见到汉州这些真正守卫着大唐疆土的铁血军士，一种佩服之感油然而生。

先发话的自然是汉州守将此刻整个军营的最高统帅－－马宏远，此人对着李清拱手说道：“此刻殿下现身军营，想必城中的事情都已安排妥当，真的没想到殿下竟然真的扳倒了鲜于仲通！”说这话，倒不完全是恭维，有种发自内心的敬佩。

原本马宏远之所以同意支持寿王，只不过是看不惯鲜于仲通一向的嚣张跋扈鱼肉百姓，不把他们这些真正在前线真刀实枪作战的将士放在眼中，如今有着这么一个机会扳倒此人，马宏远自然不会放弃。

再说了，据李清了解，此人还是一个坚定的皇权拥护者，当今陛下既然将权力交给寿王，那此人对于皇帝的命令自然是尽力的去拥护，这才是李清敢于找上此人的原因。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寿王失败了，凭借着手中的八千精锐，鲜于仲通依然不能够把他怎样？

看了看一脸书生意气的马宏远，再看了看他手下各个身材彪悍满脸煞气的统兵大将，看样子此人能够尽掌军中大权定然是有着一定的实力和手段的，否则军中将领最易滋生傲慢情绪，没有军功没有实力，在军队这个地方是得不到人的认可的。

挥了挥手，制止住马宏远的继续扯谈，李清直接问道：“分析一下对面统兵将领的情况，此事不宜拖得太久，若是被朝廷知道这么多的边军内调，在场的诸位谁都逃脱不了干系！”

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马宏远也是直截了当的说道：“自今日凌晨到现在，本将军已与他们对峙整整一天，期间没有得到命令，我们双方谁也没有擅自出动，就保持着这么诡异的局面！”

经过一日的勘察，对面四千兵马来自三个方向，分别是维州、雅州和戎州，其中维州统兵将领王将军率兵两千，雅州马将军出兵一千，戎州刘将军出兵一千，马、刘二人不足为虑，唯一让下官忌惮的是维州的两千兵马。

眼看堂堂的统兵将领竟然这样说，李清略感惊讶，毕竟一路走来，李清可是亲眼见识到汉州兵马风貌，这些兵士比起没入军籍的城防军可要高上不止一个层次，但是尽管如此，这个马宏远依然对这个维州守将如此忌惮，李清又怎会不好奇？

也许是看出了李清的不解，马宏远开口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与马刘二人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相比，此人完全是一刀一枪血拼才得到今天这个地位的，他手下的维州军马就算是比起汉州兵马也是不逞多让，下官担心，若是拼起来，定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

说到此处，马宏远一脸的沉重，毕竟为了统治者权力的角逐，却要牺牲自己辛苦训练的子弟兵，他的心中也不好受！

走上前去，李清安慰的说道：“放心吧，就算你想要武力解决，本王也不同意，一旦血拼起来，就算是本王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安排下去，本王要亲赴维州军营，见识一下，这个王将军到底是怎样的了得？”

眼见李清竟然要亲自前往，一旁的马宏远赶紧说道：“下官这就安排一千精锐兵士护送殿下，说着就要转身向着帐外走去！”

看着马宏远竟然如此心急，李清无奈的笑着说道：“马将军不必如此大费周折，本王并没打算让你派军护送，此次本王前去只带一人，毕竟是去谈判的，又不是去作战的！”

“带的人多了，反而事倍功半！”说罢，对着不远处的李业吩咐道：“李统领随我前往汉州军营吧！”

说罢，转身对着一旁的马宏远吩咐道：“还要劳烦马将军给我们准备两匹快马啊！”

马宏远一脸为难的看着面前已经下定决心的玄衣青年，劝说道：\"殿下毕竟身份尊贵，再说殿下一人身系整个剑南道的安危，若是此番出现什么意外，朝廷追查下来，我等也是难逃一死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解决掉这个王将军，那定然能够将此番危机化解于无形，冒这个险，一切都值得！”

与马宏远的表现完全相反，帐中其他将领见到这个年轻王爷仅仅带一人就敢于前往层层兵甲守护的敌方军营，均是一脸的佩服。本来以他的身份，本不必冒这次风险，但是为了尽早解决，他确实做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马宏远褪去了本身的那股儒雅气质，看着一种手下十分威严的吩咐道：“安排下去，全军向前推进十里，另外在派遣一支精锐远远地跟在寿王殿下身后，若是一旦发现有任何意外，传讯本将军，到时本将提全军来救！”

将军的吩咐，在场之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躬身说道：“属下遵命！”说罢，纷纷匆匆退出营帐，前去安排进军的事情。

虽然只带两千兵马，但是整个维州的军营气势看上去并不属于汉州半分，反而多了份铁血军旅之气，如此铁军，怪不得就连马宏远都略感忌惮！

汉州军营主帅营帐，正在议事的诸将却被帐外匆匆闯进的一个侍卫给打断，此人看着坐在帅座之上的主将，颤抖的说道：“禀将军，寿王殿下到，如今正在前往此处！”

一语激起千层浪，坐在首位的彪膀大汉霍然起身说道：“哦，他带了多少人，吩咐下去，在账内安排刀斧手五十名，诸位随我一同前去迎接这个寿王殿下！”吩咐完毕，此人对着在场的十多名将领吩咐道。

这名侍卫尴尬的说道：“禀将军，寿王殿下只带一人！”尽管不想说，但是确是实情，此人不敢有半点欺瞒。

听到侍卫的话，饶是彪膀大汉皮糙肉粗，也忍不住一阵脸红，恼羞成怒的呵斥道：“混账东西，说话不能一次性讲完！”

被他这么一耽搁，李清两人却早已走到了账内，看着大发神威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李清笑着说道：“什么惹到王将军，让将军如此大发神威？”攀谈之间，并没有半点生疏，仿若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客人即到，此人自然不想揭露自己的糗事，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没什么，寿王殿下竟然屈尊降临我维州军营，真的让我们那个什么棚什么辉！”

幸亏旁边一位貌似文士模样的男子，低声向着一旁的正在纠结的王将军善意的提醒道：“主将，是“蓬荜生辉”。

李清忍不住一阵发笑，没想到堂堂统领一方的边将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强行内心的笑意，李清连忙说道：“将军不必如此，早在长安本王就已听说将军威名，如今得此机会，将军率兵入成都，本王自然要来此见识一下将军的风采！”

眼见李清如此直奔主题，彪膀大汉也没有转弯，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直爽之人，看着面前的年轻寿王说道：“殿下既然如此说，想必也应该知道我是鲜于大人的人，殿下孤身来此，下官佩服，但是殿下就不怕下官将殿下捉拿交给鲜于大人处置吗？”无错不跳字。

第163章 无所畏惧

说罢，帐中的诸将很是配合的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李清两人，大有将两人当场拿下的意思。

李清怡然不惧，语气平缓的说道：\"本王受父皇任命担任剑南道节度使，说大点你们是唐军，说小点，你们是我剑南军，本王来到自己的军队，又何须带人？在场凡是披甲之士，皆是本王的护卫！\"一番话说的盛气凌人，慷慨激昂。

甚至其中的一些将领知道自己目前所做的事情而露出一脸羞愧的神态，毕竟身为唐军，却去为难自己的长官，为难如今的皇室成员，他们心中又怎会好过？

此次发话的是刚开始提醒主将的谋士，此人年龄不大，身材瘦削，双手枯瘦的犹如树枝一般，但是双眼却是炯炯有神直视着李清，淡然地说道：“殿下果然好口才，只不过我家主将受鲜于大人知遇之恩，不得不报，再说鲜于大人对于我家大人的家眷一向多有照顾，若是知恩不报，那我家主将又凭何掌控着维州数千精锐了？”

此人刚说完，王将军也适时开口说道：“本将军敬佩殿下只率一人就敢于置身险境的勇气和殿下身上流淌着我李唐皇族的血脉，我不会为难殿下，但是殿下也休想说动我背叛鲜于大人，殿下还是请回吧！”

说罢，不等李清答话，此人就对着身外的侍卫喊道：“来人，安排一支护卫护送殿下离开！”

声音落下，帐外走进两人，向着李清躬身请道：“殿下，请！”

知道必须交代如今成都的情况，方才能够动摇此人的决心，李清不急不缓的说道：“王大人不必如此下定决心，想必在场的诸位很多人还不知道如今成都城内的情况吧！”

转身对着青螟卫首吩咐道：“李统领，快讲此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王将军，相信看完此物，王将军以及在场的诸位定然会改变主意！”

原本还不甚在意，但是眼见李清竟然对此物如此自信，众人自然免不了一阵好奇，究竟是何等贵重之物，值得堂堂的寿王夸下如此海口？

对着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快将此物呈上来，本将军倒要看看是何方神物？”

木盒装饰华美，入手却并不沉重，看样子并不是什么珍贵的金银玉器，想到此处王将军不由得嘴角一撇，但是终究是寿王所献之物，若是不打开，显然是不给其面子！

王将军终于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取开了木盒的顶盖，一片血腥之气迎面扑来，常年经过战场厮杀的王将军对这种气息十分熟悉，内心忍不住生出一种不祥之感，向着盒中望去，正是此次调自己入成都的鲜于大人！

看着维州诸将的一脸的惊愕，李清淡淡的说道：“鲜于仲通勾结其弟伙同节度使衙门一干官吏先是刺杀本王于府中未遂，后又为灭口擅自动兵屠杀赵公山下石坨村八百余口性命，今日更是胆大妄为伙同其党羽逼迫本王，威胁钦差，企图篡夺我大唐西南边境之指挥权。

所幸蜀郡太守公正大意，钦差大人鼎力相助，汉州守将马将军千里行军，方才让本王粉粹鲜于兄弟的阴谋，诛杀他们！”

虽然很难相信，在成都城内老树盘根的鲜于仲通竟被面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寿王诛杀，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如今却是是年轻的寿王站在众人面前，而鲜于仲通却是尸首不全的躺在了木盒之中。

“怎样，诸位思考的如何？”是甘愿当附逆的叛将为人不齿，受天下人咒骂，还是奉本王之名率军平叛的正义之师，让人敬仰，一正一反，全在诸位将军的一句话之间！

李清的问话，无疑打破了众人的惊愕，众人再也没有先前的底气十足，毕竟身为边军若是擅自行军得不到长官的认可，那此时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图谋不轨，企图谋反，往小了说，心系长官，为了成都百姓的安危，情有可原！

思考了一会的王将军，再次开口：“虽然鲜于大人已经离开，但是本将军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本将军绝对不会背叛鲜于大人！”只不过相比于上次的不用质疑，此刻王将军却显得底气不足。

慢慢的已经失去耐心的李清，尽量平静的说道：“想必，王将军还不明白我大唐的律法，早在父皇在边境设立十大节度使的时候，就早已有言:若非圣旨亦或是本道节度使之命令，边关守将无事一律不得内调！一旦发现，视为谋反，全家处斩！”

王将军要知道的是，此番前来本王并不是求你，而是不想见到我大唐男儿拼死厮杀，没有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之上，去白白的成为权力角逐的牺牲品，在场的诸位都应知道我身后可是有着丝毫不弱于你们兵力更是你们两倍的汉州兵马！

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他们出师平叛绝对无人敢以，就算是捅到京城你们依然是乱臣贼子，答不答应，王将军还是好生思量为好？可别因为个人的原因，白白让两千多热血男儿丢了性命，这对他们不公平！

恰在此时，帐外再次闯进一名侍卫，看着账内的形势，此人双手握住刀柄拱手说道：“禀将军，探马来报，汉州军队再次向前推进十里，如今距离此处已经不足二十里，快马一阵俯冲即到，形势十分危急！”

此话无疑给本就犹豫不决的众人再次雪上加霜，看了看已经失去耐心的寿王和满脸渴求的诸位手下，这位王将军知道事不可为，终于低头：“好吧，殿下的命令，本将军收到了，马上本将军就会协同汉州兵马，逼迫戎州和雅州两方人马撤退！”

\"只不过本将军有个条件，希望殿下饶过鲜于大人的家人！\"

李清笑着说道：”本王并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与此事无关，本王定然会绕过他们，这点还请将军放心！”

本将知道，此戎雅二州守将均是反复无常之人，若是知道此番成都城内情形，再加上大军压境，想要他们屈服，完全是手到擒来！虽然是曾将站在同一个阵营，但是可以看出这个王将军对于另外两人完全是轻蔑之意。

想明白一切的王将军，一身忌惮的看着面前始终平静如水的年轻寿王，一字一句的说道：\"看样子殿下心中早有计较，恐怕殿下此番深入维州军营，正是抱着这种打算吧！”

李清故作高深的笑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转移话题，吩咐道：“王将军还是尽快解决为好，必竟吐蕃屡次骚扰我大唐边境，若是被他们发现这么多的边军内调，恐怕他们定然会举兵来犯！”

“事成之后，本王在王府为诸位将军接风洗尘。“说罢，转身向着帐外走去，不知不觉一直傍晚，看着偏远之上的灯火点点，营帐密布，李清感到内心一阵轻松。

李清离开，王将军连忙吩咐道：“来人，派遣一支队伍护送殿下！“话音落下，早有一支队伍跟随者两人离去的背影缓缓走去····

第164章 风云散

忙碌了一整天的李清尽管很是疲惫，但是所幸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重生以来，虽然一路披荆斩棘，跨险无数，但是从来都没有赢得这样彻底过，扳倒了鲜于仲通这个在剑南道最大的阻碍，往后的行事要显得得心应手许多。

毕竟，李清也很是清楚，只要鲜于仲通存在一日，以他贪恋权势的个性定然不舍得将到手的权力放给自己，既然他不愿放手，李清自然要强取，以两者的立场，早晚都要对立，所以李清此刻才会下手的如此干脆。

翌日清晨，刚刚练完太极二十四式的李清看着面前的几人，随手拿过汗巾擦着额头上的些许汗珠，问候说道：“忙了一个晚上，诸位辛苦了！”平淡的问候却透露着发自内心的情义，绝不是敷衍的客套。

这才是面前几人甘愿为这个初到成都根基不深的寿王效命，毕竟能够这样对待树下的人，众人相信：“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尽管已经忙活了一个晚上，此刻的慕凡脸上却是一脸振奋，并不见半点疲惫，满是雀跃的对着面前的玄衣青年说道：“禀寿王殿下，昨夜剑门守军全体出动，除了观察使府之外，此次凡是站在鲜于仲通的一边的文官武将、巨富豪绅，除了殿下特别吩咐的几家没拿之外，其他人已经全部被拿下，都已被拿下！”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么一番釜底抽薪的查下来，才知道鲜于兄弟这么多年在整个剑南道究竟捞了多少油水？

“鲜于家族本就是剑南道第一豪门，鲜于仲通本就以善于经营著称，先经商，再入宦，凭借着手中的财富到处结交，短短几年，鲜于仲通就已屹立在剑南道之巅。相比于其他刻着十年寒窗苦读通过科考谋取功名的士子，他们的确走了一条终南捷径！“不知不觉，慕凡褪掉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张狂，，满是感慨地说道。

李清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一脸感慨的慕凡，疑问的说道：“这份感慨，以本王对你的了解，恐怕不是你能领悟的到的！”虽是疑问，但是此刻的李清却是是一脸的肯定。

李清的话，直接让还在沉思的慕凡感到一阵尴尬，停顿了片刻，终于尴尬的说道：“殿下果然明察，这番话倒的确不是属下所说，而是家父闲着无聊与我谈论剑南道形势的时候说的！”

想着那始终一脸笑容，走一步三拐弯的剑门守将，李清点了点头，暗自感慨道：“有着这样一个父亲，比起那些无依无靠寒门子弟，却是有很多好处，有很多优势，慕凡如此，刘冉亦然！”

若不是慕凡身后有着掌控五千精锐的剑门守将，李清绝对不会对他如此的委以重任，就算他的确有才干，李清也不会刚开始直接就任命他为果毅都尉，直接统领一千兵士，李清之所以这样做，只不过是照顾剑门守将的感受！

刘冉同样也是如此，若不是他的父亲刘风深得鲜于仲通的信任再加上他自己倒也的确有着几分才干，否则，他绝对不会以这样的年纪就成为节度使的守卫将军！

其实，若要算起来，刘冉的这个守卫将军比起慕凡这个都尉都要高上一些，但是凡是有利也有弊，若是不出意外地话，终其一生，他也只是个守卫将军，刘冉的父亲刘风就是鲜明的例子，尽管鲜于仲通对他信任有加，但是已经不惑之年的他依然是个守卫将军，但是反观慕凡的这个果毅都尉就显得潜力无比，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其实寒门子弟并不是没有优秀之人，只不过由于没有像慕、刘二人这样的背影，而被淹没在碌碌无为之中，立青不禁有个想法，若是日后条件允许的话，定要招收剑南道的寒门子弟，为自己所用。

沉思了一会，挥了挥手，看了一忙脸色黯然的刘冉，李清走上前去拍了他的肩膀说道：“昨日若非刘少将军的挺身相助，本王也许此刻已经成为失败的一方，在这里，谢谢了！”

“眼见堂堂一王之尊的寿王竟向自己道谢，刘冉惶恐多于得意，顿时躬身说道：殿下无需如此，殿下运筹帷幄，掌控大局，就算是没有下官的帮助，定然也能够扳倒鲜于仲通！”

“只是下官不解，寿王既然扳倒了鲜于仲通，又下手除掉他的党羽，为何又要差别对待，留下几家偏偏不除，其中更是包括，观察使府，这样的实权衙门，殿下应该明白，若是一旦被他们反过手来，就算是以殿下的手段，都要忙活一段时间！”

刚刚还是一脸的恭敬，此刻说话却是如此直接，完完全全的质问，也许这才是一个谋士真正应该有的气节，文死谏，武死战，一个国家若是真能如此的话，何愁不兴？

对于刘冉的冒犯李清没有半点的不高兴，这并不是李清做作，装作宽宏大量，而是李清发自内心的欣赏他的这种气节，“能够被鲜于仲通看重，果然有着几分本事，比起那些只会拼爹靠娘的纨绔子弟，刘冉无疑要优秀许多！

既然有实力，张狂几分又何妨？

李清一脸神秘的笑道：“既然你问，本王就在这里向大家数名本王的用意，也免得你们以后不知道帮倒忙！”

之所以，留下几家，差别对待，。本王就是支持鲜于仲通的这些巨富豪门从内部彻底瓦解，再无联合的可能；差别对待，就有不公平，有不公，他们定然互相不服气，大家都是附逆，凭什么你受的惩罚比我家的少，有着这种情绪存在，你说他们还有联合的可能吗？

“反之，若是本王此番不分青红皂白，凡是鲜于仲通一党均是大力打压，到时候，难免会引起他们的反弹，根基未稳的寿王府对上同仇敌忾的他们又有几分胜算？只要过了一段时间，等到本王彻底掌控剑南道的时候，这些巨富豪绅还不是任我揉捏？”

李清的一番话，说的十分通透，在场的人无论是慕凡还是刘冉均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听到李清这么一番解释，刘冉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玄衣青年深邃的双眼，满是佩服地说到：”殿下果然深谋远虑，看样子，倒是属下狭隘了！”此刻的刘冉却是一脸的敬佩，毫无半点掺假。

曾经自负成都单论谋略手段，在青年一辈号称第一的刘冉心里很不是滋味，先是来了个韬略不输于他统兵之能更在其上的慕凡，如今年龄看上去仅比自己大上两三岁的青年寿王更是有着深沉到令人忌惮的手腕，一举一动皆是透露着父辈的老辣。

李清再次解释道：“至于这个观察使大人，他们来就是京中杨氏的人，此番本王扳倒了鲜于仲通已经是开罪的京中杨氏，若是将其在剑南道的两个大佬都扳倒，那本王与他们的矛盾就再也调节不开了。

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话，此刻的寿王府面对着京中杨氏，本王毫无自信！李清倒也十分的干脆，没有半点的掩饰。

但既然做出了事情，就不能后悔，李清拍了拍面前两人的肩膀，说道：“准备一下，晚上带本王逛逛这个成都城！”说着，李清长年不动声色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轻狂和好奇。

第165章 鲜于仲通背后之人？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送走了从边地远道而来的四位将军，李清也是筋疲力尽，毕竟他们不比成都城内的普通官员，那可是实打实的军权，若是李清一个处理不好，造成祸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对于他们，李清不得不拿起全部精力。

劳累了一天的李清正打算带着身旁的青螟卫首前去寻找慕凡刘冉两人，毕竟辛苦了那么久，现在也是时候静下心来放松的时候。

但是偏偏正待李清收拾行装，俨然一副贵公子打扮将要迈出房门的时候，平时行事十分稳重的王鉷竟然向着李清等人快步走来，平庸中夹杂着一丝很难察觉的精明，等看到李清两人的时候，满是疑惑的问道：“殿下是打算出去吗？”无错不跳字。

是的，就算是任何一人看到李清这副打扮都知道这是外出的装扮，更何况一向精明的王鉷。

王鉷既然问起，李清也没打算隐瞒，直接说道：“是的，早上约好慕凡、刘冉两人，如今大事已了，本王打算让他们带我好好见识一下着边地风光，早就听说边地虽然比不上长安的繁华，但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说着，李清脸上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渴望的脸色。

看着一向沉静如水、讲究不动如风的寿王终于出现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情绪，已经习惯李清处事不惊的王鉷一时之间倒还真有点不适应，但是很快的看着李清身后仅有一人，王鉷一脸担忧的说道：“殿下莫不是此番只打算仅带李卫首一人吧？无错不少字”

虽然李卫首身手了得但是此刻的成都鱼龙混杂，鲜于仲通一党余孽并未肃清，若是他们发现殿下现身城中，难免会对殿下不利，还望殿下多带点人手，虽然会碍了殿下的雅兴，但是这样却能让属下放心。

看着面色不为所动的李清，王鉷叹了一口气，最终开口说道：“殿下若是不能听从下官的建议，下官只好将此事禀报给寿王妃了，让王妃决断！”此刻的王鉷俨然一副吃定李清的模样。

听到面前的这个自己的第一号“狗头军师”竟然学会永寿王妃压自己，李清脸上浮现出难以化开的笑容，向前走了几步，狠狠地拍着王鉷的肩膀，说道：“可以，如今都知道拿王妃来压本王，果然有进步！”

看着李清已经处于发飚的边缘，王鉷只好转移话题将手中的信笺交给李清，而后慎重的说道：“殿下，请看看这个？”眼见寿王实在不愿，王鉷倒也不好施压，毕竟对于李业的身后，王鉷可是见识到的，先前的提议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知道事不可为的王鉷，很明智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拿着手中信笺，看着上等纸张上仅仅书写着寥寥几十个大字，但是李清却是满脸振奋的问道：“此物可是真的？在哪里找到的？”实在是此物太过重要，才使得李清竟然如此的失态。

李清的疑问，王鉷早有聊到，连忙拱手回答道：“此物倒的确是真的，属下也曾找到过熟悉鲜于仲通字体的节度使属官确认，这封书信的确是他手写，若不是一个士兵偶然情路况下在他书房的一个暗格之内发现此物，就算是将鲜于府翻个底朝天，恐怕也很难得到这么重要的物件”。

说罢，王鉷脸上浮现一抹庆幸的神色，毕竟身为李清的首要谋士，他自然清楚虽然扳倒了鲜于仲通，但是寿王真正担心的却是远在京师长安的杨家，二此物，恰恰是寿王府对杨氏最好的交代。

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有了此物，此刻就算是李清将鲜于仲通满门抄斩，杨国忠对自己也不会有半点怪罪，反而会因此欠自己一个人情，此物，虽然仅仅是封书信，但是却字字千金，正是鲜于仲通与安禄山往来的信封，谁又能想到一个是大唐西南边陲的节度使府，一个是大唐西北重镇的边关节度，相隔万水千山，两者又会有什么联系？

也许是看出了李清的不解，王鉷接着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属下早先曾派人调查过鲜于仲通，费了一番代价之后终于发现鲜于仲通原本并不是成都本地豪门，“鲜于”这姓原本就是我大唐东北外族之姓。

“说起来，安禄山如今镇守的燕赵之地正是鲜于兄弟的故乡，毕竟“故土难忘”有这么一层联系，若说鲜于仲通与安禄山之间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清了然的点了点头，古人最重视故土，鲜于仲通有这种情怀倒也不足为奇！

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李清一脸轻松地说道：“这样的信封，还有几封？”

“仅仅只有三封，鲜于仲通太过谨慎，属下怀疑以前的信封都已被他处理掉，这些信不过是没来得及处理的近期信件，上面记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着，王鉷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要贪心了，以如今的杨国忠对安禄山的矛盾，只要这封信落入他的眼中，就算是我们不出手，杨国忠定然也会倾尽全力除掉鲜于仲通，而且，顺带的也给此时的安禄山找点事做！”李清安慰的说道。

“虽然现在本王不能够直接阻碍安禄山的计划，但是也绝对不能让他发展的太过顺利，就算不能断其臂膀，恶心一下他，李清还是十分乐意的”当然了，这些都是此刻的李清心中所想，当着王鉷的面，李清自然不会说这些话。”即可将这些信件，快马加鞭，送到杨国忠手中，另外再替本王写一封信，向他详细说明剑南道的一切，以及本王的“无奈”，他若是不识相，那本王也不是任人欺负！“

虽然忌惮杨家的权势，但是沥青还没有畏惧到不敢面对的地步，也许单凭现在寿王府的实力无法面对杨家，但是寿王府却是胜在背后势力极为复杂，别的不说，但说如今同为京师五大门阀的当朝首辅宰相李林甫家，就是丝毫不弱于杨家的存在。

“李清之所以选择适当的退让，只不过是因为此刻的寿王府急于发展，不宜太过引人注目，若是有着杨家仇视，再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太子府，李清定然会变得被动之极！”

有的时候暂时的退让并不是畏惧，而是为了跳的更远，忍一时之辱，是为了以后飞得更高！

李清的吩咐，王鉷知道不可耽误，即刻转身，到没有半点拖拉，看着孤身远去的忙碌身影，赶着去放松的李清倒真有点不好意思！

第167章 鸾阁

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看着面前楼阁高达装饰极尽奢靡的建筑，李清一阵好笑，真的没想到逛来逛去，竟然来到了此处，正堂之前，用正楷书写的“鸾阁”两个大字高挂庭前，显得气派非凡。

没错，此处正是成都城内号称一绝的“青楼”，平时成都城内的达官显贵纨绔子弟风流的地方！

唐朝风气开放，文人士大夫丝毫不以逛青楼为耻，高官显贵在青楼饮酒宴客那是常事，所以青楼，在普通百姓的眼中，并没有后世想象的不看。

既来之则安之，看着身旁的两人，李清干脆地说道：“进去吧，反正我也想见识一下着成都城内令众多公子流连忘返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吸引人？\"现身闹市，李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不想再自称\"本王\"。

说罢，迈起脚步率先向着堂内走去，正堂之内十分宽敞，云鬓雾绕的妙龄少女在其中来往穿梭，一声声腻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呦，李公子，您终于来了，翠烟姑娘早就等候多时了！”

“唉，王老爷，今天您来的真不是时候，小玉今天不舒服，要不，奴家为您安排别的姑娘，保证让您满意！”

‘哎呦，原来是刘将军家的公子，楼上早就有为您准备的雅间！\"言语之间十分的恭敬。

李清三人的走进，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但是来此之人大多都是寻欢作乐之人，无事，谁也不会找麻烦，所以只是注视了三人一眼，很快的就转移了目光。

其实倒也不是三人，只是青螟卫首走得太慢，与三人的距离太远，所以在场的众人想当然了把李清三人与这个一脸冷漠脸上挂着生人莫近的中年男子区分开来。

迎上来的是一位年龄大约三十多岁的风韵少妇，虽然没有了少女的青涩与天真，但是取而代之的那种成熟的风云同样引人注目，殊不知，自从此女出现，大堂之中不少男同胞的眼睛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射，生怕漏过此人的一举一动。

“哎呦，原来是刘少将军，这么多天，公子没有来，可害的我阁里的不少姑娘害了相思”言语之间十分亲昵，仿佛此人与刘冉私交甚好的模样。

刘冉不愧是心思果决之人，即使面对着风韵犹存的少妇却是丝毫的不为所动，看了看一旁低头不言李清，不耐烦的说道：“阁主，不多废话，快给我们准备一间上等的雅间，本将军的朋友爱静，没有事情无需打扰！”

眼看着刘冉发飙，风韵少妇却是丝毫的不以为意，反而一脸赞叹的看着神情坚毅的刘冉说道：“刘少将军昨日在节度使衙门的壮举，如今早已传遍整个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年少有为，颇具刘老将军的风采！”

“凭借一己之力，帮助当今的寿王殿下力挽乾坤，扳倒鲜于仲通！这等壮举，莫说是刘少将军这等年纪，就算是那些镇守边疆的将军恐怕也没有将军这等的气概！”

“说起来，还未请教两位朋友？”说着，风韵少妇很是好奇的看着李清两人，毕竟虽然刘冉不说，但是风韵少妇多年的经营早就练出了非凡的眼力，刘冉一举一动皆是透露着对另外两位青年的注重，尤其是处在三人正中间的年龄略大的玄衣青年！“

风韵少妇心思本就十分活络，原本有着刘风这个父亲撑腰，再加上鲜于仲通的看重，放眼整个成都的年轻一辈能够让他折腰的虽然有，但绝对不多，而且绝不是面前的两人。

如今虽然鲜于仲通倒台，但是刘冉的地位却说不减反增，如今水涨船高，成都城内，能够忽视他的青年一辈自然是少之又少！正是因为因为如此，风韵少妇才会对李清两人的身份如此的好奇！

眼见风韵少妇发话，当着这么多人刘冉自然不好否决，只好一脸不情愿的指着身旁的慕凡说道：“这位是剑门守将慕将军的独子－－慕凡，慕都尉，如今担任寿王府中果毅都尉一职，掌控着王府直辖的一千兵马！”

“虽然对两位青年的身份早有准备，但是任风韵少妇如何想想，真的想不到面前的这个看似稚气未脱的俊俏少年，竟然是如今寿王府的新宠，备受当今寿王殿下新任的慕凡！”

如今随着鲜于仲通的倒台，整个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自然是寿王府这个新贵一家独大，寿王府的崛起之势已成定局，谁也无法阻挡，当此之时，那些寿王府的人，自然而然的成为成都新一代炙手可热的人物，而整个成都城内，如今谁又不知，就算是在寿王府中，面前的这个俊俏少年地位都算得上高贵！

明白了慕凡的身份，风韵少妇反而更好奇两者之间神色始终平静如水的青年，到底是怎样的身份？能够得到如今成都城内最炙手可热的两个青年的陪伴！

眼见风韵少妇把目光瞅向李清，刘冉不自然的眨了一下眼睛，等看到李清却是没有阻止的意思，吞吐的说到：“这位是···是···？”

如今现身闹市，身边又只有一个护卫，刘冉并不想说破李清的身份，但是不说破又无法回答对方的问题，这才是刘冉纠结的问题！

并未让刘冉为难，李清接着刘冉的话语说道：“本人玄羽，仅仅是一名从长安远道而来的商人而已，无名之人，阁主无须在意，如今来到成都，只不过是恰好有一桩生意要谈而已！”

虽然对李清的话语感到疑惑重重，但是李清操着一副关中口音，再加上风韵少妇并非不知进退之人。

所以，听到李清的回答，一脸堆笑地说到，原来是：“慕都尉和玄公子，三位楼上请！”

说罢，转身向前带路，言语之间也是十分客气。

众人散去，整个大堂却是喧哗一片，人人均是一脸的惊讶，原本刘冉的身份虽然让人惊叹，但是惊叹之后也并没有什么，但是谁又能想到一旁的两位青年中的一位身份却是并不逊色半分，甚至要高出刘冉半筹。

掌控一千兵马的实权都尉，寿王府的新贵，剑门关五千兵马的少帅，这没有个身份都是足以在成都城内横着走的存在，当这些身份全都汇聚在一人身上又是怎样的震撼？

“相比于前两人的身份，另外一位玄衣青年则要显得微不足道，两人之所以愿意放下身段与之结交，恐怕也只是看重他长安子弟的身份罢了”众人如是想到。

【接下来，本书的节奏会加快，以前确实有点墨迹，阿拱原本想：刚开始，李清一无所有，若是太顺利的就搬到鲜于仲通，那样猪脚光环会太强烈。

接下来，有了一定实力的寿王才是他真正舞弄风云的时候！嘿嘿，在这里，阿拱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第168章 鸾羽

不得不说，鸾阁阁主对于李清一行人果然够看重，鸾阁内部装饰奢华同时又等级森严，一楼大堂普通的成都百姓显示消遣时光打发时间的地方，二楼独立成间，成都的普通贵族低阶官吏娱乐场所，至于最高顶级的三楼则是非成都城成内的顶尖权贵豪门子弟不得入内！

看着面前的“天雅阁”三个大字，刘冉目光忍不住一跳，身为成都本地的豪门子弟，他可是十分清楚天雅阁可是整个鸾阁内最顶尖的阁间，这等场所，就算是以前的刘冉都未能领略一番。

看着面前一脸自然的鸾阁阁主，刘冉心中却是忍不住一阵感慨，没想到曾经没资格到场的地方，今日里却是因为身边之人的原因有幸到场！

其实鸾阁阁主如此安排，倒也有她自己的想法，作为成都城内第一大娱乐场所，能够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有一套她为人处事的方法。

她之所以如此做，主要还是因为如今的刘冉随着节度使衙门的表明立场，如今早已是水涨船高，整个剑南道经过这一场权力角逐之后，以前鸾阁苦心经营多年的关系网几乎毁于一半，寿王府强势崛起势不可挡。

鸾阁虽有心打上寿王府这条大船，但是奈何寿王新入成都，任他们想尽各种方法，依然毫无门路，经营他们这样暴利的产业，身后若是没有强势的人支撑，风韵少妇十分明白，必倒无疑！

正处于这种窘境的风韵少妇看到面前的三人，准确的应该说是慕凡、刘冉两人，那还不犹如看到宝一样？一个一向被寿王看中的心腹爱将，一个是寿王委以重任的成都新贵，两者又都是如今整个成都城内最有权的实权人物，一个是手握一千剑门劲旅的剑门少帅，一个是掌管八百节度侍卫的守卫将军，这可是实打实的军权！

如今的成都城内，风起云涌，钦差的强势入主，四位边将八千边军的城外对峙，鲜于仲通一党的彻底倒台，寿王府的崛起之姿，这些事情也许能够瞒过一般的普通百姓，但是风韵少妇可是了如指掌，这样鱼龙混杂的成都，此时，什么最可靠？当然是实打实的军权！

这才是风韵少妇决定让李清三人进入天雅阁的真正原因，毕竟两者的身份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两者有一个共同的联系，那就是都是寿王最为倚重的亲信，只要把握时机，交好他们，接机搭上寿王府这条大船也不是没有机会。

看着站在阁前犹豫不决的三人，敝阁简陋，三位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如今只好用敝阁最上等的地方招待诸位公子，希望不要见怪！“一番话说的十分客气，再加上温婉的语气，魅惑的笑容，还真的让人生不起怪罪之心。

但是奈何在场的三人一个是情窦未开眼中只有建功立业的慕凡，一个是胸有大业心有城府的李清，最后一个更是内心坚毅的刘冉，可以说，此刻的风韵少妇完全是用错了对象！

饶是以刘冉的隐忍，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风韵少妇忍不住开口自嘲道：”阁主，太过谦了，整个成都城又有谁人不知鸾阁的名声，作为成都最大的娱乐场所，一千本公子身份卑微，这天雅阁，还从未来过一会，此次，还亏得朋友，本公子才能到这天雅阁一游！“语气不阴不阳，看惯了刘冉处事进退有据，少年老成，如今看到他发脾气，倒的确让身旁的两人开了眼。

李清，沉默不语，很明显，刘冉是对于风韵少妇以前对自己的轻视而起了刁难之意！

刘冉的刁难，并没有让风韵少妇觉得有丝毫的尴尬，笑容不减的说道：”刘公子，说的哪里话，以前刘公子日理万机，再加上早就听闻刘公子是个淡雅之人，一向不爱奢靡，下人不懂事，每次刘公子来，都没往天雅阁带，这是奴家的不是，在这里奴家给公子赔罪了！“说着，径向刘冉作了一揖。

刘冉，本就不善于与女人计较，再加上身旁有着李清在此，若是一不小心给寿王留下一个斤斤计较的印象，那可是得不偿失，所以看着风韵少妇已经让步，刘冉挥了挥手，示意此事，就此揭过。

抬手，向着李清说道：”玄公子，慕都尉，里面请！“语气十分自然，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

但是尽管如此，还是被心思缜密的风韵少妇察觉一丝异样，听到堂堂的守卫将军竟然不率先走进，而是让身边两人走在前面，看其神态并没有丝毫的作假，反而是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

风韵少妇目光一凝，看着已经向着房间迈进的三人说道；”三位，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我鸾阁之中的鸾羽姑娘？“若是真的如此，身为东道主，我可要提醒诸位公子，即使诸位的身份高贵，但也不是没有竞争对手的哦。“

仿佛是为了吊足众人的胃口一般，说罢，转身即走，与刚才的态度截然相反!

但是风韵少妇并没有离开，转身走到角落，随手招来一位侍从吩咐道：”吩咐下去，以最高的规格招待天雅阁内的三位，他们的任何要求，都不能拒绝，另外，派人调查一下这个自称长安商贾的玄羽公子，总觉得他不简单！“

即使如今随着成都城内的一次大洗牌，鸾阁的实力已不复当初，但是若是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身份，还是手到擒来的，所以风韵少妇的吩咐，侍从转身即办，向着楼下走去。

临走之际，看着一旁的天雅阁，风韵少妇自语道：”长安商贾，骗谁？真当老娘是吃素的，普通的商贾之子能够让堂堂的剑门少帅、守卫将军屈尊陪同？

鸾阁阁主的离开，仅仅只留下一脸不解的慕凡、李清两人，和一副恍然大悟的刘冉。

李清看着身旁的刘冉说道：“刚刚阁主所言，是为何意？这鸾羽姑娘又是何等天仙之姿，即使以两位的身份，都不能拿下？”

看了看李清，刘冉开口解释道：“羽兄有所不知，这鸾阁之所以有如今这般规模，这般鼎盛，其实全在鸾羽姑娘一人，正是因为鸾阁出了一位鸾羽姑娘，才得以才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独领风骚，一家独大！””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个鸾羽姑娘虽然算得上貌美，但也决算不上倾国之姿，羞之容，她让人惊绝的却是他对于音律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各类乐器，尽皆精通，犹擅古筝，本人曾经有幸听得过鸾羽姑娘的音律之声，的确空灵如鸟语，宁静如天籁，听之让人精神一震！“

看着面容一向更古不变的刘冉，脸上竟然浮现了一抹钦佩之感，李清对于这个鸾羽姑娘却是顿时升起了好奇！

第169章 成都三少

压住内心的好奇，随手挥退了一旁侍奉的侍女，李清对着身旁的刘冉说道：“刘将军最近还好吧！”谁又能想到早就已经宣布死讯的前节度使衙门守卫将军刘风竟然还存活于世？当着成都众人的面，寿王府与刘府完了一桩偷天换日的好把戏。

听到李清问候，刘冉连忙起身回道：“蒙殿下挂念，家父情况已经好转很多，只是依旧沉迷在背叛鲜于仲通的愧疚当中，整个人也是变得苍老了许多！”说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伤感，可见刘冉父子之间关系果然够深。

由于身在单独的阁间，每个阁间之间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刘冉并不担心泄露李清的身份，再说，见惯了李清在太守府呼风唤雨无论鲜于仲通如何挣扎依旧难逃覆灭的命运，所以对于身旁的这个玄衣青年，刘冉是敬畏多于恭敬的，若是让他真的与李清之间兄弟相称，就算是李清愿意，估计他都不愿意。

李清对于刘冉的突然起身倒也能够理解，无奈的说道：“你不必如此拘礼，早在先前决定与你合作的时候，本王早就派人调查过你，母亲早亡，少经磨难，八岁之后才被带入刘府，此时常年流连于风流场所的刘将军却是早已经失去了育子能力！

“作为刘府的独子，再加上刘将军的夫人也就是如今你的母亲一直没有为刘府添上一名子女，这位刘夫人也视你如己出，你的出现反而得到了刘府所有人的宠爱！”

看着原本还能保持常色刘冉此刻已经微微表示惊讶，李清并没有停止反而接着说道：“本王虽然初到成都，但是这些年刘将军也就是你的父亲所做之事本王还是有所了解，虽然这些事大多都是为了鲜于仲通而坐，但是你父亲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此番能够保住你父亲已是极限，若是再想某个一官半职，那是不可能的！”

刘冉上身弯的更深了，连忙说道：“殿下救命之恩，我刘府上下从不敢妄，从今而后，殿下但有所命，我决不推辞！”此刻的刘冉自然也顾不得身旁的玄衣青年竟然调查自己的身世，这些事情虽然事关己身，但是与父亲的性命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刘冉也许对上其他人都能够掩饰自己的情感，但是唯独对于哪个偏爱自己到偏执程度的父亲却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其实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李清捉到了机会？否则，以鲜于仲通对刘家父子的重新程度，刘冉还真的做不出背叛鲜于仲通这样的事来。

不知不觉原本还十分宽松的气氛，随着李清两人的交谈竟然变得渐渐沉闷，察觉到氛围的变化的李清无奈的站起身来，笑着对面前的刘冉说道：“好了，本来今夜就是来放松心情的，如今被本王这么一阵搅和，倒变得如此沉闷。”

天雅阁布置果然够奢靡，无论桌椅亦或是茶具，甚至包括刚刚一旁随身侍奉的侍女，都算的上是顶尖，这样的陈设，就算是官宦之间，放眼如今的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能够如此消费的绝对也是屈指可数！“

也许是为了观赏的方面，向里走去，天雅阁里面的一扇墙早已被掏空，取而代之的一层珠帘，透过珠帘，向下望去，正好能看见此刻愈显拥挤的大堂，看着出入非富即贵成都豪绅，上到垂翁老者，下到十六七岁的轻佻少年，李清不自觉的笑了一声，暗自感慨道：”本王，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鸾羽姑娘竟然还有如此魅力？“

自从来到成都，李清处事一向谨慎，凡是所见之人所经之事均是在脑中演变不下说十遍，只有如此，以后处理事情才能的心应手，也正是因为这份记忆，李清才发现，刚刚的随眼一瞥，李清已经发现好几批出席过当日节度使衙门宴席的成都豪绅进出此门。

恰恰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会感到惊讶，自己可是清楚的知道，能够出席当日的宴席，他们在成都就算算不上呼风唤雨，但也绝对是有头有脸，就连这样的人物，如今却是亲自现身，仅仅是为了见得这个鸾羽姑娘一面，这个鸾羽姑娘倒也有他的独到之处。

在李清身后，原本正愁无法摆脱这种压抑氛围的刘冉如今见到李清转移话题，自然是十分乐意，随手扯开挡住视野的珠帘，看着此刻堂中拥挤的人群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个鸾羽姑娘自有他吸引人的地方，殿下虽然心志坚定，但是属下相信，只要殿下听过一次她的音律之声，定然也会成为她的追随者！“

“哦，既然如此，那本王今日倒也见见这个鸾羽姑娘，顺便也听听她的天籁之音到底是何等的不同凡响，竟然引得堂堂的刘将军下出这么肯定的结论！”尽管知道刘冉并不是轻狂之人，但是见到刘冉竟然如此有把握，李清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一旁始终沉默不言，自进来之后，就埋头欣赏于房间的布置和桌上的美味的慕凡，此刻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于是赶忙咽下口中的食物，见缝插针的说道：\"既然如你所说，这个鸾羽姑娘这等魅力，想必拜倒在她紫罗裙下的纨绔公子、达官显贵定然不在少数，想他一个青楼女子，面对着这么权贵人物的追逐，这么多年，她又如何独善己身的呢？”

慕凡的问话，刘冉自然也不能无视，看了一眼同样疑惑的李清，刘冉开口说道：“慕都尉有所不知，这个鸾羽不仅容貌不凡，音律超绝，其实更让人惊讶的却是她那让很多男儿都自愧不如的惊天韬略让人十分忌惮的超绝智慧！”

鸾羽姑娘的美丽毋庸置疑，这么多年，并不乏不知天高地厚的贵族子弟对她打过歪念头，但是他们的下上却是各不相同，但是却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凄惨，要么家破人亡，要么当事人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本，要么一夕之间，资财散尽，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对这位有着“小诸葛”之称的鸾羽动手。”其实不瞒大家，对于这个鸾羽，属下是自愧不如，放眼如今整个成都的年轻一辈，恐怕也就只有寿王殿下能够在韬略智慧上面压他一筹！“说罢，刘冉一脸自愧不如的看着李清，再加上他那是不是叹着的语气，倒也不像是完全为了恭维李清才故意抬高鸾羽的智慧。

正在，楼上三人高谈阔论着鸾羽的不凡的时候，鸾阁正堂，却是赢来了一群声势浩大的队伍，粗略一看足足有二三十余位，为首的是三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年龄约莫三十余岁身材略显瘦削一脸算计之色男子，在其身后，并排走着两个一脸嚣张大有前面男子第一、老子第二的气势。

其实对于这两位，常年流连于烟之巷一众来客自然不会陌生，这两位可是曾经与鲜于仲通的大公子并成为“成都三少”的存在啊，当然了，虽然同为三少，但是排名同样有上下之分的，第一少自然是鲜于仲通的大公子。

只不过，这个曾经的成都第一少，如今却是成为了阶下囚，三日之后，就要被钦差押送京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盯着叛逆和刺杀亲王的这顶大帽子，估计也是有死无生！

成都三少仅仅只是他们的自称，在背地里，成都的普通百姓却是直接称呼他们为“成都三大祸害”，这个形容其实到更为贴切些，因为平日里，这三位可是没事找事，完全的无法无天，殴打民众，当街斗殴，在山高皇帝远的成都，这都是常有的事。

只不过，相比于大少，此刻的两位无疑要舒服很多，起码现在他们依旧逍遥！

第170章 一触即发

与先前刘冉等人的到来完全不同，能够出入鸾阁的就算是普通平民，定然也是常年流连于烟之地的浪子纨绔，也许他们不知道面前两位成都大少的老子是谁？但是对于身边两位的身份他们确实知之甚清，因为面前的两位绝对是纨绔中的纨绔！

一行人走过，旁人纷纷退让，并站起神来恭敬的说道：“崔少爷，王公子！”至于在大堂之中招待客人的鸾阁妙龄少女并未走上前，前去攀谈，因为她们清楚，以面前两位的身份，恐怕只有三楼的那些绝色侍女才能勉强侍奉他们。

虽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是彼此之间却又有着等级十分严格的分化，比如她们，比如此刻风靡整个成都让成都城内所有纨绔趋之若鹜的鸾羽姑娘，这之间，又何止一个天地之差？想到此处的她们，不由得神色为之黯然。

只不过此刻大堂之中随着成都两位大少的强势到来，自然很难有人会顾及到她们的感受。

走上来的自然是风韵犹存的鸾阁主人，虽然言语恭敬，但是却又丝毫没有丧失自己东道主应有的尊严，说道：“原来是郡守家的公子和观察使府的少爷，不是今日什么风，把两位给吹来了？这位是？”说着，风韵少妇一脸疑问的指着走在两人最前面的王焊说道。

身为鸾阁阁主，常年混迹烟场所，她的观察力自然远非常人可比，常年与面前两人打交道的她自然清楚，两位可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以前放眼整个成都城，能够同时让两人如此恭敬对待的主，恐怕鲜于家的大公子都难以做到。

正是因为如此，风韵少妇才会对面前年龄约莫三十余岁的王焊如此的好奇，好奇他究竟是怎样的身份？

强行压住内心的**，尽量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观察使府的公子一脸笑意的说到：“阁主有所不知，王大哥可是大有来头！如今的寿王府王长史正是王大哥的兄长，而王大哥本人正是寿王在成都面向各门阀的代言人？”

其实这位王公子卖相并不差，若是去掉常年挂在脸上那份阴邪的神色，绝对算得上一个美男子，但是整个成都城有身份的纨绔子弟都知道，这个王公子的口味可是与众不同，他所钟爱的向来都是成熟女人，而像鸾阁阁主这样的风韵少妇简直就是他的最爱！“

强行压住内心的厌恶，其是风韵少妇不是不清楚这位王公子对自己的歪心思，但是无奈这位王公子背景实在雄厚，再加上以前的观察使府一向与鲜于府走得很近，所以即使以鸾阁以前的雄厚实力都不敢动这位王公子。

知道了王焊的身份，风韵少妇一脸了然的点头，而后更加热情的说道：”原来是寿王府的人，三位楼上请！“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今的剑南道是谁做主？寿王府的人，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侍从都要比其他人高上一个层次，更何况是备受当今寿王器重的王氏兄弟！

看着鸾阁阁主，长相与蜀郡太守有七八分像的青年男子开口说道：”如今王大哥亲自前来，想必阁主的天雅阁定然是虚席以待？”说罢，一步不让的看着面前的鸾阁阁主，他可不是一旁的王公子，对于面前的风韵少妇可不会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之感。

知道躲无可躲的风韵少妇干脆爽快的说道：“今天实在不巧，早在三位之前，刘少将军就已经到了天雅阁内歇息，如今若是贸然让其出来，显然不妥！若是三位不介意的话，其实旁边····“

没等鸾阁阁主说完，崔公子就一脸不爽的呵斥道：”凭他小小的刘冉何时有了跟我等平起平坐的资格，本少这就带人上去把他给轰下来！“说罢，就要装神，吩咐身后的随从紧随其后，上楼轰人···

这些人的上来，自然落入了自始至终都在观察大堂变化的李清三人，李清一脸感慨地说道：”单论外貌，这个崔公子倒的确像蜀郡太守，但是与郡守的为国为民完全不同，这位可是自私自利，他父亲的好处，愣是没有被他承袭一点！“

慕凡看着身旁的李清试探的问道：”殿下，要不要我出手，教训一下这些人？“说着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看着自进入天雅阁以来，首次展露兴趣的慕凡，李清倒是一震，的确，倒是忘记了身旁这位的身手，当日在剑门关能够在四名青龙卫士身上留下痕迹的慕凡，如今面对着这十多名只会欺压良善的侍从自然是手到擒来。

但是李清看了看此刻正在大堂之中与三人对峙的鸾阁阁主，挥了挥手制止住慕凡，而后肯定的说道：”这个鸾阁阁主是个聪明人，本来就是我等先进来，再加上你们两人的存在，就算是她想较好王焊，也要掂量一下你们两人的份量。

若是交好王焊需要得罪一个成都新贵和如今整个成都最年轻的将军，恐怕以她的智慧是断断不会做的，莫说是他，就算是王鉷，这个鸾阁阁主都要思量一二！

似乎是为了印证李清的话语，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太守府众人，风韵少妇挡在众人面前再次说道：“崔公子且慢，听奴家一言？”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阁主，急于在王焊面前表现自己实力的崔公子更加愤怒，看着面前的风韵少妇，一字一句的说道：“怎么，阁主莫不是想为了刘冉挑战我等的底线？”

面对崔公子的责问，风韵少妇并不觉得丝毫的害怕，不急不缓的说道：“崔公子错怪了，只是奴家想让诸位知道，此刻的天雅阁还有着剑门军少帅－－慕凡和从长安来的意味貌似很有背景的公子！”

听到鸾阁阁主的回答，崔公子很快的冷静下来，能够在成都混迹了那么久依然那么的风生水起除了身后的背景之外，更多的却是靠他自己的头脑，一个刘冉他无须在意，但是若是再加上一个剑门军少帅那他就要自信掂量掂量了？更何况如今，还有一个貌似来头不小的长安公子！

崔公子虽然嚣张纨绔，但是同是他又很有自知之明，这点才是他混迹成都这么久的真正原因。

看着停止不前的太守府一干人等再加上若有所思的观察使府，王焊一脸笑着走上前去看着风韵少妇说道：“同在寿王手下效力，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再说了此次前来，是为了聆听鸾羽姑娘的天籁之音的，其它的事情倒也无足轻重。

很明显，王焊的这么一番话，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一场风波，却是被其悄无声息化解，却是有几分实力，也难怪寿王会选他作为寿王府对外的代言人！

第171章 鸾羽出场

眼见身为当事人的王焊都没有意见，一旁郡守府的公子和观察使府的少爷自然也是乐的轻松，虽然面前的王焊是老头子一再嘱托要结交的人物，但是此刻天雅阁内的主人实力却也不容小觑，他们自然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的事情。

很快的，在鸾阁阁主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三楼毗邻天雅阁的地方－－天水阁，算得上除去天雅阁之内最好的阁间，单论装饰挤房间布置倒也不比天雅阁差上多少，只不过在场的人都是年轻气盛之辈，自然想要在女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正是因为如此，凡是有实力的公子哥，一向都是非非天雅阁不进！

也许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歉意，鸾阁阁主对于一行三人的照顾倒也算得上无微不至，无论是茶具亦或是侍女，均采用与天雅阁相同的待遇，等到众人坐定，看着面前的三人，鸾阁阁主温婉中夹杂着一丝妩媚的语气说道：“三位稍等，鸾羽姑娘马上就出来！”

说罢转身吩咐一旁的随从招待好王焊等人，吩咐完毕，正要离开！

而看到风韵少妇要离开，王焊客气的回答道：\"阁主慢走，并没有因为此刻身份的不凡而有半点轻视！“反正此番自己的最终目的是鸾羽姑娘，对于面前的风韵少妇王焊倒也没有多想。

只不过，王焊如此，一旁观察使府的王公子可不这样想，眼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要离开，赶紧站起身来，挡在风韵少妇面前，一脸轻佻的说道：”阁主何必着急，反正闲着无聊，不如坐下来陪我等聊聊天，品品茶，就权当刚刚怠慢王大哥的赔礼！“

此人倒也聪明，说话不提自己只言片语，却把此刻三人身份更为不凡的王焊拿出来当说事，王焊虽然在寿王府并无实职，但是寿王府”代言人“这个身份却是可大可小，往高了说，此刻身旁的一脸平凡面庞清瘦的王焊甚至都能代表寿王。

再加上王焊的哥哥可是如今的寿王府长史，寿王心腹中的心腹，如今寿王府当之无愧的寿王之下第一人，这才是王焊真正让两人甘心放下身段结交的真正原因。

强行压住内心的怒气，鸾阁阁主自然知道面前的轻佻男子一番话中的意思，但是偏偏又不得拒绝，毕竟刚刚却是自己鸾阁招待不周，再加上此刻王焊的敏感身份，鸾阁阁主只好选择了屈服。

再次回到房中，看着摆放在桌上早已泡好的上等茶水，风韵少妇走上前去，端起一个雕刻十分精致的茶杯，看着面前的三人，婉转的说道：\"刚刚招待不周，还请三位公子见谅，这里，奴家，以茶代酒敬三位一杯！”说罢，仰头，一饮而尽，虽然是烟之地的主人，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自有一份巾帼之气。

看着一脸不悦的鸾阁阁主，知道已经到了火候，若是再逼迫恐怕过犹不及，刚刚挡在门口的轻佻男子十分明智的让其离开，并未再做阻拦！

看着已经坐定的轻佻男子，没想到王兄口味竟然如此，果然与众不同，虽然含糊不清，但是在场之人自然都明白王焊话中的意思！

喝了一口茶，轻佻男子并不觉得丝毫的尴尬，一脸寒芒的看了看身后强行压住效益的随从，而后笑着对王焊说道：“到让王大哥见笑了，只是这鸾阁阁主实在诱人，虽然是这烟之地的主人，言语之间也多妖娆抚媚，但是与人向来都是点到即可！”

拍了拍轻佻男子的肩膀，王焊笑着说道：“你我都姓王，本就是同宗，此番，你只要帮哥哥我得到鸾羽姑娘的青睐，这个鸾阁阁主抱在哥哥身上！”

听到王焊此言，轻佻男子倒是眼前一亮，的确，若是面前之人全力出手，那未尝没有不能实现的可能，鸾阁阁主在强势，定然也拗不过寿王府这棵大树！

两者之间既然有了利益关系，言语之间自然更加亲密，轻佻男子赶紧拍着胸脯向王焊保证道：“王大哥，尽管放心，此番就算是抢本少也要把鸾羽姑娘抢来，送给王大哥，本少是豁出去了！”说着，常年混迹成都的那股纨绔之气油然而生，真的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劲！

而一旁看到越来越亲密的两人，此刻已经逐渐被边缘化的郡守公子自然不乐意，赶紧表明自己的决心，一脸豪迈的向着王焊说道：“既然，王大哥看重这个鸾羽姑娘，那我太守府定然也要尽上一份力，本公子，也不相信，凭借着我与王兄在成都中纨绔中的威望，我倒要看看，有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于和王大哥作对！””尽管自己心中对于那鸾羽姑娘要抱着非分之想，但是老头子的叮嘱，郡守公子可是断不敢忘，没有办法，为了以后能够继续逍遥，只好选择忍一时之痛了！“

谈的生还的三人，却是被身后一个侍从的声音给打断，之间郡守公子随身带来的一位年轻小厮，指着大堂向着三人提醒道：“看啊，鸾羽姑娘出来了！”

鸾阁建筑十分特色，整体呈扇形布局，无论是最高档次的天雅阁亦或是一楼只供平民玩乐的大堂，均在扇形边缘，至于中心，才是鸾阁的重中之重，守卫最为森严，平日里鸾阁姑娘的安歇之所，无论是鸾羽，亦或是鸾阁阁主，平日里都是在那里歇息。

虽然在三楼，但是却视野空旷，看得倒也十分清楚，大堂内部，是一个高月三尺的半圆台，圆台内部一道珠帘轻轻遮起佳人的容貌，但是尽管如此，众人依稀能够看见女子的婀娜多姿，绝色容颜。

一个人，一架古筝轻摆面前，人如画，画似人，整个鸾阁为之一静，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堂此刻却是落针可闻，所有人均是屏住呼吸。

佳人纤手轻抚琴弦，一声筝鸣传遍大唐，与此同时，天籁之音也是随之飘荡在众人的耳边：今天鸾羽在这里献丑，诸位公子能够到场，鸾羽很是感激！“语气不卑不亢，虽然极尽婉转，但是却又有着自己的主见。

三楼天雅阁，看着不远处被一层珠帘遮住的倩影，李清淡淡的评价道：\"能够单凭个人魅力，让你们这些成都子弟趋之若鹜，果然不凡！\"

第172章 选中

珠帘后的倩影，并未让众人等待很久，仅仅只是过了片刻，一种优美如空山鸟语一般的乐声缓缓飘荡在众人的耳边，心间，尽管在场的很多人体会不了那一声声琴瑟之声所包含的含义，但是他们依然为之沉醉。

向着不远处的高台看去，佳人玉手轻佻，芊芊玉指在七弦古琴之上轻快地弹奏着，让人眼缭乱，时而高亢，时而婉转，婉转处，犹如旎旎女儿语，高昂处，又似铁血军旅梦！

一曲很快，看着宁静的大堂，佳人终于站起身来，向着面前的众人轻声道：“一曲奏完，接下来，就是以往的规程了，鸾羽提一个问题，在场的诸位公子只要谁的答案，令鸾羽满意，今夜，此人就是鸾羽座上客，鸾羽愿意为他彻夜弹奏！”

琴声婉转，声音更如天籁，超绝的琴艺，再加上魅惑的声音，就算是生就一副普通的外貌也注定不凡，更何况，在场的人都知道鸾羽姑娘更是有着不俗的姿色，虽然算不上惊为天人，但是确实越看越耐看的女子！“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鸾羽姑娘愿意，在场的绝对超过一半的人愿意正大光明用八抬大轿以正妻之礼将其迎入自己的府中，一个青楼女子，能够获得这份荣耀，足以看著此刻帘后女子的不凡。

正是因为如此，当在场的人听到鸾羽姑娘此话之时，人人均是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若是此番能够抱得美人归，牺牲再大也值得，更何况，谁人不知？鸾羽姑娘，可不是个仅供观赏的瓶！

鸾羽姑娘，不仅多才多艺，而且在成都更是有着”小诸葛“的雅称，虽然这个称呼更多的是那些为了奉承鸾羽的倾慕者所起，但是足以看出鸾羽姑娘必定智慧不凡，娶到这样一个于己于家都有利的妻子，自然是很多人的愿望。

佳人一语，让原本安静的大堂再次热闹起来，到了此刻，李清终于能够体会到那些帝王为了红颜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真正缘由。

所幸，虽然众人很是兴奋，但是其中并不夹杂着一两个那么清醒的公子哥。

只见一位身着青衣，单手握扇，一副风流倜傥卖相却着实不怎么样的青年男子走到众人的面看，看着不远处的绝代佳人，笑着说道：”此番，不知鸾羽姑娘又会提怎样的要求？我等也知道鸾羽姑娘的文才智慧，可不要故意为难我等啊！“

一句话，却道出了很多人的心声，此人话语刚落，身后便是一阵应和之声，看样子，这样的活动，鸾阁并不是没有举行过，只不过每次都被面前的佳人用她那不凡的智慧和不错的文才技压群雄，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胜她一筹。

正是因为有这些先例，众人可以说已经被此刻站在高台上万众瞩目的绝代女子整怕了，虽然说出来很跌相，但是这点，在场的很多人都不会否认。

听到这么多人响应青衣男子的话，台上的鸾羽姑娘嫣然一笑，而后悠悠的说道：”诸位公子暂且放心，以往不是吟诗作画，就是品茶商谈琴艺，此番，不如来点新的东西！”不如，鸾羽出下联，诸位对上联，在场之人皆可发言，只要有人对的令鸾羽满意，鸾羽决不食言！“

原本众人还是一脸轻松，但是听到后来的佳人所言，在场的很多人均是面露难色，常年混迹与烟之地的他们本就大多数都是纨绔，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有才之人，却也是善于吟诗作画，唐人善于作诗，与其对对子，倒不如作诗来的痛快些！

作诗虽然与对对子有一丝联系，但是两者之间却又迥然大异，所以，很明显佳人看似退步的一番话，实则却是更进一步，偏偏众人却又无可奈何，果然不愧是有着“小诸葛”之称的鸾羽姑娘。

并没有理会众人的难色，佳人秀口轻启：“地作琵琶路为弦，何人敢弹？”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明明是一个纤弱女子，却能说出这般壮语。

天雅阁内，一行三人却是最为轻松，并没有丝毫的紧张，倒不是说胸有成竹，而是说完全不在乎，但是佳人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却让原本还不甚在意的李清眼前为之一亮！

与天雅阁内三人的表现完全不同，天水阁的三位此刻却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王焊躲着桌上上好的茶杯一脸的眉头，王公子站在天水阁内来回走动，一边走，一边后悔的说道：\"早知道，临来之际，就带上那么两个书生了，也不至于会变得如此被动！“

看了看两人一眼，一旁始终沉默不言的郡守公子犹如下了决心一般，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豁出去了，大不了，等会看那人能够得到成为鸾羽姑娘座上客的名额，到时候，再让他转让给王大哥也行！“

本少在成都还有点薄面，相信，在场的很多人都会愿意买本少这个面子！”

听到郡守公子如此说，在场的两人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很明显，同意了蜀郡公子的建议！

鸾羽姑娘的一个下联，却是难住了很多人，整个大堂包括楼上的雅间均是陷入了沉寂，其实倒不是说成都士人没有真才实干，而是鸾阁的消费水平实在是高，一般的士子消费不起，再加上一些纨绔的刻意阻拦，毕竟为了赢得佳人的青睐，他们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拦可能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正是因为以上的原因，才会让此刻的鸾阁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之中，三楼李清看着沉默的有点不像话的大唐，再加上鸾羽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突然对着楼下回道：“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一语激起千层浪，李清的答话，让在场的众人再次沸腾起来，有些士子低头呢喃道：“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地作琵琶路为弦，何人敢弹？”果然够对仗，更秒的是已经完全相符，那份豪装之气，更胜下联。

原本还沉浸在无人对出的喜悦之中的鸾羽，淡淡的看了一眼天雅阁，而后不服输的再次说道：\"公子果然好文采，此次我出上联，还请公子对出下联！“”金戈铁马男儿梦，心在山河间“说罢，目光直指天雅阁内，仿佛想要透过那层层珠帘看出刚刚是谁在于自己作对一般！

李清并没有退缩，直接说道:\"凤冠霞帔女儿愿，情在红尘中“。

眼见对联再次对出，鸾羽脸上的自信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开口说道“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三个对联，一个比一个难，鸾羽这个对联，完全就是想彻底把这条路堵死，断了所有人成为他坐上宾的梦想。

原本还一脸凝重甚至想放弃的李清，听到鸾羽姑娘出此绝对，却是一脸庆幸，谁又能想到这放在此时的绝对，历经千年竟然被后世的一位文学给对出下联，而李清正是偶然的一次机会，发现了这个绝对，一时好奇，记了下来，没想到此刻竟然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李清身为男子，自然有着自己的傲气，若不是台上的佳人一再相逼，李清还真的没打算说。

听到这些话，原本一脸慎重的鸾羽，此刻他们貌美的容颜顷刻面如死灰，足足停顿了片刻，轻抬螓首，看着帘后的青年男子悠悠的说道：“公子果然机智，文才更是不凡，鸾羽不会食言，今夜公子就是鸾羽的座上宾！”

听到鸾羽姑娘的亲口认输，此刻无论是大堂的普通平民，亦或是二楼三楼的官宦子弟，均是一脸伤心，但是偏偏一个是鸾羽姑娘，一个是独霸天雅阁的成都权贵，两边都得罪不起的他们，只好选择接受。

这么多年期待的白莲，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人采摘，他们的心中却是不好受！至于所谓的座上宾，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怎会只是弹琴听曲！”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一声轻喝，打断李清与鸾羽的对话，不远处的天雅阁一位青年用半是威胁半是警告的语气说道：“公子大才，在下佩服，本少还希望公子能够将这个名额转让给王大哥，当然了，为表歉意，本少稍后会赠与公子三千两白银，以作补偿！”

第173章 卫首出手

第173章

而听到这么一句很具有威胁性的话，在场的人都知道今夜的鸾阁定然不会如同以往那般宁静！众人可是清楚的看到刚刚两位成都的顶级纨绔进入天水阁内，如今这声音再次听天水阁传出，众人自然是幸灾乐祸。

能够独霸天雅阁的人他们也许得罪不起，但是并不代表天水阁内的三位得罪不起不起，如今的成都年轻一辈，只要不是寿王亲临，还真的没有那个人能够同时震住一个郡守公子，一个观察使府的少爷，更有一个寿王府的新贵，这等人物，可不是谁说能抗衡就能抗衡的。

鸾阁之内两大顶级势力，一触即发，到底谁强说弱，一时之间还真的难以预测！

鸾阁深处，一个装饰一场高雅的房间之内，鸾阁阁主静静站立，看着堂前一触即发的火爆场景，一脸的平静，丝毫没有现身阻止的打算。

鸾阁之内，建筑奇特，整体呈扇形分布，在机上此刻鸾阁阁主所处位置有占据高处，自然对于阁内的很多场景都是尽收眼底。

鸾阁阁主身后，一个全身灰衣，头发灰白面容略显清瘦的老者，看着面前的阁主，试探的问道：“如此场面，阁主不打算出手？”

风韵少妇并不觉得奇怪，看着身边跟随自己将近二十年的老仆，笑着说道：“莫老，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又岂是我小小的鸾阁能够左右的！这次，我们还是作壁上观的为好！\"

说罢，语气肃然严厉的对着门外吩咐道：“传令下去，天水阁与天雅阁之争，我鸾阁之人，任何人不得卷入，另外派人保护好鸾羽的安危，以防有人趁着场面混乱，升起歹意！”

“属下遵命！”门外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应和声音。

堂外的争执并没有因为鸾阁的作壁上观而有任何停止，原本若不是青年的语气太过张狂，李清也许真的会成人之美，毕竟怎么说，王焊都算自己的属下，也可借此卖王鉷一个人情。

但是李清毕竟年轻气盛，所以，听到有人威胁自己，李清脸色并不好看，尽管李清没有养成欺负人的习惯，但是被人欺负的习惯同样也没有养成。

在场的人无论是慕凡亦或是刘冉都要比李清小个几岁，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再加上以往的刘冉本就与天水阁内人二位不对付，所以当看到李清脸色并不好看，适时开口道：“王公子果然财大气粗，只不过本将军却也不缺这些钱，所以王公子的这番话，还是收回的好！”

语气同样强硬，并没有半点退缩，常年混迹成都的刘冉等人自然相互了解，所以虽未见面，但是刘冉早就凭借声音知道刚刚开口震慑自己的是观察使府的公子，有着一个监察成都百官的父亲，此人倒也的确有着几分张狂的资本。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惹到身边的玄衣青年，这位可是如今的剑南道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无论是韬略，手段，以及本身实力的较量，身旁的玄衣青年都足以对这个所谓的观察使府的公子形成碾压之势。

刘冉的开口，却让天水阁内的众人皱起了眉头，放眼如今的鸾阁之内，除去天水阁的两人，此番若是其他任何一人得到这个名额，三人都不觑，这么说，并不是说三人怕了他们，只是以慕凡和刘冉的身份，解决起来比较麻烦。

沉默了许久的郡守公子看了看身旁的王焊，试探的问道：“刘冉还好，此番就算他咸鱼翻身，但是凭借我与王公子联手还是可以打压他，但是慕凡却是个麻烦，以来他手中掌控着实打实的军权，而来他在寿王殿下面前地位不低，我等若是贸然与之交恶，难免会引起寿王殿下的厌恶！”

一番话，说的倒也是真诚实意，事到如今，郡守公子也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王焊低头沉思了片刻，看了看面前的两人，似乎下定大决心一般，两位暂且放心，寿王面前一切有我，到时我也会请求我哥相助以我！

若是先前，没听到鸾羽的天籁之音，绝色音容，王焊也许不会下此决心，但是，自从透过珠帘隐约见到佳人的容颜之后，王焊觉得，这样的女人，放眼如今的鸾阁，只有自己最配得上她！

王焊的话，让身旁的两位公子哥脸色大定，连忙奉承的说道：”那是自然，只要王长史出面，任他慕凡在寿王面前再得宠，还不是王长史力压一头！“

我等这就安排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向的刘冉和慕凡！

两人话音一落，身后约莫三十余位灰色衣衫的小厮均是察言观色气势汹汹的走出门外，向着不远处的天雅阁进发，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走向天雅阁，自然落入很多人的眼睛···

原本还在为天水阁的沉默感到不解的众人，如今看到天水阁竟然选择最直接的方式，众人都知道，一场风波在所难免。

看着这么多人的涌向阁间，慕凡正想向着门外走去，挡住这些人的时候，却被李清给阻止了，李清坦然自若的开口说道：”不用你出手！“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慕凡一脸赞同地说道：“倒也是，有卫首再次，收拾这些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清话音刚落，门外顿时传出一声声惨叫，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一声接着一声。

鸾阁身处，鸾阁阁主看着不远处在门廊之上大发神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青衣男子，满脸震撼的对着身后的老者问道：”如此人物，莫老可能抵挡得住！“

老者脸上的表情比风韵少妇的表情更要丰富，一脸的五味杂陈，自己苦练一生却抵不过一个中年男子的身手，啧了啧嘴，感慨地说道：”不瞒阁主，属下在他手中，绝对走不过四十个回合。”

两人这么短暂的一番对话，门廊之上三十余位两府的随从却被青螟卫首挨个教训个遍。

天水阁，房门再次打开，一个鼻青脸肿的侍从看着座上的三人，开口说道：“三位公子，有人打进来了，我等实在不敌！”

此人话音刚落，阁门被再次踹开，原本正想开口呵斥道三人，看着面前之人的时候，却再也没有半点胆量，此人三人都认得，那就是一向寸步不离寿王的青螟卫首，王焊一脸尴尬的站起身来，说道：“原来···是··是李统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一旁的两人也是站起身来，满脸堆笑的看着面前一脸冷色的中年男子，刘冉他们可以俯视，慕凡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青衫男子，他们确实不敢有丝毫的小视，若说，如今的寿王最信任谁？不是慕凡，也不是王鉷，而是面前一言不发的中年男子！

第174章 利益交换

王焊一脸尴尬的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问道：“不知李统领可是天雅阁内的那位京中来的公子到底是何身份？竟然能够让李统领贴身守卫？难道是五大门阀的子弟？”

事到如今，在场的三人才知道，天雅阁内最惹不起的竟然是那个一向被自己等人忽视的长安公子！原本还不甚在意，现在仔细想想，不论是刘冉，还是慕凡，哪一个不是年轻气傲之辈，若是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商贾子弟，又怎能让这两位贴身跟随，如今就连寸步不离寿王的贴身统领都被派来，众人已经想到此次踢到的到底是怎样的一块铁板？

青衫男子脸上挂着常年亘古不化的冷色，但是毕竟同在寿王身边效力，青衫男子看着面前的三人说道：“看在令兄的面子上，提醒你一句，天水阁内的公子不是你能得罪起的！”

王焊虽然欣赏鸾羽，但是同样也是知进退的人物，多日的相处王焊也知道面前的青衫男子并不是夸张之人，既然他说自己得罪不起那就是得罪不起，看着身旁的两位各怀目的的狐朋狗友，王鉷赶紧拱手说道：“两位，今日到此为止，后会有期，说罢，不顾身旁两人目瞪口呆的脸色，连忙匆匆向着门外走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眼看着主心骨已经离开，一旁的两位一向眼高于顶的两位顶级纨绔自然不好再武力值接近变态的青衫男子面前张狂，看着此刻围在自己身边东倒西歪的侍从，满脸堆笑的说道：“李统领，就此别过，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原本鸾阁众人看着已经一触即发的场面，但是谁又能想到极为火爆的场面竟然是以天水阁的三位认怂而告终，虽然天雅阁实力同样不弱，但是一直被众人看好的向来都是天水阁内的三人。

··················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散去，鸾阁深处，鸾羽房内，孤男孤女，共处一室，倒也的确令人想入非非！

但是事实与众人的想象完全不同，无论是李清还是面前的佳人两人均是神色清醒，丝毫没有半点**之色。

弹过一曲，一身红装的佳人看着面前始终坦然之色玄衣青年，尽管面上不动声色，但是这么多年，常年见惯了一双双充满**贪婪的双眼偶尔看到这么一双清澈的双眼，鸾羽倒也十分惊讶。

莫说是年轻一辈，就算是老一辈的人，鸾羽也能发现他们看向自己的时候夹杂着一丝丝很难察觉的贪婪占有意思，正是因为如此，鸾羽才发现面前青年的难能可贵之处。

品了一口放在面前的上等茶水，鸾羽故作魅笑的说道：“从长安而来，想必见识定然不凡，想必眼界定然也是奇高，似鸾羽这等乡野村夫定然也是难入公子的法眼！”说罢做出一副幽怨的神态看着面前的李清。

若不是见惯了韦嫣语的不俗容颜，再加上患难时的同感共苦，此刻的李清心中能乘的下的自然仅有寿王妃一人。

不过，作为一个男子，李清倒也一脸欣赏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并没有太多情感的流露，语气平淡的说道：“不知鸾羽姑娘，刚刚为何选了我，鸾羽姑娘天生聪慧，本人也不傻，若说因为一个小小的对联，此番就牺牲自己，恐怕以姑娘的聪慧是不会这样做的。”

眼见面前男子实在水火不侵，饶是常年摆弄男子情感于股掌之中的鸾羽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只好正面回答道：“公子年纪轻轻却能够让如今寿王面前的三大红人贴身跟随，足以看出公子与寿王殿下交易匪浅，而鸾羽有个小小的梦想，就是能够亲眼见到寿王一面！”说话半真半假，一时之间还真的让人难以揣摩她的含义。

一个风华正茂面容较好的女子当着自己的面说欣赏自己，饶是李清并非自恋之人，一时之间心中也感觉有点小骄傲，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李清尴尬的说道:\"既然如此，刚刚天水阁的王公子岂不是更好，谁人不知如今寿王府中，最得寿王信任的自然是王氏兄弟，若是有他们的相助，想见到寿王还不是易如反掌。”

面前的佳人，一脸神秘的说道：“若是没有公子，选王焊未尝不可，而且似我等这样的青楼女子，此番只要公子成为了我的座上宾，那么今夜一过，谁都知道我鸾羽已经是姑娘的人。这样一来，就能避免很多人的骚扰！”

“今夜，成都两位顶级大少再加上寿王府新贵都无法奈何公子分毫，以公子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定然能够庇佑鸾羽！”

若说先前的话半真半假，但是这些话，李清完全相信，以前凭借着鸾阁的实力倒也无人敢于打这位当红头牌的注意，但是如今成都已经改天换地，鸾阁风光不再，若是再想庇佑鸾羽，已经显得力不从心。

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盏，李清双目澄澈的看着面前佳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此算来，鸾羽姑娘占尽了便宜，本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鸾羽姑娘之所以做出这么一番筹划所为的不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的贞洁之身吗？玄羽可不相信姑娘会平白无故的便宜我！”

眼看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不吃这一套，鸾羽似乎不想放弃，故意装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娇羞的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若是公子愿意尝试的话，那鸾羽未尝不能成为公子的人。”

尽管知道面前的佳人多半是在开玩笑，但是换做任何一个男子处在如此情境之下都会想入非非，望了望窗外，强行压住内心不该有的想法，平复了内心的情绪，李清淡淡的说道：“我可以帮你见到寿王，同样可以帮你保持清白之身，只要我愿意，从今往后，程度之内的任何一人都不能动你分毫，但是凡事都是有条件的，姑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

看了看面前之人欲言又止的神态，李清再次开口说道：“姑娘放心，玄羽断然不会让姑娘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一个清白之身，换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看着面前男子再不复初见之时的那般低调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藐视天地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情壮志，鸾羽在内心感慨道：“恐怕这样的以免，才是他真是的一面吧！”

佳人站起身来，首次对着一个青年男子伸出自己的双手，说道：“合作愉快！”

第175章 喜讯

翌日清晨，一脸困倦的李清在鸾阁阁主亲自恭送下，一脸苦笑的走出鸾阁的正门，没办法，为了装的更像，李清不得不在佳人的房中停留一晚，这看似无比的诱惑，对于李清而言却是无比的煎熬。

迎着隆冬的烈风，离情不禁感到一阵神清气爽，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由于是清晨，路上行人极少，而原本与李清同来的慕凡和刘冉两人，早在昨晚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十分识趣的离开。

看着身后不远处犹如影子一般紧紧跟随自己身边的青衫男子，李清吩咐道：“昨天的事情一切保密，但不可让寿王妃知道，我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若是被她知道难免又会伤心！”说着，一向冷峻的脸上竟然扶起淡淡的怜惜之意。

青衫男子脸上依旧常年冰封，并不半点表情，回声道：“一切但凭寿王做主！”

多日的相处，尽管对身后之人的性格有了了解，但是依旧忍不住问道：“李业，李统领，李大卫首，拜托你能不能有点其它表情？”此刻的李清完全不是两人初见时的高不可犯，出手果断。

尽管进入成都以来，李清刻意对玄武青螟两卫的权利有所压制，但是若是单论信任而言，对于身边的男子完全可以报以绝对的信任，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可以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情感。

也许是被李清问的有点不好意思，青衫男子撮了撮手，一脸尴尬的看着面前儒雅的青年，笑着说道：“殿下，又不知不知道我的性格，这不是为难我吗？”无错不跳字。一句话，倒把责任推到了李清身上。

打消了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此刻的李清只好埋头赶路，所幸鸾阁坐落于成都的繁华地方，距离寿王府并不算太远，所以，李清并未走太长时间，就已见到不远处建筑巍峨的寿王府。

门口的守卫见到李清和王府大统领进府，一些眼尖的兵士早就做好迎送的准备，但是无巧不巧的是，由于上次寿王遇刺，在王鉷做主下，从城防军调入一些新人，而这些人，对于面前这个寿王府的主人可并不了解。

这不，正当李清一脸坦然的想要穿越面前的层层守卫进入王府正门的时候，一个年龄大约二十身形壮硕的青年男子豁然刀刃半出，挡住了李清的脚步，一脸正喝道：“来人止步，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而原本正打算让步让李清进入的老兵，惊愕的连下巴也差点掉了，任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新兵竟然如此倒霉，触了堂堂寿王的霉头，但是身为一个老兵他又不能看着一个朝气四射的大好青年因为一句话，前途尽丧。

守卫队长，扯了扯一连正直的青年呵斥道：“二石，不得放肆，面前的可是寿王殿下！”

一句话，让原本怡然不惧的壮硕青年脸色剧变，但是却并未如同李清想像一般的求饶，此人平凡的双眼却展现了倔强坚毅的性格。

进入自己家门，竟然被守卫拦在门外，饶是李清在如何想像，也是没有想到，看了看面前倔强的青年，李清并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走上前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笑着说道：“很好，我寿王府只有像你这样的人守卫，本王才会放心！”

说罢，不理会一脸惊愕的守卫，带着身旁始终沉默不言的李业迈步向着府内走去。

看着不远处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的两人，被唤作“二石”的壮硕青年一脸不解的挠了挠头，按照自己的想法，顶撞了寿王，最好的下场就是剥去这身军服，一个不好，落个牢狱之灾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守卫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壮硕汉子，操着一口流利的川蜀口音，犹如李清一样拍了拍壮硕青年的肩膀，一脸感慨地说道：“二石，真没想到，你前世积了多少善，顶撞寿王，尽然还被寿王看好！”说着嫉妒的语气，却是满脸的放松，毕竟壮硕男子没有因此而落罪，守卫队长是十分高兴的。

继而又感慨地说道：“早就听府内的的侍从，说寿王和王妃是何等的善待下人，从不摆王爷的架子，如今亲眼见到，果然不假，日后，你们的眼睛可要擦亮，断然不可让宵小之辈打扰到寿王与寿王妃，这样的主子，可不多见！”

早已离去的李清自然见不到因为自己的一个随意之举，却在众人埋下了忠心的种子。

王府正堂，原本正打算通过正堂进入内厅看望寿王妃的李清，进入正堂一看才发现寿王妃韦嫣语早已坐在上位，在他身边是王府的医官。

对于这个医官，李清倒也认识，正是上次李清中紫蝰蛇毒，救李清一命的郎中，之后为了报答此人，再加上王府之中并无医官，就有李清做主将此人留下，以来给他个安身之所，让他往后不用再为生机劳碌，而来也算是李清报答他的一种方法。

随意的在韦嫣语身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看着不远处一脸笑呵呵的王府医官笑着说道：“先生也在此处，可是嫣语有什么事情？”说罢，转身看着身边的佳人，一脸歉意的说道：\"这么多天，我多忙于自己的事情，对于嫣语的确缺少关心！“

看了看一脸诚挚的李清，医官一脸安慰的说道：”寿王无需担忧，今早王妃只是偶感不适，特地让我来查探一二，在这里，我可要向寿王道喜了！“虽然相处不久但是医官已经知道面前的夫妇从来都是待人以和，所以医官并没有当初的拘谨。

此刻的李清一脸不解，挠了挠头，看了看面前笑呵呵的老者，和一脸羞红的佳人，李清愣头愣脑的问道：“王妃生病，何喜之有？还请先生明言，幸亏面前的人是救命恩人，若是一般人，说出这样幸灾乐祸的话，早就被李清吩咐身旁的青螟卫首甩出门外了！”

医官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清的话，而是看向李清身旁的佳人，一脸化不开的笑意，说道：“此事，还是有寿王妃亲口说要好一些！”

听闻此语，李清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佳人，满是好奇地问道：“嫣语，这·····？”

在李清的注视下，佳人轻抚怀中，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一字一句的说道：“夫君，嫣语有喜了，嫣语有了你的孩子！”

听闻此语，李清呆滞当场，话虽不长，却一字一句震慑着李清的心灵，尽管李清两世为人，经历过的事情很多，但是无论如何，做父亲李清可是凑来没有想过，也没有体验过，如今真实的发生，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足足呆滞了半晌，还是被身旁佳人一脸幽怨的问道：\"王爷，难道不想要这个孩子，若是王爷怕孩子的出现打扰王爷的大计，嫣语可以保证断然不会打扰到王爷！“

停顿了片刻，看了看依然呆滞的李清，佳人犹如做出巨大勇气一般，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若是王爷实在不愿意的话，这个孩子嫣语可以不要！“说罢，犹如虚脱一般整个人都瘫软在座椅之上，脸色苍白，让人着实怜惜。

看了看面色苍白，一脸欲哭的佳人，李清终于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一个错误，连忙走上前去，将佳人揽在怀中，满脸安慰的说道：\"嫣语与我的骨肉，我有怎会兵器？只要是，你我的骨肉，为夫一定视她若掌上之宝！”

看了看一脸坚定的李清，佳人再次试探的问道：“王爷说话算话，可不要骗嫣语？”

将佳人飘在额间的几缕秀发揽至耳后，一双布满薄茧的双手轻轻擦拭着佳人眼眶的泪水，感慨地说道：“当然，绝不骗你，骗你是小狗！”幸亏此时的堂内的另外两人早已识趣的退出了堂外，否则，若是见到李清这一面章，指不定会如何惊讶？

佳人双手拦住李清的脖颈，一脸担心地说道：“可是嫣语好怕，好怕不是个小王爷，这样，王爷就不用担心寿王府后继无人了！王爷明天可不可以陪嫣语到城外的佛庙去求一签！“

将佳人紧紧拥入怀中，李清安慰的说道：”嫣语放心，只要是你我的骨肉，我绝对爱他比爱自己更深，无论是男是女，他都是我寿王府的掌上明珠，这个“明珠”只能是你我的孩子！\"

男子一诺重千金，日后李清自然会时刻记得今日所说，一句话，让佳人泪如雨下····

第176章 送行

成都城外，寒风凛冽，草色枯黄，一支两百人的队伍整装待发，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气势3冲天，刀枪森森，直冲云霄，盔甲锃亮，映着一个个坚挺的身影。

这些人自然不是这些队伍中最显眼的，最显眼的却是被这层层兵甲“守卫”的中间约莫三十多辆囚车，而这些人，以前无一不是在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呼风唤云的人物。

这些人，要么是成都实权部门的长官，亦或是剑南道治下的一郡之守，更有甚者，这些人之中甚至有那么一两个手握上千劲旅掌控边疆的一军主帅，但是此刻的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阶下囚！

但是一场风波过后，物是人非，一切皆空，这些人既然站错了队伍，自然只能沦为阶下囚。

城门深处，李清看着面前的和善公公，满是歉意的说道：\"公公来到剑南道，本王招待多有不周，还望公公勿怪！此次押送这些人入京，公公担了很大的风险，这些，本王都知道。“”本王不是见利忘义之人，公公可以不考虑自身安危，但是本王却要考虑，所以，此番本网特地派出剑门军少帅慕凡带领他手下的一百剑门守军跟随护送公公一行！“

如果说先前的话，还是官场的客套，那么此刻所言，则是真正的朋友之言！

眼见李清如此，身着一身紫红衣袍的边令诚却没有半点倨傲，丝毫没有因为李清此刻的不被器重而有半点蔑视之意，满脸笑呵呵的说道：“寿王殿下严重了，若是，寿王实在过意不去，就权当这是咱家的一次潜力投资吧！”

咱家不相信，以王爷的眼界和手段，定然不会困在这川蜀偏远之地，长安才是寿王殿下施展自己的地方，长安城内，大明宫内，才是殿下真正腾飞的地方。

所幸在场之人，都是两人的心腹，这番话，并不担心被不知道的人听见，否则，若是此番话，传入当今皇帝的耳中，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遭殃。

常年在皇帝身边当差的边令诚自然不是鲁莽之人，他此番这样做，只不过是表一下自己的决心而已，在场的两人都是聪明人，边令诚相信，经过这么一番暗示，面前智计非凡年轻王爷已经明白自己的立场。

若是在先前，听到有人说自己竟然有希望与那些位高权重的实权王爷争夺这大好河山，自然兴奋无比，但是现在的李清，更多的却是压力，苦笑了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事到如今，公公应该已经明白了本王的处境，如今的本王，想要掌控这剑南道都有难度，更何谈这盛世大唐？”

一个落魄王爷，如今连进入长安的机会都被剥夺？

“按照惯例，凡是在外的嫡系宗亲，每年春节都要进宫朝贺，领取赏赐，而且，朝廷更是有明文规定：凡是边疆各大节度使，所辖之地若无战事，每年均要回京述职！”

如此敏感的话题，饶是与面前的寿王关系非凡，边令诚也不敢再次多言，因此，当李清抱怨的话说完，紫红衣袍的边令诚适时地选择了沉默。

尽管面上不说，但是内心深处，边令诚还是要为面前的年轻寿王抱几分不平的。以前的寿王儒雅有余，若是能够继承天下，定然是一代人君，但是偏偏他的性格却震慑不住那些靠军功起家的将军，但是现在的寿王，历经雕琢，已经具备了所有为君者应备的所有品质！“

但是上天偏偏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以前他有机会得到这天下的时候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现在他有能力的时候却又再也没有了机会！

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边令诚看着面前一脸沮丧的寿王，担忧的说道：”此番殿下虽然在剑南道取得大胜，但是以殿下的智慧，应该明白，这场争斗没有结束，鲜于仲通可是京中杨氏的人，与他们交恶，对于目前的殿下可是害大于利的！“

李清眉头一皱，在李清的印象中，从长安来的时候，京中杨氏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强势，在朝堂之上，有着宰相集团和**力压他们一头，在门阀山东崔氏、京兆府韦氏也是不弱于他们的存在，在军中，王忠嗣的王家完全可以对杨家形成碾压之势！

难道离开长安仅仅一个多月，难道就发生这么多的变化？这种变化，竟然让皇帝身边的红人都忌惮起杨家的权威！

也许是看出了李清的不解，边令诚略有深意的说道：“如今的杨家今非昔比，陛下对杨家的恩宠也是日盛一日，杨家原本就是大族，本就人丁兴旺，以前之所以声名不显，只不过是没有得到恩宠罢了，如今恩宠即在，自然是权势熏天！”

知道面前之人是真正的担心自己，自然不好再做隐瞒，解释道：“公公但请放心，一切本王都已安排妥当，快则三日，慢则七日，只要杨国忠收到本王的礼物，恐怕，最想让鲜于仲通死的人就变成他了！”

最大的忧患已经解决，边令诚也是个识相之人，并没有再往下问去，尽管明知道若是自己问下去，面前的寿王定然会回答，但是一向追求完美的边令诚自然不允许两人之间因为这小小的事情出现裂痕，这样岂不是辜负了自己往日的付出！

在身后小太监的搀扶下坐入马车之中，看着不远处为自己送行的一干成都大小官员，边令诚用他那尖细的声音豪迈的说道：“青衫不该，绿水长流，诸位长安见！”

说罢，清白浮沉，对着身后的队伍，吩咐道：“出发！”

一支队伍踏着夕阳而去，李清知道，成都这场角逐，终于以自己的短暂胜出而告终，但是李清明白，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剑南道的风波还未彻底散去，自己要想顺利接手剑南道，还需费一番心力。

但是，李清无惧，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接下来，正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

第177章 入寺

原本就已尘埃落定的剑南道随着钦差队伍的离开和鲜于一党的倒台，变得更加平静，再也没有了当初寿王初入成都的剑拔弩张，虽然仅仅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月，但是对于常年生活在剑南道的很多人来说，一月已过，却依然是物是人非。

第二天清晨，一辆装饰异常华美的马车在十多位青衣武士和三十多位披甲兵士的守护下，从寿王府而出，向着城外驶去，虽然是寿王府的车队，但是行走之间却是极为的中规中矩，并不见丝毫的嚣张跋扈。

原本对于寿王府有些排斥的乡绅名流眼见寿王府竟然如此规矩，心中对于寿王府的评价不由得也高上了一个层次。

李清坐在车中，看着车外摊主店家的吆喝之声，虽然比不了京畿之地的繁华富足，但是此刻成都百姓生活的倒也和谐安康，有着盛世大唐做靠山，起码不用遭受战争之苦，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生活向上的气息，李清忍不住心中一叹，谁又能想到：“就在不远的未来，守卫他们百又余年的盛世大唐竟然被自己的边将亲手埋葬，这又何尝不知天下千万唐人的悲哀？”

一旁的韦嫣语眼见李清又皱起了眉头，体谅的说到：“如今成都局势未定，夫君不宜远行，其实夫君此次不必跟来，有着王府侍卫的护卫，嫣语也没事的！”

佳人说话，李清自然不能再做思考：“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倒让嫣语担心了。再说了，石经寺距离成都七十多里，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时辰，若没有我的陪同，我是断断不会让你独自前去的！”

“鲜于仲通败局已定，剩下的小鱼小虾，本王捻灭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原本的担忧一扫而空，此刻的李清才是真正的自己，那个妙计藏于胸的玄衣寿王。

看了看一旁始终沉默不远的璇儿，李清开口说道：“奇怪，今天璇儿这丫头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听到李清挑起话头，一旁的韦嫣语不由得看着身旁从小就与自己一直长大宛如姐妹的璇儿，虽未说话，但是同样一脸的疑问，也许是有了孩子的原因，此刻的韦嫣语目光始终无论看向谁都充满了怜爱之意。

本就不俗的容颜，再加上这份特有的气质，就连一向自持控制力极强的李清都有点把持不住。

眼看两人都看向自己，一身翠绿打扮的璇儿，却把目光转向了李清，一脸疑问的问道：“璇儿有一事不明，前天晚上王爷与慕少帅和刘将军相约，慕少帅早早回来，为何王爷清晨方归？”

原本就感到一股寒意的李清如今见到璇儿竟然提起此事，李清顿时一脸冷汗，看了看并未生气的佳人，连忙尴尬的解释道：“这个，那晚，本王与刘将军商议要事，眼见没慕凡什么事，就让他先回来了····。”

其实，李清大可不必如此，身为一个手握实权的藩王，虽然韦嫣语是寿王正妃但是寿王夜晚留于何处？与何人相处？王妃无权过问！李清之所以如此表现，不过是因为尊重寿王妃！

········三个时辰后，天成山脚，李清掀开车帘，看着面前算不上高大却此起彼伏的连绵山脉，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山路崎岖，马匹难上，看样子，接下来只能徒步登山了！”

李庆话音未落，一身翠绿衣衫的璇儿早已跳下了马车，李清将韦嫣语扶下马车，吩咐留下少许人在山下安顿马匹，剩下约么三十多人则跟随李清上山。

若是李清独自一人，也许不会如此谨慎，动用这么多人力，毕竟，身边有着李业一人守卫就已足够！但是事关韦嫣语安危，李清就绝对不容许出现哪怕一丝纰漏！

初到成都，对于周围环境并不熟悉，若是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没有人守卫，很难将身旁之人置于险地。

习练太极之术已经一月有余，在上平时极为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此刻的李清虽然仅仅来到大唐一个多月，但是身体状况想必与刚开始的濒临崩溃到现在已经有了质的转变。

石经寺并没有选在天成山的顶部，而是选在了半山腰的位置，如此一来，倒也省去了李清一行人的很多力气，已至深冬，前来上香的人并不多，但是石阶却打扫得极为干净，再加上看着不远处楼阁够大，虽然算不上华美奢侈，但是却也算得上鳞次栉比，足以看出这个远近闻名的石经寺也算得上香火鼎盛。

早在决定陪同韦嫣语前来上香，李清就已从玄武卫首那里得到一些石经寺的讯息。

石经寺坐落在天成山上，而天成山又在龙泉山中段，天成山虽然并不算高大险峻，却与赵公山一样，背倚群山，此山过后，则是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参天古木，即使是隆冬季节，向着山上望去，依然可见翠绿之色。

石经寺始建于东汉末年，蜀汉时期，五虎上将之一的赵子龙与此寺也是颇有渊源。

石阶不高，众人也是费了将近半个时辰，放在走到了石经寺的前堂，而与此同时，早有两名十分年轻的小和尚，迎上来，看着面前众人，一脸不卑不亢的说道：“诸位施主里面请，主持稍后就到，只是佛门清净之地，不易出现刀光剑影，还请诸位施主将随身兵器交给我等保管，等到诸位离去的时候，再归还给诸位！”

听到面前的两位小僧竟然要没收自己的兵器，身后的十几名青螟卫士还好，但是二十多位王府侍卫却不干了，他们的身手可比不上青衣武士，若是没了兵器，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他们拿什么去守卫寿王？

所以，此刻的他们均是面露狠相，刀锋半出，一脸威胁的模样，对于众侍卫的威胁，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常年的青灯古佛早已让他们变得万事不扰，此刻的两人一脸的不惧。

想到此来的最终目的，李清挥了挥手，吩咐道：“按他们说的做，都把兵器交给他们，佛门清净之地，倒也的确不容亵渎！”其实李清不是信佛之人，但是身旁佳人既然前来，自然要给她营造最好的氛围。

李清的吩咐，所有人都纷纷卸下自己的兵器，而原本犹如门神，一左一右挡在众人面前的两位小僧，眼看目的达到：“双手合十，向着李清等人躬身请道：“诸位施主，里面请！”

第178章 彼岸花（上）

在其中一位小和尚的带领下，异性约莫三十余人迈过前堂，向着寺内走去，原本清晨从成都出发，经过两个接近三个时辰的跋涉，真正到达石经寺已经接近晌午，原本冷冽的寒风此刻倒也变得温暖起来。

一路走来，李清不禁感慨果然是佛门清净之地，处处充满着佛像气息，即使如今已是隆冬季节，前来上香祈福的客人极少，但是石经寺的楼阁殿宇依旧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多日的勾心斗角，权力角逐，猛然的到了这采菊东篱悠然南山的意境，李清原本紧绷的心情一时间也变得十分舒缓。

并未让众人等待多久，迎面走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身着一袭布满金纹的袈裟，目光清澈，双手合十立于胸前，一脸微笑的说道：“施主远道而来，老衲有失远迎，诸位里面请！”

在老者身后站立的四五位僧人年龄均在五十岁以上，身材面相虽然不同，但是常年的青灯古佛早已让他们变得与世无争，同样一脸的和蔼笑容，并没有因为李清等人的意外到来打扰到自己的清修而有丝毫的不耐。

李清并不是不识趣之人，既然人家如此说，李清自然很有礼貌的回了一礼，看向身旁的佳人然后缓缓的说道：“主持客气了，此番隆冬季节还来打扰，主要是夫人身怀六甲，想要上山求个平安！”

说罢，在李清的示意下，身后一位青衣武士双手抬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青木箱子，李清再次开口说道：“这是一百贯”开元通宝”，我们的一点心意，算是为未来孩子积个善德，还望住持能够成全！“

唐朝国力鼎盛，商业发达，四方之人来唐做生意者不计其数，唐朝于这些人交易过程中主要流通货币还是此刻箱中外圆内方的通宝货币，一来这些货币极为精致，便于携带，换算也较为方便，正是因为如此，唐朝市井之间大多流行这种货币。

但是一旦牵扯到富商以及门阀之间的交易，由于数额巨大，此时若再用这种货币则要显得极为不便，正是因为如此，唐朝富商门阀之间的交易还是普遍采用黄金和银两。

仅仅只是在青木箱子上扫了一眼，满脸和善的住持并没有丝毫动容，但是依旧礼貌的答谢：”公子与夫人的心意，老衲代表石经寺心领了，说着身后早有两位身材瘦削一身灰袍光头和尚接下青衣武士的青木盒子。

礼物已经收下，主持开口说道：“既然诸位施主是上山为子祈福的，那就要到右殿观音堂中，在求子观音下每日早中晚上香祈福跪拜三次，连续三日方显心诚，如此心中的愿望才得以实现！”

“施主若是没有琐事缠身的话，不防在山中停留三日，顺便也可欣赏一下天成山的冬日风光，体会一下空山鸟语的悠然意境，如此一来，无论是对于公子还是对于令夫人都是一种放松，毕竟，多日的杀伐，只有佛门清净之地才能度化!”

看了看面容丝毫不变但是双眼却是更加清澈的老者，李清心中按叹一声，果然是观察细微，自己与李业倒也并无异常，但是身后的青衣武士经过多日的训练，就算是卸去了随身兵器，但是那股杀伐之气，却并没有因此褪去，面前的主持恐怕正是凭借这一点，才会有此一言。

低头沉思了片刻，看了看一旁满脸泛滥着母爱的佳人，李清再次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有点高深的主持，开口说道;“如此一来，恐怕要打扰到诸位方丈的清修了！”

说罢，转身向着一旁始终贴身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青衫武士低声吩咐道;\"速速下山，让留在山下之人将马匹在附近的村落安顿，另外派人到成都寿王府内，告知王鉷，就说三天之内，本王都不在成都，此间，若是发生任何意外，他可全权处理！“

若说放心成都的局势，那完全是违心之言，毕竟这么多天的努力，李清可不想顷刻间毁于一旦，如今的李清可没有再次失败的资本，上天给了他一次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幸运女神不会一直眷顾与他，谁又能知道，若是再次失败，他会不会有再次崛起的机会？

明知道如此，再这样敏感的时刻，李清还是选择留在石经寺，不过是在个人计划与身旁的佳人，李清选择了后者。

主持倒也识趣，看李清两人的衣着和侍从成群，自然知道李清是非富即贵之人，若是贸然停留在与世隔绝的石经寺三天，自然有事情要吩咐。

等到李清安排完毕，主持方才适时地开口说道：”施主说的哪里话，公子一行人的到来，却也为本寺增添了几率生机，老衲这就在观音堂旁边找个独立院落，安排诸位！“

“本寺虽然不大，但是安排诸位的住宿，倒也不成问题，只是山中清苦，见不得荤腥，不知诸位施主能不能忍得住？”在主持的印象中，李清虽然言谈举止得体，不见丝毫纨绔气息，但是定然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自然受不了这种生活。

“但是，李清很明显要让他失望了，主持放心，这些苦，我还是能吃的！还请主持带路吧，毕竟奔波了半天，夫人的身体恐怕难以承受！”

拍了拍光洁的额头，老者一脸惭愧的说道：”倒是老衲考虑不周，这就为诸位带路，等到诸位安端下来，老衲这就安排人为诸位准备斋饭！\"

话未说完就转身向着观音堂的方向走去·····

在李清的安排之下，仅仅只留下二十多人，剩下的人阵势原路返回，一来安顿山下的马匹，而来也是回到成都安排寿王交代的事情。

·····看着面前独立的楼阁，李清点了点头，相比于前堂以及正堂的热闹，处处充满着普通僧侣的念经诵佛之声，此处虽然身处石经寺内，但是却极为的宁静，本来这就是用来安排前来上香留宿寺内的香客，如今恰好可以用来安顿李清一行人。

眼看目的地已经达到，身披金纹袈裟的住持，向着李清开口说道：“客房已到，这三天诸位施主恐怕就要在这里安歇了，敝寺简陋，还请诸位施主暂且忍耐，没事斋饭本寺都会安排人员专门供应，在此期间，诸位若是想游览一下这天成山风光，也可吩咐在此值日的僧侣，让他们充当向导！”

李清躬身说道：“辛苦主持了！”说罢，吩咐一旁的随从开始入住面前的独立院落，其实说是院落，但是进入其中却是别有一番天地，不仅处处充满着园林景致，就算是在山脚之下早已枯萎的草，在此处都能够见到。

虽然已入冬季，但是由于山间气候温润，一般的草反而延缓了枯萎衰败时间，当然这也只是一些草，李清自然能够发现面前的这些卉都是些期较长不易衰败的草。

第179章 彼岸花（下）

住持已经离开，李清等人独自进入院落，穿越曲曲折折青石铺就的道路，入眼的是两层的高大楼阁，处处透露着恢弘大气，一一草布置得十分得当，虽然装饰并不华贵，但是处处充满着不一样的格调，置身此处，很容易让人暂时忘却俗世的烦恼。

院落并不大，所以李清并没有费太长的时间就已进入了客房，虽然不大，但是能够在石经寺得到这样一个独立的安歇之所，足以看出刚刚的主持对于李清一行人算得上很是照顾。

原本到达寺内就已至晌午，如今这么一耽搁，等到众人真正安定下来正好到了用餐的时间。

第二天清晨，山中清静，李清起的也是十分的早，经过先前与鲜于仲通的争斗，李清明白自身的强大才是最好的资本，若是自己总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走到哪里都需要别人的保护？那不是李清所以希望的。

就目前而言，李清能够摆脱这种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继续练习已经习练将近两个月的太极二十四式，不愧是经过近千年有无数武道天才创造改进的太极之术，虽然习练时间不长，但是李清明显感觉到身体状况的好转，也许这与一次次生死间徘徊有关，但是并不排除太极二十四式的功劳。

如今李清已经能够将太极二十四式从头到尾完全的施展一遍，这么说并不是说李清已经完全掌握了太极拳，太极能够在华夏传承近千年之久，日后更是作为华夏的国术传承，足以见出太极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李清永远记得：太极创作的本意并不是让有心之人用来摆弄和哗众取宠，更不是强身健体，而是佑我华夏传承强盛汉族体魄的杀人术！

庭院虽大，但是不远除却是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粗布青衫，面容普通，一脸的稳重，看其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其身旁的女子长发披肩，由于山间气候温润，所以虽已入冬，但是佳人穿的并不算厚。

佳人一袭翠绿宫服，秀发之间并没有过多发饰，仅仅只有一枚浑身通透的玉簪斜插在发间，双眼之中散发着温婉，皮肤白皙，十指纤长，身材高挑，其容貌虽然算不上倾国，但也是绝对倾城的存在。

而此刻的一男一女就那么并肩站立，只不过若是细心的还可以发现，青衫男子每每看向女子的时候，总是上身略躬，以示尊敬，李业不是谄媚之人，之所以如此做，只不过是发自内心的认可身旁的佳人，这样做更是对李清的尊敬，身为李清的头号心腹，李业自然清楚，身旁的女子在自家王爷心中的地位。

此二人，自然是如今的寿王妃韦嫣语和青螟卫首李业，一个是寿王的结发妻子，一个是寿王倚重的心腹，多是寿王能够绝对信任的人。

看着场中施展拳脚风生水起的玄衣青年，佳人朱唇轻启，轻灵的声音萦绕在两人耳边，李业你是习武之人，可知道如今夫君习练的到底是哪家功夫？可有功效？

王妃问话，青衫男子也就是如今的青螟卫首李业思考了片刻，同样一脸疑惑的说道：“公子习练的是哪家功法，这个属下不知，自跟随寿王以来，公子的进步，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刚见面时公子还是个文弱青年，虽说有股狠劲，但是却手无缚鸡之力。由于身在城外，如今成都局势未定，李业言语之间自然不想暴漏李清的身份，所以言谈之间也就直接称呼李清为公子，称呼韦嫣语为夫人。

轻叹了一口气，佳人满脸心疼的看着不远处额头已经轻微出汗的玄衣男子，悠悠的说道：”你们只看到夫君的进步神速，其实他的付出，他的努力又有几人能够看到？“若不是知道夫君的性格，嫣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如此辛劳，让他如此不顾惜自己。

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外人，李业首次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玄衣青年，满是感慨地说道：”对于寿王的以前，属下不知也不想知道，但是如今的寿王，具备了一切，坚毅的品质，狠辣的手段，以及偶尔之间的儿女情长，这样的皇子，才是最有资格继承这大唐万里河山的。“

尽管明知道，只要不远处的玄衣青年成为这天下之主，自己定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但是若是这样需要自己的夫君一次次的血雨腥风，一次次的拿命来换，那就算是死，韦嫣语也不会愿意！

李业的感慨，同样勾起了韦嫣语的回忆，佳人低声说道：”以前的寿王风流儒雅，才名相貌传遍整个长安城，再加上母后的位高权重，以及陛下的宠爱，昔日的寿王完全可以说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巅峰时期的寿王，就算是如今的太子都要仰起鼻息，但是以前夫君从来不看重那个高高在上的帝位！“

正当佳人想要开口接着叙说的时候，不远处的李业早已经完整的将二十四式习练一遍，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走上前来，接过韦嫣语早已准备好的汗巾，随手擦拭着脸上的汗珠，一脸玩笑的说道：“两位，大清早起来，聊什么？”

多日的相处，对与李清的性格，李业自然了解，自然地回答道：“夫人问属下王爷习练的到底是哪家功夫？只是属下见识浅薄，并没有看出公子的拳法？看公子出手之间行云流水，一拳一式，联汇贯通，想来定然是有名的功夫！\"

看着李业的神色，李清自然明白他想知道，只不过毕竟是作为自己的保命手段，李清自然不能过分透露，一脸神秘的说道：\"这个是我闲暇的时候独自想出来的一套拳脚功夫，并没有什么罕见之处？你们若是想学，日后抽个空子，我会亲自交给你们！”

想来，就算是此刻自己不解释，随着日后越来越多用到太极拳，李清势必也要为众人解释，所以此刻李清只好“毫不谦虚”的将华夏无数武道天才历时千百年的智慧结晶据为己有！

听到李清竟然将这么一套看似十分有效的拳脚交给自己，李业本就算半个武痴，听到此言，李业自然高兴。连忙躬身道谢。

扶起了李业半躬的上身，李清一脸不在意的说道：“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再说了，青螟卫作为我的亲卫部队，能够提升他们的实力，自然是我想见到的！”

没有什么事情，李清看着身旁的佳人，开口说道：“今早也没什么事情，待会用完斋饭，为夫就陪你好好游览一下这天成山的风光，虽已入冬，但是山间气候并没有山下的清冷，再加上川蜀之地多山川，如今的天成山，倒也有几处可以观赏的。

此刻的李业早已离开，在石经寺内，再加上周围都是寿王府众人，所以如今的李清自然不需要李业的贴身保护，拉起佳人微凉的双手，向着堂内走去。

但是没走两步，身旁的佳人却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一脸疑惑的李清顺着佳人的目光望去，入目之处，是一个在层层繁旺草掩盖之下的一个体型瘦削茎杆挺直有无叶的彼岸之，没错，尽管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李清从来都没见过彼岸之，但是此刻的李清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正是彼岸。

此浑身火红，瓣细长宛若倒刺向周围伸展开来，并不是所有的大红都代表喜庆，尽管此粉红，但是李清依然从它那瘦削的体型之上感受到一丝丝的悲哀。

指了指不远处形状怪异的彼岸，李清叹了一口气，低沉的说道：”嫣语可知道此的名字？以及它的传说？

看着佳人摇了摇头，李清再次开口说道：”此名叫“彼岸”，也叫“无义草”。彼岸，恶魔的温柔，传说中为了给离开人界的魂魄们一个指引，自愿投入地狱的朵，但是被众魔遣回，此仍徘徊在黄泉路上。

色如血一般绚丽灿烂，铺满通向地狱的路，开千年，落千年，有无叶，叶千年永不相见，冥界唯一的，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彼岸开开彼岸，魂断忘川尤再川”的传说。“

\"此太过凄美，真的没想到竟然在此处见到！\"惊愕的语气溢于言表。

压制住内心的悲哀，佳人叹了一口气，满是感慨地说道：\"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朵，在它的背后竟然有这么凄美传说！\"

第180章 八部统领

石经寺的素斋虽然没有寿王府的丰盛，但是对于常年锦衣玉食的众人，倒也能暂时舒缓一下众人的肠胃，因此，不论是李清还是此刻随身而来的王府侍卫对于石经寺为众人准备的斋饭。

出于对李清等人的照顾，住持虽然并没有打破佛门的规矩为众人准备荤菜，但是考虑到李清等人出身不凡，也许吃不惯山间野味，所以为众人准备的饭菜，相比于寺中普通僧侣，无论是种类还是口味都要好上很多。

当然了，这些都是理清以后才知道的。由于是早餐，再加上李清韦嫣语都不是拖拉之人，所以两人很快的用完了早餐，而后两人独自到观音堂叩拜之后，由于在石经寺中，李清并未让人跟随，如今的李清今非昔比，远不是刚出长安的那个文弱青年，虽然外表看上去仅仅有些微变化，但是此刻的李清有自信，就算是面对着上十位身手不弱的青螟卫士李清依然有信心保护身旁之人全身而退。

正想迈出观音堂的殿门，好好地游览一下这天成山的风光，但是偏偏事与愿违，一个青衫男子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看着面前宛若天作之合的青年男女，尽管心中不愿意打扰，但是李业依然开口在李清耳边低语道：“丞相府八部统领押送百两黄金，如今已抵达成都！”

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说李清不信任韦嫣语－－如今寿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而是李业认为，这是男人的事情，如今寿王睿智聪慧，更有手段，有些事情无需韦嫣语操劳太多，不得不说，但就这一点，李业这个堂堂的青螟卫首还是动了私心的。

恰恰相反，经过上次寿王身中剧毒，无法主事，恰恰正是面前的绝代佳人站出来力挽狂澜，正是因为如此，韦嫣语赢得了寿王府所有人的尊敬，至此，韦嫣语的王妃之名，才实至名归！

若论起尊崇程度，李业对于韦嫣语的尊崇放眼如今的整个寿王府，恐怕也就只有李清这个寿王能够与之相提并论！其实也正是因为如此，日后的李清风光无比，韦嫣语依然能够稳坐寿王妃，除了李清的不负初心，其中也夹杂着李业这些老人的支持！

一向稳重的青螟卫首说着此话的时候，声音中竟然夹杂着一丝颤抖之声，看样子对于这个八部统领，身旁的李业比起自己可要好奇很多。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看着面前古井无波的玄衣青年，李业连忙开口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相府八步之间虽然相互竞争，但是八部统领（除去最为神秘的大统领之外）却是情同手足，如今八弟远道而来，作为三哥，我自然是想见他一面！”

头一次见到李业竟然有求于自己，有心刁难面前之人一番，李清故做沉思，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

也许是看不惯李清的有意为难更或者是想要为这个无论艰难困苦始终跟随在夫君身边的忠厚之人解围，韦嫣语笑着说道：“李统领放心吧，统领有此请求，夫君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夫君自然会答应统领的请求！”

原本还想再为难李业一会的李清，眼见韦嫣语刻意为其解围，只好开口说道：“你与八部统领情同手足，此番他远道而来，你若不去，于理不合，再加上丞相府一向支持本王，此番本王势必要回到成都，好好招待丞相府!\"

说罢，李清转身看向身边的佳人，一脸歉意的说道：“恐怕接下来的两日，我不能陪在嫣语身边了，不过，次返回成都，我只带李业一人，剩下的人全都会留在石经寺内，保护嫣语的安全！”

看着佳人一脸不愿，李清开口安慰道：“嫣语放心，你所担心的不过是我的安危，李统领的身手你自然知道，若不是此次所来之人是与他情同手足的八部统领，我也不会让他返回成都，毕竟只有他守卫在嫣语的身边，为夫才会放心！”

眼看着李清不容商量的眼神，知道李清的性格，韦嫣语只好作罢，走上前来，与李清面对面站立，帮李清整理一下皱着的领口，安慰的说道：“夫君放心，寺内住持对我们很是照顾，此番回到成都，夫君不必牵挂，天成山到成都路途虽然不远，但是由于来的时候，我们并未掩饰行踪，所以路上难免遭受有心之人的算计！”

“若是夫君在路上出现什么意外，夫君让嫣语如何之处？”一字一句完全是发自肺腑之言。

眼看着佳人泫然欲泣，李清一脸的无奈，只好应付的说道：“好吧，此番挥去，为夫就带四名王府侍卫，单论身手他们也许比不上青螟卫士，但是他们同样是从剑南道各军之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有他们在足以保障我的安全！”

韦嫣语并未妥协，不容置疑地说道：“夫君不要糊弄嫣语，此番回去，夫君必须带走一半青螟卫士，否者嫣语于心难安！”

思考了片刻，想想天成山远离成都，再加上寺内住持看上去并不像奸邪之人，不想再做拖延的李清只好让步，说道：“好吧，时间不早，我这就要下山了！”

说罢，向着李业一阵示意，而后率先向着山下走去，不远处早有一个个有李业早先带领的青螟卫士跟随在两人身后，先前之所以没有出现，一来是怕打扰三人的讨论，二来也是为了守护众人的安危！

两个时辰之后，成都寿王府客厅，李清看着面前身形偏瘦，年龄刚过三十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统领远道而来，如今到成都，可要好好歇息几日，让本王好好招待诸位！”

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因为李清此刻的远离京城而有半点的不公，双手抱拳一副走江湖的口吻说道：“寿王殿下太过客气了，我等前来自然是我家丞相的命令，再说了别人不知道，我等自然知道如今的寿王府与丞相府中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早已让我们亲如一家！”说着此人意有所指的看着李清身边的黄云和李业两人。

说罢，此人单手一挥，身后早有一名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衫男子手捧一个材质普通的木盒双手乘于李清面前，等看到李清亲手接下，方才开口解释道：“丞相知道殿下初到成都，万事开头难，想必殿下应该从三哥哪里知道，日后丞相府每月都会赠与殿下百两黄金，也许对于殿下的雄伟抱负不算什么，但是算得上是丞相的一番心意！”

面前之人虽然年轻，但是相比李业的木纳和憨厚，此人可要灵活许多，别的不说，但就见面所言，他的一言一行既没有对李清丝毫的不恭言谈之间又不失作为丞相府代表的威严，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而且看起身后四名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衫男子，虽然是同样的装束，但是相比于青螟、玄武两卫，此次面前这个八部统领所带人的人较为年轻，年龄均是在三十岁左右，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年轻而有丝毫的莽撞，李清忍不住一阵点头，看样子远在京都的丞相府还真是，卧虎藏龙，人才济济！

第181章 海东青

眼看李清收下，八部统领一脸的如释重负，毕竟这可是整整百两黄金，一千两白银，身为丞相府的八部统领，中年男子知道也许一次性拿出百两黄金不算什么，但是临行之际，自己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每月丞相府都会抽出百两黄金，调拨寿王府！”

虽然丞相府与崔氏、韦氏身为顶级门阀，但是八部统领作为李林甫的心腹，自然知道但就财力而言，丞相府始终比不了崔、韦两氏，若不是有着安禄山的暗地送礼和岁贡，丞相府还真的不能轻易地拿出这么多的银两。

毕竟主攻方向不同，本来五大门阀就各不相同，相互制衡，毕竟他们每一家都有着通天的实力，若是主攻方向相同，那么难免会发生冲突，到时候可就不是小打小闹，而是龙王打架，殃及池鱼，鉴于此，各大家主也是十分明智的选择了家族的运营方式。

山东崔氏主商，富可敌国；京兆堂韦氏军政商皆有涉及，人脉极广；弘农杨氏（杨氏祖籍弘农）宠冠天下，一时无两；李家主政，朝堂之上无人敢于试其锋芒；王家主军，当代家主王忠嗣门生故吏遍布十大节度区，在军队之中完全就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

正是因为以上的种种，中年男子清楚地知道自家丞相对面前的寿王支持力度有多大，完全说得上是拼尽全力。

停顿了片刻，中年男子一脸神秘的看着面前的李清笑着说道：“寿王殿下，大概不知道，此次丞相之所以派遣我等押送这百两黄金，不只是因为这百两黄金的贵重，更多的是因为，丞相还想送给殿下一个礼物，一个殿下必然比喜欢的礼物。”

原本还不甚在意，但是随着八部统领如此毫无厘头的一句话，李清也不由得低头考虑：“见识了李业和手下卫士的身手，李清自然很容易的就能想到能够于他们并列的八部就算是弱，比起他们也只能是稍逊半筹。

百两黄金虽然贵重，但是在常年位高权重的李林甫眼中自然算不得什么，此番为了这区区的百两黄金，却让如此精锐的部队亲自押送，真有点\"大材小用\"。

眼见吊足了李清的胃口，中年男子终于开口说道：\"若想见到此物，还请殿下移步前堂！毕竟此物太过倨傲，一般人很难降服，若是贸然进入此地，难免会惊了府中内眷，到时候，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李清并未说话，而是直接迈开脚步向着前堂走去，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所幸客厅离前堂本就不远，一行人仅仅用了半刻钟就已来到前堂。

映入眼帘的是二十多位身负阔身短剑的威武壮汉，在这些人对面坐着王氏兄弟，正招待这些人，由于知道面前这些人是丞相府来人，王鉷自然不敢怠慢，不仅自己亲自出马，更是拉上自己的弟弟，作为寿王的首要谋士，王鉷自然知道当朝首辅宰相的支持对如今的寿王府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支持，寿王即使失败依然能够再次崛起，这样的失败，若是发生在除去寿王之外的任意一位皇子身上，想要东山再起，都绝无可能！但是偏偏有着丞相支持的寿王能够做到！

见到寿王一行人进来，王鉷和王焊并没有太过拘束，但是青衣武士立即站起身来，向着李清身后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八部统领上身半躬，恭敬的说道：“统领好！”动作一致，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一举一动足以看出他们这个动作已经做了无数便！

他们作为中年男子的贴身侍卫，对于中年男子的恭敬自然是发自内心，常年的训练已经然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绝对服从长官的命令，他们是丞相府的私人武装不假，但是很多时候他们对于自己统领的服从力度要远远高于丞相。

正是因为如此，当初李清收服三部武士才会如此的轻松，说句毫不客气的话，若不是李业的率先效忠，李清想收服三部武士，完全是痴心妄想。

这样的状况，一向以算计著称的首辅宰相李林甫自然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李林甫对于八部统领的掌握力度才会如此强硬，丞相府八部由正、副两位统领掌控，正统领必须是姓“李”，要么是李氏宗族出身，要么自愿加入李氏宗族，而副统领则是李林甫以重金宠位招募一些江湖上的武林好手，以增加八部的战斗力。

当初李清之所以如此轻松地收服三部，完全是李林甫的刻意为之。

中年男子仅仅只是示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些，此刻的李清已经完全没有在乎，因为他此刻的注意已经完全被不远处一个通体灰白、双爪锋若白刃，即使身在牢笼，已然高高扬起头颅外貌似鹰的鸟类，但是李清可以肯定，若只是寻常的一只鹰，李林甫不会如此大费周折的千里迢迢从京师运到成都！

看着李清，中年男子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开口说道：\"殿下，此物名叫“海东青”。正所谓“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

\"这只海东青可是上月安禄山使者如今向丞相大人进献的，据说，这可是安禄山费上万贯钱财，派遣上百人在辽东苦寒之地潜伏十多日方才捕得此物，海东青分为三种，主要还是从他们爪色区分：纯白色为上品，其次为天蓝色，再次为黑色！\"

知道了寿王府与丞相府的关系，中年男子并没有隐瞒安禄山与丞相府的隐秘联系，就算是自己此刻不说，以自家丞相对面前玄衣青年的看重，他早晚会知道这件事，与其让他人告诉寿王，不如自己此时说，也能够买个人情给寿王！

说到此处，身为丞相的心腹自然清楚的记得，当初丞相看到这只海东青时同样是一脸的欣赏和喜爱，但是尽管如此，自家丞相依然将这只还东青千里迢迢的送给远在剑南的寿王，这些中年男子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情若是说的太明白，反而不好。

听到中年男子的解释，李清一脸的释然，也是，“海东青”的威名自己还是听说过的，除了海东青，又有那种鸟能有如此的傲骨？

第182章 海东青 （下）

对于海东青李清倒也了解一二，但是并没有见过实物，这也是刚开始两没有一眼认出此物的原因。

缓缓的走上前去，默默地注视着铁笼之中孤独的海东青，也许是察觉到生人的靠近，海东青一双凌厉的双眼顿时瞄向李清，若不是李清经历过不少的厮杀，还真的有可能被其一个眼神震慑住。

停顿了片刻，看着纯白的双爪已经被铁链勒出深深的一道血槽，但是那双眼中依然夹杂着不甘和一丝傲意，也许是有所感受，李清不含丝毫感情的对着面前的青衣武士吩咐道：“打开铁笼！”

看到李清刚见面就要打开铁笼，即使知道李清的身份，青衫武士依然开口劝道：“殿下，这只畜生太过桀骜，在丞相府无数有着丰富经验的训鹰师，历时半个多月，仅仅只能勉强压制住它，若是一旦让它重回天际，恐怕很难捕回！”

并没有理会青衫武士，双眼依旧紧紧盯着海东青凌厉的双眼，淡漠的开口说道：\"本王说，打开铁笼！“

眼看着李清濒临发怒，站在其身后的中年男子赶忙呵斥不知道面前的属下：”没听见殿下的吩咐吗？“

眼见自己的直属上司发怒，青衫男子自然不敢拒绝。

很快的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十分熟练的打开铁笼，而后谨慎的拿去拴在海东青双腿的铁链，一切做完以后，十分迅速的推开，生怕被海东青伤害到，即使自己身手不凡，但是对于铁笼之中的海东青，在场之人除了几大统领之外，还真的没人敢于小视！

笼中原本被束缚的海东青眼见到浑身束缚被解，“戾”声一啼，拍打着翅膀，向着堂外浩瀚的天空飞去，只不过，在临走之际，海东青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依然伫立的玄衣青年，似有所感。

海东青的离开，自然让堂内所有人心惊，这可是白的近万两白银，就这么飞走了，就算不是自己的，也十分的心疼，但是偏偏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是当今寿王，众人还不能表示不满，总不能指着寿王的鼻子说：“败家的玩意吧。”

众人紧随在海东青的身影，快步迈出堂外，看着已经飞上高空的海东青，众人又是忍不住一阵叹息之声。

不知怎么的，对于这只海东青，李清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也许是两者都有着同样无奈的经历吧，李清相信，它不会弃自己而去的。

“四海广阔，出于东青，海东青，出海而起，向阳而飞！其爪尖锐，锋若白刃，满清贵鸟，纯白为佳。羽虫三百六，最均属东青，鸟种为尊，鹰中称王，天地万物，皆可为食！”

前世的李清每当看到介绍海东青的这些文字的时候，忍不住内心都会生出一种豪气，到底是怎样霸气的一支飞禽，才能配得上这样的文字？

不知不觉，已经飞向天际，鹰啼之声遍布整个成都的上空，看着在高空中自由翱翔的海东青，李清双臂展开，怀拥天地，豪迈的说道：“飞吧，飞吧，长安束缚住了你的手脚，但是在成都在剑南你可以自由的翱翔，大唐西南这片天，是属于你的！”

看着不远处，豪气冲天的玄衣青年，尽管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但是八部统领看了看身旁一脸崇拜的前三部统领如今的青螟卫首开口感慨地说道：“以前一直不明白，丞相为何如此看重落魄的寿王？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恐怕这才是三哥决定跟随寿王的原因！”

李业一脸尴尬的看着身旁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试探的问道：“丞相知道我率领三部武士投向寿王，可曾恼怒过？”其实就是不问也知道，李业清楚地知道丞相在八部武士上面费了多大的心血与代价，不提其训练的经费，单单是训练的时间以及心血都是让人心惊的。

整整费接近十年的时间，如今的丞相府八部才初具规模的，但是偏偏在这时候，费自己极大心血的八部，竟然被自己一向倚重的心腹给拐跑一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估计都会气的吐血！

中年男子自然明白李业担忧，拍了拍李业的肩膀，中年男子安慰的说道：“三哥不必担忧，说起来，就连我也感到奇怪，听到三哥您带领手下投靠寿王，丞相并没有丝毫的不高兴，甚至还有点淡淡的喜悦，这点真是很让人费解？”说着，中年男子很是配合的挠了挠头。

恰在此时，原本早已飞得不见踪影的海东青再次出现在寿王府上空，在众人的注视下盘旋王府飞了三圈之后，而后向着此刻站在院中的众人俯冲而去，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这只海东青目标竟然直指－－李清。

快速的俯冲产生一股气流，宽约两米遮天蔽日的庞大羽翼，这样的冲击力，恐怕就算是李业承受不住，更遑论此刻看似瘦弱的李清呢？

原本还在议论的众人，眼看场中情景突变，以李业和八部统领反应最快，但是两人刚刚由于正在交谈再加上距离李清有点距离，所以对于此刻李清的危局并不能出手解救，此刻最为担心的莫过于八部统领了，毕竟这只海东青是他带来的，若是因此寿王出现什么意外，那么他就万死难辞其咎？

幸亏此刻的李清身边还有黄云这么一个身手不弱的统领，在此时黄云也确实第一时间出现在李清的面前。

但是让谁也想不到李清竟然阻止住了所有人，挥退了黄云，李清向着众人呵斥道：\"都退下，本王相信救它一命，相信它不会伤害于我！“

本来这只海东青距离李清就不远，留给李清反应的时间本就不多，电光火石之下，李清只能够做出这些。

眼看着李清发话，尽管明知道危险重重，但是跟随在李清身边有些时日的黄云自然清楚李清的性格，只好强行制止住自己，眼看着海东青冲向寿王。

在距离李清仅有三丈的距离，海东青去势依然不减，完全没有爪下留情的意思，看到此处，除了李清之外，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不希望见到接下来的一幕惨剧，事到如今，就算是以李业的身手毫无准备的面对这么个庞然大物，就算是不死也会重伤，更何况是此刻的李清？

终于，在距离李清两丈的时候，海东青双翼一收，顿时速度大减，但是那股气流依然拍的李清浑身疼痛。

很快的，海东青终于减下了速度，安安稳稳的停在了李清的手臂之上，双翼微微拍打，高傲的头颅此刻也是亲昵在李清的肩膀的来回摩擦。

海东青是停下了，但是李清却是为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用手臂接住海东青的一刹那，李清整个身子整整往后退了三大步，原本病态的脸庞忍不住一阵潮红，强行压住想要吐血的冲动，足足在原地调息的很大一会，李清的脸色终于平静下来，但是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看到原本还形势危急，此刻的情况竟然发生突变，众人均是一脸的惊讶，但是所幸，寿王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这才是万幸！

但是众人的心情还未放松下来，门外走进一浑身是血的王府侍卫，跌跌撞撞的走到李清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石··石经寺，遭···遇···遇匪患，王妃被掳，十三名王府侍卫和五名青螟卫当场战死！”

费了极大心力说完此话，此人当场昏死过去，若不是有个信念坚持，他能不能到此处将石经寺的状况传达给众人都是个问题？

第183章 怒火冲天

看着面前浑身上下遍布着刀伤剑伤的侍卫，李清已经能够想象到石经寺的战斗是何等的残酷，原本李清就十分担忧石经寺的状况，但是相信自己留下的人手应该能够应付一切，但是李清终究是高估自己了？

吩咐一旁的青衣武士将其带进府中接受治疗之后，李清内心的煎熬谁也无法理会！

此刻的李清只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留在石经寺与韦嫣语一起面对，李清真的很难想象，若是心中的佳人出现什么意外，自己会做出怎样的疯狂之举？

单手一摆，海东青重回天际，李清转身双目通红的看着不远处低着头的黄云，走上前去，抓住黄云的衣领，丝毫没有留给其半分颜面，大声质问道：“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是谁口口声声说的石经寺周围并无危险？”

此刻的黄云是有苦难言，单膝跪下，将头低的更低，忏悔的说道：“是属下失职，属下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会将王妃救回！”

其实，早在寿王与寿王妃决定前往石经寺上香祈福的时候，玄武卫首早早地就已派遣暗卫成员前往石经寺周围的村落，打听消息，并且确认一切安全之后，才敢禀报寿王！

至于如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黄云也是十分的不解？寿王妃对待下人一向不错，如今寿王妃遇难，黄云等人心中也不好受！

黄云的下跪，犹如蝴蝶效应一般，顿时整个庭院之中，上到王氏兄弟各大统领，下到王府侍卫青衣武士以及贴身侍从，纷纷跪下向着李清齐声说道：“王妃遇难，还请寿王殿下节哀！”

原本就已十分难过的李清听到众人这么一番火上浇油的话，顿时双源犹如嗜人的野兽一般，来回扫视这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狗屁的节哀，告诉您们，有本王在，断然不会让王妃出现什么意外，王妃若是真的不幸被们言中，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死，本王要让这剑南道血流成河！”

眼看李清竟然撂下这般狠话，众人还是忍不住一阵胆寒，在这个女人如衣服的年代，众人还是低估了寿王妃在寿王心目中的地位！看着双目通红的青年男子，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绝不是一时的狠话，若是寿王妃出现任何意外，面前的玄衣青年绝对会说到做到！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李清赶紧发布命令说道：“传本王命令，寿王亲卫军八百人全部出动，城防军出兵两百人，节度使衙门出兵两百人，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王府演武场集合！”

“本王外出期间，寿王府由王鉷坐镇！贴出告示，通知所有人，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反对本王的人尽可以站出来，等到本王归来之时，定然会将他们一一铲平，这次本王不会有丝毫的留手！”说着李清看着不远处的王鉷一字一句的说道。

等到李清吩咐完毕，不远处置身事外的八部统领一脸愧疚的走到李清面前，双手抱拳说道：“寿王妃此番遇难，我等难逃干系，此番前去，还请殿下允许我等前去，否则回到长安，若是本丞相得知，恐怕会种种责罚我等！”一番话，说的言真意切，的的确确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面前之人，毕竟不是自己的心腹，再加上其身后代表着丞相府，李清自然不好开罪，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李清双眼暗淡的开口说道：“统领言重了，统领若是真的出手相助，那本王代表整个寿王府都会感激不尽!\"

眼看着李清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下达，在场的人要么是李清的心腹，要么是跟随在李清身边有一段时间的人，自然知道李清此刻是真的怒了！此刻若是再想要敷衍了事，那就真的是自作聪明了。

一个个王府侍卫分别散去，向着成都各处传达寿王的的命令，寿王府谁人不知，暴怒状态下的寿王，只有寿王妃能够阻止，如今手王妃被掳，暴怒的寿王，又有谁能够拦得住？

再说了，刚刚谁都听得清楚，寿王妃并没有当场遇害，而是被掳走，众人可是清楚的知道寿王妃的绝色容颜，寿王妃此番被掳，恐怕后果并不比当场遇害要来的轻，寿王本就年轻，这等大辱，谁能让忍受？

王府大门大开，各个身披明光铠甲身材威武的王府兵士身披骏马向着四处散去，于此同时一封封印着王府印信的诏命向着成都的各个权力机构发去，而寿王府周围均是非富即贵的门阀富商，眼见寿王府如此大张旗鼓，众人知道，着刚刚平静下来的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又要掀起一阵风波了。

众人可是清楚的知道，就算是寿王府当初决定于鲜于仲通对立，都没有如此的大张旗鼓，时至今日，寿王进入成都已经一月有余，对于寿王的性格众人也是有所了解，寿王虽然年轻，但是为人却是十分的低调隐忍，此番能够让寿王如此大张旗鼓操办的事情，定然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一个时辰之后，寿王府演武场，甲士林立，刀枪如林，自寿王府建成之日，从来没有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各个披坚执锐的精锐兵士汇聚寿王府，就算是当初寿王遇刺，也仅仅只是从剑门守军抽出一百余人填补王府的守卫空缺！

幸亏寿王府足够大，若是换做如今成都的任何一人的府邸想要容纳这兵士千员都是妄想！

千员兵士面前是一个高约三丈的高台，高台之上一身玄衣双目血红的李清，在李清身后，除去玄武卫首和押送鲜于仲通赴京的慕凡之外，其他寿王府的高层人物尽皆出场，这些人身后，十分有秩序的分布着二十多名青衫武士。

看着面前虽然人数众多尽管一脸不解但是依然选择沉默来自成都各个地方的兵士，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有这样的队伍才能解救此刻受困的寿王妃。

若是此刻的他们嘈杂不安，一盘散沙，李清绝对会看也不看，直接带着青螟、玄武两卫成员前往天成山，没有他们，李清也许进展的不会很顺利，甚至很有可能让青螟、玄武两卫元气大伤，但是只要能够救出韦嫣语，就算是拼掉两卫李清也在所不惜。

玄武、青螟两卫虽然对李清至关重要，但是就算是损失殆尽李清也可以费心血重新筹建，只不过浪费时间罢了，但是若是心中的女子出现什么意外，李清绝对会谴责自己一辈子的！

李清选择用一个时辰来聚集大军并不是李清舍不得牺牲掉，顾惜自己的生命，李清很明白青螟卫士的身手，当初为了安全起见，李清足足在韦嫣语身边留下十名青螟卫士和二十名王府侍卫，这么做，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且二十名王府侍卫也是李清精挑细选，个个都是敢战之士，整整三十名守卫，以他们的能力，就算是不敌，保护寿王妃全身而退的实力还是有的，除非遇到的敌人太过强势，人数众多，对他们形成碾压之势，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正是因为如此，听到王妃被掳的消息，李清并没有贸然前往石经寺，应为事关韦嫣语李清必须有绝对的把握才会出击，做到一击必胜，这次不容有失，李清明白，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不容自己有半点的鲁莽。

第184章 兵发天成山

左手握拳，右手举刀，李清看着面前黑压压的铁甲军士，李清用最大的声音愤怒的咆哮道：“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此番聚集到此处，到底有何军令下达？”

“在这里本王就想向诸位坦言，这次大张旗鼓的汇聚了成都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本王不为大义，不为国事，只为私人恩怨，一个时辰之前，寿王妃在天成山被掳，本王此番要，兵发天成山。”

“实话告诉大家，如今寿王妃已然怀有我的子嗣，身为一个丈夫，在寿王妃最危难的时候，本王没有守护在他身边，是本王的失职；身为一个父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女陷入险境自己却无法第一时间出现，本王也不配作一个父亲！”说着，一路走来，无论任何艰难险阻都未低过头颅的年轻寿王首次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强行平复下心中的情绪，李清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诸位都是剑南道的精锐，我大唐的铁血男儿，这次不惜动用所有的力量，只有一个目的：兵发天成山，救出寿王妃，敢于阻拦者，当场诛杀！”平淡的语气，却夹杂着冲天的杀气。

不得不说，李清此番的动员，的确取得很好的结果，李清语罢，场上上前精锐整齐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兵，齐声喝道：“杀，杀，杀！”声音豪迈，直冲云霄。

寿王府的此番动静，自然让王府周围之人纷纷侧目，毕竟这么大的动静，这么整齐的喝声，再联系到先前寿王府所派出的兵士，所有人都知道，寿王府此番动作，定然不是小打小闹。

只不过，随着鲜于仲通的倒台，众人实在想不明白，如今的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到底还有谁值得寿王府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

·············

与此同时，天成山上石经寺内，相比于昨日的宁静安详，处处充满着佛家的清静无为，此刻的石经寺却是完全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作为成都城附近唯一一座有着不短历史正规寺院，石经寺遭受这种洗劫，确实是少之又少的。

没错，刚刚用过午饭，石经寺就冲进来一匹约莫一百余人的山匪，石经寺虽然是个大寺，寺内僧人也接近百人，但是大多数都是吃斋念佛之辈，自然无法与手持刀枪利剑一身凶悍的山匪相抗衡。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随着二十名王府精锐兵士和十名青螟卫士的进驻，凭借着山门之险，倒也不至于说无险可守，要知道为了保护韦嫣语的安全，李清可是把在天成山附近所有能够用得上的人都给派遣到了寺中，保护韦嫣语的安全，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李清虽然计划完美，但是，事实的结果往往出人意料，这些山匪虽然看似一盘散沙，但是领头之人却是有勇有谋，先是派遣了小股人马，引走了为数不少的青螟卫士和王府侍卫，然后才悍然向着守卫松懈的石经寺发起进攻。

虽然王府侍卫和青螟卫士身手不弱，对于寿王妃更是忠心耿耿，但是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再加上不得不分出很多精力来保护受王妃，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们的战败。

但是，即使战至最后一人，也没有屈服，他们用他们的死向远在成都的寿王表明了他们的忠心！

石经是漆红大门紧闭，穿过石经寺前堂，是石经寺的正院，此刻的正院却是汇聚了如今的石经寺内的所有僧人，只不过与昨日的安详不同，此刻的他们人人脸上都有着一种悲戚之感，而且在她们面前整整齐齐的排成两排的尸体是那么的鲜明，每个尸首之上，均是盖着一个长约三尺宽约两尺的白缟。

众人面前，十多位寺内德高望重年龄均在五十岁朝上的僧人蹲坐着，手拿木鱼一声声的敲打着，似乎在为这些人送行，现场一片死寂，仿佛只有沉默，才是宣泄他们心中悲戚的最好途径。

终于寂静的氛围还是被一个身材发福唯有胡茬的中年僧人打破，此人走到十多位德高望重的长者面前，面向坐在正中间的一位老者说道：“禀师叔，寺内都已打扫一遍，对于寺内的伤亡我也统计了一下，被杀者四人，其中包括为阻拦山匪英勇就义的住持，重伤者六人，轻伤者十几人！”

“至于昨日那位公子前来上香所带的护卫，除去先前被调出去的五名青衫武士六名兵士下落不明，剩下之人全部战死，而且公子夫人和她的贴身丫鬟已被掳走！”费尽了所有力气，中年男子终于说出了该说的一番话。

看着面前面容并不改色始终低声呢喃佛语的师叔，中年男子半是担心地说道：“师叔，若是被昨日的公子知道石经寺，所发生的事情，恐怕他不会善了，到时候，毕竟他所留下的守卫的身手我们都看见了，若是再多一倍的人手，恐怕就算是面临着一百余名山匪，他们依然能够战而胜之！”

“能够有这样的部下守护，想想都知道他在成都定然不是个无名之辈，若是他发难，恐怕我石经寺数百年的香火也许会毁于一旦！”似乎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中年僧人面如死灰。

终于抬起头颅看着面前一向被师兄也就是上任主持看好的弟子，老者呵斥道：“他的夫人在我石经寺内被掳，我们本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若是想要发泄，我会用我的死，来缓解他的愤怒，定然会让他放过石经寺！”

原本消息传递再加上李清用一个时辰收拢兵马在加上一人一骑快马加鞭赶到天成山下，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时辰，这还仅仅只是先头部队，剑南道本就多山地，骑兵并不适合剑南道的发展，所以即使成都作为剑南道的中心，也仅仅有着八百匹战马，这还是成都各大势力得知寿王有事，齐心出力才出现的结果。

此刻已然是深夜，李清单手握住马缰，想想昨天与佳人就是在此处下马，上山祈福，一天已过，却已是物是人非，如今的佳人生死未卜，想想韦嫣语的容颜，李清反应并不迟钝，别人不敢说，并不大表他不知道。

李清真的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想象的事情真的发生，自己又该怎样面对依然住在自己心间的佳人？是相逢一笑泯然忘却一切的豪迈从容实则伤人伤己，亦或是从此之后，形同陌路，苦了所爱之人更苦了自己？

摇了摇头，迎着凛冽的寒风，李清拔出唐刀，寒光凌然，看着不远处耸立在天成山腰部的一群建筑，不含丝毫感情的吩咐道：“所有人，兵发天成山，包围石经寺，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所有寺内成员一律拿下，敢于反抗者，当场折杀！”

此刻的李清相比于昨日初到天成山，少了份谦逊，多了丝嗜血!

第185章 罪魁祸首 （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位身着剑门守军旅帅军服的青年将领走到李清面前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禀寿王殿下，石经寺山前善后，已经尽数被我们保围，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不出一刻钟，我等绝对能够冲入石经寺内，将所有人当场拿下！”

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从剑南道一手带出来的人，这些人的办事效率果然够高，挥手制止住此人的行动，李清淡淡的说道：\"复仇的事情，还是本王亲自来做比较好，这石经寺若是不能给本王一个解释，让他断了香火又何妨？”

李清的吩咐，此人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招手叫来一位贴身侍卫吩咐暂缓行动，而后安稳的跟在李清身边，守卫着李清的安全，如今慕凡不在，守卫寿王的安全，自然落在他们的肩上。

他们可不能因为慕凡的不在而让剑门军在寿王眼中失去了价值，毕竟如今的寿王府可是今非昔比，剑门守军可不是寿王唯一的选择，放眼如今的剑南道不知有多少百战之军想要投靠到寿王这棵大树之下！

从天成山脚到石经寺前堂石阶高数百阶，每五阶立一个右手握刀左手举着火把的披甲之士，整个道路被照得通亮，一朵朵红白的火焰宛若长龙一般从山脚一直绵延到石经寺周围，无穷无尽，整个石经寺已经被火把所保围。

数百阶台阶虽然高，但是李清并未费太多的时间就已抵达石经寺前堂，看着面前紧掩的漆红大门，李清并未选择莽撞的撞开大门，在李清的眼神示意下，身后一名青山武士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前的铜环。

并未等呆很长时间，山门大开，映入众人眼帘的并不是李清昨日见到那两个小僧人，完全是一副生面孔，两名僧人同样二十多岁的年纪，一高一瘦，似乎还未看明白面前的阵仗。

过了一会，揉了一下眼睛终于知道面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虚幻，强行冷静下来，看着面前的众人依然免不了颤抖，两人双手合十，恭敬的说道：“如今已然天黑，诸位施主这番阵仗而来，所为何事？佛门清净之地，还望诸位不要妄动兵戈，否则惊扰了佛祖，可就是罪过了！”

军旅之人大多都一副从命令为天职，自然少有信佛之人，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僧言语之间竟然夹杂着淡淡的威胁，众人均是心中低叹了一声：“不知死活！”

在场的谁不知道，如今的寿王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却是个马蜂窝，谁捅谁死！

想象着如今生死不明的佳人，李清终于压制不住自己，开口喝斥道：“狗屁的佛祖，若是嫣语遇难，本王定要屠佛灭寺！”

原本就觉得面前的玄衣青年身份不简单，但是谁又能想到面前的青年竟然是个王爷，他们虽然身处佛门但是对于红尘之事还是不能够真的做到从不过问！

如今谁人不知？整个成都甚至整个大唐的西南边境除了刚到成都就已只手遮天的寿王还有何人敢于自称本王？

并没有理会面前的两人，随手吩咐一旁的侍卫，将两人拿下，而后李清率先向着寺内冲去，在李清身后，一队队身披利甲的黑色洪流也是如潮水般的涌向寺内，盔甲的碰撞之声来往不觉，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在意，所有人脸上都是一脸的肃杀神态。

他们来此只有一个命令：救出寿王妃，来此地的路上他们已经这短短的几个字深深地刻进脑海里，谁若是与他们的墓表相违，那就”杀，杀，杀！“

穿越前堂，看着面前的一群僧人，李清嘲弄的一笑，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来，倒也少了许多麻烦！”

这么多人的闯入，自然引得僧人的注意，除去正中间接近十位老者面不改色，其他人均是一脸的慌张，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日之内遭受两次劫掠，这得走多大的霉运再会摊上这样的一件事？

天色昏暗，众人并不知道李清所率领的乃是剑南道的正规部队，相比于正午一盘散沙的山匪，此刻理清这些”劫匪“在石经寺僧人眼中无论数量还是精锐程度都要高上几个层次，此刻的众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但是随着李清的走进，众人终于发现，原来这些人并不是劫匪，而是唐军，正规的唐军，作为大唐的子民，他们此刻一脸的轻松。

尽管不明白这些唐军为何会深夜闯入寺内，但是他们相信，这些军队是不会对他们出手的。

不过，很明显，李清让他们失望了。

看着不远处已经围成一圈的僧人，李清阴沉的说道：”将面前之人统统拿下，派人搜尽石经寺内的每一个角落，不要放过任何一条蛛丝马迹，任何之人，只要敢于阻拦你们办差，你们知道该怎么办！”

李清话音刚落，一队队兵士，早在基层军官的带领下向着周围散去，看样子，不把石经寺翻个底朝天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清此次所带之人足够的多，先头部队已有七百，除去守卫在寺外和天成山脚的四百人，剩下三百人进入寺内，两百人入内搜索，此刻正院之中依旧有着将近一百余名兵士。

一个个披坚执锐手拿刀枪的兵士，自然很快的将面前不敢反抗和满脸疑惑的僧人一一拿下，仅仅只剩下正中间十多位老者。

所有石经寺的僧人均是一脸不解，到现在，他们都不明白，这些唐军为何要对他们出手？

终于李清走上来，解决了众人的疑惑，看到了李清，所有石经寺的人都很自觉的底气了头颅，他们早就知道面前的玄衣青年不简单，但是他们没想到着所谓的不见到竟然这样的不简单！

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竟然调动数百兵士，而且全是精锐部队，这到底是怎样地一种巅峰权势才会有这种呼风唤雨的本领？

李清一脸煞气震慑住了所有人，但是唯独没有震慑住正中间的老者也就是如今石经寺的现任住持，就算是看着这么多的唐军闯入寺中，此人却始终一脸的坦然，并没有丝毫的装模作样，而是真正的看淡生死。

李清的走近，此人终于站起身来，走到距离李清三尺的地方停下来:\"公子此番调动大批兵马强闯我石经寺，可是为了令夫人而来？只不过似乎要让公子失望了，令夫人已然被掳，我等也曾努力过，不瞒公子，当初山匪强攻我寺，我师兄也曾站出来据理力争，我寺内僧侣也曾站出来，只不过，为此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讲到此处，原本一脸自然的老者脸上终于显现出淡淡的忧伤和沉思。

听到此处，李清恍然大悟，既然知道石经寺也曾努力过，李清并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停顿了片刻，李清问道：\"可知道那股山匪盘踞在何处？“眼看着就要问出韦嫣语的下落，李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切过，这样不安过！

第186章 罪魁祸首 （下）

终于在李清渴望的眼神中，老者并未让李清失望，看着并未忙着追究责任的李清，老者终于开口说道：“虽然他们极力掩饰，但是这股山匪战斗力极强，而且短时间内能聚集这么多的战斗力，方圆说百里恐怕也就只有常年盘踞在龙泉山脉的龙虎寨。”

只是，我们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这股土匪向来都只是春夏秋三季出没，冬季上山祈福的人本来就少，按照他们的性格断然不会贸然出动，此番，我等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者的话音刚落，站在李清身后至始至终始终保持沉默的刘冉终于开口说道：“殿下，恐怕真的只有他们了。”这股山匪常年流窜于成都周围，靠打劫商队和前来石经寺上香的达官显贵依旧龙泉山周围的村民为生。

据我父亲所述，这股土匪的头领是一个叫做“石虎”中年男子，“龙虎寨”之名正是“龙泉山和石虎各取一字”方有此名！似乎想到什么，看了看周围的人马，自始至终一脸淡然的刘冉脸色难堪，一脸沉重的对着李清说道：“若是此番出手的真的是这股土匪，恐怕真的不好办！”

眼看着刘冉竟然如此低沉，知道刘冉性格的李清好奇地问道：“此话怎讲？难道我身后的上千精锐竟然攻不下一股小小的山匪？”

似乎不想隐瞒实情，看了看一脸自信的寿王，刘冉低沉的说道：“殿下有所不知，龙虎寨共有山匪六七百人，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基本上他们不是穷苦出身就是戴罪之身，各个敢拼敢杀，再加上石虎原先军旅出身，也懂得行军布阵之法，龙虎寨坐落在龙泉山深处，也算得上据险可守，若是没有两三千精锐兵马很难一举吞下他们。”

“而且如今寿王妃在他们手中，我们若是贸然发动攻击，恐怕他们会对寿王妃不利，所以，属下建议，寿王应该再忍几日，派遣人马，向成都周围的几个州郡调兵遣将，到时候各军会与龙泉山下，定然能够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将他们全歼，救出寿王妃！”

听到被劫走的竟然是寿王妃，此刻站在一旁颤颤微微的一众僧人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本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堂堂的寿王妃来到石经寺，若是好好招待一番，在其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那到时候石经寺的铭刻可就不仅仅只在成都这一亩三分地上扬名，恐怕就算是整个剑南道，石经寺都能排的上名号。

但是偏偏极好的一件事情，却被众人搞得极坏，如今寿王妃在寺内被掳，让年轻的寿王兵发石经寺，寿王妃若是找到并且完好无损还好，若是一旦有什么损伤，恐怕他们石经寺的传承也就到了尽头，这点，在场的石经寺僧人都明白！

听到刘冉的一番肺腑之言，李清并没有选择耐住性子沉静下来，而是直接面向刘冉开口说道：“再忍几日？本王的妻子被人掳走，如今你却让本王再忍几日，到时候就算是将龙虎寨的所有人马全歼，恐怕寿王妃已然不是原先的那个寿王妃了！”

继而不在理会一旁的刘冉，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传令下去，派出斥候，天亮之前，必须找出龙虎寨的藏身之处，所有人马原地休息，天亮之后，必有一场生死之战，这次，本王要用鲜血告诉所有人，犯我者，我必千倍偿还！”

一夜的时光悄然流逝，尽管身旁之人多次劝阻，但是李清依然一夜未眠，冬日的清晨寒风格外凛冽，立在寒风之中的李清却是浑然味觉，双眼紧紧盯着手中的一支晶莹玉钗，这正是两百兵士翻遍整个石经寺的唯一所得。

李清自然知道，这正是此番前来石经寺韦嫣语随身携带的首饰之一，玉钗晶莹剔透，正中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红之色，若不是细心，恐怕很难发现。

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太久，石经寺前堂冲进来一位小队长，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说道：“禀殿下，经过一夜的调查，我等终于找到龙虎寨的大本营，正是距离此四十多里的龙泉山脉身处，此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叫做龙泉镇。”

听到兵士的禀报，李清低头思考了片刻，而后问道：\"龙泉山地势如何？若是本王山寨之中有多少人？有多少可战之士？“毕竟先前从刘冉口中知道了龙虎寨的不简单，出发之前，李清自然要把一切都筹划好。

幸亏先前调查的时候，足够仔细，若不是如此的话，恐怕此刻禀报的兵士还真的回答不上来，低头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此人说道：\"据龙湖寨村民介绍，山上共有土匪六百三十多人，可战之士保守估计不下于五百人，龙虎寨统领－－石虎颇有本领，龙虎寨依山而建，从上到下一览无遗，而且易守难攻，寿王殿下若不是以绝对的兵力形成碾压之势，恐怕很难攻下龙虎寨！”

“而且龙泉镇是进入龙虎山的唯一路口，若是殿下率领大军开赴龙泉镇，定然会被龙虎寨安排在山下的眼线所察觉，到时候，让他们有了准备，恐怕会更加棘手！”

原本这是打算问问龙虎寨的实际情况，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还有这么一番见解，此刻的李清终于开始仔细打量面前的兵士。

此人年龄不小，少说也过了不惑之年，一脸的胡茬，行走之间也是龙行虎步，即使明知面前之人就是当今寿王也并没有选择低眉折腰，仅仅保持了应有的尊敬，足以看出此人并不是攀附谄媚之人。

此人一身城防军旅帅军服，李清自然很清楚的知道，此人目前在城防军中担任旅帅一职，掌管着两百人的底层军官，并不算得上高职，相比于掌管着一千队伍前途无量的剑门军少帅－－慕凡和年纪轻轻就己跻身将军之列的刘冉完全没无法相提并论。

其实，虽然同为剑南道的军队，但是每支军队的军服都有着一些差别，这些差别因统军之将和军队镇守的地域不同而产生。当然了这些军队毕竟同是剑南军，虽然有所差别，但是毕竟大同小异，在不了解军队系统的普通平民眼中，无论你是城防军亦或是剑南军，更或者是驻防边地的州军，都只有一个称号，那就是－－剑南军。

说大同小异也仅仅只是在同为剑南军的前提下，十大节度区，驻防军队数十万，军队军服自然有着很大的差别，例如剑南军，朔方军、安西军亦或者是岭南军，这些军队镇守着大唐的边陲，捍卫者大唐的河山，各节度区之兵军服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

当然了，若是遭逢国难，外族入侵，亦或是边境反叛，那不关你是剑南军也好，安西军也罢，更或者你是精锐的朔方军，在天下千万唐民眼中他们只是一个称号－－唐军，所有百姓眼中的钢铁坚不可摧的城墙，正是因为有着这些唐军的存在，他们才会无比安心，盛唐辉煌，若没有天下唐军的保障，那又怎可延续？

第187章 立威

正是因为如此，日后安禄山反唐，一夕之间天下十大节度使，九大节度使连夜招兵，纷纷进京勤王，匡扶天下，房州会战，九大节度使，近百万唐军在郭子仪的带领下，苦战几天几夜，流血千里，终于恢复了唐朝的河山。

八年安史之乱，盛唐风雨飘摇，但是天下百姓，百万唐军始终不背李唐皇室，这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不可能的，唯独唐朝做到了，的确令人惊叹。

看其年龄足以看出他资历非凡，再加上先前的谈吐也看出他的的确有着不凡的军事才干，但是尽管如此，混到如今他依然仅仅只是一个旅帅恐怕与他的性格有关，宁折不弯，在鲜于兄弟手下做事，这种性格的确很难出头。

目前的李清虽说初掌大权，但是羽翼未丰，身边之人能够信任的人少之又少，尤其在军中，正是因为如此，李清再继续在军中培养一些自己的亲信，帮助自己掌控军队，身处边地，若是不能够掌控军队，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

熟知历史的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唐末，边地将军擅杀节度使之事屡见不鲜，这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些节度使掌控不了本应该听命于自己的军队，震慑不住手下的大将，这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明确了目的，双目布满血丝的李清一脸欣赏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说道：“此番进攻龙虎寨，有你做先锋，事成之后，本王保你坐成都两千五百名城防军的统军将领！”

幸福来的太快，绕是中年男子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是依然呆滞了足足半刻钟，反应过来赶紧向着李庆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表忠心的说道：\"殿下放心，就算这龙虎寨是铜墙铁壁，属下也会用牙咬出一道缝来，殿下如此信任属下，属下定然以死相报！”

其实不止身为当事人的中年男子感到惊讶，就算是李清身后的刘冉和几个剑南道的旅帅都十分惊讶，说实话城防军统兵将领这可是实打实的职权，在场之人，包括刘冉都是抱有期待的。但是人谁都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堂堂的城防军统兵将领之职，竟然白白便宜了面前之人。

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的异议，毕竟是李清亲自下达的命令，李清虽然信得过众人，但是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人敢于挑战这个年轻的寿王。

看着面前的旅帅，李清低沉的说道：‘忠心并不是靠说的，本王要的只是寿王妃分毫无损的归来！“而后，挥了挥手，示意面前之人可以退下。

转头看着，身后的刘冉，李清低声问道：’现在，后军可已赶上？”

刘冉明白，李清所问的自然是没有马匹被安排在后面的七百人，也许是明白了刚刚李清的用意，此刻的刘冉在李清面前变得拘谨许多，向后稍微退了一步，恭敬的说道：\"禀殿下，所有人马都已赶到！“随时可以出发。

打起精神，抽出随身所配唐刀，刀锋直指前方，李清面向全军喊道：”全军兵发龙泉镇！”

························

三个时辰之后，日过正午，小小的龙泉镇迎来了一批声势浩大的队伍，这些队伍，对于习惯了和平生活的龙泉百姓来说，这可是十分不常见的。

毕竟剑南道虽然作为大唐的西南边陲，但是龙泉镇却在剑南道的腹地，剑南道边地有着上万唐军的守护，再加上背后有着大唐帝国的支持，所以龙泉镇的百姓很难遭受战火的殃及，这么多的军队，众人还是头一次见到。

幸亏龙泉镇认得这些人认得面前这支人数众多披坚执锐的队伍是自己国家的军队，尽管心中恐慌，但是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但是有心之人还可以发现，就在李清所率领的这支队伍刚刚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时候，混杂在龙泉百姓中有那么一两个神情怪异举止明显不同他人的体型壮硕的中年汉子悄悄向着人群边缘散去，继而向着山上潜行而去。

而在此时李清身后早有一位青衫武士走到面前，向着李清耳边低语道：“殿下放心，卫首早已安排好一切，在这些眼线的后面早就有我们的人紧密相随，相信不过两个时辰，我们定然能够将龙虎寨的布防打探的一清二楚！”

原本按照约定，青螟卫负责守卫李清安全，玄武暗卫则负责刺杀和打探情报，但是毕竟此次是李清首次率领大军，独自在外，所以青螟卫士守护在身边之外，为了安全起见，黄云还特意安排了一些玄武暗卫成员潜伏在暗处，而此人正是被安排在李清身边的玄武暗卫成员之一。

毕竟玄武暗卫本就以刺杀为职业，既然从事这项工作，对于反刺杀他们自然做得更好！

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清楚，而后青衫武士十分识相的退去，身为玄武暗卫的成员，他们自然懂得察言观色，这可是他们必备的本领，如不是如此的，他们又怎能成功潜伏，做到一击必杀远遁千里呢？

很快的眼看着大军即将抵达龙泉镇，在李清的面前早就汇聚了各个军队的此次领军人物，剑门军慕凡不在，有慕凡手下一位年龄三十最左右一脸稳重的中年男子为首，节度使衙门的守军则是由刘冉统领，这点毫无疑问，毕竟刘冉如今已经是节度使衙门的守卫将军，统领这些兵，本就是天经地义。

至于城防军则是由先前被李清委以城防军统兵将军的旅帅担任，从刘冉口中李清也得知了这个旅帅的名字，石皓，与此次龙虎寨的土匪头子同姓氏，但是却一个为军，一个为匪，注定不能共存。

原本李清还想等到自己真正训练出一支可战之士才对这些剑南道为祸一方的土匪出手，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于出手对付韦嫣语，李清自然会不顾一切的出手。

石皓首先开口，向着李清建议道：“禀告殿下，前军目前已经抵达龙泉镇村口，属下特来请示殿下可否继续前进！”毕竟刚刚此人和其手下的两百多城防军已经被委任为此次进山剿匪的前锋军，因此他们自然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第188章 战前准备

看了看一脸疲惫的诸位将领，李清自然知道，自从昨日得到命令，他们就一刻都没有休息，先是从成都马不停蹄的赶往石经寺，虽然在石经寺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但是李清因为担心韦嫣语的安危一夜未眠，身为属下的他们自然不敢休息片刻。

天亮刚得到消息，全军又马不停蹄费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时间到达此地，虽然是军人，但是他们也会感到累，李清虽然没有从军经验，但是也能够从他们此刻的精神状态看出此刻的他们已经精疲力竭，若是贸然开战，恐怕发挥不出一半的战力。

但是尽管如此，李清也明白，此刻的龙泉镇村民定然已如惊弓之鸟，若是这么多的军队贸然进入龙泉镇，恐怕会造成动乱，到时候，恐怕还得自己出面收拾烂摊子。

虽然知道这些是唐军，但是毕竟剑南道身处大唐的西南边陲，军队的纪律性自然没有关中那样严，若是统兵将领管教不严的话，放纵手下士兵强抢民众财物都是时有发生了，更有甚者强抢民女，滥杀无辜都是存在的。

比如，刘冉的父亲，也就是有着”粉面将军“之称节度使衙门前守卫将军，就曾亲自率领军队屠杀赵公山下八百多无辜百姓，当然了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都是鲜于仲通，但是尽管不是自己的意愿，但是作为此事的执行者，刘冉的父亲，从此之后，都再与仕途无缘！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先例，对于这么多军队的到来，虽然明知道是唐军，但是龙泉镇还是胆寒的，在他们的眼中一些唐军有的时候连龙虎寨的土匪都不如，毕竟土匪只夺财很少杀人，但是有些唐军只不过是一群披着正规军队服装的土匪，他们不仅夺财，若是惹得他们一个不高兴，杀你全家都有可能。

想到了此处，李清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各军领军人物，吩咐道：“本王知道诸位辛苦，但是此次龙虎寨本王非灭不可！”

事到如今，就算是再苦，也不能在李清面前抱怨，既然已经到了龙泉镇，众人自然没有退却的可能，能够混到他们这个层次，虽然算不上察言观色的好手，但是也不是死板之人，于是纷纷拱手恭敬的说道：\"殿下严重了，为寿王殿下效力，是我等的荣幸，又怎敢言苦呢？再说了，这龙虎寨的土匪胆大包天，竟然敢于招惹寿王妃，就是没有殿下的号召，我等也定然会率军前来，解救王妃之危！”

挥手制止住了一些人的奉承，李清语气平静却充满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各军传令，就地安营扎寨，一兵一卒不准踏入龙泉镇半步，各位最好约束好手下的兵士，若是任何人违抗本王的命令，打扰到龙泉镇的普通百姓，到时候可不要怪，本王不给诸位面子。”

“本王不管你们以前怎样，但是，只要本王是这剑南道的节度使一天，任何人都不得违抗本王的命令，本王平生最恨那些只会欺压百姓的军队，若是被本王发现，一律军法处置！”

眼看李清下达严令，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诸位领军将领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短短的相处自然让他们明白，面前的年轻寿王是个说到做到的主，若是自己手下真的有人违抗军令，面前的这位绝对会眼也不眨的拿自己开刀。

若说刚刚还只是奉承，那么现在的几位统军将领对于李清则是发自内心的忌惮。众人在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约束好手下的同时，心中却早已打定主意，说什么此次也不要成为寿王的首先打击对象。

本就打算立威，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李清自然不会在刁难他们，毕竟有些事情，过犹不及，若是一味地打压，反而会引起军中情绪的不稳，到时候即使自己有信心能够弹压下去，但是恐怕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毕竟面前虽然兵士上千，但是良莠不齐，出身也不相同，彼此之间缺少配合，短时间内很难统一指挥，而且军中将领极易滋生傲慢情绪，若是此番李清给他们留下弱懦无能的印象，恐怕几日之后，他们都会骑到李清的头上！

到时候，再谈指挥他们，进攻龙泉山，那完全是妄想！

“各自散去吧，半个时辰之后，到本王的中军大帐商议进攻方案，两个时辰之后，全军开拔，进攻龙虎山，日落之前，本王要见到龙虎寨的大统领跪伏在本王面前！”

这番话，若是放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口中说出，众人只当他是狂妄，自大，但是偏偏从面前的这个寿王口中说出，却让人忍不住升起一种信服之感，即使明知道自己这面的一千四百多名军士，并不足以对龙虎山形成碾压之势，但是众人依然相信，面前的寿王似乎能够实现他所说的。

众人纷纷拱手应道：“得令。”而后，躬身告退，各自向着自己的军营走去，安排相关的事宜，毕竟临来之际，他们可是被自己的长官千叮咛万嘱咐，此番万万不可在寿王面前让自己的军队蒙羞。

原本还心惊胆战的龙泉镇百姓见到面前的这支军队竟然没有选择进入城镇之内借宿民房，而是选择安营扎寨，原本心还在悬着的百姓此刻变得心中大定，在心定的同时，他们也暗自庆幸此次的统军将领是个能够约束属下的好将领。

作为世代扎根在剑南道的百姓，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唐军他们见得多了，类似眼前这支与百姓秋毫不犯为了怕打扰百姓甚至情愿再这隆冬天气上到将官下到普通士卒选在在露天的旷野之中安营扎寨，这样的队伍真的很少见。

如今的天气已入冬季，再加上全镇就位于龙泉山之下，整日里被山上寒气照拂，比起一般的地方要冷上许多，这才是让百姓真正感动的地方，而这样戒律森严的唐军龙泉镇的百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除了贞观盛世和开元初年，出现过这样百姓士兵和谐相处的盛况。

所谓人多力量大，自李清下达命令之后，大约了半个时辰，各军终于把营寨以及必要的防守栅栏建好，李清此次前来所带之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刚刚李清的一番立威，回到营地的各军统领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纷纷将李清交代下来的事情当做头等大事来办，原本还想敷衍了事的众人此刻心中均是打起百分之百的精力，一个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将官亲自走上前线，亲自指挥，亲自安排，生怕自己办得不好，惹得寿王怪罪。

而普通士卒见到自己的将官竟然如此的亲力亲为，做起事情来更加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一层层传递下去，整支大军在李清的命令之下，快速有效的运转。

第189章 玄武暗卫

三军营地，寿王帅帐，王鉷坐镇成都，慕凡远赴长安，黄云因为特殊的身份不能暴露在众人的视野，所以此刻的李清的身边仅仅有着刘冉和李业，能够调用的心腹实在不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清在石经寺才会放下身段收买城防军的旅帅，经过了此事，李清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快自己的计划，否则，凭借着如今剑南道的军力很难面对独据东北、虎视天下的安禄山。

坐在李清不远处的刘冉看着愁眉不展的李清，此刻的李清虽然目光依旧深沉，临危不乱，但是满眼的血丝以及疲惫中夹杂着一丝担忧的神态却是再也没有了当初在节度使衙门独自面对鲜于仲通的风轻云淡。

刘冉开口安慰道：“殿下无须担心，以前的龙虎寨之所以能够为祸成都屹立多年不被剿灭，主要还是因为鲜于兄弟对他们的庇护，龙虎寨每年对鲜于仲通都有“贡礼”。

“如今殿下，亲率剑南道过半精锐，出师有名，定然能够将龙虎寨一举铲平！”虽然心中并没有太大把握，但是刘冉对面前的玄衣青有种发自内心的的信服感。

虽然没有见到过龙虎寨真正的实力，但是从一些人的口中，李清也能够了解到面前的这个”龙虎寨“是个难啃的骨头。

两人的各自思考，帅帐之内暂时陷入了宁静，但是恰在此时，一名背负巨剑的青衫武士走到李清面前，上身略躬以示恭敬，看了看不远处的刘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如今虽然李清在层层军士的守护下，但是兵士出身极为复杂，再加上鲜于仲通虽然伏法，但是鲜于仲通的余党并未铲平，为了以防万一，刘冉特地安排了不少的青螟卫士守卫在寿王帅帐之外。

眼看此处，刘冉自然明白青衫男子的暗示，站起身，拱手向着李清告退。

有心想要把刘冉收为心腹，对于玄武暗卫的存在刘冉早晚都会知道，与其这样，不如此刻让他知道，也能为以后让刘冉的归心埋下伏笔。

看着面前的青螟卫士，李清直接问道：“何事？”

李清问话，青螟卫士自然不敢怠慢，爽快的说道：“按照殿下的吩咐，在龙虎寨的探子撤出人群的时候，玄武暗卫的成员悄悄跟随在他们的身边，不出一个时辰，玄武暗卫定然能够将龙虎寨的布放打探清楚！”

言语之中，有着非凡的自信，即使不是玄武暗卫的成员，但是同样是丞相府三部出身的武士，青衫男子十分相信昔日同伴的实力对付一个小小的山寨，定然是手到擒来。

听到“玄武暗卫”这个特殊的称呼，一旁的刘冉不由得暗暗的将这个名称记在心间，虽然与守望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刘冉是分清楚能够被寿王作为底牌就算是当日与鲜于仲通对立都未暴露这只底牌，足以看出这只卫队的不凡，刘冉暗自推测，这只神秘的玄武暗卫比起寿王身边的这些青山武士绝对只高不低。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冉才明白，为何面前的刘冉这般的自信，就算是明知道龙虎寨并不是一般的土匪，寿王的这份自信依然不变。

挥了挥手，青衫武士识相的退出帐外。

·············

通往龙虎山的崎岖山路之上，两个身着朴素衣衫的中年壮汉，一脸的朴素，并没有半点出奇之处，若是放在人群之中，绝对很难被找到，此刻的两人却是一脸的焦急，因为他们不只是龙泉镇的村民，更重要的是，他们是龙虎寨的一份子。

这么多年，龙虎寨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并不仅仅靠鲜于仲通的照拂，更多的是龙虎寨拥有非凡的战力却从不自大，在龙虎寨的周围分布着龙虎寨很多的探子，官府亦或是其他的势力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龙虎寨始终能够最先察觉！

作为龙虎山的探子，并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但是类似今天龙泉镇这等阵仗，这两人可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站在人群中的两人看着一望无际的黑色洪流如泉水般的涌入龙泉镇，保守估计，也有一千多人。

众所周知，龙泉镇是通往龙虎山的唯一途径，这么多军队进驻龙泉镇。明显是冲着山上的龙虎寨。

而且，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两人自然清楚，这些军人的到来并不是像以往那样走走过场，这些军人都是十足的精锐，两人毫不怀疑，若是龙虎寨没有准备的话，真的很有可能被这些军人完全剿灭。

两人焦急的赶着回到山寨，禀报情况，但是却没有发现，在两人的身后，却跟着五个一身灰袍在冬季山色掩盖下掩藏行迹的汉子，这些人穿着十分讲究，十分注意与周围环境的搭配，就算是站在山上放眼望去，若不是仔细观察，都很难发现这些人的踪迹。

五个灰衣男子年纪不等，年长者已接近四十，年轻者，却是刚过二十，领头者是一个满脸胡茬，上身略躬的中年男子，也是这支队伍中年龄最大的人。

此事事关重大，卫首特别交代，万万不可将此事办砸，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卫首特别安排了这个从丞相府出身的老成员带队。

跟着面前的两人已经接近半个时辰，但是如今眼看着龙虎寨的山门已经近在眼前，众人却是一无所获，想到此处，领头之人不由得一脸的沉重，目前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要么是龙虎寨外强中干，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强势，要么龙虎寨神秘莫测，即使以在场众人的实力，都很难察觉出龙虎寨的布放。

终于其中一位年轻的成员，抱怨道：\"龙虎寨虽然不凡，但是小小的一个山寨，有哪里用得着调用玄武暗卫的实力，就目前来看，这个龙虎寨也不过如此，强敌压境，依然没有半点察觉，亏得，当初卫首还亲自现身，下达命令，简直是大材小用！”

领头之人认得此人，这个年过二十的成员是玄武暗卫刚到成都扩大规模，新吸收的成员，作为此人的领队之人，满脸胡茬的中年大汉自然清楚的记得，当被选进玄武暗卫这支队伍只是，面前之人是有多么的高兴。

虽然对面前的新成员很是欣赏，但是领队之人却是不容面前之人对于昔日的头领今日的卫首有半点的质疑。

看着面前年轻气盛的男子，领队之人当场呵斥道：“放肆，莫要忘了当初加入玄武暗卫的第一要领就是对长官的绝对服从，就算是死，也不容你有半点犹豫，再说，事关寿王妃的暗卫，此事就是天大的事情，比天还大，这次任务过后，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第190章 三大寨主（上）

眼看着昔日对自己十分欣赏的头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丝毫不留余地的呵斥自己，年轻之人顿时惊起一头冷汗，连忙点头应声，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在众人说话之间，远处的两人却是已经潜入了龙虎寨设在狭窄山路之间第一道山门，整条路两侧是高低不平的山地，山门通体是由巨石堆砌而成，依山而建，而且山门所建之地对山下形成俯冲之势，若是在山门之上布置一定弓弩手，绝对会对强行上山的人形成致命的远程打击能力。

与其说是一道山门，倒不如说是一座城门，城门之上站立着十多个手握唐刀甚至还有一两个背负弓箭的中年大汉，山门之前四个粗犷大汉，手握开山刀眼也不眨的来回巡逻着。

两人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看到远处的堡垒，领队之人不由得心情一阵沉重，这样的堡垒，也许对玄武暗卫这样的特殊部队构不成威胁，但是对于此刻寿王亲率的大军绝对是致命的威胁。

众所周知，若入龙泉山，必进龙泉镇，若入龙虎寨，只有这么一条途径，龙虎寨之所以能够屹立这么多年而不被浇灭，很大一部分与龙虎寨的地理位置有关。

领队之人猜测，这样的山门，越往山上恐怕数量会越多，一个两个也许寿王凭借着绝对的兵力可以轻易摧毁，但若是上十个恐怕就算是寿王殿下能够取胜，绝对也会损失惨重。

在领队之人身后的青年，原本因为领队之人的呵斥而变得情绪有点低沉，如今见到头领脸色难堪，觉得立功的机会来了，向着领队之人主动请缨道：“队长无需担心，这个山门以我等的实力，想要将之拿下，还不是轻而易举！”

说罢，此人一脸跃跃欲试的看着领队之人，而另外三人似乎也被此人挑起了兴趣，连续一个多月枯燥无味的训练，他们也想看看自己如今的实力。

看着手下这些人均是跃跃欲试，领队之人赶紧挥手制止道：“不可轻举妄动，的确，以我们的实力，绝对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这座山门攻下，但是攻下之后，又该如何？””没有人手接应，到最后，还不是拱手相让？而且，如此一来，反而会打草惊蛇，更会暴露我们的存在，到时候，寿王要想完好无损的搭救寿王妃恐怕会难上加难？这样的后果，莫说是你，就算是卫首大人，恐怕都难以承受？“

“全部撤离，回去复命！”

原本还跃跃欲试的众人，被领队之人这么一番质问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

一行之人，来无影，去无踪，自始至终，两名龙虎寨的探子，都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竟然跟着五名身手不凡的玄武暗卫，山门上二十多位龙虎山的土匪更不知道他们刚刚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

·······龙虎寨，龙虎堂，平日里三大寨主商议要事，发布命令的地方，简直算得上龙虎寨的圣地，说起三大寨主，整个龙虎寨的所有成员都会悄悄竖起大拇指，不为别的，因为正是因为三大寨主的存在，才让得龙虎寨从刚开始只有几十人名不见经传的小寨子发展到如今人口近千可战之士六百余人的震慑方圆数百里的大寨子。

而在龙虎山的三个寨主中间，其中又以大寨主最为出名，大寨主不仅是龙虎寨的创始人，更是将龙虎寨一手带上鼎盛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奠定了他在龙虎寨独一无二的地位，至于二寨主，则是大寨主的死忠，一个一身蛮力据说曾徒手七个干掉挑衅大寨主威严的山寨成员。

此人掌管着龙虎山的所有战力，是以前跟随大寨主出生入死顽强生存下来的兄弟，据说二寨主与大寨主是结拜兄弟，当然，这些都只是据说，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个龙虎寨的二寨主，对于大寨主有着盲目的崇拜，谁若是敢于当着此人的对大寨主说话有半点不敬，轻者重伤，重者身死当场。

至于三寨主，谁都想象不到是一个十分妖娆来历神秘莫测的女子，初到山寨，不知有多少人想打她的注意，但是那些人要么神秘消失，要么从此对其恭恭敬敬，这个神秘女子来到山寨，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跻身龙虎寨三寨主，更是掌控着龙虎寨的一切情报和密探成员的生死。

两名被安排在龙泉镇的探子穿越重重山门终于来到龙虎堂，看着端坐于龙虎屏风面前临危不乱的大寨主，两人心中暗自敬佩，同时也暗自庆幸，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英明的寨主领导，两人对于龙虎寨才会有着归属感，因为两人的一切，都是面前刚过三十的中年男子给予的。

看了看堂前的三位寨主，两人拱手恭敬的说道：“禀三位寨主，今日正午，龙泉镇进驻大量军队，少说也就一千人，属下猜测，恐怕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还请寨主早做打算？”两人虽然言语恭敬，但是一字一句之间，那种紧张和焦急同样难以掩饰。

两人刚说完，端坐于次座虎背熊腰即使是深秋天气依然身着单薄衣衫的粗犷大汉也就是二寨主，一拍桌子大喝道：“鲜于兄弟这是脑袋抽筋了还是被驴给踢了，老子对他们年有年贡，节有节贡，平白无故的，他们怎会派军队进攻我们？”

坐在旁边得妖娆女子，看着还未发话脸色阴沉的大寨主，有看了看此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脸的粗犷大汉，内心忍不住一阵嘲讽，这样的脑子，空有一身蛮力真不知道怎能当上寨主的，真正让自己忌惮的是此刻一脸阴沉即使大兵压阵还能不动如山的大寨主。

相处半年多，对于这个大寨主，即使以妖娆女子奇高的眼界都有点佩服面前的这个无论何时都能够做到临危不乱的中年男子。

临危不乱，说得简单，但是古往今来，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而只要做到这四个字的人无一不是引领当时风云的一世豪杰！

停顿了片刻，挥退了两名探子，一身黑色紧身衣将自己的身体包裹的凹凸有致的妖娆女子，看着一旁大发雷霆的二寨主，不轻不淡的说道：“二寨主所知道的情报，恐怕早已过时了，据我得来的情报，如今的剑南道早已不是鲜于仲通做主，在半月之前的一场对决之中，初到成都的寿王成功击败了在剑南道根深蒂固的鲜于兄弟，从而彻底掌控了剑南道。”

似乎怕粗犷大汉理解不了，妖娆女子揉了揉额头，说道：“也就是说，如今的剑南道，已经是寿王的天下，此次的军事行动，恐怕与这个寿王脱不了干系！”

第191章 三大寨主 （下）

说罢，不再理会二寨主，妖娆女子看向始终一脸阴沉的大寨主，满含深意的说道：“早就料到昨日寨主所带来的女子身份非凡，只是没料到，她竟然有如此的影响力，让寿王不惜大动干戈，调动上千人的军队。”

妖娆女子解答了粗犷大汉的疑问，眼见问题转移到大哥身上，有心为大寨主开脱的粗犷男大汉开口说道：“不一定就是因为这个女子，也有可能是这个年轻的寿王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拿我龙虎寨立威，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低估我龙虎寨的实力，以区区一千杂牌军就想剿灭我龙虎寨，简直是痴心妄想，这次，本寨主，会让他记住，也许他寿王可以在剑南道称王称霸，但是到了我这龙泉山一亩三分地上，那就是我龙虎寨的天下！”说着，粗犷大汉双眼显现一抹嗜血的光芒。

并没有给粗犷大汉再次辩解的机会，妖娆女子直接开口否认了粗犷大汉的猜想：“你说的虽然也有可能，但是据我得到的情报显示，从他所办的每一件事都不难发现此人，进退有据，胸藏宇内，十分的难以对付，他不是个急功近利的人。”

“如今成都局势未定，以他的性格，断断不会如此的急功近利，在成都局势如此敏感的时候离开成都！所以，此番，他有这么大的动作，一定是我们手中，由他在意亦或是他心腹爱将在意的人！”

据我推测，寿王这个人胸怀天下，很有心机和手段，断断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大动干戈，排除了这个可能，那么他此番动作，很有可能是为了收买人心，比如说，他手下的节度使守卫将军刘冉和剑门军少帅慕凡，这两个人都是青年，而且背后势力极为复杂，寿王为了取得他们的真心效忠如此大动干戈，也不是没有可能！

事已至此，一脸阴沉的大寨主终于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如此，寿王大军压境，龙虎寨也不是软骨头，传令下去，布置人手，准备迎战！”

在这龙泉山上，我龙虎寨始终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对她，本寨主决不放弃！

既然大寨主都已发话，在场的两人虽然同是寨主但是也没有敢于当面质疑大寨主的勇气，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对于大债主的手段，两人都是十分清楚的。

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在大寨主那清收身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之内，随之而来的吩咐也传到两人耳中：吩咐下去，明日傍晚，准备一下，本寨主要与昨日“请来”的小姐成婚。”

听到此处，两人忍不住一阵惊愕，以前大寨主并不是没有强掳过姿容不错的女子上山亵玩，但是这些女子的下场不是最后分给山中的弟兄，就是成为成都城各大青楼的“姑娘”。

“这次，寨主竟然选择成婚，足以看出此刻寨主心中对于这个姑娘是认真的！在一起共事了那么多年，两人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大寨主是有多么的薄情，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才会如此惊讶！”剩下的两位寨主如是想到。

龙虎寨腹地，独立于一处宁静之地的两层楼阁，即使是冬季，两层楼阁周围依然遍植青翠，仿佛一个世外桃源一样，不受外界打扰，能够在龙虎寨这样喧嚣的地方，拥有这样一个地方，足以看出楼阁主人在龙虎寨有着非凡的地位。

一袭朴素衣衫身形消瘦面容坚毅的龙虎山大寨主出现在楼阁的面前，看着站在面前的四位侍女，开口问道：“最近小姐可有什么要求？“

看到大寨主出现，原本还心不在焉的四位年龄刚过二十面容较好的侍女赶忙行礼回答道：”大寨主，夫人一切安好，大寨主尽管放心！我们可是等着和寨主和夫人的喜酒呢。”

原本还一脸阴沉的消瘦男子听到四位侍女的话语脸色顿时好转，常年冰封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极淡的笑意，笑着说道：“那就接你们的吉言了！”此事若成，本寨主重重有赏！”

说罢，脸上挂着笑容向着楼阁内部走去。

二层，一个装饰极为华美的房间，韦嫣语端坐于床，房间之内一身青翠衣衫的璇儿，正在焦急的走着，一边走一边焦急的自言自语道：”距离昨日出事，已经整整两天了，想必消息也已经传入成都了，王爷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听到半点动静！“

即使身处险境依然静若处子的韦嫣语无奈的看着面前情如姐妹的璇儿，开口安慰道：”璇儿不要着急，如今没有消息，恐怕夫君有事处理，我相信父君定然会前来搭救我们的！“

若是以前的寿王，璇儿也许会以为他不敢前来，但是从长安一路走来，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那个年轻寿王总是选择第一时间站出来挡在众人面前，所以璇儿认为，寿王一定回来，只不过时间早晚问题。

此刻的两人都没有想到，寿王不仅亲自前来，而且是亲率大军前来，如今的两人之所以没有听见动静，只不过是军队的调动费了李清不少的时间罢了。”

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璇儿眼也不眨紧盯着不远处的韦嫣语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姐难道不知，这龙泉山的大寨主对小姐有着不一样的想法？若是王爷来到之后发现已经物是人非，小姐可曾想过结果？”

这么一番话，璇儿完全是站在李清的立场上说的，尽管明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但是璇儿依然忍不住出言提醒，因为她发自内心的不想让那个玄衣青年遭受致命的打击，璇儿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家小姐在他心中究竟占据了怎样重要的地位？

原本还一脸温婉气质的韦嫣语顿时显现出了她那外柔内刚的性格，看向窗外，一脸无奈的说道：“我断然不会相负夫君。若是对方紧紧相逼的话，那我只好用死来捍卫我的贞洁！”

走上前去，握着对自己一向很是照顾的韦嫣语，璇儿满是郑重的说道：“小姐放心，若是真到了那等地步，璇儿定然不会让小姐孤单上路！“

第192章 三大心腹

正当房中的两人心情沉重的时候，门外一阵“咚咚”的敲门声传入两人耳中，门外的石虎用他那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两位，若是方便的话，不知石虎可否进来？”

说罢，并不等房内的两人答话，吱的一声，房门就已打开，石虎清瘦的身形出现在两人的视野，显然，刚刚的问话只是表面上的客套。

而对于石虎的突然到来，房中的两人都是十分惊愕，但是韦嫣语很快的掩饰住了惊愕，一脸平淡的看着面前能够掌控自己生死的中年男子，反正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此刻的韦嫣语相比于刚开始的忐忑不安，现在的她明显镇定许多。

走进房中的石虎，并没有半点的客套，径直的向着韦嫣语走来，等看到佳人那微怒的神色，石虎终于停下脚步，在距离韦嫣语不远处的一个雕饰十分精致虎皮坐垫的木椅之上坐下，

石虎随手接过一旁一旁侍女奉上的茶水，看着李清身边的璇儿平淡的说道：“我与你家小姐有事商量，若是不介意的话，姑娘可以出去赏玩一下这龙泉山的风光！”

“是关于如今成都的局势的，想必两位都会很感兴趣！”

原本还想当场拒绝的璇儿听到有关成都形势，顿时变得十分犹豫，一脸为难的看着旁边的韦嫣语。

韦嫣语自然知道璇儿的意思，拍了拍璇儿的肩膀，安慰的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而且我相信寨主定然不是无礼之人！”说话之间，韦嫣语首次正视不远处的石虎。

说实话，石虎卖相并不差，刚过而立之年，整个人也因为身形略微消瘦而带有一股飘逸之感，另外那种经历过战火洗礼在刀口上舔血的坚毅之感，不是常年锦衣玉食的寿王能够媲美的。

这样的一个男子对于一般的二八少女确实有着非凡的吸引力，但是心中早已认定寿王的韦嫣语自然眼中心中都只有寿王一人，韦嫣语外柔内刚的性格此刻暴露无遗！

眼见身为当事人的韦嫣语并不担心，璇儿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在旁边两位侍女的带领下不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间，而与此同时跟随石虎进来的另外两名侍女也十分识相的跟着前面三人走出房间，并且顺便带上了房门。

房间之中只剩下韦嫣语一人，此刻的石虎彻底收去了一寨之主应有的威严，那和煦的笑容任谁也不会相信竟然会出现在龙虎寨大寨主的脸上？

众所周知，龙虎寨之所以拥有今天的繁荣，完全靠大当家也就是此刻韦嫣语面前男子的阴险和狡诈，正是因为他一步步的算计与谋划和上下打通，龙虎寨才有如今敢于和军队叫板的实力！

轻抿了一口上好的雨前茶，看着面前的绝色女子，石虎并没有半点掩饰自己的爱慕之心，也许是注意到佳人的不耐，石虎终于开口说道：“此次前来，主要是想告诉你如今山下的情况！”

并没有给韦嫣语丝毫答话的机会，石虎接着说道：“此刻的龙泉山下已经汇聚了成都上千精锐兵士，可以说这次的兵马调动几乎动用了半个成都的军事力量！”

看着佳人面色终于动容以及那绝色容颜之上很难掩饰的一抹担心，强行压下心中的悲哀，石虎用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恐怕你已经有夫君了吧？无错不少字而此次的军事行动明显是为了解救你，对吗？”无错不跳字。虽然是疑问，但是言语之中的那份肯定聪慧的韦嫣语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面前之人已经知道，抱着不给面前之人留有一丝希望的想法韦嫣语终于在石虎的注视下，螓首轻点，肯定了石虎的猜想。

听到自己的夫君竟然为了自己动用成都一般的军事力量，韦嫣语有喜有忧，喜的是韦嫣语没想到李清竟然可以为了自己动用全部的力量，暴露所有的底牌，忧的是，作为寿王妃，韦嫣语清楚如今的成都局势并不稳定，此刻寿王率着自己的嫡系部队倾巢而出，若是成都一旦发生意外，恐怕先前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但是尽管如此，自己心中那个男人依然毫不犹豫的做了，韦嫣语同样也是女人，也有着自己的一丝虚荣心，当然很多时候，韦嫣语都选择把自己的这丝虚荣心深埋心底。

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为了自己舍弃江山、负了天下、弃了苍生，正如幽王那般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佳人嫣然一笑，她们并不是真的想要自己的男人一无所有，真的为了自己舍弃一切，她们希望看到的，只是想看看自己心目中的男人有没有为了自己舍弃天下的勇气。

韦嫣语的心中所想，即使面前的石虎精于算计善于谋划，但是自然也猜不出此刻韦嫣语心中的复杂情感，得知了面前的女子竟然是有夫之妇，即使以石虎的心智都忍不住有半分低沉，毕竟面前的女子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走进自己心中的女子。

如今正当自己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将之纳入房中的时候，面前的女子竟然告诉自己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夫君，这让石虎如鲠在喉，十分难受。

但是石虎毕竟是石虎，经过了短暂的情绪低落之后，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感情，看着面前的佳人，一字一句的说道：”说罢，你的夫君是刘冉还是慕凡？慕凡此刻不在成都，而此刻带兵保围龙泉山恰好有刘冉带队，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恐怕你的夫君是刘冉吧！”

其实当得知寿王亲率大军进驻龙泉镇的时候，石虎就有这个才想了，毕竟放眼如今的成都城内，能够让寿王如此大费周章不惜动用军中实力恐怕只有寿王的心腹才能办到。

而如今的剑南道谁人不知，寿王的三大心腹，排在第一的自然是从长安一路跟随寿王跋山涉水远赴千里的王鉷，如今主管着寿王府的一切大小事务，在寿王府中号称“寿王之下第一人”，第二自然是剑门军少帅慕凡，慕凡少年英才，再加上其背后势力雄厚，颇得寿王看重，第三的自然是如今成都的新贵，新一任节度使衙门守卫将军－－刘冉，这三人，在寿王面前，无一不是呼风唤雨之辈。

作为龙虎寨的大当家，石虎知道的自然比别人多些，王鉷年龄将近四十，自然不可能有如此貌美年轻妻子的可能，慕凡此刻并没有出现在山下的军营之中，号称寿王殿下的三大心腹如今除了刘冉出现之外，另外两人丝毫没有露面的打算，再加上刘冉年龄与面前的女子年龄刚好吻合，石虎自然想当然的把面前的女子当成刘冉的妻子。

原本韦嫣语还担心龙虎寨的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拿自己威胁夫君，让夫君难做，如今听到面前的男子竟然猜错了自己的身份，韦嫣语索性将错就错，毕竟虽然“刘冉妻子”这个身份能够让寿王调动大军，但是要想让寿王做出让步，那恐怕是难上加难。

毕竟说破天，就算寿王再器重刘冉，但是区区一个属下的家属就想让通知整个剑南道身上流淌着李唐皇室嫡系血脉的当今寿王服软让步，那是不可能的？若是李清此刻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让步，那么以后李清恐怕很难重立威严管理剑南道。

退一万步，就算李清愿意为了属下服软，作出一定的让步，刘冉都不会同意，李清身上的皇室血脉不会愿意，李清身后无数终于李唐皇室的上千唐军更不会愿意！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聪慧的韦嫣语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石虎的问话，反而是适时地保持了沉默。

原本还不太确定的石虎，眼见面前的佳人竟然默认了自己的猜想，心中更加的不好受，如同吞了一个苍蝇一般的难受。

第193章 面和心不合

似乎做出重大决定一般，石虎霍然将一直端在手中的茶盏放在旁边的木桌之上，而后站起身来，走到距离韦嫣语面前一尺的地方停下，看着那完美无瑕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宛若莹玉的姣好姿容，即使以石虎过人的心性一时之间也有点按耐不住。

看着佳人无喜无悲的神色，石虎似宣誓一般一字一句的说道：“告诉你山下的情况，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你，恰恰相反，为了你我可以牺牲整个龙虎寨也在所不惜，以往我为龙虎寨牺牲了太多，如今该轮到龙虎寨为我牺牲一次的了！”此刻的石虎再也不是那个胜券在握无论何时始终不动如山的龙虎寨大寨主，反而像一个偏执的疯子。

原本端坐在床边的韦嫣语眼见石虎竟然上前，顿时心中不安，所幸面前的男子停住了脚步，否则外柔内刚的韦嫣语恐怕真的要以死捍卫自己的贞洁，但是听了面前男子的这近乎疯狂的话，韦嫣语低声说了一句：“为了我，值得吗？到时候，山下大军攻上山来，恐怕石寨主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心血都将会毁于一旦，这么多兄弟的惨死，石寨主，还是应该多为寨内的兄弟想一想！”

韦嫣语的这番话。很简单是提醒同样也是威胁，若是此刻站在韦嫣语面前的是寿王说出这么一番话，恐怕韦嫣语为发自内心的感动，但是面前的男子说出这么一番话却是丝毫不能引起韦嫣语一丝的情感波澜。

韦嫣语话中的意思自然不难理解，但是此刻的石虎已经彻底陷入了偏执，并未有理会韦嫣语的威胁，看着面前的佳人，脸上扬起一抹自信，淡淡的说道：“若是成都兵马倾巢而出，恐怕真的能够对我龙虎寨造成致命打击，但是区区的一千兵马就想，本寨主自会让他们明白，在这龙泉山上，究竟谁做主？”一向在韦嫣语面前刻意不张狂的石虎首次展现了一寨之主应有的威严和霸气！

看着陷入沉思的佳人，石虎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准备一下，明日就是你与本寨主的成婚之日，至于刘冉，本寨主断然不会让他活着走下山去，至于此次上山的一千兵马，既然他们敢于挑衅我龙虎寨的威严，就要付出代价！”

说着，石虎锐利的双目竟然显现一抹嗜血的光芒，若是普通的龙虎寨成员在韦嫣语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恐怕韦嫣语会嗤之以鼻，但是虽然相处时间很短，韦嫣语知道面前的中年男子的性格，既然他有如此信心，恐怕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听到李清竟然有危险，韦嫣语也顾不得石虎刚刚的话语，站起身来，装作一脸不在意的问道：“若是龙虎寨取胜的话，不知寨主可会绕过寿王？”出于对心中男子的担心，尽管明知道这样问很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韦嫣语却是不得不这样做，若是不能保证李清的安危，韦嫣语会食不言寝难安！

但是此刻的石虎却十分的兴奋，因此并没有多想，原本以为说出这番话会遭到面前佳人的当场拒绝并且面前佳人还会大哭大闹，但是谁知等来的竟然仅仅只是一句不轻不淡的问话。

毕竟是佳人的首次主动提问，石虎自然谨慎异常，脸上挂着化不开的笑容和煦的说道：“寿王殿下毕竟是当今皇族，如今大唐百姓心向皇族。我就算是再大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处死寿王殿下，再说寿王可掌控着整个剑南道，若是他识相的话，我们自然不想得罪他！”

眼见李清没有生命危险，韦嫣语压下内心的不安，看着面前的男子，平淡的说了句：‘我累了，债主有很多大事需要处理，还是请回了！”自始至终韦嫣语都没有对石虎吩咐正面承诺什么！

眼见佳人下变相的驱逐令，石虎无奈的苦笑，心中一阵感慨，放眼如今的龙虎寨内，恐怕除了面前的女子再也没有任何人敢于如此驱逐自己，但是偏偏对于面前的女子自己还生不出半点恼怒之意。

交代了一句面前女子好好休息，石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毕竟此刻的龙泉山下重兵云集，就算是早有准备，但是若是不谨慎对待的话，龙虎寨并不是没有覆灭的可能。

石虎可不是二寨主，他可清楚的知道此次统军的是那个仅仅用一个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获得剑南道各大军阀支持从而强势崛起的年轻寿王，而不是鲜于兄弟那两个只会算计的脓包兄弟，对付这样的敌人，石虎从来不会有半点的放松。

·························

龙泉镇外，寿王帅帐，此刻各军之中的将领都已云集此处，商议军机大事，各个营地的大小事务咱是有这些将领的副官代为管理，毕竟是守望亲升帅帐。若是身为各军主将的他们不亲自到场，必然显得对寿王的不尊重，而这点，却是临行之前他们的长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避免的。

营帐正中间，一副龙泉山地形图高高悬挂，一身将军服饰的刘冉站在地图旁边英武非凡，毕竟此刻的帅帐之内大多数人虽然目前都是各军的话事人，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是旅帅之职，其中夹杂着那么一两个都尉，这些人目前的军职自然比不了如今风头正胜年纪轻轻就已经跻身将军之列的刘冉了。

这幅地图详尽的记述了龙泉山周围的地理地势，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刻营帐之中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一脸阴沉，因为地图上显示，龙泉山地势险峻，高山峻岭悬崖峭壁连绵不断，龙虎寨坐落在龙泉山深处，而上山的途径只有一条。

而据李清从玄武暗卫那里得来的消息，清楚地知道龙虎寨在这条路上布置了层层关卡，匆山下仰攻本就费时费力，再加上这层层关隘的阻拦，到时候难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而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关隘恐怕会成为压死李清这次军事行动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场之人既然能够成为各军的主事之人，自然眼界非凡，同样也明白此次的军事行动恐怕会以失败而告终，若是此次号召人换做任何一人，他们都绝对不会参加。

但是此次的发起人是如今风头正盛寿王，就算是明知道艰险他们也必须参加，再说寿王并没有将他们这些军队作为主力，在场的人都知道此次军事行动是以八百剑门军为主力，他们这些人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第194章 惨败

换句话说，来多少人马都没关系，关键是来不来，在成都很多大佬眼中，这次的军事行动未尝不是一种试探，铲除鲜于仲通之后的寿王想要彻底平静还需要那么一两只“鸡”来立威，可以想象，若是此次他们有半点的拖延，恐怕寿王返回成都之后，绝对会第一时间拿他们开刀。

正是因为明白了此点，那些大佬当得知寿王号召兵马进山剿匪他们第一时间向各自的下属机构下达命令派遣人马，表一下自己的态度，反正对于这次军事行动的成功与否众位大佬都没有半点兴趣，成功了那是寿王的功劳，他们还能顺便卖寿王个人情，若是失败了，他们也派遣兵马相助寿王，到时候，也怪罪不到他们的身上。

也许是为了缓解众人的低沉情绪，刘冉看着在场的十多个领兵之人，在得到李清的示意之后，开口说道：\"诸位放心，早在一个半时辰之前，城防军的石旅帅就已带领他手下的两百多兵士向山上攻取，相比如今已经攻下第一座山门，如今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半时辰，到时候诸军齐发，料那龙虎寨的匪徒就算再凶悍，也挡不住我们的攻势。

日落之前，定然能够平安迎回寿王妃，到时候在场的诸位都是有功之人，到时候不仅是诸位就算是诸位身后的家人也会得到封赏，此番过后，高官厚禄，封妻荫子都不是问题。

原本还一脸犹豫的各军主将听到刘冉此话，在加上坐在首位的当今寿王并没开口反对，而是选择默认，明白了寿王态度的众人，均是群情激昂，先前他们低沉是因为觉得此次的军事行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白白折损了手下兄弟的性命，若是胜了还好，若失败了，所有人都不可能将失败的责任推给高高在上的寿王，而他们这些底层军官无疑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如今见到寿王给他们这番承诺，他们又怎能不会尽心竭力，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刻莫说是区区的龙虎寨，就算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经历过真正生死血战的边军，只要寿王一声令下，他们也敢上前一搏！

只见其中一位头发半白，满脸胡须的身着都尉军服的老者站起身来，一拍面前的案几，向着李清抱拳承诺道：\"殿下尽管放心，区区一股土匪谅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此番就是拼尽全力我等也定然就寿王妃安全迎回！“

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只要寿王一声令下，本都尉这就带领手下三百多兄弟开始攻山，协助石皓兄将龙虎寨一举拿下！”

看着转瞬之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的老者，李清尽管心中感慨非凡，但是依旧站起身来，装作一脸欣赏的说道：\"都尉大人太客气了，都尉的心意本王心领了，若是必要的时候，都尉大人和手下的兄弟定然有用武的地方！”

对于此人，李清自然有着一丝印象，此人是刘冉麾下的一个都尉，是鲜于兄弟用来制衡刘家父子特意选定的一颗棋子，此人在节度使衙门任职多年，身边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就算是目前的刘冉是他的上司，恐怕能够调动的人马还没有此人多，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很多时候，刘冉都要看此人的眼光行事。

看到此人刚刚的表现，李清自然知道此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在这个人的眼中只有利益，而如今的最不怕的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才是做好利用的。

而见到此这个老者第一时间表态，剩下之人自然不甘人后，纷纷站起身来表态，大有只要李清此刻，就算是孤身一人他们也有胆量将龙虎寨踏平。

但是偏偏在此时，一个身着明光铠甲，腰配唐刀的剑门军士慌慌张张的走到堂前，看着群情激奋诸将，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诚惶诚恐的说道：“殿下，石旅帅所率人马攻山之时经过一片巨大的树林之时，遭遇伏击，损失惨重，几乎折损了一半兵马，若不是石旅帅拼死断后，恐怕这两百多名大好男儿，要在那片树林之中尽数折戟沉沙！”

而原本喧嚣的大帐此刻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宛若坟墓场一般，而原本高谈阔论的诸位将领此刻军事闭口不言，仿佛刚刚张口闭口说要灭了龙虎寨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听到此言，藏在袖中的双手忍不住握的关节发白，平复了一下思绪，李清平淡的说道：“石旅帅现在何处？”

眼见寿王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当场暴怒，此人忍不住暗自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将头低的更低，低声回道：“石旅帅此刻正在帐外，他口口声声的说着对不住殿下，愧对了殿下的器重，害的兄弟们白白送命！”

并没有理会这名侍卫，李清当场向着帐外走去，而一旁与李清寸步不离的青螟卫首自然紧随李清身后，生怕出现半点意外。

掀开帷帐，看着面前被两个士兵台在单用两根圆木几根绳子随意制作的简单担架身上遍布着数十处刀伤剑伤石皓，这等伤势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就叫的哭爹喊娘，但是偏偏已过而立之年的石皓楞如李清与他初次见面的那般沉闷，紧咬牙关，愣是没有喊出一声。

而远远的见到李清的身影还想挣扎着起身，但是奈何伤势太重挣扎了数次都没有成功之后，最后认命一般的躺在了担架之上，等待着李清的到来。

走到石皓面前。就算是没有经历过刚刚的战事，那迎面扑来的血腥气和石皓此刻的惨状，李清已经可以想象这次战事的惨烈。

看着仅仅只是做了简易包扎的石皓，李清握着石皓那布满老蒋的双手，安慰的说道：“放心的修养吧，本王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放心，本王的承诺始终不变，不论此次成功与否，你都是城防军的统领将军！”

眼见李清竟然如此说，石皓挣扎着解释道：“殿下，属下想要的并不是个统兵将领，我所要的仅仅只是兄弟能够过个好日子，如今却因为我，兄弟们死伤过半，这让我如何面对这些兄弟的家人！”

“属下也不服，若是堂堂正正的两军对垒，就算是战败，我们也会心服口服，但是谁又能想到，他们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也就是那片树林之中挖下陷阱，在密林的掩饰下广布弓箭手，那都是淬毒的弓箭啊，就这样，我们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死伤过半！”说到此处，石皓已经激动的双手拽着李清的衣袖，手上未干的血迹也沾染在李清整洁的衣袖之上，对此李清却浑然未觉。

谁又能想到，一个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粗犷大汉，竟然在李清面前留下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惨败的确对面前的石皓打击非常的大。

平复了石皓的情绪，李清开口说道：“放心吧，你手下所有的兄弟受伤者本王会找最好的医官医治，军营没有，本王就在龙泉镇征集，龙泉镇没有本王就把成都的医官调来，成都不够，本王就以剑南道节度使的身份号召剑南道的医官，而凡是战死的兄弟，本王定会厚葬，令外也会给他们的家人一笔安家费！”

眼见李清想得如此周到，石皓挣扎着起身向着李清承诺道：”殿下今日对我等尽心尽力，日后若有差遣，我城防军两千五百名兵士就算是刀山火海，照闯不误！“

而在李清身后跟随出来的各军将领如今见到石皓的惨重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暗自庆幸此次伤亡惨重的幸亏不是自己，这份伤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石皓这样坦然面对的！

看着抬着石皓的两名兵士，挥了挥手吩咐道：‘派遣人马，将石旅帅护送回成都，找最好的医官治疗，一路之上好生照料！”

不等两名士兵应声，担架之上的石皓再次开口说道：“殿下，属下这点伤势不算什么，此番若是不能亲眼见证龙虎寨的覆灭，我和我手下的弟兄都咽不下这口气，还请殿下允许我等留在此地！”

眼见石皓开口，李清再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看着身后微微颤抖的各军将领，压住内心的不屑，攥紧拳头，发泄内心的愤怒，平静了一会的李清幽幽的说道：“诸位进入掌内，详细商议攻山大计，无论如何，这龙虎寨必须覆灭！”

第195章 和谈？

此刻的营帐相比于出示的群情激昂显的要沉闷许多，少了一分生机，多了一份失败的沮丧，很多人垂头丧气，一脸的不自信，慕凡手下的几个剑门旅帅还好，虽然同样一脸的事宜，但是看他们的精神状态，若是李清坚持再战，他们依然有一战的勇气。

剑门军之所以有此表现，与剑门关的特殊的地理位置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剑门关作为剑南道天府之国通往关中的一道关卡，必然对于驻守军队有着非常高的要求，虽然剑门军身处剑南道腹地，但是他们的日常训练强度绝对不比那些身经百战的边军差，他们所缺少的，仅仅只是战火的洗礼。

李清相信，只要对手中的这支军队加以磨砺，他日剑门军定然会成为自己手中令所有人闻风丧丧胆的一把利剑！

相比于他们，节度使衙门的一个都尉三个旅帅和城防军的另一个旅帅，这些人更加不堪，所有人均是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恐怕此刻就算是李清亲自下达命令让他们强攻龙虎寨，他们都没有胆量上山。

毕竟都在成都办差，对于石皓以及他部下的战力众人都是十分了解的，有着“拼命三郎”称呼的石皓他手下的两百多士兵完全没有其他城防军的懒散拖拉，若是把剑门军排除在外的话，石皓敢称战力第二，在场的几个旅帅绝对没人敢称战力第一！

正是因为石皓所部的战力非凡，这次的失败才对众人打击非凡，毕竟在众人的心目中以石皓所部的精锐程度都损失过半，若是等到自己上战场恐怕全军覆没都有可能，这些损失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他们本就是底层军官，有今天的权势完全靠手底下的兵士支撑，在成都这等边陲之地，一个人的话语权和地位很大程度是与手中能有多少兵马直接挂钩的，若是此番因为寿王一个号召，就把家底拼光，那是绝对不值得。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老奸巨猾之辈，这等赔本的买卖他们是断然不会做的！想到此处的众人，一个个目光闪躲，要么闭目沉思，要么东张西望，总之再也没有一个主动请缨上山剿匪的旅帅！

这些人的表现，坐在首位的李清自然尽收眼底，越是如此，李清也不由得暗自下定决心，此事过后已经要将所有计划都提上日程，城防军的不堪超乎了李清的想想像，原本还以为他们就算抗衡不了经过一次次战争洗礼的边军也能与一些为祸百姓的土匪缠斗一二，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李清把现实想象的太过于理想化了。

相比于城防军的不堪，剑门军几个旅帅的表现则要让李清欣慰许多，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李清在有着敢于强攻龙虎寨的资本，若是没有他们支持，李清早就带领青螟玄武两卫亲自上山搭救韦嫣语了。

管中窥豹，可见一二，虽然此刻站在李清面前的仅仅只是各军的主将，但是从另一方面，主将的表现恰恰也是各自所带军队的表现，一个英勇的将领绝对不会带出畏缩不前懦弱不堪的士兵！

李清并不发话，李青就是想借此机会，观察一下手下各军到底有哪些人可造就，值得费精力却培养，至于那些战前退却畏缩不前的将领或者军营则直接在李清的脑海之中被剔除。

尽管心中焦急万分，但是李清明白若是不能统一整个军队的目标，到时候真的开战，恐怕会出现更大的危险，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导致整场战役的失败，事关韦嫣语，此次更是自己入川以来的第一场战役，李清绝对不会容许这次战役的失败！

李清能够沉得住，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沉得住，再审后几位同僚的连番示意之下，坐在李清不远处的老者也就是刘冉手下的都尉站起身来，向着李清拱手颤颤微微的说道：“寿····寿王殿下，龙虎寨在龙泉山盘踞多年，对于此地地形了如指掌，我等在此地与他们开战吃尽苦头，依属下之见，殿下不妨派遣以能说会道之人上山与龙虎寨和谈，这样既能避免兄弟们的伤亡，殿下又能因爱惜属下赢得贤王的名号，何乐而不为？”

此人一脸的谄媚，所说之话，乍听上去倒似完全为李清考虑。

本就脸色不好的李清听到老者如此劝说，脸色更急难看，站起身来，走到老者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依都尉的意思是要本王放下寿王妃让她在寨中受尽磨难，让本王一个堂堂的大唐亲王去想一个土匪服软！”

原本还以为会得到寿王嘉奖的老者看到现实竟然不是朝着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展，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五味杂陈，原本得意的脸色还未散去，再加上此刻一脸的低沉，一张老脸之上汇聚了人生百态！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莫说是老者就算是他的顶头上司刘冉也承担不起。

而就坐在李清不远处的刘冉看到这个一向与自己作对倚老卖老的都尉被寿王训斥，一脸的嘲讽，谁人不知，寿王此次大动干戈就是为了救出寿王妃，此刻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想要说服寿王放弃寿王妃莫说寿王如今年轻气盛受不得这等屈辱，就算是换一个稍微有点男子气概的人都不会忍痛这个老不死的建议！

尽管心中暗爽不已，但是刘冉并不敢在表面上表露半分，毕竟此人是自己的属下，再加上谁都看的出此刻的寿王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一个不慎，伤到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眼见老者被训斥，刘冉可以坐视不管，但是老者身旁本就想退却的几个旅帅自然要站起身来，其中一个身材消瘦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向着李清解释道：”殿下错怪柳都尉了，都尉的意思是赎金把寿王妃赎出来，这样既能避免伤亡，又能不让龙虎寨狗急跳墙！“”当然了赎金是由我等筹集，这点殿下无须担心，钱赎人，本就是龙虎寨常干的事情，料想这次他们也不会拒绝！“

此人话音刚落，在其身旁的几个旅帅纷纷点头同意，一个个的军事拍着胸脯保证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筹集钱财，将寿王妃赎回！

李清点了点头，此人倒是个人才，同样的话语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所取得效果竟然如此的不一样！

事情发展到现在，至今为止还坚持站在李清身边的除了一个剑门都尉和四个剑门旅帅，所剩下的仅仅只有刘冉手下的一个旅帅，目前已经有一半人主张和谈了！

李清虽然强势，但是毕竟初次掌军，若是这么多的人反对战斗的话，就算是李清下令攻山也很难取得最终的胜利，想明白了此处，李清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毕竟刚刚那个旅帅的建议未尝没有道理，有的时候，忍一时之辱，只要佳人没事，李清或许可以一试！

但是偏偏事与愿违，正当李清挥手表示同意的时候，账外一个亲卫再次慌慌张张的闯进营帐，看着帐内的寿王，此人颤颤微微的说道：\"殿····殿下，龙虎寨派人送给殿下二十个木盒，说算是寿王前来拜会的贺礼，并且他··他们口口声声嚷着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

预感到有不好事情发生的李清平静的问道：‘那二十个木盒现在何处？“

寿王问话，这名侍卫单手向着帐外挥了挥手，进来十名侍卫，每个侍卫左右手分被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一字排开。

李清目光微凝，缓步走到一个侍卫的面前，用手打开了一个木盒，顿时一股血腥之其迎面扑来木盒之中锁盛的竟然是一个死不瞑目血迹未干的尸首，令人作呕，李青面色平静，用另一只手打开了另一个盒子，同样的是一个意料之中的首级。

随着木盒的打开，一股血腥之气迅速散满整个营帐，李清还好，一些旅帅则是纷纷作呕，更有不堪者，当场昏厥！

此情此景，李清真的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凭借什么做到今天这个位子的！

第196章 血债血偿

眼见他们这么不堪，有心想刺激一下他们的李清命令十名侍卫一瞬之间将所有的木盒统统打开，顿时整个大帐之内血腥之气扑鼻，那充盈程度让人窒息，此刻的帐中除了侍卫之外，能够面不改色的将官不超过一手之数。

李清指着一个还算清醒的城防军旅帅，问道：“你可认得这些人是何人的部下？”

原本还想躲在角落里的旅帅听到寿王指名道姓的让自己前去探查，知道避免不了的此人捏着鼻子犹如壮士赴死一般颤颤微微的走到二十个木盒面前一一探查过之后，方猜走到李清拱手说道：“殿下，这些人都是石皓的手下，想必是先前攻山未来得及撤离而被俘虏的兵士！”

挥了挥手，李清不耐的说道：“吩咐下去，封锁此事，断然不可让石皓知道此事，若有人传出，一律军法处置！”

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李清攥紧双拳，看着场中清醒的几个将领大声说道：“诸位都看见了，此番并不是本王不想采取怀柔手段，而是龙虎寨不识好歹，传令下去，全军开拔，后军变前军，以剑门军为主节度使牙兵为辅城防军殿后，集体攻山，血债必须血偿！”

“这是本王的军事生涯上的第一次战役，本王不容许失败，任何阻拦本王的人都要死！”说罢，拔出佩剑，剑指龙泉山，那股豪气震慑住了此刻帐内的不少人。

而眼见寿王如此，帐内的侍卫纷纷向着账内那个汇聚素有目光的玄衣青年单膝跪下，投以仰视的目光，佩刀驻地暴喝道：“誓死追随殿下，踏平龙虎寨！”

眼见这些侍卫如此自觉，此刻账内不少清醒的旅帅尽管心中难受，但是却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毕竟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谁也不想成为寿王的出气筒。

刘冉走到李清面前，指着此刻场中昏厥的一个都尉两个旅帅，问道：“殿下，全军出击，他们怎么办？”

李清首次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神色，气恼的说道：“废物终究是废物，用水泼醒他们，另外派人接管他们的军队，把他们押送回成都，卸了他们的军职，剥了他们的军籍，若是有人胆敢有异议，让他们来此地与本王理论！”

李清说出这么一番话，谁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寿王终于发怒了！古往今来，谁人不知，凡是领军将领一怒，那向来都是流血漂橹！”

而眼见寿王这样处罚那些旅帅，剩下的那些还算清醒的旅帅感到十分的庆幸，强忍住那刺鼻的血腥气，完全打起精神，毕竟小小的血腥气与他们一身官职相比起来显得无足轻重很多。

而这些人之中最为高兴的莫属刘冉这个如今的节度使衙门的守卫将军，刚刚刘冉虽然同样感到刺鼻，但是那种呕吐之感完全被他用过人的毅力压制住！

刘冉之所以如此高兴，不为别的，因为刘冉手下的那个都尉恰恰在寿王刚刚被免除官职的名单之中，可以想象，少去了这个一向与自己过不去的都尉掣肘，刘冉自信以自己的手段，定然能够快速的掌握节度使衙门。

看着不远处那个神情自若一切尽在掌握的玄衣青年，刘冉自然明白既然自己能够想到，面前这个仅仅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玄衣青年应该同样知道，这才是面前青年真正让刘冉佩服和忌惮的地方。

思考了片刻，既然李清已经下定决心，刘冉缓步走到李清面前说道：“攻取山寨不容置疑，但是经此一役也足以看出龙虎寨早有准备，剑门军虽然精锐，但是要想排除龙虎寨布置得层层关卡，定然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寿王应该早做准备！”

刘冉的疑问，问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因此，被刘冉这么已提醒，所有人的都将目光投向李清，毕竟如今寿王态度坚决，所有人都知道此战不可避免，既然不可避免，众人自然想要寿王出一个明智的决策，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尽量减少他们手下兵士的伤亡！“

看了看身旁后的李业，在看到李业点头之后，此刻的李清重新找回了自信，双手合十击了三掌，，顿时帅帐两侧共走出三十名背负阔身短剑一身青衫的勇武大汉，这些人一个个淡看生死行走之间自信十足，这些人给帐内所有人第一印象就是精锐，精锐中的精锐！”

原本宽敞的帅帐随着这些人的出现显得略加拥挤，帐内的守卫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的主十分自觉地退到角落中。

这些人走到正中央排成两排，向着站在高处的李清和李业单膝跪下，齐声说道：”青螟卫参见殿下，参见卫首大人！“这些人眼中只有寿王和卫首两人而已，对于帐内的其他各军将领恍若未见。

而各军的旅帅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半分的恼怒，因为面前的这些人有着狂傲的资本。

指了指面前的青衣武士，李清坦然说道：”那些关卡埋伏和陷阱无需诸位担心，自有他们走在前面，排除一切，诸位的任务就是跟随在他们身后，攻取关隘，封锁山脉，本王还是那句话：日落之前，迎回寿王妃！“

犹豫了片刻，站在帐内的一位青年旅帅面容倨傲的走到李清面前，说道：”早就听闻殿下手下有一只精锐部队，如今见到果然不凡，只不过龙虎寨的土匪毕竟不凡，再加上这些武士人数实在太少，恐怕难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李清面色如常，但是跪在李清面前的三十名青衣武士听到这位年轻旅帅的一番话，纷纷抬起头颅，那嗜血的目光纷纷扫向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旅帅，但是没有卫首和李清的允许，他们就算心中怒气冲天也不敢在这两人面前放肆！

这些人能够忍住，并不代表李清身后的李业这个青螟卫首能够忍住，李业不动声色看了看李清面色如常，而后看着面前的青年旅帅不轻不重的说道：”旅帅大人若是不相信我属下的实力，大可出手一试，只是到时候刀枪无眼，若是伤了旅帅大人恐怕不好！”

而原本还一脸倨傲的青年旅帅看着寿王身后的卫首竟然表露不满，顿时容色改变，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刚刚自己出言表露出对这些青衣武士的怀疑明显得罪了这些青衣武士的顶头上司。

青年旅帅可以不在乎这些武士的砍伐，但是对于这个一直守护在寿王身边一向沉默不言的中年男子，青年旅帅就算是再不识相也知道凭自己目前的实力和地位还无法与这个中年男子抗衡！

明白了事情的关键之处，此人倒也是个能屈能伸之辈，连忙躬身向着李业道歉，毕竟当着寿王的面李业也明白适可而止！两人的一场矛盾随之化解，而自始至终，李清都保持了诡异的沉默，不偏不倚！

确定了攻山策略，一切都定下来了，看着面前的七八位将领，李清挥手道：“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第197章 龙虎卫

龙虎寨龙虎堂，一身朴素衣衫的龙虎山大寨主，看着面前低头不吭声的威武大汉，大声喝斥道：“放肆，谁给你的胆竟然敢擅自处决二十名俘虏，杀了就杀了，你还把他们送到寿王帅帐之内，你是想让我龙虎寨因为你的一时鲁莽而彻底葬送吗？”无错不跳字。

自龙虎寨成立以来，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寨主如此的不给二寨主面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二寨主，而看到这般场景的龙虎寨普通成员均是一个个躲在角落，生怕被二寨主发现他这窘样，以免日后算账！

放眼如今的龙虎堂内能够面不改色的恐怕也就此刻悠然坐在堂内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妖娆女子也就是如今的龙虎寨三寨主，看着面前的两人，此刻的妖娆女子面容无喜无悲，只有眼角的一丝不屑表达了她此刻内心的真实感情。

而被大寨主这么一番毫不留情的训斥，一向以性格暴躁的粗犷大汉竟然没有半点爆发的痕迹，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唯唯诺诺的点着头，真的很难让人相信面前的这个粗犷大汉就是单凭武力震慑方圆数百里的龙虎寨二寨主！

终于等到朴素衣衫的男子发泄完毕，粗犷大汉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大哥不要生气，我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向他们展现一下龙虎寨的实力，让他们明白我们的实力！”

面对着粗犷大汉的一番解释，大寨主一时之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面前之人是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算是自己此刻再暴怒，也不能真的惩罚这个兄弟。

因此，当粗犷大汉说完，大寨主仅仅说了两个字：“愚蠢！”而后不再言语，坐在虎皮铺就的木椅之上，默默无声！

眼见终于平静下来的两人，妖娆女子放下一直在把玩的茶盏，平静地说道：“如今之计，还是商议如何抵御强敌？这二十个人头一松，我们与寿王之间的矛盾再也没有化解的可能？”

“据我所得到的情报显示，寿王此人行事极为有据，平日里与人相处也没有半点的嚣张跋扈，但是凡事惹到他的人一定会面临他百倍的报复，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大寨主凝视了妖娆女子片刻，低头思考一了会，看着堂内的匪众，说道：“唯今之计，只有这么办了？吩咐下去，加强防御，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可以不经过三大寨主的吩咐，当场处置！”

正在三人商议着如何应对山下的攻击，一声声悠远苍凉的声音自山下传来，而与此同时一个身形狼狈浑身是血的龙虎寨成员连滚带爬的闯入龙虎堂，跌倒在地，看着堂上的三位寨主，此人断断续续的说道：\"禀··三···三位寨主，半个时辰之前，山下的唐军悍然发动攻击，此次的唐军异常凶猛，个个都如不要命的一般。

“我们提前布置的陷阱和埋伏大半都被摧毁，外围的兄弟们也是损失惨重，目前山下的唐军已经抵达我们的第一道山门，还请三位寨主早多打算！“一口气说完之后，此人面色一阵潮红，竟然咳出了一口鲜血。

而看到此人的伤势如此惨重，一直脸色不好看的大寨主皱着眉疑惑的问道：“据我所知，成都城内的城防军一直懒散拖拉，他们何时有了这般不凡的战力？”

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咽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此人足足停顿了半晌，等到大寨主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终于颤抖的说道：“其实并不是城防军多么英勇，我们的兄弟大多数都是死在三十个背负巨剑的青衫武士手中，这些人都是魔鬼，我们寨内的兄弟没人能在他们手中走过三招。”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在前面排除万险，我们的陷阱和埋伏才没有启到应有的作用！“即使此刻身负龙虎堂内，想起面对那些青衣武士的时候，此人都忍不住一阵胆寒。

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龙虎寨中并不是没杀过人，但是见过这些宛若杀人机器一般的青衣武士那般干脆麻木的杀人手段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与这些人比起来，他们真的不算什么！

并没有怪此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石虎知道，在自己常年积威之下的龙虎寨，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于欺瞒自己，所以面前的人刚刚对那些青衣武士的描述明显是真的。

低头沉思了片刻，并没有考虑山下的紧急情况，石虎明白，越是这样的时刻越是应该镇定下来，因为有的时候，一失足往往铸就千古恨，到时候再想挽回败局，已是难如登天！”

看着一旁脸色同样慎重的妖娆女子，石虎疑问道：“三寨主，可知道成都何时出现了这样的精锐？”

毕竟是龙虎寨的三寨主，聪慧的妖娆女子自然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刻的佳人收起了那一直挂在脸上的轻松神态，一字一句的说道：”据我所知，如今的剑南道新任节度使也就是寿王身边有这样一直精锐的队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数量，也没有人了解他们的战力！“

“我所知道的，就是在这个寿王与鲜于仲通对决之时，寿王仅仅率着八名这样的青衫武士就敢于闯入被鲜于仲通层层兵甲包围的节度使衙门，衙门内发生了何事没人知道，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身边仅仅有着八名青衫武士守护的寿王竟然战胜了身后有着上百兵士保护的鲜于仲通！”

“青衣武士的强悍可见一斑，而据我推测，这次这些青衣武士与那八名青衫武士很有可能就是一支队伍，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寿王对刘冉竟然如此看重，为了他竟然把自己的底牌都掀出来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妖娆女子她那绝色的姿容之上首次显现出一抹忌惮之色。

看样子，这三十名青衣武士确实给堂内的三个寨主形成了不小的压力！

妖娆女子的话结束之后，石虎一阵停顿，顿时变得犹豫不决，但是想着不远处阁楼中的佳人，一向稳重的石虎咬了咬牙狠声道：”既然这个寿王跟我们拼命，生死存亡时刻也顾不得什么，传令下去，龙虎卫出动，务必要将这三十名青衫武士歼灭于最后一道山门之外！“

看着身旁跃跃欲试的粗犷大汉，石虎吩咐道：”此次有你带队，务必做到万无一失，知道吗？令外，传令山下，没有本寨主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击，各部务必做到层层把守，且战且退，在没到山门之上尽量对布置一些弓弩手和弓箭手，把这些年的所有家当都拿出来，务必要度过这次危难！、“

石虎的吩咐，粗犷汉子自然连忙点头，只是看着一脸阴狠之色石虎，粗犷汉子犹豫地说道：”大哥，真的确定要出动龙虎卫？这百名龙虎卫可是大哥费将近十年心血浪费无数资源终于辛苦训练而成，这百名龙虎卫可是我龙虎寨立足的根本！“

石虎看样子是下定决心拒敌于山门之外，挥了挥手反问道：\"龙虎卫是我一手训练而成的，我难道不知道他们对我龙虎寨的重要性吗？只是如今若是不出动龙虎卫，山下的三十名青衫武士上千唐军如何阻挡？你不能，同样的我也不能！”

坐在一旁对于两人的争执置若罔闻，相反听到龙虎卫三个字的时候，原本还一脸慎重的妖娆女子眼角首次显现出一抹难查的异色，原本的慎重之色也不知不觉化解许多！

其实对于龙虎卫妖娆女子也听说过，作为龙虎寨的创始人，石虎虽然是个土匪头子但是眼界和手段却远非其他的土匪可以比拟，石虎明白，一个山寨要想长远的发展下去，绝对的武力才是王道，与这些相比，其他的都是虚拟的！

一个人能够耐下心来费十年心血，只为山寨的长远发展，这样的人自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妖娆女子虽然算得上女中豪杰，但是身为女人他对于这个龙虎卫可是充满好奇的！但是石虎对于这支卫队一向隐藏的很深，就算是身为龙虎寨的三寨主，在山上的半年之间，妖娆女子也从来没有见到过龙虎卫哪怕一个成员，有的时候，妖娆女子甚至都怀疑，这个“龙虎卫”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第198章 攻坚战

龙虎寨第一道山门百米之外，二十多位青衫武士负手而立，只不过此刻的青衫武士再也没有了刚开始的飘逸潇洒，人人均是衣衫沾血，浑身上下充满着血腥之气。

虽然青螟卫身手不凡，但是数量毕竟有限，他们毕竟不是神，不会刀枪不入，所以从山下一路走来，在付出了六个人的代价他们才走到此地！

这些人正前方立着一个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耳边的中年男子，原本有着几分儒雅的面孔因为这道刀疤而多了几分峥嵘，少了几分和善，虽然身形算不上壮硕，但是在身后这些青衫武士的眼中，此人的身影确实有如高山一样挺拔。

从站位也可以看出此人自然是这些青衣武士的领头之人，作为从长安一路跟随寿王跋涉千里的老成员，相比于其他人此人自然多了几分经验和狠辣，刚刚阻拦在众人面前的龙虎寨成员有着很大的一部分就是死在此人的双手之中。

从山下一路行来，此人身后的二十多名青衫武士均是剑口沾血，而唯独此人背上的阔身短剑却是从未出鞘，他每一次的动手，都是直接用手第一时间拧断对方的脖子，简单直接，杀人不眨眼。

即使是身为队友，对于领头人的杀伐果断，其他的青螟卫成员也是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胆寒。

其实此次出动的三十名队员之中，并不只有此人是老成员，从长安到成都原本五十名青龙卫士虽然折损不少，但是却还是有着为数不少的人依然健在，比如在此人身后的二十名青衫武士之中就夹杂着五名原青龙卫的老成员！

虽然同是老成员，但是此次之所以队伍的领头人是站在众人面前的刀疤男子而不是他们，并不是没有原因，因为无论是领导能力还是个人武力面前的刀疤男子都比他们高上半筹。

毕竟作为青螟卫成员他们可知道面前的刀疤男子十分的背卫首看重，此人更是青螟卫中的五大统领之一，在场的人都知道，能够在个个武力非凡的青螟卫中跻身五大统领武力是何等的逆天？

很多人都猜想，若是青螟卫的五大统领联手就算是实力深不可测的卫首都要退避三舍！

刀疤男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百丈之外旌旗遍布一股股唐军宛如洪流一般的向着山上涌来，对着身旁的青衫武士吩咐道：”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诸位实力的时刻，相比与先前的险境和埋伏，此刻伫立在众人面前高约三丈均是由巨石堆砌而成山门紧闭的关隘，才是对众人最大的阻碍！”

说罢也不废话，右手握成拳状，顿时站在刀疤男子右侧的十多位青衫武士在两位老成员的带领下悄悄地分散开来，各自沿着一条诡异的曲线向着关隘进发，这样的前进路线很难让山门之上上并不算得上专业的弓弩手锁定目标。”

就算是偶尔有那么一两只弓箭走了好运向着青衫武士射来，但是也被他们随手抽出背后的阔身短剑轻松挡下，这种阔身短剑比起一般的佩剑剑身要宽上许多，青衫武士杯酒身手不凡，再加上有这么一件趁手的兵器在手，一把短剑愣是被他们发挥了盾牌的作用。

一百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时间过得虽然缓慢，但是青衫武士十多名青衫武士却是凭借着他们诡异的前进路线轻松前进了一半的路程，但是随着与山门的距离越来越短，山门之上的弓箭手命中率也就越来越高，与此同时箭支的密度越来越大，此刻的青衫武士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慎重。

幸亏山门之前的空地足够宽敞，容得下十几人分散开来并排而行，若是此刻二十名青衫武士一拥而上，面对着这么密集的箭支就算是他们身手非凡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这也是刚开始刀疤男子并没有派出全部青衫武士的原因，并不是他托大，而是这样的地势根本容不得这么多人一拥而上！

从山下一路走来，他们能够跨越重重埋伏安然无恙冲到此地，所靠的除了他们过人的武力，更多是的他们都有一颗谨慎的心，狮子搏兔，尚尽全力，他们从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此刻他们若是不慎重对待那擦肩而过的箭支他们也会丢了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是，临行之际，卫首特别交代，此番就算是死，也要把身后的唐军带到龙虎寨前。

卫首的意思很明白：必要的时候用他们的死来来奠定此次战役的胜利，用他们的死来换回寿王妃的平安归来，但是他们无悔，他们本就是死士，为寿王尽忠，为青螟卫的名誉而战是他们的责任！”

可以想象，此战过后，“青螟卫”之名必定名扬剑南道，至此之后，寿王手中也就真正拥有了一把让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卫队！

剩下五十米的十多名青衫武士虽然前进的异常艰难，但是所幸他们各个都已集中注意，所以在付出了一名青衫武士被射成麻蜂窝另外两人肩膀中箭的轻微代价之后，他们终于如愿以偿的的到达山门之下。

而与此同时站在刀疤男子身后的青衫武士不知何时早已是人手一把小型手弩，弩箭上弦，纷纷向着山门之上的山匪射去，这种小型手弩射程并不远，并没有弓箭手射的远，但是从先前的山门之上的土匪表现来看，站在山门之上的二十多名弓箭手并非专业的弓箭手。

而且刀疤男子并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山门有太多的箭支储藏，相信过了这么多时间，山门之上的箭支已经所剩不多，而且经过连番的射击恐怕山门之上的弓箭手早已是筋疲力竭，双臂发酸，所射箭支的射程要大大缩短。

换句话说，现在的他们只有被射的份，此刻青衫武士手中的弩机可不比其他的弩机，而是李清特地从两千五百名城防军的军营中搜刮而来，无论是制作材料还是箭矢质量，比起一般的弩机都要好上许多。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射程相比于一般的弩机要有着不小的提升，再加上弩箭射击极为方便，无需拉弦，只要箭矢数量足够，完全可以形成无间断密集性打击！

情况也的确如同刀疤男子猜测的那样，此刻山门之上的那些弓箭手看着身旁所剩无几的箭矢眉头一皱，他们明白，只要手中的箭矢一旦用完，他们的死期恐怕也就不远，因为先前那些青衫武士的身法的确有点难以捉摸，常年与城防军打交道的他们真的不明白城防军何时出现了这样的精锐？

以他们的表现，只要自己等人失去了反击的实力，到时候恐怕是单方面的屠杀，这点，他们没有丝毫的怀疑。

正当他们打算咬牙向着山门之下的青衫武士发动最后一次攻击的时候，谁知先前一直站在原地的另外十多名青衫武士竟然向着自己等人射来，弩箭的穿透力极强，再加上自己等人没有来得及躲避，所以一时之间，山门之上的龙虎寨匪众竟然直接被射死十几人。

一番射击下来，山门之上的匪众战斗力就已丧失三分之一，这还是青衫武士的第一次反击，一轮射击刚停，另一轮射击就已接连而至，只不过相比于上次的箭矢密度这次要稀疏不少，但是经过刚才的打击龙虎寨的匪众已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将自己的身体露出墙上石垛的遮挡！

这么一番阻止，山门之下的十多名青衫武士不是从何处纷纷掏出一个“鹰爪”形的铁物尾部是由极细的锁链连接而成的武器，此物向着上面一抛，这些武器纷纷如同鹰爪一般牢牢抓紧墙壁，十多名青衫武士攀墙而上，三丈高的山门，对于十多名青衫武士并没有多大的挑战性。

而原本站在不远处的青衫武士早已分成两组，每组七人，手中“嗡嗡”的声音不断，边射边进，根本不给山门之上的龙虎寨匪众半点反应的机会，有着这些青衫武士远程的掩护。

正在攀墙的十多名青衫武士变得更加轻松，很快的随着第一个青衫武士等到城墙之上，一场屠杀即将来临。

不出一刻钟，二十几名龙虎寨成员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被屠杀殆尽，小小的山门之上血流成河，青衫武士并没有半点怜悯，因为他们明白：凡是阻挡在寿王面前的敌人，都要死！”

第199章 青螟卫vs龙虎卫

山门之上的鲜血顺着巨石堆砌的城墙淅淅沥沥的滴在地上，异常血腥，而那些青衫武士此刻却是早已不见踪影，与此同时那些负责跟进的唐军此刻才堪堪到达此地。

为首的慕凡手下的一个都尉，在他的身旁跟着两个旅帅，此刻他们的身后跟着大约三百名唐军，刚刚到达此地的他们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纷纷在心中感慨道：“这些屠夫，有着他们在前面开路，他们这些先头部队的确轻松很多！”

与其说，剑门守军是此次攻山的主力，倒不如说着三十名青衫武士是攻山的主力，就目前的表现而言，这些唐军能够在断断半个时辰就拿下第一道山门，这些青衫武士功不可没。

知道情况紧急，这名并不算得上年长的都尉在吩咐一名旅帅率领五十名兵士镇守这道山门之后，自己则带领着剩下的队伍继续前进，没有办法，上头下了死命令，日落之前一定要拿下龙虎寨，迎回寿王妃!\"

毕竟是第一道山门，具有着不小的战略位置，若是不留足够的人马守着，一旦被龙虎寨反攻，到时候自己等人和那三十名青衫武士还不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毕竟是常年领兵之人，这名都尉并没有犯这样致命的错误！

第五道山门之外，十五名青衫武士气喘吁吁，每个人均是一脸的疲惫，就算是此次的领头之人－－刀疤男子不知何时也是将一直背负在身后的阔身短剑拿在手中，剑伤未干的血迹顺着血槽断断续续的滴在脚边的土地上，显得异常狰狞。

看着面前的高大建筑，与其说是一座山门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型城堡，毕竟作为龙虎寨的最后一道防线，以石虎的谨慎性格自然不会向前几道山门建设的马马虎虎，草草了事。

而且这个小型城堡恰恰处在要害之处，左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右侧是山峰遍布曲折不堪的高山，要向进入龙虎寨必须攻克面前的山门，龙泉山之险在此处展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面前的城堡易守难攻，但是这一点并不能让常年经历生死历练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刀疤男子真正动容。真正让此人忌惮的是，此刻的城堡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的青衫武士都知道，除了第一道山门的匪众被众人屠杀殆尽全军覆没，往后的四道山门的匪众一看情形不对，十分明智的选择退却，按说随着这么多人的退入，这个小小的城堡应该人声鼎沸，但是此刻这般的安静，让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众人很不习惯，内人不安。

常年执行任务的他们，对于危险往往有着远超一般人的预知能力，这并不是夸张，这项技能是他们一次次在鬼门关上来回徘徊用生命换来的。

尽管内心不安，他们并没有就此退去，做为青螟卫的成员，他们不畏生死，他们更不会白白送死，他们懂得怎样死才能发挥他们的价值，比如现在，就是需要他们牺牲的时候，看了看身后早已没有一丝踪迹的唐军，在场的十五名青衫武士并没有丝毫的害怕。

都说乱世人命贱如狗，其实就算是盛世，人命又何尝被那些统治者真正珍惜过？在他们的眼中，这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换去胜利的筹码，仅此而已。但是为了那个真正看中他们的寿王，而不是把他们当做杀人工具使用让他们获得应有的尊重的年轻寿王，他们情愿赴死！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一个功成名就的将军不使用数万将士的皑皑白骨在铺就自己的威名之路，短短的七个字，却道尽了沙场的无奈和辛酸。

李清做不来一个枭雄，但是为了韦嫣语李清可以牺牲一切，每个人生下来就有软肋，而如今的寿王的软肋就是寿王妃，至于敢不敢碰触，那就要看寿王的对手有没有那个胆量。

咬了咬牙，看了身后一脸视死如归的同伴，刀疤男子大声喝道：“诸位，成败在此一举，这是龙虎寨最后一道山门（从先前的俘虏口中得知龙虎寨共有五道山门），破了此门，我军就能兵临寨下，到时候龙虎寨覆灭轻而易举！这一战，为我们的青螟卫荣誉而战，此战过后，我们要让”青螟卫“名扬剑南道！”

十五名青衫武士均是双手握剑，齐声喝道：”为青螟卫而战！“

说罢，十五位青螟卫士悍不畏死的向着不远处的山门冲去，在这喜人刚刚达到射程范围之内，小型城堡之上终于射出一阵并不算得上密集的箭矢。虽然这些箭雨算不上密集，但是如果细心的还可以发现，这些箭矢相比于前四道山门的箭矢无论是射击角度还是劲道都要高上一个层次。

看着他们那已经不再如同刚开始矫健的身姿，有的时候为了躲避一只刁钻的箭矢竟然要飞起很大的力气，一种苍凉之感油然而生，这才是真正的死士。

也正是因为此战，青螟卫才彻底奠定了其在寿王麾下第一大卫的地位，无人敢于撼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看着身边的青衫武士一个个倒下，刀疤男子一种悲哀之感却是在内心忍不住翻涌出来，其实作为此次的领队人物刀疤男子早就知道这本就是个十死九生的人物，即使事先知道，但是当看着一个个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倒在自己面前，刀疤男子内心的却是十分的不好受。

刀疤男子并不畏死，只不过自己既然把他们带出来，却没有好好的保护他们，看着一个个刚刚还鲜活的面容此刻双目暴睁死不瞑目，即使不是自己的责任刀疤男子却是忍不住一阵自责。

原本十五人，等到登上城墙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十人，这十人除了为数不多的两三人，剩下之人均是身上带伤，而且都是不轻的伤势，他么能够坚持到现在，只不过是一种信念在支撑他们而已。

出乎所有人预料，尽管付出了五名同伴的代价但是所有青衫武士都是一脸的疑惑，毕竟是龙虎寨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拿下，明显不合常理。

登上城墙的十名青衫武士，看着面前颤颤巍巍的二三十名龙虎寨匪众，并没有剑下留情纷纷提起手中的短剑向着敌方挥去，尽管青衫武士已经筋疲力竭，但是毕竟双方的武力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之上，十多名青衫武士完全就是在追着人数占优优势的龙虎寨砍。

龙虎寨匪众且战且退，向着城中退去，青衫武士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时机，并没有半分犹豫的就已提剑跟上这些匪徒，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被引导一个相对腹地的地方。

只不过，为了引他们到此地，龙虎寨几乎付出了二十名匪徒的代价，原本身后空空如也的青衫武士身后此刻却出现了一群各个身高马大全身批就精锐铠甲人手一把锐利唐刀，这样的装备，莫说是土匪，就算是正规军都很难配备。

随手扯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个龙虎寨匪徒，右手掂着一把大砍刀虎背熊腰的二寨主，走上前吐了一口唾沫，看着面前的刀疤男子不屑的说道：”你们就是被我的那些手下传得神乎其神的青山武士，如今见到也不过如此！“

说着，二寨主眼中闪现出一抹嗜血的光满，满是杀意的说道：”既然来了，那就都给本寨主留下吧！“

说罢对着身后的五十名龙虎卫吩咐道：“给我剁了他们，杀了他们以后，照旧，砍下他们的脑袋，原封不动的送到山下的帅帐，老子倒也看看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寿王能把我怎样？”

原本本大寨主一阵训斥，本就心情不好的粗犷大汉，如今看着面前犹如待宰羔羊的青衫武士顿时像找到了一个出气筒一样，这样的机会粗犷男子又怎会不加以利用？

刚刚在这些装备精良的匪众出现的一刹那，那些普通的匪众就已十分识相的退却，因为他们明白接下来的战斗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这是龙虎卫与青螟卫一次的终极较量。

身在龙虎寨，对于龙虎寨的终极王牌－－龙虎卫，他们有着盲目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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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青螟卫的折戟沉沙

其实在这些装备精良的匪众刚刚出现的时候，刀疤男子就已明白此次的任务可以宣告失败了，看了看已经与周围精锐匪众交上手的同伴，刀疤男子大声喝道：“情况紧急，我殿后，其他人且战且退！”

看了看那些一脸犹豫的同伴，刀疤男子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吩咐道：“这是命令，你们必须听从！”

说罢，抽起阔身短剑格挡住面前两名匪众的攻击，而后伸出空闲的手与电光火石之间拧断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也就是在此时，刀疤男子忍不住眉头一皱，因为刚刚的交手，刀疤男子才发现面前的这些装备精良的匪众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若是巅峰时期的青螟卫士自然有着底气和资本与这五十多名装备精良的匪众一战，但是凭借目前众人的状态，对上他们，绝对是有死无生！

青衫武士且战且退，但是此刻围在众人周围的龙虎寨匪众可再也不是先前的乌合之众，战斗刚刚开始片刻，就有两个原本就身负重伤的青衫武士一时不慎被周围的匪众瞅准时机剁成肉酱。

两名同伴的惨死，并没有让剩下的青衫武士有着半分的动容，他们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不想浪费一丝力量，此刻的他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看到后面不知何时又多了几十名普通的龙虎山匪众，此刻小小的城墙之上围满了龙虎寨的人，剩下的八名青螟卫士就算是长出翅膀也会被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射成肉酱！

既然知道了逃生无望，所有的青螟卫士均是一脸坦然，犹如放下包袱之间，出手之间再没有丝毫的顾及，再也没有丝毫的防守，完全就是以命换命的打法，被他们这么悍然的一阵反击，龙虎卫一时之间倒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兔子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本就是猛虎的青螟卫，若是他们状态足够好，就算是拼掉整个龙虎卫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凡事有利也有害，青螟卫士悍不畏死的打法虽然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但是他们也为此付出了同样的代价，不短的时间三名青螟卫士再次被枭下头颅。

至此，三十名青衫武士，除去刀疤男子如今已剩下五名，此次任务之惨烈，前所未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即使有着刀疤男子的照顾，这些青螟卫士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似乎不想在浪费时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五六名匪众，二寨主大声喝道：“都给老子让开，本寨主要会一会这个青衣武士。”

话音刚落，粗犷大汉写着饱满的状态挥舞着手中的大型砍刀，向着筋疲力竭的刀疤男子就是一个竖劈，没有丝毫的留情。

面对着致命一击，刀疤男子用尽最后的力量，面上青筋毕露，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握成拳状抵住健身，将这一击堪堪挡下，只不过虽然挡下，但是此刻的刀疤男子却是足足向后退出了一大步，而后单膝跪地，与此同时，也是极为凄惨的推出一口鲜血。

双手拄剑的刀疤男子再也没有一战之力！

粗犷大汉并没有停下来，完全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打算，再次挥舞着手中的巨型砍刀，直接向着大把男子的头颅横劈，毫不怀疑，若是这么一道真的落下的话，刀疤男子绝对会尸首分家。

原本就在刀疤男子身边的两名青螟卫士其实早就注意到领头之人的危境，如今见到刀疤男子面临必死之境，再也顾不得即将落在身上刀剑，就地一滚，滚在刀疤男子左右两侧，两柄阔身短剑形成剪状，堪堪挡住二寨主的这致命一击。

最后两名阔身短剑在刀疤男子颈旁险之又险的停了下来，两人虽然保护住了刀疤男子，但是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因为就在两人刚刚用用手中兵器挡住粗犷男子的攻击之时，他们的身体却已被几柄锋利的唐刀穿过，死的极为凄惨。

只不过他们却一脸的坦然和解脱，同伴的惨死却刺激到了原本不动声色刀疤男子，本来以为必死之境的刀疤男子选择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谁知等待的一刀并未落下？

脸庞一阵湿润，闻到血腥气息的大把男子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两位同伴的惨死，从来没有流泪的刀疤男子终于留下泪水！一声哀鸣之声响彻整个小型城堡。

唐刀拔出，鲜血顿时弥漫在刀疤男子的周围，原本是人还能勉强防守，没过一刻钟，随着四名青衣武士的惨死和刀疤男子的失去战斗力，剩下的五名再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短短的片刻此次的争斗就会以青螟卫的全军覆没而告终。

但是就在青螟卫生死存亡之时，一个谁也想不到的背负巨剑一脸淡然的青衫武士不知何时出现在剩下的六名青衫武士的面前，同样的装束，同样的武器，但是相比于锋芒毕露的青螟卫普通成员此人多了份海纳百川的大气。

即使面对着近百的龙虎山匪众此人依然能够不动如山，“大有敌军围我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的悠闲霸气，此人的出现让得本已抱有必死之态的的青衫武士纷纷惊讶的叹道：卫首！”

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想到，本应该时刻保护寿王与寿王寸步不离的卫首此刻竟然现身此处，尽管心中不解，但是他们相信，既然卫首出现在此处，那么他们再也没有半点性命之忧，身为青螟卫的成员，对于这个实力莫测的卫首他们有着盲目的自信。

并未搭话，向前三步，看着此刻已经十分明智的躲在几名龙虎卫身后的龙虎寨二寨主，李业一脸平静既没有忌惮也没有轻蔑之色出现在他那平凡的面庞之上，有的只是胜券在握，不轻不重的说道：“伤了我青螟卫的人，总要付出代价，今日暂且借你项上人头一用，至于剩下的之人，他日我青螟卫定然一一讨还！”

若是不了解实际情况的恐怕还会以为此刻是青螟卫包围龙虎寨而不是青螟卫身陷龙虎寨的层层包围，这么张狂的一番话刚刚出现的这个青螟卫的卫首这么一说，竟然让人有种不可思议的信服感。

说罢，不给粗犷男子半点反应的机会，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柄满是血迹的唐刀，皱了皱眉头，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每走一步，粗犷男子的内心就沉重一分。

而看着面前这个实力莫测的青衫武士竟然向着自己冲来，一向只会欺负别人的龙虎寨二寨主再也顾不得丝毫的颜面，向身旁的匪众纷纷向前推去，满是颤抖的吩咐道：“来人，给本寨主挡住此人！”

第201章 卫首的强势

一步杀一人，大概就是对此刻李业的最好描写，鲜血沾满了李业的衣襟，李业却丝毫的不在乎，李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血债血偿，青螟卫的鲜血永远不会白流！

其实李业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即使李业确实身手非凡，面对着近百名龙虎寨的匪众依然能够从容离开，但是他毕竟不是神，要想将剩下的六名青螟卫士带离此地，明显是件很棘手的事情，这才是李业一上来就先声夺人。

通过自己不凡的武力震慑住所有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龙虎卫也许是精锐，他们悍不畏死，但是他们毕竟是少数，刚开始仅有五十名，经过先前的青螟卫士一番殊死抵抗，五十名龙虎卫此刻也就仅仅只剩下三十多名，而且这些人身上均是有着不轻不重的伤势。

这么一点数量的龙虎卫想要阻拦李业这个青螟卫首明显是痴心妄想，李清所忌惮的是此处毕竟是龙虎寨的地盘，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自己唯有先声夺人，性命威胁龙虎寨二寨主，让他失去方寸，身后六名身负重伤的属下才能有一线生机。

李业既然出现，就断然不会让他们在自己面前伤亡。这是李业身为青螟卫首的责任和使命，毕竟身后的人很多都是自己一手训练的同袍行动，一起出生入死，彼此做过对方最坚实的后背的生死兄弟。

不得不说，一切都按照李业想象的进展，不出一会，李业面前就已横七竖八的躺了将近十具尸体，这些尸体各个肢体残缺，死相极为凄惨，而挡在李业面前的龙虎寨匪众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耀武扬威，虽然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但愣是没有人敢于再往前一步。

李业平日里虽然在李清身边闭口不言，向来只做不说，总是一副木纳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但是李业若只是个勇武之夫，就不可能被李清如此看重，作为青螟卫首。

所有人都知道，能够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掌控剑南道的年轻寿王并没有他的年龄那般简单，寿王自然任命此人作为自己的青螟卫首，那必然说明李业有着过人之处。

有的时候在某些方面，李业的表现要比玄武卫首聪明许多，因为李业从来不会在李清面前卖弄聪明，对于李清交代的事情，李业向来都是不遗余力的去完成。

双眼微眯，李业双脚一点，身影一阵跳跃，诡异的穿梭在众人之间，穿越层层龙虎寨匪众的阻拦，片刻之后，却已然站在了被几名龙虎卫保护的龙虎寨二寨主面前，李业嗜血一笑，不知何时手中已握有一柄阔身短剑，格挡住几名龙虎卫的联手攻击，心中感慨龙虎卫身手果然可以，这样的身手若是数量众多的话，恐怕就算是自己此刻也不能全身而退。

心中虽然感慨，李业手中可没有丝毫的留情，费了不小的力气终于除去几名龙虎卫之后，李业手中的阔身短剑也就自然而然的架在了龙虎寨二寨主的颈上，由于剑身巨重，阔身短剑竟然在龙虎寨二寨主竟然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粗犷大汉其实实力并不差，但是由于李清一上来就先声夺人，出手之间没有丝毫的留手，常年只会杀人的龙虎寨二寨主何时见过这等阵仗，所以一时之间，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失手被擒。

其实就算是此刻龙虎寨二寨主身边依然有着不少的龙虎寨匪众，只不过他们已经被李业诡异的杀人手法所震撼，面对着李业他们再也没有出手的勇气，若是刚刚他们出手，恐怕李业还真有失手的可能。

胜局已定，李业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近百名龙虎寨匪众，大声喝道：“你们的寨主已然在我手中，识相的话，让开一条道路，让我们离开！否则，本卫首大开杀戒，山门告破之时，龙虎寨鸡犬不留！”

性命被他人掌握的感觉果然不好受，咽了一口唾沫，粗犷大汉看着一脸犹豫的匪众，大声喝斥道：“放肆，你们还不放行，难道想让老子死了你们才甘心！”

被他这么一番呵斥，剩下的匪众十分干脆的退到了两侧，城墙之上一条极窄的道路空了出来，其实他们也是发自内心的不想与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青衫武士面对，刚刚之所以犹豫只不过是因为怕大寨主怪罪下来而已。

如今既然二寨主发话，就算是事后大寨主追究起来，自己也可以一推二五六，大可将此事推到大寨主身上，虽然这些人看上去都是草莽大汉，但是他们还是有着不小的心机的。

李业一阵示意，剩下的六名青螟卫的普通成员相互搀扶中纷纷从城墙之上滑落，虽然他们身负不轻伤势，但是毕竟底子不错，逃命的能力还是有的。

属下的离开，李清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已经逐渐昏暗的天空，看着此刻一脸忌惮的看着自己的龙虎寨二寨主，李业低声问道：“回答我一个问题，饶你一命，可否？”

听到竟然还有生还的机会，龙虎寨二寨主赶紧点了点头，生怕反应慢到时候被这个卫首误会，二寨主急忙回应道：“卫首大人有事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只问你一句，“昨日被你们掳上山的女子，如今怎样？”

毕竟事关自己的生命安危，二寨主自然不敢有半点的迟疑，连忙回道：“卫首放心，两位小姐一切安好，我们大寨主特别看重其中一位小姐，明日傍晚，我们大寨主还打算与其中一位小姐成婚。”

二寨主没有丝毫撒谎的打算，这点事情与自己的性命相比而言，并不算什么，反正龙虎寨之内，有着层层布置，就算是面前的青衫中年男子身手不弱，但是若想潜入寨中，孤身救出两名女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心中一紧，知道情况紧急的李业将手中的二寨主向后方远远抛去，与此同时李业身影却是消失在城墙之下。

第202章 青螟卫内部的质疑

第五道山门之外，五个人影相互搀扶着向山下赶去，刀疤男子伤势最重，左右两侧被两名伤势轻微的青螟卫士架着行走，大约过了一刻钟，留在后面断后的李业也跟上了队伍。

跟上众人的李业，似乎有心事，一脸沉重，但是李业很快将这种情绪隐藏下去，看着脸上似乎有股怨气的刀疤男子，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说，再加上远处已经偶尔出现几股唐军小队。

知道已经是安全地带，李业看着剩下的五名青螟卫士挥了挥手说道：“你们暂且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和刀疤交代！”

其实刀疤男子本名并不叫刀疤，这刀触目惊心的刀疤是此人在一次执行任务留下的，自此之后，也就再也没有人叫此人的真名，而是直接称呼他为\"刀疤\"。

刀疤男子原本性格阳光，并不似这般沉寂死闷，只不过自从这条刀疤落在脸上之后，此人性格大变，每次执行任务都是斩尽杀绝，从不留有一丝余地。李业作为以前的三部统领自然知道刀疤男子的这些事情。

毕竟作为青螟卫首，虽然没有亲手训练这些成员，但是作为一卫之长的威严早已是深入人心，因此，李业刚说完，剩下的五名青螟卫虽然一脸好奇，但都是第一时间退向远处，并自觉地充当起了临时的警卫。

看了看面色惨白，浑身血迹的刀疤男子，停顿了片刻，李业说道：“此次任务损失惨重，看着一个个同伴惨死在自己面前，对寿王和我可有怨言？”

刀疤男子低头回道：“不敢，服从命令本就是我们的义务，我们断不敢对寿王殿下和卫首有所怨言！”

凝视了刀疤男子片刻，李业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可以容忍你对我有怨气，但若是被我知道你在暗处埋怨寿王，你会知道我会怎样！你我时刻都要记住，自从当日选择跟随在寿王殿下左右，那我们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玄武暗卫我不管也管不到，但是只要我一日是青螟卫首我就不允许青螟卫出现一丝一毫质疑寿王命令的人！”

眼见自己的顶头上司把话说得这样彻底，刀疤男子皱了皱眉头，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既然为首把话说到这份上，那么有句话我就不吐不快了！”

“寿王和卫首的命令，我们自然不敢有半点质疑！属下只是不理解，寿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动用上千大军，劳民伤财，白白牺牲我们三十名兄弟，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值得卫首甘心辅佐吗？”无错不跳字。说完此话，刀疤男子抬起一直低着的头，首次直视面前的卫首。

握了握手中紧握的阔身短剑，李业并未言语。

而始终站在李业面前的刀疤男子自然将李业这个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看到此处，刀疤男子心中一阵苦涩，看样子面前自己一直敬佩的卫首果然说道做到，竟然想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寿王的权威。

叹了一口气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让面前的属下知道，李业再次开口说道：“也许刚刚你很疑惑做为青螟卫首的我不是应该一步不离的紧跟着寿王，至此紧张时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事实就是我是奉了寿王殿下的命令前来接应你们，寿王其实自始至终都从未想过放弃你们，换句话说，寿王置他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让我前来搭救你们，此刻的寿王身边守卫空前虚弱！“”寿王的原意是在你们攻破地四道山门的时候就让我接应你们安然抵达山下修养，之所以拖到现在让你们出现如此伤亡，是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原本被李业这么一番解释正感觉羞愧难当的时候，听到自己等人出现这么大的伤亡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面前自己一直敬佩的卫首，饶是刀疤男子再如何坚韧的心性此刻也镇静不下来，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刀疤男子紧咬着牙关，双目血红，吐出了三个字：“为什么？既然寿王殿下已经下达命令，卫首为何还要坐视这么多兄弟的白白牺牲？“此刻的刀疤男子俨然已有失控的迹象。

叹了一口气，李业开口说道：”不为什么，我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见识一下龙虎寨真正的实力，第五道山门对于龙虎寨至关重要，石虎并非常人，若是想保住龙虎寨，必然会在这龙虎寨展现自己真正的底牌！“

如今看来，这龙虎寨能够屹立龙泉山，果然有着几分实力，并不完全靠运气！

“虽然对这个答案并不认同，但是刀疤男子也是理解，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了解了龙虎寨的真正实力，才会让明日的决战变得轻松一些，减少己方将士的伤亡！”

看了看已经昏暗的天空，李业打破沉寂，开口说道：“出发吧，明日才是决定胜负的时候，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养精蓄锐，明日一战定乾坤！”

一行七人在夜色的掩盖之下，悄悄地向着山下走去···

龙泉山下，旷野千里，营帐遍地，灯火通明，由于先前寿王下达严令不许惊扰百姓，所以此刻尽管在龙泉山下驻扎着上千兵马，但是与龙泉镇还真是一副秋毫无犯相安无事的模样。

这样的场景让得龙泉镇中的一些老者忍不住老泪纵横，活了大半辈子的他们，还是首次见到这样纪律严明的军队，尤其是在山高皇帝远的边境，这样的军队更显得弥足珍贵。

寿王帅帐之内，一盏盏明烛把帐内照耀的宛若白昼一般，由于剑门军全体出动，所以此刻还留在帅帐的仅仅只有刘冉和城防军的一个旅帅，既然自己的嫡系部队派出去，如今李业这个青螟卫首又不在身边，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的李清自然要在身边留下一两个心腹，比如刘冉！

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传令兵，李清问道：“你是说，此刻我军已经攻破龙虎寨四道山门，明日就可与龙虎寨决战于第五道山门之外！”

平静一会心绪，李清挥了挥手示意面前之人退下。

城防军的一名旅帅瞅准时机恭维道：“恭喜殿下，仅仅一个时辰四道山门就已告破，寿王卫队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想必明日一早龙虎寨的匪众定会俯首就擒，属下在这里就提前恭祝殿下了！”

尽管不想与此人打交道，但是李清也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没有任意妄为的资本，强行压下心中的厌恶，李清笑着说道：“旅帅过奖了，取得这样的战果，是全军将士共同的努力！”

天色不早，旅帅还是早做休息，养精蓄锐，为明日的决战做好准备！

此人自然是识相之人，李清已经下达逐客令，倒也十分明智声称需要安排行军事宜，向着帐外退去。

第203章 寿王妃的婚礼？

大帐之内终于陷入了宁静，筹划了一天的李清揉了揉额头，看着身旁的刘冉，开口问道：“刘冉，你觉得本王这次大费周章的调用军队，白白的折损了那么多的我大唐的热血男儿，究竟是对是错？”

想了片刻，刘冉开口大道：“殿下此举虽然是因为私人恩怨，但是龙虎寨为祸成都不可不除，这么多年，随着鲜于仲通对于龙虎寨的越来越放纵，直接导致他们越做越大，渐渐成为我成都以及附近州郡的祸害。”

龙虎寨向来目无王法，更善于劫掠上石经寺上香的成都权贵的家属，这么多年下来，不知得罪了多少的成都权贵，之所以一直没出兵剿灭他们一方面是因为龙泉山却是易守难攻，另一方面更是由于鲜于仲通的照拂。

殿下，难道没有发现，寿王此番发布命令号召进山剿匪，一切程序都十分顺利，成都的那些大佬出钱出力，不仅为自己凑齐了战马，没有半点的阻拦之一，这固然与殿下的身份有关，更多的却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支持寿王您出兵剿灭龙虎寨！

原本还不明白成都的那些大佬为何一反常态的大力支持，被刘冉这么已提醒，李清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原本自己就十分疑惑，自己虽然说击败了鲜于仲通，但是却并不代表从此就能彻底掌控剑南道，如今的成都依然有着不少人是现在的李清不想招惹的，并不是李清怕事，而是李清不想多生是非，白白的浪费自己的时间，打乱自己的计划。

郑重的看着刘冉，李清轻松一笑，开口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本王的心中倒轻松许多！”

停顿了片刻，李清首次抛出了橄榄枝，开口说道：“刘冉，本王知道你很有才干，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有没有想到日后成为寿王府的人，像慕凡一样成为本王的心腹！”

刘冉面不改色，直接说道：“属下早就把自己当做殿下的心腹，寿王作为剑南道的节度使，而属下如今作为节度使衙门的守卫将军，自然是殿下名正言顺的心腹！”

听到刘冉如此迂回模棱两可的答案，李清心中暗叹一声：“果然是腹有才华气自高，看样子，如今的自己还并未得到面前这个青年的认可！”

知道凡事不可操之过急的李清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恰在此时，帐外再次走进一人，一身青衫的青螟卫首－－李业。

看着李业的到来，身旁的刘冉十分识相的退出帐外。

跟随在李清身边的李业自然知道李清不在乎虚礼，直接拱手说道：“殿下吩咐的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只不过属下自作主张，想要试探出龙虎寨的实力，所以最后仅仅救下六名青螟卫。”

李清脸色平静的可怕，直视着面前自己最信任的人，说道：“李业，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本王不敢废了你这个青螟卫首吗？除了你青螟卫本王身边还有玄武暗卫，看样子，以前是本王对你太过宽容了！”

被李清这么一番呵斥，李业这个武力值变态的堂堂的青螟卫首竟然双膝跪下，说道：“是属下自作主张，还请寿王惩罚！”

属下此番前去，了解到两件事情，还请殿下允许属下把这两件事情陈述完毕，到时候再处罚属下！

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李清，李业开口说道：”此番前去，属下发现龙虎寨确实远非一般的山寨能够相提并论，无论是山寨主人长远的眼光还是龙虎山非凡的战力，就在龙虎寨的第五道山门，他们终于出动了最终的底牌。“

听了李业的禀报，李清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龙虎寨寨主明知自身地位在成都乃至整个都无法撼动，还要费大代价在上山的唯一路途之上建立层层山门，有这样战略眼光的人，本王不相信他不会预先留下几张底牌，以备在生死存亡之时打开。

看着面前的跟随在自己身边两个多月无怨无悔的李业，再想了想一路之上无论是以前的青龙明卫还是现在的青螟卫始终护佑在自己身边，他们始终在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自己要保护的人，这些，李清自然记在心中。

脸上的冰冷不知不觉化解几分，李清开口说道：“冬季寒冷，地上更是冰冷，起来吧！”一个细微的体恤却让表面不动声色的李业感动非凡。

但是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作为一卫之首的李业真的很犹豫自己应不应该告诉面前的这个年轻寿王，做为寿王的心腹，李业同样清楚，守望看似冷静，进退极为有据，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是极为偏执，甚至可以用“固执”来形容。

而此次龙虎寨此举，完全是碰到了面前的年轻寿王的软肋，正如蛇打七寸一般，真真正正的打到了寿王的痛处。

似乎看出了李业的犹豫，李清忍不住开口说道：“还有何事？一起说出来！”

堂堂的青螟卫首竟然低起了头颅，似乎不敢看面前的李清，拱手说道：“禀殿下，据属下刚刚得来的消息，明日傍晚，龙虎寨寨主，要与昨日掳上山的两位小姐成婚，属下····猜测，很有可能是·····是寿王妃！”

虽然当时粗犷男子并未说清楚面，但是在场的两人都知道，璇儿虽说同样有着姣好姿容，但是与寿王妃韦嫣语相比起来确实有着不小的差距，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只知打打杀杀的龙虎寨寨主冒然见到有着倾国之姿的寿王妃，想不动心也不可能！

李清双眼清澈的可怕，那儒雅的面庞此刻却是平静的有点吓人，眉毛忍不住抖了一下，此刻人人也想想不住面前的这个玄衣青年心中到底是如何的波涛汹涌。

站在李清面前的李业自然发现，李清藏在玄纹衣袖中的手掌微微颤抖，就这么足足凝滞了将近半刻钟，李清豁然甩出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的匕首，目标直指悬挂在大堂中央的龙泉山地形图。

普普通通的一柄匕首最终在地图之上写着“龙虎寨”三个字的地方停下，与此同时，平静了片刻的玄衣青年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喝道：“凭他龙虎寨，也敢染指嫣语，本王的妻儿若是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定会灭了龙虎寨，平了龙泉山，杀的龙虎寨血流成河！”

李业很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心中感慨道：“不知不觉，面前的这个玄衣青年身手竟然进展的如此迅速，但是李业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面前玄衣青年的努力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刚刚寿王那随手的一甩，目标如此精准，而且力道竟然控制的如此之好，李业估计，就算是在高手如云的青螟卫中，有此手法的绝对不超过双手之数。

第204章 三道命令

帐外之人永远也不知道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守卫在帐外的大多都是玄武暗卫和青螟卫的成员，当然还有少数李清从剑门守军之中挑选出的精锐亲卫，总之有这些人的护卫，除非像李业这样身手的人出手，否则，寿王的安危，稳如泰山。

虽然帐内动静不小。但是想到此刻帐内有着青螟卫首，众人自然不用担心寿王的安危，所以他们也就打消了进去查探的心思。

平静下来的李清，直接对着帐外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始终守卫在帐外的两名青衫卫士连忙走进帐来，向着李清躬身说道：“殿下有何吩咐？”

第一道命令：传令三军，三更生火，四更用饭，五更全军开拔，所有人集体攻山，本王会亲临战场，临阵脱逃者，一律处死！

第二道命令：明日之战，许胜不许败，传令全军，杀一人，赏开元通宝一串，杀十人，赏白银十两官升一级，杀二十人，赏百两白银，官升两级！杀三十人以上，赏白银两百两，官升三级！

第三道命令，此刻的李清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李业，淡淡的说道：“青螟卫首违抗王命，导致青螟卫损失惨重，即日起，撤去李业青螟卫首一职，青螟卫日常事务有五大统领共同处理，直接对本王负责！”

原本脸色还能保持平淡的两名青衫武士此刻却是一脸的不解，看了看李清，有看了看一旁始终沉默不言的顶头上司，作为青螟卫士的他们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是自己要忠于的主人，一个是自己的榜样，始终当做信仰一般的人物，两人自然不敢违抗李清的命令，但是其中一位年龄稍长的青衫武士鼓起勇气，看着李清试探的问道：“殿下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卫首向来对我等体恤有加，对殿下忠心耿耿，又怎会违抗殿下的命令，让我们兄弟徒增伤亡呢？”

原本因为韦嫣语的婚礼李清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这名青衫武士这么一说，顿时犹如火药桶爆炸一般，李清霍然拔出佩刀，刀锋架在此人的脖颈之上，李清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命令，而不是商量！本王的命令，何时轮到区区青螟卫士的质疑，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本王不会杀你？”

说着，李清手中的劲道稍微一用力，这名青衫武士的脖颈之上顿时出现一道不浅的血痕，鲜血顺着剑上的血槽滴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彻底打破此刻帅帐的宁静。

而刚刚还鼓起勇气的青衫武士此刻自始至终都不明白寿王为何这般生气，青衫武士绝对不会怀疑，就算是李业这个青螟卫首在场，只要自己再说一句，面前的玄衣青年绝对会当场处死自己。

看着李清那嗜血的目光，青衫武士终于低下了头颅，此人并不害怕死在执行任务当中，但是他自然明白，被面前的玄衣青年杀了，不但没人为自己报仇，自己还会就此成为青螟卫的叛逆，从此为同伴所不齿，这些都是青衫武士所不能忍受的！

看着面前的属下，李业开口呵斥道：“放肆，没听见殿下的吩咐吗？你们要记住，青螟卫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殿下！青螟卫永远都是殿下手中挥使自如永远不会噬主的一柄利剑！殿下剑之所指，青螟卫定然让所有敌人灰飞烟灭！”

说着，堂堂的青螟卫首竟然然当着自己的属下亲自向李清单膝跪下，以示忠诚。

卫首已经下跪，此刻李清已经收回了架在青衫武士的脖颈之上象征着自己身份的佩剑。

李业的带头，身为青螟卫普通卫士的两人自然赶紧跪下，原本高傲的头颅此刻却紧贴着地面，低声说道：“殿下勿怪，属下无知！”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看着跪伏在地的两名青螟卫士，李清问道：“玄武卫首如今身在何处？”此刻帐内帐外都是玄武、青螟两卫的成员，所以并不担心黄云身份的泄露。

如今随着玄武暗卫越来越步入正轨，玄武暗卫的成员也越来越善于隐藏自己，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而作为玄武卫首的黄云自然更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而这一点，黄云做的非常完美。

放眼寿王府中，如今知道玄武卫首就是黄云的绝对不超过双手之数。

其中一名年纪稍轻的青螟卫士，低声说道：“禀殿下，玄武卫首刚刚已经来到帐外，只不过见到帐内有人，所以并没有进来！玄武卫首交代属下，若是殿下相召，他可以随时过来！”

挥退了两人，大帐之内重新陷入了宁静，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太久，仅仅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一道鬼魅的身影在周围七八名青螟、玄武两位成员的注视下，飘入帅帐之内。

看着面前一身灰袍的黄云，不得不说，这种颜色的衣袍在夜色的掩盖之下的确善于隐藏身影，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当初任命黄云为玄武卫首到是个明智的选择，别的不说，若是换个人担任此职，玄武暗卫很难有今天这般的发展。

并没有耽误半点时间，李清直接看着面前的黄云开口说道：“本王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禀殿下，龙泉山山势险峻，属下几乎出动了三十名好手都没有发现别的上山路径，龙虎寨就坐落于龙泉山前峰山巅。

龙虎寨，背倚百丈悬崖，而通往龙虎寨的唯一山路又被他们建立五道山门，龙泉山本就易守难攻，这五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山门一建，更是为龙虎寨的安危加上了一层保险。”“殿下，属下却是尽力了！”说着，黄云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因为他明白，这是他以及他身后的玄武暗卫第一次没有完成寿王交代下来的任务。

低声反复呢喃着“百丈悬崖”这四个字，低头思考了片刻，李清再次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面前的玄武卫首，开口说道：“其实办法并不是没有？就要看玄武卫首有没有这个勇气！”

听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称呼自己“玄武卫首”，善于揣摩别人意思的黄云自然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样子玄武暗卫两次的失误已经让面前的玄衣青年对自己逐渐失去信心了。

黄云上身躬得更深，颤声回道：“属下惶恐，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属下和玄武暗卫定然为殿下赴汤蹈火，百死无悔！”

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张一弛才是王道，恩威并施方能最好的掌控人心，李清就是要面前的黄云生气惶恐之心，只有这样才能办好自己交代的这件事情。

毕竟只剩下一天一夜的时间，李业再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口说道：“趁着天黑，你带领三十名玄武暗卫和二十名青螟卫，悄悄绕道龙泉山前锋的百丈悬崖之下，本王要你带领他们，攀越这百丈悬崖，潜入入龙虎寨内，救出寿王妃，再与本王里应外合，覆灭龙虎寨！”

\"明日一早，本王就会带足人马正面仰攻，掩饰你们的行动，本王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看着面前几乎偏执的玄衣青年，黄云忍不住开口说道：“殿下吩咐，我等自当遵从，只是随着刚刚三十名青衫武士的损失殆尽，如今殿下身边只剩下二十名青螟卫士，若是一旦将他们派出，属下担心殿下的安慰！”

“还请殿下收回成命，此次大错本就是我们玄武暗卫铸成，属下向殿下保证，就算是仅带领三十名玄武暗卫，属下定然也能将寿王妃安全救回。”

黄云说的倒也是实情，虽然李清此番为了营救寿王妃可以说是倾尽全力，但是毕竟此刻成都局势并不稳定，在出发之前，为了配合王鉷，特地为他留下一一半的青螟卫士和为数不少的玄武暗卫，就是为了帮他震慑住成都的不安分因素。

因为寿王妃出事李清表现的虽然有点冒进，但是生性谨慎的自然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帐内灯火通明，外人永远也不知道寿王三人在里面商议什么，但是整个军营都因为寿王的三道命令而彻底沸腾，身为男儿，背井离乡，抛弃妻子，毅然从军，为的什么？

自然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保家卫国，赢得生前身后名，常年无战事的剑南道腹地早已磨灭了他们从军的初衷，磨掉了他们的最后一丝血性，如今李清两个命令已下达，却让他们犹如枯木逢春一般，重新有了一个军人应该具备的血腥与杀气！

第205章 誓师

第二天清晨，寒冷的冬风夹杂着山气的阴凉向着山下军营席卷而来，只不过校场之上的近千兵士却是毅然不动，每个军人脸上均是一脸的振奋，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此刻点将台上的玄衣青年。

虽然出发之前李清，明确下达调令一千两百名兵士，剑门军八百，城防军两百，节度使衙门两百！但是成都各位大佬的热情出乎李清的预料，听到李清要出兵剿灭龙虎寨，蜀郡太守派出自己手下的一个旅帅带领三百多名兵士前来助阵，其他的一些大佬也是出钱出力。

就算是此刻与李清关系并不好的剑南道观察使听到李清出兵剿灭的竟然是龙虎寨，也是十分慷慨的调出了自己府内五十多匹良马资助李清，这点就算是身为当事人的李清都感到十分意外。

通过玄武暗卫，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掌管着剑南道无数大小官员生死的观察使背后可是京中五大门阀之一的杨家，而刚刚扳倒鲜于仲通的自己跟杨家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势同水火，但是两者之间的关系也绝对算不上友好，这点李清还是十分清楚的。

正是因为有着成都权贵的支持，李清虽然出兵之前本意是一千两百名士兵，但实际上出动人马则接近一千六百名，正是因为有着这么多军队的出马，此刻虽然经过昨日的一场血战，在折损了不少人马和先前攻破的四道山门同样有着不少的人马驻守的前提下，此刻军营之中依然有着上千披甲之士。

一身便服的李清并没有身着时刻彰显着自己身份的节度使帅服，但是即使如此，此刻一脸冷峻的寿王确实不怒自威，昨日的一场苦战，虽然说首战遇挫，但是这个年轻的寿王随后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就连破龙虎寨四道山门，这样的挫败是龙虎寨立寨至今从来都没曾遭遇过的。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此刻台上一身玄衣平静如水的玄衣青年所赐，青年虽然一脸和善夹杂着淡淡的儒雅，但是他一言一行的杀伐之意却让这些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的上千士兵，感到胆寒。

“心无杀伐自有杀伐意，手无寸兵却拥千万卒，大概就是对此人最好的描述”，站在李清身后各军的领兵将领纷纷心中感慨道。

沉默许久的青年双手下压，顿时军营之内安静如水，一句话，石破天惊：“此战，不分胜负分生死，本王的命令早已发布，诸位已有耳闻！”

本王就在这里宣布，城防军旅帅石皓所部，不畏生死，奋力杀敌，本王特地再次宣布，即日起，石旅帅就是两千五百名城防军的统兵将军，此战，立有战功的兵士或将领，本王都会一一奖励，封妻荫子一战成名，就在近日！

“是选择默默无闻老死一生，还是选择奋勇杀敌衣锦还乡，只在今朝！本王就在这里宣布，龙虎寨不灭，本王誓不收兵！”

被李清这么一番丰厚奖励所震撼在加上一番热血的话所震撼，上千兵士纷纷刀枪直指天空，通过“吼吼”的声音来发现他们心中的震撼，毕竟成功就在眼前，石旅帅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从一个仅仅统兵两百人的小小旅帅，一跃成为掌控着两千五百名城防军的军界大佬，什么是鱼跃龙门？这就是鱼跃龙门！

从旅帅到将军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身份的转变，这款是实打实的军权，可以说，虽然同是将军但是石皓的这个将军可不是刘冉这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可以比拟的。

此刻的上千士兵再也没有你我之分，不论是剑门军、城防军亦或是节度使衙门的牙兵，所有人双眼嗜血，齐声喝道：“杀，杀，杀！”

“踏平龙虎寨，迎回寿王妃。”

“不灭龙虎寨，誓不返成都！”

诸如此类的言论，此刻悄悄在军中扩散，并渐渐成星火燎原之意。

眼看时机已到，知道这些士兵的情绪已经高涨，李清再次抽出那把象征着自己身份的配刀，直接说道：“传本王将令，剑门军为主，城防军为辅，节度使牙兵殿后，即刻起，全军开拔，不论付出何种代价，天黑之前，拿下龙虎寨！”

还是那句话，“此战不分胜负分生死，剑南军的荣耀，此次由诸军一手铸造！”

话音刚落，一队队精锐兵士的在几个剑门旅帅的统领之下十分有序的开赴上山，剑门军作为此次攻山的主力，随着剑门军的完全离开整个军营顿时变得空荡许多，在这些人之后，两百多名城防军则是紧随其后，只不过与日日的胆战心惊相比，今日这些城防军个个脸上洋溢着自信。

他们相信，被破了四道山门的龙虎寨此刻已经入了失去牙齿的老虎，待宰的羔羊，这可是**裸的战功，他们又怎能不一脸自信？

各军出发秩序井然，进退有序，所有可战之士均是一声不响的默默行军，除了一些过于自信的人之外，很多的军士都是一脸的沉重，因为他们明白，昨日虽然经过三十名青衫武士的血洗，的确破了龙虎寨的四道山门，但是他们并未损失多少人马。

青衫武士身后再好，毕竟数量有限，体力有限，除了刚开始的一道山门，再往后的三道山门告破之时，青衫武士并没有追击的实力，并且随着每一道山门的告破青衫武士也是损失了不少的人手。

龙虎寨第五道山门之内，龙虎寨大寨主亲临现场，毕竟作为龙虎寨的最后一道防线，除去先前折损的将近一百名外围成员，此刻小小的第五道山门之内汇聚了如今龙虎寨将近一半的战力。

正是因为随着这些人的入驻，此刻的第五道山门完全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这个小型城堡本就身处要害位置，虽然算不上易守难攻，但是此刻的李清若是想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之下仅仅凭借着手中的一千兵马就想拿下此寨，却是很有难度！

城堡之内，第五道山门小头目的府邸此刻却是混聚了龙虎寨之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些人要么是跟随石虎一手创建龙虎寨的老人，要么是在龙虎寨的扩张中屡立战功对龙虎寨的发展有着莫大功劳和苦劳的人物，总之，在龙虎寨之中，他们才是中坚力量。

此刻的堂内，石虎皱着眉头看着一向深得自己信任的二寨主，缓缓地说道：“老二，你确定青螟卫首真如你说的那般高深莫测？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说到此处，原本皱着眉头的石虎此刻却是一脸的凌厉！

石虎的问话，龙虎寨二寨主并没有丝毫欺瞒也不敢有半点欺瞒的意思，颤颤微微的开口说道：“大哥，我所说的句句属实，那人的确是先前出现的那些青衫武士的首领，他还自称什么”卫首“，昨日在城墙之上，不光是我，龙虎卫的很多兄弟都看到并且领教过！”

众人毫不怀疑，只要是这二寨主说话有半点欺瞒，石虎绝对会将他就地处决，丝毫不顾及兄弟情义，在场的都是龙虎寨的老人，对于石虎的性格他们还是十分了解的。

龙虎寨创立至今，并不乏一些跟随石虎一起创立龙虎寨的老人倚老卖老，在石虎面前摆谱，但是如今这些人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处理干净，这在在场的人中间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第206章 两手准备

既然已经知道山门之外的军队不仅人数不众多，还有这样的高手存在，石虎自然不得不谨慎对待，毕竟谁都知道此处山门一旦告破，山门之外的上千唐军就可长驱直入，到时候兵临龙虎寨寨门之下。

彼时，五道山门告破的龙虎寨背倚百丈悬崖，前有唐军，后是悬崖，才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任人宰割，这对于一向掌握主动的石虎来说，无疑是痛苦的。

石虎不容许在自己的统治之下出现这样的失败，即使对方是掌控着整个剑南道数万唐军至虎泉的大唐一等亲王！

看着面前的十数人，石虎面不改色的照旧吩咐道：“传令下去，加强警戒，每处的守卫力量比平时加强三倍，总之，今天是本寨主的婚礼，就算是一个唐军也不能通过这道山门，打扰到本寨主的婚礼。

挥退了众人看着身边只剩下二寨主一人，石虎站起身来，走到二寨主身边，直接吩咐道：“准备一下，明日带好自己的家眷与本寨主一起在龙虎卫的护送之下，悄悄潜伏下山。”

原本还一脸平静的二寨主此刻确实有如吞了一个鸡蛋一般，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形消瘦面色如常的大寨主，一脸的不敢相信，粗犷大汉一脸试探的问道：“大哥是想放弃抵抗。其实以我们的实力，凭借着龙泉山的地势未尝没有与山门之外的上千唐军相抗衡的资本？大哥，为何这么早就放弃呢？要知道龙虎寨可是大哥亲手创建的，若是这么白白的毁了岂不可惜？”

看着堂内堂外都是有龙虎卫把守，面色有几分凌厉的大寨主所幸在一旁的木椅坐下，缓缓说道：\"龙虎寨是我一手创建的，我自然不想他就此覆灭！但是见识到昨日青衫武士的身手，再加上此番山门之外的擂鼓冲天，看样子，先前我们都低估了这个寿王攻山的决心！”

犹豫了片刻，石虎开口说道：“也许，先前我们都猜错了，上次被我们掳上山的两名女子并不是刘冉的妻子，经过这么一连番的交手，我猜测，以寿王的心性，就算是他再倚重刘冉，都不可能做到如此大的牺牲！”

而且，我清楚的记得，上次我们在劫掳过程中除了遭受几名军士的拼死抵抗之外，更有着为数不少的青衫武士在这两名女子身旁守卫，他们曾锦给我们弟兄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如今结合看来，恐怕那几名青衫武士与此次出现的青衫武士是同一批人，那就是守望的亲卫－－青螟卫，刘冉就算是身份在高，恐怕他的女人还没有资格让寿王出动亲卫贴身保护。

而如此一来，答案呼之欲出，堂内的两人双眼目光相对，粗犷大汉也就是二寨主用足以咽下一个鸡蛋的口型惊讶的说道：“如此说来，难道他们是寿王的女人？”

再结合，此次寿王的疯狂举动，粗犷大汉一想，还真有可能。

看着面前的大哥，粗犷大汉开口说道：“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如今大哥又未动她，大哥只需将这两个女子安全送往山下，到时候不就化干戈于玉帛了吗？”无错不跳字。粗犷大汉挠头说道。

石虎苦涩说道：“你以为我没想到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寨，再加上那女子的绝色姿容，你认为就算是我将她们安全送到山下的寿王帅帐之内，你认为这个年轻的寿王会相信我没动过他们吗？”无错不跳字。

一个年轻气盛的掌管着整个剑南道所有军队的寿王，他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是的，就目前形势而言，我们的确能够将他手中的上千唐军最挡在山门之外。

但是只要寿王他愿意，常年镇守大唐西南边境的经历过无数生死之战那些边军一旦被寿王调来，到时候，你认为我们龙虎寨还有存在的可能吗？那些可是真正的铁军，纪律森严，进退有据，完全不是成都之内的这些杂牌军可以比拟的。

到时候，不光是龙虎寨，恐怕就算是你我，都再难有逃亡的可能！

右手轻轻的磨砂着戴在左手上的玉戒，石虎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罕见的温柔，声音不知不觉也变得柔和许多，“自从我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我就下定决心，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否有夫君？此生，她都是我石虎的女人！”

“为了这个女人，牺牲整个龙虎寨，我觉得一点都不亏！”

粗犷大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二寨主一脸不解的问道：“大哥，此刻山门之外是层层的唐军，我们又如何安全潜伏下山？”

石虎一脸自信的说道：“这个我早有准备，今夜三更，到时你刻意放松这道山门的守卫，让山门之外的唐军有可乘之机，到时候，让他们攻破山门，而你趁机知道混乱，总之越乱越好。

而那时，在山下潜伏的弟兄，也会在我的安排之下潜入山下的军营之中纵火抢掠，打时候一片混乱之下，混乱的军只顾着上山搭救寿王的女人，自然会守卫松懈，到时候就是我们的可乘之机。

“有着龙虎卫开路，定然能够将我们安然护送到山下！”站起身来，拍了拍粗犷大汉的肩膀，石虎感慨地说道：“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粗犷大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身形并不高大的石虎，心想道：“看样子，大哥是想让龙虎寨所有人的性命来为自己安全下山打掩护啊！即使不在被他抛弃的那一行列，粗犷大汉也忍不住一阵胆寒！”

但是这些想法粗犷大汉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他明白，只要他一旦说出口，恐怕都不用外面的唐军出手，自己都不会见到明早的阳光！

看着远去的背影，粗犷大汉站起身来，犹豫地说道：\"大哥，此事要不要，告诉三妹？”在场的两人自然之道，这个三妹就是如今龙虎寨的三寨主。

因为婚礼将近一身浅红衣袍的石虎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她遂人在我手下效力，但我又何尝不知道，她从未真正认同我？再说，若是龙虎寨的三个寨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必然会引起人的怀疑，有她在，我们走的才更加安全！”

第207章 玄武暗卫的出手

当一阵阵冲锋的号角在龙虎寨第五道山门之外响起，与此同时，龙虎寨背后百丈悬崖之下，整整五十二名灰袍武士，这些人自然是昨夜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穿也崎岖的山路和沟壑悄悄到达此处的三十名玄武暗卫和二十名丞相府八部的武士。

原本按照李清的吩咐，此次的队伍是由玄武卫首带领三十名玄武暗卫和二十名青螟卫士组成，但是李业黄云两人为了李清的安全，一直不太同意李清如此孤注一掷的打算。

正当两人感到为难的时候，此次跟随行军的丞相府八部的统领也就是原先负责押送百两黄金送给寿王的中年男子走入寿王帅帐，自请率领部下二十名八部武士与玄武暗卫合兵一处，组成此次的营救队伍。

有了八部武士和身为正统领的中年男子加盟，此次的搭救队伍无疑变得更加强势，这样一来，李清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毕竟是丞相府的亲卫，若是此次伤亡过于惨重，恐怕远在长安的首辅宰相心中也会难受？

当李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之时，谁知，八部统领拍着胸腹向李清保证自家丞相绝对不会怪罪下来，并且生怕李清不相信，连忙开口解释道“之所以一向精打细算的丞相此番会如此的大费周章派遣八部武士押送而不是普通的丞相府家丁就是考虑到，寿王殿下刚刚入主剑南道，定然有许多棘手之事，到时候，唯恐殿下顾不得全面，特让属下，前来协助！”

正是因为有了八部统领的自告奋勇，才有了如今玄武暗卫与八部统领携手出现在此处的场景。

黄云看了看身旁并肩而立的中年男子，黄云作为丞相府前三部副统领自然认得身旁的中年男子，此人名叫李峰，与李业不同，是正宗的李家旁系子弟出身，但是黄云可清楚地知道，身旁的男子有今天的地位和实力，与他的身份并没有半点关系，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此人才最得丞相李林甫看重，丞相府谁人不知，李林甫可是把此人当做未来李家家主的左膀右臂来培养，李林甫虽然用人方面讲究量才而用，但是相比与普通的心腹，身上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明显更可靠一些。

李林甫虽然算得上半个奸雄，但是“用人唯亲”这个缺点，他还是不能避免。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是如今的玄武卫首，一个是丞相府八部统领，单就身份而言，还真的难以分出高下，所幸两人也并没有暗自较劲的意思，在两人身后五十名灰袍武士站成三排，此刻草木萧瑟，整个山色灰蒙蒙一片，与众人的衣袍倒是做了很好的掩护。

就算是此刻有人站在悬崖之上向下望去，定然也不会发现悬崖之下另有洞天，站着武力值远非一般兵士可以比拟的灰袍武士。

李峰看着身旁一脸和煦笑容的黄云开口说道：“卫首有何打算？我们远道而来，是客，客随主便，卫首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尽可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

眼见李峰把话说得这样彻底，黄云也没有半点推让的意思，毕竟营救寿王妃刻不容缓，再加上临行之际李业曾暗自交代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日落之前找到寿王妃，阻止寿王妃的婚礼，到时候，若是晚上一时三刻没有找到寿王妃，恐怕最终就算是取得此次的胜利，这件事情都会成为寿王心中永远的结。

而这件事的造就者就是自己，这对于急于在寿王面前表现自己急于证明玄武暗卫存在价值的黄云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低头看了看高升的朝阳，黄云开口淡淡的说道：“刚刚的冲锋号角想必李统领已经听到，如今趁着龙虎寨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的时候，这正是我们的机会，我们要趁此机会，登上悬崖，而后，找个角落，潜伏下来，默默搜寻寿王妃的踪迹。

“最后瞅准时机，搭救寿王妃，与寿王殿下里应外合一举攻破龙虎寨，到时候，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点头表示同意，一脸跃跃欲试的八部统领向前一步，看着黄云说道：“既然如此，就有我先上去探路，你在后面督促如何？”说罢不等黄云同意，李峰早已嘴中衔着匕首，双脚蹬起悬崖之上凸起的石块，迅速的向着上面攀去。

对与李峰此举，黄云自然没有制止的打算，毕竟李峰身为八部统领自然知道轻重，再说他的实力本就不比自己低上多少，原本还担心自己若是贸然上去无人压阵，如此一来，倒也省去了黄云的不少麻烦。

既然李峰开了头，丞相府八部的武士又有大约四五人攥紧了拳头，纷纷走出队列，人手一把直挺坚硬的匕首，效仿着先前的李峰纷纷向着高处攀岩而上，而在黄云的安排之下，剩下的一些殿后的武士则负责警戒着周围有没有敌情出没。

毕竟，此举虽然出奇制胜，但是也有可能是羊入虎口，只要对方有半点准备，到时候自己这些人就算武力再高，龙虎寨的精心准备之下也是有死无生。

试问当所有的灰衣武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等上山去，却发现等待自己的是万箭齐发，亦或是层层包围的龙虎寨匪众，到时候，力气全无的灰衣武士又能有几人能够幸存下来？

龙虎寨第五道山门之外，相比于龙虎山背后百丈悬崖之下的宁静安详，此刻的山门之外，即使算不上血流成河，流血漂橹，但是随着一个个剑南道兵士的倒下，他们的鲜血也浸染了山门之外的每一道土地。

当然了，他们的鲜血并不是没有收获，从发起攻击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在剑门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站在城墙之上的龙虎寨匪众此刻也是损失一二，毕竟由下而上仰攻本就处于劣势，在加上这道山门作为龙虎寨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自然投注所有的精力去防守。

在占尽劣势的情况之下，能够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算是极为辉煌的了。

地四道山门，此刻已经成为了寿王帅帐所在地，李清看着满脸尘垢负有轻伤的斥候，开口问道：“前方战事如何？”

禀殿下，前方战事极为惨重，两个时辰过去，弟兄们伤亡已经两百多人，在过去的两个时辰之内，我们已经发起十一次攻击，虽然每次攻击我们都是占尽优势，但是龙虎寨第五道山门却是犹如一根绷紧的弦一般，虽然紧，但是关键时刻，当我们都以为快要拿下的时候，不是何时，他们总会冒出一支装备精良的匪众弥补先前的漏洞，让整个龙虎寨防线重新变得固若金汤。“

说到此处，单膝跪在李清面前的斥候，也是一脸的苦恼，毕竟自己可是见证了不少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此战惨死在龙虎寨的反击之下，而每当一个人倒下，斥候心中的仇恨就增加一分。

挥退了此人，看着账内都是亲近之人，李清看着刘冉石皓以及新近投靠自己的及个旅帅开口说道：“诸位放心，相比刚刚的战果诸位已经听到，此战过后，对诸位有影响以及日后有可能威胁到诸位地位的人都已被本王借他人之手处理干净。”

没错，谁都没有想到，先前那看似一场苦战，却是一场清除异己的战争，非常之期当用非常手段，李清若是想收服此刻率领的这支部队，总要给投靠自己的人一点好处，而那些没有向自己表明态度的此刻无疑成了李清的牺牲品。

除此之外，李清之所以刚刚开始就发起猛烈的不计生死的进攻，就是为了麻痹龙虎寨精明的大当家，让他相信，此刻的寿王确实没有别的途径攻破龙虎寨，只有攻山一条途径，这也是为为玄武暗卫的行动打掩护。

并没有理会面前个人的一脸异色，李清正色道：“传令下去，从现在起，前军，分成三组，每组两百人，轮番攻击，但是只是远远地进攻，不需要付出太大伤亡即可，切不可给龙虎寨半点喘息的机会！”

第208章 潜伏

半个时辰之后，龙虎寨二寨主看着山门之下源源不断披甲兵士，即使如今已是寒冬天气，但是衣着单薄的龙虎寨二寨主依然满脸的汗水，随手擦了一把汗，看着山门之下的唐军，此人咒骂道：\"这些唐军是打了鸡血一般还是着了魔一般，这般的不计生死，如今已经进攻整整两个半时辰，他们难道是铁打的吗？”无错不跳字。

原本还能够泰然处之的粗犷大汉此刻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到害怕，因为身处战斗的最前线，他才发现山门之下的这些唐军进攻之心是如何的热切！

挥手招来一个小头目，粗犷大汉一字一句的叮嘱道：“吩咐下去，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道山门，人手不够，本寨主全力弥补，但是此门断不可丢！”

身材偏瘦但是眼珠十分灵活的小头目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既然能够坐上龙虎山的高层，他自然清楚只要被唐军攻破此门，那么在场的谁都活不了，毕竟山门之外堆积如山的唐军尸体，这可是**裸的仇恨，永远化解不了。

自从选择跟唐军对抗的时候，龙虎寨的高层已经做好战斗到底的准备，毕竟经过石虎的层层血洗，如今的龙虎寨高层大部分都是石虎的死忠，他既然决定与唐军对抗，那么龙虎寨就极少有人会反对，因为常年生活在石虎荫庇之下的他们对于自己的寨主有着盲目的崇拜，即使对方是剑南道这片天地的真正主宰！

小头目连忙向着二寨主拍着胸脯保证道：“寨主但请放心，寨在人在，寨毁人亡，此番就算是拼尽最后一个人，我等也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大寨主的婚礼，任何人想要攻破龙虎寨，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满意的点了点头，粗犷大汉很是满意，拍了拍小头目的肩膀，满脸欣慰地说道：“很好，只要过了此难，本寨主定然向大哥举荐你做我龙虎寨的第四位寨主！”

听到此处，小头目眼前一亮，连忙恭声说道：“多谢二寨主，属下感谢二寨主的抬举，就算是日后属下真的跻身寨主之位，属下永远不会忘记二寨主的提拔之恩！”

但是小小的头目却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四寨主却是粗犷大汉为他虚构的一个蓝图，过了今夜，龙虎寨随着两位寨主的离开必然灰飞烟灭，到时候，着所谓的四寨主恐怕也只是没有了实际的意义。

粗犷大汉既然能够跻身二寨主之位深得石虎的信任，他自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放眼如今的龙虎寨，石虎的亲信不少，但是唯独此人能够成为龙虎寨的二当家，足以证明他的确有着过人之处。

交代清楚，二寨主就转而去督促其他的小头目，毕竟他与大寨主的计划实行的前提是，这道山门能够坚持到日落之前不被攻破，虽然先前，二寨主对此很有信心，但是随着今早唐军的第一声号角响起的那一刹那，见证了唐军的猛烈攻击，此刻的二寨主心中的也不能确定，这道山门到底能不能坚持到日落之前。

此刻他所做的，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只不过他没有发现的是此刻山门之外的唐军虽然说依旧攻势凶猛，但是却再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敢拼敢杀，完全不讲战术的进攻，此刻的他们进退有据，每一个士卒每一支队伍彼此之间都相互照应，虽然做不到边军的那样配合无间，但是因为他们的配合确实减少了很大的损失。

整整半日的时间，山门之外的唐军从为停止过进攻，而唐军这样仗着人多还用手段的打法很明显取得了显著的效果，半日过后，第五道山门驻守的龙虎寨匪徒几乎各个筋疲力竭，被唐军车轮战搞的顾头不顾尾。

原本还未在意，但是随着战斗的进行，龙虎寨之中的一些眼界不凡的高层自然也看出了唐军使用的是车轮战术，但是即使明知道如此，他们却是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本就不占人数优势。

如今城内驻守的成员能够守住第五道山门都已是极为勉强，这还是龙虎寨借助龙泉山的险要地势才能做到这样，在人数不足的前提之下，若说分批次驻守，明显不现实！

所以此刻的龙虎寨成员完全可以用疲于奔命来形容他们的状态，整整一下午，相比于战斗刚刚开始的前两个时辰，唐军的伤亡要小上很多，而且随着唐军的一次次进攻，山门之上的反击越来越弱。

前方战事虽然激烈，但是却不是决定此次胜负的关键。

第五道山门之后数十里，龙虎寨背后，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攀爬，黄云一行人在付出了几个人的跌落悬崖为代价以后，终于登上山巅，此刻一身灰袍的玄武暗卫和丞相府八部武士所立的是一片翠竹林。

所幸竹林够隐秘够茂盛，能够完全遮挡住其中的黄云等人，否则一身灰袍的黄云等人在翠绿色的竹林之中极为显眼，只要竹林之中哪怕有一人，恐怕黄云一行人的行踪都要暴露。

也许是出于对龙泉山地势险要的自信，龙虎寨三大寨主并未派出成员在此处巡查，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有人能够攀上百丈悬崖进攻他们龙虎寨，就算是有人，但是只要不是大规模的部队，他们依然相信，凭借着龙虎寨如今的实力可以轻松将这些敌人击垮。

只不过他们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如今随着唐军的攻山，龙虎寨如今已经有至少一半的人员被调往第五道山门去驻守，他们更没有想到从百丈悬崖攀上来的不是一般的队伍，这支队伍就算是放在京师五代门阀之中都是王牌中的王牌队伍，这也就直接注定了今晚的悲剧。

由于统一行动，所以李峰并未着寻常的便服，而是决定让手下都与玄武暗卫一样，着了相同的服装，这也算是李峰对于此次任务的看重，因为若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想帮助寿王完成此次任务，以他的骄傲绝对不会像黄云低头，黄云虽然是丞相府前三部统领，但是毕竟是副统领，而不是正统领，他终究不是李峰发自内心尊敬的李业。

由于丞相府八部统领出身不同，也因此形成了两个圈子，一个是八部正统领的圈子，这八人除了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统领之外，剩下的七人要么是李家旁系弟子，要么在姓名之前冠以“李”姓，以李家子弟自称，另外一个圈子自然是八部副统领，这八人基本都是江湖人士出身，要么因为武功高强要么因为身怀特技而被丞相李林甫召入府中。

第209章 出动

不同的出身自然决定不同的立场，八部十六位统领的对峙，自然让属下八部普通武士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两派，八部武士的对峙，作为主人的首辅宰相李林甫自然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未有阻止的意图，因为善于算计的他明白只有相互对峙的八部武士才更有利于他的掌控，只有竞争，才能提高八部武士的办事效率，这与当初李清选择让青螟与玄武两位对立的意图大抵相同，都是想更好的掌握这种力量。

当然了这些都是八部之间的隐秘之事，外人是永远也不知道来的，只有八部武士才真正知道。正是因为不同的立场，所以李峰对于黄云并没有像李业那样恭敬，虽然说三部武士个人武力比起自己手下的八部武士的确要强上一些，但是，对于黄云，年少气盛的李峰不相信自己会比他弱上半筹。

随意伸手两个手指轻轻夹住一片飘落的竹叶，李峰淡淡的说道：“一月不见，黄统领手下的武士身手好像弱了许多！”不轻不淡的一句话，却让一旁始终笑呵呵的黄云脸色瞬间难看。

因为两人都清楚，刚刚攀登百丈悬崖的时候，李风手下的八部武士无一伤亡，而黄云手下的玄武暗卫却是有四名新人跌落悬崖，当场身亡，两者相比之下，高低立见！

收敛住脸上的怒意，黄云平淡的回声道：“弱没弱？试过后才知道！只不过这些都不紧要，目前而言，搭救寿王妃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寿王怪罪下来，丞相那边，想必李统领也不好交代吧。你我都知道寿王殿下对于丞相的重要性！”

眼见身边的黄云竟然拿丞相来压自己，虽然心头不爽，但是李峰毕竟不是不分轻重之人，压住情绪，一脸平淡的问道：“事到如今，黄统领有何打算？”

透过层层竹叶的遮掩，看了看已经开始变得暗淡的天空，黄云一脸沉重的说道：“看如今的天色，大约还有一时半刻天就要彻底黑了下来，先派人打探清楚龙虎寨到底将寿王妃关在何处？等到天黑之后兵分两路，一路与寿王殿下里应外合打破龙虎寨的最后一道防线，另一路则去搭救寿王妃，确保寿王妃的安危！”

而后，转身指着身后四名玄武暗卫老成员吩咐道：“你们四人负责潜入寨中打探寿王妃的下落，另外暗中将龙虎寨的地形记下，无论有没有完成任务，一个时辰之外都必须返回此地！”

黄云握了握拳头，继续说道：“因为一个时辰之后，就是寿王妃的婚礼，就算是前面是龙潭虎穴身为兽王殿下的亲卫我们都要冲下去，因为“主辱臣死！”。

随着黄云的一声令下，四名灰袍男子将随社携带的弯刀随手交给身边的同伴，人手仅带一柄匕首一个小型袖弩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看着消失的四个背影，又看了看身后的众人，吩咐道：“为今之计只有等待他们的到来，听我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所有玄武暗卫成员没有本卫首的命令不得离开我的视野！”说着，一向和蔼的黄云脸上竟然升起了一抹严肃。

说罢黄云不再理会众人，席地而坐，黄云身后的玄武暗卫，见为首如此于是也纷纷坐下，而另一边，丞相府八部的武士在李封的示意之下也纷纷席地而坐，所有人原地休息，等待着晚上的一场大战。

当然了，后山层层竹林之中潜藏的杀机龙虎寨的成员是没有丝毫感受的，他们所担心的是山门之外的唐军会不会打进来，今夜大寨主的婚礼进行的顺不顺利。

此刻的龙虎寨到处张灯结彩，而龙虎寨不愧是震慑方圆数百里的大山寨，山寨占地面积极大，整个内寨与第五道山门连成一片，若是从高处往下望，龙虎寨的地形完全就是一个“不规则葫芦”地形，四周高中间低，第五道山门坐落于第一个葫芦口，只不过这个葫芦上半部分并不完整，第五道山门依山而建，左侧是悬崖右侧是高山。

跨过第五道山门，龙虎山内寨的寨门就坐落于葫芦中间的部分，恰好扼住要害，虽然建设的不像第五道山门那样铜墙铁壁，但是一般的队伍要想攻破龙虎寨内寨寨门确实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当然了，这些此刻被死死阻挡在龙虎寨第五道山门之外的唐军是不知道的。

相比于第五道山门之外的血雨腥风，此刻的龙虎寨内寨要显得平静很多，虽然第五道山门的喊杀之声依然能够隐约传入众人耳中，但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他们坚信，如今的龙虎寨已经有了可以和成都那些草包兵作对的资本。

看样子，三大寨主的坐镇，的确让很多的龙虎寨成员自信爆棚！

张灯结彩的龙虎寨腹地，一处屹然独立环境清幽但是又守卫森严的阁楼却要显得朴素很多，阁楼之内，一身朴素衣衫的韦嫣语端坐窗前，凝眸不语，似有心事，而在其身后，一直从小相依为命的璇儿可坐不住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安的走动着。

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疑问，璇儿指着不远处放在案几之上的绫罗绸缎，金钗霞匹和大红喜袍，看着面前的韦嫣语大声问道：“小姐，莫不是真的想与这龙虎寨的寨主成婚吧？无错不少字”

看着始终不发一言的韦嫣语，既已开口，璇儿也就再没有丝毫的顾及，轻声说道：“也许小姐心中有难言之隐，但是小姐应该明白，这样会让寿王殿下很难堪！”

听到“寿王”这两个字，原本还不动声色一脸麻木的佳人此刻那绝美的玉颜之上终于浮现一抹生机，佳人淡淡的开口说道：“璇儿放心吧，自从我当日选择遵从父命嫁入寿王府，我就生是寿王府的人，死是寿王府的鬼！”

紧握了握攥在手中的锋利金钗，韦嫣语心中暗道：“若是天意让你我夫妻不能长守，那嫣语甘愿一死，换夫君永昌，当日龙玉池畔的诺言，嫣语断不敢忘！”

若有所思的韦嫣语，单手轻抚着小腹，玉颜之上浮现浓浓的母爱，低声说道：“只是可惜，我这未出生的孩子啊，都怪娘亲保护不了你！”

一声声敲门声打破了韦嫣语的思考，门外一位女子的声音，恭敬的问道：“小姐可已经准备妥当，大寨主让我告诉小姐再过半个时辰就到吉时，小姐若是觉得有何不妥直接吩咐我等，让我等去办即可！”

女子的声音极为恭敬，毕竟在龙虎寨生活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大寨主这样认真对待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有妇之夫，如今的龙虎寨除了房中的两位谁人不知？龙虎堂内，龙虎寨大寨主不顾两位寨主和诸多高层的反对，甘愿以一己之力独抗寿王所率大军，若不是石虎常年在龙虎寨的余威犹在，恐怕单单是反对的声音，石虎都压不下来，更何谈抗衡寿王大军？”

一个女人，能够让大寨主这样一个枭雄式的人物做出如此不理智的决定，这名女子都忍不住对房中的韦嫣语升起一丝嫉妒之意，只不过每当想起房中女子的绝色容颜的时候，这名女子都是发自内心的自愧不如，暗自感慨，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一个男人如此疯狂吧！”

第210章 夫妻对拜？

已经打定注意的韦嫣语并没有半点拖拉，不顾璇儿诧异的眼光，直接走到案几之前，将大红喜袍穿在身上，随便配戴一枚金钗，没有丝毫的慎重。

但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衣服和服饰，穿在佳人身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艳丽之感，明明极俗的一件首饰此刻佩戴在佳人的身上确实有如画龙点睛一般，金黄的玉钗在那乌黑的三千墨发之间耀耀生辉！

咯吱一声，打开房门，韦嫣语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面容较好的女子淡淡的说道：“走吧！”而后看了看楼阁之外十多位全副武装的龙虎寨精锐成员，韦嫣语一脸的疑惑。

看出了韦嫣语的不解，面前的女子开口解释道：“小姐不要误会，这些人是大寨主派来特地保护小姐安危的，毕竟如今的山下并不太平！”

说着略微躬身，向后让出一步，极为恭敬的说道：“小姐请，如今三位寨主已在龙虎堂等侯小姐，吉时将近，如今的龙虎寨所有的兄弟都等着喝小姐和寨主的喜酒呢！”

韦嫣语依旧面无声色，双眼无神的向着龙虎堂踱步而去，而在其身后的璇儿却是一脸不爽，提着步子不情不愿的跟着前方的韦嫣语走去，守卫在两人身后的十多名龙虎卫成员对于璇儿如此行为自然不敢做多评论，毕竟如今的韦嫣语即将成为龙虎寨的女主人，而与之情同姐妹的词人自然也是一瞬之间跻身龙虎寨炙手可热的人物！

与此同时，后山竹林之中，四名灰袍男子向着黄云恭声回答道：“禀卫首，半个时辰之后，寿王妃将在龙虎堂与龙虎寨大寨主举行婚礼，属下先前虽然打探到寿王妃的住处，但是寿王妃住处守卫森严，以免打草惊蛇，属下并未动手，还请未受处罚！”说着竟向黄云单膝跪下。

唐人不拘礼法，若非必要时刻，普通平民就算是见到王子皇孙也是无须跪拜，顶多也就是躬身示意，但是这并不包括他们，因为他们本就是死士，从他们决定加入玄武暗卫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抛弃了自身的尊严，在他们眼中只有寿王和卫首，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寿王手中依法锋利的匕首。

这种思想，从他们加入玄武暗卫那一刻起，就被黄云灌输过。

满意的点了点头，黄云开口说道：“很好，你们做得对！”

话罢，黄云看着身旁的李峰说道：“李统领，你我兵分两路，我带领属下即可前往龙虎堂，拖住龙虎寨高层，而你前往龙虎寨寨门，设法打开寨门，与寿王殿下里应外合加工第五道山门，如何？”

点头表示同意，毕竟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就目前而言，这种方法的确是最简单实际而且最为有效的。

打定主意的两人各自带领着自己的队伍，在层层竹林的掩饰之下，各自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出发！

龙虎寨，龙虎堂，一身红衣的韦嫣语在八位女子的引领之下进入了龙虎堂，平日里商议大事的龙虎堂此刻却是红烛遍处，处处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

山寨之人本就不讲究俗礼，所以在李虎的示意之下婚礼过程从简，排场从简，石虎虽然在龙虎寨内说一不二，但是作为龙虎寨的寨主，他也要顾及手下兄弟们的感受，前面兄弟在拼死拼活，若是他此刻大费周章的兴办婚礼，恐怕会寒了兄弟们的心。

这些因素，能够常年握住龙虎寨大权的石虎自然是能够考虑到并且加以避免的。

在韦嫣语刚刚迈入堂内的一刹那，原本端坐于堂前不怒自威的石虎此刻却是收敛住脸上的严肃，疾步走上前去，伸手想要牵着韦嫣语的纤手，但是却被佳人不动声色的给躲避了。

苦笑的摇了摇头，虽然尴尬，但是石虎却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挺了挺身子，与韦嫣语并肩而立，与此同时眼神示意站在远处年龄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司仪可以开始。

得到石虎的示意，司仪赶紧开口说道：“撒五谷！”话罢，跟随在韦嫣语和石虎之后的八名女子纷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五谷杂粮向着面前的石虎和韦嫣语两人撒去，当然了只是极少的五谷杂粮，她们自然清楚，此刻面前的女子可是大寨主的掌中宝，她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跨火盆。“司仪话罢，韦嫣语十分麻木的迈过面前的火盆。

跨马鞍。一块檀香木，雕成玉马鞍，新人迈过去，步步保平安！一身红袍的韦嫣语再次麻木的迈过檀香木雕成的精巧马鞍。

而与韦嫣语并肩行走的石虎眼见韦嫣语竟然如此配合心中一阵喜悦，原本还以为自己的婚礼会徒生波澜，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至此婚礼流程已经进行一大半，直接在接下来完成接下来的几步，那身旁的女子就真正成为自己的妻子了，每想到此处，饶是以石虎的心态都感到一阵激动。

司仪再次开口说道：“有请新郎射三箭，一箭射天，天赐良缘！”

司仪话罢，石虎从一位龙虎寨高层手中接过一柄制作精美的弓箭，拉箭上弦，朝空一射！

一箭射地地配一双！

与此同时，石虎再次向地面射出一箭。

三箭射乾坤！

石虎拉箭上弦，目标直指前方，随手一箭，目标直指龙虎寨高堂之上虎啸山林图中猛虎的眼睛。

三箭过后，石虎泰然自若。

司仪如释重负，直接开口说道：“下面进行婚礼的最后一项，三拜九叩之礼。”

第一项，一拜天地日月星辰，等到两人礼罢，司仪开口说道：“二拜父母亲朋！”

婚礼进行到此处，石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因为进行到此处，只要完成最后的一步，身旁的绝色佳人就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司仪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说道：“一对新人，互相对····！”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司仪“拜”字还未出口，却被一位灰袍男子的声音给打断，来人从上到下一身灰色锦袍，面容平常，脸上常年挂着化不开的笑容，人还未到，声音却是清晰的传入了众人的耳中，一个”且慢“让在场的所有人目露狰狞。

第211章 寿王妃？

石虎虎目暴睁，一脸狰狞的看着在龙虎堂中闲庭信步的灰袍男子，在石虎执掌龙虎寨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于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并没有让石虎等待太久，在黄云率先步入龙虎堂，紧随其后的是三十名同样装束的中年男子，深入虎穴，所有人脸上却是丝毫的怡然不惧！

这么多人的闯入，并未让石虎有半点的惊慌失措，他所慎重的只是面前的中年男子，石虎凭直觉感应，面前的中年男子对自己有致命的威胁。

收起全部心神，石虎直视着面前的黄云开口说道：“阁下何人？今日事本寨主的婚礼，各位远来是客，只要不是来闹事的，本寨主一律欢迎！”

其实按照以往石虎的性格，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人敢于在自己面前如此挑衅自己的权威都是有死无生，但是偏生面前的一群队伍实力非凡，就算是拼尽全力，能够将面前的这些人尽数拿下，但到时候龙虎寨恐怕也是损失惨重。

再加上，龙虎寨如今正是与唐军对峙的敏感时刻，这种关键时刻，面前的一支队伍，往往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才是石虎压住内心火气的真正原因。

黄云面不改色，走上前去，一脸不屑的看着面前在龙虎寨呼风唤雨的大寨主淡淡的说道：“婚礼？凭你也配？”说罢，不在理会面色难看的石虎，直接向着一旁一身红袍的韦嫣语单膝跪下说道：“属下参见寿王妃，属下和玄武暗卫救驾来迟，还请王妃莫怪！”

而与此同时，在黄云的示意之下，身后早有几名玄武暗卫走上前去，将寿王妃和璇儿保护在正中央，缓缓退到黄云身后，与面前的龙虎寨一众高层，呈对峙状态！

龙虎寨的一众高层本来还因为面前一群人的张狂而感到不爽，只不过如今的这份不爽随着黄云的一句话而彻底烟消云散，瞬间转变为发自内心的震惊。

一位跟随石虎一起创立龙虎寨的一位龙虎寨高层满脸惊讶的看了看黄云，又看了看倾国倾城的韦嫣语，双眼无神的说道：“寿王妃？竟然是寿王妃？”

虽然面前看似实力深不可测的灰袍中年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面前的女子就是寿王妃，但是如今的成都如今整个剑南道除了那个刚刚接任剑南道节度使寿王，还有谁？

就此而论，这个貌美的王妃自然就是寿王妃！

另一位略显年轻的高层，则是直接一脸质疑的看着面前的石虎开口质问道：“大寨主？此人说的可是真的？怪不得山下的唐军怎么像发了疯的一般往上冲，寿王像不要命了一般，连自己最倚重的青螟卫都派出来了！原本我等还不理解，如今看来，一切都解释通了！”

想通了以后，此人直接质问道：“大寨主你可没告诉我们你要娶得是寿王妃啊！大寨主你想死没关系，可不要拉上我们，寿王是谁？那可是当今陛下的皇子如今大唐的一等亲王，如今剑南道真正的主人！”

“如今这副局面，大寨主让我们如何处之？”

此人话音刚落，还不待石虎解释，剩下的十多位龙虎寨的高层纷纷开口质问，他们崇敬石虎不假，甚至可以为了他和成都的军队对抗，但是当站在众人面前的是李唐皇族是剑南道真正的王的时候，他们不能容忍。

他们毕竟骨子里流得是唐人的血，他们是龙虎寨匪徒的同时更是大唐子民，对于李唐皇族他们有种发自内心的崇敬，这种崇敬而不是石虎那种靠着铁血手段建立的。

所以如今他们爆发了，他们忍无可忍了，即使站在对面的是自己一直尊敬的大寨主！事情发展到现在，目前场中，除去石虎的三个始终，目前依然保持沉默的唯有一身黑色劲装始终不动声色的妖娆女子，也就是龙虎寨的三寨主。

“一脸神秘笑容的她，很难让人猜透此刻她到底想的什么？”

而看到这如此场景，黄云这个罪魁祸首却是一脸的满意，应为刚刚之所以点名韦嫣语的身份，就是想看到这样的结果，黄云坚信，龙虎寨这么大的一个寨主不可能真正做到铁板一块，他们因利而聚必定为财而亡！

暗自计算了一下时间，黄云相信，经过自己这么一耽误，恐怕李峰一行人已经抵达内寨的寨门了。

正当黄云思考的时候，却被韦嫣语一声问话给打断，知道能保住自己未出生孩子的性命的韦嫣语此刻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机，脸色苍白的看着身旁的黄云，问道：“夫君一切可否安好？”

韦嫣语问话，黄云自然不敢怠慢，直接开口说道：“回禀王妃，殿下一切安好，王妃稍等，多则半个时辰，少则两刻钟，殿下定然能够亲率大军到达此地！”

原本黄云以为石虎还要在苦恼一段时间，只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低估了石虎的手段，看着面前紧紧相逼的龙虎寨高层，石虎直接抽出随从手中一把锋利的唐刀挥手枭去其中一位闹得最凶的龙虎寨高层的首级，而后向着两边大声喊道：“龙护卫何在？”

话音刚落，大堂两侧纷纷从内厅涌出三十名装备精良的龙虎寨，一共六十名龙虎卫瞬间将在场的所有人包围在内，每个龙虎卫手中以冥冥锋利的唐刀纷纷指向龙虎寨高层。

而看到这么多唐刀指向自己，原本还叫嚣着要石虎一个交代的众人纷纷变的哑口不言，虽然他们因为石虎的欺瞒而心情不爽，但是若是这种欺瞒与自己的性命相冲突时，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压下心中的不爽。

一瞬之间，所有龙虎寨的高层偃旗息鼓。石虎再次用铁血手段捍卫了他在龙虎寨说一不二的地位！

而看到如此场景的石虎，点了点头，首次用正眼看了看面前的石虎，感叹了句：“此人倒也有着几分手段！”

解决了寨内的纷扰，石虎缓步走上前去，指着韦嫣语直视着黄云开口说道：\"将她交出来，否则，你们都要死！”

第212章 破寨

似乎是为了配合石虎的威胁，在石虎的一声令下，整整六十名全副武装的龙虎卫瞬间将黄云等人包围在内，看着堂外灯火通明，刀光闪闪，黄云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堂外想必也是布满了龙虎寨的匪众。

但是黄云怡然不惧，因为为了保障此次的胜利，黄云可以说拿出了所有的底牌，此次所带的人员有着将近二十名丞相府前三部武士，这些人可是实打实的精锐，黄云自信，有着这些人的存在，自己一定能够坚持到寿王率大军前来。

并未直接回答，黄云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缓步走上前去，抽出随身所配的弯刀，刀剑直指石虎。

眼看黄云竟然如此放肆，石虎眉角一挑，大手一挥，在其身边的六十名龙虎卫如狼似虎的向着二十多名玄武暗卫冲来，一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即将在这张灯结彩的龙虎堂内展开。

黄云丝毫不惧，看着身后的属下不慌不忙的吩咐道：\"一队正面抵抗，二队侧面掩护，三队誓死保护王妃！”

在黄云的一声令下，三队人马瞬间展开队形，不慌不忙的迎击着面前龙虎寨最为精锐的王牌部队。

相比于龙虎堂的血雨腥风，龙虎寨内寨寨门此刻却是诡异般的宁静，但是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被几只划破虚空的弩箭声音所打破。

四道”嗡嗡“的声音传入耳中，与此同时，站在高处负责警戒的龙虎寨匪众应声而倒，在四人身体刚到的一刹那，角落里却是瞬间冲出二十名灰袍男子，这些男子在皎洁月色的掩饰下行踪难以察觉。

李峰一马当先，刚一接触就一个肘击将一名出来撒尿的龙虎寨匪徒当场击倒，一声闷吭之声终于传入不远处守卫在内寨门下的二十多名龙虎寨成员。

到了现在，这些龙虎寨的匪徒才终于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一群灰袍男子大声喝问道：“你们是谁？是哪个寨主麾下的？”

回答他们的却是一柄柄唐刀，一支支划破夜空的弩箭，李峰等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强横武力而有半点谦让，一上来就没有半点的留情。

本就不占人数优势再加上出其不意，因此，二十几名普通的龙虎寨成员并没有太多的反抗，就被斩杀殆尽！至此，在第五道山门还在坚强防守的同时，龙虎寨的内寨寨门却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率先告破！

“吱吱”的响声扩散开来，已经吩咐手下打开寨门的李峰，看着面前的小型城堡，李清并未多言，仅仅四个字”发出信号，与殿下夹攻第五道山门，总之一个字，见人就杀！“

李峰话罢，早有一名丞相八部武士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烟火，点燃引线，目标直指虚空。

·····第五道山门之外，在众人簇拥之下的李清看着虚空当中绽放的品字形红色烟，满意的点了点头，回首看着身后的各军旅帅，问道：“如今我们还有多少可战之力？”

刘冉走出人群之中，躬身回答道：“按照殿下的安排，虽然下午同样进攻凶猛但是我们损失极少，目前，除了山下驻守的人马之外，我们依然有着八百多名可战之力，全都是精锐，他们已经休整多时，就等着今晚一战功成！”

眼中展露着嗜血的光芒，李清直接吩咐道：“传我帅令，全军出动，八百人马齐攻山，并且散布消息，就说龙虎寨内寨已被本王拿下，大寨主已经伏诛，第五道山门之内的匪众降者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一场攻山之战即将来开帷幕，这场战斗注定腥风血雨，鲜血流遍整个龙泉山····

第五道山门之内，正坐于堂前总览大局的龙虎山二寨主，一脸的狰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浑身沾满鲜血的龙虎寨匪众，霍然站起身来，走上前与，单手掐着此人的领口再次确认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原本就已倍受打击，刚刚从鬼门关走一趟的男子颤颤微微的说道：“回····回二寨主的话，如···如····今内寨寨门确实已经告破，从内寨之中冲出几十位灰袍男子，这些人都是魔鬼，见人就杀，兄弟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今他们已经向着此处杀来，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与山门之外的唐军会和！”

狠手一甩，原本就已负伤的男子瞬间被甩到角落，本就不堪的男子再跌倒的一刹那一口鲜血也是极为凄惨的吐了出来。

无处发火的龙虎寨二寨主，单手掀翻一旁的案几，大声咒骂道：“先是青衣武士，如今又是灰袍男子，这个寿王手中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卫队！”

但是似乎不想让二寨主好过，没过多久，堂外再次走进一位亲信，颤声说道：“禀告二当家的，山门之外的唐军不知发了什么疯，一刻钟之前谈们像疯了一般的向我们发动进攻，一边进攻还一边喊着“内寨已经告破，让我们投降”之类的言语。”

“兄弟们死伤惨重，要不了多久，第五道山门就要被攻破了，还请二当家的早做打算！”

原本就在疑惑内寨之中为何会冲出几十名灰袍男子，如今听到这个情报，粗犷男子仔细一想，还真的有可能，若不是如此的话，怎会欠债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而内寨之中却是平静如水呢？

心系大哥安危的龙虎寨二寨主再也顾不得眼前的战局，直接吩咐道：“传令下去，放弃第五道山门，所有兄弟随本寨主退守内寨，搭救大寨主！”

相比于第五道山门之内的内外交困，此刻的龙虎堂内却是并没有二寨主想像的那般安详，原本红色的地毯此刻彻底被鲜血浸染，大堂之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有的是尸体，有的却是躺在地上失去战斗力哀嚎的活人。

黄云一马当先，犹如一道坚实的城墙一般，牢不可破，所有的龙虎卫成员，没有一个人在他手中走过三招，可以说躺在地上的龙虎寨匪众有四分之一是出自他的杰作，他用一己之力，为全体玄武暗卫成员分担的很大一部分压力。

当然了取得如此战果，玄武暗卫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六人当场被乱刀砍死，三人身负重伤失去战斗力，剩下之人几乎个个负伤，但是尽管如此，二十名玄武暗卫却是用他们的身体愣是挡住了上百名龙虎寨匪徒的攻击，而且让对方付出了不轻的代价！

此刻终于站出来的石虎一脸忌惮的看着面前气虚喘喘的黄云，大声喝斥道：“就算你武力再强，也架不住我们人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就此放手，本寨主绝对放你们一条生路！”

之所以说出此话，并不是说石虎有多么的仁慈，而是刚刚亲眼见识到面前一群人的武力石虎知道再拼下去，就算是自己能够取胜，恐怕到了那时龙虎寨也已经名存实亡。

第213章 临阵倒戈

黄云面不改色，收敛起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如今的黄云却是已经筋疲力竭，但是黄云明白身后的女子对于寿王的重要性，右手扬起手中的弯刀，黄云血目暴睁，大喝道：“玄武暗卫身为寿王的卫队，从来没有退却的道理，死战到底！”

在李清身手剩下的十几名玄武暗卫成员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器，齐声喝道：“死战到底！”

玄武暗卫决心用死来守护身后的女子，但是韦嫣语确实并不愿意，看了看即使身负重伤依然挺直站立犹如最坚实的城墙始终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铁血战士，韦嫣语双目含泪，内心涌起一阵感动。

看着面前的黄云，韦嫣语直接开口说道：“卫首，不必为了嫣语做出如此牺牲，嫣语区区一个弱女子，不值得诸位付出生命的代价，大家还是留着自己的性命好好的报效夫君吧！”发自内心的，韦嫣语并不想面前能够成为夫君左膀右臂的忠实属下为了自己牺牲。

一口回绝了韦嫣语，黄云安慰的说道;“王妃但请放心，经过这么长时间，想必在李峰所部和殿下的内外夹击之下，第五道山门已经告破，不出片刻，殿下定会亲临此地，王妃不必如此担心！”

转身直视着面前的石虎，黄云轻蔑的说道：“知道刚开始在你解决内部矛盾，我们为何没有趁乱逃走吗？因为我要的就是拖住你，给寿王争取破寨的时间，如今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单论谋略，你的确有着几分手段，但是与寿王相比起来，你的那些手段终究上不了台面，凭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不配？”黄云说话，没有丝毫的留情。

多日的相处，黄云对于寿王已经从最开的不情愿到现在的心悦诚服，这么多年，除了前任主人李林甫之外，寿王是有一个甘心让黄云臣服的人。

似乎是为了配合黄云的言论，正当石虎因为李清的话语而陷入短暂的疑惑之时，正在两方陷入短暂的对峙过程，一个中年男子连滚带爬一脸惊慌的跑到石虎面前，双膝跪下颤声说道：“大···寨···寨主，如今内寨寨门已经告破，第五道山门也被唐军里应外合联合攻破，二寨主生死未卜，第五道山门之内处处充满着喊杀声，想必要不了多久，唐军就会冲入内寨！”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刚被安抚下来的龙虎寨的一众高层听到他们最为倚重的第五道山门已经告破，过不了片刻唐军就会兵临此处所有人均是一脸的紧张，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与唐军对峙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一脚踢开面前的男子，石虎一脸恼羞成怒的看着面前的黄云，低声说道：“想必刚刚的空中烟火，就是你与寿王约定的信号吧！若是本寨主所料不差的话，在你们进入此地的同时，早有一只队伍，潜入寨内，与寿王里应外合吧！”

说到此处，即使从未谋面，石虎对于在远处遥控整个战局运筹帷幄的面请寿王有种发自内心的认可！

其实以石虎的手段和眼界若不是因为韦嫣语乱了方寸，黄云这等手段自然是不可轻易就骗过石虎，想想一个人能够静下心来不顾所有人反对，费无数的心力，建造五道山门，卧薪尝胆辛苦训练龙虎卫，彻底奠定龙虎寨今天的地位，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简单到那里去了？”

黄云双眼之中首次展现出一抹欣赏的神色，点头算是肯定了石虎的猜测。而后淡淡的说道;\"大寨主猜得不错，只不过事到如今，好像一切都晚了！”

出奇的，石虎并未否定石虎的话，那张朴素的面庞之上首次出现一抹偏执，看着站在黄云身后被层层玄武暗卫守护的韦嫣语，状若疯狂的说道：“这次本寨主的确载了，但是本寨主得不到的，情愿毁了她也不让任何人得到！”

说着，看着剩下的三十余名龙虎卫，石虎一脸杀意的吩咐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正当所有玄武暗卫想要提刀迎敌的时候，堂外却十分清晰的传来几声哀嚎之声，哀嚎之声没过多久，守卫在堂外几名龙虎寨匪徒却是悍然飞入场中，只不过，他们均是被人揣入场中的。

这么一番精彩的场面，顿时让堂内所有的人暂停了即将开始的争斗，纷纷将目光投向堂外，众人真的很想知道，造成这样震撼场景的到底是何人所为？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看上去异常年轻俊逸的面容中夹杂着一丝儒雅，两鬓泛白的鬓发在夜风的吹拂下随风飘扬，原本年轻的面容也因为这两鬓白发让面前青年少了几分轻躁，多了几分成熟，来人一袭玄衣，完全是一副翩翩公子打扮，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血腥之气。

紧随其后的是整整二十名背负巨剑的青衫武士，这些武士行走之间龙行虎步，泰然自若的行走在龙虎寨匪徒的层层包围之中，宛若巨浪中的一只孤舟，牢牢地保护着面前的青年不受丝毫的打扰。

看到这些青衫武士，龙虎堂内所有的高层都知道面前的青年男子是谁了？因为放眼如今的龙泉山，能够让这些青衫武士如此贴身相护除了那个位高权重神秘莫测的寿王之外，绝对没有二人！

这些青衫武士众人自然知道，青螟卫，如今剑南道节度使寿王的贴身卫队，就是这些青衫武士让龙虎寨吃尽了苦头，一个时辰之间，被攻破四道山门，龙虎寨之人怎能不感到震惊。

并未理会周围跃跃欲试的龙虎寨匪徒，李清径直走到韦嫣语身边，将韦嫣语拉至身后，对着黄云点头示意，做完这一切，李清悠然的看着面前的石虎，不轻不重的说道：\"今日本王在这里，倒要看你如何伤害嫣语！”

强行压住内心的不安，石虎看着里里外外总共还有将近百名龙虎寨成员，在看着李清身后三十多人，石虎虽然不解寿王为何仅仅带领二十多人就敢闯入此地，但是直到目前占据优势的石虎直接说道：“不管怎样，目前好像是我们占优势吧！事到如今，大不了鱼死网破，既然寿王殿下来了，那再好不过，石虎泉下若是能够拉寿王做垫背，一切都值得！”

听到石虎竟然如此疯狂，出乎所有人预料本来已经安定下来的龙虎山一众高层此刻却是站出一位分量异常重的一位角色，那就是身材妖娆的先前一直沉默不言的龙虎寨三寨主。

妖娆女子走出人群，直视着面前的石虎开口说道：“大寨主想死我等拦不住，但是不要拉上我们，我们可不想陪大寨主一起共赴黄泉！”

在妖娆女子的示意之下，龙虎寨之中的一群人走出来二十多名壮年男子，调转方向，纷纷将手中锋利的刀口对象昔日的伙伴。

而人群之中的几位高层，眼见有人带头，眼神相互交流一下，纷纷带着可靠的心腹走向妖娆女子，纷纷吊装武器，摆明了立场站在李清身边，这么一阵倒戈相向，石虎原先的优势荡然无存。

因为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石虎手下原本近百名可战之士瞬间少了将近一半，此刻依旧站在李清身边的除了将近三十名龙虎卫之外，仅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位死忠而已！

妖娆女子的倒戈相向，让石虎怒极而笑，看着面前一身很色劲装的妖娆女子，石虎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样子三寨主恐怕是早有准备，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捅我一刀，果然好手段！”说罢，石虎犹不解气的看了看躲在妖娆啊女子身后的将近十位龙虎寨高层。

而凡是被狮虎目光扫中的龙虎寨高层，纷纷身躯颤抖，即使明知道如今的石虎已经大势已去，但是石虎常年的积威已然深入人心！与石虎的表现完全相反，面对石虎的质问，妖娆女子怡然不惧，一脸的笑意回应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居，如今的寿王比起你来，要好上许多！”

而自始至终始终犹如一个看客一般的李清此刻终于发话，目光直视着不远处的妖娆女子，开口说道：“还是三当家有眼光！\"

说罢，李清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石虎，笑着问道：\"如今，石寨主还认为本王处于劣势吗？\"

第214章 石虎的怨气

似乎是为了响应李清的话语，李清语罢，原本平静的龙虎寨内寨此刻却是烟尘滚滚，透过堂外向外看去，一队队身披明光铠甲的唐军如洪流一般的向着龙虎寨各处涌去。

整齐的步伐传入了堂内所有人的耳中，直到此刻，所有人都知道，龙虎寨外寨的战斗已经结束，否者这些唐军是不可能在这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龙虎寨内寨。

并没有让堂内的众人等太久，大约两百名剑门军在一个都尉两个旅帅的带领之下向着龙虎寨的标志性建筑－－龙虎堂内走来，一队队披甲兵士很快跨过宽敞的唐门从两侧将此刻在堂内对峙的一百多人包围在内。

满脸坚毅浑身上下透露着难掩的血腥之气的剑门都尉缓缓走到李清面前，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禀殿下，第五道山门之内的龙虎寨匪众除去投降之人，负隅顽抗者，一律被我等斩杀殆尽，就连龙虎寨二寨主也已经伏诛！”

说罢，在这名都尉的示意之下，其身后的一个年轻的亲卫随手将一个包裹在一块破布之中的头颅扔在对峙两方正中间的空白位置，在场之人自然看得清楚，此人就是昨日还叫嚣着要让此次攻山的唐军付出代价的龙虎寨二寨主。

只不过，此刻他却死不瞑目，尸首分家，一前一后的鲜明对比，让所有的龙虎寨高层感慨非常！这也更加坚定了一些人的想法，那些原本跟随三寨主投靠过来的高层则是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心中庆幸不已。

因为面前的玄衣青年既然敢于斩杀龙虎寨堂堂的二寨主也就直接说明他此次并不像以往那些出兵龙虎寨的将军一般抱着招安的目的，看着二寨主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寿王此次攻山就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完全就是抱着斩尽杀绝一战覆灭龙虎寨的目的。

原本有着石虎做心中支柱有常年刀口舔血的龙虎寨匪众并不害怕这份杀戮，但是目前为止，原本众人十分信任的大寨主如今已经在面前玄衣青年的连番出手下彻底落败，没了石虎在正面抵挡玄衣青年的锋芒，此刻，众人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面前玄衣青年那份发自内心的杀戮。

相比于已经反水的那些高层，此刻剩下跟随在石虎身边的几位中年壮汉却是一脸的昏暗，若不是发自内心的拥护石虎，恐怕他们也早已跟随三寨主的脚步投到寿王的阵营当中，因为目前为止，谁都看得出来，这场时两天的战役终于以龙虎寨的彻底覆灭而告终。

悄悄握紧了拳头，又悄悄松下，如此反复三次，石虎终于平复了内心的情绪，呼出一口气，石虎一脸不甘的看着面前的青年，似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败给这样一个看上去没有丝毫城府的年轻男子。

石虎看着面前的李清一脸不甘的说道：“我不服，本寨主穷尽十年之力从当初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到如今把龙虎寨建设成为方圆说百里数一数二的大寨子，手下近七百可战之士，而反观你，除了寿王这个身份之外你一无所有！”

你若不是寿王，你能赢得身旁佳人的倾心？你若不是大唐的皇子，你能拥有这样的高手守护？你若不是剑南道节度使，你身后能拥有成百上千的唐军覆灭我龙虎寨？寿王，你若是个男人，就与我拼死一战，而不是萎缩在在众人的身后！

已经知道必死无疑的石虎此刻十分的坦然，之所以说出这么张狂的一番话，石虎不过是想要在死前在心仪的女子面前证明自己并不是没有丝毫的可取之处，每想到此处石虎内心都忍不住一阵无奈。

以前的石虎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女子如此倾心，在他的眼中，那些女子都是红粉骷髅，以前的石虎对于自己有着极强的控制力，对于女子他从来都不会投注过多的感情，但是现在随着面前女子的出现，这一切变得太快。

说实话，若是没有面前佳人的出现，石虎有信心，即使面对寿王，自己也有着一战之力。

悄悄握紧手中锋利的唐刀，石虎静静等待着面前玄衣青年的拔剑而起，因为按照石虎的猜测，面前的青年再有城府，但是终究是年轻气盛，被自己这么一激，还不暴走！

但是石虎的激将法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李清面色如常，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能忍受的事情李清却能够泰然处之，李清之所以如此表现，并不是李清逍遥在众人面前装深沉，而是李清谨慎的性格使然。

如今李清已经掌控了整个战局，就算是面前石虎的生死也已经尽在李清的掌控之中，这样巨大的优势，李清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激将法就拔剑而起，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因为目前的李清决不允许自己因为一丝一毫的不谨慎而造成自己整个计划的流产。

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举止谨慎的龙虎寨大寨主，李清轻笑道：“很不错的激将法，不过你认为本王会上当吗？本王从来都没否认过，我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是大唐一等亲王这个身份，但是唯独一个人除外，我得到她的倾心不是因为我是寿王，只是因为我就是我！”

在李清的眼神示意之下，身后的李业走出人群，看着面前的石虎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刚刚的石虎的一番狂语李清虽然能够坦然处之，但是身为前青螟卫首如今李清的贴身侍卫的李业可忍受不了。

所以李业要让面前的石虎为自己的张狂付出代价！

就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从刚刚李清出现就一直默默站在李清身边的韦嫣语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李业开口劝道：”还请卫首手下留情，自上山以来多亏了石寨主的照拂我们姐妹两人才没有被龙虎寨的匪众打扰，两日之内，他对我们也是以礼相待，还请卫首看在嫣语的面上手下留情！”

跟随李清从长安一路走来的韦嫣语自然明白自己夫君手下青螟卫首的可怕之处，可以说正是因为李业的存在，自己和夫君一行人才能够有惊无险的从长安抵达成都，了解李业的身手，再加上韦嫣语本就是知恩图报之人，不想与石虎再扯上任何关系的韦嫣语此次想当然的想要借李业此次的手下留情来偿还自己的恩情，从此两人恩怨两清，再也没有丝毫的联系。

只不过韦嫣语终究低估了身旁男子对于感情的敏感程度，先前石虎的一番狂语，李清可以坦然处之，但是此刻身旁结发妻子此刻竟然为自己的敌人向自己求情，而且这个敌人还是差点与自己的结发妻子三拜天地的人，李清自然不能忍受。

原本正打算下杀手的李业此刻听到寿王妃的劝阻却是一脸的为难，若是此次出言阻止的是其他任何一人里也都不会有丝毫的顾及，但是李业明白寿王妃在寿王心中的地位，所以此刻李业犹豫了！

第215章 剑门军的不满

眼看着就要斩杀罪魁祸首却被一个女子给阻止了，李业可以顾及寿王妃的言语而手下留情，但是在李清身后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死伤无数弟兄的剑门军却做不到，两天的惨烈战斗，剑门军作为攻山的主力，死伤定然不少，这些都是**裸的仇恨，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得了的。

而且谁人不知，寿王此番之所以如此大动干戈就是为了此刻站在手往身后亭亭玉立的倾国女子，真要说起来，此次攻山出现这么大的伤亡，面前的女子也算得上罪魁祸手之一，毕竟若是没有他的存在，也就没有此次剿灭龙虎山的战役。

这些他们心知肚明，但是毕竟是寿王这个剑南道节度使亲自下达命令，而且龙虎寨早就天怒人怨，此次发兵虽然莽撞，但是也算得上为民除害，名正言顺！但是此刻当造成这一切的寿王妃想要饶过龙虎寨大寨主，他们忍受不了。

寿王妃刚说完，原本恭恭敬敬站在李清身后剑门军的一个都尉两个旅帅纷纷单膝跪下，一脸怒气的说道：“寿王殿下，此次攻山我等义无反顾，不计生死，因为我们都知道此次出师事出有因，殿下是为了自己的妻子，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此刻殿下若是想饶过面前的龙虎寨大寨主，我等不服，此次攻山战斗的阵亡的剑南军将士的英灵更不服，还请殿下为我等主持公道！”

站在大堂两层对于堂内所有人呈包围状态的约么两百名剑门军士纷纷单膝跪下齐声说道：“我等不服，请寿王殿下主持公道！”场面恢弘，语调整齐，这俨然已是一副“逼宫”的状态。

李清面不改色，身旁的二十名青螟卫士也悄然的转换着站位，悄无声息的将寿王和寿王妃护卫在中央，就目前而言，青螟卫士还真怕情绪不稳的剑门军做出什么冲动的场景。

整个龙虎堂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处在青螟卫层层保护当中李清没有开口，既没答应为剑门军支持公道，也没开口态度坚决的一口否决。而剑门守军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若是寿王不同意就绝不起身一般，纷纷跪在地上，不发一言，向李清发出无声的抗议。

整个龙虎堂内若说不安，既不是此刻如同板上之肉任人宰割的龙虎寨大寨主，也不是等候李清主持公道的剑门军，而是站在李清身边的韦嫣语，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原本仅仅只是发自内心的一个小小的请求，怎会闹出如此大的风波？

在她的眼中，如今的龙虎寨已经覆灭，将士们的仇恨定然也已经随着龙虎寨的覆灭而烟消云散，只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韦嫣语发现自己好像想的太过简单了。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剑门军对于这个龙虎寨大寨主竟然有如此大的仇恨，竟然演变成此刻的武力胁迫！此刻的韦嫣语一脸不安的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瘦削的身躯却似一道挺直的山峰一样让人心安。

其实原本若是身为剑门军少帅的慕凡在此，定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慕凡虽然年轻，但是凭借着他在剑门军心中常年树立的威信，定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将这小小的不满压下去，但是偏生此刻慕凡远赴长安，在加上剑门军此次确实损失惨重，眼看着昔日的同袍兄弟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剑门守军有此表现虽然过激但也事出有因。

现场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就随着堂外的阵阵的脚步声再次打破，穿过层层剑门军的护卫，一身戎装的刘冉带着城防军的一个旅帅和节度使衙门的两个旅帅出现在李清面前，看着被层层青螟卫护卫在正中央的李清，刘冉虽然不解但是已然开口说道：“属下参见寿王和寿王妃，如今的龙虎寨已经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经过刚刚的战役，我们损失兵士三百余人，其中石皓所部阵亡八十六人，重伤者数十人，剑门军当场阵亡一百三十余人，重伤者近十人，轻伤者不计其数，我们节度使衙门伤亡最少，仅仅只有为数不多的七十四人！”说到此处，刘冉一脸的尴尬，但是在场之人都知道，这十分合理。

因为节度使衙门可用之兵本就不多，此次出动的仅仅有两百名兵士，再加上此次寿王安排节度使衙门的牙兵殿后，这么综合算下来，损失将近一半的节度使衙门并没有在此次的战役中有丝毫的偷懒，反而个个奋勇杀敌。

看着李清因为这么大的伤亡而面色沉重，刘冉开口劝慰道：“殿下心情不必如此沉重，我们损失惨重，但是我们的付出完全值得，经过此战，为祸成都近十年的龙虎寨已经名存实亡，此战，龙虎寨六百多名可战之士，出于堂内的这些，其他人或死或降，剩下两百多名老弱妇孺也全部在我们的控制之内，是生是死？还请殿下吩咐！”

李清刚要开口，原本整齐的跪在地上的剑门军再次齐声说道：“剑门军全体成员恳请殿下主持公道！”

原本就已意识到情况诡异的刘冉此刻面前这些剑门军也大致猜出了一些，看着此刻跪在李清身旁一位年长的剑门军都尉刘冉大声喝道：“秦青山，是谁给你的胆量竟然敢于要求寿王殿下？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难道想造反吗？此事若是被慕凡知道，恐怕你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他一个人砍得！”

慕凡与刘冉作为如今剑南道的两个年轻新贵，同时两人又都是寿王最为倚重的心腹，同样年轻气盛的两人在很多方面都在默默无声的做着竞争，企图在某一方面把对方压下去。

一个是剑门少帅，一个是成都三少之一，出身相同的慕凡和刘冉两人一文一武，一阴一阳，在相互竞争的同时有保持着惺惺相惜，自从第一次在寿王的引荐之下，两人的私交一向不错，正是因为如此，刘冉才会对慕凡手下如此熟悉，能够直呼此人的名字！

不知是被刘冉一连串的发问给震慑到，生怕被慕凡得知此事，此刻这个名叫”秦青山“的都尉脸上已经有了退却的意思，但是没过片刻此人就讲这种退却压在心底，取而代之的重新是一脸的坚定。

眼看劝解不成，刘冉与身旁的掌控两百余名兵士的一个城防军的旅帅对视一眼后，看着身旁的两名心腹吩咐道：“传令下去，命令堂外的两百名城防军一百多名节度使衙门的牙兵强闯，谁若阻拦，格杀勿论！”

今天有本将军在，我就决不允许剑门军在成都的地界上如此放肆！

第216章 心伤 （上）

眼看着刘冉竟然真的刀兵相向，秦青山能够跪得住，但是其身后的两个旅帅则是再也平静不下来，毕竟若是等会真的刀兵相向，到时候就算是他们本意不是造反最后也称造反了，到时候，恐怕他们的下场比起面前的龙虎寨的匪众都要悲惨几分。

看着跪在面前的头领，两人纷纷低声说道：“都尉，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此事若是被少帅知道恐怕他真的会杀了我们啊！”

都尉不动声色，依旧坚定地说道：“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就算是死，我也要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否则我无颜去见战死的弟兄！”

眼见独卫态度坚决，两名旅帅一时之间倒也无可奈何，毕竟慕凡此刻不在，剑门军的指挥权完全落在面前的都尉一人身上，他既然不同意，两人也做不了什么。

两名旅帅想象中的事情并未发生，李清挥手制止住了刘冉的命令，看着始终单膝跪在自己面前不发一言的剑门军都尉，随手抽出刘冉的配刀，刀锋直指面前的都尉。

看着秦青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为我牺牲的，本王铭记于心，但是在剑南道，在我治下的军营之中，决不允许出现质疑本王的人存在，鲜于仲通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只不过如今鲜于仲通已经被押送京师，必死无疑，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下场？”

眼看着寿王发怒，秦青山再也不能保持平静的脸色，将头低的更低，原本单膝跪下此刻也是双膝着地，毕竟到了现在他已经发现似乎不经意间自己已经触及了面前这个年轻寿王的底线。

都尉不发话，在其身后的两名旅帅自然不想看见寿王一怒之下斩了自己的上司，其中一位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低声说道：\"殿下勿怪，秦都尉看到昔日的一个个同袍战死在自己面前，情绪失控才会这么做，还请殿下饶过秦都尉，我等作为殿下的亲卫军断然不敢对殿下有丝毫的不恭！”

李清看着发话的此人，对于此人李清到没有太多的印象，想来就算是在剑门军的及个旅帅之中也算不上初中的一人，李清向着此人呵斥道：“你难道认为若不是事出有因，本王还会让他安安稳稳的跪在这里吗？若不是看在战死的剑门军亡灵面上，此番就是慕凡在此，本王也会当着他的面将你斩杀于此！”

似乎不想再在剑门军上浪费时间，李清转身收敛住脸上的严肃看着身旁的佳人眼中流露出只有面前佳人才能察觉的忧伤，苦笑道：“让嫣语受惊了，是为夫的过错，嫣语放心，只要有我在，再没有人能够伤害你和你腹中的孩儿！”

对于李清眼中的忧伤，韦嫣语自然清楚，也许刚刚自己不经意的一个请求碰触了面前这个从长安一路走来待自己始终如一的玄衣青年内心深处的底线，见识过了剑门军刚刚的激烈的情绪，韦嫣语才明白原来双方的仇怨已经结得如此之深。

但是尽管如此，尽管自己造成这一切，差点让整个场面失控，面前的儒雅情深的玄衣男子始终都没有对自己表现出半点不满，甚至连一个责怪的眼神都没有，他永远都是用他那并不宽阔但却十分挺直的身躯去帮自己遮挡一切风雨，但是似乎不经意间，自己已经伤到了面前这个男子的内心。

并没有给韦嫣语说话的机会，李清那双清澈的双眼看着面前身着一身红装的佳人，感慨地说道：“没想到嫣语着起红装竟然如此风华，只是没想到本王此生竟然能够看到佳人两次身着红装！”

注意到了李清首次在自己面前竟然用起了“本王”的自称，韦嫣语心如刀绞，看着面前脸色平静的可怕，但是双眼却有一丝悲哀之意闪现的李清，韦嫣语内心更加不安，聪慧如韦嫣语自然清楚面前的玄衣青年此刻吃醋了。

但是韦嫣语内心并没有升起哪怕一丝一毫的骄傲之情，因为韦嫣语清楚，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韦嫣语清楚若说面前的玄衣青年心中还有几处是不可碰触的逆鳞的话，那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绝对能够排在第一位！

自从寿王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以后，数月以来韦嫣语一直十分谨慎十分小心避免碰触面前骄傲青年心中的这一底线，但是谁又能想到就在这不经意之间自己竟然碰触了这一底线，而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将会将自己以往数月的努力毁于一旦，也许会让自己跟面前的玄衣青年走到尽头。

此刻韦嫣语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多日的相处，韦嫣语深深明白，面前看似风轻云淡的青年在内心深处是怎样高傲的一个人？自己这么做，无疑狠狠地践踏了他内心的那份骄傲。

若是光能够倒流韦嫣语绝对不会开口求情，莫说石虎仅仅只是对自己提供一些庇护，就算是石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了面前的玄衣青年，韦嫣语依然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去，只因为自己的心中被一个叫做李清的青年深深烙下痕迹。

自己爱他，不是因为他是身份尊贵的大唐皇子，更不是因为他是手握实权捍卫大唐边陲的一方节度，更不是因为他那俊逸的面容儒雅的谈吐，仅仅只是因为，他就是他，他就是李清，就这么简单，爱情是纯粹的，韦嫣语希望自己的爱情像水晶一样晶莹，它不应该被俗尘玷污。

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修长如玉般晶莹的指甲深入掌心，刺出道道血痕，鲜血灌满掌心，血滴顺着手中的金钗悄悄沾染衣袖，韦嫣语感到，自己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此刻的韦嫣语仅仅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蹲下来，大哭一场。

看着面前貌若神仙眷侣的一对青年男女，所有男人都发自内心的感慨，或许只有集尊贵、风姿、韬略于一身的寿王才配得上这样的倾国佳人；而所有女人都在感慨，或许只有这样能够让无数男人”任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倾城女人才配得上这样的如玉公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的不耐，没有一个人想要打破这份难得美好。

第217章 心伤 （下）

一向谨慎的李清并没有注意到佳人一脸的不安，毅然转身，穿越层层守护的青螟卫，走到龙虎寨大寨主面前数尺的地方停下，看着面前同样身材偏瘦但是浑身上下却充满着爆发力，那平凡的脸上却展现着难掩的坚毅之感。

李清淡淡的说道：“你说你想与本王一决胜负，那好，本王就在这里接下了，不过此战不仅要分胜负更要决生死，你我二人，只有一人能够活着！”

“你若赢，你身后的龙虎寨匪众可以活，寨中的两百多名老弱妇孺同样可以活；你若败，不仅你要死，你身后的所有人都要死，那两百多名老弱妇孺一个不留，今夜过后，龙虎寨鸡犬不留！”

说完转身，李清看着此刻始终跪伏在地的两百多名剑门军大声说道：“剑门军牺牲的兄弟绝对不会白死，本王这样做，诸位兄弟可否满意？”

一语激起千层浪，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身份尊贵一向讲究运筹帷幄的寿王再这样胜局已定的时候为何会做出这样莽撞的决定？只有少数的了解情况的人猫有深意的看了看此刻浑身颤抖仿佛时刻会倒下的寿王妃！

眼看着李清竟然如此冲动，此刻所有人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所有人均是齐声劝慰道：“殿下，不可，如今我们胜局已定，殿下不必如此事必躬亲！”

就连一向不言语的李业黄云两人也是当着李清的面单膝跪下说道：“殿下不必如此，只要殿下一声令下，片刻之内，属下定取此人项上人头！”

李清苦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心腹，将两人扶起，看着受宠若惊的两人李清无奈而又若有深意的说道：“有些事情总要自己做才显得有意义，本王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你们的身后，毕竟本王是个男人！”

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佳人，看着此刻堂内所有人，李清似自语有似宣誓一般的说道：“这是本王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如此拼命，但也是最后一次，今夜，本王就对着在场的诸位宣告，自此之后，本王都不再会为情所累，本王要把自己的一声都奉献给大唐江山，奉献给剑南道！”

一句话，让不远处的佳人泪如雨下，此刻的韦嫣语再也止不住心中的苦楚，泪眼朦胧的看着不远处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男子，她明白，若不是真的伤心到极点，以男子的心性是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

扬起头颅，重新做回那个高傲儒雅冠绝长安的风流王爷，李清心中自语道，有的时候，抬起头，并不是想看看天空有多么蓝，而是不想让人见到自己流泪的一面。

劝阻无果，所有人纷纷退后，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在李业黄云两人示意之下，清螟玄武两位成员早已纷纷站到应站的位置，做好第一时间搭救寿王的万全准备。

愤怒的刘冉，看着此刻一脸愧疚的剑门都尉，大声喝斥道：“若是寿王殿下此刻出事，等到慕凡回来，莫说你们三人，此刻参与到此次事情的两百名剑门军都没有好下场！”

不知何时出现在韦嫣语身后的黄云，看着在璇儿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立的寿王妃，也许是发自内心的不想这么一对神仙眷侣形同陌路亦或是不想这么一位首次赢得所有寿王府所有高层敬重的寿王妃伤心，黄云走上前去，其实王妃有所不知，在寿王妃失踪的这段时间之内，殿下已经两天两夜从未休息，如今坚持到现在，只不过是有一种信念在坚持。”

“发自内心的说，寿王殿下千辛万苦费了无数代价，等来的却是王妃竟然向自己求情，而且还是为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重要的是，王菲还未意识到，这个石虎还差点与寿王妃拜堂成功，王妃这样做，的确很伤人心！”

“属下也许知道王妃这样做有苦衷，王妃应该明白，寿王为殿下做出了很大牺牲，放弃了此刻大好局势的成都，冒着前功尽弃的危险，寿王殿下帅军来到龙泉山下！”

也许是发自内心的认可面前的韦嫣语，否则，以黄云的性格定然不会如此多嘴。

黄云面对着韦嫣语能够淡然处之，并不代表青螟卫首李业能够同样的压下内心的不满，李业看着面前的韦嫣语，脸上的不满没有丝毫的掩饰，经过这件事，已经将韦嫣语上次在众人心中留下的好印象完全抹杀。

李业看着面前的主母，眼中有着一丝难掩的杀意，而与之并列的黄云似乎察觉到李业的意图，单手按住，李业剑柄，一脸郑重的说道：“李业，你不要放肆，他可是寿王妃！”

看着李业不为所动，眼中杀意不减反增，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的黄云，看着面前的李业大声喝斥道：“李业，莫要忘了你我的本份，他可是寿王殿下最心爱的女人，再说如今她已身怀少主，你若是动她，寿王殿下真的会杀了你！”

压下心中的杀意，看着面前一身刺眼红装的绝美女子李业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配做寿王府的女主人，若不是少主，你必死无疑！”

其实刚刚黄云的大声呵斥，自然引得不少人的注意，但是刚刚寿王妃的表现确实让很多人失望，再加上此次损失这么惨重，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面前的女子，所以刚刚所有兵士明知道寿王妃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并未第一时间出手搭救！

随手从一名受宠若惊跪伏在地的剑门军手中接过一把唐刀，刀锋直指面前的石虎，李清说道：“你我之战，可以开始了！若我败了，本王毫无怨言！”

目的已经达到，石虎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本来以为无论是胜是败，此次都是必死无疑，但是虽能想到柳暗明又一村，原本必死之境竟然出现了一抹生机，石虎强行压住内心的激动，不做丝毫言语，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向着不远处看样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男子冲去！

第218章 诸事了

一上来就简单粗暴，没有丝毫的哨，石虎是个谨慎的人，虽然面前的男子看样子弱不禁风，但是出手之间，石虎可是没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脚下稳扎一个马步，看着面前刀锋厚重的大砍刀，李清右手握柄左手虎口抵住刀背，唐刀横摆，堪堪挡住这致命的一击，不过在双刀接触的一刹那，李清当即虎口震裂，钻心的疼痛涌上心头，左手掌心一道极深的血痕，整整向后退了四五步，而后双手用刀驻地，一口鲜血凄惨的吐出。

看到李清如此惨重，守卫在一旁的青螟、玄武暗卫七八名早有准备的武士纷纷抽刀而上，大有僵尸胡当场斩杀的意图。

眼看着这么多人的出现，石虎没有丝毫的惊讶，仅仅只是盯着面前的李清开口说道：“殿下莫不是忘了自己刚刚的承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殿下难道想矢口否认！”

此刻的石虎完全是把李清刚刚的承诺视为最后的救命稻草，自然要时刻谨记，通过刚刚寿王的表现，石虎很有信心这个年轻寿王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尽管明知道石虎的意图，但是李清还是如他所愿的开口说道：“都给本王退下，这是本王与此人的战斗，不允许任何人插手，违者杀无赦，诛全族！”

此话一出口，所有冲上来的青螟、玄武两位武士和为数不少的剑门军兵士纷纷退后，再次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总之所有人都已经做好打算，若是面前的寿王真的出现神明危险，就算是冒着被斩杀的危险也要出手相救，因为作为位高权重的他之所以出手，很大一部分是想要给剑门军一个交代！

若说，以前这些剑门军听从寿王的调遣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慕凡的原因，那么现在，他们则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为寿王效力！

随意擦了嘴角的血迹，李清内心暗自比较，看样子多日的锦衣玉食，已经磨掉了从长安一路走来的那份危机意识，石虎虽然爆发力惊人，但是李清自信若是没进成都之前的自己面对着此人就算没有十成把握，也有着六七成的把握！

缓步走上前去，看着面前一脸轻松的石虎，李清横刀于胸前，沿着捉摸不定的率先发动攻击，刚刚的惨败让李清再也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已经将太极二十四式习练完毕的李清一柄唐刀在他手中如同臂使，虽然现在的李清并未将“太极二十四式”这门放在后世称得上唯一国粹拳脚练到高深的境界，但是对付一个山寨的小小头目还是足够的。

既然知道在力量上无法胜过面前的石虎，李清采取了避其优势利用自身的灵活性攻击敌人短处的打法，刀刀要害，虽然在石虎绝对的力量面前李清每次的攻击都被石虎粉碎，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李清每次试探性的攻击，石虎都必须集中所有注意力去抵挡，所以，两人的争斗进行不过半刻钟，石虎却已经满脸的汗水。

而且因为李清的攻势不断，石虎只能疲于应付，再也没有了进攻的机会，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李清这一刻将这一理论最好的融于实践之中。

而站在一旁随时准备救援的李业、黄云两人，看到李清竟然很快的摆脱了刚开始的挫败，转而进攻，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暗自点头，照目前情况发展下去，寿王殿下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就算是没有必胜把握，有了这套拳法，寿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对于寿王施展的这套拳法也许外人看不出门道，但是精通武学的李业、黄云两大卫首自然能够看出其中的精妙，其中的精妙黄云可以说是深有体会，当初在岐州城，寿王凭借着孱弱的身躯就能在自己手下挺过几招，这份本事，就算是身为两卫的成员，能够做到的都是少之又少！

太极想来讲究敌进我退，敌攻我守，避实就虚，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此刻的李清脚下划弧，单手握刀，刀锋处处展露杀机，犹如刁钻的毒蛇一般每次攻击的都是石虎的要害。

也许是承受不住长期的被动，石虎双手握刀，大喝一声，向前一阵竖劈，直接把李清连人带刀劈的向后退却。

李清双目微凝，等的就是此刻，左手握住早已深藏手中的匕首，刀锋的冰冷透过指尖传入心中，时时刻刻提醒着李清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佯装败退的李清侧面走弧，整个人以十分诡异的角度划到石虎的侧面，手中唐刀先是虚晃一招，吸引石虎的注意，手中的唐刀吸引了石虎足够的主力，看到反应不及的石虎手忙脚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堪堪挡住这致命一击，与此同时李清眼中闪出一抹嗜血光芒，一柄匕首穿越层层阻拦，直插石虎心脏，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结束了！”

战斗的结果，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速的结束，原本还在缠斗不分胜负的两人，却又在转瞬之间就已经分出胜负，看着此刻躺在地上死不瞑目，浑身染满鲜血的石虎，所有人都一脸慎重的看着此刻场中即使气喘吁吁但是依然坚强挺直自己的脊梁的玄衣青年。

所有人才发现，原来这个一向负有谋略妙计藏于胸的年轻寿王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这样一个寿王，比起长安城中那些只会寻欢作乐、勾心斗角的皇子明显要强上许多，这么多年，眼看着大唐盛世已经有下滑的趋势，人民生活也不再安康，这些大唐子民对于李唐皇族并不是没有怨言的。

如今这么一个皇子出现，却让很多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群情激奋之下，堂内堂外很多身披重甲的唐军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齐声说道：“殿下威武，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响彻整个内寨，在龙虎寨各处清理战场的唐军见到龙虎堂周围的唐军纷纷单膝跪下，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整个龙虎寨乃至整个龙泉山均是回荡着“寿王威武”之类的言语。

龙泉山一场战役，寿王向所有人证明了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孱弱，年轻的寿王向所有人证明了他在军事上面惊人的天赋！也正是因为这场战役的胜利奠定了寿王在成都各军之间的威信，无疑为李清以后接管剑南道埋下很多伏笔。

诸事已了，随便清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势看着此刻已经悄悄躲在角落里的龙虎寨一干匪众，李清面无表情地说道：“石虎已死，按照先前的约定，你们也必死无疑。”

转头看着一脸潮红的剑南道诸位军士，对于诸位兄弟的承诺，本王已经兑现，吩咐下去，统计一下本次的伤亡人数，而后写一个书面陈述派人快马见面送往长安，也许父皇不甚在意，但是本王做事，从来不给他人找纰漏的机会！

等到一切吩咐完毕的李清在此郑重的吩咐道：“厚葬此次战死的兄弟，每位士兵的抚恤金任何人不许侵吞，违者一律杀无赦！”李清虽然此刻身心疲惫，但是脑中却是愈加清晰！

李清的这道命令，无疑引起了在场很多军士的认同，身为兵士，身为唐军，服从命令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天职，但是他们不想死的没有价值，他们不想在自己死后，自己的妻儿还要备受欺凌，寿王的此番保证无疑让他们十分心安，因为刚刚战死的兵士很多都是他们的兄弟！

大丈夫马革裹尸，保家卫国，万古流芳是每个从军男儿的梦想，尤其是在唐朝这个开明的朝代，开元盛世文人尚武，武将擅文，哪个热血男儿心中没有一个血染战袍刀枪森森挑颗颗胡虏头颅扬威异域的大唐兵士？

看了看此刻一脸愧疚始终跪地不起的剑门军的一个都尉两个旅帅，李清淡淡的说道：“起来吧！”而后，看着身边的各军将领吩咐道，传令先去所有军士就近休息，明日一早，启程回成都，回到成都后，本王会对有功的将士一一封赏！

等到所有人领命撤退，刘冉悄悄走到李清身边一脸难色的说道：“殿下，可否想好如何处置那两百多名老弱妇孺？”

挥了挥手，李清淡淡的说道：\"全部斩杀，一个不留，从石虎倒下的一刹那也就注定了他们再没有半点生存的机会！”

得到了命令的刘冉看着面前玄衣青年，刘冉头一次才发现，也许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寿王！默默的躬身告退，刘冉并没有打算自作聪明的阳奉阴违，刘冉清楚在这个寿王手下最好的就是做好本职工作，一些小聪明小手段反而会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身负刘家命运的刘冉断然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

随手将手中染血的唐刀交给一旁的青螟卫士，李清走到韦嫣语面前，伸出满是颤抖的单手将佳人散在额间的几缕秀发揽至耳边，轻声说道：“嫣语在石经寺被掳，是我的责任，这两日让嫣语受惊了！”

看着面前男子那满是伤痕的晶莹眼眸，韦嫣语真的很想开口：“夫君不要误会，两日之内，石虎与嫣语秋毫无犯，但是此刻的韦嫣语心中苦涩，不止一次的想要开口，但是每次话到嘴边的时候，偏偏无法吐出。

有些苦，说不出口才最伤人！

聪慧的韦嫣语明白有些事情过多的解释就是掩饰，这件事本来就是越描越黑，但是韦嫣语真的不想在自己寿王面前留下丝毫的瑕疵，因为自己真的不想失去面前这个如玉般的公子，韦嫣语有时候在想：若是真的失去面前男子的真心，恐怕自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李清看着身旁的璇儿和李业，开口说道：“青螟卫首听令，即刻起有你带领青螟卫全体成员时刻不离的护卫在寿王妃身边，明日一早随大军返回成都！”

尽管心中不情愿，但是李业依然躬身说道：“属下领命！”而后旁边让出一步，看着身旁容颜憔悴的韦嫣语开口说道：“王妃，请吧！”

第219章 朱雀秘卫

等到所有人离开，除了十多名玄武暗卫，此刻堂内仅仅剩下五十余名随龙虎寨三寨主投奔而来的一干龙虎寨高层。

李清随意的找了一个木椅坐下，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一脸谄媚的龙虎寨诸位高层，说道：“诸位不必如此紧张，诸位的立场本王已经知道，不过····。“

看着脸色已经随着自己的语气变得难看的诸人，李清轻笑道：“诸位不必如此紧张，本王只想知道两日前龙虎寨上山掳走寿王妃在座的有哪些人参与！”

看了看一脸紧张的龙虎寨高层，李清感慨地说道：“诸位大可不必承认，但是本王有很多方法让诸位服软，本王就是这样一个人，伤害我，还有活命的可能；但是伤害嫣语，绝不可以！”

李清语罢，安稳立在人群中央位置的妖娆女子那明亮的双眼之中显现一抹亮色！

看了看始终都没有人站出来，李清并没有丝毫不耐的说道：“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指出参与到这件事情的所有人，否则所有人都要死！”

面临着生命危险，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即使是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并没有让李清等太久，没过片刻，一名老者，三位中年男子还有一个浑身颤颤微微愣是被身边之人拖出来的青年男子走出人群。

看着面前已经跪在地上投递的不能再低的五个人，李清转身吩咐身旁的玄武暗卫吩咐道：“全部拉出去砍了！”语气平淡，但却处处透露着杀意。

老者和三名中年男子还好，但是青年男子却一时害怕之下竟然当场**，一股异味在堂中飘散开来，满头华发算得上龙虎寨元老的老者此刻却是跪伏着缓缓挪到李庆脚边，双手轻轻拽着李清的裤脚，指着不远处的青年满是恳求地说道：”殿下，饶命啊，本人冒犯寿王妃，自知罪孽深重，但是老来得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本人情愿一命换一命，只希望殿下手下留情！“

说罢，不等李清发话，老者从袖中抬出一名雪亮的短刀，想着自己的心脏插去，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后，老者已经当场气绝，一脸解脱的躺在地上。

老者掏出一把刀并没有向李清刺来，却选择解决自己，除了刚刚见证李清不凡的武力恐怕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想让李清饶过自己地独子，不提面前青年的武力，就算是自己走了狗屎运能够刺杀成功，那到时候自己的独子定然也会被愤怒的唐军乱剑砍死！

一生爱子如命的老者是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得。

而被指控出来的青年看着自己父亲为自己而死，哭得更加卖力，一阵嚎哭！

看着面前的老者，李清似有所感，想到长安城中那个至高无上的帝王，再想想前世为了自己每天辛苦拼搏的父亲，李清心中苦涩难言！

站起身来，直视着浑身颤抖的青年，当所有人都以为李清挥放过此人一马的时候，李清却开口淡淡的说道：“说实话，你父亲的确让我很佩服，你也应该以有这样一位父亲而自豪；但是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并不是所有的过错都能够让他人来偿还！”

说罢不理会一脸惊愕的青年，直接拔出老者用来自杀的短刀，并没有給青年半点反应的机会，直接将此人一刀刺死，至此青年死不瞑目！

看着剩下的三人，已经开了杀戒的李清也没有了最初的那份顾忌，直接对着身边的玄武暗卫吩咐道：“当场斩杀，三名中年男子立即血溅当场！”

解决完所有人，此刻的李清轻松跨过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径直走到一身黑色劲装的龙虎寨三寨主面前，李清路过，所有人纷纷退避，此刻一身儒雅衣衫干净脸色苍白的李清，在龙虎寨所有人眼中已经成为了一个杀人狂魔。

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面前女子的下颚，看着面前身材极其妖娆龙虎寨三寨主，李清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只问一遍，石经寺寿王妃被掳一事与你是否有关？”

妖娆女子看着面前一脸笑意双目清澈的玄衣青年，却感到深深的杀意，妖娆女子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此刻说一个”是“字，自己绝对会血溅当场，向来看淡一切的妖娆女子此刻却是发自内心的庆幸，直视着面前的青年，妖娆女子螓首轻摇！

李清满脸堆笑，说道：“很好，你叫什么名字，从现在起，你和你的一些心腹属下自成一卫，就叫“朱雀秘卫”，你就暂代朱雀卫首一职！”

虽然不知道这个”朱雀秘卫“到底属于怎样一支队伍，但是听着寿王的口气，也是能够与此刻站在寿王身边的玄武暗卫并列的一支队伍，刚刚这群灰袍男子的身手妖娆女子可是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由此看来这个“朱雀密卫”也注定会是一支不简单的队伍。

压制住内心的兴奋，妖娆女子回应道：“回殿下，民女叫做”肖舞凰“，殿下信任舞凰愧不敢当，从此之后舞凰定然不会辱没了”朱雀秘卫“的名声！”身材极其妖娆的肖舞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却是丝毫的不属于那些七尺男儿。”

看了看女子身后参差不齐的二十余个心腹，李清暗自摇了摇头，要想真正把朱雀秘卫建舍的与青螟、玄武两卫不相上下还有很大一段路程要走，若没有李清的刻意扶持，凭目前女子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青螟玄武两卫任何一卫较量！”

想清楚事情的关键，李清看了看身后的黄云吩咐道：“找几个可靠的成员有你带领护送本王和舞凰连夜回成都，本王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而后李清看着一脸疑惑的肖舞凰吩咐道：“收拾一下，带上几个可靠的心腹随本王下山！”

事情很快办妥，肖舞凰的心腹大多都在此处，仅仅只用了一刻钟就收拾完一切的李清看着面前仅仅带着四个心腹，而且这些心腹无一不是清一色的女子之后，李清心中暗自感慨道：”没想到这个新任朱雀卫首在内心竟然如此排斥男子。“

挥了挥手，着面前的肖舞凰，李清问道：“由于本王要做之事需要保密，所以龙虎堂内有后门吗？若是我们这么多人从前门出去，难免会惊扰一些有心之人的注意！”

第220章 夜闯杨府

穿越“虎啸山林”的屏风，一行十余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向着山下潜行，与此同时，龙虎堂外，此刻已然换下一身素衣的佳人任凭寒风的吹拂却始终没有丝毫退避。

看到堂内走出来几名负有伤势的玄武暗卫，一身素衣的韦嫣语满脸期盼的走这些人面前问道：“夫君可在里面？”

身为玄武暗卫的老成员，在场的几名玄武暗卫大都经历过上次的寿王府行刺之事，那时的寿王妃虽是女子却独自撑起一片天地，临危不乱的发布命令，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寿王，这等豪气，让很多玄武暗卫汗颜。

正是因为如此，这些玄武暗卫对于面前的素衣女子有着发自内心的尊敬，尽管内心不想让面前的女子失望，但是其中一位年长者站出来，向着韦嫣语躬身说道：“禀王妃，寿王殿下已然从堂内离开，返回成都，临走之际，殿下特别交代，王妃明日一早与大军一起返回成都！”

果不其然，原本面色还有一丝红润的佳人听到这个突兀的消息顿时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在月光的映射下，这名玄武暗卫依稀能够看见几滴晶莹悬挂在佳人那修长的睫毛之间，看到此处的玄武暗卫赶紧低下头颅，默默的走开。

因为玄武暗卫明白，这种事情并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留给寿王妃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消化这份痛苦，才能让这位寿王妃走出这次阴影。

低着头默默走开的几名玄武暗卫看着默默蹲在角落浑身颤抖的佳人，尽管内心同情，但是为首的玄武暗卫内心还是忍不住感慨道:\"王妃这次所做之事，确实有点过分了！”

看着面前自家小姐默默蹲于角落左右颤抖的双肩，悄悄走到韦嫣语面前默默蹲下，拿出手绢擦拭着自家小姐无论如何也擦拭不干的脸颊，同样伤心的说道：“小姐，璇儿知道，小姐有苦衷，姑爷并非冷酷之人，对于小姐更是重情重义，小姐若是真有苦衷，不妨找到姑爷，把话说清楚！”

璇儿的话语让浑身颤抖泪流不止的韦嫣语终于抬起了螓首，看着面前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妹，双手抓住璇儿的肩膀伤感的说道：“璇儿知道吗？也许这次我真的做错了，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我宁愿夫君责怪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默默地离开！”

“因为夫君这样做，嫣语真的很伤心，嫣语从来都没有想过跟石虎拜堂，自始至终嫣语的手中都攥有一只金钗，嫣语只属于夫君，无论是生是死，嫣语都是寿王府的人！”

将自家小姐紧紧地搂在怀中，拍着韦嫣语的肩膀，轻轻的安慰道：“小姐放心，姑爷会知道的，一定会知道的，过了今夜，一切都会过去的！”

两个女子在寒风凌烈中相互安慰，而周围默默守卫的青衫武士身穿单薄的衣衫却不动如山的在寒风呼啸的龙虎堂外不发一言，时间仿佛停滞一样·······

········距离成都千里之外的长安，此刻已是深夜，深夜的长安宵禁执行力度十分严格，但是杨国忠的府邸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此人之所以没有被执行宵禁的军官抓住，主要还是因为此人并不是从正门拜访，而是翻墙跃进杨府。

堂堂的京师五大门阀之一的杨家守卫自然不弱，因此就在此人刚刚跃进府邸没过多久就被几名全身披甲的精锐守卫当场抓个现行，但是此人不慌不忙掏出手中的一个拜帖，并且附身到守卫统领身边低语几句，而后在守卫统领将信将疑的眼中，命令将这个行为可疑的人“护送”到偏房。

做完一切的守卫统领，吩咐周围手下加强警戒，自己则是悄悄的前往杨国忠的房间。

杨国忠府邸，正在与如今长安城中炙手可热的虢国夫人“秉烛夜谈”共谈美好人生的杨国忠却被门外守卫的一阵禀报声给打断。

即使是深冬天气，但是守卫统领额头直冒冷汗，如今的长安城中谁人不知虢国夫人与如今家主的关系，若不是刚才拿命青衫男子口口声声保证家主定然会对此事感兴趣，深知家主脾性的守卫统领绝对不会选择在此刻打扰到家主的好事。

看了看房中摇曳的身影，守卫统领恭敬的说道：“禀家主，属下抓到一名夜闯府邸的男子，他说有事要向家主当面禀呈，兹事体大，属下不敢擅自处理，特向家主禀明情况，等候家主处理！”

房间之内传出不耐烦的中年男子声音，“敢于夜闯我的府邸，不知死活，杀了便是！”

停顿了片刻，房间之内再次传传出男子的声音，只不过此次是疑问的语气“慢着，将他打入偏厅，稍后我会亲自去见他！”中年男子话罢，房间之内传出一声极其妖媚的女声，仿佛是对中年男子的决定感到不满。

听到家主的允可，守卫统领赶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自庆幸，而后赶紧迈步离开，一刻也不想待在此地。

一刻钟之后，杨府偏房之内，一身名贵衣衫的杨国忠在两名黑衣男子的护卫下缓缓走入，看着面前一脸平淡不动如山的青衫男子，那双犹如毒蛇一般让人发寒的双眼闪现一抹欣赏之色。

入座之后，杨国忠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淡淡的说道：“就是你说有本大人感兴趣的事情，如今本大人已经亲自见你，有何事快速说来？杨家虽小，但是若是被人冒犯，本人定然让他付出代价！”

听着杨国忠淡淡的威胁，青衫男子并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抬起头颅，直接凝视此刻高座堂前如今炙手可热堂堂京师五大门阀之一杨家的代言人，一路踩着皑皑白骨方能上位的杨国忠并没有想象中狰狞之色。

面前的杨国忠，身长七尺，面容俊逸，多年的锦衣玉食比起寿王多了几分丰腻，面庞之下几抹极淡的胡须让他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了解杨国忠身世的人都知道杨国忠有此俊逸的外表并不奇怪，外人知直到杨国忠的祖上与杨贵妃和如今的三国夫人是同宗，但是很多人却不知道他的舅舅却是武周时期则天女皇著名的男宠张氏兄弟。

有着张氏兄弟这样的长辈，杨国忠想要外表平庸都难！

等到面前的杨家家主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之时，青衫男子终于开口说道：“回禀杨家主，小人本是寿王殿下身边一名亲卫，此番前来，是向大人陈述如今成都发生的事情！”

“鲜于仲通藐视皇族，目无王法，擅自调动边军，节度使衙门更是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刺杀寿王，妄图造反，如今一辈寿王殿下派人押送入京！”

握紧了拳头，杨国忠站起身来一脸寒光的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淡淡的说道：“你既是寿王的属下，边疆发生之时本应该禀明朝廷，寿王为何派你来我杨府？”

青衫男子淡淡的笑道：“杨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寿王殿下虽然初到成都但是也知道鲜于兄弟是杨大人的门生，此番之所以派属下前来，只是怕杨大人与寿王之间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重新坐下的杨国忠不阴不阳的说道：“好，梁子已经结下来，寿王却想让我打碎了门牙往肚里咽，未免有点异想天开了吧！”此刻的杨国忠内心深处已经涌起了一抹杀意。

毕竟如今的寿王只不过一个流落边地的落魄王爷，而鲜于兄弟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仅是自己在军中的代言人，对于自己一向优势孝敬有加，年有年贡，节有节庆，这样关键的人物，却被李清转眼就被拔除，一向睚眦必报的杨国忠又怎会生气！

青衫男子却是一脸的平平淡淡，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与身旁的一位黑衣男子而后再由着名黑衣男子递给身旁的中年男子，看着这个信封落到杨国忠手中，方才开口说道：“杨大人无需气恼，看完这个信封若是杨大人还是无法消气的话，小人情愿一死来让杨大人消气！”

眼看着青衫男子如此笃定，杨国忠一脸疑惑的打开信封，刚开始还能够面如常色，到后来那俊逸的面容却是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足足过了一刻钟方才平静下来的杨国忠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再次开口说道：“寿王的心意本王已经了解，刚才只是个误会，我断然不会因为此时对寿王殿下有任何的误会！”

吩咐一旁的黑衣人送走青衫男子之后，杨国忠苦苦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向着面前的案几霍然一拍，杨国忠吩咐的喝道：“鲜于仲通，你竟然该背叛我，跟安禄山那个狗贼勾结，此番入京，若不杀你，怎凭我心中的愤怒？”

第221章 造访鸾阁

成都，灯火阑珊，烟柳繁华之地，鸾阁，一个成都高官显贵纨绔弟子流连忘返的地方，没有之一，成都虽然青楼无数，但是能够与鸾阁相提并论的并没有一家，鸾阁在成都的地位犹如如今的寿王府在剑南道地位一般，同样的无人敢于挑衅，独一无二霸主般的地位！

此刻的鸾阁却迎来了一批难以想到的贵客，为首的是一位一身玄衣两鬓斑白的翩翩少年，在其身后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一位灰袍的中年男子和一身黑色劲装身材妖娆的劲爆女子，三人身后则是整整齐齐的八个人，四男四女。

即使是深夜，这么一群打扮不凡的人进入鸾阁依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很快的大堂之内的个人分别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投注到面前与自己把酒言欢畅谈人生的佳人身上。

唯有一些女子看着被众人众星拱月一般的翩翩少年，浑身上下透露着难以掩饰的贵气，面露崇拜，这样的贵公子与前来此地的纨绔公子少了几分轻浮，多了几分成熟，让人心安！

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多久，正当李清在一位身负力强的中年男子的引领下向着楼上走时，迎面走来一位年龄约莫三十岁行走之间极尽妖娆的风韵少妇，在场之人自然都认得这就是如今的鸾阁阁主。

放眼如今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能够让这个表面逢迎内心极为高傲的女子放下身段迎接的可没有几人，而且这个翩翩少年还是如此的年轻，如此一来，众人对于为首的青年的身份则是更加好奇。

众人探索的目光让李清变得有点不耐，善于察言观色鸾阁阁主自然发现了李清的不耐，纤手掩口，笑着说道：“玄公子亲临我鸾阁，是鸾阁的荣幸，公子楼上请！”

“一句玄公子，大堂之内的一些鸾阁常客面容震惊，乖乖，难道面前的这位就是当初凭借着一己之力独身震慑住寿王府的王焊，观察使府和郡守府的公子？

也难怪，恐怕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够让鸾阁阁主亲自恭迎吧！”众人暗自感慨道。一脸羡慕的紧紧盯着已经消失的事业中的一群人。

什么是权势，这就是**裸的权势，无需多言，仅仅一个现身，就能让堂堂的鸾阁阁主亲自恭迎，那个男儿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女儿膝，只不过古往今来能够做到这般的人物少之又少！

天雅阁内，鸾阁阁主看着已经坐定的玄衣公子，笑靥如的说道：“公子对我鸾阁的布置可否满意？若有不满，妾身这就去安排！”相比于上次的审视和试探，此刻的鸾阁阁主却是多了几分恭敬和忌惮。

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鸾阁阁主内心一阵不解，自从上次这个自称“玄羽”的长安公子哥展露实力之后，自己不只一次的动用鸾阁的势力调查面前青年的身份，一鸾阁阁主的聪慧自然清楚，这个所谓的“玄羽”多半是个化名。

尽管调动了很多人力，动用了很多人脉，甚至派人往长安查探，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自己的每一次调查都石沉大海，完全没有痕迹，目前为止，自己仅仅知道的就是面前这个玄衣青年的自称－－玄羽！

正是因为以上的种种，鸾阁阁主才会对面前的这个青年如此忌惮，毕竟能够同时震慑住寿王府观察使府和郡守府这三方，又能够让慕凡刘冉两人贴身跟随的青年，想想都不会是他表面所说的那般简单！

挥了挥手，连续两天的劳顿，急于休息的李清盯着面前的鸾阁阁主问道：“本公子今夜前来，是想再聆仙音，自从前几日见识过鸾羽姑娘的高绝琴艺，本公子一直难以忘怀！”

面露了然的神态，鸾阁阁主笑着说道：“既是玄公子所请，虽然今日并不是鸾羽姑娘的抚琴之日，但是想必鸾羽姑娘也会答应。”说罢，鸾阁阁主一脸深意的看着面前的李清。

没过片刻，一身浅紫衣衫三千墨发环成髻状，一支金步摇斜插发间，走一步来摇曳生姿的鸾羽映入众人的眼帘，看着面前的李清等人，并没有表面的客套，缓缓走到李清面前，轻笑道：“原来是玄公子。”

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佳人李清一脸歉意的说道：“深夜还请鸾羽姑娘前来抚琴，打扰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公子客气了，鸾羽本是红尘之人，公子没有因为鸾羽的身份而有半点的轻视，能够认同鸾羽的琴艺是鸾羽的荣幸。”说罢，佳人嫣然一笑，等到侍女将一柄名贵的七弦古琴摆在案前之时，双膝跪坐，纤手轻抚琴弦，发出一阵筝鸣之声。

看着依然坐定的鸾羽，有心想给二人留下空间的鸾阁阁主赶紧躬身告退，但是李清并没有让她如愿，反而开口挽留道：“阁主留步，不知玄羽有没有荣幸邀阁主共赏此曲！”

看着面前青年黑白分明清澈的双眼，鸾阁阁主尽管内心不解，但还是笑着答道：“既是公子所请，那妾身就托大留下来陪公子共赏此曲！”

一行人分主次坐定，房外四名玄武暗卫和龙虎山三寨主所带的四名心腹如石桩一般默默守卫着房内的安全，摆出一副闲人莫进的神态！

房间之内除了仅剩下李清三人和和鸾阁阁主以及抚琴的鸾羽姑娘，佳人在得到李清的示意可以开始之后，鸾羽纤长如玉般皎洁的十指轻轻在琴弦上来回拨弄，灵活的食指宛如有了灵魂一般来回跳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让人赏心悦目。

紧闭双眼，如仙音一般的琴声传入耳中让李清一阵清明，手中端着上好的茶水送到嘴旁轻啜一口，的确十分享受。

有着黄云的守护，李清能够彻底放松下来。

一曲弹罢，李清收敛住那份疲惫，双目精光闪烁的看着身旁的鸾阁阁主平淡的说道：“阁主，本公子要整个鸾阁，不知阁主可否答应？”

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鸾阁阁主久久不语，似乎被李清这么突兀的一番话震慑到，一双玲珑的双眼紧紧盯着李清，等到确定李清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鸾阁阁主霍然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公子想必是在开玩笑吧。鸾阁虽小，但也不是任人揉捏！“

看着面前面露寒光的风韵少妇，李清面不改色的说道：“阁主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第222章 深藏不露的朱雀卫首

“凭什么\"风韵少妇不解的问道，若是换做任何一人说出这么张狂的一番话，恐怕早就被鸾阁阁主派人直接从此处丢到一楼大堂！

“就凭只要有我在，剑南道除非寿王亲临，从今而后任何人都不敢刁难鸾阁！以后鸾阁的利润五五分成，本公子要鸾阁所有的势力，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李清自有一股豪气。

这么张狂的一番话，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人有丝毫的质疑！

风韵少妇一脸寒光，淡淡的说道：“公子的口气似乎大了一些，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终于站起身来，在天雅阁内徘徊的走着，淡淡的说道：“据我所知，自从鲜于仲通倒台以后，鸾阁似乎遭遇了不小的麻烦，毕竟没了鲜于仲通的支持，觊觎鸾阁这块眼馋的肥肉的成都大佬可有很多！”

似乎没想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知道成都之内的这些隐秘之事，终于显露退缩的风韵少妇开口说道：“既然公子想要整个鸾阁，那就容许我们试试公子的实力，毕竟我们都是女子，若没有坚强的依靠，往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李清一脸自信的说道：“自然，本该如此！”

眼见李清答应，风韵少妇嘴角一翘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对着门外喊道：“莫老。”声音未罢，在其身后早有一位头发灰白身材略躬的老者。

老者的出现让黄云一阵谨慎，悄悄转换着位置，将李清护在身后，一脸谨慎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场内剩下的人纷纷退却，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去施展。

此刻躲在角落，默默地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再看了看一脸平静自信的玄衣青年，鸾羽双眼显现一抹神秘的光芒！

但是出奇的就在黄云准备出手之时，站在李清身后始终沉默不言的肖舞凰也就是如今的朱雀卫首缓缓开口说道：“自从跟随主人以来，属下一直寸功未力，这场交锋就有舞凰出手，如何？”

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肖舞凰，李清一脸的深思，毕竟刚刚老者的出场众人已经看出了他的身手不凡，李清相信肖舞凰不是冲动之人，在李清的示意之下，黄云很快的退到了李清身边，重新眯起双眼。

眼看对手改变，让自己十分忌惮的中年男子换成了一个黄毛丫头，老者心情自然不爽，这可是**裸的藐视，作为鸾阁的第一高手，这份侮辱他可从来都没受到过，一身草灰衣衫的老者看着面前的肖舞凰淡淡的说道：“小丫头，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老头子给你一次机会，换身旁的这位上来！”

在老者的想象中，放眼全场能够与自己抗衡的不过仅有刚刚出手的灰袍中年一人而已，也许面前的小丫头在同辈面前算得上身手不凡，但是与自己想必定然还要差上一大截，所以看到面前肖舞凰的主动请缨老者想当然的以为她不知天高地厚。

肖舞凰并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由于是试探，所以此刻场中的两人均是没有动用任何兵器，原本老者还想仗着自己的辈分让肖舞凰三招，但是等到肖舞凰的攻击落到身上的时候，老者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面前看似瘦削的小丫头，那孱弱的身体之内有着满意想像的爆发力，老者真的很难相信，以这个年龄能拥有这这个水平，到底是何等的妖孽？

其实不仅仅是老者惊讶，站在旁边就连一向较旧不动如山的李清此刻也是双眼微眯，凭着目前肖舞凰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不会弱于龙虎寨二寨主半分，比起龙虎寨大寨主都要高上半筹，按照李清的推算，这个朱雀卫首的实力恐怕已经达到了青螟卫首之下五大统领的地步。

看样子，面前的这个黑色劲装的少女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场内一老一少两人如火如荼的你来我往的相互抗衡，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本就是一场试探，并没有真的到了拼命地地步。

过了半刻钟之后，场中的两人知道谁也奈何不了谁之后，眼神相交，而后均是十分明智的退出了“战场”，天雅阁内的几人谁都没有想到两人的交锋竟然会以如此诡异的平局而告终。

看着面色微红原本英姿飒爽的性格此刻因为脸上的红润而多了几分女子娇羞，看着肖舞凰一脸的愧疚，李清安慰道：“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再说，能够取得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说罢，李清看着不愿一脸震惊直到此刻始终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之事的鸾阁阁主内心暗自腹诽道：“看样子，是自己太高估这个鸾阁阁主了，若是连小小的失败都接受不了，以后如何交代李清吩咐下来的事情。李清真的怀疑，鸾阁有如今的鼎盛真的是面前胸大无脑只会耍点小聪明的风云少妇的功劳吗？

停顿了片刻，留给这个鸾阁阁主足够的冷静时间，李清终于开口说道：\"试探也已经是谈过了，不知阁主考虑的如何？本公子虽然闲人一个，但是耐心却是十分有限！\"

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已经面露不耐，鸾阁阁主终于开口感慨地说道：\"公子手下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能够与莫老不相上下，只不过此时毕竟太过重大，还请公子给妾身一个思考的时间！\"

说罢，鸾阁阁主眼神十分诡异的叫探索的目光飘向角落里此刻俨然已是局外人的鸾羽，若是细心地还可以发现，那眼神仿佛是这个堂堂的鸾阁阁主在征询鸾羽姑娘的同意？

风韵少妇虽然眼神飘忽，很会掩饰，但是早已被死死盯住他的李清给尽收眼底，眼中闪现一抹思索的神色，李清缓缓坐下神来，悠然的端起放在桌上早已经凉了的上好雨前茶，轻啜一口，静静的等待了鸾阁阁主的决定。

第223章 鸾阁真正的主人

只不过，此刻李清已经将更多的目光投注到不远处始终冷眼旁观整个事态发展宛若局外人一般处变不惊的鸾羽，此刻的李清内心有一种明了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李清探询的目光，聪慧的鸾羽姑娘知道面前的玄衣青年似乎已经察觉到鸾阁的一些隐秘之事，一身浅紫衣衫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鸾羽此刻身上少了份柔弱，多了份大气。

一双美目直视着面前似乎已经洞察一切的玄衣青年开口说道：“公子实力深不可测，我们鸾阁也相信公子有实力护佑我们，但是要想获得我们鸾阁的整体效忠，公子是不是因该拿出一点诚意呢？”

并没有忙着证明自己的实力，李清探索的目光在鸾阁阁主和鸾羽二人身上来回扫视，足足过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看样子，以前倒是本公子有眼不识泰山了，没想到鸾羽姑娘才是这鸾阁真正的主事人？”虽是疑问，但却是用肯定的语气。

看着面前沉默不言似乎打算默认的鸾羽，李清笑着说道：“既如此，恐怕“鸾羽”这个称谓十之**也是假的吧？无错不少字”

看着面前青年那双清澈的双眼之中有着些许细碎伤痕，一向心如止水善于在暗处谋划一切的鸾羽心中竟然闪现一抹心疼之意，强行将这抹涟漪压在心底，重新抬起面容的鸾羽心如止水的说道：“鸾羽之名确实是真，只不过小女子复姓“诸葛”。

看到面前的鸾羽承认，李清内心逐渐明了，原本自己还在怀疑凭借着风韵少妇的手段似乎不足以支撑起诺大的鸾阁，似乎目前，这个答案比较让人能够接受！

而此刻已经被边缘化的风韵少妇尽管十分惊讶小姐为何在陌生的男子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作为属下，她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既然小姐承认，自己也没有掩饰的必要，躬身走到鸾羽身旁，眼中满是恭敬的说道：“属下参见小姐！”

若是被外人看到堂堂的鸾阁阁主竟然向鸾羽下拜，不知道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看着面前地位分明的两位，李清心中一阵感慨，难怪这么多年，为何成都觊觎鸾羽姿容和才艺的成都权贵无数，但是最终鸾羽却始终能够做到独善其身，保持着完璧之身，恐怕这其中除了她的聪慧，更多的是因为她在鸾阁之内独一无二的地位。

并没有让面前的两人等待很久，李清从怀中掏出一枚环形玉珏，玉珏通体晶莹剔透，唯有在底部一个一个四爪青龙十分醒目，在玉珏的背面一个“瑁”雕于珏上，十分醒目。

等到将此圆形玉珏交予鸾羽手中，李清淡淡的说道：“这个玉珏，想必两位也知道，正是当今寿王殿下的贴身佩带之物，是象征着他身份为数不多的物件之一，拿着此物，你们虽然不能够在成都为所欲为，但是想必从今而后，能够为鸾阁挡去很多灾难！”

两人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手中的珍贵玉珏，那入手的滑腻和冰凉之感，两人自然清楚而这绝对是真的，两人只是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青年竟然能够拿出此物？

有着此物在手，何止是能够省去很多麻烦，说句毫不客气的话，就算是她们日后在剑南道横着走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这个玉珏对于如今急需靠山的鸾阁简直算得上是救命良药！

与风韵少妇一脸的激动完全相反，此刻的鸾羽反而一脸探索的看着面前的李清，那双有神的双眼似乎要把李清看透一般，足足过了半晌，佳人似呢喃似不确定的说道：“有些时候，鸾羽真的怀疑公子就是当今寿王殿下！可以，公子又的的确确不是寿王。”

同样的年轻，同样的贵气，同样的两鬓染霜，同样的翩翩少年！

李清目光微凝，握了握藏在袖中纤长的十指，笑着说道：“既然有这么多的相同点，那鸾羽姑娘为何有人为本公子不是寿王呢？”

鸾羽笑靥如，淡淡的说道：“公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如今成都谁人不知，寿王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寿王妃出动上千兵马上山剿匪，迎回寿王妃，寿王此刻是断断不会出现在成都城内的！”

听着那淡淡的酸气，李清十分明智的选择了转移话题，看着鸾羽手中的玉珏笑着说道：“鸾羽姑娘思考的如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佳人神秘一笑，而后说道：“其实公子不必如此麻烦，公子不要忘了鸾羽曾经答应帮公子办一件事情，如今不正是公子的机会吗？”无错不跳字。

挥了挥手，想起当初两人的协议李清就感到好笑，真的没想象到面前这个操控者鸾阁生死大权的真正主人竟然还有那样天真的一面，为了见到从未谋面的寿王，竟然答应自己一个条件。

“她难道不知道，若是自己心生贪婪，借这个机会要挟与她，会有多麻烦？”压下了心中的思考，李清要头否决到，本公子从来不强求于人。

李清自然知道就算是自己不用这个条件，以目前的形势鸾阁阁主都会答应自己的请求，既如此，何苦白白用了这次机会呢？李清又何尝不知道，刚刚鸾羽看似善意的提醒，实则是想让李清浪费掉这次机会，李清有怎会上当？

眼见李清竟然如此狡诈，内心男子咒骂了李清无数遍的鸾羽依旧笑靥如，温柔的说道：”好吧，公子的条件，我们鸾阁答应了。只是，鸾羽十分不解，公子与这位寿王的交情似乎不是一般的好，连这等贴身之物都能随意相送！“

内心说了一声废话，暗自腹诽到：本就是自己的东西，想拿便拿，但是李清依旧开口阻止语言说道：”这个····本公子与寿王殿下本就是旧识，昔日在长安城中，曾有幸见过殿下几面，几次交谈都是相谈甚欢，所以殿下才会将这等贵重之物送与我，说起来，本公子真是受之有愧啊！“语罢，李清儒雅的脸上竟然十分配合的闪现一抹十分愧疚的神色。

虽然面前的青年说话极为缜密，但是聪慧了的鸾羽依然觉得不妥，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公子，心中暗自腹诽到：鬼才信你。表面却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

第224章 和解

终于将鸾阁收服下来的李清顿感轻松，因为鸾阁是否收服是他计划能否完成的关键，若没有鸾阁的强力加盟，如今的朱雀秘卫根本无法与青螟卫和玄武暗卫相提并论，李清要的不是一家独大，而是各方势力相互制衡，只有这样的局面能保证李清的有效统治。

看着面前的两人，李清笑着说道：“既然鸾羽姑娘答应为我效力，那不知本公子的吩咐鸾阁是否听从？”

鸾羽面不改色，平淡的说道：“公子无需试探，鸾羽虽是女子，也是信守承诺之人，既然答应为公子效力，就断然不会背叛公子！”

眼见面前的女子竟然还有如此果决的一面，李清同样干脆地说道：“鸾羽既然如此豪爽，本公子也就不再拖拉，即刻起，你们以及鸾阁明面暗面上的实力统统并入朱雀秘卫，即刻起，你们就是朱雀秘卫中的一员，卫首暂时有舞凰和鸾羽担任，你们两人亲自向我负责！”

至于朱雀秘卫的职责就是帮本王子打探消息，刺探情报，先是成都，再是剑南道，最后是整个大唐的西南边陲，三月之内，本公子要让成都之内任何事都逃不过朱雀秘卫的眼睛，人手不够，本公子出人，人脉不够，本公子摆平！

此刻的李清再不是那个言谈儒雅风流的翩翩公子，整个人少了几分轻佻，多了几分成熟以及难得的霸气！

没想到面前的青年竟然有如此宏大的目标，原本以为面前的青年相较其他同辈人而言，只不过是多了几分成熟和智慧而已，看目前的情形而言，似乎面前的青年所图非小，鸾羽暗自感慨道：放眼如今的成都同辈之人，恐怕只有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寿王能够与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青年抗衡一二吧！

压住心中的疑问，鸾羽默默走到县舞凰面前，伸出纤长如玉不惹尘埃的双手，满是和善地说道：“以后，同在公子手下效力，请姐姐多多指教！”

眼看鸾羽竟然如此，肖舞凰自然不敢托大，同为女人的他自然发现面前这个女子言谈之间对于寿王似乎十分上心，只不过目前寿王并没有让他知道自己身份的意思，聪慧的肖舞凰自然没有多嘴的打算。

想着面前的女子也许就是日后的主母，肖舞凰笑着说道：“诸葛小姐客气了，应该是小姐吩咐才对。舞凰仅仅只是主人手下一个小小的侍女！”

看着相互恭维的两人，再看了看已经逐渐明亮的天色，李清笑着松了一口气，向着要回到寿王府，但是想想心中佳人那黯然神伤的绝世容颜，李清心中又忍不住升起一抹烦躁！

鸾阁之内找个僻静之地休息两个时辰的李清，趁着剿灭龙虎山的唐军返回成都的时候，身边仅仅带着黄云一人就提前回到寿王府，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回府，就是不想看到韦嫣语，因为每当看到那黯然神伤幽怨的眼神，李清内心都忍不住一阵绞痛，这种痛，痛彻心扉。

至于此次所带的四名玄武暗卫和肖舞凰等人，则是被李清直接留在了鸾阁之内，如今的成都局势不稳定，有着这些人的坐镇能够帮助鸾阁处理很多不能处理的事情，既然鸾阁已经成为自己的附属势力，李清自然不会让他遭受损失。

在王府侍卫诧异夹杂着恭敬的眼神中李清买入了王府的大门，拖着疲惫的脚步，迈入前堂，李清却碰到了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如今的寿王妃，难道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真的不可避免！

此刻的佳人身上一袭素衣，即使如今贵为寿王妃，全身上下依然没有半点奢靡之感，朴素的打扮，处子的幽香沁人心脾，让人忍不住沉迷下去。

佳人并未发话，那双黑白分明眼眶微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李清，就那么紧紧盯着不发一言，知道避无可避的李清索性不再躲避，示意黄云离开之后，看着面前的佳人笑着说道：“王妃回来的够早，一路之上，舟车劳伦，本王这就安排下人为王妃诊脉，以免出现意外！”

听着那陌生的称呼，闻着夫君身上那不属于男子的幽香，韦嫣语忍不住内心微苦，以前夫君从来都不会称呼自己王妃的，呵呵，终于走到尽头了吗？此刻的韦嫣语面无血色，再也没有一丝生机。

不止一次的压下想要冲上去揽住佳人的冲动，李清尽量装作平静地说道：“本王累了，先回书房休息了！”

韦嫣语并没有开口挽留，因为她明白，事情发展到现在全是她一手造成的，所以他并不该夫君的无情，自己酿的果，终究要自己尝，韦嫣语明白，等到自己与身旁的男子形同陌路的时候，也就是自己真正离开这世上的时候，因为韦嫣语不能忍受自己与心中的男子那样形同陌路！

韦嫣语宁愿身旁的男子对自己大吵大闹，责怪自己不懂事，因为那样起码表明他还在乎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表面的问候，点到即止，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冷漠，发自内心的冷漠。

韦嫣语不发话，并不代表其身旁的从小与之相依为命的璇儿能够视而不见，看着寿王将要离开的背影，闻着寿王身上那女子的幽香，璇儿哭着喊道：“寿王，你若是个男人就应该停下来，听王妃的解释，你知不知道王妃为你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小姐为了早点见到你，拼了命的从龙泉山赶到成都，殿下却在做什么？”

璇儿可以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在龙虎寨内小姐一直为殿下守身如玉，如今殿下连夜赶赴成都却流连于青楼繁华之地，这算什么，让小姐如何处之？寿王，璇儿没想到你会如此幼稚！

一声声话语，撞击着李清的心灵，李清脚部微顿，留给两人一个颤抖的背影，而后继续迈步向前，只不过每走一步似乎经过无数煎熬一般十分艰难。李清要的不是璇儿的道歉，这是自己与寿王妃之间的事情，他们两人的事情从外人口中说出，这算得了什么？这才是李清没有当即停下脚步的原因。

看着身旁不断大喝没有丝毫规矩的璇儿，韦嫣语站起身来，呵斥道：“够了，璇儿，这是我与夫君的事情，我自己做错的事情，我会负责！”

看着那即将消失的瘦削背影，韦嫣语有种感觉若是此刻在不抓住那道背影，恐怕往后再也没有机会！有的时候，一个擦肩而过，往往会因此而遗憾终身，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从头来过！

朦胧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那道模糊的身影凭着本能向前跑去，从背后抱住心怡的男子，终于找回那种温暖的感觉，双手拦住李清的腰部，踮起脚跟，螓首挨在李清的左肩之上，轻声呢喃着：“夫君，不要离开嫣语，我好怕，夫君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漠的对待嫣语，因为，这样嫣语心里好痛！”

而此时站在堂中的璇儿早已明智的退出了堂外，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尽管心中无数次告诫自己绝对不要低头的李清，但是当感受到佳人那颤抖的娇躯以及呢喃的话语，李清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忍受不了让身后的女子受到半点伤害。

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眼眶微红满脸晶莹的佳人，李清直接颤抖的将佳人深深揽入怀中并不做丝毫言语，仿佛想把怀中的佳人揉入骨髓血液中一般，等察觉到佳人气喘吁吁的时候，方才松开怀抱，用玄纹衣袖擦拭着佳人脸上的泪水，安慰的说道：“傻丫头，嫣语是寿王妃，我绝不会生嫣语的气，我也不会对你放手，死不放手！”

轻轻拉过佳人洁白如玉的双手，看着掌心的道道血痕，轻轻用双手覆盖住佳人微冷的双手，李清清澈的双眼之中满是细碎的伤痕，柔声问道：“疼吗？”无错不跳字。

佳人轻摇螓首，拉着李清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左心口，回答道：“不疼，没有这里疼，只要夫君原谅嫣语，嫣语就一切都好了！”

伸出手整理着李清皱着的领口，开口说道：“夫君能不能答应嫣语，以后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因为生气向来都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再次看着略高自己半头的李清，似乎想要确定地说道：“夫君，真的原谅嫣语了吗？”无错不跳字。

看着面前揣揣不安的女子，有心想要捉弄的李清将佳人拦腰抱起，在佳人的一声轻呼缓缓地向着内厅走去，面容娇羞的韦嫣语自然知道李清要干什么，面容通红的将螓首埋在李清怀中，犹如鸵鸟一般，娇羞无限。

第225章 愤怒的杨国忠

长安城内，兴庆宫内勤政楼，一位五十多岁的身着明黄衣袍壮年男子高座龙椅之上，男子浑身上下自有一股盛气凌人之势，不怒自威，看了看手中的奏折，又看了看面前的几位心腹大臣。

停顿了片刻，霍然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看着此刻跪在地上头低的已经不能再低的宦官，直接说道：“奏折中所言是否属实，鲜于仲通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于当堂谋杀大唐皇族，目无王法！”

也许一个失宠的儿子在自己眼中算不得什么，但是李唐皇族之威不可冒犯，壮年男子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宦官颤抖的说道：“禀陛下，奏折中所言句句属实，鲜于仲通私调边军进入成都，更是敢于当着我等的面企图某杀寿王，罪孽滔天，跟随小的前往成都的很多随从都可作证！”

看着面前不怒自威的壮年男子宦官也就是边令诚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节度使衙门之中，鲜于仲通刀兵相向，寿王殿下为了自卫，一时不慎将鲜于仲通斩于堂前，如今鲜于仲通的首级已被押送如今。”

得到宦官的证实，再看到宦官身后几名随从的点头之后，壮年男子终于平静下来，看着身旁的几位心腹宦官说道：“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停顿了片刻看着安静的场面，壮年男子再次开口说道：“鲜于仲通虽然大逆不道，但是毕竟是一方节度，位高权重，瑁儿未经请旨就擅自处置确实有点于理不合。”

在场的几位高品阶的官员眼看着刚才还在暴怒的壮年男子竟然瞬间平静如水，赶紧一个个眼关心，眯起眼睛，因为他们明白，这位陛下是真的怒了！

为首的一位精神壮硕的白发老者正想拱手发表意见，却被其身后的一位身着御史中丞官服的杨国忠给抢了先，“禀陛下，鲜于仲通胆大妄为，为祸边疆，鱼肉乡里，更是企图造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寿王殿下与情况万急之下不得不斩杀，再说寿王殿下此举也是为了捍卫陛下的威严，还请陛下能够谅解！”

其实以杨国忠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自然不会好心的帮助一个落魄的皇子辩解，但是偏偏因为这件事情杨国忠自己确实欠了寿王一个人情，若不是寿王相告，恐怕杨国忠到最后都不明白鲜于仲通竟然背着自己与自己的死对头往来！

杨国忠急于站出来，只不过是想要偿还人情，尽快的抹除与寿王之间的联系，从此两不相欠，精明一时的杨国忠可不想寿王趁此攀上京师杨家这棵大树！

在其身前的老者转过头深深地看了看杨国忠一眼，似乎没想到杨国忠竟然会如此进言，而后老者退到一旁，并没有继续进言的打算。

听到此处，壮年男子思考了一会，而后看着始终不发一言的老者，终于开口说道：“林甫以为朕应该如何处置鲜于兄弟？”

原本老神在在的老者听到皇帝问话，赶紧回答道;”禀陛下，微臣同意杨大人的意见，这等胆大妄为之人若不从严处置很让人心服，况且造反之罪绝不可恕，数罪并罚才能体现我大唐天威！“

眼见几位重臣意见统一，壮年男子目光微凝转而看向身旁同样身着明黄衣袍只不过颜色略浅，上面所绘之龙无论是条数还是体积比起壮年男子都要略小，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亨儿，你认为父皇应该如何处置？”

父皇问话，中年男子同样不敢怠慢，恭敬的回答道：“国家大事儿臣年轻不敢妄断，况且父皇深思远虑，运筹帷幄，无论父皇作何处置，儿臣十周都会跟随父皇！”

很平淡的一句恭维，却让壮年男子受益非凡，想着远在边陲之地那个最像自己的皇子，壮年男子心中感慨道：瑁儿要是能够如这般聪慧，我百年之后，大唐这片天下未尝不可让瑁儿来做！”

很快的收敛起这一抹不应该出现的情绪，壮年男子缓缓说道：“既如此，那就宣旨：鲜于兄弟食君禄却不忠君事，为祸边疆，鱼肉乡里，妄图造反，鲜于家族所有人等一律押入大牢，至于剑南道的相干官员，经由刑部大理寺联合审问之后，量刑定罪，有罪之人，一个不能放过！”

很快站在群臣之首的老者赶紧躬身说道：“老臣遵命！”此人自然就是如今整个长安城内权势滔天的丞相李林甫，如今身兼刑部尚书一职，所以壮年男子刚才的一番话很明显是让老者操办此事。

讲事情草草地解决之后，看着面前的几个心腹大臣，壮年男子终于显现一抹不耐的神色，开口淡淡的说道：“诸卿若是无事，就退下吧，朕乏了！”

眼看皇帝下了驱逐令，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老奸巨猾之人，纷纷拱手告退！

在众人簇拥之下，缓缓退出勤政楼之外的身着正一品官服的老者并没有理会众人的恭维匆匆告退之后，似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般，快速的向着自己豪华的马车赶去。

·······················

丞相府，京师五大门阀之一的李家书房，李林甫高作堂前，食指轻敲桌面，门外进来一位青衫男子，向着老者单膝跪下躬身说道：“家主，尽管吩咐？”

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青衫男子，老者淡淡的说道：“可收到有关剑南道的消息！”

看着老者的疑问，青衫男子为难地说道：“剑南道僻远，我们的精力又大多都费在与太子的对峙中，所以在剑南道我们并未投入太多！”

自然听出了青衫男子的言外之意，老者也不恼火，拇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淡淡的吩咐道：“即刻起，投入一半的情报力量派往剑南，从现在起，我要知道剑南道发生的每一件事！”

尽管心中惊讶，但是青衫男子十分明白自己的本份，告罪一声，躬身退下，安排家主交代下来的相关事宜。

房内归于寂静，老者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寿王殿下竟然成长如斯？原本得知钦差队伍返京而且押着鲜于兄弟，老者就早早前往兴庆宫，就是为了避免杨国忠狗急跳墙，给寿王殿下造成困扰！以老者的权势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鲜于兄弟是杨国忠一手扶持起来的军中代表。“

但是今日，杨国忠的表现的确让人惊讶，不仅没有为鲜于仲通开脱，反而配合寿王把鲜于仲通往死里搞，尽管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倒是以老者敏锐的政治嗅觉自然清楚，杨国忠之所以有如此的表现绝对与远在剑南道的寿王脱不了干系！

欣慰的点了点头，老者暗自为当日的决定感到庆幸，若不是当初派遣城门首领将寿王心中的血性激发出来，，这个一向在温室中长大的贵公子，绝地不会成长至此！

················

成都城内，寿王府内堂王妃王妃鸾帐之内，韦嫣语单手支起下颚，双眼流转着璀璨的光滑看着身旁静静躺在床上已然睡着的男子，的确两日两夜的连续奔波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身体状况并不算好的寿王。

旁边的男子如玉的容颜，微翘的嘴唇，修长的睫毛轻轻眨动，相比于平日里的运筹帷幄，此刻身旁的男子对了几分可爱和孩子般的稚气，让人忍不住生气一股怜爱之意。

看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似乎想到什么事情一般，佳人俏脸微红，缓缓移动着自己那倾国的容颜，当火热的红唇与身旁男子冰凉的嘴唇一碰即离，佳人犹如投到吃的孩子一样，眼角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此刻的韦嫣语心中十分满足，真想时间就这么停止下去，看着李清那微乱的鬓发，韦嫣语伸出纤长如玉的十指轻轻整理着李清凌乱的头发。

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怜惜，夫君的确很累了，若不是真的疲惫，夫君绝对不会在白天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在床上。

寿王府所有人都知道，寿王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所以并没有进来打搅。

看累了韦嫣语就整个人钻入李清的怀中，汲取着那醉人的温暖，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看着窗外的天色由早到晚，逐渐变暗，不知不觉一天已经将要过去，整整一天，韦嫣语静静的躺在床边，就那么聚精会神的看着身旁的李清，仿佛永远不会厌烦一般。

傍晚过后，府内的下人轻轻敲门，尽量压低声音问候道：“王爷，王妃，晚膳已经准备好，现在王妃可否用膳？”

看了看身旁沉睡的男子，不忍打扰到李清休息的韦嫣语，开口拒绝道：“不用了，等到殿下醒来再传晚膳，殿下还在休息，你们退下吧！”

门外之人，赶紧躬身告退。

尽管已经十分小心，但是已经足足睡了一整天的李清终于还是被两人的对话给吵醒了，李清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看着身旁的女子，将其揽入怀中，疑惑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也许是被李清的动作惊得面脸通红，但是佳人还是开口说道：“现在已经是酉时了，夫君已经整整睡了一天！”

轻抚额头，一股刺痛感涌上额头，李清开口说道：“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了！”

第226章 处决

翌日午时，一辆辆层层披甲兵士守护的囚车自郡守府大牢而出前往成都西市菜市口，队伍浩浩荡荡，刀枪如林，整条队伍绵延整条街道，乍一看上去，为了押送这些囚车，此次郡守府可是倾巢而出，不仅派出了所有的衙役捕快，更是从城防军特地抽调三百军士，一切都是为了保障此次押送队伍的顺利进行。

放眼望去，囚车大约有三十余辆，常年在成都扎根的很多人自然清楚的认得，此刻囚车中这些身着白色囚服的阶下囚无一不是曾经在龙虎寨翻云覆雨的高层，但是谁又能想到此刻他们的下场竟然会如此凄惨！

当初寿王选择兵发龙泉山，成都很多权贵不知有多少人质疑，多少人在心中暗自唾弃寿王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若是龙虎寨真的这么容易剿灭的话，那么哪里会等到这个少不更事的寿王？前几次围剿龙虎寨的将领无一不是久经沙场之辈，然而最终他们却无一不是无功而返！

然而寿王却用事实打了所有人一个响亮的巴掌，龙虎寨还真的被他攻下来了，不仅如此，就算是鼎鼎有名震慑成都周围数百里的龙虎寨三大寨主也被寿王一举拿下，这是何等的大捷？

至于此次攻山所损失的人马确实已经被很多人自动忽略，因为在如此辉煌的战果掩盖下，所有的损失都是值得的，毕竟，成者王侯败者寇，历史从来都是有胜利者书写的，没有人会记住失败者的功亏一篑，他们所记住的，仅仅只是胜利者的傲天之姿！

街道两旁普通的成都百姓议论纷纷，其中一位身着朴素衣衫的年长者轻捋胡须，满意的说道：“寿王殿下，真是少年英才，没想到仅仅动用了区区一千人马就剿灭了为祸剑南道数十年的龙虎寨，前途不可限量！”

老者语罢，旁边几位青年人和壮年男子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看样子老者在这些人心中很有威严。

两侧的阁楼之上，几位身着华服成都的几位权贵在周围一些人的簇拥之下，看着街道上的前后绵延接近两里的队伍，纷纷感慨地说道：“真没想到，这次还真的被寿王殿下给办成了！”

其中一位衣着青紫衣衫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丝霸气的中年男子看着周围的几分似感慨似羡慕的说道：“这个寿王表面风轻云淡，实则胸有城府，实力深不可测，不简单，我苏某若是能有这样杰出的一位子女，就算是让我散尽家财我也愿意！”

看着壮年男子半真半假的感慨，其中一位语气年龄不相上下浑身上下少了份霸气，多了几分儒雅气质，若是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很多人都会以为此人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学者，而不是如今成都为数不多的几个最顶尖的权贵之一。

此人一脸笑意的看着身旁自称苏某的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老苏，可莫要妄自菲薄了，就我所知你家老三就很不错，虽然比不了如今的寿王殿下，但是与刘家的公子还是不相上下的。”

“与我相比，老苏你可要幸运很多，起码有着能够承继家业的子嗣，不用担心后继无人，而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我的这份家业早晚要让他败光！”说到此处，儒雅男子一阵恼火。

而听到儒雅男子的话语，出奇的在场很多人并未开口，因为知己知彼的他们自然知道儒雅男子的儿子确实不成器，也幸亏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不是如此的话，以儒雅男子的性格，早就把他这个儿子吊起来打，不死不休！

在众人议论之间，押送囚车的队伍却是已经赶到西市菜市口，一身官服的蜀郡太守高作临时搭建的简易监斩台，看着场外摩肩接踵的人群，大声说道：“诸位百姓，寿王殿下不畏艰险，亲自率军，仅用两天就剿灭龙虎寨，这些就是龙虎寨的高层，现在按照大唐律法听从寿王命令，特地将这龙虎寨三十三名高层当即处斩，为民除害！”

原本众人已经猜测面前的这些囚犯是龙虎寨的高层，如今得到证实，冬季凛冽的寒风抵挡不住众人的热情，所有人纷纷高呼：寿王殿下威武，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势震天，经久不息。

口中说着赞扬的话语，心中却在暗自腹诽着寿王，蜀郡太守自然清楚寿王殿下为何为让自己做此次的监斩官，不为别的，只要自己今日下令将这三十几名龙虎寨高层斩首，那么日后龙虎寨的余孽绝对会把这份仇怨算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自己亲手处死龙虎寨高层，这是毋庸置疑的也是不可否认的，这样一来，他寿王府就要少了很多麻烦，想及于此，蜀郡太守忍不住升起一阵无力感，这个寿王殿下简直就是妖孽，每一步都能把所有人算计在内。

相比于西市菜市口的血腥，此刻的寿王府多了几分欢声笑语，寿王府演武场，李清看着面前玄夜，一脸凝重的说道：“夜儿，你真的决定加入青螟卫，接受青螟卫最严酷的训练吗？”无错不跳字。

“你应该知道一旦加入青螟卫，他们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对你手下留情，本王“义子”这个身份对于身在青螟卫的你可没有半点用处，反而是个累赘，因为你是本王的义子，所以你要处处做的比别人优秀，接受比普通青螟卫更为严酷的训练！“

对于李清的劝解，身高仅到李清胸部的玄夜却是一脸坚毅的回道：“义父，孩儿虽然知道安安稳稳的在寿王府能够锦衣玉食，但是孩儿不想碌碌无为，孩儿想真正成长起来，帮助义父铲除一切敌人，玄夜要成为义父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剑！”

看着浑身上下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少年，李清内心微微动容，此刻的李清真的把面前的少年当做亲人一般对待，看着身旁的青螟卫首，李清淡淡的说道：“即刻起，玄夜就正式加入青螟卫，与新成员一起接受最严酷的训练，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若是他真的没有熬过训练，本王不怪你们；但若是被本王发现你们因为他的身份而特殊对待，决不轻饶！”

青螟卫首赶紧躬身答应，随手招来两名青衫武士带着玄夜向着青螟卫的训练基地走去，看着远去的瘦小背影，李业眼中充满了担忧，青螟卫能够作为寿王手下的第一卫，无往而不利，与它那宛如炼狱一般的训练有着直接的关系。

第227章 步步为营

当天晚上，晚膳期间，李清看着身边沉默不言的佳人想要开口去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劝慰，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嫣语不必如此担忧，只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历练，玄夜才能真正成长起来，龙虎寨这件事情已经完全刺激到了他，若不让他加入青螟卫接受训练，他是不会甘心的！”

看着开口解释生怕自己误会的青年男子，韦嫣语开口道，“嫣语并不是怪罪夫君，只是玄夜还小，这份罪不是他这个年龄的孩童应该承受的！如今餐桌之上少了夜儿，嫣语感觉冷清很多。“

作为寿王妃，面前男子最挚爱的女人，对于面前男子背后的隐秘力量韦嫣语知道的要远远比一般人多上许多，比如青螟卫，虽然从未亲身经历过，但是韦嫣语猜得到青螟卫的训练是何等的残酷？

听着佳人的话语，李清心中忍不住一声轻叹，毕竟多日的相处已经让李清渐渐适应了那个外表坚毅内心成熟偶尔有点顽皮的小男孩。”

“玄夜是个好孩子，只要他能坚持下来，寿王府的“少主”之位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似乎是想避开这个沉闷的话题，李清犹豫了片刻，为难的开口说道：“嫣语，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要常驻军中，稳定军心，安抚剿灭龙虎寨阵亡的将士，接下来，为夫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了！”说着，李清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现一抹歉意。

夹了一个李清平时最爱吃的素食放在李清的碗中，韦嫣语善解人意的说道：“夫君不必担心嫣语，在府中有璇儿和秋心陪伴，嫣语不会感到半点无聊，倒是夫君，军中苦闷，生活艰苦，夫君身体本来就弱，应该多注意一下自己！”

很平淡的交谈，宛若寻常百姓一般，一言一行双方都透露着对对方的关心，李清内心一阵满足，李清如今之所以如此拼命的谋划着一切，所为的不就是如此平静的生活吧。

权势才是男儿最好的外衣，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应该拥有相应的权势，否则，注定只能是悲剧！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李清内心深处时时刻刻都谨记着这句话。

一夜悄无声息的流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身戎装的李清就在十几名青螟卫的护卫下匆匆向着城防军西大营赶去······

成都作为剑南道的首府，守卫力量自然不弱，仅仅是城防军就有五千人，若是再算上如今的节度使衙门七八百牙兵以及郡守府的衙役，如今的成都可战之士已经接近六千之人。

当然了，人数虽多，但李清清楚地知道大多都是乌合之众，比起那些真正经过战火洗礼的边军，六千城防军在他们眼里就如纸糊的城墙一般不堪一击，正常情况下进行野战，对付五千城防军，仅仅只出动两千边军就已足够，这些都是在李清真正接管城防军以后才发现，城防军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堪。

五千名城防军分别驻扎在城东和城西两个大营，彼此之间泾渭分明，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事，没办法，城西大营以前受命于鲜于仲修，城东大营则直接听命于蜀郡太守，两位长官的相互敌对，直接也就导致下面的城东城西两座大营的将是彼此之间互相不顺眼。

两营之间势力范围划分极为清楚，城西巡防交给西大营，城东巡防交给东大营，东城门有东大营的将士们把守，西城门则有西大营的军士们把守，至于城南城北量座城门，则有两大营派兵共同把守，这么多年，早已经是成型的规矩，稍微有点资历的将士都清楚这点。

如今随着鲜于仲通的倒台，寿王殿下亲自接收西大营，再加上一千名剑门精锐的强势入驻西大营，这微妙的平衡，早已经被打破，索性无论是蜀郡太守还是寿王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如今的城防军才维持着这诡异的平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份平静维持不了多久。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以寿王进入成都的连番强势做法来看，这个寿王并不是能够耐得住寂寞的人，城防军之所以如此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城防军西大营，李清看着面前高大宏伟一望如林的层层建筑，再看了看早已经在军营正门等候多时的一干高层将领，在青螟卫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似乎适应不了如此凛冽的寒风，此刻的李清脸色异常的苍白。

这一切自然被站在不远处的几位城防军的高层将领看在眼里，他们无一不是邹起了眉头，早就听说寿王殿下的身体是如何的不堪？原本还不相信，此刻他们才发现，这些坊间传言果然是真的，更甚至面前的青年似乎比传说中的更加不堪。

军人尚武，一生崇尚武力的他们自然无法忍受统领自己的竟然是如此孱弱的纨绔青年？若不是顾及到面前青年的尊贵身份，再加上骨子里对李唐皇族的尊敬，以他们的个性早就甩袖而去！

以他们的身份就算是鲜于仲通面对他们也不敢太过刁难，更何况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王爷，至于寿王初到剑南道的种种丰功伟绩则是被他们想当然的一位这些全都是被人顾及到他的身份而有意为他造势，作为一军主将，他们始终相信，只有亲眼见到才是真的。

相比于一些高级将领的轻蔑，恼怒和冷漠，此刻已然换上主军将领军服浑身依然绑着不少的绷带的石皓则是发自内心的崇敬看着面前的青年，龙泉山一役寿王殿下不仅向所有人展现了他那非凡的军士天赋，更展现了他非凡的武力，当堂击败武力非凡震慑方圆数百里的龙虎寨大寨主。

一向都不服任何人的石皓此刻是发自内心的臣服面前的青年。

将众人的不满尽收眼底，李清并不在乎，因为稍后，李清会用事实证明一切，现实会打很多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西大营正中心，被周围层层小型堡垒守护住的中心建筑之内，李清高作堂前，看着面前大约七八位西大营的高级将领开口说道：“诸位对于本王的今日到访，想必也十分意外，本王是个直性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本王此番前来，有两件事情，第一件是任命石皓为西大营的统兵将领·····”

第228章 谁是黄雀？

并没有给李清接下去说的机会，一位年龄大约在五十余岁，身着高级戎服浑身上下精光闪烁的老者缓缓走到李清面前，双手抱拳，用不太恭敬的话语质问道：“殿下，这个命令我等不服，无论是资历还是本事，石皓哪里比得上我们，一个小小的旅帅，就因为一夕之间帮助到殿下，殿下就破格提拔他为一军主帅，我等不服，西大营两千五百名披甲之士更不服！”

如果说，前半句话只是在表露自己的不满的话，那么后半句话，已经带有淡淡的威胁的意味了。

表面不动声色暗自则将面前之人记下，心中暗道：还懂得以势压人，看样子，倒还不算蠢，还有一点可取之处！“

李清不露声色，一旁的另外一个当事人石皓则是满脸通红，毕竟就算石皓性格再耿直也听得听得清楚刚刚的老者言外之意是在说他不配，偏偏对方说的却是有理有据，一时之间石皓倒也无法反对。

论资历在场的很多人比起他的官职都要高，再不济的人也是与他平级，论本事，超过他的人虽说不多，但也是大有人在，只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此刻高作堂前的青年看中的并不是这些，他所看重的是一颗赤胆忠心，对他说一不二的无悔忠诚。

并没有顾及石皓内心的难受，李清挥了挥手示意这名老者退下，而后看向剩下几位跃跃欲试的高层，开口淡淡的说道：”还有哪位意见不同，一起说出来，也好让本王参考一二！“

果然，李清话罢，就有两名一老一幼外貌似父子两人走出人群。

看着面前的两人，李清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早在出发之前，李清就已派遣玄武暗卫调查好西大营所有高级将领的全部资料，一门两父子均在营中为将，李清自然会稍加注意几分。

指着老者身后年龄看上去刚过二十岁的青年淡淡的开口说道：“你来说！”

眼看着寿王指名道姓的让自己说话，等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后，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之后的青年一脸挑衅的看着面前的寿王，淡淡的说道：“若是以石皓的资本都能做这西大营的主将，那么我爹同样也可以！”

李清看了看在其面前一脸沉思装作没听见青年的话语一般假寐老者，在心中暗骂了句不知天高地厚之后，李清不在理会自信心极度膨胀的父子直接将目光投向剩下的人说道：“还有何人不服？”

依旧是平静如水的声音，并没有展现半点的不耐，但是若是细心的人已经可以察觉到这个年轻的寿王双眼之中已经目露寒光。

过了半晌，终于有展出几人十分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同观点之后，李清看着在场的很多人，淡淡的说道：“诸位的观点各不相同，但是却有难得的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不同意本王任命石皓作为西大营的主将，是吗？”无错不跳字。

等到众人习惯性的点头，李清却升起了一丝年轻人特有的固执，看着面前的众人执拗的说道：“你们不同意，本王偏偏要这么做，本王倒也看看你们能耐我何？”

首次发话的老者，看着面前的青年淡淡的说道，“寿王殿下还是慎重考虑为好，毕竟军中比不得别的地方，刀枪无眼，我们自然是唯寿王的命令马首是瞻，但是愤怒的士兵能够做出什么我等可不知道？”

眼看着老者明目张胆的威胁，李清霍然站起身来锐利的目光直指老者，突然笑道：\"好，很好，本王也不是被吓大的，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也许是受不了寿王那锐利的目光，亦或是急于寻找帮手，老者看着身旁的几位刚刚站出来反对的将领大声喝道：”鲜于仲通倒了，这主将的位置好不容易空下来，你们难道心甘情愿的想要将这位高权重的位子拱手让人吗？“

被老者这么已提醒，所有人都是双目通红，的确，城防军主将的权势的确太过吸引人，由不得他们不去拼命搏一把，即使冒着得罪寿王的危险，只要自己跻身主将，掌握着西大营的全部兵马，到时候就算是寿王想要对付自己都要百般筹划，所以为了这个位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几人眼神交汇，老者双手合击两下，房门顿时被踹开，一队队披甲之士手持唐刀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堂内走来，将在场的所有人齐齐包围，刀锋直指坐在首位的李清。

眼看着情况危急，站在李清身边的几名青螟卫也纷纷抽出常年背负于身后阔身短剑，将李清牢牢地守护在正中央，与周围的唐军呈对峙状态，场面一触即发。

看着这些青衫武士，为首的几人目光一看，脚步很不自然的躲入层层兵甲身后，老者外强中干的看着不远处依然能够平静如水的年轻寿王，笑着说道：”我等知道殿下的亲卫实力非凡，只不过为了应付殿下，我等可是抽调了整个西大营的所有精锐，在场的可个个都是精锐之士，殿下的亲卫就算再强，难道真能敌得过我们的披甲之士吗？“

“依属下之见，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殿下不任命石皓为西大营主将，主将之位有我们公平竞争，日后殿下但有所命，我等绝对服从，如何？”此刻的老者一脸的胜券在握。

看着得意洋洋的老者，一旁的石皓指着老者震惊的说道：“秦副将，你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派兵包围寿王？”直到现在石皓都不敢相信面前发生之事。

并没有理会石皓，老者只是盯着此刻陷入沉思的年轻寿王，外表风轻云淡，内心则是紧张非凡，生怕寿王不同意自己的提议。

为了主将的位子他可以武力胁迫寿王，但若是说斩杀寿王他还有没有那个胆量，不只是他，老者敢保证，所有人都没有那个胆量。

原本按照众人的猜测，常年过惯锦衣玉食的寿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若是被自己这么真刀实枪的一吓，还不是任自己揉捏，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但是看着面前平静的不像话的寿王，在场的几位高级将领一时之间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似乎面前的青年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不堪！

陷入沉思的青年终于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几位将领，似笑非笑的说道：“诸位未免高兴得太早了，本王今天既然敢来，怎会不做几分准备！”

李清话罢，原本平静的大堂再次被阵阵的脚步声所打断，所有人循着脚步声望去，脸色微变，一队队披甲之士手持银枪再次从堂外闯入，相比于上批兵士，这些兵士更为精锐，统一的军靴，统一的明光铠甲，在太阳的照射闪闪发光，虎虎生威。

等到这些精锐之师在外面再次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所有人都包围在内之后，李清站起身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诸位将领，淡淡的说道：“现在，诸位对本王的命令可还有半点质疑？”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面前的青年都在扮猪吃老虎！

第229章 强势扶持

如今的形势谁强谁弱，在场之人自然都能够看的清楚，看着此刻不远处挺拔的青年，所有人都是目光一凛，原来自从进入军营面前的青年都在一步步的谋划着，先是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众人打心底里蔑视，放松警惕。

步步为营，心思缜密，更是出言相激，等着自己等人原形毕露，好将反对自己的人一网打尽！

认清楚形势的一些人纷纷转向李清的阵营，毕竟在哪里都不缺少墙头草，但是李清十分满意，正是因为这些墙头草的表态，使得原本态度坚决反对李清的几位将领面露挣扎，过了一会缓缓放下武器，向着李清低下头颅。

至此场中依然反对李清的除了刚开始的老者之外，仅仅有三四名高级将领，至此整个西大营的高级指挥权已经有一大半落在李清手上。

李清不急，看着直至此刻依然不想放弃的几人，指着老者的鼻梁说道：“据说，前段时间秦副将刚纳了九夫人，秦副将怎不宴请本王，好让本王略表心意。只是不过本王听说，八夫人已经怀有身孕，老来得子，秦副将再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只是人有旦夕祸福，秦将军可要照顾好令夫人，到时候，一个不慎，断子绝孙的可就是秦将军了！”

被李清这么一阵好无厘头的话一说，老者内心却是一阵苦涩，手握实权在成都也算得上是个人物的秦副将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后继无人，为了传宗接代，秦副将短短的两年之内连纳了七位夫人，但是这些人肚子从不生气，要么就是没动静，要么就是只生女儿，偏偏就在三月以前一位以前有过鱼水之欢的女子找打自己，说怀有自己的孩子，而且经医官诊断还是个男孩，这可怕秦副将给高兴坏了。

此刻这位九夫人腹中的孩儿简直就是秦副将的掌中宝，心头肉，一天十二个时辰，秦副将起码有十一个时辰都在牵挂九夫人腹中的孩儿，被寿王这么一番好意的“提醒”，老者自然明白面前寿王的意思。

不得不说，正如蛇打七寸一般，李清这次是切切实实抓住了老者的弱点，才能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只是老者疑惑的是，自己此事已经做得十分隐秘，面前的青年是如何知晓的。

心中苦笑一声，知道不可挽回，老者无奈的吩咐自己的属下放下兵器，向着寿王直接躬身拜下，臣服说道，“末将冒犯寿王，罪该万死，请殿下处置！”

挥了挥手，让其退到一面，李清看着不远处脸色阴晴转变的一对父子，开口说道：“马家一门两将军，果然是将门风范，是我等的楷模啊！”

听到面前的青年竟然将目光话题扯向自己，站在前面的头发灰白的老者一阵皱眉，因为刚刚秦副将可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面前的寿王在扯出一些什么事情，让自己知难而退。

可惜，寿王并未给他这份面子，面前的青年云淡风气的看着面前的老者一脸神秘的说道：“据我所知，马老将军也于半月之前刚纳了一位夫人，秦副将的婚礼本王没赶上，但是马老将军的婚礼没有通知本王，可就是马老将军的不是了。”

并没有理会老者一脸的尴尬，直接走上前去看着此刻已经躲在老者身后露异色的青年，李清再次开口说道：“据本王所知，马老将军这位新夫人可算得上是貌美无双，真难为马老将军了？说起来，也难怪，若不是貌美无双，令公子又怎会拜倒在你这位新夫人的裙下呢。”

一脸的笑意，却说着杀死人不偿命的话语。

听到李清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语，马老将军一脸的阴沉，豁然转身，双目犹如猛虎一般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脸色难看的父亲，青年赶紧跪下，双手抱着老者的腿部痛哭道：“爹，不能怪我，都是那个贱女人勾引的我，孩儿再也不敢了！”

听着自己亲生儿子的承认，一向自诩心如止水的马老将军直接双目暴睁，口吐鲜血，当场昏厥倒地。

看着倒地的父亲，青年更是惊慌失措，赶紧招来亲卫，抬着老者躲在角落等候医官的到来。

摆平刘家父子，李清并没有丝毫的成就感，相比与前几次的生死历练，这些都不算什么。等到李清将目光移到剩下的两名将领的时候，没等李清发话，两人赶紧俯首跪下说道，“我等愿意誓死效忠殿下！”

走到两人面前，将两人扶起来，淡淡的说道：“很好，识时务，知道进退！”

转过身来的李清此刻依然寒光毕露，“现在可还有人反对本王任命石皓作为西大营的主将？”平平淡淡的声音却夹杂着一丝威胁之意。

场内所有高级将领均是单膝跪下，纷纷说道：“殿下之名，我等莫敢不从!\"

再次说了句很好，看着周围银光闪闪的剑门军，李清淡淡的吩咐道：“即刻起撤去秦副将，马将军，马都尉，以及刘、王二位旅帅的官职，所空职位有本王亲自指派！”

很大的军事调动却没有一人站出来反对，躲在角落的秦副将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想要站出来，但是想了想自己手中还有把柄握在对方手里面，秦副将刚要迈出的脚步有十分识趣的收了回去。

在李清的示意下，一位青衫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象征主将印信的物件交给石皓，李清走上前去拍了拍石皓的肩膀说道：“石皓，本王可把整个西大营交给你了，你可莫要让本王失望！”

激动地石皓双眼通红，当即向着李清双膝跪下，双手高举接过印信，颤抖的说道：“殿下再造之恩，石皓断不敢忘，从今以后，整个西大营任凭殿下驱使！”

石皓喊罢，整个大堂内所有的西大营军官均是齐齐躬身说道：”从今而后，西大营两千五百兵士任凭殿下驱使，殿下命令，我等莫敢不从！”声势震天。

经过这么一番较量，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寿王让他们见识到如今的剑南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第230章 当面训斥

缓缓走到韩副将面前，看着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千般谋划竟然会败的这样彻底的老者，李清淡然地说道：“也许直到现在你依然不清楚这些人兵士是从何处而来？在你的印象中剑门军的一举一动均在在你的掌握之中，正是因为如此，今日你才敢如此放肆吧！”

等到老者点头承认之后，再次开口说道：“还记得本王护送石皓返回西大营的那一部“城防军”吗？没错，那两百兵马就是此刻站在你周围的剑门军。”

你所看到的只是本王想让你看到的，本王就是想用那些按兵不动的剑门军吸引你的注意力，而这些扮作城防军的剑门军则暗地潜伏起来，跟随在石皓左右，等着给你致命一击。

听到事情的真相，韩副将了然的点了点头，内心一阵苦涩，心服口服。原来面前的青年在龙虎寨还未剿平就已经在谋划着收服西大营，如此心机，自己败得倒也不冤。

老者挥退了守卫在自己身边的几十名亲卫，命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兵器，而后随手交出手中兵器，向着李清弓起了身躯，妥协的说道：“殿下的布置，下官心服口服，下官相信，西大营一定能够在殿下的手中鼎盛起来！”

看着老者萧瑟离去的背影，李清点了点头，很识相，原本还打算斩尽杀绝的李清此刻却是留了一线的打算。

看着堂内依然剩下为数不少的将领，李清淡淡的说道：“传本王命令，召旅帅以上军官到堂内议事，本王要重新整顿西大营！”

经过刚刚的立威，周围的兵士很是迅速的转身向着堂外传达命令，不过片刻，一个个衣着不凡或三五成群或一人独往的军官纷纷出现在堂内。

这些人看着堂内明光闪闪的刀枪心中一阵胆寒，若不是这个命令是寿王亲自下达的，他们绝对会置之不理，毕竟这样的阵仗谁都知道有大事发生，他们可不想成为此次斗争的牺牲品。

看着所有人都已经到场，李清挥了挥手示意守卫在周围的剑门军退下之后，堂内顿时变得宽敞许多，而所有军官知道此事才感到轻松，敢于呼出一口气，毕竟刚才刀枪森森，堂内气氛压抑，尽管那明晃晃的刀枪不是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但是看着也让人胆寒，生怕此刻高作堂前的年轻寿王一个不爽，直接命人把自己拉出去砍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

以他的身份若是真的砍了他们顶多不痛不痒，就算是闹到京师也顶多呵斥他一顿，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认真，能够在西大营混得风生水起的他们自然每一个是心思简单的人物，若是真的有人把这句话当真那就太天真了。

在剑南道这等边陲之地，除了兵权其它的一切都是虚的，只要手中有人，谁人敢不对自己毕恭毕敬，以前的鲜于仲通为何仅仅凭借着节度使副使的职位就能在剑南道为所欲为，还不是因为他背后有着不少镇守一方的边关大将支持，若不是如此，他又怎能将身为节度使的章仇兼琼压得抬不起头来。

明白了此处，了解到面前的寿王已经得到西大营的指挥权的他们对于寿王才会如此的毕恭毕敬，毕竟所有的权势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之上，若是寿王仅仅是个纨绔公子酒囊饭蛋，看在他的身份他们也许不会太过为难寿王，但是想要他们毕恭毕敬，那完全是妄想！

看着面前所有人低着头颅一脸忌惮的看着自己，李清坦然的说道：“据本王得到的情报，城防军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做着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事情整日里军风不正，上行下效，没有一点军队的样子，你们真的丢我大唐的脸！”

想想那些在前线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扬威异域的边军，再看看你们，你们有何面目敢于自称“唐军”。看着面前的这些西大营的基层军官被自己说的一个个低下头颅，李清心中暗自欣慰，还知道羞愧，看样子还不是无可救药！

你们可以否认，但是诸位所做过的事情诸位应该清楚，李清的语气越来越重，李清要的就是将他们内心深处的男儿血性激发出来，常年的安逸已经磨掉了他们当初参军最初的梦想。

李清又何尝不知道，如今成都的城防军已经不是男儿报效祖国赚取功名的地方，而是一些地痞流氓混吃等死欺压良善的庇护所！

要想把西大营整顿成一支纯粹为战斗而生的军队，李清就必须去其糟粕，给如今的西大营来一次大换血。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并没有理会呼吸急促脸色通红的西大营的诸位基层军官，李清看着身旁的石皓开口说道：”吩咐下去，三日之后，本王要对西大营全体兵士来一次大规模考核，考核分为文试和武试两个部分，合格者可以留下，不合格制一律踢出，并剥夺其军籍，成绩优秀者，自有高位相待！

继而转头看向堂内的众人，李清半是威胁办事警告的说道：“考核期间，谁若是敢徇私舞弊，一律军法处置！”

听到李清的吩咐，石皓赶紧躬身说道：“知道了，殿下，属下这就吩咐人去安排，确保考核期间万无一失！“说着，随手招来一位亲卫在其耳边低语几声，这名亲卫就很恭敬的告退，身形十分矫健的向着堂外走去。

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当的李清转身拍了拍石皓的肩膀说道：“该做的本王都做了，不该做的本王也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可莫要让本王失望！”

看着在几名青衫武士护卫下向着堂外走去的背影，石皓暗暗攥紧拳头，内心暗暗发誓从此之后一定要誓死效忠寿王，才能报答这份知遇之恩。

所有人见到李清退出，西大营的所有军官纷纷躬身以示恭敬，齐声说道：\"恭送殿下！”

第231章 剿匪令

帮助石皓解决了西大营的内部矛盾之后，李清并没有急着返回寿王府，而是调转车头，目标直指节度使衙门。

在正门几位侍卫恭敬的眼神中，李清径直走向节度使衙门前厅，而原本在前厅悠然的享受着午日的阳光的刘冉顾不得身旁之人的诧异，看到李清当即站起身来，来到李清面前恭敬却又不丧失自尊的问候道：“殿下来了！”

挥了挥手示意刘冉不必拘束，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身旁的刘冉问候道：“龙泉山一役阵亡的将士的抚恤金可已下发下去？”

\"殿下不必担心，昨日自从龙泉山归来之后，我就按照殿下的吩咐让节度使衙门的相关官吏统计伤亡人数，一一对应，下发钱饷，有功的将士三日之内也会有节度使衙门出面论功行赏，请殿下放心，这件事情刘冉会亲自督办！\"

也许是知道身旁寿王对于此事的重视性，自从返回成都之后，刘冉就放下所有事情，全力处理此事，所幸目前的结果很让寿王满意，看样子先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刘冉做事一向谨慎，既然决定日后在寿王手下效力，那么刘冉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寿王看见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只有现在表现出不一般的价值，日后投身到寿王麾下，才能获得相应的尊重。

作为成都的新贵，刘冉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年轻气盛自诩手段非凡的刘冉并不想像其他的谋士一样面对自己的主子点头哈腰。

刘冉内心的想法，李清自然无法察觉，只不过对于刘冉的办事效率李清还是十分认同的，平心而论这件事确实算得上棘手之事，抚恤金下发既要担心中间军官的克扣欺瞒，又要担心下发不均而引起军心不稳，反正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身旁的刘冉却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将这件事提上日程，如此一来，更加重了李清的揽才之心。

压下这件事暂且不谈，李清看着身旁的刘冉一字一句的问道：“刘冉，剑南道像龙虎寨这样的土匪多么？剑南道是否经常闹匪患？”

看着刘冉那欲言又止的神态，李清再次说道：“你不必如此顾忌，如今鲜于仲通已倒，章仇兼琼有告老还乡，如今的剑南道虽然本王说话虽然算不上一言九鼎，但是若想照拂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没有丝毫的自豪和骄傲，宛若在叙述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事实。

刘冉本就不是拖拉之人，被李清这么一说，倒也十分干脆地说道，“不瞒殿下，剑南道本就群山环绕，再加上天府之国，百姓富足，如此一来也就更加激发了一些想要不劳而获的投机取巧之人，因为百姓有粮可抢。”

剑南道山高皇帝远，再加上一些官员的相互照拂，更助涨了一些土匪的嚣张之势，只不过殿下无须担心，龙虎寨只是特例，龙虎寨三大寨主相互配合，再加上石虎也算得上半个枭雄，如今整个剑南道像龙虎寨这样实力强劲敢于同唐军正面对抗的寨子更是没有。

听到刘冉的分析，李清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是剑南道匪患若是不出，李清就无法大展拳脚，筹划一切。

思索片刻，想清楚关键之后，李清看着面前的刘冉说道：\"以剑南道节度使的名义发布本王的命令，就说凡是立身剑南道境内的土匪，限期两个月之内全部解散，所有人弃恶从善，本王既往不咎，语气不解散的，本王定会带兵一一剿灭！\"

\"别的地方本王不管，只要本王做一天剑南道的节度使，本王就要保一方百姓平安！\"

\"命令下发以后，传令剑南道各州县的刺史县令严密监督，一旦发现有地方官员与土匪勾结的，本王一律严惩！\"

尽管内心不想打击寿王的热情，但是出于本心刘冉还是适时的开口委婉的说道：“殿下有心为百姓除害，不愧是一代贤王，但是剑南道匪患由来已久，他们根深蒂固，这些土匪若不调动真正的边军很难将他们彻底铲除。”

“殿下初到成都，立足未稳，若是致力于剿灭匪患很难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趁虚而入，如今鲜于仲通的余孽并未铲除，殿下应该多点心思放在如何尽快得获得成都的掌控权，得到更多边将的支持，只有这样殿下才能更好的坐稳剑南道节度使这一个位子。

站起身来，拍了拍刘冉的肩膀，看着外面冬日的阳光，李清安慰的说道：“这个本王当然清楚，事有轻重缓急，再说了，本王不是还留有两个月的时间吗？”无错不跳字。

\"两个月之内，本王有信心让成都不服从本王的人彻底闭嘴，小小的剑南道都控制不了，本王又如何替父皇守护好大唐边陲？\"说着，李清的气质霍然转变，王者之风油然而生。

看着身旁展露王者之风的青年，刘冉平凡的脸上首次展现一抹敬服的神态，心中暗想道，“若是真的能够再这样一味充满王者之风的皇子身边效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起码，若没有身旁青年的出现，自己终其一生顶多在边疆混一个不大不小的边将，恐怕一辈子也见识不到长安的繁华，领悟不到大唐山河的多娇。刘冉相信，这一切都会随着身旁男子的出现而彻底改变，因为刘冉相信，剑南道这片天终究无法困住寿王这条真龙。

九霄天空才是龙的归属，龙潜深渊只是为了他日更好的舞弄风云，掌控雷电！

生就天潢贵胄，即使一朝折断掌牙，拔鳞裂片，瞎目断抓，坠入深渊，龙依然是龙，那份王者之威总在不经意间展现，给人以发自内心的震撼。

看着面前的青年，内心无比骄傲的刘冉竟然低下头颅，简简单单膝跪地，臣服地说道：“属下相信殿下定然能够控制成都，是属下多虑了。”

自称的改变，有以前的刘冉或者下官，此刻自称属下，小小的细节也就意味着刘冉的彻底归心，真正像慕凡一样成为李清的左膀右臂。

从来都不放过任何细节的李清自然发现刘冉称呼的改变，将刘冉扶起，脑中突发奇想，看着刘冉李清吩咐道：\"刘将军，能不能帮本王找一些年龄在十岁左右身家清白最好无父无母的孩子，越多越好。\"

看着面前的李清，刘冉一脸疑惑的问道：\"找这些幼童并不难，剑南道作为大唐边陲，每年因为战乱无父无母的孩童不少，在加上一些贫困区，养不起孩子，大多都会转手卖给他人。\"

刘家扎根剑南道对于这些阴暗面的事情知道的确实很多，可以说李清此刻找到了刘冉还真的找对了人。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刘冉赶紧说道：\"殿下不要多心，属下只是好奇而已，等到安抚完将士以后，属下这就派人在剑南道周围搜寻十岁左右的幼童！\"

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李清再三叮嘱道：\"切忌，不可强取豪夺！\"

第232章 讨价还价

冬日的阳光照在一身锦衣的李清身上的确舒适非凡，从节度使衙门走处并没有再乘马车，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随手挥退了守卫在身边的几名青螟卫，李清选择了步行，好好体会一下成都的市井风光。

对于自身的安危，李清倒没有多做考虑，因为有着李业的贴身守护，再加上凭借自己如今的身手应付三五个莽汉还是不成问题的，目前的程度除非出动军队，李清还真的不相信有人能够越过李业伤到自己。

其实李清这么做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青螟卫的装束太过明显了，一身青衫，背负阔身短剑，这身装备出去，任谁也能认出来这就是寿王的贴身卫队，如今的青螟卫随着龙泉山一役在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李清要是带着这些青螟卫除去，李清打赌，绝对走不出这条街，就会被人给认出自己的身份。

虽然对于李清如此安排不甚满意，但是作为下属李业并未开口阻止，李业看似愚钝但是实则精明无比，因为在寿王面前，他从来都不彰显自己青螟卫首的身份，尽心尽力的在青螟卫中为寿王确立着威严。

成都虽然繁华，但是却也泾渭分明，以南北城门所在的中轴线为分界线，城东之人非富即贵，成都的衙门机构、富贵豪绅大多落户于城东，诸如节度使衙门，郡守府亦或是寿王府，这些府邸均在贯穿南北城门街道的左侧。

正是因为这条街道贯穿南北，是城东和城西交流沟通的枢纽，所以这条街道显得热闹非凡，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小贩的叫卖声，店家的呼喝声，以及客人的不满声咒骂声，交织成一幅和谐的生活交响曲。

太宗年间，为了便于管理，有蜀郡太守做主将成都市区一分为二，城东为华阳县，城西为成都县，两县均是首府县，地位相当，也正是因为如此划分，这条贯穿南北的街道也被称为华成街。

街道东侧零落有秩的分布着出售珠宝首饰古玩玉器等奢侈品的店铺，当然了还有门面奢华布置妥当的酒楼和青楼，让成都无数纨绔子弟纸醉金迷流连忘返的鸾阁就坐落在这条街道东侧的黄金地段。

唐人风气开放，对于青楼女子并不排斥，上到王子皇孙吓到普通平民夜宿青楼吟诗作画十分普遍，唐人去青楼不叫好色，叫风流，无数文人雅士均以进青楼为豪，普通之人若是没有逛过青楼则是会被人嘲笑没见过世面。

在唐朝，流传着“扬一益二”的说法，扬自然指的是扬州，益自然是益州，也就是如今的成都，扬州富甲天下，作为江南的交通枢纽，大运河途经的重要州县，扬州能够有此殊荣自然是实至名归。

但是身处偏远疲敝之地的成都能够扬州并列却实在是匪夷所思，直到此刻看到目前的热闹场景，李清才相信这个说法有那么一丝的真实性。

沿着街道行走一前一后的两人谁也不言，李业本来就是沉闷的性格，若不是李清率先问话，恐怕以他的性格待在李清身边整整一天不发一言都不成问题，再加上李清由于想事情保持沉默。

思考的李清，被一阵乒乒乓乓的打铁声给惊醒，循着声音的远处看去，缘来是一家门面不大但是客人却十分拥挤的兵器铺，专门出售一些匕首，刀剑，和一些专门为顾客打造的小型袖弩。

原本还想迈开脚步离开的李清想着目前为止手中还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在加上自己想量身打造意见袖弩以备不时之需，其实以李清的身份若是想要一支袖弩的话，大可向军中索要。

但是一来军中配备唐弩体型过大不便携带，再加上朝廷的兵器坊制造过程中并不是太过看重质量，所以李清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李清自然也就升起了这个放置在心中已久的想法，毕竟无论什么时候，留几张底牌以备不时之需还是必要的。

缓步走进略显拥挤的店铺，看着面前呼喊吆喝的人群，由于店铺坐落在华成街西侧，所以前来此地的大多是普通百姓，有的是趁着冬季想要进山捕猎的猎人，有的是举止嚣张的兵士。

也许是看出了李清的衣着不凡，知道是一桩大买卖，在李清前脚刚迈进店铺之后，早有一位年轻小厮，一身淡青衣衫促狭着眼睛迎上前来，恭敬的问道：“公子可是来打造兵器的？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价格合适，一切都好说！”

“我们师傅打造的兵器在整个成都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城防军的很多军爷的配刀都是我家师傅打造的！”年龄约莫十四五岁的青年小厮拍着胸脯向李清一脸自豪的说道。

眼看着小厮出乎意料的热情，李清开口笑着说道：“小兄弟，只要你师伏能够帮我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钱不是问题。“此刻的李清没有半点的倨傲。说着李清在众人视线不能顾及的地方悄悄递给面前的小厮一串开元通宝钱币。

青年小厮眼看着李清出手如此大方，语气更加恭敬，更加知道面前俊逸公子是一位大客户，连忙躬身说道：“公子稍待，小子这就去请师傅来招待公子，到时候公子有何要求，尽管跟师傅提！”

说吧没有理会周围人嫉妒的眼神，直接迈着脚步快速的向着内间走去，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多久，没过片刻，一位头发灰白，身材略显雍容的老者在小厮的牵引下缓缓走到李清面前。

看着面前一身绫罗绸缎浑身上下彰显着贵气的李清，老者和蔼的说道：“想必小青所说的就是公子吧，不知公子想让老朽打造什么兵器？”

李清并未说话，而是看着周围将所有目光看着自己的众人欲言又止。

看到这一幕，老者拍了拍额头，歉意的说道：“倒是老朽糊涂了，公子里面请！”说着，让出身形，伸手示意李清先行！

李清倒也没有客气，直接带着李业率先向着内间走去。

内间虽然算不上宽敞，屋里的布置也十分简陋，但是少了外面的喧噪让李清皱着的眉头舒缓了几分。

十分自然的喝着老者递来的劣质茶水，看着面前的老者李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知先生可否为我打造一支袖弩，只于要求则是尽量轻便，制作材料均是上等，如何？”

悠然的喝着茶水的老者淡然一笑，缓缓说道：“这不难，但是若是真的制作下来，成本费再加上手工费可是要费一笔不小的代价，这样吧，老朽与公子倒也十分投机，给我这些吧。”说着，老者眼中闪着狡诈的光芒，直接对李清伸出了两根粗糙的手指。

看着面前似笑非笑一脸和蔼的老者，李清眉角一跳，敢情面前的老头看自己衣着华贵把自己当成少不更事的贵公子想要趁机狠宰自己一顿，心中暗笑，李清却是面不改色直接说道：“老先生未免有点过分了吧，两百两银子，敢情这只袖弩是纯金打造还是纯银打造的，真当本公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老者一脸尴尬的看着面前的青年，看着恼羞成怒的李清赶紧说道，“公子稍等，那个大不了一百五十两，不能再少了。”说着，老者的态度竟然出奇的坚强。

听到此语，李清不再说话，直接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而身旁的李业看着李清离开，赶紧迈着脚步率先跟上。

眼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的背影，老者握着茶杯的双手忍不住加紧了力道，终于，当李清走到门槛的时候，老者再也坐不住，对着李清的背影恨恨的喊道：“公子你赢了，开个价吧，不过不要太过分！”

听到此话李清嘴角微翘，心中一阵得意，其实刚刚李清也再赌，看着周围简陋的环境李清知道这家店主绝对不会错过自己这样一个大客户。

并没有转身，淡淡的说道：“一百两银子，多一个子都不行，三日后，我亲自来取！“说着甩给老者一个钱袋，这是五十两白银，三日后，再送余下的五十两。”

伸手接住钱袋，掂了掂重量，老者无奈的说道：“好吧，一百两就一百两，公子慢走！”说罢一脸气闷的向着内间走去。

第233章 故景重现

走出兵器铺的李清的李清呼出了一口气，冬季的寒风吹在脸上，李清一阵清醒。

看着身旁想笑却忍住不笑的李业，李清不用猜也知道他想的什么，淡淡的开口说道：“你懂什么，本王家大业大，能省则省。”玩笑的语气却让两人一阵轻松。

的确，先是扳倒了鲜于仲通如今又剿灭了龙虎寨，李清确实得到不少钱财，但是身为寿王府的主事人，自然清楚钱财如流水，再加上如今的李清所筹划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足够的支持。

先是阵亡将士的抚恤金，然后是西大营的扩军，还有玄武暗卫和青螟卫人员的扩充，以及朱雀秘卫的建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需要巨大的钱财作支柱。

两人并没有走多远，却被一群喧闹的人群吸引了目光，原本因为人多眼杂以防不测还想劝李清离开的李业见到自家寿王早已经眼疾手快的向着人群中挤去。

生怕出现意外的李业赶紧迈步上前紧紧跟住李清，并且与此同时单手做了一个诡异的手势，与此同时周围的小巷中角落里不约而同的冲出了几位青衫武士，纷纷向着人群涌去。

这些人自然是先前跟随李清的青螟卫，自从李清吩咐他们撤离之后，他们并没有真正撤退，而是悄悄地跟随在李清身后，为寿王在暗地里清除一切障碍，如今李业呼叫，他们自然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寿王的安全，只不过此刻的他们已经去掉了那象征他们身份的阔身短剑。

此刻的他们就算是出现在人群中，相信也没有人怀疑他们是寿王的亲卫。

在周围青螟卫士有意无意的帮助下，李清终于缓缓挤入人群，看清场中发生的事情之后，李清皱起了眉头，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欺负良家妇女，看这个一身华装周围下人一脸嚣张的神态，李清猜测面前的这个纨绔应该身份不低，否则，在官员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成都，他不会如此放肆。

既然如此张狂，定然有他张狂的资本。

心情还算不错的李清看着身后的李业示意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若是没碰到就算了，既然碰到了，在不影响自己切身利益的前提下，李清还是可以伸出援助之手的。

看了一会，从周围观众的口中李清大致知道了场中发生之事，原来这名从背后看上去身材不错的女子去布庄买布，想为家人做一件衣裳，正在结账的时候，却被此刻场中的纨绔公子给纠缠住，应嚷嚷着让要为这女子买单，并邀其到府中一聚。

说得好听，但是他打的什么主意，在场的很多人可是十分清楚的。这么明显的要求，女子自然不会答应。

刚开始青年还能眉开眼笑的邀请，后来随着女子的一次次拒绝，青年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观众，在其身旁一位下人打扮的面容狡黠的男子走到他身后，低声说道：“少爷，抓紧时间，再过半晌，恐怕巡防的军队就会到达此处，到时候，被老爷知道，我们恐怕又要被责罚！”

下人不说还好，正愁没出发货的青年男子顿时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看着下人以及周围人大声说道：“怕什么，巡防军算什么，如今成都的整个城防军都归我父亲管辖，他们能拿我怎样？”

看着面前的女子，失去了最后耐心的青年吩咐旁边的几位侍从大声喝道：“给我绑回去，敬酒不吃吃罚酒！”

原本周围的观众因为女子的貌美还想英雄救美，但是当听到青年男子的雨之后，纷纷偃旗息鼓，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女子挣扎之间不经意的一个转头，却让李清目瞪口呆，不为别的，因为这个女子正是王府中的秋心，同样的场景曾在岐州出现，没想到如今在成都竟然还会再次出现相同的场景。

李清缓缓走出人群，将女子拉入身后，看着面前一脸嚣张的青年淡淡的说道：“既然公子不愿意，那崔公子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原本胜券在握的青年，看到此刻竟然还真有不怕死的敢于冲上前来，看着面前青年一身名贵绸缎，在联合刚刚男子叫出自己的姓氏，一位面前的玄衣青年与自己相识，并没有当场发作的青年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我？”

心中说了一声废物，李清却开口解释道：“刚刚公子所言令尊掌管着城防军，放眼如今的成都，鲜于家族已是昨日黄，到现在依然仅仅握着城防军大权的除了蜀郡太守崔大人之外还有何人？”

只是令尊一声清廉，爱惜羽毛，若是知道有你这么一个敢于当街强抢民女无法无天的儿子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说着李清的脸上竟然带起了玩笑的语气。

听到此话，青年男子面色一寒，既然知道本公子的身份还敢上来，简直不知死活。“说罢，看着周围的是从吩咐道，”给我卸他一只腿，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不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原本已经绝望的秋心看着面前挺直的背影，以及手中的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温度，内心一阵感慨，难道这就是缘分吗，两次遇难，两次都是被面前的青年相救，闻着青年身上那醉人的龙涎香，秋心忍不住沉浸其中。

但是当看着与周围凶神恶煞的侍从向着面前的青年冲来的时候，出于对其的担心，求新开口提醒道：“王····？“

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李清转身开着秀口轻开的秋心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动我府中的人。”

而与此同时，那些冲上来的侍从并没有如愿以偿的碰触到李清的身影，而是被人群中冲出来的青衫武士给阻止住了身影，仅仅五名青衫武士，愣是阻挡住了二十多名侍从的攻击，在此期间，没有一人越过五人组成的防线。

战斗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很快，出乎李清预料的这个所谓的蜀郡公子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看着躺在地上哀嚎已经没有战斗力的侍从，指导力量悬殊的青年并没有热血的冲上来，而是恨恨的看了李清一眼之后，转身向着场外走去。

看他那眼睛，是彻底把李清给记住了！看着青年消失的背影李清眼中闪出一抹杀意，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这么一个人时时刻刻嫉恨着自己，就算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但是对于寿王府中的其他人难免也是一个祸害。

若不是看在蜀郡太守的面子上，按照李清以往的性格早就斩草除根，但这是李清给其留得最后一次机会。

第234章 食味轩

事情已经解决，围观的行人却并未散去，看着面前这些身手不凡的青衫武士，以及自始至终始终淡定自若的玄衣男子，到了现在，众人大多已经猜出了面前青年的不简单，想想也是，能将堂堂郡守家的公子吓走的人又怎会是简单的角色呢？

将郡守府的侍从驱散以后，五名青衫武士对着李清微微躬身而后不约而同的再次向着周围散去，很快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不过李清自然清楚他们并没有离开，潜伏在暗处，时时刻刻保护着自己。

并没有阻止他们的好意，李清转身看着身后俏脸通红的秋心,疑惑的问道：“秋心，你不在寿王府，怎会被郡守府的公子纠缠？”

看着看着面前秋心那泫然欲泣越来越低的螓首，李清终于知道面前的女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再次解释道：“那个····，我的意思是秋心出来为何没让王府侍卫陪同，如今的成都并不太平，你一个女子孤身外出，难免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注意。”

“还有刚刚郡守府公子纠缠你的时候，你大可抬出寿王府，相信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听着李清的一番解释，秋心终于确定面前的寿王殿下并不是怪罪自己，终于敢抬起头颅小心翼翼的回声道：“这次出来是听说王妃有孕，秋心想着到布庄扯一款上好的布料，为小王爷做一件衣裳，以此来报答王爷王妃的解救之恩！”

“谁成想，刚开始一切都很好，就在秋心想要返回寿王府的时候，却被郡守府的公子给纠缠住了。”说到此处，面前的女孩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看着面前的寿王殿下，试探的问道：“殿下，秋心是不是给殿下惹麻烦了，秋心听很多府中的人说，如今的郡守府在成都权势滔天，就连殿下都要卖给他们几分薄面。”

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李清眼中闪现一抹杀意，区区一个郡守府而已，真以为掌握两千乌合之众的城防军就能为所欲为，区区两千杂牌军，我从未放在眼里，再说了，仅仅只是一个蜀郡公子，而且不是郡守府唯一的儿子，他若真敢动我寿王府的人，杀了便是。”

说出这么一番话，倒不完全是作假，本来在鸾阁之内就与这位郡守府的公子起了冲突，如今这个郡守府公子竟然敢与当街动自己府内的人，不得不说这个郡守公子已经成功触动了一向护短的寿王殿下的底线。

自始至终由于两人都在压低声音，所以周围的行人并未听清两人的交谈，再加上刚刚李清的手段已经成功震慑住了众人，他们虽然好奇，但也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倾听。

看了周围并未散去的行人，似乎发现此地确实不适合攀谈，李清和善地说道：“刚刚本王语气过重，如今已经日近晌午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不如就让我请你在成都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如何？”

说罢，不给秋心拒绝的机会，也许是不想被众人当猩猩一样围观，情急之下，李清再次拉着秋心的纤手向着场外走去，走了一段时间终于摆脱了众人的困扰，李清也适时的松开了手。

看着身边并肩而走的秋心，李清再次开口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低着头走路的秋心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说道：“王妃教导过我们，身为寿王府的一份子，如今殿下初到剑南，我们行事不宜太过张扬，以免给殿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了，殿下好心收留秋心，秋心已经不甚感激，断断不敢再给寿王殿下招惹任何麻烦。”

无奈的苦笑一声，毕竟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好，自己也不能出言劝阻。李清的不发一言，让两人之间保持了诡异的平静之中，不过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多久，看着不远处三层阁楼装饰极尽奢华，“食味轩”三个鎏金大字镶于匾额之上。

这个食味轩，李清倒也从刘冉的口中了解一二，算得上如今成都最为顶尖的酒肆之一，一些成都的达官显贵经常在食味轩宴请好友，大摆筵席，富贵人家在食味轩一次普通的消费抵得上成都普通人家小半年的消费，能够迈入食味轩大门的顾客均是非富即贵之人。

锁定了目标，李清当即向着食味轩的大门迈去，而在其身后的秋心眼看着金碧辉煌装饰奢华的酒肆顿时止住了脚步，一脸为难的看者面前的李清，十分犹豫地说道：“殿下，要不我们换一家吧，这家相比十分贵吧。”

虽然跟随寿王一行人进入成都以来，秋心见惯了权贵生活的奢华，但是贫苦出身的秋心骨子里还是不想铺张浪费，在加上无论是寿王还是寿王妃也并没有给秋心留下奢靡浪费的印象，所以秋心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拒绝的年头。

秋心的意思李清自然知道，不过李清并没有换一家的打算，如今的寿王府随着鲜于仲通的剿灭，再加上龙虎寨三寨主的投诚带来的龙虎寨多年劫掠积累下来的财富，如今的寿王府可以算得上富得流油。

食味轩之所以能够独步成都除了他那美味的菜食，更与他那精细到无微不至的服务有关，李清两人还未迈入食味轩的大门早有两位一身青衫的小厮走上前来，看着一身不凡衣衫的李清，恭维的说道：“公子里面请，可否有预定雅间？”

看着李清一脸疑惑，小厮再次开口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食味轩楼分三层，一楼大厅是普通平民使用用餐的地方，二楼则是成都一些权贵和普通士子用餐的地方，至于三楼则是非达官显贵顶级豪门不得入内，凡是能够迈入三楼的顾客均是能够在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说着，青年小厮脸上一脸的自豪，仿佛自己就是这些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一般。

说罢，小厮看着面前的李清，试探的问道：“不知公子打算在几楼用餐？“

想了片刻，毕竟此来的目的就是顺便查探一下成都的市井生活，若是在独立成间的三楼，那样就达不到目的，看着面前的小厮，李清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二楼吧？无错不少字说起来对于这闻名剑南道的食味轩的菜食本公子也是十分的好奇。”

很快的掩住了眼中的轻视，小厮再次一脸笑意引领着李清两人向着楼上走去，进入二楼，相比于一楼大厅装饰却是提高了一个档次，在临窗找了一个席位坐下以后，李清看着面前喘喘不安的秋心，笑着说道：“秋心不必过于拘谨，你不必顾及我的身份，其实说起来不论是我还是寿王妃都是把你当做妹妹看待的。”

也许是长安城中那些兄弟姐妹的势利太让李清失望，不能在他们身上找回兄妹情义的李清只好把这份情感寄托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对璇儿如此，对此刻的秋心亦是如此。在这些人面前，李清从来都没有摆自己皇子的架子。

第235章 苏家有女 （上）

看着李清坐下，在确定了李清所点的菜食之后，小厮十分识相的离开了。

透过轩窗，看着华成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李清心中涌出一抹莫名的伤感，感慨地说道：“秋心，你说这世间真的有能够禁得住时间考验，经得住利益诱惑的感情吗？”无错不跳字。

看着在冬日的阳光照射下的男子，儒雅的谈吐，青灰色的衣衫让面前的男子少了几分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轻狂，退去了浮躁，多了份成熟和稳重，尽管不知道面前这个一向给人以自信的青年男子为何突然之间会这般感伤，但是秋心依然发自内心的想要让其真正快乐起来。

“殿下不必如此苦恼，尽管来到这世上秋心遭受了无数苦难，但是秋心依然相信这世间还是有真正的感情，无论是家人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夫妻之间琴瑟和鸣的爱情亦或是朋友之间高山流水的友情，这些感情在我们伤心难过的时候，总能给我们心灵以最大的慰藉。”秋心安慰的说道。

诧异的看了看面前的女子，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收敛住脸上的伤感，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如水般的自信。

看着不远处得赶来青衫中年，李清点了点头。李清能够坐得住，并不代表身旁的秋心同样能够坐得住，看着远处而来的中年男子，秋心站起身来，满是拘谨的问候道：“大统领好！”

跟随寿王夫妇从岐州一路走来，秋心可是见证了面前中年男子的可怕，因此眼看着这么一个武力值近乎变态的中年男子秋心可不能泰然处之，说实话，对于面前的中年男子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意识到秋心的拘谨，李清笑着示意秋心坐下，而后安慰的说道：“秋心不必如此拘谨，其实他就是个“傻大个”而已，不要看他外表冷淡，但其实内心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听到李清竟然称呼自己“傻大个”，李业无奈一笑，堂堂的青螟卫首竟然被送了这么一个“雅称”，若是青螟卫成员知道，恐怕他这个青螟卫首一世的英明就这么毁于一旦。

想到此处，李业发自内心的有种庆幸感，幸亏自己刚刚暗自留下，将周围的青螟卫士遣散，若不是如此的话，李业真的不知如何收场。

被寿王这么一称呼，李业再也不能装作一脸的冷酷，脸上的冷色也有了化解的痕迹，一脸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秋心缓缓说道：“秋心小姐不必如此拘谨，李业只是王爷手下一个小小的随从罢了。”

眼看两人都这么说，秋心也只好坐下，也就是在此时，李清所点的几道特色菜也被几位衣着鲜艳的妙龄少女的端上桌来。

李清并没有客气，看了看身旁的两人率先发动，一顿午膳，三人用得十分愉快，了解李清个性的两人也并没有过于拘束，一个餐桌之上并没有主仆之分，三人宛若朋友一般。

自从重生以来，刚开始由于寿王府的伙食不算好，一日三餐仅能维持温饱而已，紧接着又从长安马不停蹄的赶往剑南道，一路之上要时时刻刻防止太子的刺杀，对于饮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到了成都又要忙于筹划一切，更没有心思费在一日三餐之上，真要说起来，这还是李清来打大唐以来，安安稳稳的用完第一餐。

半个时辰之后，食味轩再次迎来一批客人，这些人无一不是满身的绫罗绸缎，满身的贵气凌人，为首的是一位刚过不惑之年行走之间龙行虎步的中年男子，身材略显高达，相比于身后青年男女的跋扈，此人显得成熟稳重许多。

在其身旁，一位食味轩的高级管事上身略躬言语之间满是恭敬的老者在其身旁领路，由于李清所在席位与楼梯并不远，所以李清依稀能够听得清这名食味轩高级管事恭维的言语。

之间此人指着楼上，弓着上身说道：“苏家主，楼上请，地字号雅间早就给您备着么？你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们食味轩一定全力满足。”

为首的中年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淡淡的说道：“二管事不必如此客气，我仅仅是想要协自己的一双儿女想要在食味轩安静的用一顿午膳而已！”

常年迎来送往的管事自然明白中年男子的言外之意，连忙闭口不言，神态更加恭敬的在前面引着路。

在经过二层楼梯，不经意的一个转弯，眼光随意的扫到一个熟悉的玄衣青年的背影，中年男子目光微凝，目光再次审视的看着不远处临窗而坐的三人，一个两鬓白发外表俊逸的玄衣青年，在其身旁是一个姿色上等身材青涩的少女，等看到第三人那张平凡的面容的时候。

中年男子再也没有理会走在前面的食味轩的二管事，直接迈着急促而又紧张的步伐不顾身后子女诧异的目光向着三人走去，因为曾经有幸亲眼见到寿王与鲜于仲通在节度使衙门对峙的场面，中年男子对于寿王的样貌可以说是深刻心间。

原本还不太确定的中年男子，等看到一身平凡的青衫武士彻底确定了内心的猜想，身为成都苏家的家主，中年男子自然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这位就是常年跟随在寿王身边形影不离的青衫武士。

既然肯定了青衫武士的猜想，那么其身旁的玄衣青年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放眼如今的成都除了那个身份尊贵的寿王又有何人能有这份荣幸能够让青衫男子如此贴身保护呢？

眼看着苏家家主竟然莫名其妙的向着二楼走去，食味轩二管事虽然心里不解但是也不敢表达自己的不满，连忙跟上前去边走边劝说道：“苏家主，楼上已经预备了上好的雅间，家主不必在此地用餐，再说在这二楼用餐未免不符合苏家主的尊贵身份。”

似乎不想与这位管事纠缠，指着李清身旁的等人旁边的一个餐桌，说道，“本家主决定了就在此地用餐，就不劳二管事费心了，二管事可以离开了！”

眼见面前的中年男子下驱逐令，食味轩二管事自然十分识相的退了下去。

第236章 苏家有女 （下）

这么一行人的贸然闯入自然引起二楼所有客人的注意，而看到这些人目标十分明确的向着自己等人走来，李清则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一行人，对于面前的青年男子李清倒也有那么几分印象，算得上成都豪绅的几个代表人物之一，在成都权贵之中此人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中年男子在成都的身份不低，而且能够在食味轩二楼用餐的客人大多都是在成都有那么一点能力和见识的人，很多人自然认得面前的这位中年男子就是苏家家主，顿时恭维声，招呼声迎面扑来。

匆匆的应付完这些虚伪的客套声，中年男子走到李清面前，上身略躬，尽量表现出一脸和善的说道：“王····王····公子。”原本还想开口叫王爷的中年男子等看到李清那一脸警告的神态，及时改了称呼。

看着李清并没有开口的打算，中年男子再次自来熟的说道：“以公子的身份怎可在这二楼用膳？若是公子不介意不妨与苏某一同去楼上如何？苏某早已在楼上雅间备好上等菜肴！”

而看到中年男子风风火火的一路赶来，竟然是因为旁边面前这位看似十分年轻的青年，“王公子”众人脸上一阵疑惑，在脑海中搜索着成都何时出现了姓王的这么一个身份尊贵的公子。

在其身后的一位年龄看上去仅有十六七岁身材一般姿色上等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丝骄傲神态女子，看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如此低声下气的邀请一个只能在二楼用餐的普通权贵，一脸不乐意，不满的说道：“爹······？”

回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中年男子再次转头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一脸诚挚的邀请。

眼看着自己仅仅表现一下不满，就被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如此呵斥，少女更是泫然欲泣。

在其身旁一位容貌与中年男子有着六分相像一身不俗打扮的青年，眼中闪着一抹精光，挥手劝了劝想要发泄的小妹，开口说道：“小妹，父亲做自然有他这样做的原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要发你的大小姐脾气，惹恼了父亲，哥哥我也帮不了你。”

眼看着一向保护自己的三哥此刻竟然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少女脸色更见难看，黑白分明的双眼中已经有晶莹出现。

看着少女的泫然欲泣，在其身旁一位身材略显雍容双目凹陷明显义父纵欲过度的青年可不愿意了，有心想要在佳人面前表现的雍容青年，一脸轻蔑的看着不远处的玄衣青年，淡淡的说道：“苏兄此言差矣，一个只能在二楼用餐的人，量他再不凡，又能不凡到哪里？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罢了，若是苏兄想要结识这样的人物，本公子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到上百位这样的“公子”。”

听到“废物”这两个字的时候，一身青衫的李业眼中闪现一抹杀机，正想站起身来给身后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一个教训的时候，却被李清给按住了身形，李清笑着说道：“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想再咬回去吗？有些人讲话，权当他是在放屁罢了！”

能够上得二楼的人大多都是自持身份的人，像这样的粗话很多人都是羞于说出口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话一说出口，确实很解气的。

并没有给身后的青年发作的机会，中年男子转身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不远处的世侄满是警告意味地说道：“放肆，贤侄，我要与我的一双儿女共用午膳，就不招待贤侄了，贤侄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去吧，免得令尊担心。”

听着这个一向看重自己的苏伯父此刻竟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贸然下逐客令，知道再呆下去也是自取其辱，雍容青年很快带着身旁的几位侍从拂袖而去。

驱退了闲杂人等，中年男子再次转头看着面前的青年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公子，以为如何？”

指着面前的残羹冷炙，李清站起身来客气的说道：“多谢苏家主的好意，可本公子刚刚已经用完了午膳，苏家主慢用，我等先告辞了。”

说着，并没有理会一脸干笑的中年男子，缓缓站起身来，招呼着身旁的两人离开。

看着面前的青年如此倨傲，躲在中年男子身后一身火红衣衫的少女正想走上前去大声呵斥面前屡次给自己的父亲难堪的罪魁祸首，却被身旁眼疾手快的青年男子的重新扯回身后。

虽然被拒绝，但是中年男子并没有丝毫的恼怒，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语气更加恭敬的说道：“公子慢走。”

等到这些人彻底散去，被拉至角落里一身火红的少女再次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大声质问道：“爹，这个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父亲竟然对他这般恭敬，还因为他呵斥我。\"

大手轻抚着面前少女柔弱绸缎的墨发，中年男子满是怜爱的说道：“他配得上为父这样尊敬他。”说罢，留下神秘莫测的一句话，率先向着楼上走去。

看了看皱起眉头一脸不解的少女，在其身旁的锦衣青年男子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而后拉起身旁的少女向着楼上的中年男子的背影跟去。

食味轩雍容的青年男子转身看着那格外刺眼的三个鎏金大字，一脸铁青，食味轩这三个字此刻能给青年带来的只有深深的耻辱感。

在其身旁一位目露凶光的中年壮汉走上前来，看着青年谄媚的说道：“公子，用不用派人做了那个小子？量他也没什么背景，竟然敢在公子面前如此张狂。”

青年虽然恼怒，但是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性，脸色铁青的看着中年大汉，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可轻举妄动，能够被苏家的那个老匹夫如此尊重，想来他也有可取之处，只不过苏家小姐必须是本公子的，任何人想要染指，本公子绝对会让他在成都混不下去。”

“派人调查清楚他的身份，若是没有太大牵扯，直接派人做掉，注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听着自家少爷的吩咐，在其身旁的中年男子赶紧低头表示这就去办，随手招来两位跟班，吩咐他们这就去办。

华成街上，距离食味轩不远处的一个巷口，李清看着面前的青螟卫首吩咐道：“李业，如今成都局势不稳定，再加上此地距离王府还有不远的距离，就有你一路护送秋心返回寿王府吧。”

看着面前的青年，秋心担忧的说道：“殿下，李统领是专门负责保护殿下您的，秋心可以自己回去的！”

揉了揉面前少女的秀发，李清充满兄长关怀的说道：“秋心不为我担心，有着青螟卫的保护，如今的成都想要越过青螟卫的保护伤害于我的人还没出生。”

似乎是想让面前的少女放心，李清右手当空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四名青螟卫出现在李清面前，向着李清单膝跪下，齐声拜道：“寿王殿下！。”语气恭敬，动作一致，每一个细节都充满着对面前玄衣青年的尊敬。

看着这些青衣武士的出现，秋目瞪口呆，以她的小脑袋真的想不到这些青衣武士是如何出现的，简直就是神出鬼没，也正是因为如此，秋心才真正放心下来。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李清收回目光看着此刻依然单膝跪地的四名青螟卫士，淡淡的说道：“起来吧，随本王前往鸾阁。”

第237章 果非常人

食味轩，三楼，地字一号房，等到饭菜上完以后，中年男子挥退了所有的侍从，并吩咐下去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之后，看着面前的少女笑着说道：“知道这次为父为何要邀请你赵伯父家的公子与我们一同用餐吗？”无错不跳字。

看着少女一脸懵懂的摇了摇头，中年男子无奈的苦笑一声，轻叹一声说道：“看样子有些事情是该让你们知道了。”

想必你们也知道，先前鲜于仲通当权之时，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一直都被鲜于家族把持，正是因为占据了这两个利润极大的官方产业，鲜于家族才能牢牢把持成都第一家族整个称号。

如今随着鲜于仲通的倒台，成都的盐铁经营权也就相应的无主，这两块肥肉如今的成都不知道有多少豪绅紧紧盯着这两块肥肉，赵家如此，我们苏家毅然。

本来大家都是在同一起点之上，但是赵家不知因何缘故竟然结交了节度使衙门一个专管盐铁经营的高官，照这样发展下去，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恐怕会落入赵家，原本实力就高过我们一筹的赵家如今借着这两个产业定然能够强势崛起，届时定然会压得我们苏家永无出头之日。

停顿了片刻，看着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中年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也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要赵家公子成为我苏家的女婿，那我苏家与赵家就亲如一家，到时候成都的盐铁经营权赵家也就能分我们苏家一杯羹。”

尽管不愿意将这些现实的事情过早的让面前的一双儿女知道，但是想要面前一对儿女成长起来的中年男子不得不说出这么一番刻骨的话。

终于明白过来一身火红衣衫的少女此刻双眼通红站起身来看着面前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亲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想用自己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少女站起身来，大声质问道：“父亲，把我看做什么？一个筹码吗？父亲难道不知道赵加公子是怎样一副纨绔模样，要我嫁给他，除非我死！”

似乎对面前女儿的反应早就已经料到，中年男子并没有丝毫的惊讶，静静的等着少女发泄心中的不满。

过了片刻之后，在少女身旁的青年男子站起身来将少女重新拉回座位，安慰的说道：“小妹，事情并不是没有转机，刚刚父亲毫不留情的将赵加公子驱逐，想必是内心有了新的注意吧。”

赞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儿子，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看着火红少女一脸尴尬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与会的办法，想必你们也很好奇刚刚那位玄衣青年的身份吧。”

听到此处，两人一脸好奇的看着中年男子，齐声说道：“父亲，指的是·······？”

中年男子大气说道:\"不瞒你们，刚刚那位青年就是当今的寿王殿下，如今剑南道真正的主人。”

···嘶····

轻吸了一口凉气，青年男子感慨地说道：“竟然是寿王殿下，也难怪父亲对他这般恭敬，若是能够得到他的青睐，莫说节度使衙门一个小小的官吏，就算是赵家背后有整个节度使撑腰自己也无所畏惧。”

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寿王竟然如此年轻。”青年再次感慨地说道。说出去恐怕谁也不相信，通领剑南道五万边军，捍卫大唐西南边陲的顶天人物的真荣竟然如此的年轻。

轻笑一声，中年男子略有深意的说道：“年轻？你可不小因为他的年龄而小看他，仅率数十骑入川的寿王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剑门军的全体支持，而后又与称霸剑南道近十载的鲜于仲通斗智斗勇，节度使衙门将鲜于仲通当场斩首，前几天又冲冠一怒为红颜，因为寿王妃兵发龙泉山，彻底剿灭为祸成都好几载的龙虎寨，这一桩桩一件件，又哪是他这个年龄的人能够办到的？”

这个寿王，给人的感觉就是外表孱弱，内心则是深沉如大海，让人永远摸不到他的底线。

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不服，但是青年男子自然明白父亲口中所说的这些事全都是铁打的事实，而且全都是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完成的。再想想，刚刚玄衣青年虽然面对着众人笑，但是却让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的确是个难缠的青年。

看了看父亲，再看了看此刻一脸思索脸上泪珠未干的妹妹，青年男子试探的问道：“父亲莫不是想要让小妹嫁入寿王府吧。\"

看了看一脸羞红但是并未拒绝的女儿，中年男子自嘲的说道：“嫁入寿王府我可从来没想过，寿王身份何等尊贵？这点自知之明为父还是有的，再说了，寿王如今已有正妃，而且坊间传言寿王夫妻情深，让你小妹嫁入寿王府明显不现实的。”

若是能够让你小妹成为寿王的侧妃再不济成为一个妾室，为父还是十分乐意的，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是身份尊贵的寿王？从寿王殿下为了寿王妃能够兵发龙泉山，就足以看出，这个寿王是个深情之人，即使你小妹是寿王的妾室，向来寿王也不会负他！“

听到父亲竟然让自己做寿王的妾室，火红衣衫的少女顿时不乐意了，在家中常年耍惯大小姐脾气的红红少女自然受不了这份罪，正想开口拒绝，一想到玄衣青年那俊逸的外表，暖人的微笑，在对比一下赵家公子那雍容的身材，火红少女顿时将拒绝的话语重新压入口中，再也不提。

所幸青年男子足够冷静，想了想刚刚玄衣青年那双冷酷的双眼，青年男子开口说道：“可是据我观察，刚刚这为寿王殿下似乎并未多看小妹一眼。”

听到青年男子竟然说出这么打击人的一番话，少女攥起拳头，作势欲打。看着面前兄妹情深的儿女，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欣慰的说道：“无妨，机会不是人创造的吗？明日就让你母亲带着小妹前去拜访寿王妃！”

看着面前自己的儿子，中年暗自饱含深意的说道：“以后你也要与这个寿王多走动走动，你看看刘家的小儿，正是因为得到寿王的看重才能在剑南道呼风唤雨，小小年龄就已跻身将军高位。”

第238章 鸾阁的消息

鸾阁内厅，在四名青螟卫的保护下，李清从偏门而入，内厅之内看着李清的进入，一身淡紫衣衫的鸾羽和黑色劲装的肖舞凰站起身来，将李清迎入内堂，似乎对于李清的前来丝毫不感到意外。

若是被外人看到，定然会惊讶无比，因为鸾阁自建成之日，就有铁的规定，鸾阁内厅男子一律不准入内。这项规定就算是以以前成都三大纨绔的张狂与滔天权势都没有人敢于违背。

成都谁人不知？莫说是外人，就算是鸾阁之内雇佣的打手和侍从，都一律不准入内，这么多年，可以说李清是第一个进入鸾阁内堂之内的男子，而且是一个风华正茂年轻气盛的青年。

这一切，可惜此刻的李清并不知晓。从另一个方面，也足以看出鸾羽这个鸾阁母后掌管着对于李清的中意，若不是真的队面前的玄衣青年有好感，以鸾羽外热内冷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男子踏入自己的私人空间半步的，即使面前的青年是他目前的上司、

轻啜一口，俏丽侍女奉上来的上等清茶之后，李清看着不远处总喜欢一身黑色劲装加身的肖舞凰，淡淡的说道：“突然转换了生活环境，不知肖卫首可否习惯？”

拱手拱手，虽是女子，但是浑身上下却有着不输于男子的巾帼之气，肖舞凰开口拘谨地说道：“多谢公子挂念，舞凰一切都还习惯，多亏了鸾羽小姐的处处照顾。”说着，在李清印象中一向不向人低头的肖舞凰竟然向身旁的鸾羽投以善意的微笑。

看着面前的两人和睦相处，李清终于放下心来，看着面前的两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两位能够和睦相处这我就放心了，还有，多谢两位先前告知我的消息。”

被李清这么一说，身着淡紫衣衫本来并不算得上绝色的鸾羽因为衣着打扮十分得体也显得十分引人注目，鸾羽露出探索的目光，不在意的说道：“公子客气了，本来这两道消息就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用他们来向公子证明我们鸾阁的实力，自然是十分值得的。”

看着面前一袭玄衣胸前几缕上等青丝串就而成的墨竹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一身衣着打扮极为简单质朴而又不失奢华，少了份浮夸，多了份积淀，倒与面前的青年男子性格几位相符。

等看到面前男子一脸疑惑的目光，意识到自己走神的鸾羽忍不住俏脸一红，笑着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先前韩副将的九夫人正是我鸾阁之内的姑娘，我鸾阁虽然是风月场所，但是里面依然有着一些女子是卖艺不卖身，而且，凡是与剑南道高官有过一夕之欢的女子，均被我们暂时保护起来。让他们不用再出卖身体。”

说起男女之事，面前的鸾羽虽然未经风雨但是说起来却没有一般少女的娇羞和惺惺作态，倒让李清十分开眼。

李清露出了然的神色，一脸赞叹的感慨道：“鸾阁果然好打算，有着这些女子存在，一旦他们怀有身孕，尤其是男丁的时候，则势必会被那些剑南道高层接回府邸，因为“儿孙满堂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谁人不想？从来没有那个人会闲自己子女多的。”

而且既然能够被高官看中的女子无一不是风华正茂有着不俗姿容，以她们的才艺被接回府中就算不能成为夫人想必也极得那些高官的宠爱，而女子最为念旧，向着以往鸾阁对他们多有照顾，如今报答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自然不惜一切的吹着枕边风，让自己的枕边人平日里多照拂一下鸾阁。

“如此一来，有着剑南道诸多高层的照拂的鸾阁，才会一天比一天鼎盛吧。”如此缜密的发展途径，饶是李清都感到惊讶，直到现在，李清才发现面前的淡紫衣裙少女的“小诸葛”之称，果然是实至名归。

李清惊讶，面前的淡紫衣裙的少女又何尝不惊讶，仅仅根据自己的只言片语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推断出鸾阁发展壮大的基本思路，这份心思与聪慧是让人何等的心惊？

鸾羽可是清楚地记得，当时为了筹划出这么一个完整的发展思路，自己可是费了无数个夜晚才集合整个鸾阁之内所有高层的智慧才逐渐完善并加以实施的。

压住内心的惊讶，鸾羽再次开口说道：“至于嫁给马老将军的新夫人，则是成都另外一位青楼的头牌姑娘，当初为了保证消息来源的畅通与广泛，鸾阁在其他一些青楼之中埋下了不少的人，马老将军的新夫人身为头牌嫁入豪门本就惹人注目，再加上我们的眼线暗自发下这位新夫人举止异常，与马少将军多有“往来”，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断定这位新夫人与马少将军存在着私情。

原本这么隐秘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鸾羽自然不会当着两人的面大大咧咧的输出来，毕竟事关鸾阁的隐秘，这等隐秘之事，就是放在鸾阁之中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但是随着鸾阁全体并入朱雀秘卫，一切都已改变，身为面前青年的下属，说出这些，自然是本分。

李清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态，因为对于这些李清虽然猜的不甚详尽，但也是能够想到一些。

十指修长紧握，攥紧袖口的鸾羽美目看着面前的李清不眨一下的说道：“据我们得来的消息，今日清晨，寿王殿下刚刚帮助石皓掌握了西大营的指挥权，而寿王殿下对付其中闹得最凶的韩副将和马家父子就是借用这两则消息，让他们彻底打消了不服。”

“鸾羽想问的是，公子是否在为寿王殿下做事？”说完一切，佳人不再言语，静静等待着面前李清的回答。

惊讶于鸾阁消息的迅速，仅仅半天的光景，西大营所发之事就被鸾阁知晓，而且谁人不知，西大营那是守卫成都的关键，军事重地，封锁消息竟然如此疏漏。

苦笑了一声，李清淡淡的说道：“说起来，我确实是在为寿王做事。”

第239章 三大寨

看着面前青年男子的苦笑，再加上其谈及寿王之间并没有其他人一般的恭敬，发现这些细节，鸾羽对于面前青年的身份更加感到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身份，才能让面前的青年能够寿王平起平坐？到底又是怎样的隐情让面前来头不小的青年明明不愿意却又非要为寿王做事呢？女子的好奇心是天生的，即使以鸾羽的聪慧都无法避免。

只是他不知道，当一名女子对一名男子产生好奇的时候，也就往往意味着他的一生终将为男子所缚。

因为思考，鸾羽与李清都陷入了沉默，现场也随着两人的沉默陷入了尴尬的宁静之中，一旁的黑色劲装的肖舞凰虽然有心调节气氛，但是却也无能为力。

肖舞凰在龙虎寨之内虽然心思算得上上等，但是面前的两位是谁？一个是呼风唤雨如今风头正盛掌控着整个剑南道的寿王，另一个又是让成都无数显贵趋之若鹜有着“小诸葛”之称的鸾阁真正的主人？

鸾羽不知道李清的身份，亲身经历过龙泉山一役的肖舞凰可是十分清楚的知道面前的青年的身份，身旁的两人那一人是在心思谋略之上远超同辈的年轻俊杰，正是因为有着这些顾虑的肖舞凰此刻才没有贸然开口打破现在的宁静。

沉默了许久的李清抬起头来看着一旁犹豫，一脸纠结的肖舞凰，开口说道：“舞凰可知道，昨日，龙虎寨一众高层已被斩首。”

看着一脸紧张的肖舞凰，李清开口安慰道：“舞凰不必如此紧张，我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问一句如今的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类似于龙虎寨这样的匪患，到底还有多少？实力几何，战力多少？”

毕竟是在龙虎寨担任过三寨主，再加上虽然跟不上寿王的思路，但是肖舞凰也大致能够猜得到面前的青年的打算，知道了面前的青年的身份，在很多方面，肖舞凰确实能够比他人早一步猜得到面前青年的真是打算。

摸清了面前青年的心思，肖舞凰直接开口说道：“公子，龙虎寨在成都方圆数百里的确算得上独一无二的大寨子，但是剑南道地域广阔，成都虽然是首府，但是在广阔的成都平原之上真的算不上什么。”

据属下所知，在整个剑南道能够龙虎寨相提并论的寨子仅仅两座，一个是扎根于维州和雅州附近的残云寨，债主是一位独目的阴狠男子，相比于石虎的运筹帷幄，此人倒完全是凭借着他的狠辣彻底掌握一个寨子，维州、雅州本就地域复杂，再加上此地比邻西女八国，再加上南蛮等少数民族，当地居民极为复杂。

复杂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的战略重点，在加上各民族的干扰，能够在这么复杂纷扰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寨子战力自然非同凡响，而且据以前龙虎寨得来的情报，就算是在残云寨的寨子内，依然有着不少的西南蛮之族人。

点了点头，虽未真正见过那些蛮族之人，但是在李清的印象之中那些蛮族之人虽然人数少，但是各个体型不小，浑身蛮力，单**况之下，这些蛮人独自面对两三个军中大汉还是不成问题的。

也幸亏这些蛮族人口少，才不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想及于此，李清不仅想成立一支由西南这些蛮族之人组建的一只大军，想想若是这么一只大军贸然出现在两军对峙的阵营当中，将会呈现一种何等的碾压之势？

不过，李清很快的压下了心中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不提成立这支军队的训练经费以及远在长安城中那些时刻紧盯着自己就等着自己犯下一些错误的兄弟姐妹，单单是收服这些心性狂傲都是个问题，就目前而言，李清要想达成这么目标，最起码要掌握一般剑南道的军权，尤其是获得维州雅州等边将的支持。

知道了残云寨的战力，李清对于另外一家能够其相提并论的寨子更加感到好奇，看着面前的肖舞凰，李清接着说道：“不知另一家寨子情况如何？”

出奇的，提到最后一家寨子，面前的肖舞凰脸上竟然浮现一抹轻蔑之色，淡淡的说道：“说起这最后一家，就在距离成都不远的遂州境内，此寨名叫碎星寨，此寨的历史悠久，当代寨主碌碌无为，但是匪众众多，几近上千，再加上遂州算不上战略要冲，驻守兵马并不多，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碎星寨的做大。

其实若不是凭借着众多的门生，碎星寨想要跻身剑南道的三大山寨，几乎不可能。

与龙虎寨和残云寨完全不同，因为这两个寨子的寨主都是有当代寨主一手创建的，正是因为如此，无论是龙虎寨还是残云寨两个寨主的手段都远非这个碎星寨的寨主能够相比。

“以上三个寨子算是如今剑南道为祸最久波及范围最广的寨子，在剑南道大大小小的上百个寨子中间，这三个寨子犹如神邸一般给予他们信心，只要降服了这三个寨子，剑南道的匪患瞬间可平。”

听到此处，始终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的鸾羽终于知道青年的打算了，双眼直视的面前的青年鸾羽轻启秀口说道：“寿王殿下想平定剑南道的匪患？”

看着面前的青年点了点头，而后鸾羽继续开口感慨地说道：“这么多年，剑南道的匪患早已经是根深蒂固，经过这么多多年的发展，想要拔除他们已经是难上加难，就鸾羽所知，这么多年，并不乏有剑南道的高层想要想要平定。”

毕竟这可是**裸的功劳，谁人不想？可以想象，只要知道谁能平定剑南道的匪患，绝对会成为剑南道全体官民感恩爱戴的对象。

只不过相比于其他人，我们的这位寿王殿下已经成功很多，短短的几日就平定龙虎寨，想比如今的寿王已经在成都周边的山寨之中立下威信，过些时日，只要殿下整顿军马再次平定了碎星寨，到时候，以殿下的手段，为祸剑南道数十年的匪患瞬间可平，殿下也能借此时机彻底掌握剑南道。

看着身旁女子一言一语之间均是透露着对寿王的敬佩，有心想要成全鸾羽的肖舞凰适时的提醒道：“听鸾羽小妹的意思，看样子对于寿王殿下向往非凡，不知要不要让公子代为转达小妹的心意啊。”

虽然与李清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肖舞凰还是摸清了不远处玄衣青年的脾性，若不是如此的话，以此刻两人的身份，肖舞凰绝对不会如此畅所欲言，而不用担心面前的青年有丝毫的怪罪。

短短一日的相处，却让在龙虎寨高傲非凡的肖舞凰放下身段喊一声小妹，足以看出面前两人的相处融洽。

听着肖舞凰善意的调笑，在看着面前青年面无表情并没有丝毫的不爽浮现在那张俊逸的面容之上，不知不觉中原本俏脸通红的鸾羽此刻竟然心中莫名的浮现一抹难受。

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李清挥手说道：“两位的心意，本公子已经知晓，为了扩充朱雀秘卫的实力我接下来会相继盘下成都之内的一些青楼交给你们控制，另外你们挑选一些女子，训练他们的身手，这件事情就交给舞凰安排。”

看着面前的女子点头同意，李清意有所指的说道：“有些事情光靠男子是不行的，女子往往能够在关键时候启到一击必杀的作用，毕竟古往今来，能够迈过美人关的英雄又有几人？”说着，李清深邃的从双眼之中闪现一抹探寻的目光。

第240章 枭阁

并没有继续停留在鸾阁之内太长时间，李清就在四名青螟卫的悄悄护卫下返回寿王府，冬日的时光本就不长，虽然李清紧赶慢赶，但是等回到寿王府中天色已经渐晚。

回到前堂，看着面前已经聚齐的数人，面前的几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代表着如今整个寿王府的核心决策层，寿王府对外发布的每个命令均是通过这些人发布。

如今随着寿王府在剑南道强势崛起，这些人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恭迎谄媚之声萦绕耳边，尽管众人并不是虚荣之人，但是这般实打实的权势众人却是毫不反感，毕竟谁都没有受虐倾向，好好地谁不想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认同，尽管这些认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们背后寿王府这个庞然大物。

等到李清坐下，堂内的女子已经十分自觉的退出了堂外，看着面前的几位心腹，李清淡淡的说道：“距离除夕还有不足两个月，年前要在寿王府建成”枭阁“，楼高九层，一二两层作为青螟卫的训练基地，三四两层作为玄武暗卫的训练基地六七两层，则作为朱雀秘卫的总部。”

饶是在场的人都是李清的心腹，但是在场之人，但是听到李清在此宣布如此重大的事件，众人还是感到一阵惊讶，青螟卫众人自然知道，至于玄武暗卫知道的人就相对较少，至于最新组建的朱雀秘卫，在场之人知道的更加不多，仅仅只有青螟卫首和玄武卫首两人知道而已。

而且让众人惊讶的是，寿王这么一番安排，即使如今枭阁还没建成，众人依然能够想象得到，这个听上去气势磅礴的枭阁日后定然是寿王府的核心区域，若说如今的寿王府是成都的核心，那么这个九层高枭阁则是寿王府的核心。

饶是心中不解，寿王此番为何如此大动干辄，但是身为寿王府长史兼管家的王鉷依然对着不远处的李清应声道：“殿下尽管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安排人员在寿王府开土动工，保证年前一定建成枭阁。”

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看出了面前王鉷的疑惑，李清开口说道：“想必先生应该明白，虽然寿王府楼阁高达，占地极广，但是你我都知道我寿王府的一厅一阁，建筑布局均在有心之人的眼中。

说句不客气的话，恐怕对于如今的寿王府的地形，那些成都的显贵们，比你我还要了解，这样的软肋掌握在他人手中本王很不习惯，若是这些人已诞生起歹意，恐怕会让我寿王府防不胜防，届时就算是我们高手如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无济于事。

原本还不甚在意的王鉷听到李清这么一解释，才发现事情的严重，的确，这样的事情一旦放生，绝对会对如今的寿王府造成致命的打击，也正是因为如此，王鉷更加坚定了立刻兴建枭阁的打算。

说到王府的守卫，李清不自觉的看向了坐在角落里不发一言一连沉默的李四，也就是如今的王府侍卫统领，看他目前的表现，虽然李清放下先前两人的芥蒂，提拔他做了王府的侍卫统领，如今的地位仅在青螟玄武两大卫首之下。

而且相比于青螟卫的低调，玄武暗卫的神秘莫测，李四手下所掌握的王府侍卫则是实打实的权势，说句毫不客气的话，在场的很多人日后要想安稳的生活，日后还要仰仗李四这个如今寿王府侍卫统领的照拂。

但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这份权势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用处，由于先前的敌对关系再加上手下偶不少弟兄就是死在李四这个前太子府四卫统领手中，李业黄云两人与李四一向不对付。

王鉷身为李清的首要谋士，自然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对于丞相府出身的李业黄云和太子府出身的李四三人的明争暗斗一向不参与，王鉷的弟弟王焊虽然有心结交李四这个手握实权的统领，但是奈何有着哥哥的阻拦，对于兄长的命令王焊一向不敢太过违背。

毕竟王焊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寿王府有如今的地位，被寿王殿下如此看重，其实完全是寿王殿下爱屋及乌，若不是看在兄长的面子上，王焊很清楚不远处的寿王绝对不会对自己高瞧一眼。

似乎是察觉到如今这个侍卫统领的尴尬，李清笑着说道：”李统领，如今的王府侍卫你训练的如何？“

听到寿王问话，原本沉默不言的李四赶紧拱手恭敬的说道：”回禀殿下，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训练，如今的王府侍卫战力已经有了大幅度提高，行为可疑的人一律剔除，殿下尽管放心，还能守卫寿王府的侍卫绝对只会效忠一人，那就是寿王殿下您。“

相比于其他人，李四说话之间多了份拘谨，少了份随意。

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将原本良莠不齐成分极其复杂的侍卫训练到拥有一定战力，足以看出面前的李四并不平凡，也有着它的手段，没有辜负自己当初的期望。

任命一个曾经两次将屠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敌人，李清何尝没有犹豫过，没有胆怯过，当初所有人都反对李清重用李四，但是在当时陷入窘境手中可用之人少之又少的情况下，李清还是力排众议，强势扶持李四上位，成为如今寿王府中仅次于李业、黄云两人的存在。

看着面前的李四，李清笑着说道：”很好，王府的防卫才是重中之重，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在场的诸位既然将身家性命托付于本王，本王定然不会让你们失望，你们的安全，本王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

等到李清把话说完，坐在李清身旁的青螟卫首李业看着李清一脸为难地说道：“不瞒殿下说，如今青螟卫的新成员的训练已经遭遇瓶颈，若是想进一步提高他们的实力，必须走出寿王府，拥有一块独立的训练基地。”说罢，李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仿佛给李清找了一个麻烦一般。

看着同样面露难色的玄武卫首，李清猜想到，恐怕玄武暗卫也遭遇了与青螟卫一样的麻烦，想想也是，以先前青螟与玄武两卫老成员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不会仅仅只是普普通通的体能训练就能让他们成长至斯。

你们先忍耐片刻，一切等到过完年以后，本王会在成都郊外隐秘之处为你们觅得一处隐秘之地，作为你们玄武青螟两卫的训练基地。的确，温室中成长起来的朵绝对经受不起狂风暴雨的洗礼，本王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青螟玄武两卫不同于一般的卫队，自然要接受不一般的训练。

过完年以后，本网会亲自检验，两卫的训练成果，这两卫是本网最后的底牌，宁缺毋滥，本王决不允许两支卫队之间出现一丝一毫的杂质，说着，李清那始终平淡如意的脸上竟然浮现一抹严厉之色。

看着李清的神态，李业、黄云两人自然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躬身说道：“殿下放心，我等绝对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第241章 整军 （上）

三日后，西大营演武场，除去守卫和日常巡逻的兵士，剩下的两千名兵士全副武装整齐的站在校场之上，人人面容严肃，若是细心的话，还可以发现，为数不少的人脸上均是一幅担惊受怕的模样。

看着此刻挺直站立在点将台正中央被西大营几位高层军官簇拥着的玄衣青年，众人都明白，能够让寿王这个如今剑南道唯一的王亲临此地，定然与前两日石皓亲自发布的命令有关。

站在李清身后，得到李清的示意之后，石皓走到众人面前，看着面前全副武装的两千名军时，顿时升起哟股豪情壮志，曾几何时，作为一名小小旅帅的石皓怎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成为如今重权在握的城防军西大营的统领将军。

正是因为这种剧烈的反差，才更加坚定了石皓对于李清的效忠之心。

压下心中的杂念，清了清嗓子，一手缠着绷带的石皓用他那粗犷的声音喊道：“剑南道的儿郎们，本将军风寿王殿下之名，今日起，全军整顿，优胜劣汰，适者留下。””这次整顿分为武试两个部分，武试考核弓马娴熟，个人武力，文试讲究领兵作战，谋略眼光，无论文试还是武试，只要其中任何一项成绩合格者均可留下，若是两项均合格，本将军定会委以重任。

此番为了配合我西大营的整顿，寿王殿下特意派出二十名贴身卫士，在场的诸位，只要任何一人能够在他们手中走过五十招，我西大营的旅帅之位定然虚席以待。

说着，石皓单手一指，众人顺着石皓的指向，看到二十名青衫武士迎风而立，不怒自威，凛冽的寒风吹拂在衣着单薄的他们身上，他们确实毅然不动，面不改色。

而看到如此一幕，···嘶·····全军将士齐呼一口气，这身打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面前二十名迎风而立的青衫武士就是如今被剑南道官民传得神乎其神的青螟卫，若说龙泉山一役向众人展现了寿王殿下过人的军事才干，那么与此同时此役，也间接成就了青螟卫的威名。

毕竟当初参与龙泉山剿匪的官兵虽说不多，但也有一千余人，而且这些人成分及其复杂，一传十，十传百，短短的时间之内，青螟卫在龙虎山之战中的作用却是被众人所了解。

以一己之力，凭借区区几十名卫士奠定一场战役的胜利，众人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偏偏这么不现实的事情却在众人面前实实在在的发生，就是由面前二十名青衫武士所在的卫队所创造。

众人真的很难想象，到底一支队伍强悍精锐到何种程度才能奠定一场战争的胜利？念及于此，众人看着面前的二十名武士均是目光火热，军中崇尚强者，城防军西大营自然也不例外。

知道了面前二十名武士身份的城防军普通士兵原本还跃跃欲试的神态，此刻犹如演了一般，彻底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就目前而言，还是老老实实参加文试亦或是武试最好。

原本还以为有什么终南捷径可以走，不用经过考核，就有官做，但目前看来，这个所谓的捷径却是一条不见光明的思路。

他们不是没想过通过踩下面前的青衫武士来成就自己的威名，进而得到长官的青睐，只是过惯安逸生活只会欺压百姓的他们又怎会有那份勇气去面对这面前这些真正的铁血死士呢？

与下面普通士兵的想法完全不同，此刻站在李清身边的几位西大营的高层却是一脸的不是滋味，毕竟当初寿王殿下诏令西大营官兵进山剿匪，他们本以为这是个苦差事，白白折损了人马，若是失败了恐怕还会被寿王殿下迁怒。

正是因为诸多考虑，整个西大营的兵马，两千五百名兵士，仅仅只有石皓所部脑子转不过弯，愣头愣脑的奉了寿王殿下的诏令，如今看来，哪里是他石皓傻？最傻的还是自己这些人，若不是当初自己等人目光短浅，没有派兵相助，恐怕如今得到寿王殿下青睐，掌管整个西大营军权的就是他们吧。

看着那二十名迎风而立的青衫武士，整个点将台上西大营的高层军官除了石皓之外，所有人均是低下了头颅，因为众人都觉得，那二十名武士是对他们**裸的讽刺，众人均是没有想到寿王殿下竟然为了支持石皓的整军，派出了自己的王牌部队。

要知道当初与鲜于仲通对抗，那等情况危急生死一线的险境之下，面前的玄衣青年也仅仅带领十六名青螟卫士，而如今为了去去一次考核，竟然一挥手就出动二十名青螟卫士，这需要怎样一种看重才能办得到。

整个西大营所有高官面上的表情李清自然尽收眼底，但是却装作浑然未知的样子，李清就是要他们明白，如今的剑南道真正能够决定他们生死决定他们荣辱成败的是他李清，而不是别的，只有在他们心中深深地埋下这种理念，日后李清才能更好地掌握他们。

毕竟是西大营对自己的意义非凡，是一支自己彻底而且独立掌握的一支军队，身在边陲之地，只有实打实的军权才是立身根本，对于西大营的整顿李清的重视程度自然超过任何人。

石皓亲自下令，李清这个剑南道节度使亲自监督，众人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监督之人，全部都是由石皓亲自选拔一些公正严明之人，如此一来，到了避免了徇私舞弊的出现，但李清从来都没幻想过让正常考试处在绝对公平之中。

石皓刚刚语罢，在其旁边早有几位其新近提拔上来的亲信走到台下，安排考核相关内容，校场并没有喧闹多长时间，仅仅过了大约两刻钟，两千名军士仿佛认命一般有秩序的分成两边，参加文试的在左，参加武试的在右。

放眼望去，右边一望无际，而在左边选择参加文试者则仅仅只有寥寥两百余人，看到如此一幕，李清倒也没有太多惊讶，毕竟从军之人大多勇猛出身，识文断字文能安邦定国武能征战沙场之人毕竟少之又少。

再说盛世大唐本就不拘一格选拔人才，正是因为如此，如今的军旅之人有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擅长文试，若是按着他们强迫他们参加文试，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

只不过如此一来，更加坚定了李清培养一批军事人才的打算，毕竟就算是兵士勇猛，若没有英明的将领带领，到时候也难堪大任。

第242章 整军（下）

整整三日，城防军西大营两千多名兵士才堪堪考核完毕，第一天，成都的一些权力机构达官显贵对于西大营所发之事还不甚了解，但是仅仅过了一天，一些消息灵通的显贵高官方才明白西大营竟然在全体整军。

得到这个消息的众人可是为之一愣，这些显贵高官，无一不是聪慧之人，他们何尝不明白整顿军事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们只是听说，西大营新近上任一名统领将军，也知道这位新的统领将军势必要有一番作为。

但是他们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守卫将军新官上任三把火竟然烧得这么旺？整顿军事，其实历届东西大营的统领将军都曾尝试过，只不过他们无疑以失败而告终，毕竟朝廷规制在哪里，给定城防军五千名额，多一人都不行。

人数有限，哪一位将军都想让这有限的名额发挥着超强的战力，让自己的军队变的精锐，变得强悍，变得足以以一当十。

在成都这等边陲之地，只要任何一件事情一与“军事”有接触，那就变得十分敏感，变得十分的引人注目，毕竟很多人都是明白人，常年混迹边境的他们自然清楚，在大唐西南边境，要想真正的站稳脚跟，只有手中握有足够的兵力才行，否则一切都是妄想。

正是因为不同的渠道得知西大营正在进行军改，一些成都乃至剑南道的高层均是动起了自己的想心思，一个个纷纷以各种名义拜访起西大营来了。

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以往那些西大营高层军官的笑脸，而是一杆杆寒光凛冽的银枪，一支支散发着寒冷气息的弩箭，西大营正门，近百名兵士白天黑夜轮番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知道此事，这些成都的高层们才知道，西大营果然正在进行军改，若不是如此的话，多年未曾关闭营门的西大营，绝对不会如此紧闭营门。

看着紧闭的营门，成都的一些高层官员们，还想摆一摆自己的官威，但是这些位高权重的高官们却仅仅被守卫统领一句轻松的话语给打败，而后灰溜溜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家将军奉当今寿王殿下命令，整顿军事，更好地戍家卫国，诸位大人若是不服，大可请回寿王殿下的谕令再临此地，到时我等绝不敢阻拦！”这就是守卫统领的原话。

西大营，主将府邸，临时被李清征用为自己的暂住地，整整三日为了配合石皓的整军行动，李清半步都没有离开西大营。

一身戎装的石皓交给李清几张上等纸张，这些纸张上面无一不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玄衣青年，石皓愈加恭敬地说道：“奉殿下命令，经过连续三天的考核我西大营两千五百三十七名将士值已经全部考核完毕，其中武试考核合格者一千一百二十七人，文试考核合格者五十四人，其中文试武试均合格者，仅仅只有二十八人，剩下一千余人全部不合格。”

说到此处，石皓十分惭愧的低下了头颅，毕竟无论是谁，都知道这样的考核成绩绝对算不上合格，毕竟如今身为西大营的主将，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交出这样一份答卷，而且还是面对对自己有栽培之恩的寿王殿下，石皓心中的变得更加愧疚。

寥寥的扫过面前的几张上等纸张，看着面前的石皓一脸的愧疚，李清开口说道：“石将军不必介怀，你刚刚上任西大营的主将，出现这样的情况，算不上你的过错。”

再说，即使身为局外人本王依然能够料想得到城防军此次考核的结果定然不尽如人意，本王都能猜到，常年在西大营训练的石皓难道不知道，此番考核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听到李清的反问，石皓了然的点了点头，身为以前西大营的一名旅帅，石皓自然比别人清楚西大营的实际情况，但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如今被别人**裸的显示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并没有顾及石皓所想，李清脸上显现一抹严厉之色，淡淡的说道：”按照约定办事，此次考核不合格者，有军籍的一律剥削军籍，无军籍的一律踢出西大营，我大唐的钱粮不养这些无能之辈，好钢用在刀刃上，我大唐的钱粮应该供用那些前线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士身上。“

出奇的石皓并没有当即服从命令，看着面前的李清，足足犹豫半晌，石皓方才开口试探的说道：”殿··殿下，此次考核有一大半兵士都不合格，若是贸然将这些兵士全部剔除，恐怕军心不稳，当时候难免发生意外。“

点了点头，明白石皓说得倒也是事实，毕竟这些兵士选择从军大多是想混口饭吃，如今自己贸然将他们的饭碗咋了，莫说李清仅仅是个名不副实的剑南道节度使，就算是当今陛下亲临，他们也不愿意。

看着李清略微有点动容的神色，石皓继续开口说道：”再说了，一千多名军士的贸然离开，势必回事西大营的实力空前空虚，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我没也很难找些新鲜兵员填补这么大的空缺。“

挥了挥手，打断了李清的劝解，而后缓缓的说道：”当然不能一下子将这些人全部剔除，本王的意思是分批次撤出他们军士的身份，在此期间，你可以在成都附近郡县广贴告示，招收壮丁，条件符合者，皆可收纳。“

当然了，对于那些剔除军籍的兵士每人发放开元通宝钱币十串，这些钱财足够他们安安稳稳的生活一年有余，本王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一年之后，身强力壮的他们若是再找不得谋生之法也怪不得别人。

点了点头，对李清的安排完全赞同。而后石皓一脸惊叹的说道：”殿下，其实此次考核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有些兵士却是一鸣惊人，此次武试就有两百余名兵士选择挑战青螟卫，期中成绩合格者，五十余人，更有二十几人与殿下的青螟卫斗得不相上下，其中更有四人当场击败殿下的青螟卫。“

不得不令人惊叹，即使如今依然跻身高位，但是骨子里重武轻文的思想石皓可是从未改变，石皓之所以佩服面前的青年，除了栽培之恩之外，更多的是面前的青年当着上百名军士的面，当场杀了为祸成都近十年的龙虎寨大当家。

这才是石皓对于面前青年心服口服的地方，若不是如此的话，就算是凭借着剑南道节度使的身份石皓也绝对不会对其弯身折腰，若是石皓懂得哪怕半点察言观色，其他的本事，绝对不会仅仅只在鲜于兄弟手下混个小小的旅帅。

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此次派出的青螟卫算不上最为精锐的成员，但是别人不清楚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就算是青螟卫普通的一个成员，放在军营之中也绝对是以一当五当十的兵王一般的存在，但是现在石皓却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有二十余人能够与这些青螟卫斗得不相上下，更有四人将他们当场击败，李清怎会不惊讶？

第243章 铁鹰锐士

看着想要退下的石皓，李清接着说道：“石皓，本王所看重的一直以来都是最终的结果，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年前本王要这些考核不合格的士兵全部消失在西大营的营房之中，与此同时，你还要完完整整的让西大营的兵员补充完整。”

看着石皓一脸为难的脸色，李清继而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按照归定，每年那些镇守边疆的主将都要回到各地的首府向当地节度使述职，年关将近，本王手中仅仅凭借着不到一千的剑门守军根本无法震慑住这些骄兵悍将，这时本王需要一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一支军队。”

原本还对于寿王如此为难自己略感不满，但是此刻听到寿王的这么一番解释，石皓倒也能够理解面前寿王的一番苦心。毕竟石皓虽然耿直，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明事理，毕竟能够凭借自身实力当上旅帅的人物哪一个会是简单的角色呢？

理解了寿王的难处，石皓当即表态一脸坚定的说道：\"殿下，尽管放心，属下现在就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内就完成军事整顿，到时候，整个西大营的全体士兵定然以寿王殿下马首是瞻。\"

石皓不是傻瓜，自然明白面前的青年之所以如此帮助自己并不是乐于助人，自然知道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想要彻彻底底掌握自己手中的两千五百名城防军的指挥权。

直起身来，看着把话挑明的石皓，李清并没有丝毫的激动，淡淡的说道：\"有信心是好事，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要知道这西大营主将的位置除了你石皓之外可是有不少人盯着呢。\"

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顿太久，李清再次吩咐道：\"将那二十几名能够与青螟卫斗的不相上下的兵士较上堂来，本王也想见识一下这些兵士的风采。\"

很明显早有准备，李清刚刚话罢，只见石皓对着堂外大声击掌，顿时二十几名兵士经过严格的盘查之后，方才出现在堂内众人的眼前。

毕竟是能够将青螟卫击败的兵士，而且还是二十多名，由不得石皓不小心谨慎，这些兵士都是自己一手选拔的，若是一旦进出，让面前的寿王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不提自己保护不力的责任，恐怕就是刺杀寿王的嫌疑自己都摆脱不了。

看着面前整整齐齐站立并没有丝毫疲懒之气浮现在脸上的兵士，李清点了点头，从他们身上，李清才真正看到边军应有的风采。

“在场的诸位都是勇士，西大营两千五百多名披甲之士，能够击败本王的青螟卫的却仅仅只有你们二十五人，说起来在场的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说出这么一番话，倒不是恭维，毕竟以李清的身份也用不着恭维。

整整二十五名兵士，不多不少，站在李清面前的是四个年龄体型均不相同的兵士，不用石皓提醒，李清也知道，恐怕击败青螟卫的四名士兵就是他们，因为相比于其他的兵士的挺拔倨傲，这四名兵士，虽然站在那里，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四把锋利的剑，迎面扑来一股寒气，锋芒毕露，直插云霄。

看着这四人，李清心中忽然升起一抹奇怪的想法，转头看着想要离去的石皓，李清开口阻止道：“石将军可曾听说过\"铁鹰锐士\"这个称呼？”说着，李清那双清澈的双眼中浮现一抹期待的亮光。

“铁鹰锐士”，石皓低声呢喃着，足足思考了半晌，方才一脸尴尬的抬起头看着李清歉疚地说道：“殿下，属下见识浅陋，没听说过“铁鹰锐士”这个名号，不过属下猜测，想必是一支类似殿下的“青螟卫”这样一支特殊的卫队。”

石皓虽然是个明白人，但是却是**裸的武将出身，虽然算不上斗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是有着自知之明的石皓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儒将，没有读过几本书的石皓自然没有听说过“铁鹰锐士”这个称号。

尽管心中失望，但是李清依旧一脸平静，继而将目光转向堂中的二十五名兵士，开口问道：“你们可知道铁鹰锐士？”

听到李清的问话，很多人都是赶紧低着头颅苦苦思考，从脑海中苦苦搜索”铁鹰锐士“相关的信息，奈何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武士出身，若不是如此的话，他们早就去参加文试了。

眼看着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李清已经难以掩饰自己失望的表情，正想挥手让这些兵士退下的时候，站在这些兵士最前面一排的四人中的一个兵士走出来，看着面前的李清不卑不亢的说道：”禀寿王殿下，属下知道“铁鹰锐士”。

看着面前的兵士，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两鬓染霜，一身山文甲，腰间悬挂的也是品质一般的唐刀，从这么一身装备，李清足以看出面前的男子在城防军中似乎混得并不好。

想想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若是混得太好，也不可能。

点头示意面前的男子继续说话。

清了清嗓子，男子继续说道：“铁鹰锐士，出自秦国上将军司马错之手，昔日秦国新军精锐二十万，才堪堪选拔出一千六百多名铁鹰锐士，战国末年，天下军队，秦军最强，而百万秦军之中，二十万新军最为精锐，从二十万精锐新军中选拔出来的铁鹰锐士是何等的强悍可想而知？”

众所周知，战国时期，天下步兵，唯魏武卒最为强劲，骑兵又以经过胡服骑射的赵国骑兵最为精锐，而铁鹰锐士的最低要求就是步战击败魏武卒，马战强过赵国骑兵。

听到这些，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即使时隔千年，众人依然能够从这名男子的描绘中勾画出昔日铁鹰锐士无敌天下、金戈铁马的豪情壮志，有生之年，能够成为这样一支队伍之中最为普通的成员，都足以骄傲一生。

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李清一脸喜意地说道：“既然你对铁鹰锐士如此熟悉，那么你可知道铁鹰锐士的训练之法？”

并没有让李清失望，面前的男子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回寿王殿下。属下曾从一些兵书上看到过铁鹰锐士的训练之法，请恕属下直言，以目前剑南道的情况想要训练出如昔日秦国一般精锐的铁鹰锐士基本不可能。”

第244章 鹰锐军

“不提那些残酷到极致的训练之法，光是费的钱粮损失的精锐都不是如今的剑南道能够承受的。”

虽然知道目前剑南道的情况，但是李清并没有打消这个念头的打算。直视着面前的男子，李清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即刻任命你为我寿王府中镇将，专门负责选拔、训练精锐兵士，重组一军，军名就叫做”鹰锐军“，本王亲任此军统帅。

眼见李清如此任命，男子当即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殿下提拔信任之恩，属下定然以死相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要殿下给属下三年时间，三年以后，属下定然交给殿下一支真正的精锐，就算比不上昔日勇冠天下的铁鹰锐士，属下也绝对会让我鹰锐军的每名军士，成长为绝不逊色于殿下青螟卫的存在。”

目的已经达到，李清并没有急功近利，毕竟李清也知道凡是这样精锐的特殊部队，要想训练成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别的不说，从李业口中，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光是训练八部武士，丞相府就穷尽将近十年之力。“

若不是如此的话，又怎会有今日的青螟卫的每击必胜？外人只看到今日青螟卫的武力强悍，神秘莫测，但是只有真正的青螟卫成员都知道他们如今的一身本事全都是昔日一点一滴日积月累方才有此成就。

看着面前的男子李清开始做出规划方向，开口说道：”鹰锐军的第一批成员就由你们组成，选拔要求、训练标准全部采用铁鹰锐士的标准，全军选拔采用淘汰制，宁缺毋滥，是本王对你们最基本的要求，本王要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

至于成员补充你们可以从西大营中选拔，也可自行在剑南道境内挑选优秀壮丁，按照规制，本王是一等亲王，食邑三千户，可蓄养府兵八百人，本王就给你们八百人的名额，同样的，对于鹰锐军的新成员本王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所有鹰锐军成员对于本王必须有一颗誓死效忠的心。

听到此处，在场的所有兵士均是单膝跪下，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齐声喊道：“属下定然誓死效忠寿王殿下，万死不辞。”从决定加入鹰锐军的一刹那，他们就不再是城防军，不再是当今陛下的唐军，而是面前玄衣青年的私军，只会听从他一人的调遣。

对于寿王从自己营中明目张胆的挖墙脚，石皓并没有半点的抵触，一脸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李清，释然的说道：“原来殿下是想要组建”鹰锐军“，其实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放眼剑南道诸君之中，就属成都城防军最为不堪。””殿下若是想让鹰锐军最快的展现实力，不妨一剑南道节度使的名义，向剑南道境内的全部驻军发布调兵令，规定各地主将必须抽调一定数额的精锐支持殿下组建鹰锐军，如此以来，殿下的鹰锐军定然能够提前很长一段时间崭露锋芒。“

石皓说这么一番话，倒完全是出自好意。只不过，这个方法，李清自然想到过，只不过可行性很低，如今清虽然贵为剑南道节度使，但是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的知道，对于那些威震一方、手握实权的统兵大将，李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指挥权。

就算是他们看在自己寿王的面子上，愿意出人帮李清筹建私军，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们派遣的就一定是自己的精锐，而不是用些老弱病残来打发李清，退一万步，就算是他们真的派出精锐，但问题是李清自己又敢用吗？“

谁又能保证这些所谓的精锐不是那些边将安插李清身边的暗线呢？李清先前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寿王府中别人的眼线彻底清除干净，如今若是引进斑杂不堪的鹰锐军，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并没有对石皓解释过多，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这些本王自有打算，另外还要麻烦石将军安排一块单独的营地提供给这些鹰锐军。“

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挥手示意所有人退出堂外，李清脸上一阵无奈的苦笑，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清楚，以目前自己的情况，若想真的训练出如昔日秦国一般精锐的铁鹰锐士明显不可能，但是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可能却不得不做。

李清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难处，当青螟卫、玄武暗卫一次次以王者之姿无可阻挡的展现在两军阵前帮助李清一次次排除艰险、清除障碍的时候，李清在欣喜的同时内心深处却浮现一抹深深的忌惮。

因为青螟卫、玄武暗卫的实力实在太过可怕，虽然他们目前作为清手中的“利剑”而崭露锋芒，但是难保有一日自己意见倘若与丞相李林甫意见相左的时候，难免这把利剑，到时候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因为不论是玄武暗卫亦或是青螟卫全部都是丞相府八部武士出身，十年的栽培之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抹平的，李清也从未相信自己虎躯一震就能让玄武暗卫、青螟卫俯首称臣，只听自己一人号令。

正是因为丞相府出身的玄武暗卫和青螟卫太过强大，清才会采取一系列或明或暗或强硬或怀柔的手段来制衡他们。无论是让青螟卫首收玄夜为徒，还是让玄夜加入青螟卫接受历练，亦或是可以调拨玄武青冥卫。

当然了，为了应对丞相府出身的两卫，李清特地扶持太子府出身的李四掌管寿王府侍卫，更是暗中成立朱雀秘卫，分化玄武暗卫职权，但是目前无论是朱雀秘卫亦或是李四手中的王府侍卫相对于李业黄云两人显得十分弱小。

正是因为此种情况，李清才急于成立一支在武力上能够对青螟卫、玄武暗卫形成碾压之势的特殊部队，只有如此，李清才能真正制衡属下的所有战力。

身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不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属下永远忠诚自己，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永远的忠诚，所谓的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应该学会平衡麾下所有势力，即使经得起背叛，但是依然不给属下哪怕一丝一毫背叛的机会。

这才是李清成立“鹰锐军”真正的打算，震慑边将只是一个幌子，鹰锐军成立的真正目的就是震慑李清手下那些特殊卫队，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反叛之心，三年之后，鹰锐军会真正成为一柄锋利的利剑，悬在青螟。玄武两卫头上。

第245章 王府访客

击掌招来几位青螟卫士，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为首的一位身材略显雍容但是一脸坚毅之色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说道：“殿下，有何吩咐？”最近青螟卫首李业在筹划着青螟卫新成员的训练，所以随身保护李清的任务，被李业暂时交予其手下的以大统领身上。

如今随着青螟卫的不断扩充，青螟卫中的机构也越来越趋于明朗，架构清晰，青螟卫一百余人，以青螟卫首为首，卫首之下分为四大统领，每人统领二十余人，而此刻站在李清面前的中年男子就是青螟卫中凶名赫赫的四大统领之一，与上次龙泉山一役中出动的刀疤男子身份相同。

对于李清的安全，身为青螟卫首的李业一向不敢大意。若不是青螟卫的日常训练实在紧要，李清一再强调青螟玄武两卫的新成员的补充才是重中之重，里也绝对不会仅仅只派出一名统领就敢于让李清独自外出。

不得不说，当初李清选择让玄夜拜李业这个青螟卫首为师，就目前而言，这一步棋的确走得十分明智。若没有玄夜在中间牵扯，李业的青螟卫首虽然依旧能够为自己所用，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臂使，调用自如。

相比于对青螟卫的放心，对于玄武暗卫李清可是从来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半点丝毫大意。

刚刚收服青螟、玄武两卫的时候，因为李业的实力的确让得青螟卫的实力有了领先，但是从长安一路走来，面对着太子府的几次截杀，青螟卫始终都是挡在一线，玄武暗卫一直都是扮演着从旁协助的角色。

如此一来，青螟卫的损失自然是十之**，而玄武暗卫却是损失极少，损失不过十之二三，如此两相对比之下，李清目前掌握的几支暗卫力量就属玄武暗卫最为强劲，若不是青螟卫有着李业这个武力值接近变态的卫首支撑，恐怕还真的无法与现在的玄武暗卫相提并论。

这么说，并不是表明玄武暗卫现在不听从调令，目中无人，恰恰相反，玄武暗卫上到卫首下到普通成员对于李庆发布的每一条调令都是完全遵从，没有丝毫异议。

但是尽管如此，李清心中的提防之心从未彻底退去，玄武卫首黄云与青螟卫首李业虽然以前都是丞相府三部武士出身，但是两人的性格却是完全相反，李业外表木讷，内心忠诚，一旦认定一件事情绝不回头，黄云却是外表和善，内心却是极懂变通，心机深沉四海，李清从来不觉得黄云对自己真正服从过。

想了很多，等到青螟统领再次出言提醒李清方才回过神，平静了片刻心绪，看着面前几位躬身而立青衫武士，李清内心身处不由得想到：是不是自己太过谨慎了。“

单手揉了揉额头，站起身后，李清紧接着说道：”西大已经的事情已经结束，我们还是回王府吧，接下来，能否彻底掌握这西大营，就看石皓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李清如此感慨，在其身旁的青螟卫统领自然不会接上这敏感的话题，男子十分明智的退向一侧，给李清让出了道路。

李清自然不会客气，迈步上前，看着已经不早的天色，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知不觉已经在西大营呆了三天。

看着面前玄衣青年没有半点停顿的身形，犹豫了片刻青衫男子终于开口提醒道：”殿下，我等离开，要不要支会石将军一声？以殿下的身份，若是贸然消失在西大营中，难免会让石将军担心殿下的安危，从而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看了看身后的男子，李清点了点头，而后轻声说道：“既如此，现在你就派人告知石皓本王将会返回寿王府，让他不必担忧。”

并没有经过层层阻拦，在一干西大营兵士敬畏的眼神之中，李清在二十几名青螟卫或明或暗的护送之下向着寿王府赶去，毕竟外人不知道，身为西大营的兵士，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如今剑南道节度使当今寿王殿下就亲自坐镇下他们西大营，知道了这个消息，一路之上，倒也没有那个不开眼的兵士阻拦李清一行人。

西大营坐落在成都西部，而寿王府则位于成都城东部，因此李清一行人需走的路程并不算近，原本由于路途遥远，被石皓安排在李清身边负责照顾李清的一位亲信坚持要派兵护送李清回府，但是在李清的再三阻拦之下，这位石皓的亲信不得不放弃。

之所以拒绝主要还是大批兵马过街难免会引起成都百姓的恐慌，如今成都大乱刚定，任何一件事情若是不谨慎处理都会造成很大的恐慌，而来如今正是正午，李清等人所经之路大多都是闹市，如此一来，很大保障的李清的安全。

再说了，虽然一再制衡青螟卫，但是对于青螟卫的实力李清还是很有信心的，有着，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的这儿是几名青螟卫即使在整个青螟卫中都算得上佼佼者，有着他们的护佑，除非动用上百全部武装的兵士，否则，根本无法对李清安危造成致命的威胁？

半个时辰之后，李清一行人在寿王府门前下马，等到王府门前的侍卫从自己手中接过马缰之后，看着正门威武的石狮子右侧一辆豪华的马车，李清疑惑的问道：“王府今日，可是有什么客人？”

侍卫统领顺着李清的目光望去，等看到豪华的马车，方才明白自家的寿王殿下为何有此一问，赶紧恭敬地说道：“回寿王殿下，一个时辰之前，苏家老爷协他的一双儿女向我寿王府递送拜帖，如今已被管家迎回府内，想必此刻正在前堂谈话。”

了然的点了点头，李清自然知道面前侍卫所说的苏家老爷是何人？如今的成都能够称得上苏家老爷的除了当日在食味轩遇到的那位中年男子，又有何人有这资格？

李清沉稳的面目之上挂起一抹蔑然之色，淡淡的感慨道：苏家主，你倒真给本王一个意外。

说罢不在理会一脸疑惑的侍卫统领，迈步跨上宛若白玉的石阶，疾步向着前堂走去。

不出意外，此刻的前堂已经热闹非凡，离得老远，李清就一听见中年男子恭维的声音。

挥手制止了堂外侍卫的拜见，李清向着堂内望去，一袭淡青衣衫长发挽起头戴不摇的绝色女子坐在右侧首位，静若处子，眼波流转，即使不发一言，依然能够吸引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在其稍次则坐着一脸和善与对面的中年男子相谈甚欢的长史王鉷。

右侧做着三人，为首的是一位满脸堆笑但有不失尊严的中年男子，在其稍下的是一位一身华贵衣衫卖相不错与中年男子有着几分相像的青年，坐在最后面的则是一位盛装打扮浑身上下装饰着珍贵的首饰，青涩的面容之上化了淡妆而显得有几分妖娆之意。

第246章 苏家的善意

看着青年男子若有若无的将目光瞟向不远处的不远处的佳人，李清心中升起一抹烦躁之意，不再犹豫，迈步上前，坐在了正对堂前的最上侧两柄宽大的木椅之上，淡淡的看着不远处随着自己的到来感到惊讶的三人轻声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个成都城还真是小啊！你说是吗，苏家主？”

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中年男子并没有丝毫小觑之心，恭敬的说道：“殿下所说极是，殿下到此，我等刚刚与王妃相谈甚欢，没来得及参见，还望殿下勿怪。”

看着面前青年一脸深邃冷漠的笑意，常年在商场尔虞我诈的苏家主自然明白面前之人的淡淡的嘲讽意味。所幸能够混到如今的地位，中年男子已经将“忍”子诀脸的登峰造极，虽然尴尬，但是却能一笑置之。

相比于中年男子的谨慎小心，此刻坐在相对角落里一身盛装打扮的少女则是惊讶的轻掩秀口，尽管已经从父亲的口中得知当日在食味轩碰到的那位极有男子风韵的玄衣青年是如今的寿王殿下，但是如今父亲的言语得到验证，少女内心依然忍不住一番激动。

原本以为上天是公平的，在赐予一个人非凡的相貌，过人的气质的时候，定然在其他的方面予以平衡，但是面前的青年却是集尊贵儒雅于一身，手握实权而又为人和善，风流儒雅而又腹有才华，尽管知道这样的男子定然不会为自己折腰，但是少女内心深处依然升起一抹渴望。

常年在苏家集父母兄长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惯了大小姐生活，就算是在整个剑南道同一辈的青年男子哪一个不因为自己容貌、身份对自己低眉顺眼。

也是首次，苏家少女，首次埋怨自己不俗的容颜，恨父母为何不给自己一张惊绝天下的容颜，如此刻的寿王妃那般的风华绝代，若是自己已有着一张这样的容颜，想必此刻与面前玄衣青年朝夕相处、举案齐眉的女子已然是自己了。

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但是“相谈甚欢”这四个字却让李清十分的不舒服，李清不是个善妒之人，甚至在很多方面，李清都能看得开，但是不知为何？自从身旁的佳人进入自己的内心深处，只要事关韦嫣语的事情，李清都变得十分敏感。

看着身旁自从自己到来已经将所有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的韦嫣语，李清一脸笑意的说道：“相谈甚欢？嫣语给为夫说说你们都谈了什么？”

尽管一脸笑意没有半点掺假，但是韦嫣语依然觉得面前的男子内心并没有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般高兴。

面对着面前的男子，韦嫣语收起一贯的清冷，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苏家主说我们已经来到成都一月有余，他却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前来拜见，这不，今天趁这机会，特地前来拜访。”

韦嫣语话罢，坐在不远处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苏家家主也适时的发话，“寿王殿下初到成都，按理说，我等本该早就拜访，但是近来成都一直都有事端，我等料想殿下定然没有空闲，这不，一等到成都局势安定下来，我们就贸然造访，还望殿下勿怪。”

话说得好听，但是李清自然明白面前的中年男子之所以没有在自己进入成都的那几天就造访，说白了，还不是认为自己一个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纨绔王爷斗不过在剑南道根深蒂固的鲜于仲通，掌控不了剑南道的军政大权。

如今眼见寿王府在剑南道得势，面前的中年男子自然不能在作壁上观，第一时间向寿王府表达了善意。尽管心中看不惯面前中年男子的做法，但是李清却也明白中年男子这样做，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摆了摆手，淡笑道：“苏家主客气了，苏家主能够屈尊来本王的府邸，那是本王的荣幸，这要是放在一个月之前，似苏家主这等身份尊贵的人，本王就算是想请，苏家主恐怕都不会赏脸。”

也许是没有预料到面前一向城府很深的玄衣青年为何这般直接，强心掩饰住脸上的尴尬之色，中年男子站起身来更加恭敬的说道：“殿下怪罪，我等惶恐，不论从前还是以后，我们苏家始终都是殿下的支持者，日后殿下但有所命，我苏家定然倾尽全力。”

虽然做不到雪中送炭，但是锦上添也未尝不可，相比于成都其他的豪门，自己已经走到了很多人的面前。再说了，看了看坐在不远处一双美目紧盯着面前青年的女儿，中年男子心中升起一抹笑意，再说了，有着女儿这张底牌，在面对着寿王府这棵大树的时候，自己的女儿或许能够启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尽管初次见到寿王妃的绝色姿容之时，惊为天人，中年男子也就彻底放弃让自己的女儿日后独占寿王这个不切实际的打算。索性自己的女儿也有着自己的优势，相比于寿王妃的惊为天人、温婉如水，自己的女儿却有着少女独有的青涩，青涩中却又夹杂着一丝难掩的妩媚。

听到面前的中年男子放出这般狠话，李清目光微凝，原本以为面前中年男子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如此冲动，但是面前的中年男子不愧是能够在剑南道立足的几位显贵代表之一。

为了得到自己的支持，竟然舍得费这般的代价，无论是李清还是苏家主都不是年轻气盛之人，一个成熟稳重，已过不惑之年，另一个少年老成，腹有谋段，两人都知道，中年男子刚刚的言语并不是一世的豪迈言语，有感而发，而是两人之间的承诺。

这番话一出口，中年男子已经彻底把自己家族的荣辱兴衰交到李清的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看着面前的苏家三人，李清走上前来一字一句的说道：“苏家主的心意本王已经心领，只要苏家主能够记住今日之眼，日后苏家若是有难，本王定然会照拂一二。”

李清并没有把话说全，并没有说是倾尽全力扶持，而是照拂一二，中年男子自然明白李清的意思。看样子，自己先前并未选择雪中送炭已经让面前的玄衣青年记在心底。

知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如今目的已经达到，看着面前青年眼底不耐的神色，中年男子十分明智的拉起一脸不愿的一双儿女，满脸歉意的说道：“叨扰许久，惊扰之处，还望殿下勿怪，我等告辞了。”

脸上终于挂起一抹笑意，李清笑着说道：“苏家主慢走。”而后眼神示意一旁的王鉷起身相送。

等到面前一行人已经消失在眼中的时候，李清皱着眉头，低声叹了一句：老狐狸。

第247章 白虎战卫 （上）

王鉷走出堂外去送苏家三人，堂内的侍从看着面前的宛若绝配的青年男子，也都十分识相的退出了堂外，都说小别胜新婚，如今寿王年轻气盛，寿王妃又是风华绝代，分别几日，自然有很多言语要说。

看着堂内孤零零的只剩下自己两人，一身淡雅衣衫的韦嫣语并没有丝毫的羞涩，走上前去，将面前男子因为急于赶路而略显皱褶的衣领抚平，疑惑的问道：“西大营的事情夫君处理完了？”

看着面前的佳人走上前来，拉住佳人玉手，顺势将其揽至自己怀中，收去脸上那抹冷淡之色，轻轻说道：“军事整顿哪是这般容易？没有个一年半载，想要改善西大营的现状基本不可能。只不过该做的本王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石皓的手段了。”

清冷的玉颜之上浮现一抹羞赧之色，一番挣扎无果之后，韦嫣语倒也认命般的躺在了李清的怀中，嗅着身旁男子那熟悉的气息，韦嫣语双眼微眯，内心一片宁静。

亲手拔去佳人戴在头上固定三千墨发的步摇，没有了首饰固定的三千墨发顿时宛若流水一般倾斜而下，垂首埋于青丝之间，鼻尖轻嗅那淡淡的发香，连续三日的疲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份宁静并为持续多长时间，堂外再次响起一声侍从的禀报之声：禀殿下，慕凡都尉奉殿下之命护送钦差大人返京，如今一会到剑南道，正在堂外等候。

无奈的苦笑一声，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佳人，将其散落在额前几缕秀发抚至耳边，柔声说道：“抱歉了，这一段时间，有很多事要忙，待在王府的时间会很短，嫣语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有什么事，可以让王鉷派人通知我。”

细致入微的叮嘱，却让面前的佳人心头微颤。若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关爱，以面前男子的骄傲怎会如此放下身段？

本是将门之女的韦嫣语不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但是面对着面前男子一字一句的叮嘱，韦嫣语总是不止一次的双眼微红，低头轻声说道：“夫君当以大事为重，我有璇儿和秋心的照顾，殿下尽管放心！”

不再言语，看着不远处畏手畏脚的侍从，干笑了一声说道：“带路吧。”

走到堂前，看着一身便装打扮的慕凡，相比于半个月前的年轻气盛，长安一趟，让得面前的少年少了份浮躁，整个人变得沉淀了许多。

走上前去，看着面前的慕凡，李清淡笑道：“如何？”

慕凡很自然地说道：“长安不愧是京师繁华之地，的确远非成都这些边陲之地能够相比的，而且京师人才荟萃，精英云集，高官显贵多如过江之鲫，以前的慕凡以前慕凡确实眼界太小，坐井观天犹不自知。”

点了点头，看样子京师一行果然对自诩非凡的剑门少帅有着一番打击。但是李清却皱起了眉头，之所以派慕凡前去除了他是合适的人选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慕凡虽然有才但却有点恃才傲物，李清正是想借京师的气势恢宏、群英荟萃的场景打压一下慕凡的傲气。

但是就目前而言，似乎此番不止打压了身旁少年的傲气，更打击了他的信心。但是若想真正找回信心，李清也明白不能假他人之手，只能靠自己走出这种困境。

正想开口询问，长安可有事情发生的李清，却被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给打断，一位身着节度使牙兵戎装的兵士对着李清恭敬的说道：“殿下，守卫将军让我等禀报殿下，先前殿下交予他办的事情如今已经办妥，如今正在节度使衙门等候殿下的差遣。”

脸上浮现一抹喜色，暗自感慨于刘冉的办事效率，看着面前的兵士，吩咐道：“告诉刘将军，本王随后就到。”

看着身旁的慕凡，李清开口说道：“说起来，此事也需要你的帮助，就随我走上一遭。”

虽然不解，但是对于身旁青年的吩，咐慕凡向来不会拒绝，长安一行，对于身旁玄衣青年的传闻慕凡倒也听说一二，对与身旁男子的难处李清倒也能够了解。

曾经宠冠天下，风流儒雅之名冠绝京师，被誉为最像当今陛下的皇子，曾几何时，储君之位，对于身旁的青年唾手可得？这看似风光的一切，却一夕之间，烟消云散，父皇恩宠不再，母后病故，兄弟姐妹眼见自己失宠翻脸无情，朝中重臣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自己如今更是落个“流落”边陲之地的下场。

青年揣着满腔有份独出长安，无法抒怀，这份苦痛、这份压力，若是落在自己身上，慕凡自认为绝对无法做到身旁青年这般轻松挑起。

寿王府距离节度使衙门的距离并不算远，李清等人一人一骑，仅仅只有两刻钟就已赶到节度使衙门，随手将手中的马匹交给守卫，李清问道：“刘将军现在何处？”

看着面前的青年，守卫恭敬的说道：“回禀殿下，守卫将军正在西苑等候殿下，属下这就派人为殿下引路。”

在守卫的示意之下，早有两位年轻的兵士走到前面，看着李清等人，恭敬的说道：“殿下请随我来！”

跨入西苑门内的李清第一时间就被等候在此地的刘冉看到，看到李清身后的慕凡，刘冉并没有丝毫的惊讶，慕凡此番返回成都并没有隐藏踪迹，刘家昌年扎根于成都，再加上如今刘冉依然跻身守卫将军，如今的成都的大事小事很难逃过刘冉的耳目。

看着此刻整齐的列在院内的上百位幼童，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李清的认可，刘冉并没有丝毫的倨傲，走上前来，对着平声说道：“奉殿下之命，刘冉从剑南道各地寻得幼童三百二十七名，这些幼童要么父母双亡，要么被人遗弃流落街头，殿下放心，属下绝对没有动用强硬手段。”

点了点头，李清明白以刘冉的倨傲自然不会为此欺骗自己。

第248章 白虎战卫 （下）

看着面前三百多位高低不同、胖瘦不同但是均是一脸青涩的少年，李清看着周围一脸疑惑的人轻声说道：“也许你们很多人都不明白本王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召集这些幼童，又有何用？”

在这里本王就郑重宣布，成立白虎战卫，为剑南道培养优秀军官，剑南道他要想长远发展，本王要想不经他人之手彻底掌握剑南道，还须借助面前的这些幼童！

大概是明白了李清的意思，刘冉满脸惊讶的指着面前这些一脸懵懂似懂非懂年龄均在十岁左右的少年，看着面前的李清笑着说道：“殿下莫不是想培养这些幼童，有朝一日来接替那些手握重权镇守各方的边将？”

看到李清点头之后，沉静了片刻之后，刘冉继续开口说道：“那些边将手握重权，个个眼高于顶，若是能够培养一些人接替他们的确能够让殿下彻底掌控剑南道，而且这些幼童有殿下一手调教，将来必定对殿下忠心不二！”

“但是殿下有没有想过，真等到这些幼童成长起来，多则七八年，少则五年，不提期间费的财力、物力以及精力，单单是这些时间，殿下能够等得了吗？”无错不跳字。

说到此处，刘冉话锋一转，道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质疑。

低叹了一声，平缓的说道：“本王现在还很年轻，等他个几年又何妨？其实本王又何尝不知道收服剑南道军权的方法有很多种，按照我这种方法徐徐图之，却是见效最慢的一种方法。

但是我最清楚，要想解决剑南道目前的窘境，这个方法才是真正能根除一切的大计。进入剑南道的这一个多月以来，本王又何尝不知道剑南道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比邻吐蕃、南诏两国，剑南道境内又零零散散的夹杂着小国和部落，朝廷的政令很在落实到地方。

南诏作为大唐的附属国看似恭敬，实则狼子野心，这些年来，由于我朝的均是重点均在西北、东北两地，天下兵马十之七八集中在北方，如此一来也导致了对南诏的防卫力量空前虚弱，正是因为如此，南诏对我朝再也没有了开元年间的恭敬。

当然了，最令人可恨的还是吐蕃，想必与南诏，吐蕃是东方诸国之中唯一能与我朝媲美争霸的真正大国，吐蕃军队数以十万记，再加上其独特的地理气候，他国兵士根本无法在其境内多呆，如此也就直接导致了吐蕃能够直接参战的部队相比与他国多了不知几何。

而且剑南道虽然自古以来作为隶属中原，但是吐蕃国自建国之日起就从来都没有掩饰其吞并剑南道的野心，吐蕃国人也一直以来都想把剑南道变为其西府，成为供养吐蕃国民的粮仓。

更令人可恨的，剑南道那些守边之将，食君禄却不思国事，各自为战，不懂得守望相助，更有甚者搜刮民脂民膏，压榨朝廷军饷，这些本王不说，并不代表本王不知道。

尽管对面前的青年已经高看许多，但是刘冉没有想到面前的青年在与鲜于仲通对决之余，竟然还有精力派人去查那些边将，刘冉可是清楚的知道，面前青年所说的这些消息，若没有超过一个月的调查，绝对得不到如此全面的消息。

自己能够知道这些边将的手段，与自己的身份有关，除了有个守卫将军的父亲之外，凭借着鲜于仲通对自己的看重，常年出入节度使衙门的刘冉对于那些边将的敛财手段倒也能够了解一二，但也仅仅只是了解一二而已。

此刻面前的青年却能够和盘托出，又怎能不让刘冉佩服？明白了面前的青年是在下一盘大棋，刘冉也没有了劝阻的意思，原本还在奇怪以面前的青年的城府不可能想不到那些见到的方法控制那些边疆，但是就目前看来，倒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其实李清之所以选择培养一批又年轻将领除了要掌控军队之外，更为重要的是要应付十年之后有安禄山一手发动将整个大唐王朝拉入深渊的安史之乱，入今那些镇守一方的主将大多都是四十岁左右，等到安史之乱爆发之后，他们已经年老体迈，自燃险的精力不足。

到时，剑南道势必面临青黄不接的尴尬局面，虽然目前李清一直致力于培养青年将领但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李清自诩不是慧眼识英雄的伯乐，想要找到大批优秀的年轻将领何其艰难？

能够搜寻到刘冉和慕凡已是极为勉强，再说应对十年之后的那场动乱光靠慕刘二人明显不显示，他们虽然表现出将才天赋，但是明显还没有达到那种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地步。

正是因为此种考虑，李清才选择培养这些年轻的将领，等到安史之乱爆发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真正成长起来展翅翱翔的时候，经过李清精心培养的他们绝对能够独当一面，到时候，李清有信心凭借着他们与安禄山殊死一搏。

当然了，这些打算，李清自然不会说出来。此刻若是贸然的对着面前的几人大喊一声：十年之后，如今重兵在握荣宠日盛的安禄山将会举兵造反。“肯定没有一人相信。

莫说他人，就算是此刻的安禄山自己恐怕也没有谋反的打算，虽然说如今的安禄山重兵在我，但是天下是大节度使安禄山也仅仅身挂两枚帅印，范阳兵马虽然精锐，但是此刻也并不是无敌天下，别的不说，单单是朔方、陇右劲卒、安西铁骑就足以与范阳精兵一较高下。

并没每个人的野心都是与自己所处地位成正比的，地位越高，相应的野心也就越大，安禄山是个聪明人，他很明白以他现在的地位根本支撑不了他撼动大唐江山。

按照李清的猜想，安禄山真正有谋夺天下的野心应该是在他兼任三镇节度使封为东北郡王以后，现在的安禄山，恐怕他此刻最大的眼球应该是想着如何固宠，如何纵览军权。

意识到自己想的太远之后的李清转身看着面前一群孩子犹如看到希望一般，笑了一声大声问道：“你们可知道为何会到这里？”

片刻的宁静之后，其中一位胆大的幼童回声道：“因····因为没吃的，有·····有····人····人告诉我们到这里能够让我们吃饱，我们就来了。”

李清并没有觉得好笑，很坦率地回答，毕竟都是十岁和十一二岁的孩子，要向他们说出一番大道理明显不现实。

看着面前一个个孩子，李清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玄夜的影子，只不过相比于他们玄夜脸上多了几分不是他们这个年龄应该具备的坚毅之色，此刻的他们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任由他人雕琢。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清才非常满意，因为这也就意味着李清能够尽可能多的交给他们一些以他们的知识和本领，他们就像一个干净的容器，想盛什么完全有李清做主。

第249章 寿王背后势力

平静了片刻，李清再次说道：“你们既然来到这里，那么有些事情你们就该明白，接下来的日子，本王会安排最好的老师教导你们，先传授你们知识，然后在传授你们其他的本领，一年之后，本王会对你们进行一场考核，只留下五十人，没有合格的人全部剔除。”

尽管都是十多岁的孩子，但是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大哥哥，他们也清楚这个“剔除”也就意味着，若是他们考核不能进入前五十名，也就意味着他们一年之后又要沦落街头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仅仅停顿了片刻，李清再次许下诱惑道：“不仅如此，一年之后的考核最优秀者，本王将会收他做义子。”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群情激奋，面前的一群孩子很多人用着懵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李清，大概不知道他这个所谓的“义子”能够给他们带来哪些好处？

与面前的孩子表现完全相反，李清身后的慕凡、刘冉以及周围的侍从有如被掐了脖子一般各个脸红气喘，若不是有着年龄限制，他们真想自己也成为面前这群孩子中的一员。

寿王义子，是何等的身份？莫说是在成都，就算是在整个剑南道都是足以横着走的存在，日后行走，头上顶着寿王府这顶大帽子，谁人还敢小看自己，走到哪里，何人不敢对自己弯身折腰。

场中足足平静了一刻钟，终于被一声怯怯糯糯的声音所打破，“做··做你的义子能吃饱吗？”无错不跳字。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躲在角落里身形略小皮肤白皙的男孩。

走到小男孩的面前，蹲下神来，用袖口擦了擦小男孩脸上的灰尘，李清笑着说道：“能吃饱，不仅能吃饱，还有肉吃，你想做吗？”无错不跳字。

“我···想！”尽管表面依旧怯懦，但是为了能吃上肉小男孩已经握着拳头在李清面前表了决心。

也许是即将为人父的原因，听着小男孩那酥软的同声，李清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忍不住想与面前的小男孩多聊几句，再次和蔼的说道：“几岁了？你的家人呢？”

“我九岁了，父母遭受战乱死了，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呜···呜···呜···”李清的问话似乎让小男孩想到什么惨痛的记忆，原本脸色略好的小男孩此刻双眼却渐渐红润起来，眼泪也有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并没有丝毫在意自己上好的袖口，再次用袖口擦干净其眼角的泪水，盯着面前的男孩李清一字一句的说道：“身为一个男子汉，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哭，哭泣只是弱者用来宣泄命运不公的一种方式，眼泪只会让敌人感到喜悦，让身边之人伤心欲绝。”

男人有自己的解决方式，学会用事实证明一切，亲手铸造一切，等到结果出来以后，会打那些曾经瞧不起你的那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散发着慈父关怀的李清，不远处的慕凡若有所思：殿下此刻谋划的一切，想必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打长安那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吧。

揉了揉小男孩粗糙的头发，李清站起身来，挥手招来一旁的刘冉说道：”招来一批优秀的学堂老师，先叫他们识文断字，然后再登堂入室，另外节度使府内多找几位有作战经验的老将，培养他们军事方面的兴趣。“

若说原本刘冉还能够淡然处之，但是刚刚面前的青年就连”义子“这个身份都舍得抛出来，刘冉自然能够明白此刻院中站立的这些幼童已经寄托了身旁青年全部的希望，刘冉自然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

连忙开口说道：”殿下尽管放心，殿下既然已经将宝压在他们身上，刘冉定然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将他们培养成才，一年之后，一定叫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卷。“

熟知刘冉的性格李清再也没有过多的叮咛，既然刘冉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清自然明白，刘冉日后竟然会以这些孩子的日常训练为重，看着身旁的刘冉，李清是月来的越满意，这个成都第一韬略公子之称果然不是盖的。

自从跟随自己以来，无论和等棘手的事情只要一交到身旁青年的手中，他总能交给自己一份满意的答卷，虽然有时候是处理手段略显青涩。

带头走出庭院，挥退了左右，看着身旁只剩下刘冉、慕凡两人，李清开口问道：“长安一行可得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置鲜于一党？”

听到扯到鲜于仲通一事，慕凡开口说道：“回殿下的话，回到京师当日，边公公就将鲜于仲通为祸边疆、当着钦差直面意图谋杀殿下的事情想殿下阐述，我们呈奏的相关罪证也经由公公之手交予陛下。“

“听说，当日陛下就龙颜大怒，再加上朝中几位重臣一律建议严惩，陛下当即下令对于鲜于家族直系成员斩立决，至于旁系和其他从犯则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审讯，估计也是独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剑门关虽然隶属于剑南道的管辖，但是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并不想其他镇守一方的边将对于剑南道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因此鲜于仲通一党的倒台，慕凡并没有半点的伤感，恰恰相反，还有着一丝喜悦。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鲜于兄弟若是不倒台，身旁的寿王若想掌权不知道要经过几层阻拦，而寿王若是不能掌权，自己的一腔抱负又怎能实现？

点了点头，对于这样处决李清早有料到，看着面前的慕凡，李清试探的问道：“父皇，对我擅自处决鲜于仲通可有抱怨。”

我倒是听边公公提起过，陛下对于殿下不经请旨就擅自处置朝廷边将而且还是四品以上的大员颇有微词，所幸如今的御史中丞杨大人挺身而出为殿下辩解，陛下方才将此事揭过。

并没有丝毫的意外，自己送给了杨国忠这么一份“大礼”，他自然要有所表示。

犹豫了片刻，看着面前的青年，慕凡方才开口说道：不知为何，临行之际，首辅丞相大人特地派人让我给殿下带话，接下来的几年时间让殿下安心在剑南道发展，朝中一切有他，假以时日，他定然能让殿下重返京师，而且他还郑重的说道，一月之前的王府刺杀绝对不会再次发生，让殿下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是他的失误！

面不改色，但是李清内心却没想到那个李林甫竟然对自己如此看重。

看着此刻同样惊讶的两人，李清笑着说道：想必你们也很疑惑，一个是流落在外失宠外放的落魄皇子，一个是如今权势正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两者之间又会有什么联系？

“其实很简单，因为李林甫是本王的人。”一句话，让两人目瞪口呆，饶是知道面前的青年背景深厚，但是依然没想到其在长安的势力竟然这般的老树盘根根深蒂固，再想着在长安的坊间传闻，慕凡苦笑一声，凡是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第250章 苏家的窘境

一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个月成都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先是西大营军事整顿，短短一个月的期间，却已经前前后后剔除近千名在西大营混吃等死的所为士兵，同样也是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之内，西大营招募兵士近千人，这么多新兵的重新入驻，为了提高西大营的战力，石皓对于这些兵士的训练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时时刻刻亲临演武场，严抓新兵日常训练，西大营的操练之声从未断绝过，若不是为安民心节度使衙门早有诏令：言明西大营目前正在整顿兵马。单单被这昼夜不息的操练声，成都的百姓都要以为剑南道将有战事发生。

毕竟按照以往数十年的惯例，若不是将有战事而且是能够波及成都的战事发生，以城防军的懒散绝对不会如此费心费力的加紧训练。

当然这些都是成都普通百姓的猜测，凡是有点渠道有点消息的达官显贵自然知道西大营有这么一番大动作，却是如今剑南道风头正盛的寿王殿下在幕后主持一切，毕竟寿王西大营坐镇三天，更是派出贴身侍卫帮助西大营整顿兵马，这样的事实就算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了解这一切的所有成都权贵都知道，扳倒了鲜于仲通，这位年轻的寿王殿下已经将目光瞄向了军队，看其目前的打算，明显是想借石皓之手彻底握住成都一般的兵力。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寿王扳倒鲜于仲通接下来的目标定然是军队，但是众人依然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迅速，说到底，众人还是低估了这位寿王殿下的野心和勇气。

西大营的军改虽然引人注目，但是与此同时节度使衙门的守卫将军新近招收三百余名幼童，每日严加训练，同样令人咋舌。当然了，如今的成都，除了这两件事，还有一件事能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就是：不知何故，寿王府耗费钱财无数，新建九重枭阁，楼高九层，异常宏伟，众人估测，等到楼阁建成之日，这个所谓的枭阁定然算得上成都的最高建筑。“

这一日，正在王府之中用餐的李清，却生生的被一个侍从的禀报之声所打断。李清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灰衫侍者，“何事，如此匆忙？”

低头看着面前皱着眉头的玄衣青年王府的侍从心里忍不住将刚刚送与自己些许好处的苏家家主咒骂无数遍，灰衫侍者恭敬的说道：“殿下，苏家主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原本缓缓舒展的眉头随着使者的话语再次皱起，淡淡的思索着，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似乎这位苏家主已经拜访了自己的寿王府不下于四次，每次理由各不相同，每次所来之人也是不尽相同，但是无论每次前来拜访之人如何变更，有一人却是始终没变，那就是苏家的小女儿－－苏裳。

看出了李清的不耐烦，一旁的王鉷试探的说道：“若是殿下不愿意，我可以替殿下出面，将其打发。毕竟已经造访了那么多次，若是真有事情料他也早就言明，这次前来，想必也没有什么事情。”

其实在藩王府中，等级森严，一切行事皆有规章制度，类似寿王府中这等下属与王爷、王妃同桌而食的场景十分少见，所幸规矩有人而定，自认为人多热闹，重生以后缺少亲人关怀的李清想要在这些人身上找回，所以有心加刻意，才造成了如今的这副场景。

挥手制止住已经站起身来的王鉷，李清断然说道：“这个苏家家主是个聪明人，以往拜见寿王府均是闲暇时候，此次拜访寿王府却是一反常态，在其提出要见我是，想必府中的侍从已经言明本王在用膳，但是尽管如此，他依然执意求见我，定然是有事所托。”

看着不远处依然等候自己决定的灰衫侍者，李清吩咐道：“将苏家主带入偏厅，用完午膳之后，本王会在偏厅见他。”

半个时辰以后，不知道让一旁的侍者添了几次新茶，等了很长一段时间身影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一身名贵衣衫的苏家主赶紧站起身来，对着面前比自己小了一轮的玄衣青年恭敬的问候道：“打扰殿下用膳，还望殿下勿怪。”

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乎，看着随着自己到来同时站起身来的少女，为了缓解气氛，李清言不由衷的说道：“苏小姐今天好漂亮啊。”

原本就已站立不安的少女随着李清这调侃的一句话更加脸红，同时内心深处却涌起一抹喜意，毕竟被自己心怡的男子夸奖，谁又会不高兴呢？

是的，若说刚开始对面前男子感兴趣是因为父亲的可以撮合再加上面前男子的尊贵身份，那么随着多次拜访寿王府与面前的男子多次接触再加上刻意打听，对面前男子，苏家少女已经有刚开始的崇敬变为现在的向往了。

回忆每次回到府中自己父亲发自内心的对面前青年的欣赏和一丝丝的敬畏，再加上，兴趣使然让自己对面前男子所做之事逐渐了解，那一桩桩一件件足以令任何一个男子形象高大起来。

原本一脸急躁的苏家家主，听到李清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却是眼中一亮。继而一脸自信的开口说道：“殿下有所不知，随着鲜于家族的倒台，原本被鲜于家族死死掌控的剑南道盐铁经营权依然空悬一月有余，如今经由节度使衙门相关官员敲定，三日后决定面向成都几大富商竞拍。”

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李清不解的说道：“既是竞拍，以苏家的雄厚财势，想必得到这个所谓的盐铁经营权也不是不可能。如今，一切都未敲定，苏家主却跑到本王府中，苏家主就真的肯定本王会出手吗？”无错不跳字。

看着面前的青年一脸薄怒，苏家家主赶紧解释道：“殿下不要误会，我们苏家虽说略有钱财，但也仅仅只能吓退一些二流的商人，如今的成都可是有着几家就算是我们也不能撼动的存在。而且据我得知，与我们苏家并列的赵家，因为结识一位节度使衙门主管财政的高官，他们赵家已经内定成为此次竞拍的得主。”

若是真的机会相同，草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过来麻烦寿王殿下，如今是别人破坏规矩，不给我们公平竞争的机会。

脸色回于平静的李清平静地说道：“苏家主此番前来确实有点疾病乱投医了，本王虽然是剑南道节度使，但是毕竟刚刚入驻剑南道，根基尚浅，并不一定有心会买本王的面子。”

第251章 “人”字何解？

看到李清神色的转变，知道此事有戏，苏家家主趁热打铁的说道：“殿下虽然初到剑南，但是如今却已是尽得民心，只要殿下一句话，莫说小小的节度使衙门，就算是那些镇守边疆、称霸一方的大将，又有何人敢于不买殿下的面子，对殿下俯首称臣？”

一句话说的半真半假，通过先前几番的立威之举李清的确能够震慑住那些心高气傲的边将，让他们忌惮一二，但也仅此而立，若是想让他们此刻真的俯首称臣，不对李清抱有丝毫异心，现在的李清还没有这份实力和手段！

“当然了，殿下尽管放心，我们苏家定然不会知恩不报，事成之后，我苏家定然会筹以重谢，而且我还会将小女嫁入王府之中，是妃是妾全凭殿下安排？”

原本还能淡然自若的李清，听到中年男子这么一番话，生生的将送入自己嘴中上好的清茶喷出来，没有掩饰丝毫的尴尬，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李清玩笑的说道：“苏家主，是开玩笑的吧。”

尽管已经从王鉷口中不止一次的得知这位苏家主，要将自己的女儿加入寿王府，但是仍没有料想到面前的中年男子竟然如此大胆，真的敢说敢做，难道自己以往的暗示还不够明显，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对面前的中年男子表露自己没有心思纳妃。

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不似开玩笑之后，李清继而一脸慎重的说道：”苏家主应该知道本王已有王妃。“

一脸尴尬，但是知道机不可失，苏家主仍然开口说道：”这个，草民当然知道，只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殿下身份尊贵，旷世英豪，纳几个妃子，以寿王妃的大度定然不会介意。“

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说道：“看样子，有些事，本王没有说清楚。王妃不介意，并不代表本王不介意。只要本王还是寿王府，那么就只有一个寿王妃，这寿王府也只能有一个女主人。”

“别人是别人，本王是本王，一生一世一双人，“人”这一字，一撇一捺，只有一个交汇点，也就注定人这一生也就只能有一个人在心间驻足，多一个人都是累赘，都会心累！”

直到此刻，已经意识到面前青年的心意，知道知道事不可为的苏家主倒也在没有坚持己见，赶忙说道：“殿下勿怪，是草民多想了。”

挥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看了看一脸黯然的青衫少女，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苏小姐国色天香，在成都之中定然有不少的青年俊杰追求，相信苏小姐定然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低声呢喃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玄衣青年，苏裳心中一阵苦涩：若是不能嫁入王府，又怎有幸福可言？“

并不知道面前少女的心理活动，思考了片刻，李清终于开口说道：“苏家主的请求本王答应了，只不过凡事总要付出代价，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苏家主应该明白。”

知道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面前的玄衣青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打发，苏家主赶紧低头说道：“这个苏某自然明白，殿下有何要求，尽管提出，苏某一定满足！”毕竟，有求于别人，苏家主不得不放低身段。”盐铁经营权可是块肥肉，而且还是整个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本王要其中利润的五成，如何？”并没有多说废话，李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看着面前狮子大开口的青年，苏家主皱着眉头试探的说道：“殿下这样做不是存心为难苏某吗？盐铁经营权的确利润大，但是要想获得丰厚的利润，必须费很大的代价去构建渠道，设立店铺，而且剑南道多山多匪，运送货源之时，容易出现意外，这么综合算下来，我们几乎不能盈利了。”

“苏家要仅仅只有苏某一人，那么苏某毫无怨言，定然会为殿下鞍前马后，但是苏某也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殿下能不能退一步，四成，如何？只要殿下同意，苏家从上到下都会对殿下感恩戴德。”

心中咒骂了一声老狐狸，用深邃的双眼看着面前的苏家主，李清说出了差点当面前的中年男子当场晕眩的数字：六成。

看着面前一脸难色的苏家主，李清淡淡的说道：“苏家主是不是欺负本王不了解如今成都几大富商的渊源。”

在面前中年男子一脸绝望的神态中，李清凯凯而谈：成都四大豪门，鲜于家族权势通天，以商主政，但是随着鲜于仲通的败落，鲜于家族已经过往云烟，名存实亡，生下三家，苏家、赵家以及郝连家族。

苏、赵两家经营范围大致相同，均是主攻珠宝玉石等奢侈品，两家实力相当，但是恰恰因为实力相当，一丝一毫的助力往往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们两家只要任何一家掌控住盐铁经营权，那么定然能够凭借着巨大的利润赚取钱财，从而垄断珠宝玉石货源，彻底将对方击败。

至于另外一家，郝连家族，与世无争，主营茶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渠道和人脉为赫连家族的长盛不衰埋下铺垫，若不是巨大的外力很难将赫连家族打入深渊。

看着此刻已然色变的苏家主，李清淡淡的说道：“苏家主，以为如何？若是还是不行的，本王会找赵家主商量，相信他对本王的提议定然会十分感兴趣。”

无奈的苦笑一声，深深地看了看面前的玄衣青年，中年男子深深地感慨地说道：“殿下要比我想象的成熟很多，无论是心思还是手段。殿下的提议，苏某答应。”

并不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看着面前瞬间苍老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李清悠然说道：“苏家主过奖了，若是没有事情，本王就不招待苏家主了。”

眼看着李清下达逐客令，一旁年龄较长的侍者对着苏家父女伸手示意道：“苏老爷，苏小姐，请吧。”

第252章 无瑕水晶

走出堂外，看着苏家父女远去的背影，眼中闪现一抹算计的目光，若是苏家真的舍不得这点利益，那李清真的不介意找上与之相对应的的赵家谈上一谈，至于先前与苏家达成的协议自然作废。

李清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守信之人，尤其是面对足够的利益之时，苏家想要不费任何代价的就从李清手中得到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未免把李清看得太轻，他们以为对李清许一个空头承诺，就能换的李清倾力相助，可以现实中的李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挥手招来一位青衫武士，李清淡淡的说道：“安排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本王出去。”

恭敬地对李清行了一礼，而后青螟卫士转身告退，着手去准备一切。

若是在一个月前，李清出府绝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但是如今除夕将近，镇守各地的主将也纷纷返回成都，如今的成都以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平静。

相比于只会欺压百姓、狐假虎威的城防军，这些将领所带的亲卫可都是实打实的精锐力量，真正随着那些主将经历生死遭受战火洗礼的百战之兵，这些兵士虽说不多，但足以对守卫力量薄弱的李清造成致命的伤害。

半个时辰之后，看着热闹非凡的华成街，李清不自觉的感慨道：尽管成都已经算得上是暴风雨将至，但是这华成街依旧平静如水，看不见半点汹涌的波涛啊！

身旁紧紧跟着青螟卫首李业，漫无目的走动着的李清却被一道刺眼的光芒所打断，顺着李清的目光，入目的是一家店面不小装饰异常华美的珠宝首饰店，而刚刚刺到李清眼球的正是被其摆在门前几颗异常硕大的水晶球，这些水晶无一不是晶莹剔透，不含杂质。

没错，刚刚那刺目的光芒恐怕就是这几颗水晶球折射的阳光照射在李清眼中所致。

这些水晶卖相不错，但是凡是进入此店的客人从来都不会将目光多停留在这几颗水晶球上片刻，因为凡是能够进入这家店铺的人物算不上如今成都的巅峰人物，但是也绝对是非富即贵，常年出入奢侈品场所的他们自然清楚，水晶种类琳琅满目，多不可数，其中最低等着就属此刻摆在众人面前的这些晶莹剔透的水晶。

想想也是，若真是价值连城，这几颗水晶又怎会被摆在如此显眼，就连路上行人也能够看到的地方，早就被他们藏在店铺身处，被层层人员严密守护。

但是李清却似乎被眼前的这几颗水晶吸引住了，眼中闪现着浓重的好奇与兴奋。因为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些晶莹剔透的水晶若是放在后世可是能够创造不少小的发明。

别的不说，单单是望远镜就可由水晶打磨的镜片经过双重折射制作而成，当然由于条件限制，李清自然不能研制出后世那般精细准确的望远镜，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若是想研制出能够扩充自己视野两三倍的粗陋望远镜还是可以的。

正常人的视力大约能够望见前方六七百步的视野，但若是经由望远镜探索，李清就能观察到将近一千八百步的距离，看似微小差别，但是试想一下：两军交战，敌方不知，你却可以先其一步查到敌情，出其不意，小小的一个望远镜，有的时候甚至能够奠定一场战役的胜利。

清楚了自己的目的，李清倒也没有丝毫拖拉，走上前去，看着守在门口的青衣小厮，李清装作一脸随意的问道：“这几颗水晶多少价钱？”如今的李清虽然不缺钱，但是也不想被被人狠宰一顿。

李清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此刻对这些水晶表现出一丝兴趣，这些小厮绝对会狮子大开口，开出一个明显高出其本身价值的价钱。

原本看着李清一身的上等丝绸，再加上其配饰和行走之间自然地一股贵气，猜定定然有一股大生意上门的青衣小厮一脸笑意正向前去，正想开口说话，却被面前的青年这么一番话给彻底震住。

任他无论如何和也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贵气青年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几颗常年无人问津的无色水晶。但是因为知道面前青年身份不凡却并没有丝毫的轻蔑之色。

想要确定自己所听的青衣小厮，指着旁边的几颗水晶疑惑的问道：“公子确定是这几颗水晶？其实我们店中水晶种类虽然不多，但是比这些水晶好上几筹还是有一些的。“

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水晶，仿佛看到了韦嫣语那风华绝代的容颜一般，想着自从决定和韦嫣语相处以来，还从来都没有送其一件像样的礼物，不禁暗暗苦笑。

心中思绪万千，李清却是依旧淡然的说道：“没错，这几颗水晶多少钱？”

确定了刚刚并不是幻听，青衣小厮没有丝毫回头轻视店主，直接对着李清伸出两根手指，而后说道：“两贯钱一个。”

两贯钱，也就是二两银子，已经够三口之家省吃俭用一年之久，毕竟是珠宝首饰等奢侈品的店铺，即使是其中最便宜的也能够费一个家庭一年生活的本钱。

并没有讨价还价，指着面前四个晶莹剔透比起拳头要大上一倍的四个水晶球，李清直接开口说道：”给我包起来。“说着在李清的示意下，身后的李业从怀中掏出八两银子交予小厮。

明白了财不外露的李清并没有张狂的随手掏出几个金叶子让面前的小厮找零，孤身在外却身负巨财很容易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注意，到时候就算是李清不惧，被这么多人时刻盯着也会很不舒服。

青衫小厮接过银两，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的贵气青年，笑着说道：“公子不妨进店瞧瞧，我们店铺之中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相信定然能够入得公子法眼！”

说罢，就要引着李清向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走去。

并没有跟步上前，看着小厮的背影，李清好奇地问道：“你们店中可有紫色水晶，最好是蓝紫色的。”

原本正迈步上前的小厮听到李清的问话当即停下脚步，看着李清一脸为难的说道：“公子恐怕是为难我们了，我们这家店铺虽然在华成街上小有名气，但是类似紫水晶那等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们还是没有的。”

第253章 边将跋扈

看着面前的青年眼中闪现一抹惊讶之色，终于确定面前的贵气青年刚刚并不是存心戏耍自己，而是无心之言。小厮收起心中的那份不满，耐心的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在所有水晶之中，以纯白无暇的透明水晶最次，以深紫、深红和蓝紫三种位列上等。”

这三种水晶万中无一，开采极为困难，更要经过后天的雕琢加工方才成形，而加工过程由于工艺和条件的限制往往能够成功地少之又少，如此一番算下来，更加让得这三种水晶价值连城。

公子口中所说的蓝紫水晶我们店中没有，不止这种水晶，深紫、深红两种水晶我们也没有，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要是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蓝紫水晶，此刻就足以买下这家店铺。

聆听着青衫小厮的解说，李清心中满是感慨：真的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水晶竟然如此价值连城。但越是如此，李清越要费心思去弄到一块这样的水晶作为礼物送给佳人。

看着面前青年一脸的平静，青山小厮试着说道：“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大可退而求其次，我们店中有几块为数不多的淡紫水晶，公子不妨考虑一下？”反正只是一个心意而已，毕竟蓝紫水晶万中无一，令夫人也能谅解。”

凡是来此店中的青年大多数都是为了自己的妻子或妾室购买首饰珠宝，希望换得佳人的欢心，常年在此经营的青年小厮自然明白，因此不用猜，小厮也知道面前的青年询问蓝紫水晶，定然应其背后女子的要求而已。

张口叫住了小厮，李清开口坚决的说道：“既然没有你们这里没有蓝紫水晶，我本公子再去别处看看，对于夫人的礼物我从来不会敷衍，既然要送，那定然要送最好的。”

也许是被面前的贵气青年的深情所感动，青衣小厮并没有因为李清拒绝自己的好意而感到丝毫的气恼，反而走上前去，好意的提醒到：“若是公子执意非蓝紫水晶不可的话，那么我可以在此处提醒公子，公子还是不要白费心机的去其他处寻找走。”

蓝紫水晶毕竟是稀罕之物，我们店中没有，相信这华成街上除了那几家大的店铺之外，其他的店铺定然也没有，这蓝紫水晶就算是在那几家大的店铺之中也算得上镇店之宝，公子若不是费一番大的代价，定然不会如愿以偿。”

沉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青年并没有因为自己质疑他的实力而感到不高兴，仅仅是仔细的聆听着自己，咽了一口唾沫，青衣小厮继续口干舌燥的说道：“也是巧了，我恰恰听说，临近此处的”苏远拍卖行“此番拍卖的几件物件，而恰好公子其中就有公子所寻得蓝紫水晶，听说是一个有婴儿拳头大小般的蓝紫水晶。

如今，因为这块水晶，苏远拍卖行的这次拍卖可以说已经名动成都乃至整个剑南，也幸亏苏远拍卖行背后的实力够硬，若是像我们这般小本经营，恐怕就算是宝物在手也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惦记，弄不好还会搭上自己的小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青衣小厮苦涩的说道。

首次正视面前的青年小厮，李清心中暗自惊讶：以小厮的年纪，有这番感慨，很不简单。

“拍卖何时开始？”很明显，李清已经对这蓝紫水晶升起了事在必得的念头。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青年小厮沉静的说道：“拍卖行对外公布的是未时开始，现在是午时刚过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公子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准备。”

点了点头，李清自然明白青衣小厮口中的准备是什么意思，毕竟想想蓝紫水晶价值连城，要想成功拍下此物，定然需要不少的银两，李清所要准备的正是这些银两。

从李业手中接过两串钱，悄悄地递于到面前的青衣小厮手中，拍着他的肩膀李清真心地说道：“谢谢小哥了。”

悄悄地接过李清的好意，青衣小厮脸上的笑意更浓，直接说道：“公子对令夫人果然用情至深！”面前的青年虽然身份尊贵，但是面前的青年并没有因此而瞧不起自己，这也是青年小厮刚才费心费力好意提醒真正的原因。

正当李清迈出脚步踏上街道的一刹那，却被不远处的一阵马蹄声给惊倒，跟在李清身后的李业十分警觉地将李清当即拉至街边，而后看着自远处而来大约百骑的武装兵士，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满脸胡茬的壮汉男子。

这支骑兵目无王法，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一片凌乱，街道两旁的小贩商铺纷纷规避，就连路上行人也十分明智的退到了街道两旁。

所幸李业反应够快，再将李清拉至身边过后，仅仅片刻，这支骑兵就从刚刚李清站立的地方扬鞭策马而过，十分嚣张的看着两旁颤颤微微的普通百姓，发出一阵怪笑。

足足过了将近一刻钟，百人的队伍才算穿过，看着此刻烟尘滚滚的华成街，再也没有了初始时的热闹喧嚣。

走出店铺的青衣小厮看着李清一脸阴沉，笑着安慰说道：“听公子话语空中夹杂着意思难掩的关中口音，再加上公子一身富贵打扮，想必是长安人士吧。”

等到李清点头之后，青衣小厮开口安慰道：“其实公子不必如此介怀，做人需放松，万事且看淡，凡事得过且过，若是真的较真起来，最后受伤害的始终都是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平头老百姓。”

如今年关将近，那些镇守各地的边将自然急着回到成都与妻儿团聚，就算因战事亦或是别的事情不能返回成都的也会寄回书信一封。那些边将，手握实权，在自己镇守的地方哪一个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土皇帝，过惯了嚣张跋扈的日子，如今到成都想让他们安静下来也不可能。

再说，他们返回成都所带的兵士虽然不多，但是边军历来精锐，能够作为他们亲卫的边军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些兵士聚集到一块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可想而知？

公子有所不知，刚刚这等当街乘马、快速奔驰的还算好的，碰到不讲道理的，若是惊扰到他们的车骑，轻者辱骂，殴打，重者处以私刑，当场残疾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沉思了片刻，看着身旁的青衣小厮，李清感慨地说道：“难道这成都城内就没有王法吗？”无错不跳字。

第254章 苏远拍卖行

“王法？呵呵，若是真有王法，成都就不会有那么多惨案发生了。这些边将哪一位不是心高气傲手段非凡之辈，要想惩治他们除非出动多与他们三倍以上的兵力方才能够抓捕成功，就算是城防军有这个实力恐怕城防军的主将也没有那个气魄。”说着，青衣小厮脸上浮现轻蔑之色。

再加上以前的鲜于仲通对这些边将拉拢还来不及又怎会舍得得罪他们？章仇节度使虽然有心整治，但是无奈手中没有权利，最终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一来二去，也就助涨了那些边将的嚣张跋扈之风。

心中闪现一抹杀意，脸上平静如常，跟身旁的青衣小厮告别之后的李清重新迈回华成街上，向着苏远拍卖行走去。

………苏远拍卖行门前，一袭玄衣的李清背后站着淡青衣衫的青螟卫首李业，两人的身影被冬日的阳光拉得很长。

看着门前四名灰衣壮汉把守，李清似笑非笑的对着身后的李业说道：“也难怪没有人敢于来苏远拍卖行闹市，有着这层层的守护，一些人就算是有贼胆也不敢付诸实际行动。”

听着李清若有若无的嘲笑之一，李业脸上更是挂起了轻蔑之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迈步上前，但是出乎意料的却被身在面前的两只手臂所挡住，两位壮年男子双眼直视着面前的两人生硬的说道：请帖。

听到此语，李清皱起了眉头，看样子要想进此门还需要请帖之类的凭证，但是转眼想想苏远拍卖行有此要求也不过分，毕竟他们所拍卖的无一不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件，若是任何人都能进入，万一一些有心之人生起歹意，到时候，就算是身为地头蛇的苏远也无法控制住局面。”

但是李清并不打算退缩，看着面前的两人李清视若无睹，再次向前走上一步。而看着李清竟然还敢迈步向前，这可激怒了刚刚伸手阻拦的两名灰衣壮汉，毕竟刚刚就是面前的两人一脸嘲讽的挑衅自己四人。

但是看着面前两人的衣着，猜想两人身份定然不凡，四人一时倒也忍住了，如今面前的两人竟然自己找死，送上门给自己，找到理由的四名灰衣壮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就对面前的李清伸出了手掌，企图将李清甩会华成街上。

可惜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那般，在他们的手还未碰触到李清的衣角的时候，出手的两名灰衣壮汉却是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飞向了后方，最后摔倒地上，这一跤跌得极惨，足足过了半晌，两人方才跌跌撞撞的重新爬起来。

一脸怒色和忌惮的看着此刻的罪魁祸首－－不知何时出现在青年面前的中年男子，很明显，刚刚的这番杰作是出于此人之手。

这么一番动静自然吸引了很多人，无论是华城街上的行人亦或是来往进出拍卖行的客人，形色不一，但是这些人此刻的表情却是出奇的相同，一脸的惊讶的看着场中的两人。

这么多年，自从苏远拍卖行建成之日，众人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于如此挑衅拍卖行的尊严，毕竟能够进出拍卖行的大多都是一些权势之人，他们中一些消息极为灵通的一些人自然知道这个苏远拍卖行背后的东家是谁。

正是因为知道了东家是谁，如今见到有人敢于挑衅拍卖行的尊严，他们才会心惊。

很多人心中的第一想法，面前的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在挑衅到苏远拍卖行的尊严之后还能够如此坦然面对，很多人纷纷打量起面前的两人，其实更多人的却将探寻的目光瞄向躲在青衫中年背后的青年男子。

毕竟有点眼力的人都清楚，中年男子虽说武力非凡，但是看起一言一行却时刻以青年男子为尊，很明显青年男子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这么大的一番动静自然惊动很多人，不仅惊动了华成街上的行人和进入拍卖行的客人，在剩下的两名灰衣壮汉想要再次出手的时候，却被一声操劳的声音所打断。

向着拍卖行内望去，一位华发早生的五十余岁的锦衣老者带着几名灰衣壮汉向着李清走来。

而看到锦衣男子守卫在门前的四名彪形大汉弯腰恭敬的问候道：“管事大人！”

摆手示意几名灰衣壮汉退后，锦衣男子迈步上前，走到距离李业身前散步的距离停下，看着在李业身后的李清，笑着开口说道：“公子，对我们拍卖行可有什么误会？如此大打出手。”

看其一脸的笑意，似乎并没有追究刚刚李业出手打伤自己属下的责任。

走上前来，李清平静地说道：“也没什么，主要就是本公子一时抽不开身回府拿请帖，如今拍卖在即，本公子想要先进入拍卖行，事后补上，不知可否？”

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犹豫了片刻，一脸为难的开口说道：“事出有因，老朽对于公子的难处也能理解一二，只不过拍卖行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规矩，如今公子要让我等为了公子一人打破多年立下来的规矩，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无错不跳字。

口上说着理解，但是以老者常年在商场摸爬滚打的经验早就看出面前的青年纯粹在扯谈，什么忘记带请帖，稍后补上，完全都是托词。

但是能够跻身拍卖行的管事之一，锦衣老者自然极为圆滑，断然不会让面前貌似来头不小的青年难堪，而是变着法的拒绝，让其知难而退。

徒步走上前去，将刚刚准备好的藏在袖口的一扇金叶子利用众人的视觉死角在袖中借着握手的时机悄悄交予到其手中，一脸淡然的说道：“不置可否用这个代替请帖。”

眼中闪现一抹金光，掂了掂手中的份量，锦衣老者看向李清的眼神顿时和蔼许多，赶紧拉着李清向着拍卖行内部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个当然可以，公子原来是我拍卖行的贵客，里面请。”

围观的众人看着老者前后不一的态度仅仅惊讶片刻，继而均是一脸了然的看着此刻勾肩搭背向着门内走去的一老一少。

第255章 拍卖开始

不得不说，苏远拍卖行放眼整个成都乃至大唐西南边陲都算大的交易场所，平日里从此处拍卖出去的物件虽然算不上每一件均是价值连城，但也是不可多得，任何一件流出去的物品均能够令一般的达官显贵趋之若鹜。

一路走来，拍卖行人来人往，出入此地的大多数都是衣着显贵的权绅富商，这些人或三五成群，或携带娇妻美眷在一个个侍者的引领之下纷纷进入各地的包厢亦或是大厅。

当然了，整个拍卖行除了来来往往的客人，还有着为数不少的灰衣壮汉，这些壮汉均是身强力壮，孔武有力，虽然仗着拍卖行的名声无人敢于造次，但是为防万一，拍卖行的主事人还是安排了足够的大汉守护着这些拍卖的宝物。

在锦衣老者的带领下，一路上，李清前前后后看到不下五十位灰衣壮汉，这些灰衣壮汉秩序井然的分布在拍卖行的各个角落要道，每一个进出拍卖行的客人均要被他们层层审查的目光所扫视。

吩咐身后的灰衣壮汉将李清引到一个上等包厢，李清转身看着身旁的李清一脸笑意的说道：“公子，拍卖行事多，还需很多事情需要老朽处理，还请公子见谅，接下来老朽会吩咐下人将公子带入雅间，在此期间，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

看着面前老者如此费心费力的安排，李清暗暗觉得自己金叶子费的值当。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李清笑着说道：“管事不必如此客气，拍卖行事多，管事若是有事尽管先行一步。”

眼见李清如此洒脱，老者倒也没有推脱，拱了拱手一脸歉意的告退。

看着锦衣老者远去的背影，站在李清身后的一位拍卖行的灰衣壮汉对着李清拱手说道：“公子，这边请。”

因为有着灰衣壮汉的带路，再加上锦衣老者的吩咐，李清两人并没如同其她进出拍卖行的客人一般被层层盘查，一行三人通畅无阻的就进入了上等包厢。

已经达到目的地，灰衣壮汉对着李清就要躬身告退，“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属下这就告退了，当然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周围服侍的侍女，他们自会将公子的命令传达于我。公子既然是我们秦管事的朋友，我们一定尽力满足公子的要求。”

看着灰衣壮汉恭敬的没有一丝作假的神态，李清疑惑的问道：“敢问你刚刚口中的秦管事在这苏远拍卖行中的地位如何？这诺大的苏远拍卖行中又有几位管事？”

想了想，并没涉及拍卖行的**，再加上这些事情就算自己不说，以面前的青年的身份早晚都会知道，而且面前的青年问题问得十分精明，并未涉及拍卖行神秘莫测的东家，灰衣壮汉也就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道：“公子，秦管事在苏远拍卖行地位崇高，我们苏远拍卖行共有大小管事二十余名，其中三等管事十五名，二等管事五名，一等管事三名，秦管事正是我们苏远拍卖行地位崇高的三位一等管事之一。”

点头示意面前的灰衣壮汉可以离开，李清透过珠帘看着一楼大堂喧闹的场景，心中想到，看样子拍卖还未开始，否则此刻的大堂不会如此热闹。

喧闹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大堂的人员的目光就被一行人所吸引，当前行走的是八位灰衣壮汉，这些男子各个傍大腰粗，明显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看样子，这个苏远拍卖行为了拍卖物品的安全可是做了不少的防范措施啊。

走在其后的是四名一身青衫的妙龄少女，这些少女各个面容姣好，身材高挑，身材姿容虽然算不上百里挑一，倒也算得上上等。

当然了，这一群人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被四名妙龄少女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的走在人群中央的妖娆女子，此女子一身火红衣衫，身材极其火爆，就李清观察，其样貌比起鸾阁之内的鸾羽小姐都要高上半筹，放眼整个鸾阁之内，能够与之相媲美的恐怕唯有鸾阁阁主一人而已。

女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即使在场的都是一些常年出入风月场所见惯了各种女子的权绅富商都忍不住双眼火热，内心深处涌现一抹**。

女子迈着妖娆的步伐，声音之间都充满着魅惑之音，看着面前双眼掩饰不住内心**的一群男子，红衣女子心中闪现一抹厌恶，脸上却挂起了暖心的笑容，开口说道：“在场的都是我剑南道的风云人物，今日我苏远拍卖行开门做生意，笑迎四方来客，大家的到来，让我们拍卖行蓬荜生辉。”

很俗气的一场开场白，但是从面前女子的口中传来，却让很多人听得津津有味。

过了片刻以后，等待陈述完拍卖的相关事宜和规定之后，在红衣女子的示意之下，一名妙龄少女手捧一个被红色锦布盖住锦盒走上前来，放到早已准备的台子之上。

一脸笑意的揭去上面质地精良的红色锦布，映入众人眼前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深红锦盒，锦盒是由上等的木材制作而成，以至于随着红布的解开，一阵阵独特的木材香气萦绕在众人鼻尖，让人神清气爽。

再次打开锦盒，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从盒内发出，刺射着所有人的双眼，等到适应了光芒的强度，众人方才看清原来锦盒中所盛放的是一个直径几寸的夜明珠。

很快的光芒随着锦盒的重新合上而消失，红衣女子的魅惑之音也萦绕在此的大堂，“此珠名为南海夜明珠，是南海渔民偶然所得，小女子以苏远拍卖行的信誉担保这可夜明珠绝对货真价实！此珠黑暗之中不仅能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通体上下晶莹剔透，对于治疗失眠更是有着独特的功效！”

“闲话不多，接下来拍卖正式开始，这可夜明珠底价一千贯开元通宝钱币，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贯！”

美女在上，无论是一楼大堂的普通客人还是二楼包厢雅间之内的尊贵来宾，有心想要在佳人面前表现一番的所有人自然毫不犹豫的开口提价。

红衣女子话音刚罢，一楼大堂就有一位身材雍容的客人极其谄媚的看向台前的红衣女子而后自豪的说道：“一千贯！”

第256章 三号包厢的神秘主人？

雍容男子脸上的笑容并未持续多久就被一道挑衅的声音给打断，

“一千三百贯”

短短的片刻，一次喊价，就直接将这颗南海夜明珠的价格提高三百贯，也就是一千三百两白银，这可是天大的费，一般的权贵人物恐怕倾家荡产也不能凑齐这一千三百贯。

而且众人都知道这仅仅只是刚开始，一千三百贯绝对不是此次的重点。

现场热闹的场景并未让众人失望，而此次主持拍卖的红衣女子也懂得如何最大的调动面前一群富商权绅的积极性，继一千三百贯之后，现场又有一名锦衣老者埋头华发却是“壮志未老”，一脸**的看着面前妖娆的红衣女子开口说道：“本人出价一千四百贯。”

而看到锦衣老者的出口，一楼大堂中的其他来客均是倒抽了一口气，对于刚刚竞拍的这名老者在场的很多人都认识，说起这名老者在成都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风云人物，主营酒楼茶馆，华成街两旁不少的店家酒肆就是出于此人之手。

看到这名老者竟然出手，原本喊价一些人，纷纷选择了退出，因为他们明白以老者的财势若是真的对此物抱有势在必得的心态，那也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他们若是此番不识相，到最后，不仅得罪了面前的老者，更是与此物无缘。

能够收到苏远拍卖行的人大多都是被苏远拍卖行认可，在成都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富商，常年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摸爬滚打的他们自然能屈能伸，自然明白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

但是这世上永远都不缺少不怕死的愣头青，看着场上红衣女子因为其他竞拍者突然退出而黯然神伤的不俗姿容，刚开始喊出一千贯底价的雍容男子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一千五百贯。”

说罢雍容男子，强自镇定，装作一脸轻松地神态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而后十分绅士的坐下。

眼见到了这时候，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了跟自己竞争，默默的将雍容男子的样貌记下，盘算着以后定然“偿还”，低声叹了一句：不知死活，而后一脸轻蔑的看前强自镇定的雍容男子毫不留情的说道：“一千八百贯。”

一口价提升三百贯，锦衣老者果然财大气粗，一句话彻底封死的面前雍容男子的退路，看着面前雍容男子的神态，老者已然知道刚刚一千五百贯已是他的极限，让自己此刻将价格抬到一千九百贯，锦衣老者相信，就算是面前的雍容男子在精虫上脑也定然会量力而为。

因为众所周知，苏远拍卖行之所以能够在剑南道屹立这么多年，名声享誉大唐西南边境，除了他那雄厚的背景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他那一场残酷的惩罚，无论对方是谁，凡是无法支付自己竞拍时所喊出价格，都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并没有出乎锦衣老者的预料，雍容男子虽说一脸不甘，但还是压制住内心的不甘强自坐下去，毕竟能够邀请入得此列，对于目前的形势还是看的很清，知道事不可为以后，能够暂时隐忍。

看了看雅静无声的会场，红衣女子意犹未尽的笑着说道：“可还还有哪位愿意加价？”

沉静了片刻，看着实在没有人敢于强势站出之后，红衣女子魅惑的声音萦绕全场，

“一千八百贯一次”

“一千八百贯两次”

一千八百贯三····

并没有给红衣女子继续喊下去的机会，当“三”字刚出口的瞬间，二楼包厢传来一位年轻的声音：本少爷出三千贯！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没想到这一次提价竟然将价格直接提到三千贯。什么事财大气粗，这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先前的锦衣老者和雍容男子谨小慎微的加价与这一开口三千贯的大气相比起来，完全就算作是小儿科。

所有人的目光均是瞄向二楼包厢三号房，因为刚刚的声音虽然突兀，但是很多人还是清楚的听到刚刚的喊价是从二楼的三号包厢中传出来，众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惊讶者有之，嫉妒艳羡者有之，面色如常者亦有之。

当然此刻一楼大堂之中要属最高兴的莫过于红衣女子，因为身为拍卖场此次拍卖的主持人，每一件物品若是最终拍出的价高越高，则自己获得的报酬也就越丰厚，这也是苏远拍卖行鼎盛不衰的真正原因。

因为它的每一条规章制度都切实关系到苏远拍卖行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为了自身的利益，由不得他们不为苏远拍卖行的发展尽心尽力。

红衣女子因为兴奋原本如玉的容颜也渐渐变得绯红，乍看上去像是害羞一般，不俗的容颜，再加上其一言一行之中都极尽妖娆，三十岁左右年纪，她懂得如何才更勾住男人的心。

不得不说，她做的很成功，起码现场有何大一部分光顾拍卖行的客人是因为红衣女子主持此次拍卖才选择赏脸，期待着让佳人看见自己一掷千金的豪迈与大气，进而获得佳人的放心。

探索的目光扫向三号包厢，压制住内心的好奇，红衣女子用他那柔软入骨的魅惑之声再次萦绕大堂。

“三千贯一次”

“三千贯两次”

最后看了一脸一脸尴尬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坐下的锦衣老者，红衣女子眼中闪现一抹轻蔑之色，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三千贯三次，成交！”

“公子尽管放心，稍后，等到拍卖结束，我们定然会安排相关人等将此物交给公子。”

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本少爷自然放心，对于苏远拍卖行的信誉本少可是十分放心，再说了，若是你们敢于赖本少爷的账本少爷定然打到你们少东家的大门。”

惊讶于刚刚青年的年轻，更惊讶于青年口中所说的话，刚刚青年的话虽然含糊不清，但是却向众人透露了一个异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这个神秘的青年亦或是称之为少年更为贴切些，此人似乎了解这个苏远拍卖行神秘的东家。

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与这苏远拍卖行的东家很熟，原本还想开上几句玩笑缓解一下气氛的红衣女子彻底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别人不清楚，身为拍卖行内部成员的红衣女子可是清楚的知道拍卖行东家就算是在苏远拍卖行内部都算得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放眼整个苏远拍卖行知道苏远拍卖行真正的东家恐怕也就只有三位一等管事。

而这个三号包厢的神秘主人竟然出口自己知道苏远拍卖行的少东家，者又怎能不让红衣女子心惊？

第257章 奇葩的开局

已经知道三号包厢之内的客人身份不凡，红衣女子倒也十分识趣的并没有再去招惹。

原本身份背景貌似十分雄厚的锦衣老者也并没有与三号包厢这神秘的主人一较高下的打算，尽管以老者的财力三千贯虽说不少，但绝对不是他的极限，但是有的时候，并不是光靠财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青年，既然能够登上二楼包厢，不仅仅代表着其背后的财力雄厚，更象征着他的背景以及权势，若是能够进入苏远拍卖行的人物非富即贵，那么能够登上二楼包厢的人物则算得上是显贵重的显贵。

不同的人构成不同的阶层，没一个阶层都遵循着相同的规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每一个企图跨越阶层的人往往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许锦衣老者在普通的百姓眼中算的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锦衣老者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点权势在二楼包厢中的那几位却是算不上什么。

只要他们愿意，自己所有的势力可以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这点锦衣老者毫不怀疑，因为苏远拍卖行对于到往客人根据他们的财势有着森严的等级划分，能够登上二楼的穿一身光鲜亮丽的华服带着几个张牙舞爪的侍从就能够办到的。

要知道以锦衣老者的权势都没能位列二楼，足以看出苏远拍卖行的等级划分是多么严格。

而后看着面前的众人，开口说道：“下面我们来拍卖下一件物品。”

接下来的两件物品竞拍的十分顺利，均是稀罕物件，分别被一楼大堂的一位身材肥硕年龄五十岁上下的老者和二楼五号包厢的主人所得，两人所出的价格也算合理，前者是四千三百贯，后者则是一口价五千贯。

短短的片刻之内，这苏远拍卖行就已经流入万两雪银，也是知道此刻，李清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暴利？什么叫做真正的一掷千金？

以前的寿王虽说算得上权势通天，每年光俸银就足足万两白银，但是恰恰因为权势通天，寿王很少又能够用得上钱财的地方，因为凡是寿王少少对一件物品表示出好奇的时候，在其身后那些谄媚逢迎的达官显贵则是变着法的不择手段的将这些物品亲自送到寿王手中。

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以前寿王有着一掷千金的豪气与资本，但却从来都没有尝试的机会。

短暂的平静之后接下来却是彻底的沸腾，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此次拍卖的压轴宝物要上场的，此次拍卖之所以人声鼎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很多客人都是为了这件之前被拍卖行大肆宣扬闹得满城风雨的宝贝前来的。

不知不觉，主持台周围的守卫力量右边的雄厚了许多，当一名侍女小心谨慎的将一块盖着红色绸缎的碧玉托盘送上主持台之后，一个个灰衣壮汉不约而同的同时出现在一楼大堂的各个角落，将主持台通往四周的道路彻底堵死。

看到这个碧玉托盘，在场的所有人均是目光火热，甚至一些二楼包厢的权贵人物也是悄悄出现在珠帘之后，等待着角逐的开始。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红衣女子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等到玉盘刚放到面前的案几之上，就开口说道：“这颗蓝紫水晶作为本次拍卖的压轴，名动剑南，想必很多人都是为了此物而来，要知道我们剑南道可从来没出现这么大块的蓝紫水晶。”

吊足了众人胃口的红衣女子悠然的说道：接下来拍卖开始，此次没有低价，每次提价不得少于三百贯。

红衣女子话一出口，在场的很多人均是满脸惊愕，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低价？\"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从一贯叫起？

隔着不远，看着红衣女子一脸算计的笑容，李清内心苦笑一声，果然好算计，没有低价，说得好听，但是在场的很多人身份显贵，都是自持身份之人，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自然不会做出跌相之事。

身为苏远拍卖行的人，红衣女子自然清楚在场的至少有七成的人是冲着这可蓝紫水晶来的，虽然没有低价，但是可想而知这可蓝紫水晶绝对不会以低价拍出，若说先前的豪绅可能因为自己的背景实力不如对面而选择退却，但是现在面临着蓝紫水晶的诱惑，很多人自然而然的选择忽略这一因素。

因为既然能够被邀请参与到此次竞拍，那就代表前来的各位背后均有着不小的势力，就算是一些人权势通天，但是面临着蓝紫水晶同样自然有着与他们相对等的人参与竞拍，他们自然无需为自己担心。

在红衣女子竞拍的规矩刚说完以后，当所有人都处在短暂的惊愕之中，原本已经沉默的三号包厢却是再次参与到这最后的龙争虎斗当中。

“一贯”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号包厢神秘的主人并没有喊出符合他身份的价码，既然能够位列上等包厢也足以证明苏远拍卖行对其身份的看重，而且刚刚拍的南海夜明珠的一举一动也足以看出此人强大的财势，但是此刻当着所有人的面，喊出了\"一贯\"的价码，却是惊到了所有人。

原本众人猜测，这三号包厢的主人绝对是此次这可蓝紫水晶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事实也确实如众人所料，但是这个轻佻青年却采用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价码参与到此次的角逐。

红衣女子压住了心中的不爽，选择了暂时的隐忍，身为拍卖行的实权人物之一，在享受着拍卖行的庇护的同时她们更要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轻易不为拍卖行树敌。

已经知道了这个轻佻青年的身份不凡之后，红衣女子自然不会因为一时鲁莽贸然开罪，虽然青年此举算得上**裸的挑衅，但也是合情合理，怪只怪自己，让对方钻了漏子。

不屑的看了看三号包厢，原本第一场因为没有得到南海夜明珠也郁郁寡欢的锦衣老者此刻顿时心情大爽，轻佻青年此举在锦衣老者眼中，很明显的是财力不够，按照老者的猜想，这个三号包厢的轻佻青年恐怕把用来竞拍蓝紫水晶的钱财用来竞拍夜明珠，这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第258章龙争虎斗

很不幸的，三号包厢神秘的主人已经被锦衣老者划到了“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系列，现场因为轻佻青年此举而抱有此看法的不在少数，至少有一半原本看向三号包厢的敬畏目光已经转变成了此时的轻蔑。

已经卸去了那份畏惧，锦衣老者自然想要重新从这三号包厢的主人身上找回场子，毕竟刚刚第一场的拍卖，两人已经交恶，之所以没有进一步恶化，不过是锦衣老者估计三号包厢的主人背后的势力罢了。

如今困惑大解，锦衣老者自然不会再有丝毫的顾及，一脸挑衅的看向三号包厢，幽幽的开口说道“三千贯”一句话，直接降价码提到三千贯。

说实话，身在四号包厢的李清同样也被三号包厢主人这样诡异的喊价给震撼到，心中惊讶，看着身旁的青螟卫首吩咐道：“派人去调查一下，这三号包厢神秘的主人？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

眼见李清对三号包厢感兴趣，李业自然不敢怠慢，虽然李清此次仅仅只随身携带一人，但是刚刚灰衣壮汉说得清楚：有事尽管吩咐？再说了，李清此番前来携带足够多的银两，想要打听一个人的身份还是轻而易举的。”

虽然拍卖行名言规定：未经允许，不准泄露客人信息！但是，稍微懂点门道的人都明白，这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能不能透露，主要还是看给给予的诱惑够不够，若是给予其不能拒绝的诱惑，那时候就算是明文规定也是形同虚设，毕竟这世上，从来都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之所以办不到，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给的价码不能打动对方。

李业很快的退出了包厢之外，向着拍卖行的相关人员去打听三号包厢主人个人信息。

在这么一瞬间，价码已经提到了六千贯，发展到了现在，一楼大堂之内的很多权贵已经十分明智了退出了角逐，到现在，依然参与竞争的唯有二楼几个包厢的主人在相互角逐，当然也包括神秘的三号包厢主人。

只不过让人尴尬的是，无论是谁喊价过后，这个三号包厢总会在此人后面加上一贯钱，无论对方是谁没有丝毫给他人留有余地的打算。也幸亏是三号包厢的主人，若是换做大堂中的人这样做，早就被拍卖行的灰衣壮汉给驱逐出去。

此刻一楼大堂中依然能够参与竞争仅仅只有锦衣老者一人而已，面红气喘的喊出了六千五百贯之后，锦衣老者再也支撑不下去，浑身无力的坐在了身后的木椅之上，因为锦衣老者十分清楚，六千五百管已经是自己的极限，若是一旦超过这个极限，自己的资金链绝对会崩段，今日过后，自己绝对会成为剑南道最穷的人。

并没有让锦衣老者“失望”，短短的片刻之后，三号包厢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

“六千五百零一贯”，一个让人无语的价码，却让锦衣老者彻底的退出了角逐的舞台，生下来参与到竞争的只有二楼能够位列包厢的几个权贵人物，所有人都在仰首默默观察的楼上几位的角逐。

虽然因为自身原因参与不到这场角逐之中，体会不到那种一掷千金的快感，但是能亲眼见证这这场振奋人心的角逐也是收获不小。

锦衣老者的退出直接表明此次一楼大堂诸位豪绅的整体退出，至今为止，依然参与竞拍的唯有三人，一个自然是三号包厢里的轻佻青年，还有刚刚拍的一件物品的五号包厢的主人，除了这二位之外，还有一个是普通包厢的女子，听其口音，似乎不是剑南道之人。

毕竟来到剑南道已经两个多月，对于剑南道的口音李清也变得耳熟能详，能够分辨一二。李庆猜想，想必是外地的富家小姐到成都来采办货物，偶尔听到蓝紫水晶的拍卖，一时起了兴致，前来竞拍。

毕竟，刚刚见识过这颗蓝紫水晶真容的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这颗水晶对于女子有着怎样的吸引力？

六千零一贯并不是结束，李清清楚地知道此次竞拍才真正的开始，剔除了不自量力的豪绅，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势均力敌的较量。

此次并没有等五号包厢和富家小姐发话，原本一直沉默不言的一号包厢响起了一个粗犷的男声，“一号包厢出七千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一次加价一千贯，一号包厢此举果然是财大气粗和，也不愧是能够位居一号包厢的人物。

眼看着一号包厢的参与，而且是如此强势的参与角逐，五号包厢的主人很明智的退出了此次竞争，另外一个包厢的富家小姐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本小姐出七千五百贯。”虽然喊得清楚，但是李清明显察觉到那轻灵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足的底气。

出乎，李清预料的，三号包厢此次并没有加价，看样子，先前那些举动明显是针对这一楼大堂的锦衣老者才发起的，如今随着锦衣老者的退出，三号包厢的轻佻青年也十分识相的退出了这场角逐。

当拍卖场所有的人都在瞩目着这场角逐的时候，三号包厢之内却是别有洞天，三位锦衣青年，相对而坐，均是丰神俊玉，举止言谈由内而外散发着天然的贵气，完全不见外面的半点紧张之感。

坐在左侧一位青衣男子看着对面的年龄在三人中最小的黑衣男子，笑着说道：“慕少帅，现在怎么不凑热闹了？要知道，此番竞拍若是没有了你慕少帅的参与，不知道要少上多少乐趣？”

挥了挥手，尽管年轻，但是黑衣男子却并没有丝毫的拘谨，平声说道：“苏三少最好还是称呼我”都尉“为好，”少帅“这个称呼，我可是不敢担当，这剑南道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只能有一个少帅，那就是如今的剑南道节度使当今的寿王殿下之子。”

说罢，黑衣男子转头看着身旁悠然坐在木椅之上品尝着上等茶叶的坚毅男子，似笑非笑的问道：“刘将军以为本都尉说得对否？”

原本还置身事外的坚毅男子眼看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倒没有丝毫的回避，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回声道：“理当如此，刘冉相信寿王殿下的手段和抱负，尽管剑南道如今各军明争暗斗，互不服从，但是刘冉相信假以时日，剑南道诸军定然会重新回归寿王殿下的麾下。”

眼看着面前两个如今算得上成都年轻一辈的巅峰人物对寿王如此认可，压住内心的惊讶，青衣男子不露声色的说道：“没想到，两位对寿王殿下如此的崇拜，倒是真出乎苏某的预料啊。”

第259章 冤家路窄

两人并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包厢之外的惊怕价码所吸引，随着三号包厢的隐退，四号包厢的退出，以及富家小姐的底气不足，目前气头正盛的一号包厢已经渐渐成为此次竞争的笑到最后的人。

也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般，看着富家小姐的底气不足，一号包厢的主人再次强势出击，直接将价码提到九千贯，九千两白银，可以说就算是这颗蓝紫水晶真的价值连城能够拍到九千两白银，也对得起它的珍贵。

眼看着一号包厢的主人对此物抱着势在必得态度，富家小姐即使心中再不甘，对此物再喜爱，由于种种条件的限制，也不得不放弃此次的角逐。

眼看着再也没有竞拍者的参与，红衣女子倒也没有丝毫的贪心，作为拍卖行的高层之一，红衣女子自然清楚当初拍卖行给这颗水晶定的底价就是七千贯，如今已经涨到了九千贯，多出了两千两白银，红衣女子自然喜不自禁，一脸魅惑的说道：“九千贯一次”

“九千贯两次”

红衣女子的声音再次被打断，自拍卖开始一阵沉默的四号包厢此刻终于出声，看着不远处被锦缎遮住的水晶，李清幽声说道：“一万贯！”尽管明知道价码涨到一万贯已经远远超过这颗蓝紫水晶本身的价值，但是毕竟是送给韦嫣语的第一个礼物，李清用万两白银换佳人会心一笑，李清觉得很值。

一语激起千层浪，李庆刚刚喊出一万两的价码，还未等红衣女子发话，现场已经喧闹异常。

一楼大堂普通的豪绅感慨地说道：“天啊，竟然有人出价一万两，这些钱财我等就算是倾尽全部资产也不能凑齐啊。”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均是瞄向被层层珠帘遮挡住的青年男子，毕竟能够出价万两白银又位列一等包厢想想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抱着这种好奇，短时间之内四号包厢却是聚焦了整个拍卖场一大半的目光，就算是与之相邻的三号包厢原本正在热切交谈的三位锦衣青年此刻也是被这一掷万金的豪气干云所吸引。

听着李清刚刚的声音，坐在首位的锦衣青年皱着眉头，露出一脸思索的样子。

而锦衣青年如此神态，自然被房间中另两位青年尽收眼底，还是身着青衫的苏家三少开口问道：“刘兄可是想到什么？”

青衫男子的问话打断了锦衣青年的思索，挥了挥手，一脸释然的解释道：“没什么，刚刚拿到声音似乎很是熟悉，不过转眼想想，拍卖场人员混杂，人来人往，有那么一两道熟悉的声音想必也很熟悉。”

眼看锦衣青年不在乎，青衫男子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虽说三人平辈相处，但是若论起地位，恐怕就属自己最低，毕竟面前的两人虽然年轻，但是就算是身为苏家家主的父亲身处此地，也要对面前的两人恭敬有加。

只不过，听到隔壁那用极其平淡的语调喊出一万贯之后，苏家三少心中男子想到：看样子，此次参与竞拍的几位果然有点意思。

似乎对这颗蓝紫水晶抱有势在必得的打算，当李清喊出一万贯的价码之后，一号包厢停顿了片刻之后，喊出了所有人价码，一声粗犷的男子声音传出包厢之外，”一号包厢出价，一万三千贯“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次角逐已经接近尾声以四号包厢的横空出世而告终的时候，一号包厢之人再次语出惊人，喊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价码，“一万三千贯”的价码，莫说是在成都，就算是在整个大唐的西南边境能够出得起这样的价码都少之又少。

皱了皱眉头，李清没有想到一号包厢对于此物竟然有着如此强的占有欲，愿意费一万多两白银来换取一个毫无价值的石头，犹豫了片刻，李清还是放弃了得到此物的方法有很多种，一号包厢虽然拍得此物，但是并不代表他能够安全将此物带在身边。

李清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已经将面前的这颗蓝紫水晶内定位作为送给佳人的礼物，李清自然不会让这颗礼物被他人染指，成为他人囊中之物。

恰在此时，原本紧掩的房门被推开，一身淡青衣衫的李业映入眼帘，缓缓地走到李清很变，李业恭敬的说道：“回殿下，属下办事不利，竟然没有查出三号包厢主人的身份，就算是拿出再多的钱财摆在拍卖行侍从的面前，他们始终不肯对三号包厢的身份透露半个字。”

其实身为青螟卫首的李业要想让一个人开口说话，自然不会秦驴技穷，利诱不成，还有威逼，关键时刻更是能够以对方性命想胁迫，但是考虑到身在对方地盘上，在加上寿王身边仅仅只有自己一人，若是一旦冲突起来，难免会置面前的寿王于险境，这是李业万万不愿意的，正是因为如此，李业才会如此束手束脚。

原本让李业大厅三号包厢主人的身份，仅仅是出于好奇，如今没有打听到，李清仅仅觉得遗憾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能够让拍卖行侍从闭口不言不肯土路只言片语的三号包厢看样子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当然，对于李业的好意，李清自然能够猜到一二，李清可不相信身为青螟卫首竟然不能从一个普通的侍者口中撬出想要的消息，之所以是目前的这般，很明显面前的李业顾及到自身的安危，并没有选择用强。

已经退到李清身后的李业听着珠帘之外红衣女子刚刚喊出”一万三千贯三次，成交！“的话语，一脸试探的问道：“殿下打算放弃？”身为李清的头号跟班，堂堂的青螟卫首，李业自然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李清不惜一掷万金拍得此物想要最终送与谁？这些李业知道的清清楚楚。

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处一脸喜气的红衣女子，李清冰冷的说道：“本王自然不会放弃，这颗蓝紫水晶本王是要定了。”由于挥退了房内的侍从，因此不用担心泄露身份，李清说话之间自然没有丝毫的顾忌。

知道面前的李清的意思，青螟卫首李业当即配合的说道：“我这就吩咐外面的兄弟进来接应，李业保证，一号包厢的那些人绝对带不走这颗蓝紫水晶。”言语之间，倒是没有丝毫考虑到那些守卫在角落里的灰衣壮汉。

其实，身为青螟卫首的李业自然有着一卫之首的傲气，青螟卫作为寿王的亲卫精锐，自入川以来，一支为寿王殿下征战四方，凡是寿王刀锋所指，青螟卫必然碾除一切障碍，这样的精锐，自然不会把这些普通的灰衣壮汉放在眼里。

第260章 冤家路窄

其实，身为青螟卫首的李业自然有着一卫之首的傲气，青螟卫作为寿王的亲卫精锐，自入川以来，一直为寿王殿下征战四方，凡是寿王刀锋所指，青螟卫必然碾除一切障碍，这样的精锐，自然不会把这些普通的灰衣壮汉放在眼里。

可以说，只要李清一声令下，就算是此刻踏平苏远拍卖行他们也能够做得出来，在他们眼中从来没有王法，唯一能够约束他们的就是寿王殿下一道道缜密的指令。

挥手制止了李业的冲动，看着面前一脸跃跃欲试的青螟卫首，李清阻止道：“拍卖行人员混杂，再加上苏远拍卖行背景深厚，在此地动手影响不好，待会召集好人手，出去之后，找个僻静的巷口再动手。”

正在一号包厢的主人为了得到蓝紫水晶而兴奋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包厢之内的两个人却早已经将他们刚刚以天价拍卖得到的宝物是做囊中之物，李清会给他们上一堂生动的课程，有钱有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拥有守护那份钱财的力量之后，才会得到别人应有的敬畏！

李清两人刚刚议定，门外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一个苍劲有力的老者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公子，老朽来拜访了，可否开门？”

这道声音李清自然记得清楚，正是这苏远拍卖行的三位一等管事之一的秦管事，刚刚送李清进来的锦衣老者。

目光微凝，看着房门之外，李清笑着说道：“原来是秦管事，请进。”

刚刚话罢，房门应声打开，映入眼帘的不仅仅是秦管事，在一脸笑意的秦管事之后，傲然站立着三位锦衣青年，三人气质不一，更令李清以外的是面前的三位青年自己恰好都认识。

当然最惊讶的自然不是李清，最惊讶的要属站在秦管事身后的三位青年，当听到秦管事言明有位气质非凡两鬓染霜的玄衣青年向侍者大厅自己等人的身份的时候，苏家三公子已经有五成把握认定这个两鬓染霜的玄衣青年就是如今的寿王殿下，但是内心认定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面前的三人一个是剑门少帅，一个是守卫将军，一个是已经陪同父亲几次见到李清真容的苏家公子，三人自然明白如今掌管剑南道的寿王殿下喜着玄衣，再加上两鬓染霜的青年男子，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气质非凡，这几个特征综合下来，三人很自然的想到了如今的寿王殿下。

寿王殿下。

想到了四号包厢诸人的身份，原本安坐的三人自然想要前来拜访，顺便也要其实，身为青螟卫首的李业自然有着一卫之首的傲气，青螟卫作为寿王的亲卫精锐，自入川以来，一直为寿王殿下征战四方，凡是寿王刀锋所指，青螟卫必然碾除一切障碍，这样的精锐，自然不会把这些普通的灰衣壮汉放在眼里。

可以说，只要李清一声令下，就算是此刻踏平苏远拍卖行他们也能够做得出来，在他们眼中从来没有王法，唯一能够约束他们的就是寿王殿下一道道缜密的指令。

挥手制止了李业的冲动，看着面前一脸跃跃欲试的青螟卫首，李清阻止道：“拍卖行人员混杂，再加上苏远拍卖行背景深厚，在此地动手影响不好，待会召集好人手，出去之后，找个僻静的巷口再动手。”

正在一号包厢的主人为了得到蓝紫水晶而兴奋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包厢之内的两个人却早已经将他们刚刚以天价拍卖得到的宝物是做囊中之物，李清会给他们上一堂生动的课程，有钱有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拥有守护那份钱财的力量之后，才会得到别人应有的敬畏！

李清两人刚刚议定，门外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一个苍劲有力的老者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公子，老朽来拜访了，可否开门？”

这道声音李清自然记得清楚，正是这苏远拍卖行的三位一等管事之一的秦管事，刚刚送李清进来的锦衣老者。

目光微凝，看着房门之外，李清笑着说道：“原来是秦管事，请进。”

刚刚话罢，房门应声打开，映入眼帘的不仅仅是秦管事，在一脸笑意的秦管事之后，傲然站立着三位锦衣青年，三人气质不一，更令李清以外的是面前的三位青年自己恰好都认识。

当然最惊讶的自然不是李清，最惊讶的要属站在秦管事身后的三位青年，当听到秦管事言明有位气质非凡两鬓染霜的玄衣青年向侍者大厅自己等人的身份的时候，苏家三公子已经有五成把握认定这个两鬓染霜的玄衣青年就是如今的寿王殿下，但是内心认定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面前的三人一个是剑门少帅，一个是守卫将军，一个是已经陪同父亲几次见到李清真容的苏家公子，三人自然明白如今掌管剑南道的寿王殿下喜着玄衣，再加上两鬓染霜的青年男子，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气质非凡，这几个特征综合下来，三人很自然的想到了如今的

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已经确定了面前玄衣青年的身份，压住内心的恭敬，看着面前的秦管事，苏家三公子淡淡吩咐道：“秦管事，此次拍卖虽然结束，但是想必还有很多事情未了，秦管事若是有事，尽管抽身前去处理！”

听着身后少东家变相的驱逐，一脸敬畏的最后看了看面前玄衣青年，秦管事十分配合的说道：“是的，若不是公子提醒，恐怕还要耽误很多事情，老朽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善于察言观色的秦管事眼看着自家公子如此谨慎的动作，自然是面前的玄衣青年的身份已经坐实，轻叹一声：果然是世事变幻，白云苍狗！谁又能想到，随便遇到的一个气质非凡的玄衣青年竟然是如今执掌剑南道军、政、财三权的节度使，如今剑南道唯一的王。

秦管事不仅自己退出房外，还十分配合的挥退了随同自己前来的所有侍从，等到所有无关人等一律退出之后，对着面前的几位青年略一躬身之后，方才事项的退出了房外，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闭，面前的三位青年略微躬身，齐声说道：“参见寿王殿下。”

挥手示意面前的三人无需多礼，而后看着站在最左侧的青衫儒雅男子，李清一脸好奇的问道：“想必这苏远拍卖行定然是苏家的产业吧？无错不少字”

有此一问，李清自然是打定八分把握，回忆起刚刚秦管事一言一行对面前苏家公子的恭敬和顺从，在加上“苏远”二字与苏家之苏本是同字，李清自然而然的联想到苏家。

当然，若是无事，任谁也不会相信联想到这里，但是自己前脚刚想打听三号包厢主人的身份，当李清无功而返之后，后脚苏家公子就亲自前来拜访，这么一番结合下来，有此猜想，并不意外。

对于，苏远拍卖行一直讳莫如深的话题，面前的苏家公子倒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说道：“回殿下，这苏远拍卖行正是我们苏家的产业之一。”

毕竟，对于苏远拍卖行少东家的身份，身旁的慕凡、刘冉两人都很清楚，就算自己此刻不说，面前的寿王殿下依然能够从他们两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份，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此刻老实交代，给面前的寿王殿下留个好印象。

而后，似乎想到什么，青衫男子一脸尴尬的说道：“若是早知道，寿王殿下，对这颗蓝紫水晶有兴趣，我们苏家定然双手奉送，只是此刻物品已经拍卖出去，再想追回已经难上加难。”说罢，青衫男子脸上露出遗憾，毕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巴结寿王殿下的机会就在眼前流逝，说不遗憾，也不可能。

眼看面前的青衫男子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李清不仅计上心头，看着面前的青年，一脸算计的说道：“苏公子可否知道，一号包厢主人的身份？”

并没有看到面前李清一脸的算计，苏家公子爽快的回道：“禀殿下，是郡守府的大公子和赵伯父的独子？”其实，正是因为知道这两位的身份，苏三公子才会如此投鼠忌器，若不是顾及到郡守府和赵家，就算拍卖已经达成，苏三公子也能运用各种手段重新追回此物，送与面前的寿王殿下。

但是当面对着这两位的时候，苏三公子不得不慎重考虑，毕竟苏家急于结交寿王不假，但若是这种结交需要得罪郡守府和赵家的前提的时候，那么苏三公子就不得不慎重考虑，最终选择放弃。

李清心中道了句冤家路窄之后，再次开口说道：“为时不晚，其实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解决的余地，只要苏公子帮本王追回这颗蓝紫水晶，本王就帮你苏家拿下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如何？”

第260章 冤家路窄 （中）

其实，身为青螟卫首的李业自然有着一卫之首的傲气，青螟卫作为寿王的亲卫精锐，自入川以来，一直为寿王殿下征战四方，凡是寿王刀锋所指，青螟卫必然碾除一切障碍，这样的精锐，自然不会把这些普通的灰衣壮汉放在眼里。

可以说，只要李清一声令下，就算是此刻踏平苏远拍卖行他们也能够做得出来，在他们眼中从来没有王法，唯一能够约束他们的就是寿王殿下一道道缜密的指令。

挥手制止了李业的冲动，看着面前一脸跃跃欲试的青螟卫首，李清阻止道：“拍卖行人员混杂，再加上苏远拍卖行背景深厚，在此地动手影响不好，待会召集好人手，出去之后，找个僻静的巷口再动手。”

正在一号包厢的主人为了得到蓝紫水晶而兴奋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包厢之内的两个人却早已经将他们刚刚以天价拍卖得到的宝物是做囊中之物，李清会给他们上一堂生动的课程，有钱有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拥有守护那份钱财的力量之后，才会得到别人应有的敬畏！

李清两人刚刚议定，门外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一个苍劲有力的老者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公子，老朽来拜访了，可否开门？”

这道声音李清自然记得清楚，正是这苏远拍卖行的三位一等管事之一的秦管事，刚刚送李清进来的锦衣老者。

目光微凝，看着房门之外，李清笑着说道：“原来是秦管事，请进。”

刚刚话罢，房门应声打开，映入眼帘的不仅仅是秦管事，在一脸笑意的秦管事之后，傲然站立着三位锦衣青年，三人气质不一，更令李清以外的是面前的三位青年自己恰好都认识。

当然最惊讶的自然不是李清，最惊讶的要属站在秦管事身后的三位青年，当听到秦管事言明有位气质非凡两鬓染霜的玄衣青年向侍者大厅自己等人的身份的时候，苏家三公子已经有五成把握认定这个两鬓染霜的玄衣青年就是如今的寿王殿下，但是内心认定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面前的三人一个是剑门少帅，一个是守卫将军，一个是已经陪同父亲几次见到李清真容的苏家公子，三人自然明白如今掌管剑南道的寿王殿下喜着玄衣，再加上两鬓染霜的青年男子，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气质非凡，这几个特征综合下来，三人很自然的想到了如今的寿王殿下。

寿王殿下。

想到了四号包厢诸人的身份，原本安坐的三人自然想要前来拜访，顺便也要其实，身为青螟卫首的李业自然有着一卫之首的傲气，青螟卫作为寿王的亲卫精锐，自入川以来，一直为寿王殿下征战四方，凡是寿王刀锋所指，青螟卫必然碾除一切障碍，这样的精锐，自然不会把这些普通的灰衣壮汉放在眼里。

可以说，只要李清一声令下，就算是此刻踏平苏远拍卖行他们也能够做得出来，在他们眼中从来没有王法，唯一能够约束他们的就是寿王殿下一道道缜密的指令。

挥手制止了李业的冲动，看着面前一脸跃跃欲试的青螟卫首，李清阻止道：“拍卖行人员混杂，再加上苏远拍卖行背景深厚，在此地动手影响不好，待会召集好人手，出去之后，找个僻静的巷口再动手。”

正在一号包厢的主人为了得到蓝紫水晶而兴奋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包厢之内的两个人却早已经将他们刚刚以天价拍卖得到的宝物是做囊中之物，李清会给他们上一堂生动的课程，有钱有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拥有守护那份钱财的力量之后，才会得到别人应有的敬畏！

李清两人刚刚议定，门外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一个苍劲有力的老者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公子，老朽来拜访了，可否开门？”

这道声音李清自然记得清楚，正是这苏远拍卖行的三位一等管事之一的秦管事，刚刚送李清进来的锦衣老者。

目光微凝，看着房门之外，李清笑着说道：“原来是秦管事，请进。”

刚刚话罢，房门应声打开，映入眼帘的不仅仅是秦管事，在一脸笑意的秦管事之后，傲然站立着三位锦衣青年，三人气质不一，更令李清以外的是面前的三位青年自己恰好都认识。

当然最惊讶的自然不是李清，最惊讶的要属站在秦管事身后的三位青年，当听到秦管事言明有位气质非凡两鬓染霜的玄衣青年向侍者大厅自己等人的身份的时候，苏家三公子已经有五成把握认定这个两鬓染霜的玄衣青年就是如今的寿王殿下，但是内心认定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面前的三人一个是剑门少帅，一个是守卫将军，一个是已经陪同父亲几次见到李清真容的苏家公子，三人自然明白如今掌管剑南道的寿王殿下喜着玄衣，再加上两鬓染霜的青年男子，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气质非凡，这几个特征综合下来，三人很自然的想到了如今的

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已经确定了面前玄衣青年的身份，压住内心的恭敬，看着面前的秦管事，苏家三公子淡淡吩咐道：“秦管事，此次拍卖虽然结束，但是想必还有很多事情未了，秦管事若是有事，尽管抽身前去处理！”

听着身后少东家变相的驱逐，一脸敬畏的最后看了看面前玄衣青年，秦管事十分配合的说道：“是的，若不是公子提醒，恐怕还要耽误很多事情，老朽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善于察言观色的秦管事眼看着自家公子如此谨慎的动作，自然是面前的玄衣青年的身份已经坐实，轻叹一声：果然是世事变幻，白云苍狗！谁又能想到，随便遇到的一个气质非凡的玄衣青年竟然是如今执掌剑南道军、政、财三权的节度使，如今剑南道唯一的王。

秦管事不仅自己退出房外，还十分配合的挥退了随同自己前来的所有侍从，等到所有无关人等一律退出之后，对着面前的几位青年略一躬身之后，方才事项的退出了房外，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闭，面前的三位青年略微躬身，齐声说道：“参见寿王殿下。”

挥手示意面前的三人无需多礼，而后看着站在最左侧的青衫儒雅男子，李清一脸好奇的问道：“想必这苏远拍卖行定然是苏家的产业吧？无错不少字”

有此一问，李清自然是打定八分把握，回忆起刚刚秦管事一言一行对面前苏家公子的恭敬和顺从，在加上“苏远”二字与苏家之苏本是同字，李清自然而然的联想到苏家。

当然，若是无事，任谁也不会相信联想到这里，但是自己前脚刚想打听三号包厢主人的身份，当李清无功而返之后，后脚苏家公子就亲自前来拜访，这么一番结合下来，有此猜想，并不意外。

对于，苏远拍卖行一直讳莫如深的话题，面前的苏家公子倒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说道：“回殿下，这苏远拍卖行正是我们苏家的产业之一。”

毕竟，对于苏远拍卖行少东家的身份，身旁的慕凡、刘冉两人都很清楚，就算自己此刻不说，面前的寿王殿下依然能够从他们两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份，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此刻老实交代，给面前的寿王殿下留个好印象。

而后，似乎想到什么，青衫男子一脸尴尬的说道：“若是早知道，寿王殿下，对这颗蓝紫水晶有兴趣，我们苏家定然双手奉送，只是此刻物品已经拍卖出去，再想追回已经难上加难。”说罢，青衫男子脸上露出遗憾，毕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巴结寿王殿下的机会就在眼前流逝，说不遗憾，也不可能。

眼看面前的青衫男子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李清不仅计上心头，看着面前的青年，一脸算计的说道：“苏公子可否知道，一号包厢主人的身份？”

并没有看到面前李清一脸的算计，苏家公子爽快的回道：“禀殿下，是郡守府的大公子和赵伯父的独子？”其实，正是因为知道这两位的身份，苏三公子才会如此投鼠忌器，若不是顾及到郡守府和赵家，就算拍卖已经达成，苏三公子也能运用各种手段重新追回此物，送与面前的寿王殿下。

但是当面对着这两位的时候，苏三公子不得不慎重考虑，毕竟苏家急于结交寿王不假，但若是这种结交需要得罪郡守府和赵家的前提的时候，那么苏三公子就不得不慎重考虑，最终选择放弃。

李清心中道了句冤家路窄之后，再次开口说道：“为时不晚，其实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解决的余地，只要苏公子帮本王追回这颗蓝紫水晶，本王就帮你苏家拿下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如何？”

第261章 冤家路窄 （下）

惊讶的看了看面前一脸平静的玄衣青年，苏三公子真的没有想到：当知道了一号包厢主人的身份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打算强抢，不过转眼想想，倒也合乎情理，毕竟如今的寿王府已是今非昔比，一个郡守府和一个赵家，自然不能让年轻气盛的寿王知难而退！

为难的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苏三公子试探的问道：“殿下，一号包厢的主人非同凡响，若是得罪了他们，我们苏家日后恐怕会寸步难行。这样如何，殿下不妨与我一同前往我们拍卖行内部，那里面可是又不少好定西，殿下若是看重任何一件物品，尽管拿走！”

双眼盯着已经走出去的一群人，李清收起先前的那抹和善，冰冷的说道：“苏公子以为本王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吗？若是苏公子实在不愿意，本王也不强人所难，到时候本王亲临赵家用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来换取赵公子手中的那颗蓝紫水晶，想必赵家定然十分乐意做本王的这份买卖！”

见惯了面前玄衣青年和善的面容，苏家公子一时之间倒是忽略了面前青年的如今的身份地位，剑南道现任节度使，如今的大唐一等亲王，当今陛下的皇子，这每一个身份都是能够让自己仰望的存在。

眼看着李清发怒，苏家公子自然十分惶恐，再也顾不得身旁两人的存在当即向着李清单膝跪下恭敬的解释道：“殿下怪罪，草民十分惶恐，还请殿下明察，郡守府和赵家不是草民能够得罪的起的。”

看着直到此刻依然不肯屈服的青年男子，李清面不改色语气却是更加冰冷，看着不远处得刘冉、慕凡两人，似有所想的说道：“你们苏家所打的算盘本王倒也能够猜清一二，在这里本王不妨告诉你们，今时今日，无论是剑南道还是节度使衙门，只要本王不发话，你们就是疏通再多的关系也是无用。”

说罢，看着不远处因为自己的话语而脸色微变的两人，平静地问道：“你们两位以为如何？”

而看到寿王殿下竟然如此暗讽自己，两人顿时表现的更加恭敬，直接开口说道：“殿下所言，自然极是，既然当今陛下委任殿下总揽剑南道大小事务，任何人敢于违抗殿下的意思那就是违逆皇命！”

听到此语的苏家公子脸上更是冷汗淋漓，想着刚刚还与自己把酒言欢的两人此刻阵营竟然转变的如此之快，苏家公子自然始料未及。

但是毕竟是能够作为家族继承人的苏三公子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很快清楚了目前的处境，知道面前的寿王是自己家族唯一的出路之后，苏三公子没有丝毫尴尬直接改口说道：“殿下，教训的及时，草民这就着手去办。”

看着就要转身吩咐筹办的苏三公子，李清没有丝毫以外的开口说道：“且慢，这次去“取”这颗蓝紫水晶的时候，不可隐瞒你苏家公子的身份，本王要你光明正大的动用苏家的力量去帮本王取来此物。”

你要记住，这是你们苏家与本王交易的前提，办不到这些，本王以剑南道节度使的身份保证你苏家拿不到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苏家公子眼见面前的寿王如此强势，并没表现丝毫的怠慢，更见坚定了要办好此事的决心，连忙当着李清的面重新召回一直在门外守候的秦管事。

看着面前的得力属下，苏三公子十分着急的吩咐道：“立即召集拍卖行的所有随从，跟本公子重新抢回那颗蓝紫水晶！”

似乎被这道毫无厘头的指令所打蒙，若不是顾及到面前的青年是自己的少东家的话，以锦衣老者常年的积威恐怕早就一巴掌拍过去，大骂声：不知死活，而后甩甩衣袖，轻松走人。

但是毕竟面前的青年是自己的主子，压住内心的疑惑，锦衣老者用最大的耐心确定的问道：“公子是打算从郡守府和赵家手中抢这颗蓝紫水晶？”锦衣老者特地强调“郡守府”和“赵家”就是想提醒面前的少东家避免一时热血，做出让家族后悔的决定。

后者还好，赵家虽然强势，但是凭借苏家与其不相上下的才是倒也能够周旋一二，但是郡守府可不是苏家能够对付的，自古民不与官斗，商更不与官斗，就算苏家财势再强，但是面对着掌控一般城防军的郡守府的时候，显得有点微不足道。

很明显，看出了面前锦衣老者的迟疑，生怕在耽误半点时间苏三公子赶紧不耐烦的开口说道：“我以苏家继承人的身份命你即可派出拍卖行所有侍从，跟随我一起前去抢夺蓝紫水晶！”

毕竟懂得察言观色，再加上对面前少东家秉性的了解，若不是实在出于无奈已面前少东家沉稳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莽撞的事情，再说了面前的青年已经抬出了苏家继承人的身份，锦衣老者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赶紧拱手说道：“公子稍等，属下这就去办，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筹集到足够的人手。”毕竟对方是赵家的独子和郡守府的大公子，就算是随意出行，带出来的打手恐怕也不会少，此番若是不好好筹划一番，恐怕最终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到时候不仅没有办好寿王交代的下来的事情，更加彻底得罪了郡守府和赵家！

眼看着锦衣老者退去以后，苏三公子也紧跟着向李清拱手告退道：“殿下稍待片刻，草民这就为殿下重新取回宝物。”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房外，房内只剩下李清四人的时候，刘冉方才走到李清不远处半是恭维半是恭敬的说道：“殿下果然好打算，不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更想借此让苏家彻底得罪郡守府和赵家，得罪了这两家的苏家日后在剑南道绝对寸步难行！”

“而苏家想要摆脱这种窘境，放眼如今的剑南道唯一能够借助的外力唯有寿王府一处，因为这种联系，财势非同凡响的苏家恐怕会更为依靠寿王府，而背后有着苏家的支持，殿下定然能够大施拳脚，干一番大事！”

已经对刘冉的心智有了几成了解的李清对于刘冉能够猜得出自己的想法并不意外，毕竟刚刚自己言明苏三公子不得隐瞒自己的身份就是生怕郡守府和赵家的两个脓包公子认不出苏家动的手！

而一旦苏家不能与郡守府和赵家交恶，自己的算计自然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而相对年龄较小经历事情也少的慕凡自然对两人之间的话语不感兴趣，此刻的慕凡一脸焦急的看着谈得正欢的两人试探的问道：“苏家和郡守府、赵家大打出手，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毕竟这等场面，不用想也知道定然十分劲爆！”

慕凡刚刚问吧，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两人目光对视而后不约而同的点头道：“自然应该前去捧个场，这等场面若是没有几个观众恐怕都对不起那劲爆的场面！”

成都东部，走出拍卖行的赵家和郡守府的人跨过华成街，走进一个僻静的巷口，身后跟随者两家十多名打手的两位公子虽然身揣着上等宝贝，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危险意识。

第262章 强抢

因为此刻勾肩搭背的两位纨绔青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以自己的背景放眼如今的成都又有何人敢于从自己两人手中虎口夺食。

身形瘦削面色苍白明显纵欲过度的郡守府的崔大公子拍着身旁身材略显雍容的赵家公子一脸看好的神态，而后笑着说道：“此番还要多谢赵公子帮本少拍下这等宝物，自古美女爱英雄，水晶配佳人，有了这颗蓝紫水晶想必本公子定然能够成为鸾羽姑娘的座上客！”

眼看自己的大出血终于得到认可，雍容男子眼中闪烁着精光，恭维的说道：“那是那是，崔大哥贵为成都三少之一，身份尊贵无比，此番又这颗蓝紫水晶的相衬，定然能够报的美人归！”

“只是此番小弟帮了崔大哥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恐怕回去之后免不了又要受到一番责骂，小弟惟愿日后小弟有难的时候，崔大哥可要伸出援助之手啊！”

把玩着手中散发着魅惑之光的蓝紫水晶的崔大公子心情似乎很好，双眼紧紧盯着手中的蓝紫水晶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自然，放心吧，你崔大哥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日后一旦有什么困难，只要开口，本公子定然出手相助！”

得到肯定的答复，再次将话题扯到鸾羽姑娘，身材雍容的赵家公子开口说道：“崔大哥既然对鸾羽姑娘如此倾心，以崔大哥的手段和身份大可先行收入府中，生米煮成熟饭，料她一个青楼女子能有多大能耐，难道还能翻出您的五指山吗？”无错不跳字。

都是同道中人，赵家公子说话倒也十分直接，作为成都的顶尖纨绔，强抢民女这等事情两人以前并不是没干过，只不过两人每次处理的都十分干净，再加上官府顾及到两人背后的身份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谈及此处，原本还满心欢喜的崔大公子此刻却是一脸的狰狞，一脸不屑的说道：“原本还以为这个鸾羽姑娘有多清高，完全不将我等放在眼中，不久前还不是寂寞难耐招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的粉面小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不发生什么，本公子绝对不相信！”

每每想及于此，崔大公子心中都如长了一颗刺一般，想想也是，以前或是用强或是利诱，凡是自己看中的女子从来都没有能够逃过自己掌心的，但是偏偏自从见到鸾羽之后，心中升起了占有之心，但是偏偏却无法如愿，怎能不让崔大公子生气。

其实在鸾阁的最强后台鲜于仲通倒台之后，而自己父亲因为关键时刻力挺寿王，如今随着寿王逐渐控制驻成都的局势，郡守府如今在剑南道的地位也得以水涨船高！

在先前的日子，自己也曾动用过郡守府的力量打算强抢，但是当鸾羽云淡风轻的掏出了刻有寿王印信的玉珏之后，崔大公子彻底掐灭了心中的念想，毕竟崔大公子虽然纨绔，但是也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以目前这位寿王的强势，自己此时若是招惹到他，绝对会第一时间被这位寿王拿来开刀！

这条巷口是拍卖场通往赵家和郡守府的共同的一段道路，毕竟无论是赵家还是郡守府都是成都的显贵豪门，自然都是尊贵身份，两家府邸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

此时这条十分普通的巷口却涌现了三十余位灰衣壮汉，被挡住去路，走在首位的崔、赵两大公子纷纷止住脚步，并不见丝毫慌张，看着面前一个个孔武有力的灰衣壮汉满是威胁的说道：“诸位这是做什么？”

很明显的两位公子把面前的一群人当做不知道自己身份拦路打劫的地痞流氓了，按照他们的猜想，只要说出自己两人的身份面前凶神恶煞的一群人还不吓的作鸟兽散。

手拎木棒的灰衣壮汉并没有出声，正当崔、赵两位公子想要发作的时候，灰衣壮汉的人群逐渐分开，一身青衫的儒雅青年在身旁一位锦衣老者的陪同之下走到人群最前面，看其脸上淡然的笑容与身后那些灰衣大汉满脸的煞气显得格格不入。

并没有嘲笑青衫公子的格格不入，随着青衫公子走出人群，刚刚还满脸不屑的崔、赵两大公子目光微凝，满脸的惊讶，任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番出手拦住自己去路的竟然是苏家公子。

苏家、赵家本就旗鼓相当，不论是在成都还是在剑南道均有着数不清的产业，而郡守府的大公子名头更是响亮，三人同属成都顶尖纨绔，就算了解不深，相互之间也照过面，因此苏家公子一出面，就被面前的两人认了出来。

向前迈出一步，面色苍白一脸阴翳的崔大公子看着面前的胜券在握的青衫公子阴测测的说道：“苏子逸，这是为何？为何不明不白的挡住了我等去路！要知道就算你能得罪起赵家，但是我郡守府的力量可不是你小小的苏家能够抗衡的。”直到此刻，崔大公子依然不敢相信，区区的一个苏家少爷竟然敢对自己出手。

毕竟算得上成都原本的三大纨绔之一，说起这些威胁的话语自然朗朗上口！

对于大公子的威胁之语置之不理，苏子逸轻笑道：“能不能得罪不是崔大公子说的算的！再说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郡守府的公子并不是独子，我还真不相信崔大人会为了一个儿子与我们苏家火拼，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你们能够吞下苏家，也让你们付出代价！”

打了一个响指，在崔、赵两家侍从身后再次涌现二十余名灰衣壮汉，这些人堵住退路，彻底让崔大公子不再抱有幻想，也是知道此刻，崔大公子才相信，面前一向以“谨慎小心”著称的苏子逸此刻真的打算对自己出手。

看着终于变色的崔大公子，苏子逸再次开口警告道：“爽快点，是你们两位亲自把手中的蓝紫水晶叫出来，还是本公子先把你们暴打一顿，再从你们手中抢走这颗蓝紫水晶！”

最终还是顾忌到面前两人的身份，为了交代寿王完成的人物将面前的两人暴打一顿苏子逸还是敢做的，但若说伤及两人的性命，就算是有着寿王在背后撑腰，苏子逸也没有那个胆量做得出来。

毕竟虽然刚刚说的底气十足，但是只有苏子逸自己明白那完全是做给别人看的。

第263章 无尘嫣语

崔大公子还好，自己若是做掉了在其身后的赵家独子，以赵家家主的火爆脾气还不倾尽全力与苏家火拼，恐怕就算是身为剑南道节度使的寿王出面调停也不能阻止赵家的报复之心。“毕竟是唯一的独子，意义非凡，稍不小心就会断子绝孙”，苏子逸邪恶的想道。

将辛苦得到的宝贝双手奉上，以崔大公子的傲气自然受不了，当面否决了苏子逸的建议，立即发作道：“想要让本公子乖乖交出这颗蓝紫水晶，苏子逸你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听到面前崔大公子的当面拒绝，苏子逸心中暗爽，却是装作一脸不情愿的说道：“既如此，那只有得罪了。”说罢，单手一挥，在其身后本就跃跃欲试的灰衣壮汉纷纷向面前的一群人包围而去。

以面前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此番强行从他们手中抢夺宝物，梁子已经结下了，若是不能趁机暴打他们一顿，出出以往被他们刁难的恶气，苏子逸都觉得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但是偏偏事情并没有让苏家公子如愿，自苏子逸出现以后都没有说话身材雍容的赵家公子此刻却是走到崔大公子身旁强行按住暴怒的崔大公子而后劝解一番，愣是将其手中的蓝紫水晶连哄带骗交到苏子逸手中，一脸阴测测的说道：“苏公子此番“相送”，本少记住了！衷心的告诫苏公子一句，日后少走弯路，以防遭遇不测，到时候，到让我这个妹夫担心！”

若说先前是警告，后面那就是**裸的威胁了，从他的一言一行，很明显的苏子逸这番动作已经彻底激怒一向睚眦必报的赵家公子，日后打算对苏子逸出手了。

继赵家公子之后，崔大公子自然不敢实说，挥手召集身后的侍从，在走到苏子逸面前的时候，同样阴测测的说道：“苏子逸，你最好祈祷日后别落在本公子手中，否则，本公子定然要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一向顺风顺水的崔大公子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此刻自然心中不爽之极。

并没有吩咐身后的灰衣壮汉让出道路，对于崔大公子的威胁淡然处之，此刻的苏子逸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赵家公子，一脸警告的说道：“赵岐，你最好不要打我妹妹的年头，否则，就算是付出所有代价，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眼看抓到苏子逸的痛处，赵家公子也就是赵岐自然不会放过，进而说道：“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先前不知道是谁，巴巴的想要把自己的妹妹双手奉送给本公子，现在回想起来，令妹虽然青涩，但是倒也备有一番风味！”说罢，发出一阵现场所有男人都明白的淫笑。

听着赵岐对自己妹妹的侮辱，饶是苏子逸再如何的云淡风轻此刻也不能压住内心的怒火，大步上前，揪住赵岐的衣领，警告道：“我说了，你最好不要打我妹妹的注意，就算是我苏家败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你这等货色！”

拍去苏子逸的双手，整了整衣领，赵岐并没有丝毫的恼怒，看了看面前挡住自己去路的一群灰衣壮汉，淡淡的说道：“宝物已经双手奉上，难道苏公子还打算邀请我等到你府上做客不成？”

十分不甘的挥退了身后的灰衣壮汉，看着扬长而去的雍容背影，一向豁达的苏子逸眼中闪现一抹杀机。

不远处的一处阁楼四人临窗而立，对于刚刚的一场精彩的对决尽收眼底。看着已经消失在巷口的一群人，李清淡淡的感慨道：“这个赵家公子倒也算得上是个人物，竟然知道如何抓住苏家公子的痛处狠踩两脚，让他失去以往的从容淡定！”

在李清身后的刘冉点了点头，同意地说道：“在成都同一辈中，这个赵岐算得上是隐藏的较深的一个人物，他与苏子逸算得上一正一反相互映衬，自小苏子逸就年少聪颖，闻名乡里，而赵岐则是从小就惹是生非打架斗殴，长大之后的两人同样一正一反，赵岐寻问柳争强好胜，苏子逸则是诗书通达、年少持家，年纪轻轻就被立为苏家继承人。

“以上是很多人眼中的苏子逸和赵岐，但是唯有熟悉赵岐的人方才知道赵岐这是以愚卖愚，用纨绔的幌子来掩盖自己真正的精明，这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刘冉一脸慎重的说道。整个成都能够被刘冉放在心上的同辈之人不多，这个赵岐算得上一个。

与赵岐相比，同样负有才华的苏子逸就要低上半筹。

点头表示同意，李清心中暗自感慨，真的没有想到：小小的成都竟然如此卧虎藏龙，一个普通的青年竟然有这等智计和手段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

回到府中的李清直接命人一脸神秘的将韦嫣语请入自己的书房之中，等到佳人迈入房中的一刹那，走上前去拉住韦嫣语的纤手，指着桌上的散发着篮子光辉的水晶，神秘的说道：“喜欢吗？”无错不跳字。

仅仅三个字，却透露了第一次送女孩子礼物的紧张和不安，生怕身旁的佳人对自己的礼物表现半点不满，此刻的李清不是权倾剑南的一方统帅，更不是位高权重的大唐亲王，仅仅是一个想要讨得心上人欢心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

也许是故意刁难李清，身旁的佳人仅仅盯了一会，就轻轻摇头将目光要撒向被摆放在角落的四颗拳头大的透明水晶，而后对着李清说道：“夫君，嫣语更喜欢这些水晶！”

无奈的苦笑一声，也幸亏身旁的女子是韦嫣语若是换做他人按照李清的性格恐怕早就发作了，看着那些水晶，口中不自觉得问了句：“为什么？”

按照李清的猜想，韦嫣语的性格温婉如水，外柔内刚，这颗蓝紫水晶与她的气质极为相配，这也是李清费这么大的代价为韦嫣语讨来此物的原因，没想到，到最后，身为当事人的韦嫣语竟然将目光汇集到那些普普通通的透明水晶，而对这颗价格昂贵到极致的蓝紫水晶置之不理。

走上前去，拿出一颗透明水晶放在手中，韦嫣语幽幽的说道：“蓝紫水晶太过娇贵，易于破碎，让人难以把握，而这颗透明水晶表里如一，无尘无垢，一片冰心，普普通通，嫣语此生也只想做夫君身旁普普通通的妻子，除此，别无他愿！”

低头似有所悟，看着韦嫣语那在透明水晶的映衬下更加晶莹的双眼，感慨地说道：“没想到倒是为夫太过俗气了，太过注重表象！”

看着摇曳的灯光，走上前去将佳人揽入怀中，嗅着那熟悉的芳香，李清双眼轻闭，全身放松，心中感慨道：嫣语，在我心中，你的皎洁无尘比起这颗水晶都没有半分逊色！

第264章 茂州兵犯成都门

翌日晌午，随着年关将近，成都作为剑南道的首府，此刻城门之处也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因为人流的密集，已经跻身为城防军西大营主将的石皓特地从营中抽调百名兵士来加强守卫，以防宵小闹事。

不得不说，一月过去，城防军的整顿已经初见效果，最起码，此刻的这些当值兵士褪去了原本的嚣张跋扈，虽然算不上军民一家，但是相比于以前的欺压百姓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也正是因为李清大力支持城防军军事整顿，如今李清在剑南道受到不少乡绅的拥护，如今的李清这个剑南道节度使在成都士绅权贵层中已经逐渐树立起了一定的威望。

城门前方数百步，两支队伍并肩而行，扬鞭策马，烟尘滚滚，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退避，而对于此种景象，周围的成都百姓并没有丝毫的惊讶，这种场景对于常年成活在成都的百姓而言，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种阵仗，很明显的只有那些镇守边疆、手握重权的边将才能摆得出！而且随着年关将近，返回成都与家人团聚向节度使复命述职的边将也是越来越多，毕竟十多年留传下来的规定。

正如边疆十大节度使若是境内无战事每年均要回京述职一样，节度使要向当今陛下负责，而这些边将同样要向他们的最高统帅－－节度使负责，无论他们在自己镇守的地方如何的称王称霸？但是他们在享受这些权力的同时同样要向自己所在地的长官负责。

现在仅仅是天宝四载，剑南道虽然山高皇帝远，此时的边将远远还没有唐朝后期的那般嚣张跋扈，目无皇权，对于皇命，这些边将还是不敢违逆的。

很快的，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两支队伍纷纷抵达城门，全是披甲之士，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杀伐之气，这种气质唯有真正经历过生死之战的边军方才拥有，就算是以剑门军的精锐，他们身上也从来都未曾具备过这股杀伐之气。

两支队伍领头的均是中年男子，在左侧的一身便装儒雅的面容被周围的兵士簇拥着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丝儒将风范，而在右侧的则是一个身材壮硕肤色略显黝黑一身戎装的将军，这两支队伍的出现很明显的让在场的城防军谨慎万分。

虽然都是唐军，但是当值的城防军自然清楚同等兵力之下，对方完全可以对自己形成碾压之势。因此每当这些边防大将到来时这些城防军都是毕恭毕敬的招待着，生怕出现半点意外，让对方产生不满。

因此，早在这两只队伍刚刚现出踪迹的时候，守城的头领就即刻驱散人群，为这些边军的进城清除障碍。

当值的一位西大营的旅帅也算得上此刻守卫城门的最高长官，毕恭毕敬的走到不远处骑着高头大马的两位中年男子面前，恭敬的说道：“两位将军为我大唐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护我剑南百姓得享太平，属下在这里代表成都的百姓向两位将军道声辛苦了。”

这名旅帅似乎很会说话，在左侧一身便装的中年男子面不改色，轻笑道：“旅帅过奖了，剑南道北部之所以固若金汤全是那些边军浴血奋战用他们的性命他们的热血换来的，旅帅倒也不用把这些功劳全部按在我们的身上！”便装男子虽然贵为一军主将，但是言语之间并没有半点倨傲。

而听到身旁的便装男子竟然转眼之间就要把这些对自己的赞美之词全盘否定，在其身旁的戎装男子也就是茂州主将可不乐意了，便装男子不吃这套，自己对于旅帅的赞美可是十分受用的。

因此当即开口否定道：“马兄此言差矣，若是没有我们的运筹帷幄，就算是边军在浴血奋战最后只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在下知道马兄是清高之人不屑这些俗名，但是马兄也不能仅凭自己的个人喜好就一口否定我们的付出啊！”

便装男子也就是汉州守将马宏远并不是个争强好胜之人，因此多与身旁的茂州主将的否定自己的话语并没有丝毫的生气，仅仅是淡淡一笑，而后率先向着城内赶去。

汉州与茂州本就临近，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才会在返回成都的路上偶遇，而后选择同路返回成都。

对于这位邻居骄傲自大嚣张跋扈的性格，马宏远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因此，在很多事情上，马宏远都选择不跟其计较，而这个茂州主将虽然跋扈，却也有着几分自知之明。

毕竟茂州拥兵三千，而汉州拥兵八千，这么一番对比下来，茂州主将自然不敢对拥兵八千的汉州主将马宏远嚣张跋扈，毕竟虽然两人身份相同，都是边将，职位也是不分上下。

但是在剑南道这等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有的时候，一个人手中握有的兵力往往才是决定自己所处地位的关键，放眼整个剑南道，拥兵八千的边将，也仅仅只此一家，也正是因为如此，马宏远在所有的边将之中地位算得上前三的。

已经到达成都，急着与家人团聚的马宏远再也没有理会身后的茂州一干人等，率着自己的近百名亲卫向着马府扬鞭而去，很快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眼看着马宏远已经远去，觉得没什么意思的茂州主将挥手示意自己身后的亲卫跟上而后率先，向着成内赶去。

但是并没有人员，正当茂州主将夹紧马腹打算前行，却被面前的城防军旅帅所阻止。

看了看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咽了口唾沫，旅帅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将····将军，历届边将返回成都所带亲卫都不得超过百人，而将军此刻身后少说也有三百余人，将军是不是考虑让多出来的人在城外驻扎！”

“我们城防军会为他们安排好一切，将为不用为他们的住行担心。”生怕惹怒面前的茂州主将，旅帅赶紧保证道。

但是旅帅明显小看了面前茂州主将的嚣张跋扈，听到面前小小的旅帅竟然敢与阻止自己进城，常年称霸茂州的茂州主将何时受过这等待遇，当即挥舞着，马鞭，对着面前的旅帅打了一鞭，而后嚣张的说道：“少根本将军来这一套，别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以往那些主将所带的亲卫可远远超过一百之数，如今轮到本将军的头上，怎么就又有了这个规定了？”

“此番你让本将军进城还好，若是不让，本将军就是打也要打进去，告诉你，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少，本将军要把他们全部带进城内！”

摸着脸上火辣辣的鞭痕，此刻的旅帅却是有苦难言，依旧恭敬的说道：“将军若是不愿意，不妨让属下派人去通报一声，若是石将军同意，属下这就让将军进城！”很明显的，旅帅也怕面前的茂州主将发作，做出最大的让步。

但是茂州主将并没有打算领情，直接走下马来，对着面前恭恭敬敬的旅帅踹了一脚，而后大骂道：“通报个屁，本将军进城，倒要看，哪个敢于阻拦！”

招来亲卫，吩咐道：“给我硬闯，只要不弄出人命，出了事情，本将军一律承担！”

第265章 憋屈的城防军

看到自己一再忍让竟然没有让面前的茂州主将见好就收，城防军的旅帅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气愤，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在成都大小也算个人物的青年旅帅。

更何况对方虽然位高权重，但是这些边军一向与成都城防军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对方官职比自己高，但是也管不到自己。

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茂州兵士，青年旅帅大手一挥，对着已经簇拥在身后的城防军士吩咐道：“关城门，拦住他们，这是寿王殿下为了成都的安定所定下的规矩，不管他们在自己的辖地如何的张狂，但是一旦到了我成都的地界，那就要听从我城防军的安排！”

城防军旅帅，虽然恼火，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此刻抬出寿王只是为了能够让面前的茂州士兵有所忌惮，能够给自己留下搬救兵的时间。

毕竟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就算是对面的茂州兵马再铁血，能够以一敌二，但是自己身后有着整整的五千兵马，青年旅帅还真的不敢相信对面的茂州兵马敢于造次。

再说，就算事情闹到寿王殿下面前，是对面先挑事，而且如今的成都谁人不知城防军西大营的背后站着寿王，面前的茂州兵马竟然敢不知死活的当面挑衅城防军，这无疑是对寿王权威最大的挑战。

而听到面前的城防军抬出寿王，正打算出手的茂州兵马即使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向后看了看自己的主将。毕竟如今寿王赴任已经两月有余，当今陛下的旨意如今已经传遍剑南道，这些边军也是得知这位闻所未闻的寿王已经成为剑南道的最高统帅。

毕竟顶着节度使的帽子，茂州的诸位兵士说不顾忌那是假的。

被周围亲卫簇拥着的茂州主将眼看着自己所有的兵士均将目光集向自己，茂州主将自然明白这些兵士的顾忌，想着寿王毕竟年轻，而且初到剑南，谅他一个有名无实的节度使也不敢对手握重权的自己动手。

自我安慰之后的茂州主将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不弄出人命，一切责任由本将军一律承担！”

这一句话无疑给三百多名茂州兵士吃了一颗很大的定心丸，所有人放下心头的最后一丝顾忌，纷纷向着城门冲去。

而周围远远围观的百姓眼看着如此火爆的场面即将爆发，纷纷向着更远处退去，生怕被这场龙争虎斗给波及到。

争斗没有丝毫的悬念，以三百对一百，虽然茂州兵士在诸多边军之中只算下等，但是比起常年未经战事的城防军还要高上一个层次，半个时辰之后，这场争斗就以百名城防军全体倒地而告终。

茂州主将似乎对自己亲卫的战斗力很是满意，大步走上前去，一脚踩在城防军旅帅的脸上，一脸轻蔑的说道：“不知死活，竟然敢与阻挡我们茂州兵马进城，你们城防军也就只能干干欺压百姓的事情，在我们这些边军眼中，你们什么都不是？”

尽管经过一个多月的军事整顿，但是城防军涣散懒惰之名由来已久，李清若是想要仅仅凭借训练一个多月的城防军就想与边军斗个不相上下，明显不现实。

茂州主将的一句话，犹如狠狠的扫了青年旅帅的一巴掌一般，双目通红的看着高处的茂州主将，一脸仇恨的警告道：“将军今日这般欺辱我们城防军，他日我等定然百倍奉还，寿王殿下也不会放过你！”

眼看事已至此，脚下的年轻旅帅态度依然如此强硬，茂州主将忍不住脚下又加了三分力，硬生生的将青年旅帅的半个面庞陷入沙土之中，狼狈不堪。看了看周围围观的百姓，一脸嚣张的说道：“休要拿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说事，你们看重寿王，把他当菩萨供着，在我等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爷们高兴的时候，说他是寿王他就是寿王，爷们不爽的时候，他若跟本将军本将军摆节度使的架子，本将军睬也不睬他！”其实茂州主将就算再张狂也不敢把这些话语付诸实际行动，换言之，这些话语茂州主将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但是并没有让茂州主将高兴太久，一个都尉模样的亲信，悄悄地走到茂州主将耳边，轻声低语道：“将军，刚刚兄弟们一不留神把两个城防军的兵士活活打死，只不过也亏得兄弟们反应快再加上场面混乱，当时就把这两名兵士围了起来，不让外人看出什么！”

脸上的张狂逐渐收敛，快速的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绪，而后毫不慌张地说道：“即可返回府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找个僻静之所处理掉这两名尸体！另外吩咐所有人，决不可将此事透露出去，违者军规论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实现之所以一再声明不许闹出人命，就是因为冲突与闹出人命是完全不同的两件性质的事情。

只要没闹出人命就算是此事闹到寿王面前，凭借着自己手中的兵力依然能够让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只要闹出人命，就算是寿王不出面，单单一个城防军的主将就足够自己喝一壶的了，毕竟是在人家的底盘之上。

但是饶是茂州主将心中再气愤也不能把自己亲卫叫出来，若是真的这样做未免让跟随自己许久的众人寒心，这样的代价茂州主将自然不会付出，很快的衡量了一会得失，茂州主将就打算隐瞒这件事。

毕竟是能够统帅一方的主将，心中慌张，面上却是丝毫的不动声色，狠狠的瞪了一眼一眼周围的亲卫，而后迅速的说道：“收敛队伍，即可进城，没有本将命令，任何人不可擅自行动！”

城防军已经倒下，茂州兵马进城的障碍已被全部清除，自然毫无阻挡的迈进了城门，向着茂州主将的府邸进发，速度极快·····

在茂州兵马消失的一刻钟之后，城门之内再次烟尘滚滚脚步阵阵，一支约莫五百余人的队伍气势汹汹的赶来，为首的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都尉戎服的中年男子，是倒也不怪城防军行事拖沓，只不过，毕竟短时间内整合这么多的兵马，明显需要不少时间。

看着面前四处哀嚎倒地不起的城防军，中年都尉脸色极为难看，挥手让前来接应的兵马驱散周围的兵士，而后迈步走到青年旅帅，极为不堪的询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人所为？”

由于刚刚情况紧急，城防军旅帅并未来得及说明情况，仅仅只是吩咐手下回西大营搬救兵，并且言明此次非比寻常！

被两名兵士搀扶起来的城防军旅帅此刻狼狈不堪，擦了擦嘴角的血流，一脸嫉恨地说道：“是茂州兵马所为！”

第266章 执棋之人？

一个时辰之后，寿王府，清语亭内，一男一女各执黑白棋子在相互厮杀，两人之外也会坐满了人，原本十分宽敞的清语亭此刻因为也因为围观的人实在太多而略显拥挤。

男子一袭玄衣，青黑的袖口用金线传承了玄纹形状，显得十分精致，再配上男子此刻手握白子一切尽在掌握那种云淡风气的气质十分的引人注意，坐在男子对面的女子比起男子少了那份风云在握的霸气，却因为纤手手执黑子多了几分外柔内刚的温婉气质。

虽是冬日，犹如厅内燃着暖炉，再加上人数不少，因此厅内的众人倒也不觉得寒冷。

放眼如今的整个寿王府能够如此淡定从容让周围侍从小心服侍的人自然唯有寿王府府两人而已，而周围围观的也都算得上寿王的高层，王氏兄弟，青螟卫首，当然还有剑门少帅－－慕凡。

玄衣男子云淡风气只是在厅外回廊之上把守的侍从所能看到的景象，此刻落在寿王府一众高层眼中的寿王却是狼狈不堪，也是知道此刻众人才发现那个一向善于掌握一切主动地寿王竟然在弈棋上面这么没有天赋。

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面前的韦嫣语也并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当那双修长如玉的两指轻捏一颗黑子放入一盘的那一刻起，就宣告着这场不在一个层次上的对弈以李清的完败而告终。

都说善奕者谋，但是如今看到李清这番“精彩”的表现之后，众人真的怀疑这句俗语的真实性，原本在众人的猜想中，李清在弈棋方面就算说不上独一无二，但是起码也能称得上一方大家，但是如今他们的这位寿王殿下却用铁一样的事实，向他们说明，寿王的韬略与他的棋艺成反比。

尴尬的看着石桌上面死的不能再死的一盘棋，李清尴尬的呢喃道：“这就完了，真没想到嫣语的棋艺竟然如此的高超。”看其一言一语之间丝毫没有提及因为自己的棋艺太烂而导致这场对弈结束的这般迅速。

所幸在场都是明白人，并没有人提及这方面，也为李清保留了最后一丝的余地。其实对此李清道并没有丝毫的介意，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李清既然把心思放在自己看中的一些事情方面，难免会在其它的方面落后于别人。

李清虽然要强，但是并不是争强好胜之人，败在女人之手而且还是韦嫣语的手上李清并没有丝毫的感到难堪，只是意外的是面前的女子对自己竟然没有一丝的手下留情！

正当李清打算将棋子捏回棋盒的时候，却被一位禀报之声所打断，看着面前躬身的青衣男子，李清不见丝毫慌乱的说道：“何事？”

如今随着边将纷纷返回成都，整个成都的形势也变得波云诡异，让人难以捉摸，如此紧张时刻，就算是身在寿王府中李清所到之处也纷纷用青螟卫士替代了原本守卫在身边的王府普通的侍卫，毕竟经过原本的王府刺杀，众人对于寿王的安危再也不敢有哪怕一丝的马虎大意。

寿王亲自询问，青衣武士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拖拉，语气更加恭敬的说道：“回禀殿下，城防军西大营石将军麾下一位都尉求见殿下，言明有重要事情禀明殿下！”

青衣武士长时间跟随在李清左右，自然知道如今城防军西大营主将与自家王爷的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青衣武士才没有阻拦，若是换做其他人，神为青螟卫士的他自然不会让外人打扰到自家王爷与王妃的闲暇时光。

知道石皓的性格，若不是真的遇到紧急的事情是断然不会大动干戈的派一名都尉来打扰自己的，并没有多做犹豫，看着面前的青衣武士直接说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个一身便装的老者在青衣武士的引领下出现在李清的眼中，而便装老者眼见面前的寿王府的一众高层，连忙恭敬的说道：“石将军麾下三营都尉参见寿王殿下，参见王妃，拜见诸位大人！”

等看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示意自己起身之后，便装老者并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拖拉，直接说道：“殿下，今日正午，城防军西大营按例驻守西城门，但茂州主将目无法纪，完全无视殿下制订的规矩，擅自率领三百名边军精锐返回成都，与我城防军发生冲突，当场殴打我城防军，更导致我方有两名士兵无故失踪，石将军特地让属下来请殿下出面为我城防军主持公道。”

轻捏一颗黑子，李清始终都是一脸平淡的神色。

远处恭敬站立的便装老者原本以为面前的玄衣青年听到茂州主将挑衅自己的威严定然会当场震怒但是老者千算万算始终都没有算到面前的玄衣青年心思竟然如此之深，如此的喜怒不形于色。

等到面前的老者被自己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李清终于开口说道：“不要妄想激怒本王，你这小小的激将法在本王这里可是启不到多大的作用，正如父皇把本王当做一颗棋子安插在剑南道帮他镇守大唐西南边境一样，在剑南道这一亩三分地上，执棋者只能有一人，那就是本王！”

听着面前淡淡的警告，便装老者再也撑不住，连忙单膝跪下，连忙解释道：“殿下勿怪，是属下自作聪明，但是属下的本意也是为了维护殿下指定的规矩！”

眼看着面前的老者颤颤抖抖的解释，李清并没有丝毫的嘴下留情的打算，继续说道：“身为一颗棋子，就要有一颗棋子的觉悟，时刻遵守执棋人定下的规矩，否则，定然会成为一颗棋子，被执棋人随意丢弃！”

看着手中黑润光滑的棋子，而后随意的将其丢入远处的池水之中，看着那阵阵涟漪，李清直接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回去告诉石皓，若是连一个小小的茂州主将都摆不平，那到时候本王会严重怀疑自己的眼光，也许他石皓真的不能够胜任西大营主将的位置？”

既然能够被石皓派来，那就足以证明面前的便装老者算得上石皓的亲信，因此当听到寿王竟然有意撤换西大营主将的时候，便装老者再也无法镇定，赶紧向着李清拍着胸脯保证道：“殿下尽管放心，城防军一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让殿下的声名不会遭受丝毫的挑衅。”

便装老者既已让步，李清也不好再做为难，毕竟石皓是自己费大代价方才扶植起来的，若是没有他坐镇城防军，自己很难彻底指挥西大营两千多名城防军士。

看着便装老者消失的身影，一旁的王鉷略有深意的说道：“如今各地边将返回成都，个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殿下此举正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果然高明。”

其实王鉷有句话没说：那就是身旁的寿王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狠，尤其当身旁的寿王说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八个字的时候。王鉷已经能够想象，当城防军的一干人等听到寿王这八个字的时候是何等的底气十足，此番茂州主将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原本在自己的猜想中，身旁的寿王顶多是动用自己的权势敲打一些不老实的边将，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个寿王竟然一出手就如此的毫不留情！

第267章 东大营的示好

平静了将近一个月的成都城随着寿王这一个若有若无的暗示再次变得波涛汹涌，得到寿王暗示的城防军西大营表现的出乎预料的强势。当即，城防军西大营营门大开，一队队身披重甲手持唐刀或者长枪的兵士宛如黑色洪流一般的涌出西大营。

在几位城防军高层的簇拥下，城防军西大营的主将石皓亲自出马，一马当先，找回城防军先前丢失在西城门的那份尊严，不得不说，身为成都的普通百姓，可是首次见到城防军首次面对边军的挑衅竟然如此的强势，此刻的这些气势汹汹的城防军已经再也不是众人眼前的那个任由边军欺凌不敢还手的城防军。

距离西城门事件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成都的很多百姓自然明白此刻这些城防军如此气势汹汹的冲出来所为何事，看着那源源不断的银色洪流占据着整个成都的大街小巷，很多人都能够清楚的知道，为了找回颜面，此次城防军至少出动了一千兵马。

所幸石皓虽然得到李清的暗示，但是同时石皓又是个极为懂进退的人，一路严厉约束手下兵士，不准扰民，违者军规论处！不得不说，接管西大营一月有余，再加上寿王的全力支持，如今的城防军西大营虽然算不上石皓的一言堂，但是石皓将军的权威已经算得上深入人心，对于石皓一再严明的军纪，城防军出动的这些军士可是没有丝毫冒犯的打算。

也正是因为这道命令的下达，才导致此次城防军虽然出动了上千兵马，但是并未在成都城内造成太大的混乱。

茂州主将一军统帅，在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自然算得上权贵人物，因此，茂州主将的府邸自然坐落在成都东部，石皓身为西大营的主将，要想找回颜面自然要进入由城防军东大营警戒护卫的东部城区。

这么多西大营的兵士气势汹汹的进入东大营驻守的地界，自然早就引起城防军东大营的注意，因此在石皓率军迈过华成街向着华成街的东侧进发的时候，却被一队人马挡住了去路。

看着面前的百余人，石皓脸上显出十分不耐烦的神色，而后意有所指的看着面前队伍中的一位貌似领投的人说道;“赵都尉，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石皓的不耐烦，中年男子自然有所察觉，但是毕竟对方是能够与自己长官平起平坐的西大营主将，中年男子并没有丝毫的恼火，只能陪笑道：“石将军勿怪，只是石将军贸然之间率领这么多人进入我们警戒的地方，若是不能给我们一个理由，我等也无法想自己的长官交代啊！”

看着面前的石皓脸色终于缓下来，中年都尉继续说道：“还望石将军能够体谅我等的难处！”

不想耽误片刻也不想让对方难堪，毕竟同为城防军，一脉相承，虽然暗地里明争暗斗，但是对外宣称，无论是西大营亦或是东大营的士兵对外只有一个称号，那就是城防军，外人可不会在乎他们到底是哪个营的兵士。

看着面前的中年都尉，石皓一字一句的说道：“茂州主将目无法纪，擅自违反寿王殿下定下的规矩，当街殴打我城防军的兵士，更导致我们两名士兵无故失踪，多名士兵重伤残疾，本将军此番就是想上门向茂州主将讨个公道。”

临末了，石皓犹不放心的叮嘱道：“赵都尉，我等可是领了寿王殿下的指令，你们若是横加阻拦，难免会让郡守大人到时候无法在寿王殿下面前交代。”

原本就不想多事的赵都尉，如今在听到面前的西大营之所以有此番作为竟是奉了寿王殿下的指令，中年都尉自然更不敢阻拦片刻。

赶紧配合的说道：“既是寿王殿下的指令，我等自然不敢阻拦！而且茂州主将竟然如此放肆，真欺我城防军无人吗？实在可恶至极，石将军先行，属下这就回营整顿兵马，稍后再来援助将军。”

说着，中年都尉单手轻挥，在其身后驻守的东大营的兵士很明智的让出了一条道路，让西大营的兵士迈过。

尽管明知道面前的赵都尉刚刚所说的“援助”之语完全是客气话，但是毕竟对方已经让出了一条大路，这是切切实实的让步。而且对方若是诚心刁难，完全可以派人回应请示，等到长官的命令下达以后，再放自己进入。

这么一来一回的耽搁，完全可以将自己等人晾在这里至少一个时辰，等到天色暗下来之后，就要执行宵禁了，到时候，自己若想讨回公道恐怕就要等到明日的朝阳重新升起了。

知道了面前的赵都尉是有意帮自己一把，石皓当即拱了拱说道：“多谢都尉给于方便！”话不多说，看着已经有着近百兵士涌入东部城区，当即策马向着前方走去。

看着石皓，中年都尉开口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同为城防军理应相互扶持！”

一刻钟之后，等到所有西大营的兵马全都消失之后，在中年都尉身后的一位年轻旅帅试探的问道：“都尉大人未免太好说话了吧？无错不少字这么轻易的就放西大营的兵马进去，到时候万一出现什么不好的结果，可不是我等能够承受的。”

青年旅帅身为都尉的心腹自然清楚的知道东大营与西大营实际上可没有刚刚自家都尉与西大营主将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好，这么多年，自从蜀郡太守接管东大营之后，东西大营虽然同属于城防军的编制，但是两者之间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看着身后的青年旅帅，中年都尉轻笑道：“说到底都是城防军，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些年，我们城防军可没少被那些嚣张的边军欺辱，如今西大营好不容易换个有点骨气的主将，他若是能够为城防军讨回丢失的尊严，本都尉自然不会阻拦。”

话语一转，中年都尉转而说道：“只是不知他这番气势汹汹的前去，希望不是虎头蛇尾，落个铩羽而归的下场！”

茂州主将的府邸，威武非凡，府门建得也是高大华美，向内望去，腹内的建筑也是鳞次栉比，处处透露着茂州府邸的尊贵。

门前四个威武大汉手持唐刀，来来回回的扫视着过往的行人，让行人忍不住加快步伐，希望躲掉那令人不安巡视。

豁然之间，脚步阵阵，马声嘶鸣，一个身着都尉戎服的城防军高层，指挥着手下的一百多名手持长枪的披甲兵士，凌厉的说道：“围起来，不允许府邸之内的任何人出来。”

第268章 边将府邸刀枪舞（上）

四名兵士眼见着这些气势汹汹的兵士竟然如此嚣张的要为自己的府邸，一时之间愣住了神，直到现在，四人还没有搞清楚，他们不相信放眼如今的成都竟然有人敢于如此正大光明的率兵包围边将的府邸！

看着面前的都尉打算迈步向着府内拿人的时候，四名兵士出于本能已然开口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要知道这可是茂州主将的府邸，若是冒犯了我家将军，到时候恐怕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担了了得！”

直到此刻，把守的四位兵士依然没有认清形势，把面前的这上百名城防军兵士当成不知道自家将军身份普通兵士对待。

并没有再给这四名门卫聒噪的机会，带头的都尉直接对着身后的兵士眼神示意，早有八名手持长枪的城防军士将四名还想继续聒噪的门卫押到了角落，取而代之的这座府邸的门卫暂时有城防军的兵士接替。

看着身后剩下得**十名兵士，城防军都尉一脸寒意的吩咐道：“随本都尉进去！”

近百名手持长枪的武士齐声喝道：“遵命！”声音震天，因为边将府邸大都坐落于此处，而茂州主将的府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很多人，但是众人并没有出面的打算，毕竟茂州主将为人张狂，就算是在这些边将中间，也是人缘极差，别人自然不会为了茂州主将去开罪城防军。

在场的很多边将不把城防军的战力放在眼中，但是此刻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之上，作为成都高层的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如今整个成都城内少数也得有着至少五千名城防军，就算是城防军战力再不行，但是实打实的人数压制，凭着自己手中的百余名亲信，很明显的斗不过这些城防军。

近百名的城防军破门而入自然惊动了茂州主将府内的人，也许是新仇旧恨压抑太久，近百名城防军进入府邸的那一刻见人就拿，完全没有给茂州主将留一丝颜面的打算。

这么多披甲兵士的闯入，而且见人就拿虎视眈眈的神态，自然让原本就已察觉到动静府内的人更加惊恐，顿时惊吓声连连发出，所幸此刻城防军迈入的仅仅是前厅，并没有惊动到内厅的女眷。

这也是这只城防军懂分寸的地方，毕竟就算是自己再占理，但若是惊扰到茂州主将的家人，以其火爆的性格，到时候不刀兵相向才怪，若是真等到那时候，闹到寿王面前，谁也不好交代。

正在大堂与自己的亲信谈论着事情的茂州主将自然听到了外面的惊天动静，连忙走出堂外，走出堂外的茂州主将就见到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幅场景，看着一个个披甲的兵士肆意捉拿府内的侍从，而被自己安排在府内的数十名侍卫已经刀刃出鞘，与面前的这些来路不明的兵士成对峙状态。

因为没有自己的命令，自己府内的这些侍卫也不敢贸然出手，也正是因为有着他们的顾忌，才会让面前的披甲兵士一再紧逼，若不是如此，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凭借着面前的这支青涩的军队，很明显不是自己所带来这些侍卫的对手？

茂州主将内心十分恼怒，自从自己担任茂州主将一职以来，自己的府邸何曾受过这等欺辱？

穿过层层侍卫，直视着面前的中年都尉，看清楚面前的队伍身着城防军军服之后，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的茂州主将并没有打算让步，直接说道：“城防军的诸位到本将军的府邸，这般行事到底为何？未免太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了吧？无错不少字”

面对着一军主将的爆发，城防军都尉并没有丝毫胆怯，挥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兵士，走上前三步，直视着双眼通红的茂州主将，都尉不卑不亢的说道：“奉我家主将之名，前来彻查我城防军兵士失踪的事件，另外当场向茂州主将讨个公道，为何无故殴打我城防军数百名兵士？”

茂州主将并未直接回答，停顿了片刻，转移话题说道：“本将军为我大唐镇守边关几年如一日，从未有过怨言，如今年关将至，返回成都与家人团聚还要受到城防军百般刁难，教训一下他们又有何妨！”

听着面前的茂州主将颠倒是非，城防军都尉气急而笑，略显嘲讽的说道：“将军此话未免有颠倒黑白之嫌，要知道当时可是有着不少的百姓在场，大人说话还是顾忌一二为好？”

眼见面前的都尉竟然如此不知进退，在茂州主将的心中，自己是何等的身份，对方又是怎样的身份，自己能够放下身段听对方道明缘由已经算是极为给对方面子，如今一个小小的都尉竟然敢于嘲讽自己。

茂州主将当即对着周围的侍卫吩咐道：“来人，将面前的这些胆大包天之人尽数驱逐！”

茂州主将刚刚话罢，东西两侧院门大开，两侧各涌入近百名披甲之士，再加上守卫在自己身边的近百名兵士，已经彻底将面前的近百名城防军彻底保围。

但是并没有给这些人发作的机会，正门之外，再次脚步声阵阵，一个个身着青黑山纹甲的城防军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这些兵士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源源不断的跨过大门，向着院内茂州兵马包围而来，再次在外面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不仅如此，也许是早有准备，此刻周围的房顶等制高出也纷纷出现一个个手持劲弩面色冰寒的城防军兵士，而看到这等阵容，茂州主将眼角一跳，尽管早知道城防军回来找回场子，但是依然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势的出动这么多的人马。

一眼望去，粗略算来，出现在自己眼中的至少已有六百名城防军，茂州主将真的没有想到成都城防军何时这般的硬气？竟然真的敢于同自己这些边军叫板。

一群城防军的高层出现在茂州主将的眼前，而看到此人的出现，场中的数百名城防军的兵士似乎是为了震慑茂州兵马一般，齐声喊道：“属下参见主将大人。”

而直到此时茂州主将终于看向被人群簇拥的中年男子，此人身材中等，一脸阳刚之气，行走之间龙行虎步，完全不见丝毫的拖拉之感。

看着此人的出现，茂州主将再次开口说道：“将军如此大费周章的率兵前来本将军的府邸，到底为何？要知道我可是朝廷亲自任命镇守边关的终将，你不可如此欺负到本将军的头上！”虽然话语依旧强硬，但是在场的很多人已经能够听出来茂州主将的底气不足。

并没有选择回答，石皓直接吩咐，周围的兵士道：“给本将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势必要找到失踪的两个兵士？”

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茂州主将压下内心的不安，再次看向面前的城防军主将开口说道：“还请将军给我一个交代？”

看了看聒噪的茂州主将，石皓终于开口说道：“想要交代？容易，稍后，本将军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并没有让石皓等待太久，一个旅帅模样的底层军官走到石皓身旁开口说道：“禀将军，在东厢房屋后的一片空地之上，属下发现一片新掩埋鲜土，属下派人挖掘，找打了已经身死的两名兵士，从他们尸体的痕迹来看，他们生前遭受过毒打！”

一样爱兵如子的石皓气急而笑，连叹了两声“很好”，而后抽出随身佩刀指着此刻脸色极为难看的茂州主将大声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辩解？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说罢就要挥着手中的唐刀向着不远处的茂州主将身上砍去！

第269章 边将府邸刀枪舞 （下）

眼看着石皓竟然挥刀就砍，站在茂州主将身后的两名亲卫连忙也是挥刀迎上，替自家将军挡住这致命的一击，同时伸手将茂州主将拉至身后，对着周围的亲卫吩咐道：“保护将军，撤入内厅！”

两人似乎在茂州主将的亲卫中极有身份，对于两人的吩咐其他数十名亲卫并没有丝毫质疑，纷纷簇拥着茂州主将向着堂内退去。

一击不成的石皓本就窝火至极，如今眼见这罪魁祸首竟然想要逃窜石皓自然不会放任不理，对着身边跃跃欲试的城防军下令道：“拦住他们！”

得到石皓的命令，城防军再也没有丝毫的顾忌，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迎向面前的茂州兵士，顿时之间，整个府邸之内刀枪碰撞之声不绝如缕，完全陷入了一场大混战。

城防军虽然战斗力比不上常年镇守边关的茂州兵马，但是胜在人多，而且不远处还有着城防军的弩兵压制着茂州兵马的一举一动，占尽地利和人和的城防军此刻可谓是占尽了优势。

但是茂州兵马毕竟是真正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兵士，虽然处于劣势，但是一时之间，倒也不会彻底溃退，毕竟府邸虽然宽敞，但是此刻容下这么多的兵士已是极限，可以想象这么多的兵士在此处角逐很难挥舞起来。

照目前的形势而言，城防军虽然占尽优势但是想要突破茂州兵马设下的层层防线最少需要半个时辰。

随手砍翻两个前来阻挡自己的茂州兵马，石皓紧紧盯着不远处被层层茂州兵马紧紧守护的厅门，此刻石皓的目标极为明确，那就是茂州主将。

看着已经逐渐失控的动乱局势，所幸石皓身边还有清醒的人物，一个五十多岁的城防军高层拉住石皓的袖口，一脸劝解地说道：“将军，凡事适可而止，不可任由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寿王殿下虽然给予我们讨回公道的机会，但是此番这等火拼场景相比殿下定然不想见到！”

毕竟都是剑南道的兵马，真正火拼起来，损失的都是寿王殿下的势力！而且此事可大可小，边陲之地，各位将军之间发生矛盾屡见不鲜，但是此事一旦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外人肯定会说，我们城防军仗着殿下的信任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以殿下的手段自然能够将这些不利的影响镇压下去，但是身为寿王的属下，我们不能白白为寿王殿下惹下这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是常年位列城防军的高层人物，眼界以及心性比起石皓自然要高上半筹。

一语惊醒梦中人，看着面前谆谆教导的老者，石皓脸上冷汗直冒，刚刚听到城防军的惨状石皓一时之间气火攻心方人城防军动手，如今想想确实让人感到后怕。

看着场中的形势，虽然激烈，但是并不惨烈，目前为止双方伤亡还控制在一个可以容忍的地步。虽然双方立场不同，但是同为剑南军，低头不见抬头见，出手之间双方士兵都未曾下死手。

城防军的弩兵就是最好的例子，若不是留有一线的余地，凭借此刻出现的弩兵数量，恐怕茂州兵马已经倒下去一大片了，而不是现在稀稀寥寥的十几人，而且这些人所中的弩箭均不是致命位置，要么腿部要么胳膊，总之全都不是致命伤。

随手招来几位城防军的高层，石皓即刻吩咐道：“传令下去，不可下死手，只需将他们驱散开来尔后分割包围就成，我们此次出动的目标就是震慑作用，就算是给石皓十个胆子也不敢当场处决茂州主将！”

两人品阶相同，地位相当，就算是石皓犯下大罪，要想处决也需由李清亲自出面，就算是茂州主将再不堪，但是毕竟是三千边军的一军之将，这样的身份摆在那里，并不是一件小事情就能办到的。

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即使以石皓的直爽性格都从来都没有真正拿这句话较真，毕竟在边疆这么多年，石皓清楚地知道在剑南道这等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莫说茂州主将，就算自己此刻杀了几名茂州兵马，但是上到节度使下到地方官吏都不会彻底追究自己的责任，不为别的，因为自己身后占着两千五百名披甲之士，实打实的武力震慑，任何人想要追究自己，不得不考虑自己手中的兵力。

不得不说，石皓的方法果然取得了效果，过了片刻三百茂州兵马已经逐渐被分割成几个部分，躲在府邸的各个角落做着最后的抵抗。

到现在，依然挡在自己面前的仅仅只有唯数不多的三四十名茂州主将的死忠，而自己身后依然有着上百名虎视眈眈的城防军，看着堂内茂州主将的身影石皓心中暗叹道：“不愧是一军主将，倒也有着几分胆识和眼光，知道自己既然敢率兵堂堂正正的进入府邸，想必也已经猜到府邸的外面也已经被城防军层层包围。”

至于他没有进入内厅，石皓倒也能够理解，反正都是逃脱不了，一旦茂州主将躲进内厅，城防军自然会紧逼其后，进入内厅，到时候，定然会打扰到府中的女眷，再说了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茂州主将倒也想清楚了，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茂州主将还真的相信对方敢把自己怎么样？

正当李清下令想突破这最后一道阻碍的时候，茂州主将府再次迎来一群人，这些人人数不多，仅仅只有十余人，这些人数相较于动辄上百的茂州兵和城防军显得微不足道，但是此刻无论是茂州兵马亦或是城防军双方谁也不敢轻视支队伍。

不为别的，因为面前的这些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衣武士就是鼎鼎大名的青螟卫，自从龙泉山一役之后，青螟卫可谓一一炮走红，不仅在成都，就算是在那些手握重权的边将那里也是积攒了不少关于青螟卫的信息。

毕竟这样一支卫队，已经能够对他们产生威胁了，而且无巧不巧的这样一支卫队还掌握在他们的顶头上司剑南道节度使当今寿王殿下手中，如此一来，他们就更不得不打听这支卫队的消息了。

看着被十余名青衣武士簇拥在中央的中年男子，石皓没有丝毫顾忌自己多日的几位，主动放下一军主将的威严走上前去，笑着说道：“长史大人，此番前来可是寿王殿下要传达什么指令？”

放眼如今的成都能够被称为“长史大人”的很多，诸如节度使衙门长史，郡守府长史，但是能够让掌管着两千余人的西大营主将石皓如此放下身段的只有一个长史，那就是寿王府长史王鉷！

并没有打算开口，王鉷径直的向着堂内走去，而看到王鉷如此表现，石皓并没有半点吩咐，只是十分配合的挥手让城防军让出一条道路。

守卫的里层的茂州兵马同样没有阻拦，让着面前的一支队伍进入了堂内，走进堂内的王鉷看着已经变色的茂州主将，王鉷不含丝毫感情的说道：“传殿下口谕，茂州主将目无法纪，藐视本王，即日起，撤其茂州主将一职，茂州相关事务有其副将代为掌管！”

一句话，彻底宣判了，茂州主将的“死刑”！

第269章 九重枭阁凌雪舞 （上）

听着王鉷命令的传达，茂州主将面无血色，犹不放弃的说道：“本将军身为朝廷命官，常年为大唐百姓守卫边疆，殿下不可如此轻率处置我？否则难安三千茂州兵马军心？”

听着茂州主将变相的威胁，在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茂州兵马，王鉷虽然是一个文人，但是并不见丝毫的惊慌，不屑的看着此刻狼狈至极的一军主将冷漠的说道：“不杀你，让你安享晚年已是殿下对你最大的恩赐，一个小小的六品的将军也值得殿下亲自出面？”

说罢，毫不留情的转身，看着已经逐渐挡住自己去路的几名茂州兵士，挥手示意身后的青螟卫不要轻举妄动，王鉷独自上前，看着那一柄柄滴着鲜血的明亮钢刀，大声喝道：“放肆，还不退下，本官是代表寿王而来，你们是想造反吗？”无错不跳字。

原本就已颤颤微微的茂州主将，在看着此刻瘫跪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一丝斗志的将军，知道大势已去的茂州兵士借着这个机会也是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恭敬的退到一旁，给王鉷一行人重新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走到前院的王鉷，看着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西大营的主将，犹豫了片刻王鉷终于开口提醒道：“如今争端刚刚平静，石将军应该有很对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必陪下官了！”

原本就想抽身离开但是鼓励道王鉷身份石皓又不可能无端离开，如今王鉷主动开口，石皓自然借着这个机会去处理相关的善后事宜。毕竟，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可能逃过成都众人的眼睛，如今能够做的，就是讲这件事情的影响降至最低，以免引起殿下的反感。

虽然城防军各方面封锁消息，但是不得不说这件事的动静实在太大，还没有到第二天，成都该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知道了。而这件事的直接影响就是原本还活蹦乱跳嚣张跋扈的边将瞬间老实很多。

由不得他们不老实，毕竟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剩下的这些边将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茂州主将，经过此事，他们知道这个初到成都的年轻寿王似乎不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对付，刚到成都的首次就敢于跟他们这些手握重权的边将如此大的一个下马威。

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大的事情也终究会掩埋。十多天以后，除夕夜已至，成都作为剑南道的首府自然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此刻的成都也许比不了大唐的繁华盛世，但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节度使衙门正堂，平日的军机要地，此刻却已经处处充满着宴酣之乐，李清坐在首位，右侧是以汉州主将马宏远为首的十余名手握重权的边将，左侧是以蜀郡太守为首的成都本地的要员，此刻小小的正堂却是已经汇聚了将近八成剑南道最为巅峰的实权人物。

文武和谐的这么一幅场景在剑南道可是很多年都已经没有出现过了，毕竟以往的节度使衙门虽说是章仇兼琼作为节度使，但是成都谁人不知在幕后掌控者节度使衙门的大小事务却是身为节度副使的鲜于仲通。

而以蜀郡太守为首的成都一干文武官员又一向与鲜于仲通不对付，自然不会应邀出席鲜于仲通的晚宴，但是随着几个月前寿王强势入主剑南道，扳倒鲜于仲通，如今剑南道的早已经改天换地。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契机的出现，才导致蜀郡太守等人与那些手握重权的边将能够如此和谐的同堂而乐！

看着面前的一干文武官吏，李清端起手中的杯盏，脸上挂起和煦的笑容众生说道：“诸位大人同饮此杯！”

寿王举杯，在场众人自然不敢不应，毕竟自从进入成都以来，众人可是见识到这位寿王殿下一连串的手段，对于面前的这个满脸和煦的玄衣青年，众人可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在场的很多人，不管是文臣武将能喝的不能喝的，均是举起手中的杯盏，恭声回道：“殿下请！”

接下来，自然是虚伪的客套和相互的恭维，当然，自然避免不了在场的一些谄媚之人对于李清的恭维与赞美，所幸经历过诸多事情的李清早已经看淡这些不切实际的名利。

极为厌烦这种环境，挥手招来王鉷顶替自己，看着面前的剑南道的一干高官显贵，歉意说道：“诸位，本王府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接下来的时间就有王府长史代替本王好好招待诸位，说着起身向着堂外走去！”

看着李清起身离开，在场的很多人军事报以理解的神态，成都本地的一些官吏大概也猜得寿王之所以这么急切返回王府的真正原因，毕竟成都坊间早有传言，新来的这位寿王殿下与寿王妃夫妻情深，当初“冲冠一怒为红颜，点军齐发龙泉山”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众人，并没有当场揭穿的打算，毕竟寿王府府新婚燕尔，寿王有事如此年轻，这些事情，众人倒也极为理解。

走出堂外的李清就被迎面扑来的一阵寒风给震得当场激灵，看着纷纷扬扬自夜空飘落而下的雪，李清心中暗叹道：“不是何时，这成都竟然下雪了？”

一直守护在李清身边的一位青螟卫统领将一件极其华贵的绒毛大衣披在李清身上，而后恭敬的对着李清说道：“殿下，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殿下定然能够在最快的时间返回王府。”

听到青螟卫士的话语，李清直接风尘仆仆在几名青螟卫士的护卫下匆匆的登上早已在外面等候的华贵马车，李清的连番催促，驾车的青螟卫士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在十几名青螟卫和二十几名披甲侍卫的层层守卫下，这辆马车急速的向着寿王府进发，幸亏是除夕夜，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否则以此刻一行人的速度，不知道要撞翻多少行人。

用最快的速度抵达王府，走内厅，终于见到正与秋心和璇儿两人谈话的韦嫣语，走上前去拉住佳人的纤手，直接说道：“跟我走！”

尽管不解，但是对与李清的决定，韦嫣语向来都不会拒绝，而且李清那一脸的神秘，更加激起了自己的好奇。

李清的目标即为明确，那就是不远处屹立在寿王府宛如参天柱一般的九重枭阁，枭阁作为寿王府的政治中心，守卫之严密前所未见，所幸有着李清的亲自带领，王府的侍卫并没有丝毫的阻拦。

九重枭阁顶楼，李清手拄栏杆，轻眺着成都成都的万家灯火，李清淡淡的说道：“自九重枭阁建成之日，嫣语与本王是第一个进入九重枭阁的人？而这枭阁第九层，整个剑南道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能够登上此地的也只有嫣语一人，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是想让嫣语明白：无论何时，在李清心中，嫣语都是独一无二的！”

任由纷纷扬扬的雪飘落在自己的肩上，李清满是感慨地说道：“接下来，就让为夫送给嫣语一场此生难忘的灿烂记忆！”

第270章 九重枭阁凌雪舞 （下）

李清话音一落，在八层之上早已做好准备的一名青冥卫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三支淡紫色烟火，而后齐齐点燃，顿时飘雪的夜空之中三朵淡紫色烟在空中绽放，宛如三朵妖艳的紫色曼陀罗在空中盛开，十分的绚烂无比。

这并不是结束，别人不清楚这三束品字形紫色烟的暗意，李清手下的四灵卫可是清楚地知道，四灵卫近距离传讯一般都以烟火的形式，由上到下依次为紫色，红色，黄色，重要性依次递减，自四灵卫成立至今，李清还从未动用品字形紫色烟火下达过指令。

在紫色烟火消失在空中稍后的一段时间，原本整个成都四处燃放的烟火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漆黑的夜空之中唯有纷纷扬扬的雪在寂静的飘落，整个夜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一切的寂静仿佛都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暗自操纵着。

果然，这份寂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整个成都城南的城楼之上爆发出绚烂的烟火，而后是东门，再然后是北门，最后是东门，此刻的成都仿佛陷入了烟火的笼罩之中，各个方向均被一束束绚烂的衬托的宛如白昼一般。

这灿烂到极致的瞬间，注定会被成都数十万的百姓所铭记，然而整个成都除了寿王妃之外都知道这份美丽注定只为一人而放，那就是如今剑南道最为尊贵的女子——寿王妃韦氏！

看着身旁不动声色、手倚栏杆，在漫天的烟火的照耀下宛若谪仙的如玉公子，饶是韦嫣语早有准备，但是不得不说当亲眼见识到这份倾城之力所布下的绚烂之时，还是被这份美丽所震撼到。

韦嫣语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瓶，她清楚地知道即使以身旁男子今时今日在剑南道的地位想要布置这惊天动地的一番，也不得不费一番大代价，甚至有的时候还要对一些人做出让步，正是因为知道身旁男子不为外人所知的骄傲，韦嫣语才会更加感动。

韦嫣语并没有压抑自己的欣喜，这份欣喜并不是因为此刻绽放在成都满城的灿烂烟火，韦嫣语欣喜的是通过此事，知道了自己在身旁男子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重，原本还因为李清筹建枭阁心中升起的那股不安也彻底湮灭。

看着韦嫣语那比烟还灿烂的倾城笑容，李清心中暗松了一口气，无论是前世今生，这还是李清第一次话费心机去讨一个女孩子的欢心，天知道为了完成这么一番布置，自己费了多少代价，多少心血，若是到最后换来身旁佳人懂得不喜欢，不知道李清最后会不会气的吐血。

心中暗自感慨道：“看样子，书上说的还挺对，无论是古代的女子还是现代的女子对于美丽绚烂的东西总是会感到欣喜的。”

看着韦嫣语那微微颤抖的娇躯，轻轻拂去落在其肩上还未来得及融化的几片雪，而后脱掉自己身上的绒毛披风，披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将其揽入怀中，遮挡住四处呼啸而来的寒风，李清不安的问道：“喜欢吗？”无错不跳字。

九重枭阁建成之日就已成为成成个成都城最高的建筑，在此处对于整个成都城之内的一切都能一览无余，但是欣赏这份美丽的代价就是要被这四处呼啸而来的寒风所侵袭。

等到怀中的女子轻点螓首之后，李清内心显得愉悦无比，这份喜悦李清并没有掩饰，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李清也从来都不会掩藏自己真是的感情。

看着那红润的双唇，李清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入口香甜，原本还想浅尝辄止的李清却是忍不住沉浸在其中，自重生以来，李清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自制力控制欲极强的人，但是先前还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如今在面对着面前女子的这份诱惑时，显得弱不禁风，一触即溃。

而站在阶梯之上的众人眼见不远处郎才女貌倾国倾城的青年男子如此情不自禁的时候，众人均是十分自觉而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别处，只不过那四处转动的眼珠却又在告诉着别人对于九重枭阁之上所发生的一切，众人均是十分好奇。

虽然好奇，但是众人并没有任何一人敢于登上九层枭阁，即使与韦嫣语情同姐妹一向在寿王府无法无天俨然已经成为李清小姨子的璇儿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一切只因为自这九重枭阁建成之日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寿王府中，除去寿王夫妇之外，任何人敢于踏上九层枭阁一步者，死！

这个规矩也使得九重枭阁成为寿王府所有人心中的禁地！

足足过了半晌，感觉到怀中女子呼吸急促的李清终于不舍得松开了怀中女子那诱人的双唇，看着因为呼吸困难而脸颊通红的女子，李清有感而发的说到：“本王并不是一个善于讨女子欢心的人，如今初到剑南道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再加上剑南道各方势力纵横，每走一步，不得不考虑完全。”

紧紧地将韦嫣语拉紧，此刻的李清脸上出现一抹偏执，看着怀中的佳人，李清紧张的说道：“答应我，不论何时都不要弃我而去，有你在，就算是千军万马我也能任意驰骋，你若不在，这盛世天下就算拼来，也无人共赏！”

若你是毒，本王情愿饮鸩止渴！

尽管被面前的男子搂得浑身疼痛，但是韦嫣语却丝毫不在乎，仰头问道：“夫君有何鸿鹄之志？”

听着怀中的女子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李清心中一紧，双目黯然，不自觉的松开的怀中女子，重新走到九重枭阁边缘，人有冰冷的雪飘落在自己裸露的肌肤之上，幽声说道：“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致，皆沐唐风！”

听着身旁男子的鸿鹄之志，身后的韦嫣语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内心却又感到一阵不是滋味，尽管面前的男子口口声声说着在乎自己，但是在他的鸿鹄之志中对自己却是没有半字的提及！

但是韦嫣语从来都不会去怪面前的玄衣青年，因为如今两人之间的这一丝隔阂是自己亲手造成的，看样子，前次龙泉山自己的不明事理，对面前的男子的确伤得太深。

若是在几月之前问及面前男子的志向之时，面前的男子绝对不会如同现在这般说的如此果决。

压住内心的苦涩，此刻漫天的烟火仿佛也失去了最初的那份美丽，几步走上前去，从背后揽住面前男子的虎腰，将头枕在面前男子并不坚实的肩膀之上，韦嫣语轻声说道：“君生妾生，君死妾死！”

无论何时，嫣语都不敢忘记龙鱼池畔的诺言：

君败，

我陪你共赴黄泉；

君胜，

我陪你兵临天下！

“君若仗剑，大杀四方；妾定抚琴，浮沉随郎！”

婉转轻灵的话语萦绕在耳边，李清内心显得无比沉静！

第272章 前往慕府

今夜的成都百姓无数，但是所有人均是再做一个动作，那就是：抬头看烟烂漫时！那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能为了自己倾尽天下，并不是自己多么想得到这一切，她们所看重的只是自己心中的男子能不能真的为了自己舍弃一切。

倾我所有，换你笑靥如！说的简单，但是古往今来，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但是这看似不可能实现的一切，却被如今剑南道最为尊贵的男子亲身实践。

一夜的时光并不算长，转瞬即逝，当第二天的朝阳初升大地之时，整个成都一片银光素裹，这样的大雪，在成都的百姓可是已经几年都没见过！

天刚放亮，寿王府门外却是已经热闹非凡，有衣着华贵的豪绅有仆从成群的高官显贵，当然也有一身便装刚刚返回成都的边江，这些人均是一早就向寿王府递上了拜帖，妄想在新年第一天，攀上守望这棵大树。

若是几个月前，这些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的权贵豪绅们提及寿王还有点不以为意的时候，但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个原本并不被很多人看中的寿王却用他自己的方法向所有人证明了他在剑南道如今的地位。

寿王府膳厅，一位年事较高的管事看着此刻厅内和和美美用膳的一干寿王府高层，犹豫了片刻，终于硬着头皮走进堂内，看着高坐在首座的玄衣青年恭敬地说道：“殿下，门外来了很多人，他们口口声声的要亲自拜见！”

也幸亏寿王夫妇对待寿王府的仆从想来宽以待人，若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王府从来都是从宽处置，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位寿王府的管事才敢于此刻进入膳堂，要知道一些等级森严的府邸，打断主人的用餐，轻则被骂一顿，重则扫地出门。

看着面前的管事，李清随口应付道：“就说新年刚至，王府事多，本王实在无法抽出时间接待他们，他们的心意本王心领了，还请他们打道回府！”

不用出面李清也知道外面的一些人全都是一些墙头草，如今眼见李清强势，他们自然想要第一时间投靠到李清的门下，企图得到一些利益，若是他们刚开始在李清初到成都的时候给予李清支持，恐怕现在李清会对他们另眼相待，但是如今所有事情都已平静他们的立场对于李清来说，再也没有了任何作用。

看着身旁的女子，李清开口说道：“这几日，成都人多眼杂，嫣语就先待在府中几日，等到上元佳节的时候，本王亲自带你出府，好好游览一下的边地风光，而这几日的时间，我好好处理一下先前积累的大小时间。

对于李清的建议，韦嫣语向来都没有异议，再说了，韦嫣语也清楚，身旁的玄衣青年之所以这么叮嘱一番，正表明了她把自己真正的放在了心底。

眼见韦嫣语点头答应，李清看着不远处大清早的就来王府蹭饭的慕凡，不客气地说道：“慕凡，如今慕老将军已经返回成都，为何还要来我寿王府蹭饭？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本王将你扣下不让你们父子相见呢。”

对于李清的义正言辞，坐在不远处一脸随意的慕凡却是满不在乎，脸上扬起死猪把怕开水烫的笑容，十分冤枉的说道：“殿下这么说，可是错怪我了，我倒是想好好的在家里用餐，但是一大早的就被我父亲从房中揪出来，对我说没有准备我的饭，让我自己解决！”

慕凡相较于李清身边的众人本就年龄较小，如今再配上那一双“冤枉“的眼睛，一时之间还真的收到了在场的不少人的同情心，对于慕凡如此诚实地回答，李清一时之间倒也感到无奈。

毕竟，多日得相处，不论是李清还是李清身边的一干人等都会不由自主的把面前的整个年龄较小的少年当做弟弟一般对待。

其实对于剑门守将如此安排，李清倒也能够明白，他此举的目的就是想向成都的权贵证明一件事情，他剑门慕家如今已跟寿王府不分彼此，让所有人都知道并且嫉妒慕家与剑南道这位年轻的王者的亲密关系。

虽然心中清楚，但是李清并没有打算戳穿，毕竟无论如何是当初剑门军实打实的站在当时还一无所有的寿王身边，可以说，若没有剑门军的鼎力支持，李清就算想要真正掌控剑南道彻底搬到鲜于仲通一党，没有个两三年是无法办到的。

李清并不是过河拆桥之人，既然当初剑门守军基于自己鼎力的支持，如今自己得势，回报给剑门军一定的利益，也是应该的。

心中打定主意，李清看着狼吞虎咽的慕凡，开口说道：“稍后安排一下，本王亲自到府中去见一下慕将军，说起来，自从慕将军返回成都，本王从未到府中去拜访，真是失礼！”

原本还未报有什么希望，听到李清竟然要亲自去自己家里，慕凡自然喜不自禁，再说了，这本就是父亲一大清早的就将自己赶到王府的本意。

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偏门而出，仅仅在几名青衣武士的护送下，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李清就已到达慕将军府，有着慕凡这个慕家少主带领，幕府的门卫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阻拦。

相比于茂州主将府的高大华美，此刻的慕府见得就低调了许多，少了些呆板，多了几分灵动，不显山不透水，但是又不失一将的威严。

还未走进前堂，不远处剑门主将就已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并没有丝毫当初因为相助李清而变得倨傲，可见其是一个十分知进退的人，

其实在李清打量慕将军的时候，慕将军何尝不在打量着面前的玄衣青年。

虽然早就对面前的玄衣青年信心非凡，但是如今亲眼见到面前的玄衣青年成为剑南道真正的主人，而且仅仅用这么短的时间，怎能不让人惊讶呢？

极为恭敬地将李清迎入堂内，慕将军极为热情，在下人眼中堂内的三人谈得极为火热，但让他们不知道的是大多数都是慕将军再说，李清自始至终仅仅是在被动的应承着。

反正此次前来，本就是向慕家父子表明自己的态度，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李清并没有在慕家呆多长时间就返回寿王府！

第273章 再起波澜

年关已过，剑南道原本寒冷的天气似乎也渐渐转暖，最近几日，李清变得十分闲暇，节度使衙门有着刘冉出面，成都的大小事务又有着蜀郡太守帮忙处理，原本嚣张跋扈无法无边的边军将领也因为李清上次的杀鸡儆猴而变得老实了许多，毕竟茂州主将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一日，李清闲着无聊正在堂内与韦嫣语弈棋，没办法，自从上次当着寿王府一中的高层输得惨不忍睹之后，李清一直不甘心，这几日在围棋上面没少下心思，企图有朝一日能够找回自己的场子。

不得不说，几日的努力李清却是取得不小的进步，但是奈何面前的佳人在围棋方面同样有着不错的天赋，尽管李清已经取得不小的进步，但是在于面前佳人对弈的过程中，每一次均是李清毫无意外的落败，

死死的盯着此刻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一局棋盘，手中握着质地晶莹的黑子，李清一时之间却无从下手，眼中闪过一抹狡诈，将手中的黑子丢在棋盘之上的一个角落，李清佯作惊讶的喊道：“五子连珠，哈哈，我赢了！”

看着面前玄衣青年那没有丝毫做作的欣喜，韦嫣语却没有半分配合的觉悟，一脸不服的说道：“夫君耍赖，明明说好的是围棋，如今夫君怎么又下成了五子棋呢？”

唐朝虽然开放，但是五子棋还是没有的，之所以韦嫣语口中说出“五子棋”，全都是因为以往李清在与面前的佳人下围棋屡战屡败想要挽回颜面特意提出五子棋的概念。

但是奈何天不随人愿，韦嫣语本就聪慧，再加上心细如发，对于五子棋的接受能力之强就算是李清也能感到惊讶，除了第一盘因为不熟悉规矩被李清打败之后，在以后的几盘里，均是韦嫣语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听着面前的佳人当面拆穿自己，饶是李清自诩脸皮不薄，此刻也是尴尬不已，捏了捏鼻尖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后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这个，本王先前说过下围棋吗？想必是嫣语记错了吧！”

事已至此，李清不得不抬出王爷的身份来挽回自己的尊严。

并没有接话，看着不早的天色，以及堂外来来回回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的王府侍从，韦嫣语起身说道：“夫君想必还有事情处理，嫣语就先回房间了！”

挥手制止了佳人的离开，李清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青衣侍从，淡淡的问道：“何时？”

出乎李清预料的是，此人并没有当即回答而是直接看向李清身边的韦嫣语，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察觉到李清的不耐，青衣侍从终于开口颤颤巍巍的说道：“禀···禀···殿下，璇···璇···儿小姐和秋心小姐今早出门，至今未还？”

属下特意问过王府的侍卫，听他们说，两位小姐出府是为了给王妃采办货物。

眼看着将话题扯向自己，原本还想回避的韦嫣语此刻却是一脸的担忧，看着身旁的玄衣青年开口说道：“今早却是向府中的丫鬟交代过采办一些甜食，没想到璇儿不放心下人办事，竟然亲自出门，只不过他们一早就已出府，按照时间计算，恐怕早早就该返回府中，为何现在天色已晚，却不见他们的踪影？”

对于这一切，李清并不知晓，自然不能给身旁的佳人一个满意的答案，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是从，不耐烦的开口说道：“还有何事？一次性说完，不要吞吞吐吐！”一王之尊的威严毕露无疑。

眼看着寿王发怒，青衣侍从上身弯的更深，语气更加恭敬地说道：“据我们府内派出的人调查得来的情报，今日正午有人看见一群人通往华成街的的巷口看到一群人将两名年轻的女子掳走，属下怀疑，那一群人所劫走的两位女子正是璇儿和秋心两位小姐！”

看着一旁颤颤巍巍已经站立不住的佳人，李清内心一阵不忍，大声呵斥面前的侍从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的将这个消息禀报给本王？”

听着寿王的怪罪，青衣侍从当即单膝跪下而后方才开口解释道：“属下原本还不确定，毕竟两位小姐难得出府，少女心性，多玩一会也属正常，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属下怕惊扰到寿王妃，经过再三确定后，直到此刻方才证明两位小姐确实已经失踪，属下才敢于前来禀报殿下！”

李清并不打算放过面前的青衣侍从，再次开口追问道：“他们出府，你们为何没有派人保护，要知道如今的成都之内形势复杂，两个女子孤身外出，难免会发生意外！”

青衣侍从将头低的更低，没办法不得不再次解释道：“两位小姐出府的时候，属下也曾提议派人保护，但是奈何两位小姐均是开口拒绝！”

此刻的青衣侍从内心却是无比的委屈，谁人不知那两位小姐虽说名声不显，但是在寿王府中，又有何人面对她们的时候敢于包有半分蔑视的意思。

秋心还好，说破天，只不过是殿下随手救起的一个姿容貌美的普通女子，真正让府内众人不得不重视的却是以寿王妃贴身丫鬟自居的璇儿，明面上是丫鬟，但是寿王府谁人不知，这个璇儿与寿王妃韦氏情同姐妹，而寿王殿下对于寿王妃的重视，寿王府所有的人均是有目共睹！

而且寿王一言一行中也对璇儿小姐极为纵容，完全是一副把其当作亲妹妹照顾的打算，平日里莫说他们这些王府的侍从，就算是诸如慕凡王鉷这些王府的高层对待璇儿都是以礼相待！

如今，璇儿小姐出现这样的意外，寿王殿下的愤怒可想而知？而且，青衣侍从并不是糊涂人，话说回来，若真是个糊涂人青衣侍从也不会跻身为寿王府的管事之一。

无论明面还是暗地里得来的消息来看，此番两位小姐十之**凶多吉少，对方很明显是看中了两位小姐的貌美才打起了歪心思。

将身旁的佳人搀扶着坐下以后，李清走到青衣侍从的面前，冷笑道：“你倒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告诉你，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找不到他们两人，到时候，提头来见！”

眼看着寿王发狠，青衣侍从再也不敢怠慢，连忙颤颤巍巍的说道：“殿下放心，属下定然将两位小姐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说罢，青衣侍从再也不敢耽误片刻的光阴，直接躬身告退，向着堂外走去，看着青衣侍从要起身离开，李清开口阻止道：“慢着，既然对方敢于明目张胆的在成都城内劫走两位小姐，定然是背静非凡，你若调查，首先要从成都有背景的豪门子弟入手！”

而后随手找来一位青螟卫，李清有条不紊的吩咐道：“拿着本王的印信，传召东西两大营城防军所有将士即可关闭成都四门，许进不许出，另外派重兵严密监视成都各方权贵的府邸，一有消息，即刻禀报！”

第274章 风云起

挥退了堂内的所有人，李清看着此刻脸色惨白的韦嫣语，安慰的说道：“嫣语不必如此担心，一直以来本王都把璇儿当做亲妹妹一般对待，此番就算是掀了整个成都城，为夫也要把她们两人安安全全的送到嫣语的面前！”

听到李清如此保证，韦嫣语内心的不安渐渐退去，对于身旁玄衣青年的性格韦嫣语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既然在自己面前承诺，就一定会倾尽全力去找寻。

但是毕竟从小到大二十余年的姐妹情深，韦嫣语依旧不放心的拉着李清的衣袖颤颤巍巍的说道：“夫君应该知道，我与璇儿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从小到大无论任何事情都是璇儿在为我周全的谋划，二十多年的姐妹之情，若是他一旦遭遇什么不测，嫣语真的不知道以后还怎么办？”

只有贴近韦嫣语，从她那颤抖的身躯之上李清更能感受到韦嫣语那独有的恐惧，李清很明白，一旦璇儿真的出现什么意外，恐怕最伤心的就属身旁的佳人了，李清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当李清想要安慰一番的时候，外面再次急匆匆的走进来进人，为首的是王氏兄弟，然后是慕凡和刘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清手下慕、刘这两位头好大冤家出双入对了？

当然了，此刻的李清自然没有心思去考虑慕凡和刘冉二人之间的关系前后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虽然李清挥退了所有人，但是考虑到面前的一群人要么是寿王府的高层要么是当今寿王殿下的心腹，堂外的侍从自然不敢阻拦这些人。

善于察言观色看着面前脸色愠怒的玄衣青年和双目通红浑身颤抖的寿王妃，不由自主的确定了刚刚听到的传闻，王鉷虽然作为寿王府长史，但是毕竟有李清在此，出了这样的事情，寿王府的下人自然第一时间向寿王府的主事人禀报。

王鉷还未开口，李清看着面前一群人的到来，直接对着王鉷吩咐道：“以寿王府的名义发布布告，就说本王府中两位女眷不幸失踪，任何人一旦发现其踪迹向官府举报者，赏钱千缗，将其解救出来送到寿王府中者赏钱万缗，知情不搞这，祸及全家，罪魁祸首天黑之前将两位小姐交于寿王府，本王概不追究其责任！”

仔细思索着每一项，而后王鉷看着几近爆发的玄衣青年试探的说道：“殿下，仅仅严明两位小姐是寿王府女眷，并未明确言明她们的身份，这样发布出去的告示，很难让人信服？”

单手扶额，冷静下来的李清果然发现存在着这样的一个漏洞，看着场中的众人，李清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既如此，本王就为她们正名，即日起，她们两人就是本王所认得义妹，在王府之中享受小姐待遇，任何人不得藐视两位小姐，否则，一律逐出寿王府！”

听着李清平淡的语气，在场的众人却是一阵目瞪口呆，虽然先前的两人因为寿王的看重再加上王妃的庇护在寿王府中并未有人敢于欺凌，但是此番寿王这么一道命令已下达，众人可以预想的是，两人的地位绝对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几个月前，也许寿王义妹这个身份还算不上什么，但是在今日的成都，今时的剑南道，这个身份确实可以让其横着走，而无人敢于冒犯半分！

********，风起云涌，大概就是对两人最好的描述。

王鉷并没有半点犹豫，得到李清明令当即告退去布置一切，看着剩下的几人，李清开口说道：“此事，还需你们几人出手，刘冉派出节度使牙兵把守成都的大街小巷，各个要道，慕凡你则带领剑门军挨家挨户的去搜，一个都不能错过，至于王府的侍卫则全部交给王府的管事，让他们分别带领！”

“总之目的只有一个，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人安然无恙的送到本王的面前！”一句话，李清说的掷地有声。

看着李清如此慎重，堂内的几人自然不敢大意，纷纷躬身应道：“属下遵命，我等定然倾尽全力，找到两位小姐！”

若是先前，看在寿王殿下的面子上，对于两人的找寻，众人顶多相助一二，但是此刻两人身份不同，场内的众人自然要倾尽全力去搭救此刻失踪的璇儿、秋心两人。

王鉷既然能被李清看中，自然有其独到的本事，相比于慕凡、刘冉两人，无论是办事效率还是方法王鉷都要老道许多。

仅仅只过了半个时辰，成都的大街小巷就已遍布着寿王府发出的告示，仅仅只用了半个时辰，王鉷就已经让全成都的百姓知道此刻寿王所发生的事情。

特别是当围观的人群看到赏钱万缗这几个字眼的时候，均是双眼通红，那可是白的万两白银，就这么被寿王府轻轻松松的赏了出去，但是当看到下面的时候，众人均是一脸的理解，原来是寿王殿下的两位妹妹，怪不得寿王府会费如此大的代价。

当然了此刻最高兴的并不是这些普通的成都百姓，此刻最高兴的莫属那些想要攀上寿王府这棵大树而苦于没有途径的成都权贵们，眼看着这样大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的显贵们，自然不想放弃！

乖乖，原本闹出这么大的一番动静，成都的众位达官显贵还以为这位寿王殿下又要杀鸡儆猴，谁曾想到竟然是府中的两位小姐被人掳走，众人都不由得佩服起出手掳走两位小姐的人的勇气。

其实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此次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他出手将两人掳走，也不会出现这么好的几个机会让众人巴结寿王府。当然了，这些话，众人自然不会说的。

这么一番衡量一下，成都的诸位显贵们，纷纷出手，动用各自能动用的物力人力，以及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打听两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相比于前几日茂州主将府邸的刀兵相见，此次虽然不见血光，但是却波及整个成都，上到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

······成都东部一处繁华的建筑群，一座高大华美的房间之内，身材雍容的赵岐看着绑在床上的两个容月貌、姿容不一的两位女子强行压住内心的**，看着周围服侍的下人，一脸不难反的说道：“都下去吧，半个时辰之内，任何人不准进来！”

对于自家公子如此吩咐众人早已是见怪不怪，毕竟这样的事情众人以前倒也办过，此次做起来倒也算得上轻车熟路，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是只属于自家公子的时间！

对于自家公子的脾性，房内服侍的几位下人自然清楚，青年刚刚话罢，几位下人纷纷退下房间之外！

第274章 丫鬟？

走上前去，看着被绑住手脚的两位女子，赵岐是越看越满意，原本只是一时兴起将她们强掳而来，如今细看之下，更是惊艳，而且最让赵岐满意的是，两位女子姿容虽然都算作上等，但是却胜在各有特色，左边的女子面容娇俏，一脸的青春靓丽，而右侧的女子则是清冷的面容之中又夹杂着几缕妖娆。

其实赵岐虽然表面纨绔，但是只要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在那张纨绔的外表之下隐藏的却是一颗极有城府的心，可以想象，此刻半躺在床上的两位女子对于赵岐有着何等的吸引力。

随口拿掉左边女子口中的锦帕让其能够自由说话，而后赵岐一脸欣赏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女子言道：“原本以为只是两只野，如今看来，倒算得上两支倾城牡丹，不得不说，就算是比起名冠整个成都的鸾羽姑娘，你们两人也只是略逊半筹！”

既然本公子注定不能一亲鸾羽姑娘的芳泽，拿你们两位消遣一下倒也无妨！

听着面前身材雍容的青年说出这等言语，原本还不明白情况的女子直到此刻才大致明白情况，璇儿一脸厌恶的看着面前的青年，试探性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将我们带到此处有什么打算？”

此刻的赵岐虽然被两人的美貌吸引，但是以往的精明还在，自然不会回答面前女子的问题。反而是沉默不言，始终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犹如待宰羔羊的两名女子。

赵岐很享受这些掌控一切的感觉，不得不说，面前的两位女子此刻使得赵岐的这种“虚荣感”得到极大的满足。

看着面前青年的表现，璇儿自然知道面前的青年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璇儿本就没有抱有什么希望，若是面前的青年真的如实的回答自己的问题，璇儿反而要怀疑一番，毕竟除非对方脑袋被门夹了。

反正，璇儿也是抱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打算，事已至此，璇儿已经无计可施。

但是眼看着自己的清白被毁，璇儿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看着面前已经蠢蠢欲动的青年威胁道：“你···最··最··好不要动我们，我们可是寿王府的人！”

原本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纯粹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璇儿虽然机灵在寿王府中更是地位非凡，但是自从来到成都之后，大部分时间都与寿王妃待在一起，自然不知道今时今日寿王府在剑南道的地位！

悄悄握紧早就准备好的一支金钗，已经随时做好准备的璇儿，却看到面前原本还气势非凡胜券在握的青年此刻竟然一脸的忌惮，原本满脸的****之色，此刻却被尽数掩去。

虽然面前的青年隐藏的极深，但是璇儿清楚地知道此刻面前的青年之所以这番表现，完全是因为自己口中的“寿王府”三个字。

看着面前各有特色两名女子青年并不打算放弃，看着面前的娇俏少女直接说道：“你既然说你是寿王府中的人？那你在寿王府中又是什么身份？”

听着面前青年的问话，璇儿皱着秀丽的眉头却不做言语，一脸的纠结，自己虽然在寿王府中地位非凡，但是璇儿虽然不谙世事，但是也清楚的知道这完全是别人看在自己与寿王妃情同姐妹的关系上。

要是真的追究自己在寿王府的身份，说到底不过是个普通的陪嫁丫鬟，很显然，这样的身份并不能面前貌似很有背静的青年退却。

纠结了片刻，璇儿决定还是如实回答：“我是寿王妃的情同姐妹的贴身丫鬟，你不要动我，若不然，到时候，寿王殿下定然不会放过你！”

听着面前少女的回答，赵岐一脸轻松的笑道：“原来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以本公子的背景，本少爷还真的不相信寿王殿下会为了一个普通的丫鬟给本公子闹翻！”

说罢，看着已经转黑的天色，赵岐一脸色眯眯的伸出双手轻拂面前少女的容颜，轻佻的说道：“天色不早了，接下来你们若是让本公子满意本公子一时慈悲还有可能放你们回去，你们若是挣扎反抗，到时候流落青楼可不要怪本公子不讲情面！”

但是并没有让雍容青年进行接下来的动作，门外无巧不巧的响起了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岐儿可在里面？”

外面响起了侍从颤抖的应答：“老··老爷，公···公子已经歇下。”

并没有理会下人言不由衷的回答，中年男子很干脆的选择了踹门，由于事出突然，再加上中年男子并没有给房间之内的赵岐反应的机会，所以，赵岐也顾不得什么，仅仅只是随手将床帘拉上挡住场上两人的身影，就转身去应付自己的父亲。

中年男子走进房间一双探寻的目光来回扫动，没有发现目标之后，终于看着面前自己最满意的独子，直接问道：“听下人说，今日正午岐儿携带一双女子进入府中，可有此事？”

赵岐并没有打算承认，一脸冤枉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不接的说道：“父亲何出此言？我今日一直都待在府中从未外出，想必是府中的下人看错了我的车架，误将此事禀报给父亲！”

知子莫若父，中年男子并没有被赵岐简单的三言两语给骗住，也许赵岐能够用他那纨绔的外表将整个成都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但是依然瞒不过面前的中年男子。

看着脸色愠怒的中年男子，犹豫了片刻赵岐终究选择低下了头，低声抱怨道：“不过是寿王府的普通的一个丫鬟，用得着如此的大惊小怪吗？我们在成都盘踞这么多年，寿王殿下难道真能为了一个丫鬟跟我们闹翻？”

看着面前的青年，原本还想发怒的赵家家主终于收敛住脸上的愤怒，转而劝慰道：“若真的是个丫鬟，为父自然不会委屈你，但是你可知道你正午绑来的两位女子是什么身份？”

赵家家主并未直说，而是将手中已经传遍成都的告示甩到面前青年的脸上。

看了告示的内容之后，想来不动声色赵岐却是一脸的骇然以及庆幸之色，幸亏没有铸成大错，谁能想到普普通通的两位女子竟然成了寿王府的两位小姐，如今的寿王殿下为了这两名女子已经将成都翻了个底朝天！

第275章 请罪

看着面前赵岐惊讶的神色，中年男子自然知道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若不是顾及到面前的赵岐是自己的独子，恐怕中年男子都有一掌拍死他的冲动。

如今的剑南道谁人不知寿王府正如一只苏醒的雄狮，掌控着剑南道的这片山林。

看着满脸愤怒的中年男子赵岐终究忍受不了开口服软道：“孩儿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当今寿王殿下的妹妹，若是知道她们的身份，就是借给孩儿十个胆子孩儿也不敢这样做。”

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的赵家家主倒也明白：赵岐虽然平时跋扈，但是倒也知进退，断然不会为自己家族惹下这么如此大的麻烦。但是尽管如此，赵家家主依然想要借此教训一下面前的儿子。

中年男子气急而笑地说道：“你没想到？有很多事情你都没有想到？那你知不知道如今的那位城府心机深不可测的寿王殿下一直想对我们这些常年盘踞在剑南道的门阀动手？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剑南道的所有权贵均是把目光瞄向此处，企图借着这个契机攀上寿王府这棵大树？你知不知道此刻的成都城内的大街小巷之内都遍布着寿王府的兵马？”

一口气说了很多，中年男子终于暂时排遣了心中的那股愤怒。

本就对自己的父亲有着几分忌惮和惧怕，再加上这种种意想不到的后果，赵岐终于发了慌，拽着面前中年男子的衣袖害怕的说道：“父亲，这该如何是好？”

毕竟是经历过风霜在剑南道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赵家家主此刻虽然紧张但是思绪却是极为清晰，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独子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为父只问你一句，寿王府的两位小姐如今可是清白之身？”

并没有半分犹豫，赵岐一脸庆幸的说道：“自从将两位小姐请来府内，孩儿从未对两位小姐动过手脚，两位小姐自然是清白之身！”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中年男子轻呼一口气，略感轻松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说出去不过是一场误会，到时候好生向两位小姐赔礼道歉，再卖给寿王府的一些好处，相信寿王殿下定然不会太过怪罪于我们！”

这样，明日一早为父就带你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说着，看着面前的赵岐，中年男子开口问道：“两位姑娘现在何处？”

父亲的问话，赵岐自然不敢隐瞒，指着不远处床帘紧掩华美大床。

不再理会赵岐，中年男子轻步走到床边掀起床帘，看着此刻半躺在床上口不能言的两位女子，陪笑道：“两位小姐，刚刚是小儿鲁莽了，其实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待会我定然亲自摆一桌丰盛的宴席代表小儿向两位赔罪，如何？”

说罢转身呵斥着周围服侍的下人道：“你们眼都瞎了吗？还不快点为两位小姐松绑！”一前一后天翻地覆的态度让此刻还不明白情况的璇儿、秋心两人十分不解。

赵家本就是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数一数二的富户，府邸占地面积本就极广，而赵岐身为赵家的独子所以赵岐的房间自然极为宽敞，再加上一层床帘的阻拦，因此刚刚赵氏父子的谈话虽然在房中进行，但是全身被束缚的两女自然没听清两人的言谈。

眼看着家主发怒，在周围服侍的下人连忙走上前去纷纷七手八脚的解除了床上两女的束缚。

束缚被解，尽管还不明白情况，但是两女也知道以目前的情况而言，这看似本经非凡的两父子定然不会再动自己。

不用为自己的安危担心，璇儿也就彻底放下心来，看着面前一脸赔笑的中年男子以及此刻站在角落里一脸尴尬和后怕的雍容青年，一身青翠衣衫的璇儿走到身材雍容的青年面前嘲讽道：“刚刚不是很嚣张吗？一句一个“本少”，如今本小姐就在这里，有种你就动我试试看，看寿王殿下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平日里在寿王府中莫说是下人就算是寿王府的高层以及寿王夫妇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受过这等委屈，被李清纵容惯了的璇儿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不明不白的被人绑来此处，差点丢掉女子最为重要的清白，如今仅仅一生赔礼道歉就想打发自己！

若是璇儿真的如此好打发，她就不是寿王府中那个谁见谁头疼让人又爱又怕的璇儿了。

尽管心中不爽，但是看着父亲一脸警告的神态，雍容青年最终还是选择放低姿态，语气恭敬地说道：“小姐错怪我了，我的本意只是请小姐来府内小坐，做个朋友而已，想必是下人不懂事会错了我的意思，待会我定然狠狠地责罚他们！”

听到自家公子把责任推得如此干净，众人均是一阵胆寒，常年服侍在自家公子的身边，这些人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性，按照他以往的作风，他还真的有可能为了避嫌，选择她们这些下人作为替罪羊。”

不知何时，外面的动静渐渐消失，外面原本晦暗的天色也变得漆黑无比，所有人都知道宵禁已经开始了，中年男子也就彻底打消

连夜将两位女子送回寿王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善于算计的赵家家主自然有着自己的打算，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利用面前的两位女子打通赵家与寿王府的关系，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面前的两位女子明显年龄不大，少女心性，以自己的手段，取得两位女子的好感还不是轻而易举，原本还企图与同为成都四大家族的苏家联姻，但是看到面前两位女子之后，赵家家主彻底打消了原本的年头。

虽然没有好的开始，但是对于自己儿子的手段赵家家主还是十分有信心的，若是能够争取让面前的两位女子之中的任何一人嫁入赵家，那所带来的影响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苏家能够媲美的！

而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一夜的时间很漫长，赵家父子有的是时间让面前两位涉世未深的少女对自己的赵家感兴趣。

····翌日清晨，两架华美的马车在几名青衣小厮的护送之下，直奔寿王府而去，成都有点眼力的都知道这两辆马车自然是赵家的车队。

第276章 负荆请罪？

赵家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行踪，但是毕竟是成都的四大豪门之一，一举一动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此次赵家前往的更是万众瞩目的寿王府门前，因此，再赵家车队抵达寿王府不久，寿王府的门前已经就已经汇聚了剑南道各方势力的眼线。

正在前院之内习练着太极二十四式的李清听着下人禀报赵家父子求见，虽然心中不解但是李清依然选择出门相见，毕竟赵家无论是在成都还是在剑南道的影响力都要高过苏家半筹，李清可以将别的权贵拒之门外，但是对于赵家，李清明白，现在还是以和为贵最好。

毕竟随着鲜于家族的倒台，如今的剑南道赵家俨然已经成为剩下的三家豪门之首，在暗地里操纵着剑南道的财政大权。

而且，昨夜找寻未果，今早赵氏父子就登门求见，若说这对赵家父子与昨日秋心、璇儿两人的失踪没有半点联系，李清也不会相信。

正是因为心中有了诸多疑惑，所以当听到府中的下人禀报赵家来访的时候，李清没有半点犹豫，紧跟着府中的侍从就向着正门走去。

等到理清赶到现场的时候，寿王府的门前早已经是热闹非凡，当前跪着一个一身华贵的雍容青年，更令人诧异的是在雍容青年的背后背负着几根细长的荆条，摆明了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向着周围扫去，李清发现，在这小小的寿王府门口确实已经汇聚了半个成都的顶尖权贵，一个是剑南道盘踞多年的老牌权贵，一个是初临剑南就已现峥嵘的寿王府，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两者并不是在一个重量级上的，但是众人依然忍不住好奇去看看两者之间究竟能擦出怎样的火？

幸灾乐祸者有之，暗自同情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更有之，毕竟赵家为人处世太过强势，赵家的存在挡住了很多人的财路，此番若是能够借助寿王殿下这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手除去赵家，对于很多人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清的现身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当然包括此事的当事人——赵家父子，站在雍容青年身边的中年男子在李清出现的一刹那原本挺立的上身也半躬起来以示恭敬，走上前来看着面前与自己儿子同辈的玄衣青年，中年男子并没有半点轻视，而是收起了以往面对他人的强势，语气恭敬地说道：“殿下，昨日小儿误将两位小姐请入府中，让寿王殿下担心至此，我等实在不安，今日赵某特地协犬子负荆请罪，还请殿下勿怪！”

饶是李清接受能力非凡，看着面前中年男子虽说一脸歉疚但是却不见一丝后怕仿佛吃定了李清不敢拿他怎么样的中年男子，李清才发现，或许是自己以往对这些成都的权贵太过仁慈，让他们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敬畏之心。

内心愤怒却面不改色，看着面前一脸有恃无恐的赵家父子，李清淡然的说道：“本王的两位妹妹现在何处？”

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并没有追究责任，一身锦衣的赵家家主指着后面一辆装饰华美颜色略粉的马车说道：“回寿王殿下，两位小姐就在马车之中。”

说罢，赵家家主转身看着身旁的青衣侍从直接呵斥道：“还不快请两位小姐下车。”

自家家主的呵斥，青衣小厮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走到后面的马车，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后面的车门，也是知道此时，李清才发现，后面的那辆马车竟然上了锁。

似乎是看到李清脸色不好，一身锦衣的赵家家主赶紧解释道：“这个殿下勿怪，两位小姐实在太过活泼，戏耍了府中的侍从无数次，再加上我们府邸距离寿王府有段距离，一路之上以防两位小姐遭遇不测，所以才出此下策！”

其实说这些话的同时赵家家主内心也是一阵苦涩，车中的两名女子身份尊贵而且反抗尤为激烈，若是不这样做的话，很难将她们两人安然无恙的送回寿王府中。

并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赵家家主饶是以李清的心性，过了半天终于硬生生的吐出了几个字“好，很好！当着本王的面，锁本王的两个妹妹，你们赵家果然够本事！”

被两人这么一耽搁，车上的两人却是已经出现在李清面前，看着面前双眼通红似哭过的璇儿和秋心，李清内心一阵难受，毕竟无论是秋心亦或是璇儿，李清内心里都是把她们当做妹妹一样对待，平日里在寿王府中生怕两人受半点委屈。

如今倒好，自己好好珍惜不敢有半分委屈的两个妹妹如今到了赵家府邸却被这番对待，李清不发怒才怪。重生以来，长安的那些兄弟姐妹身上找不到半点亲情，李清自然而然的想要在周围的人身上弥补这份亲情，这也是李清把秋心、璇儿当做亲人对待的真正原因。

两女看到李清的时候，才真正的放松下来，虽然一早赵氏父子就说着带自己送回寿王府，但是只要没见到寿王府大门，两女就永远不相信赵氏父子。

伸手将两女拉直身后，拍着两人的肩膀安慰说道：“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放心吧！”

说罢，有气没处撒的李清看着身旁的王府侍从大声喝斥道：“还不快将两位小姐迎回府中，不可有半点马虎大意！”

一身青翠衣衫的璇儿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又看了看周围的王府侍从，疑惑的问道：“小姐？”

并没有让李清开口，站在周围的侍从就已经十分明智的开口解释道：“两位小姐有所不知，昨日寿王殿下就已发布告示昭示所有人，认两位小姐作为义妹，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两位小姐就是我寿王府的二小姐与三小姐了！”

听着侍从的解释，两女双眼通红，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在等级森严的王府之中，这样的告示完全就是让自己一步登天，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轻拍着两女颤抖的肩膀，再次开口安慰道：“进去吧，王妃早已经在府中等待多时，如今想必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听着李清提及韦嫣语，两女也不想再停留，毕竟寿王妃虽说身份尊贵，但是对待两人向来都是姐妹相待，从来都不颐指气使，这才是寿王妃让人真正敬佩的原因。

两女的背影消失以后，李清转身收住脸上的笑容，一脸冰寒的看着面前的赵家父子，心中想到，既然你们想演，接下来，本王就让你们演个够！

第277章 鞭笞

看了一眼周围的权贵，再看着面前有持无恐的雍容青年，李清走上前去在距离赵家公子三尺面前停下，俯视着跪倒在地的赵家公子直接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本王不能把你怎么样？”

一旁的锦衣中年眼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真的动了肝火，也不能再像先前那般安然若泰，原本以为凭借着赵家的权势，再加上此番放低姿态算是给足了寿王府的颜面，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寿王殿下对自己的这些示好不买账，装作视而不见。

但是尽管如此，知己知彼的锦衣中年并没有当场翻脸的资本，因为常年混迹边陲之地的锦衣中年自然清楚在剑南道这等边陲之地一个人的话语权往往与他手中握有的兵权直接挂钩，兵权越重，话语权越重，而如今已然掌握了成都大半兵权并获得剑南道将近一半边将支持的寿王殿下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剑南道第一人。

明白了事情的关键，锦衣中年倒也能屈能伸，连忙走上前来看着面无表情的李清一脸肉疼的说道：“殿下，我们赵家知道殿下最近在整顿城防军，为了相助殿下，赵某愿意出资万缗相助殿下，另外城东有我赵家良田千顷，赵某也愿拿出，听从殿下安排！”

听着赵家如此大出血，不仅是李清感到惊讶，周围围观的顶尖权贵均是纷纷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又想到赵家会让步，会牺牲一些代价让寿王府满意，但是没想到赵家竟然牺牲到如此地步！

常年与赵家打交道的顶尖权贵自然清楚刚刚赵家家主提出的这些可是实打实的利益，不提铜钱万缗，单单是城东的良田千顷以往都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如今没想到那个一向强势的赵家家主竟然如此不痛不痒若无其事的送给了寿王殿下。

其实感慨最多的莫属于站在人群之中的苏家父子，成都四大豪门原本鼎足而立，旗鼓相当，均是在剑南道屹立超过十年的顶尖权贵，但是随着寿王殿下的到来，一切都已变了模样。

随着鲜于家族彻底没落，百年赫连自闭不出，如今的剑南道商界俨然已经成了苏、赵两家的天下，但是奈何苏家本就稍次赵家，再加上赵家家主雄才大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发展到了现在，原本还能竞争一二的苏家此刻已经彻底被赵家力压一头。

若不是当初通过寿王殿下获得了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获得一席喘息之地，此时的苏家恐怕早已经被赵家压迫的寸步难行。若说，现场之中谁最想让此刻的寿王殿下毫不留情的对赵家出手，那非苏家父子不可。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财势力压半边天的赵家一旦消失，那么最大的获利者绝对不是寿王殿下，而是语气经营产业大致相同的苏家。

李清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而周边围观的顶尖权贵当看到寿王殿下这般模样的时候均是以为此次风波就要过去，毕竟们，面对着这样的诱惑，不是一般人能够拒绝的。

至于两个义妹，众人却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寿王殿下抵达剑南已经不少时间，众人对于这位寿王殿下却也有着几分了解，在众人眼中一向知进退善算计的年轻寿王定然不会为了半路而来的义妹开罪如今风头正盛的赵家。

尽管以如今寿王府的权势覆灭赵家轻而易举，但是赵家能够横行剑南道数十载自然有着他自己的手段和底蕴，兔子急了也咬人，若是寿王府下定决心除去赵家难免要付出一些代价！

当所有人都以为李清开口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李清却用事实再次打了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走上前去，看着赵家家主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原本也想大事化小，但是奈何令公子实在太有诚意，竟然负荆请罪，本王若是不领情是不是显得寿王府太不近人情！”

说罢，不理会一面惨白的锦衣中年，走上前去，看着已经抬起头来面无血色的赵家公子一脸似笑非笑的说道：“赵公子，好久不见！”

别人对于李清这句毫无厘头的话语，感到惊讶，但是身为当事人的赵冉却是一脸的苦涩，谁能想到当日食味轩仅仅只在二楼用餐的一个普通青年，竟然有着如此通天的身份？

看着面前玄衣青年深邃的眼眸，赵冉失去了以往的玩转众人的算计，在实力深不可测的青年面前，赵冉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赵冉仅仅是在面对老一辈的人物才会有的感觉。

并没有理会赵冉心中所想，李庆当即转身看着王府门前八位一身戎装的披甲兵士当即吩咐道：“鞭笞二十，少打一下，本王抽你们一百下！”

听到寿王殿下的吩咐八名披甲兵士哪里还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作为寿王府的侍卫早就对面前敢于冒犯王府威严的赵家父子没有半点好感，如今让他们出手，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看了一眼细皮嫩肉的赵家公子，再看了看一脸不容置疑的自家殿下，八名侍卫心中暗自叹道：乖乖，殿下，这是要把赵家公子往死里整啊！”

握着手中细长的荆条，众人毫不怀疑，若是这二十鞭抽下去，以赵家公子的细皮嫩肉少说也得要一个月下不了床，而且看着自家殿下那背负在身后的神秘手势，侍卫统领自然明白自家殿下的意思：往死里打，有什么事情，本王一力承担！

眼神交汇处，侍卫统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而后赶紧吩咐身旁的侍卫说道：“来人还不快执行殿下的命令！”

就站在身旁的赵家家主看着面露很色已经打算出手的侍卫，一边吩咐带来的侍从阻止住执行的侍卫，一边走上前去看着李清更加放低姿态说道：“殿下，草民年近半百只此一子，此番若是出现什么意外，草民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殿下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我们赵家一定尽力满足！”

并没有回答赵家家主的话语，看着此刻已经被阻拦住八名侍卫，李清皱着眉头当即呵斥道：“你们是猪吗？手中的兵器是摆设吗？”无错不跳字。

说罢，对着站在身旁的王府侍卫统领吩咐道：“给本王调一百侍卫出来，这次本王是非打不可，今日我要让剑南道所有的人都明白，得罪了我寿王府的人，不论对方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眼看着寿王殿下摆明了态度要教训自己，赵家家主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人群之中闻讯赶来的蜀郡太守，毕竟以往赵家能够在鲜于家族统治下的剑南道不受影响，很大一方面，是因为蜀郡太守的照拂！

第278章 边将的力挺

而人群之中本不打算出手的蜀郡太守眼看着赵家家主竟然不知死活的将目光投向自己，不禁皱起了眉头，毕竟如今围观的权贵都知道不远处的寿王殿下动了真火，此番若是出面阻拦，不说能不能取得效果，恐怕会把寿王府彻底得罪。

再说了，当着成都权贵的面，当面为赵氏父子求情，很明显的是与寿王殿下作对，蜀郡太守此刻很是纠结，犹豫了一会，想了一想此刻赵家对自己倒还有着几分用处，蜀郡太守依然走出人群，看着面露火光紧紧盯着自己的玄衣青年，开口试探的说道：“这个，不知者无罪，赵公子也许是太过想与两位小姐做朋友，以至于失了分寸，采取了过激的手段！”

“还请殿下，看在下官的颜面之上，放过赵家一马，下官一定责令监督赵家赔偿寿王府的一切损失！另外赵家权贵之中颇有影响力，殿下此番若是彻底处罚他们，难免会引起一些权贵的反感，不利于殿下尽快的掌握剑南道！”

一字一句仿佛全都是在为寿王府考虑，但是在场的大多数都是成都的权贵，剑南道的高层，谁也不是糊涂人！他们自然清楚的知道此番蜀郡太守站出来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帮赵家求情！

李清并未答话，站在人群之中原本还能安然若泰的苏家父子此刻却是站不住了，眼看着赵家就要转危为安，身为赵家的对头，苏家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并没有半点犹豫，蜀郡太守刚刚话罢，一身朴素白衫身上有着几分儒雅气质的苏家家主走出人群，直视着身旁的蜀郡太守毫不退让的说道：“郡守大人此言差矣，赵家虽然代表着一些人的利益，但是剑南道的权贵代表也并不是非赵家不可，我相信剑南道的很多权贵都是明白人，赵家本就有错在先，殿下出手责罚乃是明正典刑，我等权贵自然不会不明事理的责怪殿下！”

苏家毕竟是能够与赵家相提并论的存在，身后自然有着不少的追随者，再加上此刻苏家摆明了态度支持寿王，自然而然的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毕竟目前的场景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就算是赵家的战车上再绑上一个郡守府也绝对不会是寿王府的对手。

苏家家主的话罢，蜀郡太守脸色却是一阵难看，毕竟这是实打实的不给自己面子，以两者的身份地位，蜀郡太守自然忍受不了苏家家主的质疑。

正当蜀郡太守想要开口教训的时候，原本不动声色一直沉默不言的李清终于开口说道：“苏家主言之有理，本王也觉得剑南道的权贵们都是明白事理之人，再说本王奉父皇旨意助长剑南道军政财大权，自然不会允许任何人对本王的质疑！”

“对本王的质疑，也就是对父皇的质疑，如此大逆不道的人本王绝不轻饶！”

说罢，李清看着不远处脸色更加难看的蜀郡太守佯装不知一脸惊讶地说道：“郡守大人似乎有话要说！”

听着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将小小的纠纷扯到了质疑皇帝的如此重大的层面之上，蜀郡太守彻底哑了火，连忙尴尬的说道：“下官无话可说，其实说到底，下官也觉得寿王殿下处置赵家公子理所应当！”

这场风波并没有因为蜀郡太守的让步而有半点消散的痕迹，反而因为蜀郡太守的站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从原先的赵家父子身上转移到蜀郡太守神上！

自始至终站在角落的慕凡一脸轻蔑的看着场中似乎惹了众怒的蜀郡太守说道：“看你的颜面？郡守大人未免把自己看的太过重要了吧！也许在成都之内你算个人物，但是放眼剑南道，这些大大小小的边将眼中，区区一个蜀郡太守又算得了什么？”

当今陛下既然任命寿王殿下作为剑南道的节度使，那在我等边将之中自然只认得寿王殿下！

寿王殿下贵为帝胄，殿下所认得妹妹身上自然笼罩着半个李唐皇室的光环，赵家公子区区平民，却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截掳两位小姐，殿下出手理所应当！”

被慕凡这么毫不客气的教训一番，蜀郡太守生生的压住心头的怒火，一脸通红的看着站在慕凡身边老神在在的剑门守将，开口说道：“不知这是慕将军的意思，还仅仅只是令公子的意思？”

一脸笑眯眯的剑门守将不为所动，开口说道：“犬子口苦狂言，不过话糙理不糙，毕竟无论如何犬子说的倒也是事实！”

这么一番话，差点把蜀郡太守气的当场吐血，果然还是姜的还是老的辣，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比小的说的话更气人。

剑门父子的表率似乎起到了带头作用，到场的几名镇守边疆的边将在短短片刻之重也是纷纷表明态度支持寿王殿下处罚赵家父子！

而看到形势如此一边倒的情况下，赵氏父子失去了最先的那种有恃无恐，原本以为蜀郡太守出面再加上赵家牺牲一些切身的利益定然能够让寿王府见好就收，但是就目前而言，似乎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顺利了。

并没有顾及赵家家主难看的脸色，看着周围愈来愈多的人群，李清皱着眉头对着周围的达官显贵喊道：“诸位，今日是我寿王府与赵氏父子之间的事情，惊扰大家，还望见谅！诸位贵人事忙，想必有很多事情急需处理，本王就不做挽留，改日若得空闲，本王一定设宴款待诸位！”

意识到面前的寿王殿下是在下变相的驱逐令，众人自然不敢再做挽留，毕竟对方虽然说的客气，但是对于这个寿王的手段众人就算没有亲身领教过，但是也耳濡目染过。

并没有多上时间，原本还围成一圈的人纷纷散去，正当苏家家主和脸色不好的蜀郡太守也想迈步离开的时候，却被围在周围的王府侍从阻止道：“苏家主，郡守大人，我家殿下有请！”

两人看着面前的青衣小厮，在看着已经迈步走向门内的瘦削背影，两人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倒也不敢拒绝，略微思考之后，就十分明智的在青衣小厮的带领下，想着堂内走去！

而始终站在门外正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的赵家家主眼看着经过自己身边的蜀郡太守再也顾不得半分自尊连忙走上前来拽住蜀郡太守的衣袖，哀戚的说道：“大人，无论如何都要救救犬子啊！这二十鞭若是真打下去，以犬子的体质就算不死也残啊！”

毕竟此刻蜀郡太守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赵家家主想要搭救自己的儿子唯有走蜀郡太守一条捷径！

一脸厌恶的看着面前的锦衣中年，蜀郡太守心中何尝不气，就是因为面前的赵家父子不仅以往与寿王府苦心经营的良好关系毁于一旦，更是因此得罪了一些手握重权的边将，牺牲了这么多，蜀郡太守此刻对于面前赵家父子的厌恶之情可想而知。

轻轻甩开锦衣中年有力的大手，蜀郡太守不清不淡的说道：“自己儿子造的孽，总要有人偿还，说句不客气的话，令公子真的不知死活，竟然敢于得罪寿王殿下，你们难道不知道如今的这位寿王殿下若论其手段比起以前的鲜于兄弟高上何止十倍？”

第279章 睚眦必报显峥嵘

眼看着苏家父子和蜀郡太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锦衣中年却无可奈何，也是知道此刻，财势力压剑南道半边天的赵家家主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民不与官斗。

以往之所以自己能够取胜，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碰到狠角色！

门外的八名寿王府的门卫自然再不会有丝毫的留情，两名侍卫上前架住跪倒在地的赵家公子，而另外两名侍卫则每人抽出一条细长的荆条向着赵家公子的背上狠狠的抽去，下手之间那叫一个狠，鞭鞭见血！

剩下的四名守卫则是纷纷唐刀出鞘，一脸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上十位赵府的侍从，而赵府的侍从虽多，但是奈何面前寿王府的侍卫态度实在太过强硬，正是因为如此，赵府的侍从虽然占据人数优势但是一时之间倒也无可奈何！

寿王府的八名侍卫均是从成都东西两大营城防军抽调而来，常年生活在剑南道的他们自然清楚并且深刻体会到赵家的飞扬跋扈，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出气的机会，众人自然不会错过！

····寿王府正堂，李清高坐堂前，面前的三人却是端端静静的站在堂中间，看着远处不温不火的玄衣青年无论是苏氏父子还是蜀郡太守三人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坐下！

毕竟堂内的三人与面前的玄衣青年倒也打过几次交道，对于面前青年的性格倒也有着几分了解，自然明白，面前的玄衣青年虽然此刻表现得不温不火，但恰恰此刻的表现，才更能说明面前寿王殿下心中的愤怒。

并没有理会面前的三人，看着一旁服侍的妙龄少女轻声问道：“两位小姐现在状况如何？”

也许是第一次入堂服侍，面容算得上出众的妙龄少女此刻被如此年轻儒雅的自家王爷问及，一时之间紧张万分，颤颤巍巍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等到李清皱着眉头将目光落向另外一个侍从的时候，这名侍从十分机灵，并没有等李清开口询问就十分机灵的恭声回答道：“回禀殿下，两位小姐昨夜受惊过度，如今在寿王妃的安慰之下，方才歇息！”

“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寿王，青衣侍从犹豫了片刻再次开口说道：“只是寿王妃操劳过度，昨夜本就睡眠极少，再加上内心长期焦躁不安，长此以往下去，难免对腹中胎儿造成不良影响，到时候难免会危及大人和胎儿的安危！”

如此一番厉害的言论，不仅震惊到李清，更震惊到堂内的三人，也是知道此刻三人才明白为何面前的玄衣青年刚才在寿王府门外为何会那般气愤？为何态度坚决地要处置赵家公子！

如今知道事情的原委，三人才发现，这种事情若是落在谁身上，恐怕都会表现的如同面前的寿王殿下那般愤怒！毕竟说到底，面前的寿王殿下依然是个年轻气盛的方刚青年！

三人虽说惊讶，但是心中心绪却是不尽相同，苏家父子心中则是暗自庆幸，庆幸刚刚站出身来，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许面前的青年并不在乎自己的支持与否，但是起码向面前的青年表明了自己的一种态度！

与苏家父子心情完全相反，蜀郡太守心中完全可以说的上是五味杂陈，十分的苦涩，此刻越是知道面前青年心中的愤怒，蜀郡太守就越对自己刚刚寿王府门前莽撞的举动感到后悔！

愤怒的将手中的上等杯盏掷在地上，李清深深地忘了面前的蜀郡太守一眼，而后冷冷的说道：“王妃若是出现半点差池，本王定要灭了赵家！”

平静了一会心绪，李清看向面前的三人强装笑容的说道：“刚刚，在寿王府门前，本王要多多感谢苏家主的鼎力相助，以后在寿王府中，苏家主不必如此拘谨，尽管就坐！”

看着面前的寿王殿下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快，饶是苏家家主经历非凡也呆滞了半晌，过了片刻方才一脸惊喜的恭敬回道道：“殿下太过客气了，本就是赵家有错在先，公道自在人心，苏某也只是锦上添而已！”

转头看着一旁脸色难看至今没有坐下的蜀郡太守，李清笑着站起身来，等到距离蜀郡太守三尺的地方方才停下，而后意有所指的说道：“自进入成都以来，本王自诩与郡守大人的关系非凡，但是刚刚郡守大人的表现实在令本王失望！”

旁人听不懂，但是身为当事人的蜀郡太守自然清楚面前面前寿王言语中的意思，但正是因为明白蜀郡太守心中才更加的惶恐，原本还能挺直的腰杆此刻也渐渐弯曲，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蜀郡太守开口解释道：“殿下误会了，下官刚刚只是一时冲动之言，还望殿下勿怪！”

并没有给面前蜀郡太守在此解释的机会，李清再次开口说道：“本王听说令公子与赵家公子相交甚厚，只是不知此次赵家公子截掳本王的两位妹妹，郡守府出了多少力？”

“区区一个郡守府的公子，本王从未看在眼中，郡守大人莫不是真的以为掌握了东大营的兵权就能在成都与本王形成分庭抗衡之力，惹恼了本王，翻手之间即可收回东大营的兵权，让郡守府再换上一位主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说先前的话语仅仅是震慑的话，那么现在说的这么一番话，则是**裸的威胁！

看着面前的三人，李清一字一句的说道：“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苏家从各方面收揽驱逐赵家的产业，而郡守府则直接查封赵家的茶肆、酒楼、店铺，本王不管你郡守府用什么理由，总之三个月之后，本王不想在剑南道看到一家挂有赵家印记的店铺！”

看着双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李清再次开口说道：“不知你们能否完成？若不能，本王亲自出手，当然，在收拾赵家的同事，本王会顺便更换一下郡守府的主人？”

开出这样的威胁，面前的三人自然不能拒绝，蜀郡太守犹豫了片刻，终于艰难的保证道：“殿下放心，三个月之内，下官定会配合苏家主让赵家在剑南道消失！”

满意的点了点头，李清直接对着堂外打了一个响指，当即有一位背负巨剑的青衫武士走到李清面前单膝跪下恭敬地说道：“殿下！”

“让玄武暗卫在赵家父子返程过程中出手，本王这次让赵家断子绝孙！”淡淡的话语，却透露着嗜血的杀气。

对于寿王的吩咐，青衫武士没有半分犹豫，简单的吐出了一个“是”字，而后悄然退出堂外！

深深地看着不远处浑身上下透露着儒雅气质的玄衣青年，三人心中暗自心惊，也是直到此刻自己还没有了解面前的青年，也是直到此刻，三人心中埋下了一个深深地信念：无论何时都不要与面前的青年作对！

第280章 睚眦必报显峥嵘 （下）

吩咐完毕的李清，看着不远处欲言又止的蜀郡太守，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本王虽然初到剑南，但是这些年，赵家的所作所为本王也是有所了解，赵家消失，对于剑南道的百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面前的三人眼见寿王殿下把话说得如此彻底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应声说道：“殿下吩咐，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在回声应和着面前的寿王殿下的吩咐的时候，苏家父子心中却是暗自捏了一把汗，幸亏苏家以往的经营之道不似赵家那般张扬，否则，今日难保寿王殿下不会对苏家出手。

原本以为面前的年轻寿王在除了鲜于兄弟之后，没有趁势绊倒如自己这般盘踞剑南道上十年的门阀是因为顾及成都权贵的势力，如今看来，却是完全不是那回事，因为时至今日，短短的数月，面前看似不温不火的玄衣青年却已经仅凭一己之力不仅灭了四大门家族之首的鲜于家族，如今同为四大家族的赵家同样岌岌可危！

已经吩咐完毕的李清，此刻心情也并不好，看着面前的三人淡淡的说道：“若是无事，三位下去吧！”

寿王已经下了逐客令，善于察言观色的三人自然十分识相的躬身告退，“殿下保重，我等告退！”

··········

寿王府返回赵府的路上，一个平静宽敞的小巷，一支十余人的队伍在缓缓的行走，中间一辆华美的马车之上哀惨的叫声断断续续，马车之外的粗衣侍从每当听到这些叫声之后，脸色都忍不住为止一白，作为常年服侍赵家家主的他们，自然清楚车上赵家家主的性格，睚眦必报，不择手段！

而偏生生的此次把自家公子打成这幅惨状的却是如今整个剑南道最为尊贵的男人，无气可出的赵家家主只有拿他们来发泄心中的愤怒，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说实话，以赵家的权势，再加上自家公子不善吃亏的性格，这么多年，众人第一次见到，自家公子吃这般大的亏。

马车之上，说是一个马车，倒不如说是一个豪华版的小型包厢，马车之内应有尽有，案几，果盘，点心，更有一个小型的床铺，端坐于旁边不怒自威的赵家家主看着斜躺在姿容上等的是女怀中的独子脸色却是愈加难看。

似乎忍受不了赵冉接连不断的哀嚎，赵家家主终于开口呵斥道：“够了，冉儿，身为赵家的男儿，若是此般懦弱不堪，日后如何担当赵家的基业，放心吧，这次的痛为父定然不会让你白受，我赵凌天的儿子绝对不能任人欺凌，不管对方是谁，为父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尽管赵冉平日里在赵府无法无天，但是对于面前盛气凌人的父亲，说实话，赵冉心中还是有着几分惧怕的，因此，在被锦衣中年呵斥以后，尽管背上依旧如火灼烧般煎熬，但是赵冉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与其说是身体上的疼痛，倒不如说是心灵上的耻辱，当着大半个成都权贵的面，赵家已经那般放低姿态，算是给足了寿王殿下的颜面，为了区区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子，寿王殿下依然选择处置了自己，而且还是毫不留情的处置，就算是在成都有着不小影响力的蜀郡太守出面依然不行。

混迹成都权贵层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赵冉，一出生就被内定为赵家唯一继承人，在成都城内，多少也算个顶尖纨绔，除了以前闻名剑南道的成都三少之外，放眼成都的权贵子弟，谁人敢于不买自己的账？

如今受到这般屈辱，饶是赵冉心性非凡，一时之间也难以接受，刚刚只不过是通过哀嚎来发泄心中的屈辱而已。

虽然身上疼痛阵阵袭来，但是赵冉依然听清了刚刚父亲的言外之意，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父亲，犹豫了片刻，赵冉终于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对方不仅是主掌剑南道军政大权的节度使，更是大唐的一等亲王，父亲有什么打算为我出气？”

虽然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抱有期望，但是一向睚眦必报的赵冉若是知道父亲有办法帮自己找回场子还是十分兴奋的！

并没有当场回答的赵冉的疑惑，赵家家主看着一旁低眸顺眼的侍女，而后淡淡的说道：“为父自然有自己的方法！”

将赵家家主细微的动作收入眼底，知道了父亲的意思的赵冉倒也没有刨根问底，毕竟赵冉所要的只是父亲能不能帮自己报仇章，至于方法和途径则完全不在赵冉的关心范围之内！

正当车内的两人暗自谋划着找回场子的时候，原本平缓行驶的队伍却是噶然而止，而马车突然停止前进，自然让车内刚刚平静下来的赵冉由于疼痛再次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看到赵冉如此惨状的赵家家主眼中闪现一抹极淡的心疼之意，而后拉开车帘对着驾驶马车的青衣侍从当即呵斥道：“怎么回事？”

并未有回答赵家家主的问话，青衣侍从怎是一脸惊悚的指着前方，而赵家家主顺着是从手指的方向看去，四名身着灰炮的蒙面壮汉倚刀而立，挡住了自己等人的去路。

看着目露凶光的四位灰衣壮汉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思维迅速的赵家家主当即吩咐道调转马头，但是还不待青衣侍从反应过来，就有一位粗布侍从策马走到马车旁边，看着赵家家主一脸担忧的说道：“禀家主，我们身后同样被四名会衣男子堵住了去路！”

事已至此，直到退无可退的赵家家主虽然心中不安，但是毕竟经历过一番闯荡与历练，心态自然远非普通的侍从可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态的赵家家主就在几名侍从的虎尾峡走到队伍的前方，看着面前四位倚刀而立的灰衣男子，开口和善的说道：“四位壮士此番拦截我赵府的马车，可是有什么误会？”

虽然对于武道一途不甚了解，但是毕竟是身为一家之主，赵家家主自然清楚的知道单就身手而言，就算是自己身后的十多名侍从全部出手恐怕也不是面前四名灰衣男子的对手，若不是如此的话，一赵家家主的性格早就吩咐侍从上前驱逐了，有哪里会说这些废话。

并没有立即回答赵家家主的问话，足足过了半晌，站在右边一位貌似领头之人一脸可怜的看着赵家家主，而后冷声说道：“得罪了主上，本就没有什么误会可言，我等此番前来，只是想要去走令公子身上的一个物件，并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

说罢，在灰衣男子的眼神示意之下，另外七名灰衣男子前后包抄，缓缓的向着赵家的车队包围而去。

第281章 上元节

并没有因为灰衣头领的话语而有半点的放松，看着面前来势汹汹的一群人，赵家主自然清楚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其实在灰衣男子出现的一刹那，赵家家主就想到了寿王。

如今剑南道谁人不知，寿王殿下手中掌握着一支人见人怕、鬼神莫挡的神秘队伍，人数不知，战力不知，众人只知道它的名号--青螟卫！

但是就目前而言，与传言一身青衫背负阔身短剑的装扮不同，此刻面前的这些灰衣男子很明显不属于青螟卫的序列，“想必是为了隐瞒自己，寿王才选择让另一支队伍出手吧”，赵家家主如是想到！

并没有留给赵家家主多少反应的时间，短短的片刻双方就已经刀兵相接，并没有出乎赵家家主的预料，果然是一触即溃，面前的会衣男子手持的均是军中流行的上等唐刀，而赵家虽说财势非凡，但是还没有能力给赵家的侍从配备人手一把唐刀的地步，因此此刻赵家侍从配备的仅仅只是市面上流行的普通刀具！

战力本就不在一个层次，在加上兵器搂得落后，出现这样一面倒的趋势实属正常，而且生怕此次任务出现什么意外，玄武卫首黄云此次派出的全部都是以前丞相府三部武士，要知道这些人就算是在玄武暗卫中也是作为元老级的人物，精锐中的精锐，对于只会欺压百姓的赵府侍从还不是手到擒来！

半柱香之后，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就以十多名赵家侍从全部倒地不起而告终，宽敞的小巷此刻却是尽染血色，几名会衣男子踩在血泊之上将还想瞅准时机逃走的赵家父子拉下马车，让其跪倒在灰衣统领的面前！

自始至终都未曾出手的灰衣统领，用手中的唐刀轻轻挑起赵家家主的下颚，一脸轻蔑的说道：“早就对家主说过，不要负隅顽抗，奈何赵家主不停，如今造成这幅场面，可怪不得我们！”一脸无辜的语气，仿佛此时这些灰衣男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看着面前经过一番厮杀，却是血不沾身没有丝毫伤亡的八名灰衣杀胚，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在灰衣统领的示意之下，在其身后的两名身材略瘦的灰衣男子走上前来从袖中抬出一把匕首，淡淡的看着赵家公子的胯下之物，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可以的说道：“老伙计，用你来做这等事情，真是委屈你了！”

并没有给赵冉半点挣扎的机会，片刻之后，一声凄惨的哀嚎响彻全场！

伴随而来的而后一声凄厉到极致的苍劲有力的声音缓缓地在小巷中回荡：李瑁，我赵家与你不死不休！

看着面前双眼通红瞬间苍老十多岁的锦衣中年，灰衣统领并没有半点留情，当即将赵家家主踹到在地，而后冷声说道：“放肆，寿王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喊得，不知死活！若不是卫首大人一再交代留你一条狗命，单凭你这句话，本统领就让你血溅当场！”

事已至此，灰衣统领也并没有选择隐瞒，反正今日的事情一旦发生，所有人都会想到寿王府，反正寿王的本意就是杀鸡儆猴，借用赵家的下场来震慑整个成都的权贵。

反正只要不留下任何证据，就算所有人都怀疑寿王府所为，但是以如今寿王府在剑南道的地位，恐怕也没人敢于调查，再说赵家在剑南道一向飞扬跋扈，并不见得有什么人会为了区区一个赵家得罪寿这棵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的寿王府。

看着此刻昏迷不醒的赵冉，再看了看周围无一活口的赵家侍从，八名灰衣男子眼神交汇，而后纷纷撤离现场，因为接下来此处将有郡守府接受，与寿王府再无半点关系！

半个时辰之后，得到消息的玄武卫首悄悄走到正在前堂内闭目养神的李清身边禀明了这一情况，知道了结果的李清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仅仅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以后，就继续静下心来思考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成都赵家毕竟不是普通的权贵，他的身后代表着成都不少高官显贵的利益，若是不能妥善处置，难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几日的时间转瞬即逝，而在这短短的几日之间，那些返回成都述职的边防重将也纷纷返回各自镇守的边镇，原本热闹非凡的成都再次归于寂静，只不过这份寂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随着上元节的到来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热闹！

唐人对于上元节有着前所未有的重视，唐朝长安夜间实行宵禁，日落之后，长安城内宫门城门坊门尽皆关闭，任何人在宵禁期间不得外出，就算是当朝皇帝也不能例外，而在上元节，唐朝却取消宵禁三天，普天同庆上元节的到来，唐人对于上元节的重视可见一斑！

正月十五傍晚时分内厅，出乎预料的李清竟然身着一身淡青衣衫，俊逸的面容之上褪去了那份胜券在握掌控一切的霸气，多了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常年培养而成的儒雅气质，原本苍白的面容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李清此刻的打扮完全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最佳写照。

自始至终服侍李清穿戴的韦嫣语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愈加稳重成熟的青衫男子清亮的双眼之中有着浓浓的依恋和庆幸，庆幸这样一位如玉般皎洁的公子能够成为自己的夫君。

看着浑身上下透露着没有丝毫做作的儒雅气质，韦嫣语一时之间可以说是百感交集，此刻的寿王殿下才是“冠盖满京华”的得天之宠的儒雅寿王，才是长安城中无数官家小姐心中魂牵梦绕的如玉公子！

跟随在寿王身边已经一年之久的韦嫣语却清楚的知道：儒雅冠盖满京华的才气王爷已经“消失”很久了，即使偶尔出现也是面前的青年刻意用那份儒雅来作为一张掩盖真实感情的面具而已。

立在佳人身旁的李清自然不知道短短的片刻之间身旁的佳人竟然涌现出这么复杂的感情。

即使来到唐朝已经有一段时间，李清对于唐朝繁杂的服侍穿戴依然不是那么顺利，所幸以往的寿王穿戴衣衫也是从来都是下人服饰，一时之间倒也并未露出什么马脚。

但是自从寿王妃韦嫣语嫁到寿王府中，服侍李清穿戴的自然而然的也就落到了韦嫣语的身上，但是身旁的佳人却是乐此不疲，以前是因为寿王府落魄没有过多的下人，而如今算得上剑南一霸的寿王府仆从上百自然不缺服侍寿王穿戴的下人和侍女。

但是对于寿王的穿戴，寿王妃从来都不假手她人，李清身上的每一件饰品、每一次所传的衣衫都是有寿王妃精挑细选而来的，对于韦嫣语如此的尽心尽力，生怕其劳累的李清一开始倒也劝阻，但是被佳人委婉的拒绝以后，李清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与其让别人李清宁愿选择韦嫣语。

与韦嫣语相同，当身旁的佳人在打量着自己的时候，自己也在打量着身旁佳人的穿戴。

由于腹有身孕因此身旁的佳人身着一身略显宽松的青翠衣衫，佳人身上的配饰极少，三千墨发随意挽起，两支碧玉玉钗斜插着，多了几分慵懒和温婉之气，怀孕已近三月，佳人的小腹已经渐渐隆起，虽然微乎其微，但是细心之人还是不拿发现，原本高挑的身材，清亮的容颜，柔中掺杂着几缕刚强的性格都在潜移默化的变化着。

李清不得不暗自感慨，果然怀孕会让一个女子发生巨大的转变。

等待两人收拾妥当之后，门外响起了侍女的声音：王爷，王妃，两位小姐和慕都尉以及刘将军已经在西苑等候多时！

略作思考之后，开口回道：“告诉他们，本王与王妃随后就到！”

第282章 热闹的华成街

寿王府前堂，四位衣着不凡的两男两女随意的坐着，目光时不时的向着内堂扫去，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一般。

坐在右侧的一位年龄较小的黑衣青年看着面前添茶的青衣侍女，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殿下与王妃还未准备妥当？”

而年方二八的青衣侍女已经在寿王府呆了不少的时间，自然知道面前的青年被自家的寿王十分的看重，因此一时之间倒也不会怠慢，作了一礼，而后恭敬的回答道：“公子稍等，殿下的确让我们统治两位公子和小姐稍等片刻，相信此刻殿下与王妃已经在出来的路上了！”

话音未落，内堂之重迎面走来一对青年男女，男子身材修长一身名贵的青衫玉冠束发，见一身儒雅倜傥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而在男子身旁的女子更是有着“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的绝美姿容。

即使唐人以胖为美，但是面对着面前女子高挑的身材，清冷中夹杂着几丝温婉的气质，任何年轻气盛的男子也无法抵制这份诱惑。

无论剑门军少帅亦或是如今已经贵为节度使衙门守卫将军的刘冉两人均是出身非凡，从小到大身边自然不缺乏姿容上等的女子，但是每当面对着不远处一身青翠衣衫的时候，内心总是不由得涌起一抹赞叹。

常年生活在边陲质地的他们无法想象容颜冠绝天下如今已然成为全天下最为尊贵的杨贵妃是何等的惊天之容，但是见识到寿王妃的容颜之后，他们相信，就算是与那容颜冠绝天下的杨氏贵妃相比，面前的寿王妃也绝对不会逊色半筹。

当然对于寿王妃的容貌，两人仅仅只是一扫而过，并不敢多做停留，刘冉性格隐忍，控制力极强，而且又不沉浸女色，刘冉自然不会让自己因为一个小动作而引起面前青衫男子的不快！

至于慕凡由于年龄较小，再加上立志成为戎马疆场的大将军，志不在此的慕凡虽然也惊讶寿王妃的姿容，但也仅仅只是欣赏而已。

李清、韦嫣语的出现自然惊动了在堂内苦苦等待的死人，而看着李清的到来，堂内的四人仅仅只是站起身来，略微行了一礼，并没有多大的拘束，毕竟多日的相处，对于寿王的性格众人倒也了解一二，虽然对于敌人，面前的年轻寿王以狠辣和果决著称，但是面对着自己人，寿王却是有着很大的宽容性！

太阳虽然已经落下，但是成都城之内的大街小巷确实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再也没有了以往傍晚的死寂，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才是热闹的开始。

华成街作为贯穿成都南北的中轴线，成都的中心，自然更加的热闹，虽然天色还未彻底变暗，但是宽敞的华成街两侧早已被姿态万千、玲珑有致的灯装饰成一条灯的“长河”。

上元节又名元宵节，由来已久，唐朝达到鼎盛时期，上到帝王将相达官显贵吓到贩夫走卒平头百姓，每逢此佳节都要携带佳人出来游赏观光，猜灯谜，逛市，尽享天伦之乐。

当然最为期待元宵节的依然要数那些才子佳人，自负才华的士子们希望通过自己的才华过关斩将，赢得佳人的青睐，而容颜上等的女子则是希望通过上元节来考察自己心仪的男子是否真的满腹诗书，符合自己的期望，这是因为这些青年男女的存在让得原本就备受唐人重视的上元节变得更加的热闹非凡！

而今年的上元节相比于以往的上元节更加的隆重，无论是参与人数亦或是常年恢弘都要远胜往年，尤其是姿容上等的绝美女子，若是细心之人发现，以往出现在城街上的顶多就是一些容貌面青算得上姣好的女子企图借此机会觅得一个好的归宿，而那些官家小姐富家女子，以及姿容上等的绝美女子对于上元节却是不屑参加的。

但是今年，无论是身份非凡的官家小姐亦或是自持容貌的红粉佳人均是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城街上各个角落，她们之所以有此表现，其实说到底完全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一个已经如今在剑南道已然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青年出现！

没错，那个人就是寿王殿下。一个用了短短三个月就已经奇迹般的得到了剑南道大半权势，真正成为剑南道近十年来名副其实的剑南道节度使！

按照当地习俗，上元节内，成都城上到显贵下到百姓一般都要携带亲人出府赏灯观光，好好的游览一下成都的风光，而这些小姐期望着这个刚刚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年轻寿王能够与自己来一场“才子佳人”般完美的邂逅，到时候，嫁入寿王府，成为剑南道万人景仰的寿王侧妃也不再是梦想。

这些显贵之家的小姐在享受着丰富的物质优裕的生活的时候同样要用她们的婚姻大事来付出代价，而放眼如今的剑南道身份最为尊贵的青年男子当然非寿王殿下莫属！

众位官家小姐虽然大多数都没有见过寿王的真容，但是如今整个成都乃至剑南道各个渠道都已经流传着寿王殿下姿容非凡，智计上等，儒雅的气质更是曾经感觉长安！

这样的一位青年男子简直是所有女子梦中最心仪的男子，虽然寿王府已有正妃，而且传言寿王殿下对手王妃极为看重，但是瑕不掩瑜，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十分正常，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寿王殿下！

而且从寿王殿下对寿王妃的重视也可以看出剑南道的这个寿王殿下并不是个不解风情一心只懂算计的男子，恰恰相反，从当初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上千兵发龙泉山，可以看出这位寿王殿下是个用情极深的痴情男子。

反正自己的婚姻不由自己做主，自己若是能够趁着这次机会，与寿王殿下来场无巧不巧的邂逅，获得寿王殿下的青睐，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自己身后的家族都是件好事。

城街上，一行六人结伴而行，看着周围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的人群，半拥着韦嫣语让其不受拥挤，李清皱着眉头看着身旁唐扬一脸兴致缺缺的刘冉，开口说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不算拥挤？”

临行前，考虑到韦嫣语腹有身孕，李青特意让刘冉带着自己几人挑了一条不算拥挤的道路干完华成街的主道，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作为上元节的中心区域，华成街中心一段自然是最为热闹的地段。

但是谁成想，挑来挑去，还是选择了这么一段拥挤的道路，若不是周围有着几名身着便衣的青螟卫小心的分开人群，李清真的怀疑自己一行人单单穿过这么一段不长的街道都要上至少半个时辰。

原本还不想让青螟卫跟在自己身边，但是如今看来，李清倒也暗自庆幸，幸亏身边带了一些青螟卫，若是没有他们的存在，李清还真的犹豫要不要打道回府。

看着被自己护在身旁的韦嫣语，李清收起脸上的冷色，满脸笑容的安慰道：“嫣语再忍耐片刻，过了一会就不这么拥挤了！”

对于李清的安危，韦嫣语坦然一笑，并未多说什么，身为将门之女的韦嫣语本性刚强，若不是如此的话，当初就不会在所有人都弃寿王而去的时候苦苦坚持一年之久，但是随着寿王的浪子回头渐渐强势起来，韦嫣语选择将原本的刚强逐渐收敛起来，选择静静地在李清身边做一个默默无闻生死相随的普通女子！

看着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尽量将自己护在怀中不受半点拥挤的青年，韦嫣语双眼微潮，鼻尖轻颤，内心感动万千，若要看一个男子是否真的将一个女子放在心间，并不是看他有没有为你一掷千金的勇气，更多的时候，是要看他在生活的点点滴滴的细节之上是否永远把你放在心间。

面对着寿王的质问，刘冉一脸讪讪的回答道：“这个，公子，我也没有想到今年的上元节竟然如此热闹，看样子是我忽略了成都百姓对于上元节的热情，不过公子只需忍耐片刻，再走一段路程，前面就相对宽敞点了！”

第283章 灯谜

拥挤的路段并没有去太长的时间，一刻钟之后，在几名青螟卫暗中相助之下，李清等人渐渐从拥挤的人群之中抽身，看着面前备有一番天地的热闹场景，见识过长安繁华好大的上元节盛状的韦嫣语和李清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惊讶。

但是成都身为边陲之地，却能有今日之盛状，古往今来，少之又少，李清自然知道这一切自然与如今大唐国富民强兵强马壮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但就目前的浩大场景来看，成都作为大唐西南边境线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实至名归！

放眼望去，华成街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泾渭分明，将整个成都分割成明显的贫富两个区域，也唯有在这一年一次的上元节居住在城西的平民才能肆无忌惮的跨过华成街好好游览一下成都的夜市，而不用担心被巡防的城防军驱逐。

李清六人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毕竟不说六人一身锦缎上等丝绸的打扮，单单是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处处彰显着六人的与众不同，而且六人之中，有着李清和韦嫣语这等颜值存在，自然吸引了很多人。

原本身体并不算好脸上也有些病态的李清经过韦嫣语几个月的精心照料此刻早已是容光焕发，重拾昔日面若潘安的俊容，在夜风吹拂下微微飘荡的两缕鬓发让原本年轻的面容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男儿应有的稳重，形成完美的配合。

这样如玉般温润的翩翩公子现身华成街上自然吸引了不少企图借着上元节觅得一生良人官家小姐红粉佳人的青睐。若不是看到李清身边有着韦嫣语这等样貌气质都算顶尖的女子相伴，恐怕那些瞅准目标的女子早就上前搭讪，吸引李清的注意。

虽然被人盯着的感觉很是不好，但是眼睛长在被人身上，李清自然管不到，平静了一下心绪，对于周围暗送秋波的目光视若不见，拉着韦嫣语的纤手仿佛是在宣告自己主权一般，李清当即沿着华成街向前走去。

被李清拉在身后的韦嫣语眼看着李清如此孩子般的宣告自己的主权，内心却是忍不住涌起一抹喜意，看着自始至终始终走在自己前面替自己遮挡一切的并不坚实的背影，韦嫣语内心无比的安宁，任由面前的李清拉着，亦步亦趋的走着····

所幸，李清的出现虽然吸引了华成街上一部分官家小姐的注意，但是由于李清初到成都，再加上平日里都是深入简出，所以这些官家小姐并未认出面前的青衫公子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寿王殿下！

造化弄人，若是日后知道真相的她们回想起今夜的场景真不知道心中又是怎样的滋味？是后悔亦或是遗憾？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打消李清等人观灯猜谜的兴致，随意地停在一个小小的灯铺前，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形状各色的灯，留意到韦嫣语喜色的李清走上前去问着灯铺的主人，“老伯，这盏灯多少价钱？”

李清指着一个悬挂在角落里一个普普通通的莲灯，此等通体碧绿唯靠近灯芯处一抹淡红，增添了一抹喜意，若是此等有什么别致的地方，恐怕也就在莲灯的外部用正楷体书写的一个“寿”引人注目。

在李清的猜想中，这个寿i恐怕也是店家推销的一种方法，毕竟写上美好的祝愿总能让人生出买下来的**，毕竟对于美好的祝愿谁都不会排斥，而且唐朝虽然开放，但是也有着一定的迷信！

店家是一个一身粗布衣衫面容枯瘦上身略微有点驼背的老者，观其年龄五十余岁，在看着周围面前虽然材料算不上上等但是每一个灯均是费了一番心思，李清心中涌起一抹淡淡的敬意。

出乎李清的预料，听到李清要出现购买，一脸和蔼笑容的老者当即开口拒绝看着李清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呈现半点恼怒，素衣老者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解释道：“几位公子有所不知，老汉这些灯都是老汉和我的家人费数日数夜赶制而成，我们制作这些灯的时候早就严明这些话等绝不卖，凡是猜对灯上面的谜语之人，老汉做主双手奉送！”

听到老汉的解释，李清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韦嫣语看中的青色莲灯翻转过来，果然看到莲灯的背后粘着一条写有谜语的纸条！

“走麦城？猜一字谜。”李清再一次感到惊讶，纸条之上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而听到李清念出谜语，李清身边的几人均是思考了起来，仅仅只是片刻之后，刘然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很明显的想到了谜语的答案，与刘冉的胸有成竹不同，剩下的几人，慕凡皱着眉头，依然在苦苦丝毫，而剩下的秋心和璇儿两人，看她们此刻的表情李清也知道同样未想出答案！

这个谜语并不算难，也许与这盏青色莲灯并不珍贵有着直接的关系，就李清观察，现场的六人至少有三人已经得出答案，自己，刘冉和寿王妃韦嫣语。

刘冉没有直接说出答案，是因为他看出这盏莲灯是寿王妃看中，既然如此，这个谜底自然也就只能有寿王殿下亲自说出，常年混迹成都熟悉世俗的刘冉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头，什么时候该装糊涂。

至于寿王妃韦嫣语没有说出答案原因更简单，完全是女儿家的心思，若是自己说出答案，那这盏莲灯就等于是自己亲手取来，与身旁的青衫男子费一番功夫取来再送给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若是换作旁人，李清自然不会理会，但是每当面对着身旁这个不论艰难困苦始终不离不弃悉心照顾自己上百个日夜的绝美女子，李清总是不由自主的一再让步。

看着不远处一脸笑意满脸祝福的老汉，李清直接说道：“古往今来，败走麦城者，唯有蜀汉关二爷，败走麦城的结果就是羽卒，所以说，这个谜语的答案就是“翠”。

作为莲灯的制作者老者自然知道这个谜语的答案，看着面前一身贵气但是却又待人以和的青衫男子老汉将挂在支架上的莲灯取下来交到李清的手中，说道：“公子，这盏灯此刻就是你的了！”

而一旁苦苦思考的慕凡三人，听到李清竟然一口就猜出谜语，均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

拥挤的路段并没有去太长的时间，一刻钟之后，在几名青螟卫暗中相助之下，李清等人渐渐从拥挤的人群之中抽身，看着面前备有一番天地的热闹场景，见识过长安繁华好大的上元节盛状的韦嫣语和李清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惊讶。

但是成都身为边陲之地，却能有今日之盛状，古往今来，少之又少，李清自然知道这一切自然与如今大唐国富民强兵强马壮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但就目前的浩大场景来看，成都作为大唐西南边境线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实至名归！

放眼望去，华成街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泾渭分明，将整个成都分割成明显的贫富两个区域，也唯有在这一年一次的上元节居住在城西的平民才能肆无忌惮的跨过华成街好好游览一下成都的夜市，而不用担心被巡防的城防军驱逐。

李清六人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毕竟不说六人一身锦缎上等丝绸的打扮，单单是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处处彰显着六人的与众不同，而且六人之中，有着李清和韦嫣语这等颜值存在，自然吸引了很多人。

原本身体并不算好脸上也有些病态的李清经过韦嫣语几个月的精心照料此刻早已是容光焕发，重拾昔日面若潘安的俊容，在夜风吹拂下微微飘荡的两缕鬓发让原本年轻的面容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男儿应有的稳重，形成完美的配合。

这样如玉般温润的翩翩公子现身华成街上自然吸引了不少企图借着上元节觅得一生良人官家小姐红粉佳人的青睐。若不是看到李清身边有着韦嫣语这等样貌气质都算顶尖的女子相伴，恐怕那些瞅准目标的女子早就上前搭讪，吸引李清的注意。

虽然被人盯着的感觉很是不好，但是眼睛长在被人身上，李清自然管不到，平静了一下心绪，对于周围暗送秋波的目光视若不见，拉着韦嫣语的纤手仿佛是在宣告自己主权一般，李清当即沿着华成街向前走去。

被李清拉在身后的韦嫣语眼看着李清如此孩子般的宣告自己的主权，内心却是忍不住涌起一抹喜意，看着自始至终始终走在自己前面替自己遮挡一切的并不坚实的背影，韦嫣语内心无比的安宁，任由面前的李清拉着，亦步亦趋的走着····

所幸，李清的出现虽然吸引了华成街上一部分官家小姐的注意，但是由于李清初到成都，再加上平日里都是深入简出，所以这些官家小姐并未认出面前的青衫公子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寿王殿下！

造化弄人，若是日后知道真相的她们回想起今夜的场景真不知道心中又是怎样的滋味？是后悔亦或是遗憾？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打消李清等人观灯猜谜的兴致，随意地停在一个小小的灯铺前，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形状各色的灯，留意到韦嫣语喜色的李清走上前去问着灯铺的主人，“老伯，这盏灯多少价钱？”

李清指着一个悬挂在角落里一个普普通通的莲灯，此等通体碧绿唯靠近灯芯处一抹淡红，增添了一抹喜意，若是此等有什么别致的地方，恐怕也就在莲灯的外部用正楷体书写的一个“寿”引人注目。

在李清的猜想中，这个寿i恐怕也是店家推销的一种方法，毕竟写上美好的祝愿总能让人生出买下来的**，毕竟对于美好的祝愿谁都不会排斥，而且唐朝虽然开放，但是也有着一定的迷信！

店家是一个一身粗布衣衫面容枯瘦上身略微有点驼背的老者，观其年龄五十余岁，在看着周围面前虽然材料算不上上等但是每一个灯均是费了一番心思，李清心中涌起一抹淡淡的敬意。

出乎李清的预料，听到李清要出现购买，一脸和蔼笑容的老者当即开口拒绝看着李清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呈现半点恼怒，素衣老者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解释道：“几位公子有所不知，老汉这些灯都是老汉和我的家人费数日数夜赶制而成，我们制作这些灯的时候早就严明这些话等绝不卖，凡是猜对灯上面的谜语之人，老汉做主双手奉送！”

听到老汉的解释，李清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韦嫣语看中的青色莲灯翻转过来，果然看到莲灯的背后粘着一条写有谜语的纸条！

“走麦城？猜一字谜。”李清再一次感到惊讶，纸条之上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而听到李清念出谜语，李清身边的几人均是思考了起来，仅仅只是片刻之后，刘然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很明显的想到了谜语的答案，与刘冉的胸有成竹不同，剩下的几人，慕凡皱着眉头，依然在苦苦丝毫，而剩下的秋心和璇儿两人，看她们此刻的表情李清也知道同样未想出答案！

这个谜语并不算难，也许与这盏青色莲灯并不珍贵有着直接的关系，就李清观察，现场的六人至少有三人已经得出答案，自己，刘冉和寿王妃韦嫣语。

刘冉没有直接说出答案，是因为他看出这盏莲灯是寿王妃看中，既然如此，这个谜底自然也就只能有寿王殿下亲自说出，常年混迹成都熟悉世俗的刘冉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头，什么时候该装糊涂。

至于寿王妃韦嫣语没有说出答案原因更简单，完全是女儿家的心思，若是自己说出答案，那这盏莲灯就等于是自己亲手取来，与身旁的青衫男子费一番功夫取来再送给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若是换作旁人，李清自然不会理会，但是每当面对着身旁这个不论艰难困苦始终不离不弃悉心照顾自己上百个日夜的绝美女子，李清总是不由自主的一再让步。

看着不远处一脸笑意满脸祝福的老汉，李清直接说道：“古往今来，败走麦城者，唯有蜀汉关二爷，败走麦城的结果就是羽卒，所以说，这个谜语的答案就是“翠”。

作为莲灯的制作者老者自然知道这个谜语的答案，看着面前一身贵气但是却又待人以和的青衫男子老汉将挂在支架上的莲灯取下来交到李清的手中，说道：“公子，这盏灯此刻就是你的了！”

而一旁苦苦思考的慕凡三人，听到李清竟然一口就猜出谜语，均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

第284章 鸾阁鸾羽

继李清之后，在璇儿和秋心的要求之下，刘冉亲自出手得到两盏外貌相比于韦嫣语手中的莲灯要高上几筹的灯，灯谜并不难猜，对于刘冉能够猜出这些灯谜并不感到意外，当然了与李清的处变不惊完全不同，得到自己喜爱的莲灯的两女则是满脸崇拜的看着不远处的刘冉。

而如此的场景自然让一向与刘冉争高低的慕凡感到不爽，相比于刘冉的涉猎极广、博古通今，自小立志做将军再加上剑门守将悉心教导，身为剑门少帅的慕凡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兵法，习练武艺，自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接触这些事情，这也就直接导致对于这些并不算得上难得谜语，年少聪慧的慕凡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

即使早就了解到成都百姓对于上元节的人情，但是看着面前已经算得上人山人海，每走一步都愈加艰难到，李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若不是顾及到很少带身旁佳人出来，扫了众人的兴，并不喜欢热闹的李清早就有打道回府的打算了。

行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李清已经感觉到自己一行人进入了华成街的中心，因为此处的无论人数还是场面的宏伟程度都要远高别处，而且能够进入此地的大多都是一身锦衣的达官显贵或者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学士。

漫无目的的李清被不远处一座装饰华美被五颜六色的灯簇拥显得热闹非凡的三层小楼吸引了眼光。

李清的目光，刘冉自然有所察觉，并不等李清开口询问，刘冉就已经十分自觉地开口答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座三层楼阁是鸾阁临时搭建用来供成都的达官显贵、纨绔子弟娱乐所用的，有鸾阁出面，做一些灯谜，举行一些琴棋书画的交流。”

另外，上元节期间，鸾阁的姑娘也会上台即兴做一些表演，若是在此期间一些饱读诗书的士子学士能够施展自己的才华得到佳人的青睐，到时候未尝不能成为佳人的座上宾，近距离的与自己心仪的女子单独相处。

似乎是估计到寿王妃韦嫣语就在身边，因此刘冉说话倒也极为委婉，但是奈何身旁的佳人太过聪慧，看着韦嫣语那始终不动声色的绝美自容，李清却是知道，这一切，恐怕在韦嫣语心中早已是心如明镜。

而且，据说，往年有些时候，鸾阁的鸾羽姑娘也会偶尔登台展现一下自己的琴艺，正是因为有着鸾羽姑娘出现的可能，成都的一些纨绔子弟达官显贵对于鸾阁举行的这些活动几乎是趋之若鹜，为争得一席之位，不惜一掷千金！

说起鸾羽，一向不近女色的刘冉双目竟然也出现一抹欣赏之意，当然也只是纯粹的欣赏，身为一个女子，能够舞弄剑南道红尘这么多年，让无数的达官显贵如此的趋之若鹜，不论是运用何种方法，能够做到如此地步，都足以让刘冉佩服。

外人永远也无法理解成都的年轻一辈对于鸾羽的执念，若说每一个青年心中都会拥有一个让自己心仪的女子的话，那么鸾阁的鸾羽就是一朵铭刻于成都所有年轻一辈所有人心中的一朵白莲，那高洁清冷中夹杂着几丝妩媚的气质让所有人难以忘怀。

据刘冉所知，在鸾羽之名刚刚响彻成都之时，有一位年纪轻轻就已位列将军之位被无数人看好前途无量的青年将军愿意八抬大轿以正妻之礼迎鸾羽入门，原本所有人都以为鸾羽会答应的时候，没想到却被佳人硬生生的拒绝了。

毕竟身为红尘女子，嫁入将门本就是极大的荣耀，而且还是正妻，正更是所有红尘女子都想得到而始终都难以得到的。

也许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做珍贵的，这么些年，无论多少达官显贵亦或是剑南道的高层，更或者是腰缠万贯的贵族子弟，亦或是饱读诗书满腹经华的青年才俊，更或者是手握重权拥兵自重的边防终将，愣是没有一人能够得到佳人的青睐，至今为止，成都的青年一辈很多人都是只纳妾，不娶妻，刘冉清楚的知道，这其中未尝没有鸾羽的原因。

原本刘冉还一直在想想到底是怎能的人物才能真正配得上琴艺艳名冠绝整个剑南道的鸾羽，知道身旁青衫男子的出现，身为王孙贵胄，身上流淌着大唐嫡系皇族的血脉，京城之中久负盛名的十王之一，昔日儒雅才学冠盖满京华，今夕披战袍妙计藏于胸成为震慑边疆手握上万将士的一方节度，刘冉心中暗自感慨道，“恐怕也就只有身旁的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寿王殿下才能配得上在剑南道同样久负盛名的鸾羽姑娘。

对于刘冉如此细致的解释，李清并不感到意外，若要抡起对此地的熟悉程度，六人之中恐怕就已刘冉最为熟悉，慕凡虽然也算得上半个成都子弟，但是毕竟从小就跟随父亲镇守剑门关，在成都呆的时间很少，而相比于慕凡，刘冉绝对算得上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成都子弟。

指着不远处单论豪华程度足以跟寿王府正堂相提并论算得上小型的鸾阁，李清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座华美的建筑竟然仅仅只是为了上元节临时搭建。

似乎是看到李清的困惑，刘冉再次开口说道：”上元节三天，鸾阁凭着这座建筑每天都可以算得上日进千金，费小小的代价筹建这么一座毫不起眼的阁楼自然仅仅只是九牛一毛，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说到底，这些钱最后都要算在那些为一睹佳人芳容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身上。

看着周围越来越拥挤的人群，李清看着身旁的佳人开口说道：“走了那么久，想必嫣语也累了，我们不妨先进去休息一下，反正也是才刚刚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游览一下边塞风光！”

对于李清的建议，韦嫣语自然不会拒绝，而且秋心和璇儿两人早就已经一脸的疲惫，只不过碍于李清没有开口，两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开口！

虽然面前的楼阁一席难求，但是在刘冉和慕凡两名身份之后，李清再也没有受到半分阻拦，就在鸾阁侍从恭恭敬敬的赢了进去，毕竟身旁的两人无论是慕凡亦或是刘冉早已是今非昔比，他们任何一人的身份，在如今剑南道的年轻一辈中都足以称冠，毕竟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代表着如今剑南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寿王殿下！！

第285章 苏家兄妹

出来迎接的是一位年龄三十岁上下身材丰盈的女子，女子风韵比不上鸾阁阁主才貌比不上享誉整个剑南道鸾羽，但是毕竟作为鸾阁在此处的负责人，姿容也算得上上等。

对于鸾阁而言，最不缺的就是姿容上等的女子，毕竟作为剑南道数一数二的风尘场所每一年都要从民间重金挑选一些姿容上等的女子加以调教，为鸾阁源源不断的输送新鲜血液，这也是鸾阁能够享誉剑南道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李清虽然已经将鸾阁收至麾下，但是在鸾阁之中也就仅仅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而已，而那些人无一不是鸾阁的高层，面前的风云女子虽然在鸾阁之内多少也有些权利，但是李清料想还并未达到参与鸾阁决策层的地步，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前的女子见到李清并未认出面前一脸儒雅笑容的青衫男子才是如今鸾阁真正的主人。

有着女子的带领，一路之上自然吸引了很多成都显贵的诧异，只不过当所有人看到理清这支队伍走在显眼处的刘冉慕凡两人，所有人均是一脸释然的神态。

毕竟如今已经贵为节度使衙门守卫将军的刘冉和统率一千可战之士在寿王殿下面前炙手可热的慕凡，而且凡是有点背景的人都知道这位剑南道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果毅都尉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五千精锐剑门守军的剑门少帅。

剑门军虽然不是边军，但是常年镇守剑门关，职责所在，战略重镇，其精锐程度却是丝毫不下于那些边军，而且整整五千的披甲兵士，放眼剑南道的诸多边将之中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恐怕唯有坐拥八千劲旅的汉州守将马宏远将军。

面前的两位青年一个是成都冉冉升起已经逐渐能与昔日的成都三少相提并论的年轻将星，另一个优势含着金汤匙成长被寿王殿下无比看重的剑门少帅，这两位任何一个身份都足瞠目结舌，更何况两人如今一道行来，莫说让鸾阁一名区区的负责人就算是让鸾阁阁主亲自出迎都不为过。

本性如此，若是慕凡、刘冉二人没有今日的身份地位，仅仅只是普通的纨绔子弟，那在场的这些纨绔子弟定然会不服，大家身份毕竟相同，为何偏偏你们两位让鸾阁负责人出门相迎，但是现实终归是现实，当一个人的身份和能力高出自己许多的时候，众人确实再也升不起半点不满和嫉妒，取而代之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和仰慕。

刘冉本就是地地道道的普通子弟，因此一路之上，一声声恭敬的问候声不绝如缕，想着李清就在背后，刘冉自然不好与这些人多做纠缠，而且常年混迹纨绔圈了解人情世故的刘冉自然清楚这些人之所以如此恭敬的对待自己，大多都是看中了今时今日自己的地位。

走进之后，细细打量起周围的建筑，从外面看像是一个三层建筑，但是进入阁楼之内，李清才发现这座建筑完全就是两层，在建筑的中央一个宽大线红地毯铺就的圆形舞台映入眼帘，周围的案几，席位完全是以舞台为中心正正围成一个圆形，二层的布置也大致相同，比不过相比于席位相对拥挤的一楼大堂，二楼无论是是女的服务质量还是茶水供应都要高上数层。

由于李青等人出发较早，所以等到李清等人赶至此处，鸾阁的表演还未开始，被无数形态各异制作精巧灯点缀的圆形舞台之上此刻仅仅只有稀稀寥寥几位姿容勉强算得上上等的女子在表演。

但是虽然鸾阁的正是表演还未开始，但是看着一楼大堂已经座无虚席，李清不禁感慨道鸾阁的号召力之大，在想着那个弹着一手好琴嗓音宛若天籁的女子，李清真的没有想到那个明明给自己的印象是智慧胜于美貌的女子在剑南道的年轻一辈竟然如此的有影响力。

自从来到成都以后，与鸾羽多多少少倒也打过几次交道，在李清的内心深处对于那个妙计藏于袖泰山压顶而不动声色的诸葛鸾羽是有着深深地忌惮的，虽然如今鸾阁已经并入朱雀秘卫，但是李清心中的戒备之心却从来不会减弱，即使对方是一个女子。

如今的一切都是李清历经无数生死辛苦拼搏而来，好不容易积累了一定的基础，李清自然不容许小小的马虎大意就断送自己的一切，如今的李清不容许自己有半点失误。

有着慕凡、刘冉二人存在，李清六人自然而然的被请上了二楼，登上二层，放眼望去，却并没有一楼大堂的拥挤，而且就李清观察整个二层至少有一半席位是空的，毕竟能够登上二楼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而且这些人的目的大都是为了鸾阁的鸾羽，如今主角未到，自持身份的他们自然不会出场。

被风韵女子引到一处极为宽敞明亮的席位，正待李清要坐下的时候，却被迎面走来的一对男女所打断，李清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一对青年男女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有半点的不快，心中默默的感叹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面前的一对青年男女不是别人，正是苏府的一对兄妹，苏家三公子苏子逸和苏裳，也许是由于前几日苏家不惜一切代价的帮助李清打击赵家，因此此刻面对着面前的一对兄妹，李清并没有原先的不耐。

此刻的苏子逸同样的一袭青衫，只不过以往的那份儒雅倜傥之感此刻站在李清面前确实有点黯然失色，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无论手段还是实力都深不可测的年轻寿王竟然会出现这等风月场所，而且还是携带寿王妃。

看着面前的青衫公子，苏家三少苏子逸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候道：“王···王····公子，？”看到面前一行人的打扮，似乎是知道面前的一行人的初衷，聪慧的苏子逸及时的改口。

一旁还未离开的鸾阁负责人眼看着苏家兄妹走上前来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与如今炙手可热的慕凡刘冉打招呼，而是与这支队伍之中默默无闻的青衫公子打招呼，而且看苏家公子这等语气，似乎颇为恭敬。

虽然心中困惑，但是所幸鸾阁的临时负责人倒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物，眼看着苏家公子的态度，风云女子不由得重新审视起不远处的青衫男子。

第286章 百年赫连

既然想知道了面前的青衫男子身份不凡，风韵女子自然不会再像原先的那般怠慢，赶紧赔着笑看着面前一群非富即贵的青年男女讨好地说道：“既然苏三公子认识这位公子，那不妨把几位的席位安排到一块！”

本就抱着这种想法走上前来的苏子逸眼看风韵女子如此的成人之美自然不会拒绝，而刘冉慕凡两人眼看着寿王并没有开口提出异议，两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等到众人坐定下来，一身青衫的苏三公子方才转首看着旁边的慕凡刘冉几人，不卑不亢的说道：“两位小姐，慕都尉、刘将军，久违了！”

对于面前的苏家公子，常年在成都生活的刘冉自然不会陌生，说起来两人倒也算得上半个朋友，毕竟以往苏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倒也曾到刘冉的家中拜访过，一来二去年龄相仿的两人自然也就渐渐熟悉起来。

因此，面对着苏子逸的问候，刘冉并没有先前的敷衍，而是收起脸上的冷漠一脸笑意的说道：“苏公子苏小姐，好久不见！”

由于并不便透露身份，李清与韦嫣语仅仅只是挑个相对角落的地方坐下，所幸此次出来本就是娱乐并不是庄重的场所，刘冉慕凡两人也并不是古板之人，暂时两人也就坐在了一群人的首位，刘冉为首、慕凡次之，再其次是苏氏兄妹，最后才是李清等人。

而此时鸾阁的风韵女子却是十分识相的退了下去，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风韵女子再三叮嘱周围服侍的侍从一定要好好招待面前这么一群背景深厚的年轻男女。

不提身份实力深不可测的青衫男子，单单是明面上的慕凡和刘冉以及苏氏兄妹，就足以震慑很多剑南道的权贵人物。

并未安静多久，鸾阁二层之内再次迎来一位一身白衣流里流气

的少年，看其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与慕凡不相上下，但是相比于慕凡此人却是走到哪里注定都是引人注目的那种。

最让人惊讶的并不是少年明明行事十分乖张，但是却并未让人生出半点厌烦之感，这才是李清第一时间将目光投注于面前的白衣少年的真正原因。

而且，少年并不是孤身前来，在少年的右手边上还有一只并不高大一身雪白毫无杂质的雪獒，对于这种藏獒李清并不陌生，因为在长安城中，就有一些爱养犬的贵公子养有这种雪獒。

只不过那些就算是放眼长安城中都算得上顶尖的纨绔子弟所养的雪獒无论体型还是名贵程度比起面前还未成年甚至看上去有些孱弱的雪獒要贵上许多。

雪獒本是藏獒的一个品种，产于吐蕃国，是藏獒之中的极品神犬，在吐蕃国人眼中雪獒是高贵、纯洁、忠诚的象征，成年的藏獒身壮如虎，极具野性，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独斗三只雪域苍狼，而且最为重要的对主人极为忠诚，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会誓死追随一生，从来都不会背弃主人。

虽然面前白衣少年身旁的雪獒并不是所有雪獒之中最为尊贵的，但是放眼如今的剑南道能够养得起这种尊贵之物的，身份定然不第，最次也要与身旁的苏三公子不相上下。

少年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其中当然包括李清等人，也许是对于毛茸茸的动物女子总是有着天然的怜爱之意，坐在韦嫣语身旁一身青翠衣衫的璇儿眼看着白衣少年身旁的雪獒情不自禁的出口感慨道：“好可爱的藏獒啊！”

常年生活在韦嫣语，韦府在长安城中多少也算得上中上层权贵，璇儿自然认得不远处一身雪白还未发育完全的神犬是在长安城中久负盛名的藏獒！

少年一双玲珑的双眼仅仅只是在二层之中的客人之中随意的扫了一眼，就迈着八字步装作成熟的走到韦嫣语面前，一脸流里流气的说道：“姐姐好漂亮啊！”

原本安静的坐在李清身旁静观事态发展的韦嫣语此刻却是被面前的少年一阵好无厘头的言语惊得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白衣少年稚气未脱与李清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庞双目清澈的不含丝毫杂质，韦嫣语愣是生不出任何的厌恶之情。

在面前的少年喊自己“姐姐”的一刹那，韦嫣语真的有种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就是自己的弟弟这种错觉。

反应过来的韦嫣语一脸求助的看向身旁的李清，收到韦嫣语求助的信号，李清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语气并不友好的说道：“想必公子认错人了吧，还请公子看清情况，此处并不是你能放肆的！”毕竟无论换做是谁，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会感到不爽，而且主要是挑起此事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眼看着李清发怒，一旁的苏家三少并没有给慕凡、刘冉两人表现的机会就当即站起身来一脸警告的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少年威胁道：“郝连公子说话还请注意点，毕竟凡事总要量力而行，可别莫名其妙的为赫连家族引来灾祸！”

若说论起对面前白衣少年的熟悉程度，恐怕在场的几人就属苏三公子苏子逸最为熟悉，面前的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与苏家同为成都四大家族的百年赫连家族的独子，也许论起财势四大家族之中赫连家族不敢称冠，但是若论其底蕴，四大家族之中无论是曾经风光无限的鲜于家族还是如今气头正盛的苏家都无法与赫连家族相提并论。

若是以往以苏家低调行事以和为贵的行事风格恐怕苏三公子不会放出这么一番狠话，但是如今鲜于家族已成过往云烟，赵家因为寿王殿下的暗中操作日薄西山，如今四大家族之中就以苏家气势正盛，再加上此刻自己家族背后还有着寿王殿下的支持，面对赫连家族苏三公子苏子逸并没有半点的畏惧。

被苏三公子这么一打断，面前的白衣少年方才将目光投向早就做在此处的苏家兄妹，恍然大悟的开口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苏家三少和苏家小姐，大家虽然都是老相识，但是本公子的本事苏三公子你怎会知道。莫不是鼎鼎有名的苏家三少在本公子手中吃过亏，领教过本公子的手段！”

少年面对苏氏兄妹并没有面对韦嫣语时的好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色，一句话，差点将自诩气度非凡的苏三公子直接呛个半死！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双方对峙的这紧张时刻，原本老老实实站在少年身旁的雪獒听着主人这么一番唠叨之后不耐烦的吼一声，而后摇着尾巴十分麻利的跑到韦嫣语的身边躺下来，用雪白的狗头亲昵的蹭着韦嫣语的双腿！

看着这是体型娇小的雪獒做出如此动作，李清自然无法忍住，走到白衣少年面前面色难看的指着不远处对着韦嫣语撒泼打滚的雪獒淡淡的说道：“郝连公子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你的授意！”

看着李清难看的脸色，在看着不远处被自己圈养多年的雪獒，白衣少年双手一摊再也没有面对苏家公子的刁钻，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说道：“这真的跟我没关系！”

说罢似乎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白衣少年当即对着不远处的雪獒招手呼唤，但是对于主人的召唤，雪獒仅仅只是微微转了转狗头，在韦嫣语舒服的抚摸下对于主人的召唤直接选择了无视。

似乎真的被脚下雪獒做出这么一连串示好的动作所打动，韦嫣语不知不觉一定蹲下身来，用她那洁白如玉修长的十指在雪獒身上轻轻的抚摸·····

第287章 灵犬雪獒

看着面前少年不似欺瞒的神态李清心中也渐渐明白，也许此刻雪獒做出如此动作完全是自主的意识并不是面前的白衣少年暗中的授意，而且自从白衣少年出现在李清等人的面前，他的所作所为一直被众人尽收眼底。

若是说，面前的白衣少年真的有本事瞒过众人的眼睛做出别的动作那也不可能。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匍匐在佳人身边十分温顺哪有半点平日里的凶悍的雪獒，李清真的怀疑这是狗是不是真是闻名吐蕃神犬雪獒，传说中对主人忠心不二一生只忠诚一位主人的灵犬。

而且不是只韦嫣语，似乎周围的几女都被这只躺在韦嫣语脚边撒泼打滚的雪獒所萌到，纷纷上前抚摸着雪獒顺畅柔软的毛发，就连一向不多言笑十分注重自己言行的秋心那清冷的容颜之上也浮现几抹喜爱之色。

而作为承受着身形娇小的雪獒虽然对于众女如此抚摸感到不爽龇牙咧嘴，但是似乎顾及到韦嫣语在面前，并没有当场发作，仅仅只是小叫几声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而雪獒这样宣泄不满的方式并没有达到应有的目的，恰恰相反，原本就已经接近萌化的众女眼看着雪獒做出如此的动作，心中自然是更加的喜爱。

而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少年眼看着跟随在自己身边平日里总是一副强悍一个不爽就龇牙咧嘴的雪獒被众女摆弄的没有半点脾气，白衣少年的不平衡感终于爆发。

也顾不得面前的一群人身份非凡，白衣少年当即对着不远处的雪獒大声喝斥道：“还不快跟本公子过来，否则，等回去以后，本公子定然会煮了你！”

原本还优哉游哉的雪獒似乎能听懂主人的话语，在白衣少年发话之后，就一脸悻悻的摇着尾巴回到白衣少年身旁。

这么一人一狗的组合本就引人注意，再加上在白衣少年刚刚上来就与此刻二层之上貌似背景实力最为雄厚的一群年轻人碰上，自然是更加的引人注目。

其实此处所发生的事情身为主事人的鸾阁自然早就清楚，但是考虑到两方均是势力非凡，不是小小的鸾阁能够得罪的，所以对于此处的争端，鸾阁的风韵女子直接选择了无视。

作壁上观，从不偏袒任何一方，这才是鸾阁能够在成都屹立这么多年的真正原因。

眼看着自己的雪獒终于回到自己的身边，白衣少年轻轻地踹了雪獒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后走到想要说话的慕凡刘冉两人面前，淡淡的说道：“慕都尉，刘将军，早有耳闻，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威胁之语两位就不必多说了！因为两位的威胁对于本公子而言确实没有什么威胁！”

白衣少年虽说声音不大，但是奈何此处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的引人注目，所以白衣少年这么张狂的一番话说出口足足震慑了不少人，尽管能够登上二层的都是剑南道有些实力的权贵，对于白衣少年的身份倒也清楚，别看面前的白衣少年一脸的稚气未脱，双眼皎洁，但是很多纨绔子弟都知道面前的这位白衣少年可是在成都纨绔圈有着“小霸王”之称的赫连家的少爷。

若要论起纨绔程度，就算是昔日无法无天的成都三少都无法与面前的白衣少年相提并论，这么并不是说赫连家族多么的牛气通天，赫连家族位列成都四大家族的确尊贵非凡，但是要知道昔日的成都三少每一位公子背后的势力都要高过面前的白衣少年。

但是尽管如此，面前的白衣少年依然能够在成都的纨绔圈闯下这么一番名声更多的是依靠他的手段以及做事不留丝毫证据的风格，就算是你明知道此事是他所为，偏偏你还无法找到半点证据，怎能不让人敬畏。

恰恰是因为面前白衣少年的手段，成都的纨绔圈子流传一句话“宁惹三少，不惹赫连！”赫连家族之所以闻名成都，更多的往往是因为百年赫连出现了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少爷，而不是赫连家族的财势。

刘冉本就是隐忍之人，慕凡虽说年轻气盛但是顾及到李清在身旁，倒也没有当场反怒，仅仅是将面前白衣少年的面貌记在心间，企图在日后重新找回场子，毕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于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

一场风波随着白衣少年的离开而悄然的化解，只不过白衣少年在离开的时候一脸歉意的看向李清，双手一摊，似乎在说着事情发展到现在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完全没有面对刘冉、慕凡两人的跋扈。

看着少年那狡黠的双眼，李清心中不禁为面前小年的聪慧感慨万分，而且事已至此，李清心中已经大致明白，面前的少年恐怕已经猜测出了自己的身份。

毕竟身旁的慕凡和刘冉以及苏氏兄妹对自己掩藏不住的恭敬而且处处以自己为先，再加上自己两鬓斑白如此明显的特征，只要稍稍联想，就能猜测出自己的身份。

毕竟如今的成都年轻一辈能够让苏家兄妹以及慕刘二人如此尊敬的人除了神秘莫测的寿王殿下恐怕还真的找不出几人！

看着白衣少年如此与众不同的行事风格，李清不禁对自己来到成都以后始终隐藏不漏的赫连家族感到好奇？仔细想想，原本以为成都的年轻一辈身旁的慕凡刘冉两人足以称冠，如今看来，两人虽然确实算得上顶尖，但是在剑南道而言，却并不是没有不能与他们相媲美的年轻一辈，起码不远处赫连家族的少年就是那为数不多的一位！

并没有等太久，鸾阁的表演就已经开始，而与此同时原本空旷的二层席位也渐渐变得座无虚席，鸾阁的表演并没有太多出奇之处，完全是按照往年的惯例在表演而已。

而表演的内容大致都与上元节有关，虽然节目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但是来观赏的纨绔弟子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厌烦之感，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才开始而已，所有人知道鸾阁的鸾羽才是今晚的压轴人物！

第288章 素衣老者 （上）

百无聊赖的李清陪着几人足足在此处呆了两个时辰，也许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毕竟来到剑南道数月期间，自己始终都没有带身旁的佳人好好游览一下这边赛的风光，见惯了长安的盛世繁华，突然之间置身边境，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够适应的。

当然了，在这两个时辰之内，李清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在一旁苏家三少的指点下，李清对于成都年轻一辈的权贵子弟也有了大致的认识，毕竟在场的几人，若要论起交友之广，恐怕没有一个能与苏家苏子逸能够相提并论的。

慕凡常年不在成都自然不用提，刘冉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成都子弟，但是对于无聊的酒肉朋友刘冉向来排斥，而且少年老成的刘冉从小就开始帮助父亲处理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费来交友之上，对于成都一些权贵子弟，刘冉顶多做到点头之礼的相交，甚至没有一个算得上推心置腹的同辈朋友。

毕竟作为成都年轻一辈唯一一个能够被鲜于仲通看中的年轻人，刘冉自然付出了别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方才得到这份评价，毕竟光鲜的外表之下掩盖不住的是层层的努力。

李清本就谨慎，再加上不错的记忆里，今次之后，李清对于成都的年轻一辈的认识也有一个质的提高，而且当苏子逸说得不够透彻的时候，时刻注意两人谈话的刘冉也会补充几句。

比如，刚刚面色稚嫩形势诡异的白衣少年，从两人的口中，刘冉知道少年名叫赫连潋，乃是成都享誉百年赫连家族年轻一辈唯一的独子，百年赫连的唯一继承人，年方十七，长着一张娃娃脸，那张稚嫩的外表之下却是一颗少年老成的心。

当然了，这些都是从苏子逸和刘冉的两人空中方才得知，毕竟苏子逸和这个赫连家的小少爷同为四大家族弟子，相互之间的了解自然要超过他人，而刘冉却胜在观察入微，而且对于白衣少年，两人之间倒也有着几分往来，一来二去，以刘冉缜密的心性自然能够察觉出赫连小少爷的深藏不露。

李清毕竟不是神仙，同样也不能够一眼就察觉出面前白衣少年的本性。

赫连家主闭门不出，这些年，赫连家族外边的产业大多都是这个年方十七的赫连少爷在经营，而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年，赫连家族的产业并没有原本的颓势，反而在这个仅仅有着十七岁之龄的赫连小少爷的手中渐渐崛起，大有一飞冲天之势。

毕竟赫连家族能够屹立剑南道这么多年，牢牢把持着剑南道的茶业，就算是每年送往京师长安的贡茶也是由赫连家族之下的茶园提供，来到大唐已经数月，李清在也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小白，深知唐人对于茶叶的喜爱程度，李清可是知道这其中究竟蕴含着怎样惊天的利润？

暗暗将赫连潋这个名字记在心间，毕竟以后李清要想扎根成都，立足剑南，免不了要与百年赫连打交道，以这个赫连潋在其家族中的地位，恐怕到时候与自己打交道的非这个白衣少年不可，想着少年刚刚离开对自己似笑非笑的笑容，李清心中更加确定的知道：这个赫连潋恐怕真的已经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鸾阁的宴会足足持续了两个半时辰，只不过结果让到场的显贵子弟很是失望，因为自始至终众人所期待的鸾羽都未出现，但是考虑到鸾阁背景雄厚，盛传有着寿王府做靠山，众人一时之间倒也不好发作，只好悻悻而去，暗暗吃下这个有苦难言的哑巴亏。

告别了想要相送的苏家兄妹，等到李清等人出来的时候，华成街上的人也渐渐的少了起来，原本拥挤的人群此刻仅仅只有稀稀寥寥的两三个行人，街道两旁偶尔有几个身着粗衣的小贩在心满意足的收拾着自己的货物，脸上洋溢着即将与家人团聚的快乐。

路上行人并不多，凄冷的寒风从几人身旁呼啸而过，引得众人浑身颤抖，看着身旁韦嫣语轻微颤抖的娇躯以及被自己握在手中冰凉的双手，从身旁青螟卫首中随手接过他们为自己准备的毛皮大衣披在佳人身上。

而明显落后几步的刘冉看着面前将佳人半搂在怀中整个眼中心中只有一人的坚毅背影，刘冉不自觉的感慨道：“寿王殿下对于寿王妃果然是用情至深啊！”

因为街上本就人烟稀少，再加上刘冉的声音并不大，仅仅只有身旁的几人能够听见，因此，刘冉并不担心泄露李清的身份。

看着此刻用情至深的青衫背影，刘冉真的很难将之与那个在节度使衙门之中孤身面对着上百名唐刀劲弩而不动声色，一击一怒之下踏平龙虎寨流血近千做事果决的寿王殿下联系在一起。

见识过李清做事不留后路以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辣，刘冉真的很难相信这样一个适合太上忘情的青年枭雄竟然会如此沉浸于儿女情长虚无缥缈的感情之中，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刘冉真的不知道身为一个王者，这样沉浸于一段感情受到感情如此羁绊究竟是对是错？

若说对，身为一个王者，有着这样致命的软肋，若是敌人加以运用，定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若说错，一个人没了感情的羁绊固然好，但若是赚尽一切，到头来少了素手红颜携手天下，那赚来的再多又有何意义？

而原本感到寒风凛冽的韦嫣语眼看着身旁的青年如此细微的动作，心中温暖无比，并没有说客气的话，因为两人之间萦绕着一股难言的默契，此刻说话，反而会破坏了这份默契。

行走之间的韦嫣语突然直降将目光转向一个角落，准确的说是一个通向华成街的巷口，顺着韦嫣语的目光看去，一位面容枯瘦一身道袍打扮老者手持竹竿正端坐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案几上等候算卦之人的到来。

竹竿之上一面不知道遭受多少风吹雨打但是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的条幅，上书：“算尽天下”四个大字，不知是真的自信还是用来哗众取宠。

第289章 素衣老者 （下）

看着如此无聊的一幕，李清当今收起原本的兴趣，看着身旁的佳人淡淡的说道：“嫣语莫不是真的相信这些江湖术士所谓的无稽之谈？”这样的桥段前世的李清在电视中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因此很自然的，李清将不远处的素衣老者划到江湖术士的行列中。

并没有因为李清的劝解就打消念头，此刻的韦嫣语却有着与往日不同的“固执”看着李清笑着说道：“夫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算一下又何妨，我们又不会损失什么东西？”

眼看着佳人如此下定决心，李清也不想因为小小的事情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是依旧说道：“自己的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靠别人算来的命运不要也罢，自己不努力，就算是有着天皇贵胄之命，到最后也不过是徒生悲哀而已。”

眼看着面前青年眼角的悲哀，韦嫣语心中一阵绞痛的同时却又忍不住自我谴责一番，若不是自己提出又怎会让面前的青年想起往事，纤长的十指反握住青年不满薄茧的双手，那微微的粗糙之感让韦嫣语的心中更加的自责。

韦嫣语清楚的知道，寿王殿下曾经这双舞文弄墨的一双手就算是比起女子的双手也不逊色半分，如今却因为肩上的重担保护所要保护的人，变成这样，这其中未尝没有自己的原因。

想着一路走来，每当遇到危险时刻面前的青年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挡在自己面前，这样不求回报的付出，如今自己却耍小性子去碰触面前青年的痛处。

看着面前青年并没有丝毫责怪的眼神，韦嫣语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夫君，其实嫣语也不相信这些，我突然之间也不想去了！”

收住心头的悲哀，看着面前佳人言不由衷的话语，李清拉着身旁的佳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不远处江湖术士的面前，边走边说道：”嫣语不必如此迁就我，其实倒是我太过沉浸于过去了，凡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一份考虑总是没有坏处的。“

其实两人之间的情景跟在两人身后的几人自然有所察觉，但是毕竟无论如何，在场的几人都算是外人，倒也不好多做插手，反倒是一旁的璇儿想要上前被眼疾手快的慕凡出手制止住。

说实话，对于如今的寿王妃，慕凡是发自内心的佩服的，能有这样一个主母，对于类似慕凡这样作为寿王殿下的心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原本初次见到寿王妃的时候，慕凡就把其归于”瓶“，顶多是出身高贵的瓶，但是后来的一幕幕，寿王妃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清语亭的临危不乱，寿王身中剧毒奄奄一息时的指挥若定，这一桩桩一件件赢得了寿王府一众高层的认可。

虽然后来龙泉山一役给众人心中留下不快，但是瑕不掩瑜，若说寿王妃，众人最佩服最服从的当非韦嫣语莫属，而且看现在寿王殿下对韦嫣语的用情至深，起码目前而言，韦嫣语的寿王妃之位无人撼动。

原本双眼微眯的素衣老者似乎察觉到李清到来，及时的睁开了双眼，不等李清开口，老者用她那一双浑浊的双眼打量起面前一对十分般配的青年男女，而后开口说道：“两位是算姻缘还是算前程，亦或是来世？”

看着素衣老者字符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李清心中更加不屑，面上却不动声色，而后说道：“听先生的意思无论算什么先生都能算得出？”

重新看了李清一眼，而后素衣老者指着身边的条幅念道：“公子难道没看到”算尽天下“这四个大字吗？既然老道有信心夸下个海口，就有这份本事对得起这四个大字，毕竟谁都不回砸自己的金字招牌？不知公子打算算什么？”

似乎被素衣老者的自信所震到，停顿了片刻，李清方才开口说道：“先生似乎很自信，不过很可惜，想要算卦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妻子！”

出乎预料的是听到算卦的竟然是韦嫣语时，当即开口拒绝道：“公子有所不知，老道算卦只看缘分不看金钱，公子与我有缘，你们之中我只会为公子算卦，至于别人，请恕老道恕难从命。”

看着韦嫣语失落的神情，老者转而又开口说道：”其实事情并不是没有折中的办法，只要公子允许我为你算上一卦，那到时候再帮******补上一卦，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老者的言谈举止，仿佛能够被他算上一卦是多大的荣幸一般。

没有想到扯来扯去，最后也扯到自己身上，转首看了看身旁韦嫣语略显失落的神态，再看了看面前一脸自信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也散发着难掩的精光，李清暗自感慨道：”看样子，面前的素衣老者是吃定自己不能拒绝了！“

心中打定主意的李清缓步走上前去，一举一动处处洋溢着运筹帷幄的自信，直视着老者淡淡的开口说道：”既然先生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我，那就如你所愿，不算来试算今生！“

听着李清开口应下，素衣老者并没有丝毫的半点的自得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慎重，看他那慎重的模样李清甚至都怀疑他不是在为李清算卦而是而是在为他自己算卦！

老者从旁边取出一张整洁的白纸，交给李清一支普通的毛笔而后说道：”还请公子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一个字写在纸上！“

并没有打算接过老者手中的毛笔，李清指着被韦嫣语拿在手中的淡青莲灯随意地说道：”不必如此麻烦，就测一测这盏莲灯上的“寿”如何？“

而身旁的韦嫣语听着李清说出”寿“字，原本紧张的神态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寿“无论是看上去还是它背后所蕴含的意思都代表美好吉祥的一面，如此推算来，此卦应该是好卦！

此事周围的慕凡刘冉几人也被吸引而来，毕竟寿王殿下当街算卦这样的事情可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老者目光微缩，仅仅凝视着青色莲灯之上并不工整的”寿“字，而后方才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说道：”恕老道直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本该忘情之人，不必为情所伤！“

并没有给李清思考的时间，素衣老者枯瘦的面容再次看向此刻已经面色苍白的韦嫣语开口说道：”至于夫人，老道也送你几句话：倾城红颜，福祸相依，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第290章 长街遇刺

对于老者莫名其妙的话语，李清并没有多做思考，若用几个字来形容李清等人此次的出行那就是：尽兴而出，败兴而归！“

满怀兴致的出来，打算好好领略一下边塞的风光，如今却是因为这件事情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毕竟在场的几人自然听得请刚刚素衣老者言语之中的意思，女子相比与男子似乎天生的多愁善感，就算是外柔内刚身为将门之女的韦嫣语都不能避免。％∷八％∷八％∷读％∷书，≮※o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段路程，原本稀稀寥寥的华成街不知何时多了几批行色匆匆的行人，对于这些，急着打道回府的李清自然没有在意。

一位年龄三十岁虎背熊腰的壮汉扶着上身略弯白发垂髫的老者迎面走来的时候，李清正想转身让出道路偶然之间看到白发老者深藏袖中的一抹白光，当即变色，来笔记多做思考，当即身手将正面对着两人的韦嫣语拉至另一边，与此同时，右臂微抬，一直精巧的劲弩向着老汉射去，血光过后，老汉应声倒地。

扶着老汉的粗衣中年眼看身份暴露，当即掏出藏在白后的短刀，挥舞着向着李清冲来，此时不待李清出手，已经反应过来的几名青螟卫士纷纷疾跑上前，阻拦住粗布壮汉，剩下两名青螟卫士也一左一右的保护着李清和韦嫣语不受伤害。

不得不说，壮汉的身手似乎有点超乎想象，在三名青螟卫士的通力出手下依然坚持了不短的时间，虽然李清清楚地知道护卫在自己身边的这些青螟卫并不是原先的三部武士，但是以他们的身手放眼军中那也是百里挑一的存在，管中窥豹，粗布壮汉的身手之强悍可见一斑。

看着欲下杀手的青螟卫李清即使的开口制止道：“留下活口，我到要看看这次是谁派遣的杀手？”说话之间，李清双眸闪现一抹杀机。

即使被制止住，粗布壮汉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之一，一脸嘲讽的看了一眼李清之后，双目闪现一抹坚定之色，而后毅然咬破深藏在牙槽的毒药，毒发身亡！“

确定壮汉死后，一名青螟卫当即一脸歉疚的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说道：”公子，是我等的疏忽，没有想到对方这次派遣的杀手竟然抱有必死之心！“身为青螟卫的一员，对于暗杀之事，他们从来都不陌生，甚至有的时候，他们都亲自出手过，只不过此番完全颠倒过来，对方明显是想对在他们层层守护下的寿王殿下出手。

越是身处险地，李清越是内心越是镇定，看了一眼七孔流血而死的粗布壮汉，以及周围渐渐靠拢而来的”行人“，李清清楚地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

看了一眼身旁的五名青螟卫士，李清有条不紊的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渐渐不动声色的走下去，切记不可发布求救讯息，不可慌乱，如此一来难免会引得对方狗急跳墙，到时候，对方群起围攻之下，我们很难保全！“

对于李清的吩咐五名青螟卫士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异议，五人当即护卫着一群人缓缓地向着前方走去。

回到人群之中，看着韦嫣语担忧的神色，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小心，我们这次估计是遇到麻烦了。“说罢，眼神示意周围已经渐渐围上来的几十位”行人“。

尽管李清的声音十分的小，但是木凡等人一直关注着李清的动向，因此当从李清口中得知真相，再看了看周围跃跃欲试的人群，生性聪慧的慕凡等人自然清楚，如今的这般场景真的被刚刚素衣老者那张乌鸦嘴给不幸言中了！

看着周围的几人，李清尽量放地声音说道：”情况有变，待会若是一有机会，最好分开逃走，他们的目标是我，相比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对与李清的建议，慕凡刘冉没有拒绝，因为两人明白，此时此刻待在寿王身边不是帮助，而是累赘，因此，犹豫了片刻，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对着李清承诺道：”公子放心，我们定然会将两位小姐安然送还府中。“

大约行走了半刻钟，眼看着眼看着李青等人的行程已经走了一半，周围越来越多的”行人“再也按耐不住，纷纷面露凶色，纷纷掏出藏在袖中的短刀，挥舞着向着李清等人包围而来。

这些人似乎早就计划好一般，一上来就全部堵死了李清等人撤退的路线，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缓缓收缩，华成街本就极为宽敞，而且这段路程似乎早就被处理过一般，除了这些伪装的杀手，并不见一个行人，李清等人此时的情景完全可以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来形容。

若要离开仅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集中所有的力量打出一个出口，逃出生天，只不过目前而言，手中仅仅有着五名青螟卫士想要做到这点难如登天。

看着近百位手持武器身着各异的行人围攻而来，为首的一位青螟卫对着李清躬身说道：”殿下快走，我等断后！“说罢，从袖中掏出短剑一脸悍不畏死的向着第一批敌人冲去，企图用自己的生命为身后的李清等人换取一线生机，在这名青螟卫之后，剩下的四名也同样的向着周围的行人冲去。

身为一名青螟卫，早在入卫之时宣布誓死效忠寿王殿下的时候，他们早就料想会有这样的结果，青螟卫作为寿王殿下麾下的第一亲卫，负责时刻保护寿王殿下安全，如今为寿王战死，是他们无上的荣耀，整个青螟卫都将为他们感到荣耀。

五名青螟卫虽说身手不凡，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一比二十的差距之下，就算是神也会被拉下神坛，更何况他们仅仅只是接受过一段严酷训练的普通人，所以并没有过多长时间，在砍翻了几名冲上前来的杀手只是，一名青螟卫也因为一时不慎，被周围的一群杀手拽住机会，乱刀砍死，极为凄惨。

而与此同时，剩下的几名青螟卫也渐渐显得体力不支，纷纷被缠住的他们眼看着一批又一批手持利剑的杀手向着寿王等人涌去，却无可奈何。

第291章 夺命箭矢

牢牢的将韦嫣语以及两女护至身后，而后挥舞着从一名灰衣杀手手中抢来的唐刀，挡住面前两名杀手的致命一击，豁然侧身，与此同时，右脚向前横扫，面前的两人应声而倒，看着倒地挣扎欲起的两人，李清并没有给他们再次起来的机会，一个回道，鲜血沾染了淡青衣衫，少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狰狞，与此同时，两个彻底倒地不起。

来不及感慨生命的转瞬即逝，李清再次挥刀迎上了一名目露狰狞的壮汉，只不过想必与刚开始此刻的李清已经显得力竭，额头也是微微出汗！

相比于李清，在其身旁的慕凡，同样不轻松，挥舞着不知从何人手中抢来的一支短剑，牢牢地挡住面前三名杀手的攻击，与此同时还要抽空照顾一下刘冉，不得不说，慕凡的身手确实可以，毕竟能够在五千剑门军之中立下那等威严，并不是一个区区的剑门少帅就能够办到的。

相比于慕凡，刘冉则要显得困难许多，毕竟刘冉向来崇尚以智取敌，素来反对以武力胁迫他人，如今看来，自己酿的恶果却要自己尝，在几名杀手之间疲于奔命，若不是刘冉抽空照顾一二，恐怕此刻早已是命丧黄泉。

当又有两名青螟卫士倒下所有人都以为李清等人在劫难逃的时候，原本堵住李清退路的一群手持利器的杀手确实出现一阵骚乱，而后过了片刻，一个个手持阔身短剑的青衣武士在一个面容朴素的中年男子的率领下逢人便砍，企图为李清等人杀出一条通路。

这些人自然是潜伏在暗处有青螟卫首李业亲自率领的八名精锐青螟卫士负责保护寿王殿下安危，其实早在这些杀手出手的时候，李业等人就已察觉到，但是那时候，敌方气势正盛，即使身后有着八名青螟卫士李业也没有那份自信能够百人从中，将寿王解救出来，安然离开。

若是没有慕凡等人，凭着自己的身手，李业也许能够办到，但是奈何这么多人需要解救，李业只好选择暂时隐藏不出，等到对方以为胜券在握放松警惕的时候出手，那样才能增加成功率。

身为青螟卫首，李业考虑的要远比别人多一点，哪怕仅仅只是增加一丝的成功率，李业也不会错过，因为，青螟卫从来都不会拿寿王殿下的安危做赌注！青螟卫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寿王殿下，寿王在，即青螟卫在！

由于早有准备，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有着李业这个大杀器的当先出手，因此一行人在砍翻了十几人付出了一位青螟卫的代价之后终于出现看到李清等人。

被李清拉至身后的韦嫣语眼看着李业等人的到来，自然喜不自禁，因为这也就意味着身旁的青衫男子暂时脱离了危险，正当佳人转首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李清的时候，却看到一只箭矢从不远处的阁楼之上飞射而来，目标直指面前的青衫男子。

并没有多做思考，出于本能的韦嫣语当即疾跑上前，在箭矢即将抵达的一刹那，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飞射而来的箭矢，这一箭的威力非比寻常，感受到身体的剧烈疼痛以及淡淡的晕眩感，韦嫣语内心却是因为替面前的男子挡住致命的一击而感到无比的庆幸。

也是直到现在，韦嫣语才清楚的体会到原来以往面前的男子替自己挡下的那些伤害竟然如此的痛，痛彻心扉，向着身旁男子身上的那些刀伤，韦嫣语心中涌起深深地怜爱之情。

原本还没有察觉的李清，转首看着胸前中箭，满身鲜血面色苍白的佳人，浑身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看着面前佳人一脸安慰的笑容，李清颤抖的双手轻轻扶起那渐渐冰凉的娇容，颤抖的说道：“为什么，谁给你的权力让你这样做？”一声声质问发自肺腑，凄厉无比，此刻的李清双目通红，任谁都知道寿王殿下处在爆发的边缘。

所幸此刻，李清的周围已经被李业带来的青螟卫士接管，暂时不用担心什么危险。

被李清紧紧拥入怀中尽管身上疼痛难忍但是依然心满意足，若是能够这样躺在心爱的人怀中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用面前心爱之人的生换取自己的死，无论何时，韦嫣语都愿意做这样的买卖。

抚摸着已经逐渐凸起的小腹，韦嫣语眼中闪现一抹遗憾之色：只是可惜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没有让他见到他的父王母后是多么的疼爱他。“这件事，韦嫣语现在绝不提及，因为韦嫣语不想给面前的男子留下任何负担，留下任何遗憾。

强行压住大脑的晕眩和困意，轻轻伸出无力沾满鲜血的右手想要最后一次抚摸面前男子那如玉般的俊逸容颜，但是当看到手上的鲜血的时候，生怕弄脏面前男子那如玉的面庞，韦嫣语又把伸出的纤手缩了回去。

眼中闪现一抹晶莹，果断的抓住面前佳人的双手放在自己脸庞，李清坚决的说道：”嫣语，你在顾忌什么？告诉你，只要本王在，就决不允许你离开；你若离开，本王血洗成都，本王要让所有人为你陪葬，包括我自己！“

而周围的人眼看着不远处单膝跪地竭尽嘶力吼叫的青年男子，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胆寒，因为从那一声声吼叫声中，众人所能感受到的是滔天的恨意！

感受着面前男子眼角的晶莹，韦嫣语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以······以······往无论任何险境都是夫君挡在嫣语面前，这次换我挡在夫君面前！这次能够为夫君挡下这一箭嫣语感到很高兴！“

以后，嫣语不·····在······在的日子里，夫君要好好保重，切不······不·······可沉浸过去！说罢，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困意和脑中的晕眩之感，佳人一双美目缓缓合起。

第292章 生死存亡

看着佳人缓缓地闭眼，李清出平静的可怕，而一旁的堪堪帮助李清挡住周围敌人的李业，环顾左右看了看抵抗愈加艰难的青螟卫士和越来越多从巷口窜出的黑衣杀手，犹豫了片刻，终于对着身旁的李清开口说道：“殿下，事已至此，唯有尽快的突围出去，王妃方有一线希望，若是再空耗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李业没有说的是，随着周围越来愈多的杀手涌现，就算是以青螟卫的精锐，以自己的身手都不能确保李清的安危，虽然面前的这些杀手身手只能算得上普通，但是却胜在人多，再加上身旁的男子因为寿王妃的伤势渐渐放弃求生的**，以往虽说也经历过一次次生死，但是每次均是李清主动求生，类似今天这等窘境，还从未发生过！

抬起猩红的双目，扫视着不远处的李业，将怀中的佳人抱起来，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杀手，李清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一个“撤”字，而得到李清命令，原本苦苦抵挡的八名青螟卫士分成两组，四名正面抵挡群起而攻的杀手，剩下的四名则有李业带领杀出重围，为李清等人铺平道路，至于慕凡则在周围保护着一行人的安危。

眼看着李清等人打算突围，围攻的上百名杀手自然不想让李清等人如愿，于是纷纷上前，招招狠手，但是奈何华成街再宽，终究有限，容下八名杀手同时挥舞刀剑已是极限。

面前的四名青衣武士虽然力竭，但是奈何身手确实不凡，在加上抱有必死的心态拖住对方，因此这些杀手虽然出手勇猛，但是一时之间，倒也无法冲破四名青螟卫士组成的防线。

挡在李清等人身后的黑衣杀手本就不多，再加上李清等人出现的时候已经砍翻了不少人，因此再次选择从此突围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在四名青螟卫士倒下的一刹那，李清等人也同一时间冲破了包围圈，看着面前的三道巷口，李清当机立断，分开走。

说罢，不在理会众人，抱着怀中佳人断断续续宛如秋日里的落叶随时会凋零一般沿着华成街疾行，毕竟此刻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慕凡他们只要不跟自己待在一起，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的危险。

眼看着李清率领着剩下的四名浑身染血的青螟卫率先离开，慕凡刘冉两人目光教会点了点头，一人带一女向着各自就近的巷口逃去。

处理完四名青螟卫的一众杀手，眼看着面前的一群人竟然分开逃窜，纷纷将目光投向中央一位身材高到头发灰白的黑巾蒙面男子身上看着了看三个方向，犹豫了片刻，蒙面男子指着李清逃窜的方向方才开口说道：“追！”

切不可让他逃出生天，他若活过今夜，我们谁都得死！

说罢，不在理会众人，当先向着李清消失的方向追去。

走了一段路程，看了看怀中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的佳人，听着不远处的追赶之声，李清转头问道：“此处离鸾阁近吗？”

虽然不明白身旁的寿王殿下为何平白无故的提及鸾阁，但是李业还是开口回答道：“鸾阁本就在华成街上，此处距离鸾阁的确比距离寿王府要近上至少一半路程，若是疾行，不过一刻钟，就能赶到鸾阁！”

想这鸾阁此刻有着肖舞凰这个如今的朱雀卫首坐镇，而且鸾阁屹立成都这么多年相比应该有着一些黑暗力量，在肖舞凰这个前龙虎寨三寨主和鸾阁的双方联手之下应该能够替李清挡下身后的这些杀手，再看了看怀中韦嫣语的状况，李清明白，若是真的到了寿王府，恐怕一切都晚了。

没有丝毫犹豫，李清当即开口说道：“我们即刻去鸾阁！”

由于上次李清收服鸾阁并未让李业跟随，而是让玄武卫首黄云以及玄武暗卫贴身跟随，李清后续与鸾阁之间的消息传递也都是经由玄武暗卫完成，因此身为青螟卫首的李业自然不清楚今日的鸾阁已经正式更名为朱雀秘卫，成为李清麾下的势力。

这也是刚开始李清问及鸾阁，李业并未第一时间想到身旁的寿王殿下打算往鸾阁避难的原因。

虽然不解，对于李清的吩咐，李业还是照做。

看着不远处已经显出踪影一群黑衣人刀光闪闪的向着自己等人跑来，看着身旁仅剩下与自己出生入死的青螟卫士，李业当今吩咐道：“你们留下断后，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挡住他们半刻钟！”

对于卫首的命令，身为青螟卫士的他们为由服从，收到命令的四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挥舞着手中的阔身短剑，做起了最后的冲锋，用自己的生命来为身后的人争取到一线生机。

看着又一批有自己亲手训练的青螟卫即将消失，压下心中的悲哀，李业转身护着李清再次向着鸾阁的方向跑去。

一刻钟之后，鸾阁已经近在眼前，李清却被十几名黑衣蒙面的壮汉所阻拦，看着他们的兵器，李清清楚地知道面前的一群人恐怕来自军中，毕竟他们手中那一柄柄制作精良闪着寒光的唐刀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些刀具，只有大唐官方的兵器坊方能铸造，在民间算得上一刀难求，没一柄都价值几十两乃至上百辆。

而面前的十几名黑衣人却是人手一把，明显不是普通的达官显贵能够配备的，若不是出自军中，一般人，就算有钱也很难突然之间筹集到这些数量的唐刀。

抽出滴血的阔身短剑，看着面前相比于刚刚的杀手明显要高上一个层次的黑衣人，李业对着身旁的李清说道：“待会属下上前缠住他们，殿下尽管向鸾阁走去，切记不可回头，这些杀手并不是一般之人，如今我已是强弩之末，面对他们也不担保就有必胜的把握！”

拍了拍李业的肩膀，若不是此刻怀中抱着韦嫣语，李清绝不会走的这般果决。

眼看着李清离开，李业当即出手，虽然是强弩之末，但是青螟卫首的威严不容置疑！

第293章 入鸾歌

有着青螟卫首的出手，虽然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但是拦住十几个算不上顶尖的杀手还是轻而易举的。

鸾阁依旧灯火通明，由于已是深夜，鸾阁并没有太多的客人，当双目猩红的李清抱着浑身是血的韦嫣语闯入鸾阁的第一时间就被鸾阁之内的人所发觉，两位姿色普通的侍女走上前来，看着李清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公子，我们鸾阁不是医馆，公子似乎走错地方了！”

被两人挡住去路，感受到怀中女子随时会消失的生命，李清心中更加不安，再也没有丝毫的耐心，双目血红面露狰狞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子喝道：“叫你们阁主出来，若是耽误片刻，我立即宰了你们！”

也许是被李清双眼之中的杀意所震慑到，两名女子在没有问及李清的身份，颤颤巍巍向着鸾阁的内堂走去，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太久，鸾阁阁主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大堂走去，等看到竟然是李清而且还是如此狼狈的模样，眼中闪现一抹惊讶，脚步更加迅速的走到李清面前。

边走边对着身旁的随从吩咐道：“准备上好的房间，派人去请成都最好的医官，不论费多大代价，总之一定要最快的时间让他们赶来此处！”

一旁的侍从虽然对于阁主如此的吩咐感到不解，但是所幸鸾阁阁主一向在众人心中很有威严，因此，对于鸾阁阁主的吩咐众人虽然不解，但是依然迅速的照搬，于是乎，整个鸾阁上下随着李清的到来，所有人都开始忙活起来，宛如一个巨大的机器高速运转着。

准备好一切的鸾阁阁主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试探的说道：“公子，夫人此刻生命垂危，此处喧闹，不如将之移至内堂，内堂环境清幽而且无人打扰，更适合修养，而且我已经派人去请成都最好的医官，还请公子不必担心！”

虽然李清没说，但是善于察言观色鸾阁阁主依旧能够从李清的一言一行之中感受到面前的青衫男子对于怀中女子的挚爱之意，那浓浓的不安以及眼角的晶莹还有颤抖的身躯以及濒临崩溃的身躯无一不宣示着面前的青衫男子对于怀中女子的爱意。

正是因为感受到面前的青衫男子对于怀中女子的爱意，鸾阁阁主才会猜测怀中这个单论容貌足以称冠整个剑南道的女子是面前青衫男子的夫人，虽然女子浑身鲜血，面色苍白，相比与常人少了几分血色，但是作为鸾阁这个风尘场所的主人，鸾阁阁主依然能够发现面前的这个神秘女子的美，正如一朵染血的玫瑰，本就极美的面容更加让人珍惜！

李清也知道，此刻鸾阁阁主的建议无疑是最好的，所以并没有拒绝，很快的将怀中奄奄一息的佳人抱至早已准备好的上等房间······

在临走之际，看着闻讯赶来的肖舞凰，向着鸾阁不远处的街道上，李业正在与十几名杀手做着殊死搏斗，李清当即吩咐道：“舞凰快点带人去外面，外面还有我的侍卫！”

知道李清身份的肖舞凰原本就十分奇怪以面前男子的身份放眼如今的整个剑南道又有何人能够威胁到对方，而且还是将其逼到如此的绝境？要知道寿王殿下的身边一直有着一支战力非凡的青螟卫时刻守护者。

但是目前的情况而言，肖舞凰这个如今的朱雀卫首自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些琐事，在听到李清吩咐的一刹那，肖舞凰就已经带领着自己从龙泉山上带下来的几十名心腹向着阁外冲去，却接应李清的侍卫。

料想能够将寿王殿下逼到如此险境，对方定然实力非凡，因此一上来，肖舞凰也没有保留实力十分明智的选择出动几乎自己全部的心腹。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鸾阁阁主当机立断对着周围的侍从吩咐道：“即刻起，鸾阁闭门谢客，关闭正门，派出人手全天警戒，任何人擅入鸾阁者，死！”原本温婉的气质此刻也多了几分血腥。

命令已经下达，一众侍从自然也不敢怠慢，纷纷转手驱逐鸾阁的客人，所幸今日是上元节，大多数人都选择携家人赏灯，游夜市，鸾阁的客人并不多，一番熙熙攘攘过后，在鸾阁女子十分委婉的迎送下，十几名常客纷纷一脸悻悻的迈出鸾阁的正门！

并没有过多长时间，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李清就被两名朱雀秘卫搀扶着走到了李清面前，等看到李清安然无恙的脱离危险之后，原本还神情紧张的李业方才彻底放松。

走上前去，拍了拍立业的肩膀，看着面前中年男子浑身随处可见刀伤入骨的伤疤，李清赶紧对着自始至终始终在身旁的鸾阁阁主吩咐道：“安排一些人，帮助他包扎一下，暂时止住血，等到医官来，再细致处理。“

鸾阁阁主点了点头，面前的中年男子其实鸾阁阁主也有印象，是一个连自己身旁的莫老都亲口承认在其手中走不过五十招的强悍男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强悍的男子，依然落到这般狼狈模样。

即使没有亲身经历过两人的遭遇，但是鸾阁阁主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两人道理经历过怎样的生死历练，才能得天之幸走到这里！

处理完一切的李清，当即吩咐道：”燃放品字形紫色烟！“鸾阁作为朱雀秘卫的一个据点，自然清楚品字形紫色烟代表着什么，这是最高等级的求救信号，此烟一方，李清麾下无论是青螟明卫、玄武暗卫、亦或是朱雀秘卫或者是正在筹建的白虎战卫，凡是四灵之卫的一员，收到此信号，必须第一时间赶到救援！”

就算当初围攻龙泉寨也不过是使用了稍次一筹的品字形红色烟火，由此可见，身旁的青年此时所处的境地是何等的危险？

按照李清的命令发布求救信号之后，过了片刻，鸾阁的正门再次被打开，一身黑色劲装的肖舞凰再次出现在李清的面前，对着李清躬身说道：”禀告公子，此次对方出动的人手实在众多，鸾阁周围密密麻麻的权势手持利器的黑衣杀手，保守估计最少也有两百余人，我们坚持不了太久，过不了一刻钟，恐怕最后一道防线就要被这些杀手打破！公子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听着肖舞凰的禀报，李清皱起了眉头，看样子，对方这次是摆明了致自己于死地，不惜调动这么多的人力物力，选在上元节这么一个城防军取消宵禁的大好时机，若是换做以往任何一个时候，深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早已是惊动城防军，哪里会像现在这般，两百多手持利器的人豁然出现在华成街上，而城防军却无动于衷！“

第294章 尘埃落定

······寿王府，枭阁，寿王府的高层几乎可以说是尽皆到场，玄武暗卫，王氏兄弟，以及如今身为王府侍卫统领的黑衣统领，王鉷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黑衣统领和玄武卫首担忧的说道：“刚刚天空中传讯信号想必诸位已经看到，这其中所包含的讯息就算我不说，想必诸位也应该明白，若不是殿下遭遇生死艰难时刻，绝对不会发出这等意义非凡的讯息！”

王鉷一向被寿王殿下看重，而且众人身为寿王府的高层自然知道寿王殿下是有意培养王鉷在自己不能坐镇成都的时候支撑手王府，因此对于王鉷发号施令众人倒也没有丝毫的异议。

玄武卫首黄云与身旁的黑衣统领眼神一阵交汇，而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对着王鉷拱手说道：”一切但凭先生吩咐！“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王鉷倒也并没有如同以往那般推脱，站起身来，双目锐利的看着两位武力非凡的王府统领不容置疑的吩咐道：”既然如此，三卫之中现在还有多少可战之士？“

一身灰衣面本笑容可掬的黄云此刻也收住常年悬挂于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脸慎重的说道：”玄武暗卫现在正是扩充时期，很多成员都在城郊加紧训练，除去在外执行公务的暗卫，现在王府之中剩下的玄武暗卫仅仅只有三十余名！“

点了点头，王鉷转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黑衣统领。

而看到王鉷眼神扫来，黑衣统领十分自觉地说道：”经过上次清语亭一战，再加上殿下的几次清洗，王府中现有侍卫看看两百余人，至于精锐可靠之士刚过一百人。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王鉷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即刻起，有玄武卫首亲率玄武暗卫和青螟卫士先行一步去搭救殿下，至于李统领留下少许兵士守卫王府之外，剩下兵马全部出动，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支援殿下！”

得到命令的两人当即走出枭阁，各自召集人马，准备出动！

相比于寿王府的山雨欲来，此刻鸾阁之外的华成街上却已是腥风血雨，灯环绕此刻的鸾阁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纸醉金迷之感，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处处刀光剑影，随着时间的流逝，每时每刻均有人到底哀嚎。

占据着人数优势的一群黑衣刀客明显掌握着战斗的主动，牢牢地将面前的三十余位青衣男子围在中央，但是尽管占据着优势，掌控着占据的主动，但是奈何面前的三十余位青衣男子个个抱有必死之心，用他们的生命来捍卫鸾阁的正门，三十余位手持利器的青衣男子用他们那满身染血的身体愣是挡住的面前一百余位黑衣杀手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眼看着自己的每次攻击都被阻挡，为首的一位正在指挥得黑衣壮汉似乎是不想在这么拖下去，对着周围与自己一样装束的十几名黑衣刀客吩咐道：“越过他们，直接攀上二楼破窗而入，总之一定要杀了那人！”

得到命令的十几名黑衣刀客十分干脆的用他们那灵巧的身影攀上二层，与此同时剩下的一群黑衣杀手也是更加猛烈的对着面前做着誓死顽抗的三十余位朱雀秘卫发起最后的进攻！

安排完一切之后，李清就已经回到韦嫣语的房中，看着躺在床上伤口已经做好简易处理之后的佳人，李清心中难受无比而又惶恐不安！

也许是见惯了身旁男子的运筹帷幄智计在胸，突然之间见到身旁男子如此憔悴不安的神态名动整个剑南道的鸾羽很不适应，心中不自觉地生气一抹心疼，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公子请放心，我们早就派人去请医官，相信过不了多久，医官定然能够来到此处，而且鸾阁高层进出自有暗道，虽然此刻的鸾阁被层层杀手包围，但是医官定然能够安然抵达此处！”

紧紧握住韦嫣语略显冰凉的双手，抬头看了看面前一脸担忧的鸾羽，李清麻木的点了点头，那不俗的容颜在李清面前仿佛没有了吸引力一般。

正当李清将目光重新转向此刻躺在床上依然昏迷的佳人却被堂外一阵哄闹声所打扰到，并没有过多久，一名浑身狼狈的青衣武士走到鸾羽面前单膝跪下道：“禀告小姐，一群黑衣刀客从二楼越窗而入，如今已然抵达大堂，肖小姐正率领一些人在做最后的抵抗，只不过这些黑衣刀客身手远非外面的那些普通的杀手可以相提并论，肖小姐并不能挡住他们多久！”

看着此刻明显已经不能转移的韦嫣语，一身淡黄衣衫的鸾羽看着身旁的鸾阁阁主开口说道：“让莫老出手吧，就算不能将这些黑衣刀客尽数驱逐，也要让他们止步于一楼大堂，断断不可让他们迈入内堂一步！”

而自始至终始终站在鸾羽身边的鸾阁阁主对于鸾羽的吩咐自然不敢有丝毫的违背，对着李清拱了躬身而后迈步向着门外走去，看样子是想拿出鸾阁最后的底牌，毕竟事已至此，鸾阁不能有半点退路。

半刻钟之后，两名年近半百的郎中被鸾阁之刃带到了李清的面前，只不过当两名在成都有着不小名声的郎中看到韦嫣语当胸的一箭之后，均是摇了摇头，看着此刻面目憔悴再没有半点丰神俊玉之感的李清，尽量委婉的说道：”公子，******的伤势实在太重，而且就我们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这一箭距离心口非常之近，若是贸然将此箭拔出，恐怕******会有生命之虞！“

原本还一脸麻木的李清，当听到”性命之虞“四个字的时候双目闪现出一抹血红，霍然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分别拽着面前两位老者的衣袖一脸狰狞的说道：”性命之虞？告诉你们，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的性命，若不能，本公子绝对不会让你们活着迈出此门！“

看着面前青衣男子不似作假的言语，再加上周围众人的架势，以及门外已经能够听得见的刀剑相碰时发出的声音，两位郎中这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似乎已经走到了悬崖的旁边，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为了保住性命，两位老者最终还是选择让步，犹豫了片刻左边的一位一身青灰衣衫的郎中开口说道：“公子，其实事情也并不是无可挽回，我等虽然不能拔除******身上的箭矢，但是以我们的手段，还是能够保证夫人在三个时辰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不瞒公子，若是公子不能在三个时辰之内找到医术更加高明的郎中替夫人拔出箭矢，到时候，就算公子真的要了我们的性命，我们也无能为力！”

听着门外愈加清晰的打闹之声，向着求救信号已经发出，青螟玄武两卫应该已经收到讯息，正在赶来的路上，犹豫了片刻，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韦嫣语，李清终于开口说道：”好，就相信你们一次！“

说罢转身，提刀向着门外走去·····

第295章 寿王殿下？

李清出门以后，终于意识到此刻鸾阁内的形势是如何的严重，若不是有着一身黑色劲装的肖舞凰和一身灰袍满头华发的老者率领着十几名鸾阁最后的武装力量死死的守护住内堂的入口，凭借他们面前的二三十名黑衣刀客的身手，恐怕早就破门而入了！

而且并没有多长时间，原本紧闭的鸾阁大门也被踹开，原本守卫华成街上的鸾阁的守卫力量也被纷纷的被踹入鸾阁的大堂之内，只不过浑身是血的他们出现在李清眼前的那一刻就已经全无生机了。

由于鸾阁建成之日内堂就比外堂要高，而且为了保障韦嫣语不被打扰，鸾阁阁主特意安排了一个二层的房间，因此刚出门的李清自然对于此刻外堂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知道情况危急，在看着外堂宛若黑色洪流一涌而进的杀手，看着身旁自始至终始终守在门外的李业不无感慨地说道：”千算万算，一路走来，历经无数次生死轮回，没想到本王竟然会栽在此处，而且，至今为止，本王竟然还不知道此次刺杀的幕后操纵者究竟是谁？“

随即收住满脸的感慨，看着李业李清意味深长的说道：”此番王妃若是真的不幸遇难，本王定然也不会让她孤单，毕竟，经历了这么多，本王也累了····不管你是真心助我还是奉了你家丞相的密令相助于我，若是我们夫妇真的无法度过此难，你要回去禀告你家丞相，是本王辜负了他的期望，让他另觅合适人选，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

处此危难之境，原本两人一直避讳的话题此刻也不再避讳，原本毕恭毕敬的李业眼看着李清把话说到如此地步，原本就很恭敬的神态此刻更加恭敬，当即对着李清单膝跪下说道：”，不管殿下信与不信，自从李业当日选择跟随在殿下身边之后，李业以及李业身边的五十位同生共死的兄弟就时时刻刻把殿下奉为主人，李业已经背弃过一次主人，断然不会再作出背弃殿下之举。“

“殿下只管放心，只要李业在此，断然不会让一个贼人越过李业，进入房间，打扰到王妃，除非李业当场身死！”

看着眼神坚决犹如门神守护在门外的李业，李清也不好多做言语，毕竟对于青螟卫首李业的性格李清自然有**分了解，此刻若是再说，未免显得虚伪！

看着不远处愈来愈难支撑的最后一道防线，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依旧有为数不多的黑衣杀手越过肖舞凰等人组成的最后一道防线，向着李清此处冲来。

虽然跟随在肖舞凰身边的人手不足二十人，但由于这些人无一不是鸾阁培养多年的精锐之士，最后的压轴力量，虽然比不了青螟卫的精锐，但是面对着近百名身手普通的黑衣杀手占着地形优势，能够守住这么长的时间，倒也是有着几分原因。

若不是肖舞凰和一身青灰衣袍的莫老被二十几名身手明显高于普通杀手的黑衣刀客缠住，恐怕鸾阁的最后一道防线依然能够坚挺不少时间，但是现实终归是现实，在阻挡了半刻钟以后，伤亡过半的鸾阁精锐渐渐抵挡不住敌人的攻势，已经有着为数不少的黑衣杀手能够越过他们进入内堂。

但是他们的伤亡并不是没有丝毫的代价，因为随着鸾阁的最后一道防线宣布告终，李清等人等到已久的救援队伍已经出现，首先出现在李清面前的一群灰衣灰袍手持阔身短剑的灰衣武士！

几十名灰衣武士进入阁内大致扫了一下形势，等看到不远处站在楼阁之上安然无恙但是正在苦苦抵挡着几名黑衣杀手围攻的身影时，黄云目光微变，看着面前早已丧失了原本的嚣张姿态的一群黑衣杀手，挥手吩咐道：“不必恋战，一切以殿下安危为重，留下一半人手帮助鸾阁之人守住防线，剩下之人随本卫首上前相助殿下！”

对于肖舞凰以及鸾阁的隐秘身份，身为玄武卫首的黄云自然清楚，因此黄云在进入阁内的第一时间就已察觉到阁内的敌我形势。

在黄云的一声令下，四十名玄武暗卫极为有序的分成两组，逢人便砍，没有一合之敌，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之上，以巅峰状态迎战早已疲惫不堪的黑衣杀手，玄武暗卫自然能够彰显它那份可怕的实力！

李业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正在艰难抵挡着面前七八名刀客的围攻在看到黄云出现的一刹那，浑身忍不住放松下来，看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玄武暗卫，直到此刻，身为朱雀卫首的肖舞凰才发现，原来朱雀秘卫的力量与青螟、玄武两卫的差距如此之大。

虽说朱雀秘卫并不擅长战斗，成立之初的目的也是收集情报之用，但身为朱雀秘卫卫首的肖舞凰见到如此天翻地覆的差别，自然是心中苦涩！

玄武暗卫动作十分之快，从出现在鸾阁之内，到赶到李清面前帮助李清斩杀周围的黑衣杀手仅仅用了不足一刻钟，而被玄武暗卫这么从里到外的一阵冲刺，原本近百名黑衣杀手此刻仅仅不足七十余人。

看着面前安然无恙的李清，身为玄武卫首的黄云大松一口气，继而单手拄剑对着李清单膝跪下，一脸愧疚的说道：“殿下遭此危局，属下救驾来迟，害的殿下险遭不测，还请殿下责罚！”

继黄云之后，二十名玄武暗卫同样单膝跪地无比恭敬的低着头颅说道：“请殿下责罚！”

看着刚才还杀气腾腾这么一群人此刻竟然恭敬的对着一个身形孱弱的青年单膝跪地，在场之人无不感慨非凡，深深为不远处站在楼阁之上青衫男子高超的驭人手段感到折服，毕竟这么一群战力非凡的精锐若不是高超的驭人手段很难将之折服。

如此一幕恰好被刚迈出房门想要出门探查一下情况的鸾阁阁主和诸葛鸾羽所看到，气质妖娆的鸾阁阁主轻掩秀口，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青衫背影，诱惑的红唇轻吐“寿王殿下？”四个字，一脸的难以置信。

虽然面前的一群人仅仅只说出“殿下”两个字，但是任谁都知道，放眼如今的剑南道能够称之为殿下的仅仅只有那个神秘莫测儒雅与智计并存的剑南道新任节度使大唐一等亲王--寿王殿下！

相比于鸾阁阁主，一身轻装并没有佩戴多少首饰的鸾羽虽然并没有表现丝毫的惊讶，但是那一双探究的目光时时扫过面前的青衫背影，似乎想把不远处被称作殿下的男子看穿一般，却暴露了她此时的惊讶丝毫不亚于身旁的鸾阁阁主。

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钻牛角尖，曾经单凭智慧从不把剑南道年轻一辈放在眼中的诸葛鸾羽却在不远处的寿王殿下硬生生的吃了一个大亏，其实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见识过李清的样貌与书香气质之后，再加上处处难掩的贵气，聪明的鸾羽第一时间就把李清与初到剑南的寿王殿下联系在一起，而且之后，鸾羽还曾不止一次的派过鸾阁密探打探李清的身份，只不过，在玄武暗卫的可以掩饰之下，均是没有什么重大收获罢了。

而且龙泉山一役，面前的寿王殿下不惜连夜奔行近百里就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假象罢了，毕竟任谁也想不到，刚刚覆灭龙虎寨重新救回寿王妃本应好好安慰一番而后就地休息的寿王殿下竟然在随后短短两个时辰出现在与之相隔近百里的鸾阁之内！

也正是因为如此，鸾羽才渐渐的将面前的青衫男子与寿王殿下区分开来，谁能想到当自己成功区分开来的时候，却又发现原来寿王殿下和面前的青衫男子本就是一人，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却是一项自负智慧非凡的自己，在自己最强的领域被击败，内心的感受果然无语言说！

第296章 石皓现身

此刻心系韦嫣语安危的李清自然没有看到身后两人的惊讶，看着面前的二十余名心腹，李清皱着眉头，虽说有着这些人的存在暂时不用为自己等人的安危担忧，但是若想仅仅凭借着这些人冲破不远处两倍于己方的黑衣杀手明显需要不少的时间。

此刻李清的心中可谓是翻江倒海，矛盾之际！也许是感应到李清内心的矛盾，片刻之后，正道六十几名黑衣杀手重新收拾一番再次打算强攻的时候，鸾阁的大门再次涌进一群人。

看着那明晃晃的刀枪，以及通体漆黑一个个身着山纹甲的坚强身躯，李清内心松懈，继这些人出现之后，原本并不明亮仅仅只有稀稀寥寥几盏灯点缀的华成街再次变得灯火通明，一声声整齐的步伐，是不是的盔甲碰撞之声，无一不在宣告着已经持续了进一个时辰的争斗，终于被驻扎在成都的城防军所发现！“

一队队手持长枪腰悬唐刀的披甲之士牢牢地守卫着鸾阁通往外出的一个个要道，严格的限制了黑衣杀手的活动范围之后，所有人均将目光投向了门外，而看到这些披甲之士的动作，所有人都知道，很明显有着大人物的出现！

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一身戎装的城防军西大营主将石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石皓作为如今剑南道的新贵，算得上如今成都城内为数不多的手握实权的几个巅峰人物之一，鸾阁之人自然认得。

原本还不确定面前的青衫男子的身份，如今见到就连贵为城防军西大营主将的石皓都大费周章的亲自出动，鸾阁阁主心头的那点质疑彻底烟消云散。

而此刻已然在一众玄武暗卫的保护下出现在内堂门外，看着面前的石皓，李清心头一阵疑惑，若说此番前来的是城防军普通的中层军官，李清也许不会疑惑，毕竟上元节内，城防军取消宵禁，一个堂堂的一军主将亲自出动。

虽然此事闹得非常之大，但是李清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至今为止，除了面前的一群黑衣杀手和鸾阁众人，放眼如今的成都恐怕还没有人知道寿王殿下遭遇刺杀，险些命丧黄泉！既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了普通的刺杀事件，城防军西大营堂堂的一军主将又怎会屈尊前来？

只不过这一切，当看到石皓身后的中年男子之后，就已释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寿王府长史王鉷，当派出玄武暗卫和王府侍卫之后，放心不下的王鉷，最终选择只身前往城防军西大营去搬救兵，毕竟有着青螟卫在身边守护的李清依然遭遇生命危险，可想而知，对手是多么的强势，而放眼如今的成都，能够确保殿下安危唯有掌握着两千多名城防军的石皓！

正是因为有着先前的这些谋划，才会出现这么一幕！

进入鸾阁之内的石皓仅仅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被限制住不敢轻举妄动的黑衣杀手，而后一双锐利的双目就来回扫视着鸾阁之内的众人，当看到内堂堂口安然无恙的李清之后，不在顾忌周围诧异的目光，当即疾步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说道：“殿下，遭遇不测，是我等的失职，望殿下责罚！”

并没有多做责怪，看着不远处的一群黑衣人，李清淡淡的吩咐道：“全部拿下，留下活口，查明真凶，本王倒要看看如今的剑南道究竟有谁这么恨本王？”

对于李清的吩咐，在场的城防军自然不敢违背，石皓大手一挥，原本就已形成合围之势的近百名手持长枪寒光凛冽的披甲之士走上前来，将一个个放弃挣扎的黑衣杀手尽皆拿下。

其实早在城防军踏入鸾阁的那一步，黑衣杀手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这次筹划许久的行动以失败而告终，毕竟黑衣杀手再嚣张，也不敢当着手持劲弩长枪的披甲之士面前行刺寿王，因此，面对着城防军的一拥而上，除了仅剩不多的黑衣刀客当场服毒自杀意外，剩下的五十名左右的黑衣杀手尽皆被俘，至此，一场声势浩大前后出动近三百余人的刺杀行动终于被李清险之又险的躲过一劫。

不由自主的想不远处的高阁上望了一眼，强行止住内心的悲痛，看着面前的石皓李清当即吩咐道：”派出所有人手，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成都凡是能够叫得上号的郎中医官尽皆请到此处，王妃生命垂危，本王不容许他出现半点意外，知道吗？“

原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石皓正想大松一口气，没想到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在此时机毫不里头的下了这么一道命令，只不过当听到后面半句，王妃生命垂危的时候，原本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再次变得谨慎小心起来。

别人不清楚，参加过龙泉山一役的石皓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寿王殿下对于那位从长安一路相伴的寿王妃有多么的看重，石皓真的难以想象，若是寿王妃真的出现设么意外，一寿王殿下当日在龙泉山的表现，天晓得这位平时极为稳重的剑南道节度使又会在成都乃至整个大唐的西南边境掀起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内心无比警惕，石皓动作并不慢，当即对着面前的李清拱手说道：“殿下尽管放心，属下这就亲手去办，就算是出动西大营全部的兵力末将也定然不负殿下所托，只是此刻殿下安危重于泰山，若是派出太多的人手，殿下身边的守卫势必松懈，到时候若是再出现第二波杀手，属下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着，一脸坚毅身材壮硕的石皓竟然对着李清单膝跪下，一脸的劝解，明显不想李清因为寿王妃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毕竟从内心来讲，如今的石皓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寿王府阵营中的人，若是寿王殿下出现什么意外，承受最大损失的出了寿王府，自然要属石皓这个成都城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看着面前一脸担忧之色的堂堂的一军主将，李清无所畏惧的说道：“既然对方出动这么多人手都没有成功。那就是说本王命不该绝，天意如此，就算是真的有第二波杀手，本王也能确保自己的安危，莫不是石将军不相信本王的自保能力，亦或是石将军不想完成本王交代下来的事情！”说话之间，原本一脸坦然之色李清脸上竟然浮现一抹罕见的严厉之色。

看着面前寿王殿下的语气转变，石皓再不敢多做言语，尽管明知道面前的寿王殿下此举的警告意味多于怒斥，但是石皓依然不敢马虎大意，将头低的更低，更加恭敬的说道：“殿下勿怪，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起身，转头看着身边的几位没有动静的亲信大声呵斥道：“都傻站着干嘛？没听见殿下的吩咐，还不快着手去办！”

不得不说，经过几个月的整顿，加上寿王府的全力配合，如今石皓在西大营的威信却是越来越重，看着面前的这几位最低也是统率着一百人的旅帅其中甚至有着一名品阶不低偏将，但是尽管如此，面对着石皓的呵斥，这些人依然不由半点质疑！

这些仅仅只是留下一个小插曲，仅仅只是留下不足百名城防军兵士牢牢地将鸾阁保护在中央之后，石皓就已经带领着余下的所有城防军尽皆出动，分散各处，去“请”成都城内各处的医官，郎中，至于请的方法和方式李清自然不会顾及，李清此刻所在乎的仅仅是是韦嫣语一人的安危，就算是此刻身后的鸾羽不止一次的走上前来要为李清包扎伤口，均是被李清一次次回绝。

第297章 怀疑

似乎是约定好了一半，在城防军刚刚撤出鸾阁之外，正打算迈步走回内堂的李清却被华成街上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再次给打断，原本漆黑的华成街上再次变得灯火通明，继而就听见外面一位石皓的亲信开口问道：“来者何人？寿王殿下在此，闲杂人等不可打扰？”

继而听见一道沧桑的中年男子回答道：“本官是蜀郡太守，听说殿下遇刺，特地率兵来护卫殿下，还请旅帅，进去禀报一声！”虽然官职比对方告上好几个层次，但是奈何对面背后站的是寿王殿下，因此蜀郡太守一时之间并不敢有放肆之语！

听到“蜀郡太守”这四个字，李清目光一寒，布满血丝的双眼之中变得深邃无比，对着身旁的一位暗卫吩咐道：“让他们进来，本王倒要看看这个一向贵人事忙的太守大人？

进入堂内一身官服的蜀郡太守第一眼就看到高作堂前被周围十几名暗卫保护在中央的青衫男子，并不敢多做犹豫，蜀郡太守疾步上前，上身半躬请罪道：”下官救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看着面前的蜀郡太守，李清似乎不认识一般，足足凝视了半晌，等到面前的蜀郡太守因为长时间弯腰而面露难色李清方才开口说道：”原来是郡守大人，郡守大人事务繁杂，救援来迟，本王又怎会怪罪？””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还望郡守大人能够为本王解惑？“说着，原本一脸宽容的李清终于出现刁难之色，双眼的血丝也处处彰显着李清内心的狰狞。

首次看到李清这副面容的蜀郡太守尽管心中不安，但是咽了口唾沫依然艰难的回答道：“为殿下解惑，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殿下尽管吩咐！”

点了点头，“从受到刺杀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而且此次刺杀对方至少出动三百余人，这么大的动静发生在城防军东大营管辖的地界，身为蜀郡太守的你竟然比距离此处甚远的西大营救援来迟整整两刻钟，郡守大人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解释？”

并没有给蜀郡太守解释的机会，李清再次开口说道：“据本王观察，这些杀手有不少人是出自军中，放眼如今的成都能够一次性出动这么多的人手真的少之又少！“

李清并没有把话说清，但是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蜀郡太守自然清楚面前青衫男子话语之中的深意：很明显面前的青年想当然的一位这些杀手是自己派遣就算不是，也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毕竟今时的成都不是往日的成都，在寿王殿下的运筹帷幄之下逐渐统一各方势力，能够一夜之间召集如此人数众多的杀手，很明显郡守府的嫌疑最大。

毕竟，随着鲜于家族的倒台，如今的郡守府俨然已经成为寿王府之下第一大势力，其他节度使衙门和剑门军以及西大营虽然也有着这种能力，但是这些势力均是已经归于寿王殿下的麾下，自然不可能是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些，面前的寿王殿下才会第一时间将怀疑的目光投注于自己。

想着刚刚所发生的事情的确自己的嫌疑最大，这边杀手刚刚被降服，寿王殿下刚刚脱离危险，自己就率着一众人马赶来，想要不被人怀疑，明显不可能。

尽管知道这种事情自己无法辩解，但是一脸无奈的蜀郡太守却是不得不辩解，因为深知面前青衫男子的性格，若是一旦自己做实今晚这些杀手是有自己暗中操纵，面前的青衫男子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就算是自己身后的郡守府也不能幸免。

虽然相处不多，但是对于面前年轻的寿王殿下的性格，蜀郡太守还是有着几分了解，原本因为赵家的事情自己已经在寿王殿下留下不好的印象，此番若是再被平白无故的扣下这么一个大帽子，蜀郡太守敢保证，如今的郡守府绝对会成为第二个鲜于家族，官位不保都是小事，到时候家破人亡才可怜！

也来不及后悔自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选了这么一个晦气的时间段赶来，蜀郡太守上身更弯语气更加恭敬的说道：“殿下当街遇刺，是东大营将领失职，下官也负有责任，但是下官以项上人头担保，今夜之事，绝不是下官背后操纵，自殿下入主剑南以来，下官一直力挺殿下，殿下也对下关信任有加，下官断然没有加害殿下的动机和勇气！”

点了点头，仔细思考了片刻似乎面前的蜀郡太守与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而且刚刚自己似乎因为愤怒和韦嫣语的昏迷不醒而变得脑中混沌，但是结合那些杀手干净利落的手段，以及高度统一进退有序的表现，很明显的是军中出身，毕竟民间之士很难训练到这种程度，而且刚刚蜀郡太守来的不早不晚，确实能够引起人的联想。

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到面前的青年脸色虽说难看但是终于有所松动的神情，蜀郡太守心中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面前的青年试探的说道：“若是殿下相信下官，给下官三日时间，下官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会查明凶手，找出背后的操纵者，交予殿下！”

说罢，一向注重威信的蜀郡太守竟然当着身后的一众东大营嫡系将领对着面前的李清单膝跪下，以示自己的决心。

就算是昔日的鲜于仲通那般张狂，蜀郡太守也从未被对其行这般大礼，今时今日，却对着刚刚入主成都根基不稳的寿王殿下单膝跪下，足以看出蜀郡太守又多么想证明自己与今夜的事情无关。

看着李清不动声色，蜀郡太守心中更加苦涩，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起面前青年的定性，原本以为自己做出这般退让姿态，面前的寿王殿下定然会相应的做出一些安慰之语，但是如今看来，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面前的寿王殿下。

挥退了左右，站起身来，平静的走到蜀郡太守面前，将其扶了起来，看着面前蜀郡太守沧桑的双眼之中夹杂着一丝欣喜，李清附身上前，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冰冷的说道：“给你一天时间，若是明日日落之前你依然无法找出幕后操纵者，本王诛你全家，毕竟王妃如今生死未卜，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说着，李清双眼之中闪现一抹血红，看着不远处的高阁，藏在袖中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原本看到面前的寿王殿下亲自将自己扶起，本以为面前的寿王殿下是打算答应自己的请求，但是没想到自己等来的却是这般威胁的言语，见惯了面前青年儒雅的一面，如今当面前的青年终于把屠刀举向自己的时候，蜀郡太守终于见识到面前的青年狠辣的一面。

看着身后一干不明所以的一种嫡系将领，蜀郡太守心中暗叹了一声，看样子面前青年刚刚的威胁之语并没有被身后这些人所听到，再看了看面前一干浑身杀伐背负阔身短剑的灰衣武士，蜀郡太守自知无法挣扎，毕竟有着面前这些身手不凡的灰衣武士存在，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抹除郡守府还是轻而易举的。

强行压住心中的惊骇，静静的看着面前一脸似笑非笑的青年，蜀郡太守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怠慢之意，拱手说道：“殿下放心，下官这就去查！””而且，下关在成都为官多年，倒也认识几个成都附近的名医，若是殿下不介意，下官这就派人去请他们为王妃诊治！“能够混到蜀郡太守这样的高位，再加上刚刚面前的寿王殿下言语内外处处充满着对于寿王妃的担忧，蜀郡太守自然清楚，面前的寿王殿下之所以会迁怒自己，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王妃的生死未卜，毕竟守望夫妇的感情至深，蜀郡太守倒也有所听闻！“

不得不说，这次蜀郡太守把宝押的很对，听到此言，李清原本平淡的脸色终于浮现一缕满意之色。

尽管如此，但是蜀郡太守并不敢再耽搁片刻，留下少许人手协助西大营的兵马再次加固鸾阁周围的防守力量之后，蜀郡太守当即对着身后一身便衣书生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即刻回衙门调出全部压抑，明日日落之前，一定要找到此次行刺殿下的幕后操纵者，人手不够，尽可去东大营调遣，无论出动多少人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出幕后操纵者！”

首次看到自己大人如此慎重的神态，中年男子虽然是蜀郡太守的心腹但是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收起脸上的那抹随意，同样一脸严肃的回声道：“大人尽管放心，属下一定倾尽全力去办！”

第298章 无救

在郡守府的一干人等消失在鸾阁之后，看着外面已经不再漆黑的天色，李清明白夜已过半，今夜的鸾阁注定不会平静，并没有过多长时间，鸾阁再次迎来一批人，这批赶来的人马相比于声势浩大的前两次却是丝毫的不逊色。

成群结队的披甲之士自华成街远远涌来，步伐整齐，无论是军容还是精锐程度都要明显高于前两拨的城防军，听着这整齐的脚步声，即使没亲眼见到，但是李清也能够猜得到此番前来的是谁麾下的人马。

毕竟如今的成都城内除去城防军西大营，恐怕也就只有剑门少帅慕凡麾下的近千名剑门军以及常年驻扎在节度使衙门的几百名节度使的牙兵，很明显，此番前来的是这两方人马之中的一支。

只不过当李清抬头看着面前携手而入的两男两女，李清还是猜错了，很明显，慕凡和刘冉是携手而来，看着不远处面色难堪毫无神气的青衫男子，本就不安的璇儿疾步走上前去，拽住李清的衣袖，不安的说道：“殿下，小姐呢？”

尽管李清已经对外公布把其认作义妹，寿王府上到王鉷、慕凡这些高层下到普通的侍从也已经把璇儿两人当做小姐对待，但是璇儿依然习惯称呼寿王夫妇为“姑爷”和“小姐”。

看着面前一脸担忧之色璇儿，想到韦嫣语与璇儿之间的深厚感情，李清更加伤感，指着不远处的高阁，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嫣语在内堂，只不过嫣语因为保护本王，关键时刻替本王当了致命一箭，如今生死未卜！”

听着面前寿王的陈诉，再看着面前青年一脸的愧疚，璇儿也生不起半点呵斥之意！璇儿虽然比起韦嫣语要小上一两岁，但是并不是少不更事，即使没有跟随在自家小姐身边，但是璇儿依然能够想像刚刚面前的青年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一番生死历难，毕竟以面前青年对自家小姐的深情，若不是敌人多的让其无法顾及，他绝对会第一时间保护自家小姐不受伤害，而不会造成如今这般局面！

一个时辰之后，看着最后一批有着不小名声的郎中垂头丧气的出来之后，饶是李清一向自持不凡的心性也渐渐变得不安起来，原本因为脱离危险而舒缓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脸寒光的来回扫视着面前一群碌碌无为的庸医。

似乎察觉到李清眼中的寒光以及那双漫步猩红的双眼之中若有若无的一丝杀意，一位胆子略大身材壮硕的常年在军中服役的中年医官壮着胆子走到李清面前几步，躬身说道：“殿下，并不是我等医术不精，实在是王妃所中箭矢掐中要害，距离心口处仅仅只有不足一寸的距离，王妃怀有身孕，若是贸然拔出箭矢，血气不足，到时候，不仅王妃不保，就算是王妃腹中的胎儿也难以保全！”

距离刺杀已经过了足足两个时辰，如今的成都凡是有点消息渠道的都知道寿王殿下当街遭遇刺杀，而这些医官被“请”来此处，自然是第一时间被告知李清的身份，生怕这些郎中有马虎大意之心，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原本就已经接近爆发的李清，看到面前一群久负盛名的所谓名医依然束手无策更想着如何推卸责任的，明白最后一丝希望已经消失的李清大步上前，单手提起身形至少比自己壮硕一倍以上中年医官的领口，冷声说道：“你们是不是真的以为本王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告诉你们，不管你们采用何种方法，一定要救回王妃，王妃倘若遭遇什么不测，本王要你们所有人陪葬，一群庸医！”

周围的慕凡和刘冉两人看着李清如此失去方寸并没有阻止的打算，以为几个月的相处下来，身为寿王半个朋友的他们自然清楚王妃在面前的青衫男子心中是何等的地位，如今寿王妃在鬼门关前徘徊，寿王殿下有此表现实属正常，毕竟有些感情发泄出来总是好的！

考虑到李清刚刚入主剑南根基不稳不宜妄动杀戒的王鉷原本还想上前阻止，但是当看到青衫男子那满布血丝寒光摄人的双眼之时，即使经历过几次杀伐的王鉷依然被那冰冷入骨的眼光震慑住，生生的咽下了早已准备好的劝阻之言。

王鉷与刘冉几人没有开口，剩下的李业和黄云自然一切以李清的命令为先，至于剩下之人则是完全没有开口劝阻的资格，原本还以为面前的青年自持身份的不会对自己等人出手的中年医官，眼见顷刻之间面前的寿王殿下出口就已决定自己的生死，中年医官自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之心。

收起原先的从容不迫，由于被李清拽住衣领而气喘吁吁的挣扎道：“殿下，并不是我等推卸责任，也不是我们医术不精，下官敢放言：除非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否则以寿王妃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是长安城中的那些名医亲临此处也于事无补！”

“若是殿下真的在乎王妃，就好好把握与王妃相处的最后的时光！”中年医官性子十分直率，即使明知道面前的青年已经发怒，但是依然将实情告与面前的青年男子。

听到中年医官的话语，在其身后的七八名年龄不一的医官或者郎中均是皱着眉头，一脸惶恐的看着不远处的青年男子。

此刻的李清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狠狠的将面前的中年医官向着地面甩去，看着被甩到地面之上凄惨的吐出一口鲜血惨痛连连的哀嚎之声不绝如缕，李清儒雅的面容之上闪出一抹狠意，快步走上前去，看着颤抖想要起身的中年壮汉，一脚踩在中年医官的肩膀之上，清脆的骨折之声清晰的传入堂内所有人的耳中，看着脚下中年男子脸上的冷汗，李清不动声色。

周围的一些人看着屹立在堂中宛若杀神一般的青衫男子，心中无限感慨：见惯了寿王殿下儒雅贵气的一面的众人此刻突然画风一转，亲眼见识到寿王殿下狠辣决绝他们才发现，寿王殿下能够在短短的数月就已在剑南道站稳脚跟，靠的并不是传说中的运气，而是实打实的手腕与铁血统治！

实在看不下去的王鉷犹豫了片刻终于迈步上前，看着想要发作的李清开口劝慰道：“事已至此，与他们计较也没有半分意义，目前紧要关头是寿王妃的安危！”

不得不说，如今俨然已经成为寿王军师的王鉷对于李清十分的了解，知道面前的青年最看重什么，正是因为如此，一出口才能让原本处于暴怒状态的李清渐渐的平静下来。

看着外面已经逐渐明朗的天色，李清清楚地知道一夜一过，不耐烦的看着周围剩下的一些医官郎中，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滚”，而后转身，脑中飞快的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原本十分不安的一群郎中和医官听到李清的“滚”字，如蒙大赦，再也顾不得此刻躺在堂内哀嚎连连的可怜虫，纷纷作鸟兽散的纷纷涌出鸾阁，因为此刻刀光闪闪略显压抑的鸾阁在他们眼中与地狱无异。

第299章 昆仑？

思索了一会，并没有什么结果，毕竟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成都城内凡是能够叫得上号的郎中医官均是束手无策，对行医之道没有半分了解的李清又怎会想到救治的办法。

在其身后的刘冉眼看着李清陷入沉思，脑中同样飞速的运转，甚至寿王妃对于寿王的重要性，刘冉可不想面前的青年因为此时一蹶不振，从此消沉下去，毕竟此刻面前的青年已经不再是当初初来成都的孤身一人，如今的寿王殿下身后已经牵连了不少的利益群体，身为其中的一员，刘冉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

不知不觉的想到几个时辰之前为寿王殿下算了一卦的素衣老者，生性沉稳的刘冉双目微凝，心中逐渐有了想法，看着面前犹豫不定，失去了平时泰然自若的青年，刘冉走上前去，对着李清试探的说道：”殿下，可否记得昨日为殿下算了一卦的素衣老者？“一番话说的十分模糊，但是刘冉知道以面前寿王殿下的聪慧即使此刻方寸大乱，也能够知晓自己的意思。

原本还不知所措的李清听到刘冉这么点到即止的一句提醒，心中恍然大悟，当即也顾不得什么，快步跑到鸾阁之外，夺走王府侍卫准备的马匹，越上马身，顺着记忆，快速的沿着华成街奔驰。

堂内的王鉷没有经历过昨晚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刘冉话中的意思，他们所见到之事，随着刘冉一句说不清道不明的话语之后，自家殿下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在杀手还未彻底清除的情况下，孤身走出层层保卫的鸾阁之外。

尽管不明白情况，但是身为寿王心腹的几人自然清楚能够让寿王殿下做到如此奋不顾身的地步恐怕十有**与寿王妃的病情有关，因此，不等王鉷发话，一阵商议之后，青螟卫首李业以及后来赶来的王府侍卫统领纷纷各自带领着自己的亲卫向着寿王奔去的方向赶去。

剩下的王鉷可慕凡刘冉三人则带领着坐镇鸾阁，毕竟在场之人谁都明白，此时此刻怀有寿王子嗣的寿王妃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所幸有着玄武暗卫内侧守护，再加上城防军以及剑门军在外策应，倒也不用担心。

身为皇室子嗣，从小就接受骑术训练的李清骑术自然不会差，尽管马匹已经跑得非常快但是此刻的李清却一秒也不想浪费在路上，因为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也就是说，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内，不能移除韦嫣语身上的箭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已经无数次制止住自己不要往坏处想，但是李清李清又何尝不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我安慰不敢面对事实罢了！

所幸，此刻时辰够早，华成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否则以李清此刻快马奔驰的速度不撞到人才怪！

虽然昨夜华成街上经过一场厮杀，但是此刻看着不见一丝痕迹的华成街，看样子，城防军的动作十分迅速，毕竟华成街上当街刺杀事件流传出去明显会对城防军的威严造成打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一刻钟之后，当李清看着不远处端坐街角老神在在的素衣老者出现在李清的并未离开，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几分，下马，快步走上前去，只不过相比于昨晚的轻蔑此刻的李清脸上却多了几分慎重以及淡淡的祈求之色。

是的，若是在以前，生性骄傲出身皇胄深得父皇母后喜爱的寿王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为了别人低下高傲的头颅，放下身段去乞求别人。

并未等李清开口，原本双眼微眯的老者双眼睁开并没有一丝的疲惫，紧紧地盯着没有丝毫掩饰自己企图的青年男子，缓缓地说道：“老道知道你要什么？也不瞒你，对于******老道倒也有着解救之法！”

并没有去想面前神秘的素衣老者为何会知道自己的所求，李清此刻心心念念的仅仅是韦嫣语的安危，仅此而已，尽管已经知道面前的素衣老者神秘莫测可能有解救之法，但是当真真切切的听到素衣老者的肯定答复的时候，一向讲究喜怒不形于色的李清开口笑了，是一种重获新生的笑，这份笑容注定是刚刚赶来的李业以及其身后的几十名青螟卫不能看到的。

双眼渐渐变得明亮，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素衣老者，李清淡淡的开口说道：“条件？”话语简洁，虽然面前的老者没有明言，但是从来都不会相信世上没有免费午餐的李清自然知道凡是总要付出代价！

眼看李清如此直接，素衣老者并没有丝毫的尴尬，看着青年身后虎视眈眈一脸威胁的一群青衣武士，微微一笑，老者并不在乎地说道：“既然公子如此诚意，那老道就先让公子见识见识老道的收藏吧！”

说着，用他那枯瘦的手指毫不避嫌的在怀中摸索半天，等到李清不耐烦的时候，才拿出一粒颜色丹红约莫拇指大小的药丸，一脸自豪的说道：“此丹名为”凝血丹“，顾名思义能够关键时刻止血，救人一命，这可是老道云游昆仑一位老友所赠！“

原本不动声色的李清当听到“昆仑”两个字眼的时候，瞳孔微缩，深深的看着面前的一脸似笑非笑的老者，原本自从老者拿出凝血丹就已经升起强抢之意随着“昆仑”这两个字也逐渐打消了心中不切实际的打算。

得知韦嫣语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李清原本混沌的思绪也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虽然对昆仑了解不深，但是李清清楚既然面前的老者能够与昆仑两个字扯上关系，那么想必也能够摆平自己以及身后的这些人，随着面前老者的目光越来越锐利，李清心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自始至终始终注视这李清一举一动的素衣老者自然注意到刚刚面前青年的细微动作，对于青年眼中闪现的强抢之意老者并没有丝毫的反感，恰恰反而有着十分的欣赏！毕竟身为一个王者，有的时候，手腕与狠辣往往与仁慈来的更让人信服些，尤其是在剑南道这样的边陲之地，往往只有铁血手段才更让人信服。

第300章 强行收徒？

眼看着青年打消强抢的意图，老者并没有当场揭穿，看着面前的李清不慌不忙的说道：”其实老道的条件对于公子来说并不算什么难办之事，若想得到老道手中的凝血丹，公子需认老道为师父，此丹本就是老道珍贵之物，断然不可相送外人，但是凡事都有化解之法，若是公子成为老道的爱徒，区区一枚丹药自然不在话下！“

眼看着面前的素衣老者转着弯的想收自己为徒，虽然心中不解，但是知道时间紧迫，若是再耗上一时半刻，恐怕真的无力回天，深深地看着面前始终一脸淡然似乎吃定自己的素衣老者，考虑到韦嫣语的安危，李清首次选择让步，终于开口说道：“此丹若是有效，拜你为师也未尝不可，但是此丹若是没有相应的效果，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罢就要走上前去，接过老者手中的丹药！”

但是面对着李清近乎强抢的动作，老者却用他那与其年龄不相称的灵活的动作躲过了李清的强抢，而后淡淡的说道：“公子似乎忘了最根本的拜师礼仪！”

听到此话，无论是李清亦或是站在其身后的一种青螟卫以及刚刚赶到的近百名王府侍卫，均是明白，老者言语之中的意思：这是很明显的要寿王殿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老者行三叩九拜拜师大礼。

莫说是身为当事人的李清，就算是此刻青螟卫和一种王府侍卫均是一脸愤怒的看向不远处始终不为所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素衣老者，毕竟主辱臣死，若是寿王殿下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了下去，而且当对方还是一个毫无官衔地位的素衣百姓，让他们这些侍卫情何以堪！

强行压下一众侍卫的群情激奋，王府侍卫统领在得到李清的示意之下，迈出人群，走到老者面前的几步，大声喝斥道：“放肆，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何许人也？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可是当今陛下与贞顺皇后所生十八皇子--开元初年陛下亲子册封的一等亲王寿王殿下，天潢贵胄如今更是身为一方统帅的剑南节度使，身份何等的尊贵，如今你竟敢不知天高地厚的让殿下对你行叩拜之礼，你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殿下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你竟然如此不知进退，殿下敬你年高，但是在我们做属下的眼里，这可并不算什么，逼急了我等，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黑衣统领话罢，在其身后的几十位一身戎服手持唐刀的王府侍卫也是十分配合的刀剑出鞘，渐渐的面前的素衣老者形成合围之势。

毕竟经历过一次次的清洗，现在能够留在王府的侍卫大多都算得上真正的忠诚之士，对于待人以和的寿王殿下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毕竟这么多年的从军经历类似寿王殿下这样主人他们是从未遇见过，声威皇孙贵胄却没有半点应有的倨傲，明明手握军政大权却从来都不颐使气指，这点才是这些侍卫真正发自内心的认可寿王殿下的原因。

因此，当听到面前原本看上去并不惹人讨厌的素衣老者言外之意要让自家寿王殿下下跪的时候，他们自然忍受不了，但是眼看着身为当事人的寿王殿下都未发话，一向崇敬李清的一众侍卫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如今眼看着黑衣统领带头为寿王抱不平，而自家寿王并没有制止的意思，所有一种王府侍卫自然第一时间站出来，就连一向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一些青螟卫士也不自觉的站出身来，为李清抱不平！

看着群情激奋的一众人等老者并没有丝毫的慌乱，转首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统领，老者心中明白，若不是青年的授意，一面前这些人对青年的尊敬绝不敢不经过授意就暴露青年的身份（虽然自己早就知道面前青年的身份）。

丝毫不在乎毫不退让的黑衣统领，素衣老者转首看着李清淡淡的说道：“看样子殿下是想试试老道有没有本事成为殿下的师傅？”

说罢，不等李清会回答，就转身看着黑衣统领和青螟卫首李业，脸上首次浮现一抹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狂傲之气，幽幽的说道：“你和你一起出手，若是你们能够从老道手中夺得此枚弹药，那老道甘愿双手奉送，拜师之事也就此作罢，反之，殿下就要乖乖的认老道为师！”

不知道面前的素衣老者为何这般下定决心收自己为徒，但是想着时间已经不足半个时辰，暂时没有被的办法的李清只好在老者的注视中，选择了点头同意。

眼看着寿王同意，李业与黑衣统领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形成掎角之势想着老者包围而去，虽然此事与他们无关，但是他们却比李清还要紧张，虽然对自己的身手有着自信，但是两人明白，此战一旦落败，到时候寿王殿下就免不了的要对老者行三叩九拜的大礼，而届时，自己两人无疑成了千古罪人。

随意出手之间，两人并内有丝毫的留情，但是面对着寿王府两大顶尖统领的连番进攻，老者一脸淡笑，甚至连脚步都不曾退后一步，而且细心地李清更是发现，尽管随着连番的进攻李业两人已经筋疲力竭，但是老者自始至终却是之中一手九族拦住了两人的层层进攻，另一只握有凝血丹的枯瘦如柴的左手却是云淡风气的背负在后。

一刻钟之后，即使李清这个仅仅半只脚跨入武道一途的门外汉也看得出来李业两人已经强弩之末，而面对两人已经一刻钟的老者却是越战越勇，完全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挥手制止住了还想欺身而上的两人，清楚地认清了面前的形势之后，李清知道，若是面前的素衣老者真的打定决心想要收自己为徒，就算此刻身边所有人一拥而上恐怕也不能取得什么效果。

不得不说，自来到大唐以来，这是李清第二次碰到如此身手的老者，原本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李清从不相信时间真的有以一敌百的人存在，但是一次次真切的经历却让李清不得不相信也许这时间真的有着这样的人存在。

第301章 寿王一跪

无论是几个月前自己初到成都，出现在清语亭连番斩杀了近六十名王府侍卫其中更包含着为数不少的青螟、玄武两卫精锐武士，接着更是力挫寿王府三大统领，险些凭借一己之力于上百人群之中取寿王首级飘然而去的灰衣老者，亦或是此刻毅然不动，单手面对李业以及黑衣统领两人围攻不退一步的超然物外的素衣老者。

见识过李业一次次的重挫来敌的李清，原本以为凭借青螟卫首李业的身手已算得上当时顶尖，但是目前看来，终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李业的身手也许算得上一流，但是却不能称之为顶尖！

这么说，并不是说李业天赋不行，李清如今刚过不惑之年，前途还未可知，而无论是先前的老者还是此刻面前的老道年龄均超过六十，等道李业达到他们这个年龄，未尝就不能与他们相媲美，甚至超过他们！

挥退了所有人，看着面前的老者，李清毫不避讳的单膝跪下，生硬的说道：”师傅在上，请受李清一拜！“原本李清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为了别人退让到如此地步，此刻当事情真的发生之后，李清才发现这一切都不重要，若是真的能够救回韦嫣语，牺牲这些又算得什么，再说，李清从未看重过这些虚无的所为尊严，李清所看重的自始至终仅仅只有韦嫣语一人！

原本毅然不动的老道眼看着面前身份尊贵的青年竟然真的向着自己单膝跪下，心中又何尝不惊讶，仅仅自己口口声声要面前的青年对自己行叩拜之礼，但是打过两次交道的老者自认为对面前的青年的性格有着纠纷的了解，表面云淡风轻内则刚强铁腕，生性骄傲，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见识过昨晚面前寿王殿下对于寿王妃一言一行细致入微的宠溺，老道想过面前的寿王为了寿王妃会做出一定让步，但是他没有想到面前的青年竟然会如此牺牲，如此巨大的让步！

老者震惊，在其身后的一众侍卫又何尝不震惊，只不过相比于其他侍卫的震惊李业和黑衣统领更多的却是愧疚，尽管知道面前的老道实力深不可测就算自己两人拼尽全力也不能改变结果，尽管知道寿王殿下并未怪罪，但是他们却逃不过内心的谴责，因为他们想当然的以为，若是自己足够强大，自家殿下绝对不会受此屈辱！

只不过在谴责的时候，两人脑中却是十分的清醒，黑衣统领看着身后的一众侍卫不含丝毫感情的吩咐道：“方圆两百步戒严，擅闯者一律拿下，强行闯入者，当场斩杀，总之此事不可泄露一分，明白吗？“

眼看着统领吩咐，近百名披甲侍卫齐声应道：“明白！”而后有序的转身，纷纷向着周围的街道巷口涌去。所幸经过一次次明里暗里的清洗，此刻这百名王府侍卫完全算得上寿王府的死忠，对于黑衣统领的吩咐，众人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异议。

继黑衣统领安排之后，一身淡青衣衫的李业看着剩下的二十余名青螟卫士，用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开口说道：“全体青螟卫，全部背后！”

命令过后，各个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衣武士在青螟卫首的李业带领下，纷纷转身背后，虽然身后的场景震慑人心，难得一见，但是众人都明白，此事还是越少人见到越好，毕竟就算是不善谋略的普通青螟卫都知道，寿王殿下为了一个女人像普通的素衣百姓下跪，此事若是传到长安，本就对殿下不满的陛下，恐怕会采取一些措施，到时候，寿王殿下才会真正的被动。

这也是为何刚刚黑衣统领与李业选择做着这么一连串的安排的原因，并未让众人等待太久，老道本就是想看看面前的寿王能够为了寿王妃牺牲到何种地步，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懂得凡事适可而止的老道自然不会让面前的寿王真的行三叩九拜的拜师大礼。

只不过，老道有一点是认真的，那就是真的打算收面前握一方风云掌一道天下权势滔天炙手可热的寿王殿下为徒！

目的达成的老道并没有在刁难面前的李清，十分自然的将手中的红色凝血丹交予到李清手中，而后说道：“此丹在准备给******动刀拔出身上箭矢的时候用水冲服即可！

看了老道一眼，心中暗暗思量，看样子对于昨日的刺杀之事老者自始至终都在目睹着，见识过老道的身手，尽管明知道以面前的老道的身手若是出手，定然能够解救自己，但是李清并没有当场呵斥老道的见死不救，毕竟两人本就不相识，无缘无故，对方也没有救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异地相处，若是换做自己站在老者的位置，恐怕也会见死不救！“

不敢再耽误片刻，看着已经转过身来的青螟卫，李清当即开口说道：“回鸾阁，另外安排一些人带老····师父回寿王府！”既然选择了拜师，李清也没有反悔的打算，毕竟李清也有着自己的底线，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即使是错的，李清也不后悔，言而无信之人怎能服众？

由于有着王府侍卫在前面开路，李清一行人在华成街上快马奔驰并没有多少阻碍，回到鸾阁之内，叫凝血丹亲手交给一位等候多时在剑南道享誉很久的名医之后，交代了此药的服用方法以及功效，看着名医一脸惊喜，拍着胸脯向李清连番保证道：“殿下放心，我们所担忧的本就是寿王妃怀有身孕，一旦拔出箭矢，血流过多，危及生命，如今有了这枚凝血丹，草民有着至少八成的把握救回寿王妃！”

原本听到面前的郎中连番保证，脸上刚刚出现一抹罕见的喜色，但是转而听到面前之人竟然仅仅只有八成把握，李清再次皱起了眉头，揪住面前阆中的领口，不满的说道：“你说什么？八成？本王千辛万苦的将凝血丹拿回，你却给了本王一个八成的把握？告诉你，本王要的是万无一失，若是寿王妃有半点差池，本王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踏出这鸾阁一步！”

八成本就是保守之言，没想到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不满足所谓的八成，面前的锦衣郎中索性也就顺着李清的意思面红气喘的说道：“殿下，八成是谦虚之言，草民干以性命保证，绝对能够救回王妃！”

听到此处，李清方才满意的松开了郎中领口，对着身旁的侍卫冷声吩咐道：”准备一切，凡是医官提出的要求，倾尽全力去满足！“

一旁的侍卫自然知道寿王殿下对于此事的看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大意，拱了拱手，带着几名侍卫跟在医官之后，去准备相应的事宜。

第302章 吐蕃兵犯茂州城

等到所有事情都安排下来的时候，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刘冉带着一名浑身狼狈身着旅帅戎服的中年男子，一脸阴沉的出现在李清面前，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外人方才开口说道：“殿下，三日前吐蕃突然兴兵两万犯我松州！”

刘冉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之人包括刚刚已经返回此处的城防军西大营的一干高层都已经听清，原本因为寿王妃有救刚刚会有所缓解的气氛再次变得紧迫起来。

剑南道作为作为大唐帝国西南面临吐蕃的第一道防线，被吐蕃进攻并不罕见，但是在场的刘冉以及石皓等人都知道，以往每次进攻都是发生在秋初，那是庄稼成熟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对于生性怕热的吐蕃兵士无疑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吐蕃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地劫掠一番。

但是此时此刻虽然冬季已过大半，但是吐蕃此时进军明显费时费力，受苦寒天气影响，吐蕃军队战斗力明显要下降许多，虽然相应的唐军也要因为天气的影响战斗力有所下降，但是明显作为防守的一方，据险而守只要不是弃城野战，战斗力的略微下降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相比于吐蕃军队唐军无疑要好受许多。

虽然众人疑惑，但是既然寿王殿下没有开口，众人自然不好发表言论。

瞅着站在刘冉身后的满脸风尘的中年旅帅，终于又变回了原本运筹帷幄的一面，并不见丝毫慌乱的开口问道：“仔细说说如今松州的战况？”

正视的看着面前一身青衫与其说是个掌一方军队的节度倒不如说是个手握书卷饱读诗书的书生来的更加贴切些，但是出乎旅帅预料的原本以为的慌乱并未出现在面前的年轻寿王的的身上。

收起了原本的轻视，中年旅帅变得恭敬的说道：“禀殿下，此次吐蕃兴兵并不想以往那般筹划多时，倒像是突然得到什么消息一般，仓促之间又此军事行动，虽然是仓促行动，但是此次出动的这些吐蕃军队战斗力不容小觑。

“领军将领更是有勇有谋，两万兵马兵分两路，一万兵马正面出击仅仅一天，就已拿下有着重兵把守的宁远镇，另外一支兵马，也在昨日早上成功翻越甘松陵，一南一北前后夹击，想必此时，两军已经合兵一处，兵临松州城下！“

听着中年旅帅的陈诉，原本就已经满脸慎重的一干人等此刻更是色变，尤其是城防军的一干基层将领，敌军既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断断两日之间纵深几百里，兵临松州城下，足以看出此次吐蕃进军并不是以往的那般小打小闹！

听到此话，李清虽然表面没有丝毫的动容，但是内心同样紧绷起来，虽然至今为止都没有弄清吐蕃此番兵犯松州的意图，但是李清就是有种感觉，此番吐蕃进军似乎有着更大的阴谋，并不是小小的一个松州就能让满足的。

而且松州地理位置至关重要，又有着唐军的重兵把守，名将布防，吐蕃若是仅仅想劫掠一番，绝对不会选择从松州这个敏感的地方进军，因为松州对于剑南道的重要性就算是再糊涂的节度使也能够明白。

松州一破，与其相邻疆域辽阔却无重兵把守的扶州自然而然的也会被吐蕃顺带收入囊中，至于难免的当州、悉州几个小州虽然均有兵力驻扎，但是奈何兵力太过分散，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吐蕃大军很难启到什么作用。

而且只要一攻破松州这块难啃的骨头，到时候眼看着形势大好的吐蕃势必会增兵，一旦增兵，吐蕃军队就会有实力威胁剑南道腹地的茂州，前几天茂州主将刚被李清撤销，如今茂州兵马正是军心不稳的时候，若是一旦吐蕃大军兵临城下，茂州的命运同样难以改变。

而茂州一破，与之形成掎角之势的维州和绵州恐怕同样难以保全，一旦最后一道防线告破，到时候成都北方蜀郡仅仅只剩下汉州独自支撑，汉州虽然有八千精锐，镇州主将马宏远也算个人物，但是独木难支孤立无援之下，很难支撑到朝廷援军的到来，届时，恐怕整个剑南道都要沦为吐蕃的西府。

李清虽然从未经历过战事，但是自从出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李清时时刻刻都未曾对身边的吐蕃放松警惕过，结合后世相关资料，李清自然知道：天宝年间与盛世大唐日薄西山的颓势相比，吐蕃正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国富民强，在军事力量上已经成长为能够威胁到唐朝根基的少有的几个国家之一。正是因为国富民强，突破对于剑南道的觊觎之心自从大唐帝国建立之时，就从未断绝，一职以来，都把剑南道当做自己西府那样来去自如。

正是因为如此，当听到吐蕃不选择兵力相对薄弱地势相较平坦民族成分相对复杂的雅州作为突破口，而选择相对下下只选的松州，足以看出吐蕃此番进军绝对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他所看重的是富甲天下的天府之国，是蜀锦享誉天下的剑南道！

眼看着刘冉问清情况之后沉默不言，本就急于建功的慕凡急不可耐的说道：“殿下，松州之重重于泰山，对我们剑南道而言，松州若失，则我剑南道西北广大区域不保，还请殿下命令慕凡为先锋，率军前去支援，慕凡保证，此去定然扬名异域，不成功便成仁！”

并未等李清开口，站在慕凡身后一向稳重的刘冉看了一眼李清而后开口阻止道：“慕都尉还是不要冲动为好，刚刚你也听清了，此番吐蕃出动两万兵力，凭借着慕都尉手下不足千名从未经历过战事的区区剑门军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因为情况紧急，所以刘冉说话十分直接，并没有半点留情，站在慕凡身后的一位剑门军都尉眼看着刘冉言语之间竟然如此藐视自己这些剑门军，一时愤怒之下，刀剑半出，满脸威胁的看着不远处的刘冉开口说道：“刘将军莫不是怕死，才会放出这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言，此番前去，就算是战死我等也是为国而死，无怨无悔，总比有些贪生怕死之辈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苟且偷安要好上万倍！”

第303章 松州之重

眼见剑门都尉说话如此不留口德，即使以刘冉的心性也忍不住面色愠怒，在其身后的一位节度使衙门旅帅眼看着对方竟然当着寿王殿下的面出刀威胁，自然也不能退缩半分，当即吩咐几名节度使牙兵保护刘冉之后，率领着剩下的十几名节度使牙兵当即就抽刀而上，大有一言不合当场就干的气势。

眼看着身为当事人的刘冉和慕凡两人还未说话，两人手下的兵士却已经刀兵相见，李清当即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一群刀兵相向的节度使牙兵和剑门军大声喝斥道：“放肆，如今吐蕃还未打进来，你们倒先窝里反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本王这个剑南道节度使！”

眼看着李清终于发怒，鸾阁大堂内无论是剑门军还是节度使牙兵均是有手拄刀单膝跪下而后请罪道：“请殿下责罚！”

此刻时间紧迫，李清自然没有闲情去责罚他们，没有理会他们，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慕凡开口说道：“刘冉说的没错，此刻茂州形势危急，对方两万大军会师茂州城下，经过一夜茂州城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区区一千的剑门军很难掀起风浪！”

虽然心情郁闷，但是对于李清的命令慕凡一向不会违背，当即悻悻的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安定了慕凡，李清转首看着沉思不语的刘冉开口说道：“刘冉，你有何建议？”

随着李清的话语，所有人均是将目光投向刘冉，首次被这么多剑南道的高官显贵注视，刘冉并没有丝毫的不适，在刘冉心中这是挑战更是个机遇，若是自己能够把握时机，借这个战事展现自己应有的谋略，引得所有人的刮目相看，可想而知，在身旁的寿王殿下的心中，自己的地位无疑又要提升一个层次，真正的能与剑门少帅平起平坐！

对着李清拱了拱说道：“殿下，此番吐蕃烦我松州，虽然事出突然，但是松州至关重要，我们绝对不能放弃，因为包括以往的历代帝王都知道，松州的重要性不仅对剑南道至关重要，松州的得失更关乎整个大唐西北边陲的稳定！

正是因为明白松州的重要性，自古以来，松州在大唐与吐蕃国之间几度易手，只不过自从贞观十二年太宗皇帝命侯君集大将军为主将，松州会战，一战定乾坤，二十余万吐蕃精锐在松州城外折戟沉沙之后，吐蕃再无可战之力，此役战也彻底奠定了大唐对于松州的统治权，一直延续至今。

如今经过近百年的养精蓄锐，吐蕃贼心不死又兴起了抢夺松州之心，属下建议，一方面己调与之相邻的翼州、茂州、龙州三州兵马前往驰援，至于拥兵八千的汉州则作为最后的底牌，应对吐蕃的后续兵马，另一方面，殿下整合成都附近的兵马，如今成都城防军五千人，再加上一千剑门军，以及几百名节度使牙兵，除去日常守卫的兵马，殿下可派出的兵马大约在三千至四千之间，毕竟若是派出太多的人马，很难保证不会后院起火！

如此一来松州本就有常备军队三千余人，如今在加上三州的支援人马少说也就七千人，在加上殿下手上的三千多名援军，以一万据险而守对两万，并不是没有什么胜算！

刘冉话罢，一旁的接口说道：“恐怕刘将军未免太乐观了，一来无论是城防军还是慕都尉手中的一千剑门军均是比不了那些真正见过生死上过战场的边军，即使以松州兵马的精锐面对着吐蕃的进攻连像样的抵抗都未形成，就被对方深入腹地，兵临城下！”

而且，此番吐蕃既然敢于从守卫森严重兵把守剑南道西北边疆动手，足以看出吐蕃早有准备，既然我们能够想到调遣三州兵马增援松州，对方自然也能够想到！

恕在下直言，区区三千从未上过战场有的甚至还未入军籍的普通兵士怎能与虎狼之士气势正凶的土拨兵马相抗衡，而且是三州兵马本就冗杂，若不是寿王殿下亲自前往，一般的将领很难调得动这些鞠躬自傲互不服气的边军。

但是殿下身份尊贵，身为一方节度需要统筹安排坐镇成都，自然不可处于危境，如此一来我们倒陷入了无将可拍的尴尬境地，依属下之见，汉州守将马宏远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拥兵八千，皆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精锐之师，一向忠于皇事，若是殿下命汉州主将派兵增援，定然能够解救松州于水火。

众人说完自己的建议，纷纷将目光投向李清，毕竟众人都知道，此事无论如何，最终的决策权都要交于面前的寿王殿下敲定。

并没有急于给出答案，李清再次将目光投向已经退到一旁的刘冉，开口说道：“类似这样的进攻，在本王接管剑南道之前发生的次数多吗？”

点了点头，刘冉开口说道：“剑南道与吐蕃比邻，自然而然的要遭受吐蕃的劫掠，只不过这些年随着大唐帝国的愈加强大，国富民强，即使吐蕃对于我剑南道有着觊觎之心，但是摄于唐军的军威也不敢太过放肆，每次顶多试探性的劫掠一番，听家父言，近十年，吐蕃对于我剑南道的大小小小试探性的进攻不下去十次，小则劫掠数县，打着攻城拔寨，掳掠一州之地，至于此番这样出兵两万左右的进攻也有着三次左右。“

原本属下，还不明白土拨不选在秋高气爽的秋季却选在现在，如今看来，属下倒是想到一丝联系。

而听到刘冉竟然发现了此次吐蕃进军的动机，在场的无论是李清亦或是其他的剑南道的高层均是内心惊讶，毕竟众人并不是没有思考过此番吐蕃为何如此兴师动众？但是苦思无果的他们唯有放下心中的疑问，如今听到刘冉竟然想到了其中的联系，他们心中又怎能不惊讶？

原本听说寿王殿下遇刺，已经有一部分的成都高层来到此处，在加上后来的松州战报，自然有着更多的成都的高官显贵抵达鸾阁，此刻的乱疙大唐俨然已经成为节度使衙门的议事堂。

第304章 吐蕃的试探

李清虽然也知道这样做不妥，但是韦嫣语此刻正在鸾阁之内接受治疗，李清若是一旦率人返回节度使府商议军事，以鸾阁刚刚遭受的损失势必无法守护住韦嫣语的安全，正是因为出于此种考虑，李清才会选择这样安排。

而一旁的一众剑南道的高层各个无一不是人老成精之辈，毕竟能够混到这种层次，哪一个又会是简单的角色，众人对于李清的安排自然十分的清楚，也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站出来反对？

眼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刘冉不动声色的缓缓说道：“依末将看来，此番吐蕃有此不同以往的进攻，想必是得知了我们剑南道新换了一个统帅的原因，与其说此番吐蕃进攻是对大唐帝国的试探性进攻，倒不如说，吐蕃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剑南道新任节度使也就是寿王殿下您的统兵能力。

这也是吐蕃没有选择守卫力量显贵薄弱剑南道西南边境雅州一带，而选择守卫力量相对雄厚重兵把守的松州，因为对方知道亚洲本就兵力薄弱，就算是吐蕃雅州的防线，也看不出殿下的统兵能力。

与其费时费力的从雅州进攻，倒不如双方真刀真枪的真正较量一番，若是统率着剑南道最为精锐的西北兵马依然无法抵挡住吐蕃进攻的步伐，他们心中势必会因此而小觑殿下，到时候，在两万前锋兵马之后，恐怕就是真正的十万精锐了。

毕竟攻破雅州顶多占据剑南道一般讲图，而若是一旦攻破松州，届时不仅可以控制剑南道全境，更可以进而威胁整个大唐的西北防线，到时候陇右道恐怕也将会腹背受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因为松州的失守，未尝不能引起大唐北边境防线的全线崩溃！

点了点头，虽然自己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已有数月，但是吐蕃王都距离此处山高水长，来回传递消息再加上相应的均是准备都要上不少的时间，如今看来，此番吐蕃的进攻真的有可能是对自己的试探，若成功，则大军长驱直入，直取剑南，若败，则重新定位李清，数年之内，不敢有进犯之心！

打定主意的李清，看着面前的众人郑重地说道：“既然吐蕃想见识一下本王的手段，本王断然不会让他们失望！”

也就是在此时堂外再次传来快马奔驰的声音，并没有等候多长时间，一个浑身染血的传信兵看到坐在首位的李清气喘吁吁的开口说道：“殿······殿···下，昨日傍晚，一支人数不清但是十分精锐的吐蕃军队突然出现在维州境内，短短三个时辰破理县，攻小封，直接威胁薛城，薛城作为维州的门户，一旦攻破，无险可守的维州势必难保，还请殿下速速派人前往驰援！“

说罢，力竭的传信兵并未等候李清答话，就再也支撑不下去，倒地不起，肺腑一旁的医官将其带下去，为其包扎伤口，李清脸色略微阴沉的看着面前的一群高层，略显沉重地说道：“看样子，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松州维州虽然比不了松州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此番吐蕃选择进攻维州正如蛇打七寸一般恰恰掐住了我剑南道西北边防的死穴一般，让我们束手束脚，不得倾尽全力。“

翼州和茂州与松州相邻的同时又与维州相接，若是两州派遣兵马前往增援松州这势必不能增援维州，反之，若两州选择出兵维州，松州若是失守，后果更为严重，若是两州选择坐镇本州，哪一方都不增援，一旦维州和松州被吐蕃占领，良方夹击之下，到时候两州恐怕败得更快。

听到李清此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毕竟李清说得倒也是实情，沉默了半晌之后，一位节度使衙门的文官看着脸色并不好看的李清开口试探性的说道：“殿下，此番吐蕃出军已经明显超于以往，恐怕并不会像以往那般仅仅只是劫掠一番就打道回府，若真是如此的话，对方断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除了这么多的兵马，依下官之言，为了谨慎起见，殿下不妨派人前往长安请求支援，到时候我大唐精锐军团一到，定然能够粉碎吐蕃的进攻！”

终究是没有经历过战场厮杀的文官，自然不会明白战场瞬息万变的道理，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李清一口否决的说道：“不提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但但是剑南道距离京都长安路程遥远，一来一回最少要上半个月的时间，而且常听整顿兵马选拔出征将领还要上不少时间，这样想来，对于远水解不了近渴朝廷的援军不可不信赖，但是也不可抱有太大的期望！“

再说本王受父皇所托，为我大唐镇守边疆，若是一经战事就退缩不前，那又怎对得起父皇的殷切期望，本王身上流淌着李唐皇族嫡系血脉，既然一贞观十二年，我大唐能够一战定乾坤让松州城外的二十万吐蕃兵马折戟沉沙，本王断然不愧辜负历代祖先无数先辈挥洒热血方才保下的松州之地！“

“吐蕃想借此战试探一下本王这个新任的剑南道节度使有没有资格做他们的对手，本网页想试探一下吐蕃军队是否真的有传说中的那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战本王要让寿王之名响彻剑南，剑南军威深入吐蕃人心！“

”犯我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诸君可愿随本王拼死一战，卫我边疆！“说着，自始至终始终云淡风轻的李清脸上渐渐浮现一抹骄傲，而这种骄傲的背后因为自己的身后屹立着一个雄踞东方照亮半个世界的强大帝国--唐帝国！

李清话罢，在场的文武官员即使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听了李清如此振奋人心的一番话也忍不住热血沸腾，当即武将抱拳文官躬身周围的披甲兵士则纷纷单膝跪地，齐声说道：“我等愿意追随殿下，死战到底，扬我剑南军威，卫我大唐国威！”声音嘹亮，经久不息！

第305章 缘起，情深

不远处的二层楼阁之上，一个雅间之上，一支秀手轻掀珠帘，名动整个成都的鸾羽常年不喜不悲的脸上首次出现一抹欣赏之意，而在其身后贵为鸾阁之主的风云女子则是躬身而立，看着面前风华正茂的鸾羽，充满了恭敬。

似乎是知晓自家小姐的心意一般，看着面前的鸾羽风韵少妇眼中夹杂着三分恭敬七分宠溺的说道：“早就听说这个新任的寿王殿下手段如何如何？如今看来，这位寿王殿下能够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之内在剑南道获得众人的尊敬，倒也有着他自己的手腕与号召力！“

“恐怕也只有这样集尊贵与智慧于一身的寿王殿下才能配得上小姐！”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自从得知李清的身份之后，言语之间鸾阁阁主总是不自觉地想把自家小姐与这位剑南道的新任节度使并列在一起。

谈及终身大事，鸾羽并没有一般女子的矜持，虽然脸上没有一抹娇羞之色，一身淡黄衣衫的鸾羽不自觉的将目光投注于在鸾阁大堂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青年男子身上，一向自信无比从未把任何男子放在眼中的鸾羽那不俗的容颜之上，首次浮现一抹不自信，而后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寿王妃的绝等姿颜我们都曾亲眼领略过，鸾羽虽然自信，但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在那等倾国之容衬托下，任何女子都要黯然失色！”

”而且寿王殿下对于寿王妃是何等的看重，你我也曾见识过，你认为寿王殿下的心中还能容得下别的女子吗？“

原本仅仅只是想试探一番自家小姐对于寿王殿下有没有意思？谁成想到一向矜持从未对成都的青年才俊正眼想看的自家小姐竟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义。

轻抬珠帘的结拜玉手轻轻一顿，站在前面的乱雨似乎也发觉了十五年后的鸾阁阁主的试探之意，转过身来，看着跟随自己将近二十年似仆似母的风韵女子，叹了一口气，而后悠悠的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感情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正如刹那缘起一般，也许是前世早已注定，也许是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注定我要为他倾心！“

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寿王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他身上王子皇孙的高贵血脉，更不是因为他手握重权掌一方天下的滔天权势，能够对我鸾阁有所帮助，若真是如此的话，以往的那些剑南道的高官显贵无一不能对鸾阁的发展有所裨益，但是鸾羽从来都未对他们假以颜色，因为鸾羽从来都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直到遇到面前的这个男子。

若不是如此的话，初次相见，鸾羽怎会让他踏入从未有任何男子敢于踏入一步的闺阁，若不是如此，鸾羽在不知道他就是寿王殿下的情况下，当他开口提出要将鸾阁收归麾下的时候，自己未说半个“不”字，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作为自己立身之本的鸾阁双手奉送。

也许成都乃至剑南道的很多人会说我大智近妖，但是这么多年，将一个鸾阁从一个不知名任人欺凌的烟之地的，发展成为今日享誉成都闻名剑南的风月场所，鸾羽确实感觉累了！

眼看着自家小姐竟然罕见的流露出真实感情，那一向冰冷上等姿颜之上也出现毫不掩饰的疲惫之泰，鸾阁阁主心中怜爱疼惜之意更浓，上前两步将面前的鸾羽揽入怀中轻轻拍着面前女子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鸾羽辛苦了，若是真的喜欢他，就放下一切去追求自己所爱吧，鸾阁上上下下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寿王殿下是个明白人，他明白鸾阁的情报力量对于刚刚入主剑南道根基不稳的寿王府有着何等的重要性！”

“而且，鸾阁作为成都第一大娱乐场所，每天称之为“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云姨看得出这个年轻的寿王殿下有着自己的抱负，偏安一隅做个安乐王爷断断不是他这种人应有的梦想，只要他有抱负，鸾阁的庞大资产对他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若是能够真心待你，云姨就算是不求回报的为寿王府做个赚钱的工具也心甘情愿！”

抬头看着面前处处为自己着想的鸾阁阁主，就算是自幼丧母一向以冷硬心肠自居的鸾羽内心也忍不住一阵感动，双目微红声音颤抖的说道：”云姨！“仅仅是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感激和敬爱之情。

轻轻拍了拍面前女子的满头秀发，而后宠溺的说道：“傻孩子，说句冒犯的话，这么多年，云姨待你一向视若己出，你若安好，云姨一切都好。”

傻笑了一声，此刻的鸾羽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面对无数的青年才俊、高官显贵依然能够不动声色优雅自持的绝妙女子，再次将螓首埋于面前鸾阁阁主的怀中，嗅着那让人心安的气息，鸾羽由于一个娇羞的小女孩嗡嗡的说道：“云姨，鸾羽与寿王殿下的事情，还请鸾阁不要插手，鸾羽不想让殿下为难，而且殿下对王妃情深义重，鸾羽仅仅只想在暗处默默保护殿下！”

说到此处，鸾羽轻抬螓首，玲珑的双眼之中闪现一抹罕见的血光，而后冷声说道：“从今而后，鸾阁秘卫要时时刻刻留意殿下身边能够对殿下造成威胁的潜在威胁，昨夜之事，决不可再次发生！鸾羽一刻也不敢回忆当初见到一身青衫的寿王殿下浑身染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是何等的心痛，针扎蚁噬也不能形容自己心痛的万分之一，也正是因为如此，鸾羽才发现这个不经意闯入自己心间的男子在自己心中到底是何等的重要。“

鸾羽的话，鸾阁阁主自然不会违背。

相比于二楼雅阁的情深义重，此刻一楼的鸾阁大唐确实多了几分严肃与铁血之意。

已经表明决心死战到底的李清在鼓舞了一番士气取得了远比预想之中要好上许多的效果之后，看着面前已经汇聚了一大半的剑南道高层，李清在此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淡然的开口说道：“此番救援松州，本王要自亲自领兵！”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番话所造成的影响简直可以与众人听说吐蕃兴兵进犯松州相提并论！停顿了片刻，反应过来的一众人等，尤其是节度使衙门的一干文臣武将纷纷躬身劝解道：”殿下受命于陛下，身系剑南道安危，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轻举妄动！“

只不过他们没说的是，“李清贵为皇子，松州之战可以败，但若是李清这个大唐的一等亲王，当今陛下的亲生儿子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可不是他们这些边将小吏能够负担得起的。

即使自从来到成都，李清已经向很多人证明了自己的手段与实力，但是在场的很多的剑南道的高层依然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面前的寿王殿下之所以不辛苦的会远赴千里，到达剑南道这等偏远之地，只不过是当今殿下想要对寿王加以锻炼，希望日后能够承接众人，说白点，面前的寿王殿下此番入主剑南，就是为“镀金”而来，可以想象，一旦镀金完成，与面前青年的手段再加上其本就不凡的出身，绝对会毫无疑问的跻身为大唐的核心权力层。

这么一个足以影响到大唐未来的重要人物，就算是李清亲自开口，众人也不敢干让李清冒这个险，毕竟战场之事，风云诡异，充满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若是寿王殿下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在场之人每一个能够承担得起的。

不得不说，常年在山高皇帝远的边疆任职，也许他们手眼通天，称霸一方，但若论起见识和心机，远远无法与常年在处处充满着斗争核心漩涡中的高官显贵皇亲国戚相提并论，因此，他们并未意识到此次李清远赴剑南道并不是所谓的历练而是变相的放逐！xh:2344419

第306章 一惊复一叹

似乎是早有约定一般，虽然在场的一半高层都已经开口阻止，但是类似王鉷刘冉等人，并没有出口全解，因为身为寿王心腹的他们自然看得出来此次寿王殿下亲自领兵，势在必行，并不是外人能够阻止的。

其是实发自内心的他们并不愿意身系剑南道安危的李清轻出，但是了解李清脾性的几人同样也知道寿王殿下有容乃大，采四方之建言，但是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事，却同样也有着外人难以想象的偏执，此时的他们自然看得出来，面前的年轻寿王是打定主意亲自带兵，而不是做做样子，收买人心。

并没有出乎王鉷几人的预料，李清大手一挥，当即制止住了剑南道一干高层的再次劝诫，用自己多月以来建立的威严不容置的说道：“此事不容商量，既然当初答应父皇，为我大唐震慑剑南，保一方百姓平安，如今吐蕃来犯，本王若不策马相救，怎对得起身上流淌着宗室血脉！

而后看着王鉷，李清郑重地说道：“本王出征期间，有寿王府长史暂代节度使衙门掌书记一职，总揽剑南道一切政务大权，蜀郡太守与节度使衙门守卫将军刘冉从旁协助，凡是有人不听管教扰乱军心亦或是延误战机者，先生可全权处理！一切后果，本王一力承担！”

尽管早就知道寿王殿下对自己有所重托，但是听到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对自己委此重任让自己总揽剑南道军务之时，王洪内心依然忍不住升起一抹感动，因为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寿王一出，整个成都能够做主的仅仅只有自己这个节度使衙门的掌书记一人而已，面前的青年这是把全部的家当都压在自己一人身上了。

节度使衙门掌书记一职虽然官位不高，仅仅只有从四品，但是却是实打实的手握重权，若要论起权利大小完全可以与节度副使相提并论，以前的鲜于仲通为了总揽大权，彻底废除了掌书记一职，如今寿王殿下远赴松州，为了成都的稳定，又把自己重新推到了掌书记这个足以与昔日鲜于仲通相媲美的地位之上。

只不过年轻铁血的寿王殿下并不是优柔寡断的章仇兼琼，而自己也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鲜于仲通，很明显，上任节度使章仇兼琼的悲剧并不会发生在寿王殿下身上。

内心感动，但是面上却仅仅只是满脸的慎重，当今对着李清单膝跪下躬身说道：“下官遵命，下官一定不负殿下所托，不敢有片刻的马虎大意，决不让吐蕃有半点可趁之机，让殿下劳心劳力，下官在成都等待殿下凯旋而归！”

从节度使牙兵接过早已准备好的掌书记官印交到向前几步，交于到王鉷手中，将其搀起来，轻声说道：“本王不在期间，好好照顾寿王妃，本王不希望嫣语在遭受任何伤害！”

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年轻男子，没有想到面前的寿王最后的叮咛竟然是为了一个女子，但是王鉷为了让面前的寿王安心，当即信誓旦旦而又小声说道：“殿下尽管放心，只要王鉷存在一日，就不会让任何一人伤害到王妃半分！”

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抽出随身配剑，指着不远处悬挂在堂前的一张巨大的剑南道均是布防图，临危不乱的说道：“此番吐蕃出其不意，先是派出一万兵士强势压境，以泰山压顶之势攻破边疆重镇宁远镇，而后孤军深入，与翻越甘松岭的另一万吐蕃军会师与松州城下，足以看出此番吐蕃对于松州是抱有势在必得之心。”

但是偏偏在事情逐渐明朗的时候，吐蕃再次出兵过野城出现在维州境内，而且人员不定。

因此本王猜测，此举乃是吐蕃人故布疑兵，用以吸引我方的注意力，给吐蕃专心攻下松州赢取时机，正如慕凡所言，松州之重，重于泰山，近百年来，吐蕃从未断过对松州的抢夺之心，本王决不允许原本属于我大唐门户的松州在本王手中丢失！

说着，剑锋直指松州，寒气逼人，冷声说道：“第一：不管吐蕃故弄玄虚亦或是真的兵分三路犯我剑南，原定计划不变，翼州、茂州、龙州三州兵马依旧增援松州，本王会从城防军中抽调勇猛之士两千人再加上一千剑门军随军出征增援松州！”

第二：维州境内敌军数量不明，其周围郡县不得自乱阵脚，汉州兵马作为成都的北面的最后一道门户绝不可轻举妄动，一旦妄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整个剑南道的北境防线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传本王帅令：其周围郡县，凡是临阵脱逃者，投敌卖国者，决不轻饶，一律按律法行刑！

第三：为防吐蕃行声东击西之计，剑南道西南边境的雅州和黎州也要加强戒备，绝不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第四：派出使节，远赴京师，向朝廷陈述剑南军情，不管朝廷救与不救，本王都不想授人以柄！

霍然转身，寒光凛冽的看着面前的一干高层，严肃的说道：“此四道命令及发布之日起，即刻传令剑南，派人执行！本王此去不解松州之围，势不返回成都，本王不在的这段期间，成都的大小事务就有劳诸君了！”说着态度陡然一转，再也没有先前的气势凛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温文儒雅，待人以和。

而周围的剑南道一种显贵眼看着面前的寿王年纪轻轻气势收放确实如此自如，纷纷抚须赞叹，别的不说，这份手腕就算是常年在官场摸爬滚打的他们也比之不上！

果然是一个令人先是为之一惊而后令人为之一叹的强悍人物，一个个头发半白的老者抚须轻叹道：“李唐皇室经久不衰果然有迹可循，别的不说，单单是除了面前的寿王殿下就足以凭借其一己之力让李唐皇室繁衍昌盛三十年！”

心中感慨的一种官吏，表面的动作却是丝毫的不慢，看着寿王殿下如此的客气，已经领教过寿王手段的他们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摆谱，连忙拍着胸脯纷纷保证道：“殿下，尽管放心，我等定然倾尽全力稳定成都局势，绝不会让松州之战影响到成都的局势！”

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明白，若是松州之战以唐军的胜利而告终那一切都还好说，若是松州之战，一旦唐军战败，到时候，眼看着胜利在望，为将战果扩大，难免吐蕃不会回师南下，到时候成都的局势真未可知？

因此说来说去，最为重要的还是松州之战能否取得胜利才是关键！xh:74240212

第307章 宁战死，毋后退

日过晌午，挥退了所有人，距离医官进入韦嫣语的房间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不知已经喝了多少杯鸾阁侍女递送上来的上等茶盏，外人永远也无法明白此刻云淡风轻的李清内心的是何等的紧张？

恰在此时，一身淡黄衣衫脸上一向清冷的神色因为面对着李清也慢慢地消融许多，一脸担忧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安慰的说道：“殿下不必如此担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够逢凶化吉！”

为了安慰面前的青年，一向不信鬼神的鸾羽此刻也不得不借用鬼神一说来安危李清，想及于此，佳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面对着鸾羽的到来，李清也仅仅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而后重新又把目光投向于内堂深处的意见古朴优雅的二层楼阁之上，儒雅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牵挂之色。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鸾阁的宁静，放眼望去，蜀郡太守一身常服的一马当先，在其身后跟随着一众郡守府的相关官吏以及大约四五名均是已过中年身着戎服的城防军东大营高层！

走进大堂，看着高坐堂前的李清蜀郡太守并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坐在李清下首处的风华绝代的鸾羽，眼见蜀郡太守如此明显的暗示，不等李清开口，聪慧的鸾羽当即借口有事处理十分识相的离开了大堂。

而且在离开的时候，鸾羽十分善解人意的将留在大堂俯视众人的几位侍从也顺便调开。

等到闲杂人等消失在大堂的一刹那，已近不惑之年的蜀郡太守没有顾及自己的心腹在场，当即对着李清单膝跪下，一脸愧疚的说道：“禀告殿下，昨日刺杀之事属下已经调查清楚，幕后黑手系三方联手。”

“城防军西大营因为殿下重整军务，而让一些人丢掉维持生计的铁饭碗，自然引得一些人怀恨在心，此次刺杀的主要人手均是由这些被剥削军籍的兵士组成，至于那些刀客，则是由成都四大豪门之一的赵家私下招募的武师组成，当然了，此次刺杀的高层其中还有两人隶属下官管辖的东大营，一位是西大营游骑将军，另一位是一个常年跟随在属下身边的一个都尉！”

“属下管教不严，出现这等忤逆之辈，请殿下责罚！”说罢，在蜀郡太守的示意下，一位便衣心腹走到李清面前，将一个上等木盒匣子递与到李清手中。

眼看着李清并没有急于接下，蜀郡太守当即解释道，“东大营出现这等胆大妄为之徒，下官再已无颜掌管东大营，特将东大营将印交于殿下，任凭殿下安排！”

“下官从今而后，甘愿做殿下身边的一个马前卒，甘心辅佐殿下！”

蜀郡太守一番话，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极低，这么做，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以退为进，这才是蜀郡太守能够在鲜于仲通统治下的剑南道岿然不倒的真正原因。

因为时至今日，一向嗅觉敏锐的蜀郡太守已经能够清楚地察觉到面前的寿王殿下已经有了铲除自己的意图和实力了，面前的寿王殿下这样过河拆桥的举动蜀郡太守病没有感到不满，因为政治上的联盟往往实在两方势力等同下，才具有束缚作用。

此刻手掌剑南道军政大权的寿王再也不是初到剑南毫无根基的毛头小子，面对着东大营区区两千五百名少爷兵，已经完全形成碾压之势！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以面前的青年所表现出来野心，若是面前的青年不将自己手中的两千五百名兵权收回去，蜀郡太守都不相信！

暗骂了一声老狐狸，李清并没有急急忙忙的接下来自己梦寐以求的象征着东大营军权的印信，而后双手重新将印信退回到面前的便衣男子怀中，而后淡淡的说道：“本王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虽然此番有着东大营的高级将官参与，但是只要军售与此事真的无关，本王定然不会多加牵连！”

再说，先前早有严明：只要郡守大人帮助本王搬倒鲜于仲通，本王定然不会打东大营两千五百名兵士的主意，如今，本王若是真的接过这印信，那岂不是成了不讲信义之人！

眼看着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能够抵挡得住兵权的诱惑，蜀郡太守内心紧张嘴上动作却不慢，连忙开口说道：“下官实力不够，自知无法统率东大营，殿下接管西大营本就是顺天应命，而且殿下奉命主掌剑南道军政大权，谁敢不服？下官定然会在东大营诸将之中严明这一切，定然不会让殿下难做！”

眼看着面前的蜀郡太守如此识趣，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脸勉为其难的接过印信，而后说道：“既然如此，如今战事紧张，本王也就不多做推辞！

看着面前东大营高层，李清严肃的说道：“传令下去，从城防军东西大营各自抽调一千名精锐兵士，有各自主将带领，统一划归到本王会下，两个时辰之后，让他们率军在城北集合，届时本王誓师出征！”

说着，李清话语一转，在本王出征期间，你可全权处理昨日刺杀之事，凡是参与刺杀的人员，一律收监，至于类似赵家这些根基极深的权贵，你可缓缓图之，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本王可不想松州之站还未展开，自家后院倒先乱起来了！

明白了，李清的意思，蜀郡太守当即躬身应承道：“殿下尽管放心，成都有下官在，下官一定倾尽全力稳住成都局势！”

两个时辰之后，成都北门三里之外，残阳如血，旌旗猎猎，刀枪如林，寒光凛冽。

三千名披甲之士腰跨唐刀，手持长枪，背附箭篓，虽然没有边军的铁血肃杀之气，但是浑身上下倒也充满着大唐军士应有的热血气节。

站在点将台上一身戎装的李清眼看此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蜀郡太守并没有欺瞒自己，而是真正的派出了城防军东大营的精锐人马！

左手轻抬，原本略显喧闹的现场顿时变得寂静无比，平原之上三千军士同一时间将目光集中到站在台上一身戎装雄姿英发的寿王身上！

平静了半晌的青年寿王声音不大却响彻很远：此番出兵松州，许进不许退，可战不可降，本网以身上流淌着的李唐血脉起誓，宁战死，毋后退！

眼看位高权重本不必冒此危险的寿王殿下放下这般狠话，在场的本就热血沸腾的三千名热血男儿那浑身沉寂已久的热血再次沸腾，其声喝道：“宁战死，毋后退！”

“宁战死，毋后退！”

宁战死，毋后退····声音悠长，直冲云霄，响彻成都。

策马扬鞭出剑南，不驱吐蕃誓不还！埋骨何须故乡土，人生何处不青山？xh:2344419

第308章 抵达石泉

士气已经抵达顶峰，李清右手挥旗，沉静而又不失严肃的说道：“军情紧急，以西大营主将石皓为先锋，率领本部人马率先增援，剩下之人有本王亲自率领，作为后军！”

每位兵士卸去全部辎重，轻装上阵，每人只带三天口粮，击退吐蕃之后，本王定会与诸位兄弟在松州城内豪饮三天！

李清话罢，三千兵士纷纷手提长枪直指苍穹，发泄着心中的振奋，“呼喝呐喊”之声经久不息！

有着石皓与慕凡的亲自坐镇，李清命令下达的十分顺畅，站在李清右手边的城防军东大营的一干高层将领也许是得到蜀郡太守的暗示，言语之间对于李清也是十分的恭敬，并没有丝毫阳奉阴违的意思。

·············

两日之后，初阳高照大地，茂州境内一个普通的县城之外多了一支蜿蜒不尽的黑色“洪流”，这些人自然就是从成都星夜赶往松州增援的李清所率的本部人马，距离离开成都已经离开整整两日，只不过相比于初出成都的意气风发，此刻这支军队明显已经多了几丝疲态。

就算是李清不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毕竟是临时凑拼起来的杂牌队伍，自然远远无法与那些真正经历过生死之战的铁血边军相提并论，而且连续两日的赶路，也许李清一直不懈的鼓舞和潜移默化的思想工作起到了作用，众人虽然疲惫，但是并未有丝毫的抱怨之声！

一身白色甲胄显得英武非凡的捧着手中的地图看着身边经过连日赶路略显疲惫的玄衣青年，内心感慨的同时对身旁男子的敬意变得更加浓重，因为慕凡时刻记得一句话“王与兵同苦，兵与王共难”，要想赢得他人的真心拥护，首先要以身作则，而这点，身旁的寿王殿下无疑做得很好！

以身边男子常年锦衣玉食的的成长环境和高贵的身份就算不参加此次的出征，也不会有任何人感到不满，但是偏生身旁的青年在连续两日昏天暗地的行军途中，选择了与士兵同时同住，同甘共苦，吃一样的伙食，接受同样严酷的长途奔袭任务！

也正是因为如此，短短的两日时间，这位年轻的寿王殿下却用实际行动渐渐地得到了这支队伍上到高级将领下到普通士兵所有人的认可，而且，因为寿王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全军行军速度大涨，彻底激发了这支队伍的爆发力。

毕竟眼看着身份尊贵的寿王殿下都如此吃苦，那些普通的士兵自然不愿意被养尊处优的寿王殿下比下去，毕竟参加此次出征的大约都是青壮年兵士，心中的热血并未彻底沉寂，如今被李清这么一阵刺激，自然全部爆发。

捧着微型地图慕凡，指着地图纸上“石泉”两字对李清说道：“殿下，前面这座城池算得上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个大城镇，也算得上茂州通往松州的最后一道关隘，越过此关，直行不到一百里就是松州的地界。

再往前一百里，就能到达松州城下，末将观察此关的情况并不似松州已经失守，毕竟一旦松州失守，而此关无疑会成为抵挡吐蕃大军的第一道前线。

而观察此刻龙泉镇城门人来人往，依旧热闹非凡，并没有丝毫被战争阴影笼罩的意思，常年在剑门主将身边耳濡目染的慕凡自然清楚的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坏。

虽然出征之前，李清扬言要与吐蕃决战松州城下，但是无论是是慕凡、刘冉等人都知道，若是真的等到李清还未抵达松州松州就已告破，届时李清自然不会再傻了吧唧的与吐蕃决战松州城下！

不提李清此刻手中东拼西凑仅仅只有不足三千的疲弱之士，若不是边军的增援，李清根本就没有与仅仅出动两万多人马就将剑南搅得风生水起的吐蕃大军决战的资本。

之所以说出一决雌雄的豪情壮语，只不过是一种激励军心的手段而已，若不是如此，以成都城防军的疲弱，很容易升起未战先怯之情，到时候，才是真的无可救药！

打定主意的李清对着身旁的慕凡吩咐道：“吩咐队伍，重新扬起剑南道节度使旌旗，亮明身份，连日的赶路，想必众人已经疲惫了，接下来，就在这石泉镇休整补给一天，好好准备明日的大战！”

原本为了行军方便，避免与各地郡守主将虚与委蛇，在刚刚走出成都的地界，李清就吩咐队伍偃旗息鼓，悄悄前行，只有这样才能加快行军速度，毕竟战机稍纵即逝，若是因为救援军队支援不及时，而导致松州的陷落，届时影响整个大唐西南边境的布放，到时候，李清自己都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命令很快传达全军，而听到李清命令之后，所有军士集体欢呼，两日的连续奔波众人虽然没有对寿王升起抱怨之情，但是常年过惯了安逸生活的他们突然之间接受如此严酷的奔袭任务，他们自然十分难受。

原本并没有抱有多大期望的兵士此刻听到寿王殿下准许他们进城休整，正如久旱逢甘露一般，他们心中的喜悦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短暂的欢呼之后，两千名兵士纷纷大声呼喊着“寿王千岁，寿王千岁！”之类的言语，以此来宣泄他们的感激之情。

这份动静自然惊动了石泉镇城门的几十位执行公务的城门守卫，原本十分紧张的他们在看到李清等人迎风而立的旌旗顿时放松下来，一位约莫头领的人，在慕凡的带领下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而有紧张的说道：“原来是···殿···殿下，殿下一路辛苦，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一时之间城防军头领有点不适应的揉了揉眼睛，以确定自己见到的到底是不是幻像！”

面对着面前明显仅仅只是一个小队长的中年男子，李清并没有丝毫的倨傲，却又不失威仪的说道：“本王此番前去率军前去松州支援，途经此处！”

“速速安排下去，本王的这些军士需要进城休整一番！”

眼看着寿王的吩咐，中年男子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直接说道：“这个自然，我家将军早已在城中准备好一切，就等着为殿下还有诸位勇士接风洗尘！”

自己一行人偃旗息鼓而来，石泉镇的主将自然不可能得知自己钱来的消息，而有所准备，并没有揭穿面前中年男子的谎言，李清意味深长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之后，而后笑着拍马跟随着队伍想着城内走去！

第309章 休整军容

日过晌午，石泉镇将军府，一阵觥筹交错之景，李清坐在首位，在其右手边上坐着一路跟随自己的成都原班人马，左边则以石泉镇守将为首陪坐着大约四五名石泉镇的高层。

石泉镇守城兵士八百余人，算得上剑南道西北边防的第二到防线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单就镇守人数来看，石泉镇已算得上一个边防中镇，按唐朝武将划分，镇守中镇的武将官衔正七品。

石泉镇将是一个身材壮硕心思缜密的中年汉子，一顿饭用下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观其言行，李清也能够大致发现，这个石泉镇的主将并没有外表所变现出来的那般头脑大条。

毕竟若是换做一般的边将小吏见到李清这个堂堂的剑南道节度使而且当这个节度使更是被大唐一等亲王这个光环笼罩的时候早就十分惊讶和惶恐不安。

但是李清观察，面前的石泉镇将虽然对于李清一行人的到来感到惊讶，言谈举止也十分的恭敬，但是却并没有李清预料之中的方寸大乱，面前的石泉镇将平凡中夹杂着几丝粗犷的面目之上也从未浮现预料之中的半抹惶恐之色。

毕竟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边防小镇，自然远远比不了节度使衙门的宽敞与浩大，准备的菜式自然也没有成都的丰富美味，但是对于连续风餐露宿的一干人等，虽然面前的菜式相比于以前要差上几个档次，但是李清一行人依然感到十分美味。

因此，一顿午膳，时间不长，但却是宾主尽欢，等到一旁侍从撤退了酒席，酒量甚好的李清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看着面前的下首位的石泉镇将开口询问道：“此处距离松州不远，不知将军可否知道松州的战事进行到何种程度？”

眼看着寿王问起，一旁的石泉镇将拱了拱手不慌不忙的说道：“自从几日之前，吐蕃人马突袭松州算起，这几日陆陆续续经过此关向南避难的大唐百姓已经不下十余波，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近千人，这些人无一不是携家带口拖老扶幼。”

据末将派出的探马回报，吐蕃一路势不可挡，自从三日前会师松州城下，前前后后对松州发起的进攻已经不下五次，尽管松州主将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松州城也是墙高壕深，易守难攻，但是吐蕃兵马依然不止一次的攻上城墙，若不是昨日茂州副将亲率一千名茂州精锐人马前往支援，恐怕松州城早已陷落！”

毕竟是在茂州副将手下做事，如今看到面前的石泉镇将为茂州副将争取功名，李清倒也能够理解，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茂州主将的支援之功，并且表示等待战力了结之后自己一定会论功行赏。

果然，眼看着李清如此承诺，石泉镇将招呼李清更加热情，言谈举止之间也逐渐的真的把李清当做总揽剑南军权的一方节度，而不是仅仅把他看作位高权重常年养尊处优的纨绔王爷对待。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态度的转换，但是对于此事希望一战成名借着此次战机来降服那些桀骜不驯的边将的李清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安顿好了兵士，整顿好了兵马，并且在得到石泉镇将将会派出一百名熟悉当地地形的兵士随军前行当军队向导之后，李清原本就已沉定下来的内心变得更加安稳！

翌日清晨，天气依旧寒冷，但是经过一晚休整的成都军马重新容光焕发，天气的寒冷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将一百名熟悉地形的石泉兵士距离划分到军队的每个角落之后，李庆大手一挥，全军前进，黑色洪流渐渐远离石泉，重新踏上征程，配合着关外人烟稀少的荒地，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意境，只不过相比于一千多年前的易水诀别的伤感离别，此刻的这只黑色洪流每一个兵士的脸上却充满着大唐热血男儿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殷切希望。

不远处，站在关上，石泉镇将看着被一个个青衣武士层层保护的玄衣男子，，过了半晌，方才开口感慨道：“这位新上任的寿王殿下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长年镇守在边关的石泉镇将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支初出茅庐的队伍的稚嫩之处和不足之处，但是偏偏这位新近上任的剑南道节度使年轻的寿王殿下却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硬生生的改变了一支新生队伍最容易产生的破绽--怯战情绪，石泉镇将一直没有在寿王殿下麾下的这支队伍找到这种情绪。

战场只是风云变幻，两军交战最忌未战先怯，若是一旦有一方先行怯退，即使未战，便已经输了五分，剩下的结果可想而知？

行军的过程总是枯燥乏味的，而且一路之上每向前前进一段路程，李清的内心就沉重一分，因为路上碰到的几股逃难的难民，在李清的耐心询问之下，先前的人说：“松州城危在旦夕。”

越往后，说的更加离谱，甚至刚刚过去的一股难民被军士带到李清面前的时候，当着李清的面坦言松州城已破，驻守松州城的唐军或死或降，吐蕃军队虎狼之势，不可战胜···之类的言语。

听及此处，即使以李清不动声色的内心也忍不住脸色阴沉，若是真相面前这位难民说的这般，此刻自己率领的区区三千人马就不是去增援的而是去送死的。

但若是不去增援，万一松州城还有转机，而自己却在此时未战先怯，那到时候，自己恐怕就要成为剑南道的千古罪人，而若是去增援，万一面前的此人说的是实情，看了一眼身后鲜活的三千成都儿郎，李清明白，若是一旦不明情况的冒冒失失的前往增援，无疑是将这三千的热血儿郎往火坑里推。

此刻的李清十分的纠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为一个将军，他们的实名不仅仅只是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送向战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血洒战场，若是可以，李清更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但是就目前自己这边的实力，很难实现这种愿望，除非大唐将军事重心放到西南边境，若不是如此的话，这种想法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而李清更明白，无论是天宝年间还是开元后期，唐帝国的均是中心向来都是在西北边境与东北边境，相比于这两处，岭南和剑南两道身份尴尬，一直处于姥姥不疼爹娘不爱的境地，面对着敌方的进攻，唐帝国唯一的指令，就是：防守，以守代攻！

第310章 石皓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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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李清皱起的眉头，一旁一位城防军石皓手下一位高层斥退了造成这一切的难民，而后对着李清劝慰道：“殿下不必如此忧虑，石将军本就先我们一步而行，而且他们均是乘马先行，速度比起我们要快上至少一倍，想必早已抵达松州城内，如今既然石将军还未传信，想必松州城的战事定然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且，殿下早已发布命令，既然茂州副将已然率兵前往松州驰援，料想剩下的翼州和龙州定然也已派出兵马，集合四州兵马，就算是吐蕃兵强马壮，一时之间定然也难以啃下松州。”声旁这位城防军高层的话语对于此刻的李清无疑起到很大的安慰作用。

毕竟从未经历过战事，虽然自从来到剑南道，李清为了弥补自己领军上的不足一直涉猎军事方面有关的书籍，但是毕竟涉猎再多，若没有亲身实践过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所以此刻，突遇战事很明显的暴露了李清在战场上的稚嫩和不足之处。

点了点头，脸上的阴沉之色也渐渐舒缓起来，看着周围的一众高层将官，李清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务必要在正午之前抵达松州，另外斥候兵也全部派出，本王要时时刻刻都知道松州的战事进行到何种程度!”

一道军令再次传达全军，所幸经过一天的休整，此刻的城防军精神饱满，对于李清的命令倒没有太多的质疑之声，毕竟连日以来，与军士同吃同住的寿王殿下用他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全军将士的人心，就算是不归李清直接统领的城防军东大营一干人马也渐渐的真正奉李清为主，而不是因为蜀郡太守的一纸命令暂时听命于寿王调遣！

相比于城防军行军过程中的枯燥乏味，距离城防军不足百里的松州城，却是打得热火朝天，一个个身披简易盔甲但是人高马大的吐蕃军士在各自长官的率领之下悍不畏死的发起冲锋。

而面对着吐蕃兵士如此悍不畏死的进攻，虽然每一次驻守松州的兵士都能够勉强将他们击退，但是随着伤亡的逐渐增大，而看着城下依然浩浩荡荡一望无尽的吐蕃大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松州这是在负隅顽抗而已。

而且谁都知道，这还只是吐蕃试探性的进攻而已，真正的总攻还在后面。

松州城内，松州城内的百姓已经逃亡过半，因此，平日里偌大的松州城此刻显得十分寂寥，宽敞的街道因为战争的突然降临而多了几分萧瑟之感，哀嚎以及残肢断臂也是充满着松州的每一个角落。

今日的松州再也没有了往昔的那般的繁华热闹！

松州主将府，作为剑南道西北方面的边防重镇，面临吐蕃的第一道门户，自然建的十分宏伟霸气，不失一方主将风范，但是往昔人来人往庄严肃穆的主将府却处处充满着冷寂荒凉之感。

仅仅只有唯数不多的驻守兵士，而这些兵士脸上也没有了往昔的倨傲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死寂以及淡淡的认命！

主将府，一位身着戎装身形偏瘦但是却一身精悍之色的年轻男子坐于堂前，左右两个各坐着两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而在两名中年汉子之后，又各自站立着四五名各自的亲随，观他们的言谈举止，很明显三人地位大致相同。

若不是如此的话，在军中这个更看重官衔和实力的地方，没有相应的地位很难与对方把酒言欢，随意交谈。

坐在首位的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松州临时的军事最高指挥官，松州主将年老力不从心，卧病在床；副将酒囊饭蛋，听说吐蕃大军来犯，吓得连夜待着娇妻美妾混在逃难的难民中向南逃窜。

在主将卧床不起副将临阵脱逃的艰难时刻，身为松州参军从六品官衔的年轻男子站出身来，以最快的速速接管了松州的军权，组织松州城所有的兵力，进行了反抗。

这位青年男子并未让众人失望，面对着刚开始吐蕃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青年男子均是犹如巨浪里的一只孤舟一般，虽然颠簸但是却从未倾覆，牢牢的守住的松州，可以说，若是没有青年男子的挺身而出，以松州现状根本坚持不到身旁两位中年男子率兵赶来支援。

此刻，中年男子对着身旁一位面容平凡的中年男子抱怨道：“石将军，如今三日已过，按理说殿下应该早就支援过来，只不过如今却是丝毫没有看见殿下的半分踪影，莫不是我们的这位寿王殿下怕了眼看着展示的残酷率军返回成都了吧！”说着，年轻男子脸上浮现一抹不屑之色。

而原本还不动声色、一脸和气的城防军东大营的主将石皓听着身旁松州参军如此刺耳的话语，脸上浮现一抹毫不掩饰的不爽之色，冷眼看着身旁的松州参军，淡淡的说道：“还请参军说话注意点分寸，殿下既然说过亲自领兵支援，那定然会亲自出马，如今未出现，想必也有殿下的原因，我等身为属下，无端质疑长官是要按律处置的！”

眼看着面前的石皓说发怒就发怒，青年男子脸上也是一阵难堪，似乎不明白那个从未谋面的寿王殿下是如何赢得身旁石皓如此推崇的。

而坐在两人身旁的茂州副将眼看着年轻男子的尴尬，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一副和事老般的笑着说道：“两位，吐蕃还未打进来，我们可千万不能乱了分寸，图让别人笑话!”

眼看着茂州副将发话，想及身旁的石皓虽然统率的是一支稚嫩的军队，但是却打出了丝毫不输于边军的威风，本就不想挑事的松州参军语气渐渐松缓下来，退一步说道：“原本说好的三州兵马前来增援此刻也仅仅只有庞副将如约前来，剩下的两州兵马，确实没有丝毫的动静！如今吐蕃总攻再寄，若是支援人马今日还未出现松州城真的再难保住！”

说到此处，原本还一脸坦然之色石皓两人也是渐渐变得沉重起来，毕竟无论是石皓还是茂州副将都是统兵之人，自然清楚松州对于整个战局的重要性，松州若在，唐军进可攻退可守，松州若失，剑南道的整个西北边防都将面临吐蕃的兵锋，而且此处的兵马很有可能向南与维州境内的吐蕃敌军连成一片，届时才是真正的危局！

犹豫了半刻，三人对视一眼，依旧有茂州副将开口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如今松州城三面被围，东面环水，退无可退！”

据我们观察，这几日的进攻以南门的进攻最为激烈，其次是北门，而松州城内，现有可战之士不足四千人，其中松州守军两千人，茂州援兵一千人，成都援军一千人，三方人马之中以参军手下松州两千本部兵马最强，成都援军最弱。

“既然如此，参军率领本部人马死守南门，本将军则率领本部人马驻守北门，至于石将军则率领城防军驻守西门以作支援！”

听到茂州副将如此安排，三人均是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石皓也没有反驳茂州副将的坦言，虽然自己一直致力于城防军的军事整顿，如今也是初见成效，但是时间太短，太过稚嫩的城防军与茂州和松州这些边军比起来的确要弱上几分。”

但是石皓却没有丝毫的颓然之色，因为石皓相信，只有寿王殿下大力支持，假以时日，自己绝对能够将城防军训练成为丝毫不输于这些边军的精锐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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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吐蕃帅才论钦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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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州城南，一处十分宏伟华丽的帅帐之内，一位身材壮硕面目不凡的青年男子高作堂前，一身简易的披甲遮挡不住那浑身上下的爆发力，一双细小的双眼来回扫视着大帐之内的每一个人。

而这些一向手握大权见惯了沙场血雨腥风的中高层军权，每当被年轻男子那宛若毒蛇一般的眼睛扫过之后，均是忍不住心中一颤，而后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眼看着诸人对于自己的惧怕，青年男子一脸的满意。

其实倒不怪帐内的这些领兵将领没有胆量，若是对于吐蕃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恐怕都知道面前青年的身份，号称吐蕃年轻一辈三大帅才之一的论钦陵，吐蕃副相论茞扈之子，放眼吐蕃也是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位高权重的公子哥，其身份尊贵程度几乎能与一旁的王子相提并论！

而且吐蕃名字特殊，凡是能够在名字前缀一个“论”字，这些人一般都是与王族有着直系亲属关系手握重权的大臣，吐蕃国的国政起码有四成把握在这些人的手中。

若不是如此的话，就算是论钦陵再少年英才以他这般年龄独掌一军明显不现实。

收到了想要的结果，论钦陵并没都得寸进尺的再次彰显自己权威，看着面前的一众心腹说道：“临行之前，本将军向大王承诺，五日之内定然拿下松州，如今已是最后一天，此时天色尚早，现在传令，即可发起总攻，正午之前。定要拿下松州！”

本将军承诺：若是攻克松州，允许你们一日“自由“。

原本摄于面前的青年男子的威严不得不答应的一种将领听到这暗示意味十足的一道命令，顿时各个眉飞色舞，一脸的兴奋。常年统兵已经变得圆滑至极的他们自然清楚这个所谓的“自由”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烧杀抢掠，美女绸缎，这些在吐蕃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受到的特权，此刻身为基层军官的他们同样能够享受到。他们又怎能不兴奋，而且干过不少次烧杀抢掠勾当的她们，自然清楚唐朝的那些女子各个姿态妖娆，极尽诱惑。断断不是常年在高原之上遭受逢春日晒皮肤粗糙的吐蕃女子能够媲美的。

如今既然有机会能够“一亲芳泽”，帐内的每一个吐蕃将领均如打了鸡血一般，连忙对着高作堂前的青年男子单膝跪下，右手贴胸恭敬的说道：“将军放心，我等定然死战到底，区区松州，不在话下！”

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年轻，但是已经经历过不少次沙场征伐的论钦陵深谙统兵之道，不可过度严厉，同样也不可不重军法，一张一弛才是王道，虽然心中藐视汉人，但是对于汉人的每一部兵书轮青林均有涉及，论钦陵小小年纪就能位列吐蕃年轻一辈三大帅才，有何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论钦陵熟读了汉人的这些兵书并加以运用，这一点。就算是身为当事人的论钦陵也不得不承认。

随着周围将领已经渐渐的退出了帐外，论钦陵在此招呼着一旁两位姿容尚可的吐蕃侍女，一人倒酒，一人坐在自己怀中。大手毫无怜惜的蹂躏着怀中女子胸前的柔软，听得女子娇喘连连，论钦陵心中升起一抹病态的满足，想着再过不久就能在松州城内掳掠那些皮肤白如雪姿态极尽诱惑的汉人女子，论钦陵心中就忍不住一阵火热。

对于松州的攻坚之战，年轻气盛功名满身的论钦陵从来都未放在心上！因为论钦陵眼中。唐帝国虽强，但是却是强在西北边境，有着王忠嗣、哥舒翰高仙芝封常清等名将坐镇西北，就算是吐蕃以举国之力发起进攻也不敢说就能拿下西北。

相比于西北边军的强悍，剑南道无论是统兵将领亦或是军队战斗力都要查上几个层次，而平生志在击败大唐名将的论钦陵自然不会将疲弱的剑南道放在眼中，若不是剑南道得天之险，高山阻挠，关隘遍布，而吐蕃的进军路线就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条，以吐蕃的国力，想要拿下艰难还不是轻而易举！

正是因为打内心里瞧不起剑南道，论钦陵才不会亲自现身指挥大军攻城，若是易地而处，因人而异，此刻若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安西节度使高仙芝，此刻驻守松州城的是其手中的安西劲旅，论钦陵绝对会打气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高仙芝的功绩可不是盖的，时至今日，西部几十国依然颤抖于安西铁骑的威猛和安西节度高超的军事才能，毕竟动用区区几万兵力就翻手之间灭掉十几国，就算是自己，论钦陵也不敢担保自己就一定能够做到，正是因为这些年大唐帝国培育了这么一批的优秀将领图博才渐渐的转换了以往咄咄逼人的姿态，采取了温水煮青蛙的策略徐徐图之。

大帐之外，箭矢弓弩之声划破虚空的声音从未断绝，士兵的攻城吆喝之声也从未断绝，刺鼻的血腥之气随风传来，但是端坐堂前的论钦陵却是始终不动如山，照常的饮酒作乐，没有丝毫的动容之色。

两个时辰之后，一位底层军官浑身上下沾满鲜血一脸兴奋的走到论钦陵面前，躬身跪下，兴奋地说道：“将军，松州城南门已破，我等是不是要趁势进攻，一举拿下松州！”

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吩咐下去，急调西北两门外的军队除去必要的留守人马之外剩下之人全部到南门集合，会和南门军队一举发起攻击！”

至于剩下助手西北两门的兵士不可慌张，依然要大张旗鼓的摆出进攻的架势，让松州城内的士兵分不清楚形势！

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而后基层军官转身告退，向着帐外的传令兵传达主将的命令。

与此同时，已经被破去南门的松州参军，眼看着仅仅剩下不足一千的寥寥残军，内心心痛不已，谁能想到短短两个时辰城外的吐蕃不知发了什么疯，不要命的往城墙上冲，两个时辰就拼掉自己一千人马，要知道前四天加起来，自己也不过才损失一千多人马，如今到好，两个时辰的伤亡率就已经相当于前四天的伤亡总和了

！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南门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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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血染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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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左右心腹纷纷拉着自己向后退却，一个个松州兵士为了保护自己惨死在土拨兵士的乱刀或者箭矢之下，年轻气盛的松州参军双目猩红，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双方实力差距过大，若不是吐蕃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发起真正意义上的总攻，松州城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一位身着松州都尉甲胄的中年男子，搀着松州参军，一脸劝解地说道：“将军，如今松州大势已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军不如退出城外，早做打算，到时候，集齐人马，卷土重来未尝不可？”

随手夺来一位亲卫的唐刀，架在面前的都尉脖颈之上，如今西门和北门依然在我们手中，松州城并未失去，任何人只要再言一个“退”字，本将军定斩不饶！

丢去南门，是本将军之罪，待得战事了结之后，本将自会向主将大人请罪，是死是活全凭主将大人做主！为今之计，收拢全军，只要是带把的，是我大唐热血男儿，跟随本将身后，重新夺回南门，本将今日要誓与松州共存亡，前来救援的石将军和庞将军都还未撤退本将绝不会弃他们而去！“

原本因为丢失城门而变得意志消沉的松州兵士眼看着参军如此斗志高昂，自然各个重新焕发生机，纷纷提着手中因为长期作战而刀口微钝的唐刀重新向着城门处涌去······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此去，很难回返，但是所有人都无怨无悔，因为在他们身后是自己的妻儿父母，是大唐千千万万的百姓，不容他们退却半分，血染战袍才是男儿最美的衣服。既然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战死沙场无疑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而原本拉着松州参军想要退去的都尉，眼看群情奋勇，当即一扯身上碍事的甲胄。迎着凛冽的寒风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光着膀子的上身纵横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有新有旧，而看到此处，原本因为都尉想要退却而略微有点瞧不起这名都尉的一众兵士此刻却是纷纷愧疚的低下了头颅。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身上有着如此多的伤疤的都尉绝对不会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怕死之辈身上也绝无可能会有这些战争上的“烙印”。

光着膀子的都尉看着面前的一众残军大咧咧的说道：“既然参军不撤，那老庞我定然会誓死追随参军大人，老子这辈子就没服过别人，参军大人是唯一一个令老庞心服口服的人，就算是豁出这条命老庞我也要保护残军大人。”

”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候，再次投身到大唐军营之中。定然要杀尽吐蕃狗，捍我剑南军威！“

年轻男子双目微红，脚下动作不慢，随手砍翻一个土拨兵士，回头看了光着膀子的都尉一眼，而后气势凌云的说道：“说得好，捍我剑南军威，扬我大唐国威！”

剩下的兵士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话语，纷纷双目猩红，嗷嗷叫的向着人高马大的吐蕃军士冲去。手中的兵器被击飞，就冲上去用牙咬，用手撕，就算是死。也要拽着一个吐蕃士兵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总之此刻的南门再无昔日的安宁祥和，取而代之的是残肢碎臂遍布，鲜血顺着城下淅淅沥沥的往下流，整一个人间炼狱一般。刚刚攻下南门的吐蕃兵士似乎没有料想到面前的几百名唐军竟然敢于反攻，已是猝不及防之下，刚刚到手还未焐热的南门险些重新丢了回去。

幸亏，负责南门的吐蕃将领也不是个酒囊饭蛋，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很快的稳住的局势，发起了反攻，虽然唐军人数较少，但是一来城墙本就狭窄不善于多人同时参与战斗，而来唐军各个悍不畏死的攻击倒也给吐蕃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所以，一时之间，南门倒也成了僵持阶段，吐蕃军队攻不进去，城内的唐军也夺不会南门。

···········································

西门，城楼，一位心腹走到正在指挥军士抵抗的石皓旁边，轻声说道：“将军南门已破，如今松州参与兵马正在做着最后的抵抗，我们是不是要早做打算，毕竟若是一旦南门松州的残余兵马被消失殆尽，到时候吐蕃腾出手来，我们想撤恐怕也撤不了！”

再说，我们本就是奉了殿下命令赶来此处支援，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仁至义尽，别的不说，短短的三天不到的时间，我们就已经损失了将近四百兵马，依属下之见，我等还是先撤为妙，毕竟我们是戍防成都的部队，犯不着为了松州百姓拼死拼活！“

听着心腹的劝解之语，石皓并没有当场责备，毕竟若是站在城防军的利益之上，心腹说出此话，未尝不对，只不过军队中人，除了利益更多的是人情，挥手否决了面前心腹的劝解，石皓开口说道：”既然当初答应松州参军死守西门，本将军自然不会临阵脱逃，而且殿下给我的命令就是增援松州，只要殿下一日未对我下达撤退命令，本将军携全体城防军就绝对会死战到底！“

说了一番话，看着面前自己十分看重的心腹青年说道：你刚刚说的并没有错除了一句话“我们本是成都城防军，犯不着为了松州百姓拼死拼活“，你要记住我们不仅是成都城防军，更是剑南军，是唐军，松州百姓不仅仅只是松州百姓，更是剑南百姓，是我大唐的百姓，身为一个军人，为帝国的百姓战死沙场，是我等应尽的义务！”

眼看着面前自家将军把话说的如此痛彻，青年心腹一脸通红，似乎为自己刚刚的话语感到羞耻。

不在意的拍了拍面前心腹的肩膀，石皓再次叮嘱道：“派出人马，无论如何一定要告知寿王殿下如今松州已破，翼、龙两州也并未按照约定派兵增援，望殿下万万不可为了松州身陷险境，只要殿下在，重新夺回松州并不是没有希望，反之，若是敌军一旦知道殿下再增援的队伍中，则殿下才是真的身陷险境，到时候，不仅仅是松州，就算是整个剑南道都有可能陷入吐蕃的兵锋之下！“

青年心腹一脸为难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道：“将军吩咐，属下定然誓死完成，只不过此刻松州三面被围，一面环水，属下担心，我等很难将消息传递给殿下！”

“这你放心，到时候本将军会派出精锐人马护送你，而且到时候，本将也会发起一次攻击吸引敌方的注意力，配合以行动！总之有一点，一定要传达，告诫殿下断不可前来松州支援，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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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初试锋芒

与此同时，吐蕃帅帐南侧十余里的一处高坡之上，一支队伍悄然到来，透过用昔日在成都华成街上淘来透明水晶制作的简易望远镜，李清依稀可以看见数不尽的军营大帐星罗棋布在松州城的周围，彻底将松州城围的水泄不通。

放眼如今的松州境内，出现这么一支队伍自然是从成都远道而来的李清等人，站在高坡之上，看着身旁的慕凡说道：“派出去的探马还未得到消息吗？”

李清话罢，一位剑门兵士在一位旅帅的带领下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说道：“禀殿下，据属下得来的消息松州城南门已破，如今驻守松州南门的将士正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是吐蕃势大，料想他们绝对坚持不过一个时辰？”

并未说话，听着松州城的战事，李清内心却更加明朗，既然吐蕃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攻陷了松州，看样子翼、龙两州并未按照约定前来增援，若是城内有着翼、龙两州的精锐人马存在，他们就算不能主动出击，自保坚持到自己前来救援，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李清唯有压下心中的愤怒打算等到战事了结之后，好好清算。

知道越是如此时刻，自己越要镇定，并没有被松州的战事打破心中的计划，看着身后一位跟随自己而来的节度使衙门的一位负责后勤的属官，要你准备的东西是否都已准备齐全？”

身后年龄四十岁上下早生华发的属官眼看寿王问话，同样恭敬而又谨慎的说道：“回殿下，早在一刻钟之前就已准备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很满意面前节度使衙门属官办事效率，原本略显焦急的心态也因为此刻属官的办事效率而略微沉静下来。

一旁的慕凡眼看着李清听说松州如此危局并没有打算第一时间就援，而是选择与一位不知名的属官来来回回打哑谜，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也幸亏此刻站在慕凡面前的是他一向敬重有加的寿王，若是换做其他的主将，以慕凡少年得志年轻气盛的个性早就率领着本部人马前去救援。不再理会主将的所谓命令。

但是即使如此，看着身旁依然没有下达作战命令的李清，犹豫了片刻，慕凡终于开口说道：“殿下。松州城危在旦夕，我等是否前去救援，而且随着南门的告破，如今大部分吐蕃兵士均已涌入松州，到时候我们只需封住吐蕃人的后路。关门打狗，就算不能全歼对方，也定然能够让吐蕃元气大伤！”

慕凡话罢，跟随在李清身后的为数不少的一些年轻将领均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很同意慕凡的说法，毕竟全歼吐蕃军队这样的战果对于很多将领尤其是刚上战场的年轻一辈的确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的。

可以想象，若是慕凡的勾画成真的话，单单凭借这此次战果，在场的很多人绝对会升官进爵，光耀门楣。衣锦还乡，也难怪他们忽略了现实的重要性。

由于李清致力于军队的长远发展和刻意的激发军士敢冲敢拼的血性，无论是在剑门军还是在城防军李清均是在自己权限之内可以提拔了一些年轻将领来改变以往成都军队的颓势，虽然效果不错，但是如今看来，却也有着自己当初没有想到的有害的一面。

起码，面对着遥不可及的战功的诱惑，李清身边的一些中年将领大部分都没有动容之色，而是纷纷皱起眉头深思了起来，很明显。他们看到的并不是战果的辉煌，而是两军的天壤地别的实力悬殊。

看着面前的慕凡，有心把慕凡培养一位优秀将领，李清还是选择开口教导到：“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对垒智者胜！你只看到战果的辉煌，却忽略的两敌我双方的实力悬殊，吐蕃出兵两万，就算是五日的折损下来最少要剩下一万六千，而我们有多少，区区的两千的杂牌部队。”

“我们要真的把吐蕃的后路给堵死了。到时候，狗急跳墙的吐蕃势必抱有必死之心跟我们真刀实枪的大干一场，而届时，我们的兵力不足势必暴露，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危局，本王从来都不认为，凭着我们手中的两千疲惫之兵能够抵挡得住上万吐蕃军队的滔天怒火！”

看着已经低下头颅的慕凡，知道时间紧迫的李清也并没有再开口说教，看着已经汇聚到自己身边的一众将领直接说道：“传本王帅令，果毅都尉慕凡率领本部两百人马扬起翼州旌旗出现西门，城防军东大营副将姜二郎扬起龙州旌旗率领两百城防军士出现北门，切忌，你们只可装装样子，并不可真正的进攻，总之目的只有一个，你们要让正在进攻的吐蕃军士相信你们身后有着大量军队正在赶来，让他们投鼠忌器！”

看着剩下的一干将领，李清豪气冲天的说道：“剩下之人与本王一同从此处进攻，扬起剑南道节度使的一等帅旗再加上汉州主将马宏远的将旗，围三阙一，留西南方向一道口子让吐蕃安然退去，我们随后掩杀，这样既给了吐蕃一线生的希望让他们不至于拼死抵抗，同时也给城内驻守的唐军减轻了压力！”

听到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打算亮明身份，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毕竟在场的将领可都知道一方节度和一等亲王当今皇子对于吐蕃军士有着何等的吸引力，而当这两者融于一身之时，又会是怎样致命的诱惑？

只是当听到汉州主将的名号时，所有人都沉静下来，也渐渐的明白寿王殿下当初不让汉州兵马轻举妄动的真正原因，毕竟只要汉州兵马不出现在维州境内，对方就无法知道汉州兵马的真正动向，而有着八千名精锐汉州兵马的震慑，就算是给吐蕃一个丹，也不敢在层层“汉州兵马”守护下强行夺人！

而且，众人都是心理活络之人，让汉州兵马不轻举妄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当松州的战事不再需要扯汉州兵马这面大旗的时候，汉州兵马就可倾巢而出以秋风扫落叶之事瞬间扫平维州境内的吐蕃军队！

如此一来，减少了连续奔波疲劳之苦，却能一箭双雕，一处兵马震慑两地，可想而知，若是维州境内的吐蕃军队得知松州城为出现所谓的“汉州兵马”一时大意之下，贪功冒进，势必会吃一个大亏！

“但是，有一点必须严明，任何人，不得贪功冒进，不得追过三里，任何人冒进者，休怪本王刀下无情！”并未理会众人心中所想，李清再次严厉的警告道。

听着，李清如此缜密的安排，无论是年轻将领还是老一辈的将领均是点了点头，没有想到第一次上战场的寿王殿下就有这份不骄不躁谨慎细致的难得品质，其是寿王殿下想的这个办法并不算什么新奇的，在场的一些老一辈的将领也不是没有想到，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以寿王的年轻，以其常年养尊处优未经战事成长环境能够想到此处，却是非常难得！“

明白了各自的任务，所有将领均是一脸严肃的对着李清单膝跪下，而后躬身保证道：“末将领命，殿下放心，我等定然誓死完成任务！”

约定好时间，半个时辰后发起总攻，届时三方兵马一起出现，势必要给吐蕃足够的震慑！(未完待续。)

第314章 突如其来的援兵

看着众人各自带着本部人马纷纷后退，李清对着周围剩下的十几名中低层将官吩咐道：“好好整顿兵马，半个时辰之后发起进攻！”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身边仅仅留下十几名青螟卫牢牢地守护在自己身边，原本运筹帷幄一脸自信的神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忐忑不安，李清又何尝不明白，虽说此法可行，但是只要对方静下心来稍好思考片刻，就能发现此刻自己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平生不爱赌博的李清第一次上战场就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及自己身后两千名热血男儿的性命，一场豪赌，谁输谁赢，全凭天意？

尽人事，听天命，李清自认为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算最终失败了也只能说明自己运气不佳，就算是赌上了松州城内驻守唐军的性命李清也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因为李清曾经为了拯救他们努力过，谁也不可能是上天永久的宠儿，得到上天永久的眷顾，即使李清也从来不认为命运女神会一直眷顾自己！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松州城西门，正打算打开城门打算护送青年心腹将松州城的战事告诉寿王的石皓，看着随着天空中品字形红色烟火在南、西、北三门绽放的时候，心中一阵不安，暗叹了一声：“果然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对于品字形红色烟火并不陌生的石皓自然清楚这是寿王殿下用来传递军令的一种途径！，很明显，寿王殿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最不该前来支援的时候孤军前来了！”

这种沮丧并未持续多长时间，看着吐蕃军后烟尘滚滚上百面绣着龙州主将名讳的大旗迎风招展向着吐蕃后方进军，已经做好必死准备的石皓忍不住双眼通红，随手砍翻一个迎上前来的吐蕃底层将领，对着周围的城防军大声喝斥道：”兄弟们死守到底，我们的援军来了！砍翻这些吐蕃狗，让他们知道犯我大唐国威者，虽远必诛！“

虽然经过连日的抵抗。城防军兵士伤亡逐渐增加，但是不得不说，经此一战城防军的战斗力绝对会暴涨，正如凤凰浴火重生一般。在石皓手下城防军缺的并不是训练，而是战火的洗礼，真刀实枪的铁血杀伐。

虽然此刻石皓手中仅仅只有为数不多的五百名城防军，但是能够坚持到现在的无疑是精锐中的精锐，比起初到松州那个尚还稚嫩的队伍。此刻石皓手下的这只城防军无疑成长了许多，毕竟只有血与火的磨砺才是能让一支队伍最快成长的终南捷径！

听着，石皓的呐喊，在其手下本就憋足一口气的城防军各个虎目暴睁，放下手上的弓箭劲弩，抽出早已染血的唐刀嗷嗷叫的向着已经攀上城墙身体强壮的吐蕃军士展开如狼似虎的白刃战，也是直到此刻，围攻松州的吐蕃军士才真正意识到剑南道的军队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孱弱，毕竟身上流淌着炎黄血脉的他们又有着“经略四方志在天下”的盛唐帝国坐后盾的他们骨子里的强悍从未消失，如今这股铁血意志。只不过恰巧被自己这次的进犯给完美的激发出来了而已。

既然原来城墙之上的唐军都能发现，身后“龙州兵马”的增援，作为此事的直接受害者，负责围攻松州西门的一干吐蕃将士又怎能没有察觉，毕竟那等滔天气势烟尘滚滚，马蹄阵阵，却是震慑人心，若不是真的大队人马到来，一般的小股队伍很难营造出也不敢营造出这股军势！

本来就因为抽调出大部分人马去增援南门而心中略有不安的吐蕃将领眼看着自己受唐军前后夹击，没有片刻思考。直接慌慌张张的招呼着身旁的亲卫，大声吩咐道：“速去禀报将军，就说我军身后出现大量唐军，请求将军早做打算！”

知道了自家将军的焦急。心腹头也没点，当即招呼十几名传信兵向着南营帅帐奔去，一路之上烟尘滚滚······

与此同时，同样的场景再次发生在北门，正在城楼之上做着艰难抵抗的茂州副将瞅着不远处到来劈天盖地旌旗猎猎的翼州军马，脸上的慌张一扫而散。招呼身边剩下看看数百名茂州兵士大声喝道：“兄弟们，翼州的兵马******终于到了，****个仙人板板，这次老子要让这些吐蕃狗见识一下我们茂州兵马的强悍之处！”

果然是逼急了，就连一向注重身份的茂州副将也忍不住爆了一口脏话，毕竟茂州就这么点家当，若是因此一战拼了个精光，失去了立身安命的本钱，茂州主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以后绝对无法再那些手握重权的边将手中抬起头来！

战场之事向来风云诡异，谁能想到一刻钟之前还占尽优势，气势冲天大有一鼓作气拿下松州兵锋直指剑南的吐蕃此刻竟然陷入了唐军的层层“包围”之中，猎物与猎人之间的转换竟然如此的微妙！

吐蕃帅帐，正品着美酒向着松州城内的汉人女子的吐蕃主帅论钦陵一脸不爽的看着面前的心腹大声喝斥道：“放肆，本将军的帅帐何故如此放肆？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此慌张？”

面对着论钦陵的呵斥，心腹唯有默默地承受，等到面前的论钦陵发泄完毕之后，心腹方才开口惶恐的说道：“将军，松州城西面与背面我军背后，出现大量唐军，将我军团团包围！“

据探马汇报：此次出现在我军背后的两只唐军分别是一直未出现的龙州和翼州两方兵马，而且我们的人说放眼望去烟尘滚滚，旌旗上百，遮天蔽日呼啸而来，很明显的两州人马是倾巢而出，想必是新任的剑南道节度使给两州主将下大了死命令！“

说到此处，在论钦陵面前有着几分话语权的心腹再次开口分析道：“这个寿王似乎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纨绔不堪，起码他能不顾维州境内的吐蕃军队毅然派出翼州和茂州兵马增援松州，足以说明这个大唐的十八皇子已经看出了维州境内的吐蕃军队不过是用来牵制汉州兵马扰乱其思维的疑兵而已！”

点了点头，对于面前这个思虑一向与自己不谋而合的狗头军师很是满意，论钦陵直接说道：“现在我们手中还有多少兵马？”

论钦陵的问话，面前的流畅的回答道：“除去攻城的部队，如今我们大营之中还有着三千兵马？“

似乎想到什么一般，面前一身锦缎的年龄与论钦陵一般无二的青年心腹开口说道：“将军莫不是想·······？”

面对着心腹的惊讶，论钦陵确实不动声色，粗犷的面目之上陡然升起一抹阴狠之色，既然因为本将军的一时失察而让这个寿王钻了空子，如今本帅就趁机好好教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寿王什么叫做战争？“(未完待续。)

第315章 全线撤退

击掌招来帐外的亲卫，看着单膝跪地身着皮甲的兵士，论钦陵站起身来不怒自威的说道：“传本将军率领，帐内留守人马全部增援南门，半个时辰之下势必要拿下松州城，若是拿不下，让负责南门的将领提头来见！”

另外昭告全军将士，杀敌方主将者官升三级，赏金百两，杀敌方副将及参军者，官升三级，赏银白两，杀都尉者，官升两级，赏银白两，以此类推，但是，任何人敢于后退一步，本帅杀他全家！“说着，年轻的论钦陵脸上浮现一抹阴狠之色。

看着面前被震慑到两人，论钦陵胜券在握的说道：“常年养尊处优的区区寿王也想跟我在战场上一较高下，不自量力而已，既然他们想增援，本帅就在他们面前轻轻松松的将松州拿下，到时候，让他们望城兴叹，只要松州城在我手中，莫说区区的两州兵马，就算是这个寿王殿下尽起剑南道之兵本帅也不惧他！”

眼看着论钦陵如此一反常态的安排，不禁感叹一声，不愧是吐蕃国年轻一辈三大帅才之一，若是换做其他人，听到此刻己方被敌军层层围困第一时间就是想到撤退，而面前的青年竟然临危不乱，选择迎难而上，打破了固有的思维，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论钦陵话罢，帐外再次闯进一名亲卫，并没有给论钦陵开口呵斥的机会，这名亲卫就慌慌张张的开口说道：“禀将军，据我方探马回报，我帅帐正南面几里之外出现一只规模极大的唐军，他们打着剑南道节度使的帅旗，而且一直未有消息的汉州兵马也夹杂在这支队伍之中，因为属下在这支队伍之中也看到汉州主将马宏远的军旗！”

似乎没有看到自家主将难看的脸色，侍卫继续开口说道：“将军不必担心，在付出了一些人手之后，我方已经探的西南方向是唐军的薄弱之处。到时候我军只要全力往西南方突围，定然能够成功！”

若是此刻能有言语形容一下此刻论钦陵脸上的表情的话，那绝对只能用“五味杂陈、精彩之极”一类的言语来形容，毕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都知道，就算是在安排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若没有身后的这只兵马，论钦陵有信心安然无恙的拿下松州，但是有着汉州兵马八千精锐再加上剑南道节度使这面大旗，自己刚刚的这道命令无疑会胎死腹中。

锦衣心腹犹豫了片刻。看着脸色难看就救回不过神来的论钦陵劝慰道：“将军，事已至此，唯有撤退才能最大的保存实力，只要我们此战不损失过多的人马，休整数日之后，我们定然能够卷土重来，与这位寿王殿下一叫高下！”

毕竟汉州兵马不比别州，早在出发之际副相大人就曾告诫将军：“剑南军一向疲弱而且各州主将各自为政，但一人除外，那就是汉州主将马宏远。吾儿此去只需小心此一人！”

如今马宏远协汉州兵马倾巢而出会和寿王统帅的成都之兵，若是一旦形成合围之势，很难说，集和汉、茂、松、翼、龙等州以及成都六方势力，上万唐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未尝不能让我军全军覆没！“

听着心腹的劝慰，论钦陵并不是顽固之人，也许知道事情无可挽回，透过帐门向外看去仿佛能够看得见迎风而立运筹帷幄的玄衣青年，论钦陵咬了咬牙。而后幽幽的说道：“寿王，好你个寿王，这一次梁子是接下来，日后定要你好好领教一下本将军的厉害！”

话罢。转身，看着心腹吩咐道：“传令三军，全军撤退，向西南方向突围，丢下一切辎重，让让葛牙囊率领三千兵马断后！”

听到面前的论钦陵竟然安排葛牙囊断后。锦衣心腹内心大定的同时又有点不安，不安的是葛牙囊作为面前论钦陵的亲卫营营帐，常年跟随其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甚至还就过面前论钦陵的几次性命，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说舍弃就舍弃了，不愧是以面冷心硬著称的论钦陵，说是断后，但是在场之人谁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着所谓的断后就是用自己的性命来为别人换取一线生机！

“大定的是，葛牙囊此人已向骁勇善战，而其手下的亲卫营中的三千勇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有着他们断后，绝对能够确保自己等人安全突围！“

与此同时，成都军马之中，被众人簇拥着的李清眼看着周围的几位将领问道：”都已安排好了吗？吩咐士兵一字排开，每人之间的间隙要比平时大上两倍，总之一个目的，用最少的人手“制造”最多的景象。“

在李清身后一位年龄较长的城防军的一名都尉一脸恭敬的对着李清说道：“殿下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就等着对方步入陷阱，而且为了让对方信以为真，末将特意杀了几个前来刺探军情的吐蕃斥候，让他们真的以为西南方向我军守卫薄弱！”

吐蕃帅帐命令已经下达，传信兵顿时一涌而出，向着周边各处传递主帅最新下达的命令。

正在苦苦坚守，已经展开巷战的浑身是血的松州参军看着如潮水般来得快去的更快的吐蕃军士，在看着自己身边仅仅剩下不足百人各个缺胳膊少腿的松州参军堂堂的热血男儿当即跪伏在地，大声痛苦，而继松州参军之后，剩下的近百名松州兵士也是纷纷的到底就哭，哀嚎边地，一个个宛若孩童一般，外人永远也无法理解体会此刻他们内心的心情。

眼看着一个个昔日的同袍为了保护自己为了捍卫松州城的百姓而倒下，从刚开战的三千兵马，到现在看看一百余人，他们心中的哭又有何人能够知晓？不过，就目前看来，阵亡的松州将士并没有白白牺牲，起码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保了松州百姓不受吐蕃的铁骑践踏！

随着攻进南门吐蕃军士的撤退，原本驻守在西北两侧的吐蕃军士也风卷残云般的向着西南方向撤退，因此看着背后的烟尘滚滚，各军将领都知道此时若不撤退，待会恐怕想撤都撤不了。

吐蕃军队撤退，守城的唐军自然压力立减，一支四五十余人的唐军队伍出现在松州参军面前，为首的队长手持李清手书，看着面前彻底被打残的松州兵马不卑不亢的说道：“传殿下命令，松州主将即刻收拾城中剩余人马，随本王主力一同出城掩杀吐蕃军队！”

将锦帛交到松州参军手中之后，传讯队长收起脸上的严肃，看着面前七零八落已经基本丧失战斗力的松州兵马眼中闪现一抹同情以及佩服之色，即使没有亲生经历过刚刚的战事，但是从面前松州兵马的惨状以及周围随处可见的唐军尸体，传讯队长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战事进行的是何等惨烈？

面对着面前一群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大唐边疆的松州兵士，任何人都不会不由自主的升起一抹敬意！(未完待续。)

第316章 一马当先

犹豫了片刻，传讯队长吩咐身后的兵马搀扶住面前的松州参军，而后开口试探的说道：“此战为了保护松州，诸位兄弟辛苦了，殿下的命令虽然是命令将军出城作战，但是以此刻将军以及诸位兄弟的状态······？”

传讯队长并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是在场之人自然听得出这其中的言外之意，其实传讯队长此话倒也是一番好意，毕竟任何人看到不足百人的松州兵马此刻的惨状都不认为他们有再次作战的能力。

但是原本还脸色淡然的松州参军听到传讯队长如此的意有所指，感到军人的尊严受到极大挑衅的松州参军并没有再看面前盔甲整齐刀光闪亮的唐军而是转身看着周围与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天盔甲不整浑身伤疤的残军大声说道：“这些唐军说我们已经没了作用，诸位兄弟告诉他们我们松州兵马怎会有退缩的时候？”

“松州的百姓有何时轮到别人来保护？诸位能够前来支援我等感激不尽，但是任何时候，只要战事发生在松州境内，每一场战事都必须要有我松州的兵士参加，我们松州兵马始终都要冲在最前面，军人的荣耀不容半分质疑！“

并没有因为松州参军对自己的指责而有半点的不爽，眼看着面前的松州兵马如此执意参战，传讯队长心中敬佩之意更浓，因为战场之上向来都是个讲究实力的地方，真刀实枪容不得半点作假，能够在吐蕃的连番攻击下踩着层层敌人的骸骨活到现在的每一个松州兵士都是值得让人尊敬的强者！

吩咐队伍之中略通医术的两个传信兵队面前的松州兵马做好简易的包扎之后，并留下一部分人吗照顾他们之后，传讯对着对着松州参军拱手说道：“将军好自珍重，军情紧急，我等还要进城向其他各部传达寿王殿下的作战命令！”说罢，不等松州参军回话，带着剩下的三十余名传讯兵拍马向着城内涌去！

相比于城内短暂的和平，此刻松州城外却已经展开了生死追逐。吐蕃在前拼命逃窜，李清则带领所谓的“汉州大队人马”在后面穷追猛打，由于有了生的希望，并不恋战的吐蕃一方在这连番追逐之下。短短的片刻就已折损了近千人马。

由于李清的刻意伪装，再加上一再严令队伍不得追得过紧以防吐蕃发现蛛丝马迹，若是吐蕃人实在撤的太慢，唐军就原地停止只是不停地摇旗呐喊，放箭射击。如此一来，可憋坏了一些急于建功的兵士，幸亏李清早有先见之明，文中起见，均是派了年长稳重的老一辈将领负责此次的追击，以防兵士贪功冒进！

而且，为了不耽搁追击的过程，李清还下了另一个相对残酷的命令：不需要俘虏，凡是落下的吐蕃军士全部斩尽杀绝，如此一番管杀不管埋的动作进行下来。吐蕃的伤亡直线上升，唐军的追击速度却是半点也没降下来，毕竟没有俘虏也就省了押送审讯的相干步骤，自然省了不少时间，直到被面前的一群全身披甲手持清一色弯刀的吐蕃兵士出现！“

当一位亲信禀报李清这么一群吐蕃兵士出现之后，原本信誓旦旦的李清顿时皱起了眉头，因为放眼望去，面前的这一支吐蕃军队一看就知道定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暗叹了一声，李清真的小看了这支吐蕃军队的主帅，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舍得用这么一支精锐人马来换取全军的突围。别人不敢说，自己手中若是有这么一支精锐人马，除非必死之境，否则一般情况下。自己还真的舍不得抛弃这么一只精锐队伍，毕竟如今李清也算得上半个统军之人，自然知道要训练面前这么一群各个身高体强孔武有力而又视死如归的吐蕃壮汉至少需要数年时间，还不提期间所花费的物力、人力以及财力！

向着若是就此退去额，还未让面前的吐蕃军队伤筋动骨明显很可惜，毕竟如今日这般机会。很难再出现第二次，转手看着身旁跟随自己一同前来的节度使衙门右军兵马使开口问道：“松州城内的军马，还有多少时间能够赶上我们？”

李清何尝不明白，就算是此刻己方气势滔天，军士正盛，但是若想凭借两千不到唐军就吞下对方明显不现实。

李清发问，知晓李清性格的右军兵马使自然明白寿王殿下在如此关键时刻绝对不会问无关简要的事情，不敢有片刻的耽误，当即开口说道：“禀殿下，刚刚探马来报，原本驻守松州城内的唐军大约还有一刻钟就能赶上我们！”

点了点头，看着周围等候自己下达命令的十几位基层将领，李清大手一挥：“等不及了，若是松州城赶来此处，派人通知他们，不必向本王请示，可以直接参与战斗！”

说罢，看着身旁的青螟卫首以及身旁的三十余名青螟卫士，李清不容置疑的说道：“待会战事一旦开始，你即刻带领青螟卫所有成员混在队伍前方，为进攻的唐军撕裂一个口子，给他们减轻压力！”

李清自然知道，若时光凭此刻自己身边的这些唐军，想要攻破这些吐蕃精锐兵马构成的坚固防线，难如登天！

并没有给李业和一众将领劝说的机会，李清孤身骑马行到队伍正前方，看着身后的一群跃跃欲试的将领策马扬鞭气干云天的说道：”诸位将士，吐蕃犯我边疆，攻我松州，杀我将士，戮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如今罪魁祸首就在前方，兄弟们杀光他们，为死去了袍泽报仇！“

“此战，敢于后退者，一律处死，本王一马当先，绝不退缩！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战，本王要让吐蕃人的鲜血来为我大唐死去的英灵祭奠！”

原本就就气势冲天的一众唐军眼看着堂堂的一军统帅本应该运筹帷幄不必冒此危险的寿王殿下竟然亲自现身，而且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如此一来更加刺激了热血沸腾的一众将士！

看着面前骑着黑马不着片甲一身玄衣犹如神邸的青年男子，在场的近两千名唐军均是不由自主的哗啦啦的跪倒一大片，如海啸般的齐声呼道：“殿下之命，我等定然死战到底，誓死追随殿下！”

”话罢，挺身，提到，放箭，原本因为对面吐蕃军势而心有惧怕的一众唐军此刻心中燃烧的却是汹涌的建功立业之火，不让面前那个犹如神邸般存在的寿王殿下失望！“

有着青螟卫在队伍前方开路再加上此刻的唐军士气已经达到了最顶峰，并没有用多上时间，面前的一支精锐的吐蕃兵马就被如狼似虎的唐军硬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彻底将原本犹如铁板一块的吐蕃军团分割包围！

而原本顶着箭矢冲在队伍正前方的李清也渐渐的被周围的唐军可以保护起来，士兵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他们想要的仅仅只是自家主将不怕死敢冲敢拼的一种态度，而不是真的想要主将身死当场。(未完待续。)

第317章 剿灭

如今面前的这位寿王殿下用他的一举一动最大程度上满足了众人的诉求，眼看着身份比起一般将军都要尊贵百倍的寿王殿下如此悍不畏死的以身作则，再思及以前寿王殿下从来不摆主将架子与普通军士同吃同住，众人不由得心生感动，众志成诚之下又怎会让这么百年难得一见的主将身死当场呢？

可以说因为寿王殿下刚刚的举动，一众军士不仅不会让他身死当场，为了保护这位寿王殿下的性命，众人就算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这就是战场的信仰，这种东西很微妙，有的时候，往往主将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会赢得很多人的心腹以及甘心追随！

这世间从来都没有百战不败的常胜将军，他们之所以常胜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身后有着一大批敢打敢拼甘愿为她们死战到底的铁血兵士，仅此而已！

其实造成这一切的李清也并未想那么多，当初仅仅只是想鼓舞一下士气，好尽快的击败面前的强敌，谁又能想到会启到如此意想不到的结果？

因为这种种不确定因素的存在，原本寄希望于等到驻守松州的一干人马感到形成优势突破面前的坚固防线，谁成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没有等到援军的赶来，单单凭借着手中不足两千兵马就突破了与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吐蕃军团。

李清内心苦笑不已，暗自感慨道：“士气果然是个强大的东西，竟然能够在关键时刻创造一些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在高兴的同时，李清并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虽说此刻彻底保围了面前的精锐军团，但是在刚刚的连番冲击过程中，己方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若是在等不到援军的出现，即使此刻已经将之包围，单单凭借这些人马。依然无法完成全歼！“

冲在队伍前方的李业目标十分明确，想及出发前寿王殿下对自己的叮嘱，瞅准了站在队伍中央身高马大，单论身材壮硕程度足以抵得上两个自己的吐蕃主将之后。李业骑马提剑迎上了此人，眼看着此人挥舞着明显比其他人大上一码的砍刀随手砍翻两名唐军之后，李业面不改色，挥退了周围还想发起进攻的唐军兵士，抽出背负在身后的阔身短剑。迎难而上！

而眼看着挥手制止自己的是身旁的青衫武士，众人均是不自觉的转身后退，重新寻找别的敌人，虽然刚刚这位人高马大体力非凡的吐蕃主将已经结连砍翻了己方十几名唐军，但是见识过青衫武士出手的这些唐军兵士并不认为这位吐蕃主将能够挡得住己方这位青衫武士的攻击。

若不是战事实在紧要，众人真的想坐下来好好的观赏着此龙争虎斗，毕竟高手的过招总是极其精彩而又引人瞩目的、

也就是在李业与吐蕃主将刀剑相碰的时候，场中形势再次发生转变，原本因为围住吐蕃军士兵力略显捉襟见肘的唐军随着松州援兵的到来，彻底形成稳固了防线。并渐渐开始围歼！

有着松州兵马的支援，再加上此刻的唐军气势正盛，虽然面前的吐蕃队伍确实算得上精锐，但是唐军围剿起来，并不算太艰难。

只不过虽然唐军占尽优势，但是随着战事进行到后期阶段，唐军的伤亡人数也是逐渐上升，只不过这场艰难的围剿之战随着手持阔身短剑的李业一剑枭去身强体强的吐蕃主将的头颅之后，本就丧失斗志的队伍一时之间群龙无首，剩下的几百名吐蕃兵士终于承受不住四面八方唐军的进攻。纷纷丢下了兵器，双手抱头，放弃了抵抗！

当然了，毕竟是精锐队伍。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之下依然有十几个硬骨头，宁死不降，并没有像其他放弃抵抗的吐蕃兵士蹲在地上，而面对着这些硬骨头，见惯了生死杀伐的李清并没有半点犹豫，大手一挥。在其身后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弓箭手纷纷拉弓射箭，十几名吐蕃军士眼也没眨的就赴了黄泉！

蹲在底下的几百名吐蕃军士眼看着这些同伴的下场，同情他们的同时又暗自为自己明智的选择感到庆幸，纷纷将目光投向不远处被唐军兵士牢牢护在中央儒雅气质十足的玄衣青年，直到此刻，他们依然无法相信就是远处那个书生气质十足的青年男子让得此次己方损兵折将，算得上进入剑南以来的第一次打败仗。

看着面前已经放弃抵抗的一众吐蕃兵士，因为杀伐而面红气喘的慕凡随手在一具尸体的衣服之上擦干净刀上的血迹，走到李清面前，指着面前的吐蕃兵士直接说道：“殿下，打算如何持之他们？是否还想先前一样，就地坑杀？”

原本因为投降而看见生机的一众吐蕃兵士听到这位似乎在寿王面前有着不少话语权的白甲统帅开口闭口就提“杀”字，均是内心紧张无比，生怕李清这个目前唐军的最高统帅点头同意！

谁又能想到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还肆意蹂躏唐军计划着如何在松州城内掠夺的一众吐蕃兵士转瞬之间却成了唐军的阶下囚，自己的生死全在对方点头之间？“命运”二字，果然诡异莫测！

并没有让他们失望，面对着剑门少帅的建议，李清出乎预料的摇了摇头，而后说道：“不必如此操之过急，留着他们还有点用处！”

看了看不远处已经不见踪影的一众吐蕃主力，放弃了继续追击这种极具诱惑的打算，示意面前举盾持刀的一群兵士让出一条道路，走到吐蕃兵士大约十尺的地方停下，大声说道：“指出你们之中的最高将领？否则所有人都要死！”

“已经见识过面前的玄衣青年的手段的吐蕃军士毫不怀疑若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以面前的青年的个性，绝对会将所有人坑杀！“

因此，在李清话罢，所有幸存的吐蕃兵士均是第一时间将手指向躲在人群之中藏头缩脚可以在面庞之上吐了战场特有的硝尘企图蒙混过关的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记住了中年男子的面容，对着身旁的亲卫一阵示意。

当即，就有两名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衣武士走到吐蕃人群之中，硬生生的将这名中年男子架出人群，强行拖到李清面前，让其双膝跪下。

并没有等李清发话，此人就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爬到李清面前双手抱着李清双腿连续不断的说道：“殿下饶命，殿下想要知道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突然之间被一个男人抱住双腿的李清十分不适，不由自主的将面前身形偏瘦的中年男子一脚踢开，只不过虽然对面前中年男子的软骨头感到不屑，但是眼见对方如此配合，李清倒也十分满意！(未完待续。)

第318章 铁血无情

俯首重新凝视着脚下的中年男子，李清真的无法想象这样一个软骨头竟然能够成为这样一支精锐队伍的长官？一时好奇之下，李清半蹲在地，直视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在吐蕃军中官任何职？可知此次统率吐蕃军队的又是何人？还有，维州出现的兵马到底是你们故作疑兵，还是真的兵分两路？”

双眼不眨一下的李清眼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目光微转，再次开口提醒道：“机会只有一次？是生是死全在你自己？想必战事进行到现在，你应该明白本王的手段？”

原本还想随便忽悠两句，企图蒙混过关的中年男子听到面前的李清“善意的提醒”，彻底打消了原本的年头，不敢直视面前玄衣青年漆黑略显幽深的双眼，转头凝视着别处开口说道：“末将，是吐蕃亲卫营副将！”

说罢，伸手指着不远处倒在李业身边的无头尸身说道：“至于他则是亲卫营主将！”言罢，双眼忌惮的看着此刻已经一脸淡然的李业，别人不知道，身为亲卫营副将的中年男子可是清楚亲卫营主将葛牙囊一向自负蛮力，平日战场杀伐，很难遇到对手。

但就是这么强悍的一个人却被面前的一个身材只算中等其貌不扬的普通汉人所杀，中年男子心中怎能不惊讶，唯有暗自赞叹：中原果然人杰地灵，普普通通的一个小人物竟然能够斩杀自己军营之中勇冠三军的武士！“

并没有给面前的中年男子思考的机会得到了第一个答案，李清再次开口问道：“很好，剩下的两个问题呢？”

被打断思考的吐蕃副将不敢表现半点怨言，只好顺着李清的想法继续开口说道：“此次我军出征主将是副相大人独子，贵为我国年轻一辈三大帅才之一的论钦陵，属下听闻此人行事果断，面冷心硬，战场之事向来讲究“反其道而行之”，正是因为他的这种逆向思维往往能取得不小的战果，因此在我国内获得老一辈人物的一致好评和欣赏！”

不愧是亲卫营副将。对于主将的性格竟然如此了解，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李清不禁暗自庆幸的同时暗暗地也将“论钦陵”这三个字记在心间，毕竟能在吐蕃获得那般声誉。足以证明对方不是个简单人物，李清也没有因为这次胜利就小觑对方，虽然没经过战事，但是熟读兵书的李清自然知道：战场行事最忌眼高手低，轻敌大意！“

毕竟一失足成千古恨。身为主将，一个决策性的错误，往往会要成千上万将士的生命来为他们的失误买单，李清从来不会小看每一个对手！

看了李清一眼，吐蕃副将略显犹豫的说道：“至于···维州境内的吐蕃军队，不瞒殿下所料，确实是我方为了牵制住汉州兵马增援松州而故布的疑兵，谁成想到殿下一眼看破玄机！”说着，满脸钦佩的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即使身处敌对阵营。但是常年跟随在论钦陵身边的吐蕃副将可是头次看到论钦陵吃下这般大亏，打了这么一个并不算冤枉的败仗，输得很彻底！

若不是此次前来己方带了足够的精锐人马，再加上剑南之兵一向疲弱，单单是今日一败，自己等人已经可以打道回府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并没有选择全信的李清站起身来，而后低头看着此时显得不知所措的吐蕃副将，淡淡的说道：“你可以走了！”

原本见识过面前玄衣青年的血腥手段的吐蕃副将并没有抱有多大希望，但是此刻听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真的打算放过自己。如释重负，赶紧对着李清感恩戴德磕了几个响头之后看也不看此刻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的吐蕃兵士，站起身来，直接向着吐蕃溃逃的方向退去。

看他的速度。比起一般的马匹竟然仅仅逊色半筹，完全没有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疲惫姿态·······

一众将领即使对李清如此安排一阵不解，但也没有任何一人出声质疑，毕竟经此一战，面前的玄衣青年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他不仅仅只是勾心斗角扳倒鲜于仲通的心机王爷，一章扬名。此刻的他更像一个运筹帷幄力挽狂澜的青年统帅！

即使众人没说，但是李清自然感受到一众将领的不解，尤其是慕凡，闲来无事，看着周围已经开始打扫战场的唐军士兵，李清再次开口解释道：“也许你们不解本王为何要放此人回去？本王理由有三！”

一：从刚才的言行之中本王已经能看出此人却无真本事在身，能够爬到副将的位置想来也是靠溜须拍马方才获得，放其回去对我们并没有多大影响，相反的有着如此庸人身在吐蕃高层，他还能时不时的给吐蕃制造点麻烦！

二：既然刚刚此人有言此次敌方统帅论钦陵面冷心硬，手段狠辣，本王猜测，若是此人所言属实的话，以论钦陵的个性绝对不会留下如此临阵脱逃之辈，本王正好借用这个吐蕃将领来试探一下论钦陵的性格，当然了，放此人回去，本王顺便也想恶心一下论钦陵！

三：既然本王答应饶他性命，放他离开如此一来正好成全本王讲信义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一口气说完三个理由的李清面不红，气不喘，其实，刚刚放其离开李清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不禁暗自为自己的忽悠打法感到震惊，看着面前的一种将领有最开始的不解到后来的释然然后的佩服以及现在看着自己甚至充满着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意，李清内心很好的满足了一把！

正当李清沉浸于自我良好的感觉之中，一位城防军基层将领，指着不远处依然被层层刀枪包围的吐蕃兵士，对着李清躬身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面前已经被缴了械的宛如斗败得的公鸡焉了一般吐蕃兵士，李清轻启笑颜，嘴角生冷的吐出了一个“杀”子，而后看着满场数不尽的唐军尸体之后：”血债必须血偿，若是放过他们，战死沙场的无数英灵都会感到不安，既然梁子已经结下，除非对方跪地求饶，否则，主动握手言和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在本王的身上！“

言罢，转身，离去，一场血腥的屠戮也就此开始，当然了，被包围在中央的吐蕃兵士眼看着面前离开的玄衣青年，感到求生无望的吐蕃兵士纷纷破口大骂李清不讲道义，擅杀投降之人，必遭天谴！(未完待续。)

第319章 论钦陵之怒

而对于他们的谩骂李清却是扬了扬眉，一点不在乎，若是别人的诅咒真能成为现实，那么古往今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事情发生了，至于“善恶到头终有报”自我安慰之类的言语，李清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李清对于吐蕃兵士的谩骂，李清能够一笑置之，但是周围对李清崇拜至极宛然已经把李清奉为神邸的唐军却是动了真火，动起手来更是血腥迅速，各个拉满弓，箭矢仿佛不要钱一般射向此刻被层层持盾唐军围在中央退无可退的人吐蕃兵士，甚至以慕凡为首的一众成都将领犹不解恨般的躲过身旁亲卫的弩机，不要命的向着面前的吐蕃射去。

半个时辰之后，已经退到安全距离的吐蕃军队十分迅速的安营扎寨，不得不说，论钦陵不愧是享誉吐蕃的帅才，虽然此次因为小觑对方导致全线溃败，但是论钦陵统兵极严，即使溃败到这种程度，但是能够短时间内收拢参军，重新安营扎寨，不让失败的恐慌继续蔓延，确实是一般的主将难以办到的。

评价一个主将不光要看的战功有的时候在艰难的时候往往最能体验一个人的品质与特点，败军之际，能够不慌不燥、重整旗鼓，重新积蓄力量，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好的指挥者！

吐蕃帅帐，相比于松州城外的那个高大华美的主帅营帐，此处的营帐虽然依旧高大，但是却由于搭建仓促，确确实实少了几分华丽，多了几分质朴与实用，一身戎装人高马大的论钦陵看着面前十几位土拨高级将领，大发雷霆，将手中竹简随手甩到身旁一位心腹爱将的脸上，大声质问道：“废物，你们都是废物吧？”

”自本将军领军出征以来。无往而不利，历经大小无数战事，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栽在一个不知名号的什么寿王手中，真的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本将军这次也不会败得如此彻底？知道单单今天我们损失多少人吗？不加上此刻不知所踪的亲卫营，依然损失整整三千人马，整整的三千人啊，前四日的伤亡总和加起来也不过两千多人。这次倒好，经此一战，本将军两万大军险些被这个寿王折损一半！“

眼看着论钦陵动起了真火，一众本就对其十分畏惧的高级将领当即纷纷单膝跪下，齐声说道：”是我等无能，拖累将军，请主将大人责罚！“

发泄完心中怒火之后逐渐冷静下来的论钦陵不耐烦的看了面前的一群人，知道事已至此，再责怪已经无用，挥手不耐烦地说道：“都滚吧。好好加强营防，不要再给唐军可趁之机！”

眼见论钦陵下了逐客令，众人如释重负，均是一身冷汗，纷纷匆匆忙忙的向着帐外退去，若是继续在账内呆上一段时间，众人毫不怀疑以为自家主将绝对会手撕了自己等人，毕竟论钦陵本就年轻气盛再加上居功自傲，除去那几人之外，从来不把同辈之人放在眼中。如今倒好，竟然被一个初出茅庐而且听说还是个异常年轻的大唐亲王给击败，怎能不大发雷霆？

若是此刻论钦陵心平气和的劝解安慰自己，那么一众将领绝对会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论钦陵的真实性！

斥退所有人的论钦陵看着身旁一身便衣的青年男子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这个寿王殿下有什么来历？本将军要知道他的一切？”

看着面前好奇心很重的论钦陵。便衣青年无奈的开口说道：“将军对于这个寿王我们仅仅知道他是大唐陛下十八皇子仅此而已，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与战事，以前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出人军事天赋，毕竟帝国从来都不会把过多的精力浪费在这些名不见经传对帝国毫无威胁的人身上！”

知道便衣青年说的是实情的论钦陵并没有再次发火，而是郑重的开口说道：“不管以往如何，今后派出所有的密探。本王要知道这个寿王所有一切的讯息！”

恰在此时，帐外一位风尘仆仆的兵士走到账内，看着论钦陵当即单膝跪下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将······军，我等刚刚得到消息，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亲卫营三千将士在主将葛牙囊的率领下为了掩护我军的撤退，全军覆没，上至主将下至士兵尽皆战死沙场，无一活口！”

听到此话原本刚刚平缓下来的论钦陵险些气的当场吐血，硬生生的走到这名兵士面前，将其拽离地面，开口质问道：“你说什么？不可能，绝无可能，亲卫营三千土拨将士是我军精锐中的精锐，怎可能全部阵亡！”

”而且亲卫营主将葛牙囊英勇善战，勇冠三军，是由本将军一手提拔上来，常年跟随本将军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怎会轻易死去？“

似乎没想到面前的主将大人竟然反应如此的激烈，面红气喘的的兵士明白若是再不把话说清楚若是再等上片刻自家主将绝对会把自己掐死，当即不敢有半点犹豫的开口断断续续的说道：“将军，我等······等······自······然不敢妄言，只不过亲卫营三千将士全军覆没却是我等亲眼所见！而且我等还特意将葛将军的尸首带回来，若是将军不信，尽可前去查看！“

听到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情绪失控的论钦陵仓促之间突然将兵士甩至地上，而后冷眼看着艰难爬起身来的兵士淡淡的说道：“不必了，吩咐下去，厚葬葛牙囊将军！”

言罢，帐外再次走来一位亲卫，先是看了一眼此刻状况极惨的同伴，而后语气更加恭敬的说道：“禀报将军，亲卫营副将求见，属下也是刚刚得知亲卫营副将并未战死！“

原本正愁着没处发泄的论钦陵吐蕃副将竟然没有战死，当即开口说道：“贪生怕死之辈，身为将领临阵脱逃本是诛九族之罪，本将军念他跟随本将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法外开恩，让他自缢在帐外，告诫三军，本将军自会饶过他的家人！

言罢，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大帐，转身对着身旁的亲卫吩咐道：“传本将将令，加强警戒，此番唐军士气正旺，严防敌人趁机偷袭，全军戒严，一旦发现可疑人手，一律单场斩杀，任何敢于玩忽职守者，一律处死！”

对于主将的吩咐，亲卫躬身行礼而后退出帐外，本就寂静的帅帐随着亲卫的退去仅仅只剩下便衣青年一人，也就是在此时，看着脸色终于舒缓下来的论钦陵，便衣青年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论钦陵若有所思的说道：“经此一战，不知将军可否察觉到什么诡异之处？毕竟若是此番唐军若是真的有着如此多的人马增援松州，就算是有着葛牙囊将军的三千兵士断后，唐军也不会放我们轻易离开？”(未完待续。)

第320章 众望所归

听到身旁的锦衣青年如此一番话语，论钦陵双眼微眯，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握成拳状，但是外表却不露声色，摆手示意面前的锦衣青年继续分析。

眼看着自己的一番分析得到眼前论钦陵的认同，锦衣青年不慌不忙的说道：“刚刚情况危急，而且唐军气势极大，我等急于撤退并未留意唐军，但是属下也曾回首看了一眼唐军的阵势，虽说他们一直追击，但似乎并未打算把我们往死处逼，按讲，此番有着如此多的唐军增援松州，他们完全有机会趁我们为反应过来将我们完全围剿！”

“而且，就算属下不说，将军也应该知道汉州主将马宏远是个怎样的人物？以他的个性，若是此番真的在增援的队伍之中，他是断断不会让我们轻易脱身的，就算是有着葛牙囊将军的亲卫营的三千兵士断后！”

当然了为了给自己留一丝后路，锦衣青年看着面前陷入思索之中的论钦陵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开口说道：“当然了，这只是属下的猜测而已，将军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身为一个谋士，锦衣青年自认为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接下来就要看面前的主将拿主意了。←百度搜索→

并没有沉思多长时间，看着面前的锦衣青年，论钦陵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未尝不是事情，至于此次的松州增援兵马究竟是不是狐假虎威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表现”？

若是他们的真的徒有其表，想必取得如此大胜，接下来他们定然会休养生息，闭城免战，而不会主动攻击，到时候，就是本将一雪前耻的时候，反之，若是此番他们真的敢趁势攻击，那就证明此刻松州城的守军是有着真材实料。接下来我们就要安心避战，瞅准时机，一击必胜！

眼看着面前的论钦陵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做出这样的应对已是极为不易，锦衣青年点头开口说道：“如今之计。也唯有如此了，毕竟经过刚刚的大战，我们的探马已经牺牲大半，如今已经没有能力深入松州城内查明敌情！”

与此同时，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的松州城南门打开。身着一袭玄衣脸上始终淡然自若的李清一马当先，在其身后十分有秩序的跟随着各州主将。

原本宛若人间炼狱的南城门此刻也已经被打扫干净，但是空气之中的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无时无刻不在宣告着就在不久前，此处曾经发生了怎样惨烈的一场战争，只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这场争斗最终以唐军的大胜而告终。

若是吐蕃获胜的话，恐怕此刻的松州城又会是另外一副场景！

唐军得胜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紧闭门户的松州百姓也是纷纷出门，纷纷围堵在松州城正街两侧。想要好好看一下挽狂澜于既倒、救万民于水火的人到底是何模样？

若不是街道两旁有着城防军的兵马维持秩序，以面前这些松州百姓的热情程度，恐怕会第一时间将李清围起来。但是尽管有着城防军的在一旁保驾护航，眼看着无法接近面前玄衣青年的一众松州百姓，纷纷齐声呼道：“寿王，寿王，寿王！”

声势震天，有感而发，一声比一声嘹亮深远。

其实倒不怪他们此刻情绪如此激动，因为眼看着松州城破在即。昔日守卫自己的松州兵士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这些因为思恋故土亦或是各种原因不愿离开松州的百姓本就抱好必死的决心。

但是谁能想到，事情百转千折，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松州城必破无疑的时候。远在成都的寿王殿下如同天降，率领着唐军挽狂澜于既倒，生生的解救了松州的百姓，这怎能不让松州百姓对李清心存感激。

而拍马走在李清身后的茂州副将以及松州参军等人，原本因为李清迟迟未现身而对面前的玄衣青年有所小视，但是今日一战。面前的玄衣青年让所有人见识到他过人的军事天赋，凭借着仅仅两千疲惫之兵，生生的击退了一万多饱经战事的吐蕃军士。

毕竟外人不知道，但是身为这支唐军高层的他们可是清楚地知道，此番寿王殿下仅仅率领着两千兵马就赶来支援，并不是传说中的大队人马，也正是因为如此，茂州副将以及年轻的松州参军眼看面前的玄衣青年众望所归，两人也仅仅是对视一眼，而后善意的一笑，心领神会！

虽然此次击败吐蕃，两人也功不可没，但是在场的任何一人都知道，若要抡起功劳，绝对非面前的玄衣青年莫属，对此，两人没有一点嫉妒之心！

好不容易应对了松州热情的百姓，一路十分艰辛的走到了主将府，众人按照位置坐下，松州参军挥手招来服侍的侍女对众人上好茶水之后，豁然走到距离李清三尺的地方，对着李清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一脸感激地说道：“末将感谢殿下救命之恩，此番若没有殿下的上百里的支援，我松州城实难保存，末将为松州城三千将士十万百姓感激殿下救命之恩！”

随手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走上前去将面前年轻的茂州参军扶起来，并没有面对旁人的冷漠，笑着说道：“参军不必如此客气，本王身为剑南道节度使，增援松州保卫剑南本是本王职责所在，而且，参军莫要忘了，三千松州将士十万百姓是我大唐百姓，身为唐军，保护大唐百姓，是我等应尽的职责！”

一句话，立见高低，茂州主将一脸通红的看着面前风神俊宇的玄衣青年羞愧的说道：“殿下气度，末将的确望尘莫及，是属下见识浅薄了！”

在场的众人都知人老成精之辈，自然清楚面前的玄衣青年此番话是发自肺腑之言，而不是装模作样的在收买人心，本就对玄衣青年敬佩的情绪不知不觉中更浓烈了一份，众人相信有着如此情怀的亲王定然是一代仁王！(未完待续。)

第321章 阳谋

眼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汇聚到自己身上，李清并没有应为刚刚的胜利而变得倨傲起来，脑中十分清晰的思考着接下来如何的吐蕃的反击，毕竟以目前松州城内的驻兵绝对经不起吐蕃再次的卷土重来。

虽然刚刚众人却是取得一场大胜，吐蕃保守估计最少阵亡五千余人，但是为了取得这样的代价，唐军同样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城防军西大营阵亡五百人，茂州副将所带来的茂州兵马最少阵亡六百人，至于松州兵士三千兵马经过五日的厮杀此刻仅仅剩下堪堪百余人，名存实亡。

至于李清随后带来的剑门军和城防军东大营的兵马随时的相对小些，每部也就阵亡两百余人，如此算来，几乎等同于一比一的伤亡，但是就算是这样的战绩也足以称冠。

毕竟，剑南军疲弱已经深入人心，寿王殿下从成都带来的三千兵马更是从未经历过一场战事洗礼的稚嫩之兵，如此种种不利的情况下，取得这样的战绩足以令人称道，在场的众人相信，此刻就算是王忠嗣哥舒翰之类的名将身处此地，也绝不会做的比面前的青年更优秀。

看了看脸上掩饰不住兴奋的众人，李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诸位将军，此番取得如此大胜，与诸位将军的努力奋战密不可分，待得此处战事了结，本王定会写份奏章，禀明父皇，为各位请功，到时候，本王一定一一封赏各位！”

眼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并没有打算将战功独揽，而是选择本就应该落在自己身上的战功平均分配到大家身上，众人的佩服之心更浓，尽管以众人的心机自然清楚面前的玄衣青年此举未尝没有收买人心的意图，但是尽管如此，众人也认了。

毕竟面对着这等足以震慑朝廷的大胜，能够抵挡得住这份诱惑的主将少之又少，而且众人知道。此番之所以能够击退吐蕃，面前的玄衣青年应居首功，就算是此番其将这份功劳独揽，堂内的一种将领也不会有丝毫的异议。

本以为命丧松州的一众主将。如今看到不仅好好地保存了性命，而且还有着不小的功劳等着自己，天翻地覆的一番对比之下，怎能不欣喜万分，连带着对面前的玄衣青年也是感激万分。

几位主将相视一眼。站起身来，齐齐的对着李清躬身一拜，声音不大却郑重万分的说道：“多谢殿下提拔，我等感激万分，日后但有所命，末将一定遵从！”

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一个算不上顶尖的功劳却能收买茂州、松州以及城防军东大营三位主将的臣服，明显是个稳赚不赔买卖，李清忍不住点头，这算是李清正大光明的阳谋。没有丝毫掩饰自己收买人心的打算，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李清吃定了面前的一群人定然不会放过着难得一次建立功名的机会，划分这次胜利的蛋糕。

阳谋之所以称之为阳谋，就是在于对方明明知道你的意图却不得不心甘情愿的钻入你所构建的陷阱之中，这才是阳谋真正迷人的地方！

其实李清这么做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远在长安的那个尊贵男人虽然是自己的父皇，但是自己若是立有太多的军功定然会令其忌惮，到时候不是加身，万人敬仰。很可能换来的是一一纸调令。

当今陛下既想将李清踢出京师最好永远不要反悔，但是又不希望李清这个身负自己血脉的寿王强势崛起，若真是如此的话，当今陛下绝对会出手打压。李清想的是。与其到时候被其打压，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忌惮，不如此刻卧薪尝胆，暗自收买人心，如此一来既能不受别人的忌惮，又能获得切切实实的实权。何乐而不为？

给众人勾画了一个蓝图之后，李清语气一转，看着周围信心满满的一众人说道：“有功者要赏，有罪者同样要罚，本王向来都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松州副将站前畏敌，临阵脱逃，置松州万民于不顾，如此自私自利之人，理应赐死，以告诫松州一战阵亡的上千将士。“

命令画师，画出松州副将的肖像图，然后以剑南道节度使的名义，告知全道：凡我剑南道境内各郡县不得窝藏此人，一经发现举报官府者赏钱千缗！“

对与李清的吩咐，一旁的侍卫自然不敢怠慢，躬身说道：”属下这就去办。“说罢，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而对于李清如此安排，众人自然没有丝毫的异议，而且众人本就对从未谋面据传贪生怕死的松州副将不屑至极，如今眼见面前的寿王殿下这样处置，自然大快人心，在场之人也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开口阻挠。

处罚松州副将仅仅只是个小插曲，如今军情紧急，所有人都知道城外的吐蕃兵士才是此刻众人的心腹大患，虽然此番将其击退，但是难保对方不会察觉到异常，卷土重来，到时候，以此刻松州城的兵力根本抵挡不住吐蕃的再次进攻。

眼看着平静下来的大堂，李清开口说道：“此番我们让吐蕃吃了一个大亏，吐蕃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诸将以为接下来我等因该如何应对？”

本就寂静的大堂随着李清的这番话变得更加沉默，大约过了半晌，眼看着所有人都在苦苦思考的茂州副将站出身来，对着寿王拱了拱手，而后说道：“殿下，以我们此刻的兵力根本没有再次发动进攻的实力，而恰恰相反，吐蕃虽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惨败，但是依然有着一万多敢闯敢拼的可战之士！”

”所以属下建议，不如我们紧闭城门，加强城防，等待着救援队伍的早日到来，到时候我们在与吐蕃一决高下，而且属下猜测，吐蕃刚刚经历过大战，损失惨重，势必要休整几日，如此一来我们正好获得喘息之地！“说罢，茂州副将将目光投向李清，毕竟谁都知道，众人说的再好也只是建议，最终能够一举定乾坤的还是此刻高作堂前丰神俊玉的玄衣青年。

并没有等李清发话，坐在相对角落的慕凡站起身来，当场驳斥道：“庞江军此言差矣，就算是吐蕃要休整几日，我们获得暂时的安稳，到时候缓过神来的吐蕃高层回想着今日一战的种种细节再加上我们几日的坚守不出定然会明白过来，此刻驻守松州的唐军不过是徒有其表的一个空架子。”

到时候吐蕃全力来攻，庞将军难道以为此刻我们手中区区的三千人马能够抵挡得住吐蕃的层层不尽的攻击，与其到时候城破人亡，不如现在趁着气势正盛出城迎敌，就算战死沙场，也好让吐蕃见识一下我大唐热血男儿的血气！”(未完待续。)

第322章 夜袭 （上）

至于将军刚刚所言的救援人马，松州战事已经进行了整整五日，但是迄今为止前来增援的除了殿下率领的亲随仅仅只有将军孤身率领茂州兵马前来增援，至于约定好的翼州和龙州兵马至今未见踪影！

翼、龙两州本就临近松州，松州战事进行的如此惨烈，连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成都都已听闻，翼、龙两州主将不可能没有听闻，他们若是有心增援，恐怕早已抵达松州，如今未见踪影，很明显的两州主将眼见吐蕃势大，畏缩不出罢了！想要等待他们两州的增援，难上加难！

并没有因为慕凡的出口阻挠而感到半分的不高兴，但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之上，茂州副将看着面前一身白甲显得英武非凡的剑门少帅，依然开口辩驳道：“慕少帅此言差矣，此事出城与吐蕃决战无疑会暴露我们的实力，吐蕃虽然大败，但是并未丧失战斗力，他们完全有实力覆灭我们整个松州城，慕少帅这样做只是逞匹夫之勇，加速松州城的灭亡而已！”

茂州副将官位不高不低，常年跟随在前茂州主将身边对于身为剑门少帅的自然认得，毕竟年纪轻轻就已经投身军旅取得不小功绩的剑门少帅慕凡自然会让老一辈的剑南道各军主将刮目相看，因此，剑南道各军主将之间自然而然的也就流传着一句话“生子当生慕少帅！”

说着，原本还不动声色的茂州副将指着高作堂前的李清情绪突然激动的说道：“而且此刻殿下身处松州城内，若是贸然出城，慕少帅将殿下置于何地？”不愧是常年在官场摸爬滚打的茂州副将，一句话将导火索引向寿王，引得慕凡此刻满眼通红，有口难言！“

停顿了片刻，看着面前没有丝毫言语的寿王，慕凡开口信誓旦旦的说道：“殿下的安危自然重于泰山，慕凡就是战死沙场也定然会保护殿下安危！”

眼看着两人无休止的辩驳，李清挥手制止想要开口说话的两人。总结说道：“两位的建议均有着自己的道理，以我们此刻的兵马确实不宜轻出，翼、龙两州增援的兵马也必须抵达松州，否则我们根本没有吐蕃一较高下的资本！“

站起身来。李清声音传遍全场，稍后本王会吩咐亲随写本王的手谕抵达翼、龙两州命他们两日之内必要抵达松州，至于维州方向的吐蕃军士，本王已经探明那是吐蕃故意扰乱我们视线牵制汉州兵马的疑兵而已，稍后本王也会修书一封名人带给汉州守将。让其三日后出军维州，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扫清维州境内的吐蕃余孽，而后会师北上，与我等一同夹击吐蕃主力，到时候，本王要一战定乾坤，彻底断绝吐蕃对我松州的侵占之心。“

”既然一百多年前，我大唐先辈能够一战定乾坤，让二十万吐蕃勇士在松州城外折戟沉沙，杀的吐蕃国力衰退。兵员匮乏，奠定大唐西南边境百年安定，此番本王同样要杀的吐蕃丢盔弃甲，一展大唐雄风！“

一番话，说的群情激奋，而且即使时过境迁，时隔百年，但是常年生活在松州城周围从小在长辈耳熟能详的教导下，在场的很多人对于在松州之战中力挽狂澜，成功捍卫大唐西南边陲稳定起到巨大作用的全体将士无一不抱有崇敬之情。

此刻若是换做另外一人用松州之战来自比。众人绝对会对其开口唾骂其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妄图与先辈比肩，但是若是面前刚刚建立不小功勋的寿王殿下之时，众人均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此次会战。若是真的能够企及松州之战的战果，那么此刻堂中的众将无疑会升官进爵，名垂青史，成为后世无数大唐热血男儿企图效仿的对象！

这样想来，原本并没有什么激情的众人也渐渐的变得双目通红，各个眼中无疑充满着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野心。

不过。庞江军虽然言之有理，但是慕少帅的建议同样也不可忽视，若是本王真的经此一战畏缩不出，以论钦陵的智慧自然能够察觉出我方的真实实力，所以，今夜本王要主动发起攻击，而且还是倾尽全力的攻击，再给论钦陵吃一颗“定心丸”让他知道我松州城内是实打实的大批人马！“

眼看着李清发起进攻，始终沉默不愿的城防军东大营的副将--一位身材中等外貌平齐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面有难色的对着李清拱手说道：“我城防军将士连续奔波数日，如今一来松州就参与大战，将士们早已是筋疲力尽，而且料想其他各部定然也是损失惨重，需要修整，属下建议，不放休整一日，明日再出战！”

由于城防军本职任务是戍守成都，如今大批将领调离成都，为了稳定成都局势自然要留下一位主将维持局面，这也就造成了此刻由城防军副将领队跟随李清增援松州，城防军东大营主将则坐镇成都的现象！

此刻的李清并没有刚刚表现的那么好说话，当即挥手否决了中年副将的建议，看着同样面有难色的一干将令不容置疑地说道：“诸位将军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稍不小心，就会延误战机”的道理想必本王不说，诸位也应该明白！”

本王知道，大家疲惫，但是诸位更应该知道我们疲惫，刚刚经历过一场惨败军心不稳的吐蕃军士更加疲惫！若是不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击，等到他们缓过神来，我们再想取得战果就是痴人说梦，而且本王一路奔波而来，与军士同吃同住，不敢有片刻的休息，本王何尝不累？

但是本王知道，本王绝不能听，因为在本王身后有着上万将士有着百万手无寸铁的大唐百姓，为了军人的荣耀，为了军人的信仰，我们要勇往直前，经历了刚开始的不适，此刻的李清忽悠起人来，简直是手到擒来！

此刻的李清说着一番大公无私的言论，再配合着他那为国为民舍身取义的神态，确实很容易让人倍受鼓舞。

这不，一看到自己刚刚喊累面前的寿王殿下并未指责自己，而且切身教育，用自身的例子来否决自己的建议，既然面前的这位从未经过战事常年养尊处优的寿王殿下都未喊累，自己一个有着十几年军事生涯的将军自然不好意思在说什么军士疲惫。

而且，更因为自己的刚刚开口，此刻大堂之中的几位主将看向自己的眼神纷纷充满着不屑，仿佛在说他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在寿王殿下面前喊累十分的丢脸！

心中压抑的城防军东大营副将索性将脸扭过一旁，对着李清低头说道：“殿下教训的是！”

看着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再看了眼已经没有质疑之声的众人，李清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全军修整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一过，本王率领剑门军以及城防军东大营夜袭敌营，至于松州就交给石将军和庞福江镇守了！”

眼看着李清如此安排，众人倒也没有丝毫的异议，石皓虽然想开口跟随李清一同前往夜袭敌营，但是想到松州城对于此刻的唐军同样重要，所以石皓也就打消了原本的年头，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的李清拱手说道：“末将遵命！”

也就是在此时，门外一位城防军的斥候统领走到李清面前对着李清单膝跪下，而后说道：“参见殿下，两个时辰之前殿下让我们查明吐蕃重新安营扎寨的地方，如今我们已经查出眉目，经此一战，吐蕃后退五十里，在距离甘松岭山脚之下安营扎寨，背靠甘松岭！”

挥退了青衣斥候，看着面前的一种将领，李清豪迈的开口说道：“今夜，本王兵发甘松岭，痛打落水狗，若不趁他病，要他命，等他们缓过手来，死的就是我们！”(未完待续。)

第323章 夜袭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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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过得很快，夜半时分，当松州城内所有的百姓都陷入沉睡之后，松州南门悄然打开，一支全身披甲的兵士悄悄潜出城外，向着西南方向潜行，此次行动极为保密，除了参与此次突袭的全体士兵之外，剩下的知道此次活动的也就只有松州城内为数不多的几位参军，仅此而已。←百度搜索→

行在队伍中间，看着身旁的一位松州参军派来的随军向导，李清好奇地问道：“此处距离甘松岭有多少距离？行军路上有什么适合伏击的地方？“

寿王问话，随军向导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殿下，甘松岭距离松州并不远，仅仅只有五十里而已，快马加鞭一个时辰足以赶到，而且贞观年间，为了保卫松州，帝国曾在甘松岭上独设一军，和松州城为掎角之势，互为照应，只不过历经百年沧桑，曾经震慑吐蕃的甘松岭驻军早已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徒徒留下一个废弃的营地让人唏嘘。”

“说罢，随军向导一脸的遗憾，如今的帝国与贞观年间的帝国侧重点不同，贞观年间帝国重在北方却不忽视西南边境的戍防，而天宝年间，帝国的侧重点完全不在西南，若是此刻甘松岭依旧有着唐军的驻扎，吐蕃怎敢如此侵犯剑南？”

当然，这些随军向导自然不会说出口来，虽然知道身旁的寿王殿下大公无私，但是毕竟对方身上流淌着当今陛下的血脉，自己若是在对方面前妄议当今陛下是非，明显不合时宜。

停顿了半晌，随军向导再次开口说道：“要说行军路上适合埋伏的地方确实不少，但若要论起最佳地段，只有一个。那就是距离甘松岭十里之外的一段羊肠小道，这段羊肠小道长约三里，两侧均是高约十丈的丘陵地段，而且两侧高地之上均有常年不凋的青松。十分适合隐藏军队的痕迹！“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山上碎石遍布，可以说对方若是敢于踏入这段羊肠小道半步就算不全军覆没也定然会损失惨重！”

听着随军向导的话，李清心中暗自高兴的同时又暗自庆幸，庆幸当初因为亲卫营的阻拦而停止住了追随的脚步。否则，以论钦陵常年领军的智慧，绝对会在此处布下埋伏，而不知道情况的唐军若是贸然追到此处，绝对会损失惨重，后果不堪设想。

招来随军的东大营的几位将领和慕凡，李清低声说道：“听本王的吩咐，此次突袭，以试探为主，切不可有过多的损失。争取以最小的代价给对方造成最大的损失，诸位都是守卫松州的中坚力量，切不可有过多的损失！”

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众将领纷纷开口说道：“我等谨遵殿下安排！”

得到众人的认可，李清开口说道：“此番出军以骚扰为主，距离此处四十里之外有一段羊肠小道，由城防军副将率领本部人马埋伏在两侧丘陵之上，至于慕凡则从军中抽调百名精锐汇合本王身边的全部青螟卫士，有随军向导陪同李业率领从后面潜入敌营，刺杀吐蕃主将。扰乱敌营！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敌方主将身死，刚刚遭遇一场惨败本就军心不稳的吐蕃军士势必因此而全线崩溃！“

说着，李清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默默无闻的随军向导。开口说道：“向导常年生活在松州，想必应该知道别的途径潜入敌后？”

眼看着李清的问话，向导自然拱了拱手说道：“殿下放心，属下知道甘松岭西侧有一条早已废弃多年的道路，此路极为偏僻，若不是松州本地人士。绝对无法发现这条道路，吐蕃兵士远道而来，料想他们定然无法发觉这条隐秘的道路！”

对于寿王的吩咐慕凡自然不敢拒绝，但是看着始终守卫在李清身旁的青衫李业，慕凡还是开口说道：“殿下吩咐末将自然不敢拒绝，只是青螟卫首若是出去执行刺杀任务，殿下身边的守卫势必空虚，到时候，殿下若是出现什么意外，我等就算是万死难辞其咎。”

“末将请求有我率领百名勇敢之士，深入敌营实行刺杀，慕凡敢于向殿下立下军令状，此去一定斩杀敌军主将将其首级双手奉送到殿下面前。”

挥手制止了慕凡的主动请缨，李清开口安慰道：“本王身边有着上前唐军的守护自然不用为本王的安危担心，而且你的任务是本王前去突袭敌营，吸引吐蕃的注意力，让他们前来追击，而本王会配合你的行动和你一起现身。”

毕竟刚刚遭遇一场惨败的论钦陵急于一场大胜来奠定军心，而这时候本王这个剑南道节度使大唐的一等亲王此刻送上门来对于急于建功的论钦陵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就算是他们明知有诈，但是也不得不追击，因为只有他们自己才会明白生擒寿王这个如今剑南道境内的最高统帅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甘松岭之下，各个白色的营帐星罗棋布而又十分有序的遍布在方圆一片旷野之上，除了点点星火以及偶尔巡逻的一队兵士，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军营北面方向，一支军队借着夜色的掩护下，看着站在又树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之上的两个睡眼朦胧的吐蕃士兵，慕凡单手一挥，在其身后早有两名手持唐弩的兵士瞄准目标，只听翁的一声，两名吐蕃士兵应声而倒！

当然了，在两名士兵倒下的一刹那，失去了吐蕃人的坚实，慕凡在此双手握成拳状，在其身后上百名唐军一拥而上，越过吐蕃临时搭建的简易栅栏，向着周围一个个吐蕃兵帐冲去！

而陷入梦乡之中的吐蕃军士随着唐军的一阵烧杀猛攻，有的还未醒来就已经彻底沉睡，有的刚刚醒来，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就已经被乱刀砍死，总是，此刻的吐蕃军营，随着唐军的涌入再次陷入了一片厮杀的境地。

刚刚脱离一场大战，本以为能够安稳的睡个好觉的一众吐蕃士兵谁能想到他们这一睡却是再也没有醒来，淡然了，此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巡逻的一对对吐蕃兵士也逐渐向此处云集，但是面临着杀意正盛以及目前短暂的占据着人数优势的唐军，他们的到来，仅仅只能减缓一下唐军屠杀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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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夜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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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毕竟此处是吐蕃大本营，唐军就算是能够取得暂时的上风，但是随着周围越来越多土拨兵士的汇聚，近千名名唐军已经再也不能像刚开始那般肆意屠杀，而且，原本昏暗的吐蕃大营，此刻已经逐渐灯火通明，一队队手持火把的吐蕃士兵也纷纷挥舞着弯刀，向着场内的经过一场厮杀已经堪堪八百余人的唐军直接包围而去。

眼看着已经逐渐陷入被动，李清慕凡回顾左右，直接说道：“撤！”

但是声音刚落，面前的原本排成一列阻挡住唐军进攻的土拨兵士中间逐渐分开，一位一身戎装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看着面前一群浑身上下染满着己方鲜血的唐军，不在意的笑着说道：“现在才想撤，恐怕为时已晚，本将军早就料想到你们今夜会趁势夜袭，早就做好准备，布置好一切，等的就是你们落网！”

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男子，就算是对方没有亮明身份，但是聪慧的慕凡一眼就知道就已经猜到面前的青年男子绝对是寿王口中的吐蕃主将论钦陵，毕竟若不是论钦陵，恐怕吐蕃的军营之中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够令其他的高级将领如此恭敬对待的。

两军因为主将的交谈，也渐渐陷入了对峙状态，看着面前的论钦陵，慕凡开口说道：“这么说，早在我们进攻的第一时间你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慕凡略有疑惑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在我们刚刚出来的时候就现身狙击，白白的丧失了五六百兵士？”

看着面前的年轻将军，论钦陵暗自想到：以如此年龄就能跻身高位，想必面前的青年背后的势力定然不小。若是能够生擒，也许能够启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尽管如此，论钦陵并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看着面前的慕凡。淡淡的说道：“之所以本将军第一时间并未现身，自然是想要放你们进来全部掉入陷阱，牺牲区区几百名士兵却能够将你们一举歼灭，何乐而不为？”

尽管早就已经从寿王殿下口中听到听到论钦陵如何的面冷心硬，但是如今看到面前的论钦陵这样冷血的一面。慕凡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

虽然常年生活在军旅之中，但是从小见惯了父亲与诸位叔伯之辈之间的相亲相爱，再加上父亲一直教导自己要爱兵如子，如今见到此刻的吐蕃主将竟然能够如此漠视五六百兵士在自己眼前死去，这需要何等的心肠才能能做到？“

但是生死危急时刻，慕凡自然不会钻这样的牛角尖而置身后的上百名唐军的生死于不顾，看着身后背包护在人群之中的李清，慕凡外表急躁内心却是更加清晰，对着周围的几位亲信说道：“向后突围，保护好寿王殿下！”

原本不动声色一脸随意的论钦陵应为“寿王”这两个字而陷入短暂的停顿。←百度搜索→因为在论钦陵眼中大唐皇族一向都是贪生怕死的，论钦陵料想到此次唐军会前来夜袭，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料想不到身份尊贵总揽剑南道的寿王殿下会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带兵前来夜袭！

而恰恰是因为论钦陵短暂的停顿，并没有吩咐军士强力阻拦，不明主将意思的吐蕃兵士仅仅只是做做样子阻拦了一下，就已经让唐军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就已突破重围！

终于在人群之中搜索到玄衣青年的身影，即使从未谋面，但是看起周围一众唐军无论怎样退缩但是始终将玄衣青年守卫在中央，外粗内细的论钦陵就已经能够确定玄衣青年就是从未谋面前的寿王，而且在论钦陵的眼中。躲在人群之中的玄衣青年虽然身处险境，但是却不慌不满，浑身上下自然而然的充满着一股让人敬佩的皇者之风，如此一来。论钦陵自然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打定主意得论钦陵，回过神来，看着已经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的一众唐军，直接开口说道：“全力追赶，势必要将生擒唐军中的玄衣青年，传令全军。生擒此人者，赏金万两，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原本气势并不高昂的的吐蕃军士听着主将下达这样的命令，均是一个个兴奋地嗷嗷叫，就算是跟在论钦陵身旁的几位高级将领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毕竟，刚刚论钦陵下达的奖赏就算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他们也忍不住被诱惑到，毕竟无论是赏金万两还是官升三级，对于他们而言，都是足以让他们抛弃一切去追逐的东西！

在前面“狼狈逃窜”的唐军阵营之中的李清，眼看着因为自己刻意的现身而让得论钦陵亲自带兵追赶，嘴角微撇，看着已经逐渐追赶上来的吐蕃军士，李清开口吩咐道：“加快速度，决不可让他们在此处赶上我们！”

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的一众唐军，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听着寿王殿下的安排自然各个快马加鞭，所幸为了此次行动的成功，李清此番前来，特意拉出如今松州城内所有的战马，此刻李清身边的七百多名唐军基本上人手一匹战马，行军速度并不慢！

但是尽管如此，由于松州战马本就体型较小，比不了吐蕃兵士的人高马大，再加上长途奔袭，因此虽然唐军率先奔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以论钦陵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上千吐蕃精锐兵士已经渐渐的追到了距离唐军一箭之地。

一支支箭矢划破虚空，拉在后面的唐军兵士应声而落，每当有一支箭矢划破虚空之时，就会有一个唐军应声而落。

大约过了一刻钟，短短的片刻时间，前前后后已经有近百名唐军身中箭矢，跌落马下，徒留一个个没了主人的战马在原处嘶鸣，似乎在哀叹主人的身死。

慕凡手下的一为都尉拍马走到李清慕凡和李清身旁，直接说道：“殿下，少帅，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身后的吐蕃兵士就会赶上我们，到时候，殿下绝对会有生命危险！”

属下建议，由属下亲自率领一百兵士断后，阻挡住吐蕃的追击速度，此处距离城防军埋伏的地点不足五里，只要我们阻挡住住后面的吐蕃一时半刻中，殿下定然能够成功抵达约定之处，与城防军会师！到时候，占着地利的我们定然能够给吐蕃造成巨大打击！”

明白此刻并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更何况有着李清再次，从来不会拿李清安危开玩笑的慕凡当即开口说道：“给你一百五十名兵马，务必要拖住后面的吐蕃兵马，不能让他们威胁到寿王殿下！”

其实，慕凡又何尝不明白，此去，这一百五十并兵士绝对是有死无生！

听着慕凡的吩咐，都尉满眼通红的双手抱拳说道：“殿下、少帅务必保重！”属下就算是死，也会拖住吐蕃前进的脚步。

默默地看着中年都尉远去的背影，自始至终李清都未发一言，听到中年都尉的叮咛，李清心中一阵感慨，“保重”二字包含了太多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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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壮士断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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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清身旁的慕凡眼看着中年都尉率兵断后，并没有浪费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时间，看着身后看看六百余人，大声吼道：“全军加速，务必要在一刻钟之内感到目的地！”

正在唐军队伍之后的论钦陵眼看着唐军加速却无可奈何，因为此刻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支一百余人的断后队伍，看样子这只唐军的领军之将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壮士断腕谁人都懂，用少数人的死来换取大部分人的生，但是如此生死存亡之刻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因为这世上从来不缺优柔寡断之人！

想及于此，论钦陵不由得对躲在这支队伍中间的寿王更加佩服，毕竟虽说这支军队有着领军之将，但对于唐朝官员系统有着几分了解的论钦陵自然清楚若没有寿王殿下这个剑南节度使的点头，领军之将绝不敢如此擅自主张。

虽然汉人讲“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此刻情景却恰恰相反，帅在旁，将怎敢擅自主张？“

在佩服寿王的同时，论钦陵的好胜之心不由得变得更为浓厚，虽然说论钦陵常年统兵，有着杰出的军事天赋再加上一定的铁血手腕，建立了远非同辈之人所能企及的高度，但是说到底，论钦陵仍然是个年轻一辈，年轻人特有的争强热血并未消失，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与自己年龄不相上下但却屡次让自己吃亏的大唐寿王，论钦陵怎能不升起一股好胜之心。

正如一个已经会当凌绝顶高处不胜寒的剑客一般，一次次胜利已经让自己的剑术造诣自以为天下无双，但是谁能想到一个不经意的发现，却发现这世间竟然还有能够与自己匹敌的同辈之人，两者之间，为了称冠天下。势必要分出一个胜负，因为天无二日，一山不容二虎！

论钦陵的确是个狠辣之刃，看着面前跨马扬刀完完整整的挡住了前进的路途的一百余名唐军。论钦陵面色一狠，对着身后的两千余名亲卫骑兵直接吩咐道：“全部斩杀，一个不留，决不能让他们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

说罢，不等身旁的亲近将领反应过来。孤身一人手提弯刀向着百步之外的唐军冲去，在其身后的一众吐蕃军士眼看主将如此勇猛，自然不敢断后，毕竟众人可是清楚的记得主将许下的承诺，拿住寿王者，官升三级，赏金万两，这等滔天诱惑对于常年刀口舔血的吐蕃兵士的诱惑可以让他们用生命去拼搏。

可想而知，一旦自己真的拿住面前唐军之中的寿王，自己绝对会一步登天。不仅有着万贯家财，更有着高官厚禄等着自己，一战扬名，普通的吐蕃兵士怎能不拼尽全力？

中年都尉倒也是个实打实的汉子，尽管身下的战马因为成百上千名吐蕃骑兵齐齐涌来而忍不住浑身颤抖，低声嘶鸣，但是中年都尉依然紧勒马缰，不让战马后退半步，唐刀出鞘，在屡屡散射的月光的映射下显得寒光凛冽。随手将刀鞘扔在地上，看着身后的一百五十名唐军，视死如归的说道：“此战有死无生，诸位兄弟若是惧怕。现在大可拍马退去，本都尉绝不会怪罪你们！”

中年都尉话罢，在其身后的唐军将士却是无一后退之人，看着已经不足五十步之内的敌人，纷纷唐刀出鞘，齐声喝道：“不怕。宁死不退！”

满意的点了点头，中年都尉刀向前指，锋芒毕露无遗，大声说道：“既如此，诸位兄弟与我一起拼杀，为殿下和将军博得一线生机，此番能与诸位兄弟痛死，本都尉倍感荣幸！“

话罢，看着面前十步之内的吐蕃军士，提刀上前，随手格挡住面前两名吐蕃兵士的联手攻击，而后抽刀反砍两名吐蕃兵士纷纷落马，与此同时，中年都尉上身向左微斜挡住一个吐蕃低级将领挥砍。

就在中年都尉生死存亡的时候，唐军的剩下人马也渐渐的与吐蕃兵马逐渐接触，两军相接，刀剑相碰，血腥之气自然也第一时间弥漫全场，缩成道路宽度有限，吐蕃人数的优势并不能第一时间发挥出来，面对着吐蕃的悍然攻击，一百余名唐军倒也堪堪挡住了两千余名吐蕃军士的进攻！

与此同时，距离此处数十里之外的吐蕃军营南侧得甘松岭之上，一处山中青松遮蔽的高坡之上，一身暗青衣衫的李业一人当先，迎风而立，手持着李清交予其手中的一个简易版的望远镜，悄悄的观察者不远处土拨军营之中频繁的军士调动，皱了皱眉头，很明显，现在并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打定主意的李业，挥手制止了身后想要动作的一百三十名壮士，看着在其身后一步一身戎服但是为了方便起见却没着甲胄的一位剑门旅帅开口说道：“此刻吐蕃主力还未离营，我们不妨稍等片刻，等到吐蕃主力离营之后，再行动手，到时候，旅帅，带领你手下的一百剑门精锐瞅准对方粮草营帐，点火杀人，制造最大的混乱，而我则带领三十名暗卫成员直指敌军帅帐，前去刺杀敌方主将！’

点了点头，对于李业的安排，剑门军旅帅并没有丝毫的异议，对着李业拱了拱手说道：“早在出发之前，少帅就已交代我。一切尽听先生吩咐！而且敌军主帅营帐，一军主将所在，势必守卫森严，也只有先生以及诸位暗卫成员这样的高手方才能够成功。”

此话虽然恭维，但却也是发自肺腑之言，毕竟今日之战，面前的青衫男子当着一众唐军的面，没有丝毫费力的就已斩杀了勇猛无比的亲卫营主将，让其身首分家！

并没有在意中年旅帅的恭维之声，担心寿王安危的李业尽管想着尽快解决此处战斗还抽身来开，但是毕竟是寿王交代下的第一个任务，李业又不得不慎重万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一击必杀，怀着这样矛盾的心里，李业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吩咐所有兵士，原地稍作休整，待会发起攻击！”

一刻钟之后，论钦陵一马当先，看着面前仅剩十余骑而且浑身遍布刀伤的唐军，常年僵硬不化的脸上升起一抹怒色，对着身后的弓箭手吩咐道：”全部射杀！“

论钦陵之所以发怒，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到面前一看区区百人队伍竟然真的阻挡住自己大军整整一刻钟！

看着如蝗虫般射来的箭矢，中年都尉并没有顾及乱箭穿身的下场，用最后的时间回首看了看早已消失踪迹的唐军，欣慰的暗叹道：“看样子，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寿王殿下于少帅想必已经脱离危险，而只要寿王殿下安然无恙，日后定然能够血债血偿！”

一阵剧痛传来，中年都尉以及身边的十几名唐军也就是在此时闭上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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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今日四章，补昨天欠下的一章！抱歉，昨天有事！

第326章 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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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后，率着大队人马赶来向前继续行进五里，看着面前的一段羊肠小道，论钦陵皱起了眉头，对于面前的这段羊肠小道，论钦陵自然不会陌生，因为就在今天撤退过程中，论钦陵就曾在此处埋伏了三千人马，伏击追击的唐军。

虽说有着三千亲卫营的断后，但是论钦陵生性如此，从来都不会寄希望于某一人，为了保障大军的安然撤退，生性谨慎的论钦陵自然要做两手准备。

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全军败退至极就算派遣队伍殿后，也顶多只派一支，击退了第一指点后队伍的唐军定然会再没有半点防备之心的趁胜追击，而届时论钦陵埋伏在此处的三千精锐绝对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但是当论钦陵听说覆灭了亲卫营的唐军并未继续追击，论钦陵当时叹息不已，因为论钦陵相信，在自己一番安排之下，若是唐军真的追击至此，自己绝对有信心让唐军损失惨重，甚至反败为胜，发起反攻！

要知道，听到唐军竟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即使止住了攻势，论钦陵不由得暗自佩服起此刻松州城内玄衣寿王，短短的一天，论钦陵对于寿王已经有刚开始的不屑转变为现在的慎重和谨慎。

其实倒不是李清真的能够预料到论钦陵竟然如此狡诈，溃败之际依然能够不慌不忙的布置陷阱，而是此刻松州城内的守军力量本就捉襟见肘，能够造成今日的胜利已经是五分侥幸，若是在妄图进攻，绝对会被溃败的吐蕃军看出唐军不过是在演一场“空城计”罢了！

因为内心不自觉的已经把面前的这只唐军的最高统帅——寿王殿下放在等同的位置上。论钦陵相信，以寿王今日所表现出来的军事天赋，遇到这么好的一段地形，十之**会设下埋伏，等待着己方大军的追来。

因此，当看到面前的一段羊肠小道。粗中有细的论钦陵当即左手微抬，顿时全军停止主前进的脚步，论钦陵的治军之严可见一斑！

但是看着面前道路上在月光的映射下依稀可见的马蹄印，论钦陵又不舍得放弃这么一个千载难得的机会，以今日这个寿王殿下所表现出来的军事天赋，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成长为吐蕃的心腹大患。

别的不说，单单是今日一天之内，这个刚刚见过一面的玄衣寿王就已经让自己吃了几个闷亏。论钦陵就算再嚣张，也已经把寿王放到与自己等同的位置之上，毕竟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亦或是军事天赋就要高于自己！

此刻若不趁其未成长之际，将其扼杀，等到这个寿王成长起来，以论钦陵自己的自负也不敢保证就能将其扼杀，而且当这个足以对吐蕃造成威胁的人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大唐亲王之士，论钦陵心中更加不安。毕竟大唐皇族有着这样一个冉冉升起的年轻统帅，起码能够保障大唐三十年之内的安稳昌盛！

明白了这些。论钦陵就止不住心中对这个寿王的杀意，而且若是能够扼杀一个各方面超过自己的同辈之人，论钦陵心中也会获得病态的满足！

等待了片刻没有动静的一位陪同论钦陵而来的高层将领，看着始终没有下达军令的主将，拱了拱手说道：“将军，唐军统帅就在前方。我们是否追击？”

话音刚落，身后再次传来浩浩荡荡的整齐的脚步声，原本下定决心正打算进攻的论钦陵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增员兵马，皱起了眉头，对着身旁的一位年龄较长的随军副将开口问道：“刚刚来的是何人统率的兵马？如今军营之中还有多少兵马？”

看着如此多人马浩浩荡荡的用来。论钦陵心中已经升起一抹不安，也就是在此时，论钦陵方才回想起，刚刚急于追赶唐军，出发之际，并未下达明确指令，何人守营？何人随军追击？“

毕竟人性都是自私的，自己刚刚有许下那等滔天奖赏，官升三级，赏金万两，莫说普通兵士，就算是自己身边的一些高级将领都眼红不已，所以他们瞅准自己军令的漏洞，擅自调兵前来贪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虽然自己一向在军中树立威严，各营将领也一向惧怕自己，但是当这种惧怕和自己所需下的奖赏比起来，孰轻孰重显而易见，违背了自己的意愿，顶多受一番责罚，但若是此番前来，真的能够擒拿寿王，到时候高官厚禄，金银珠宝还不是受到青睐，论钦陵觉得就算是自己恐怕都会冒险前来。

挥手否决了副将的建议，论钦陵的威信此刻毕露无遗，不容置疑的看着跟随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的副将开口说道：“本将军形势向来不容置疑，借用汉人的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刻经此一战我们本就损失惨重，若是此刻被唐军偷袭成功，一旦我们粮草被毁，到时候就算不撤我们也要撤退了！

随军副将对论钦陵行了一礼，看着面前自家主将难看的脸色更加的不敢怠慢，愈加恭敬的说道：“禀将军，此番前来增援的是西营主将禄东赞，此次跟随他前来的是其手下的三千军士，粗略算来，此刻留守大营的兵士不足三千，去掉今日一战的伤损兵士再加上普通的杂役人员，此刻军营之中可战之士不足一千五！“

说带此处，年长副将脸色大变，也逐渐明白自家主将刚刚担心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原本虽然脸色阴沉但是还能不慌不燥的听到最不想听的结果，怒喝了一声，当即对着传信兵吩咐道：“传令，全军回撤！”

看着论钦陵数撤就撤，没有半点犹豫，犹豫了片刻，看着面前清晰可见的唐军撤退时留下的马蹄印，方才开口建议道：“将军，唐军统帅就在前方，我们若是此刻撤退是不是有点可惜？而且军营方面现在并没有什么动静，想必唐军也不可能真的事事料敌如神，真的派人去袭击我们的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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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火烧敌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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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论钦陵调转马头，也就是在此时，十里之外的吐蕃军营一片火光冲天，刚开始还仅仅只是点点星火，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星火燎原，整个后方彻底陷入可一方火的世界。

虽然隔着不远距离，但是论钦陵仿佛能看见在大火中四处奔逃的吐蕃兵士，以及处处追逐烧杀抢掠的唐军兵士，急火攻心之下，论钦陵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双手握成拳状，回首看着此刻在月光的照射下愈显曲折的羊肠小道，大声吼道：“寿王，本将军与你势不两立！”声音凄厉，在三军之中婉转留长，所有人都知道，此刻急火攻心口吐鲜血的论钦陵是真的发怒了。

毕竟想想也是，自从参军之后的论钦陵一路平坦，虽然年轻但是却军功压身，青年建功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论钦陵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一个毫无名气而且却还是异常年轻的同辈人手中，莫说论钦陵本就脾气不好，就算是脾气再好之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也会朝天怒吼吧！

若是真刀真枪两军对垒，论钦陵自负自己绝对不会输，但是问题是面前的这个唐军的最高统帅从来不给自己机会两军光明正大的对阵，总是在暗放冷箭，扰得自己片刻不得安宁，有劲无处使！

与此同时，吐蕃军营一片火光满天，喊杀之声不绝如缕，刀剑碰撞，擦出火花！由于有着李业这个大杀器以及三十名身手不弱的青螟卫士在前开路。占着出其不意再加上吐蕃防备松懈，一百三十余人并没有受到多大阻拦，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毕竟刚刚经过一场唐军的袭击，按照常人的思维，唐军定然不会再次攻击，吐蕃防备松懈也属正常！

深入帅帐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吐蕃主帅。仅仅只看到一个青年文士，当然李业并没有手下留情，向着对方既然能够伸出帅帐之内，想必也是吐蕃主帅的亲信，既然杀不了主帅，杀一个亲信倒也可以。

斩杀了青年文士的李业没有半点犹豫，因为此番前来，刺杀主将只是任务之一，另一个任务自然是烧毁吐蕃人的粮草。如今第一个任务没有完成，以李业强烈的责任心，自然要拼尽一切去完成第二个任务。

虽说此刻吐蕃军营之中主力全部出走，但是面前的军营之中至少还有这以前可战之士，刚刚自己占据了突然袭击的便宜，而且主帅出走，帅帐防卫松懈也属正常，但是粮草乃是一个军队的重中之重。守卫定然不弱，就算是以青螟卫的身手。定然也要经过一场血战！

而且此刻时间宝贵，虽说对方主力尽出，但是李业也不敢保证吐蕃主力会不会突然反回，打定主意的李业看着身旁的六七位青螟卫普通成员，大手一挥，说道：“去吐蕃军粮草安放的营帐。此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烧毁对面粮草，四灵之卫此刻殿下出征不带玄武暗卫不带朱雀秘卫仅仅只带我们青螟卫出征，我们就不要丢殿下的脸！”

四灵之卫相互协助的同时却又在相互竞争，此刻是对青螟卫的考验，更是奠定青螟卫成为寿王麾下第一大卫的机会！

阔身短剑挑开染血的帐帘。看着帐外十几名青螟卫生生的阻挡住六七十名吐蕃兵士进攻，李业面不改色，其实李业完全清楚，若不是一百名剑门兵士分散在军营各处伺机制造混乱，吸引了吐蕃绝大多数的兵力，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绝不仅仅只是六七十名吐蕃兵士！

虽然若是自己全力出手，定然能够将面前的六七十名吐蕃兵士全部斩杀，但是此刻明显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打了一个撤退的收视，十几名青螟卫当即心领神会，相互掩护，并没有付出多大代价就已经撤出了吐蕃兵士的纠缠。

眼看着面前的一群杀神想退，六七十名吐蕃军士仅仅只是做做样子阻拦一下，并未真的出力，毕竟刚刚的一番交锋，虽然短短的片刻，但是此刻地上已经倒下了三十余位吐蕃兵士，而相应的面前的青衫武士却仅仅付出五人的代价，如此一正一反的鲜明对比之下，任何人都明白，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等次之上。

汇聚了外面前的青螟卫，一行二十余青螟卫保持可攻可守的阵营向着吐蕃粮草的方向，毕竟刚刚青螟卫再潜入主帅营帐之前，早已兵分两路，一路护送百名剑门兵士查探出粮草所在地，剩下的则有李业这个青螟卫首亲自带领，潜入帅帐，刺杀主帅！

看着不远处的烟火，李业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随手砍翻几名挡住队伍前进的吐蕃兵士，对着身旁的青螟卫成员说道：“加速前进，务必要在一刻钟之内赶至目的地。

原本还不动声色的吐蕃军士，随着周围兵士的逐渐积累，再加上眼看着面前的一群身手不凡的青衫武士直指己方粮草所在地，自然不能再像原先装装样子，因为被敌军袭营成功，自己等人顶多落个守卫松懈的处罚，但若是被面前的一群人成功烧毁了粮草，到时候，众人后不怀疑，等到治军极严的主将回来，自己这些人绝对会就地处罚。

因为行军打仗，粮草本就是重中之重，若是敌军主力来袭粮草被毁，他们还有推卸责任的可能，但若是真的被面前的一群人区区几十人就烧毁了粮草，他们根本没有推卸责任的可能性。

两害相权取其轻，一番权衡之下，明智的吐蕃将领看着周围畏畏缩缩被杀怕了的兵士，吐蕃将领大声说道：”还不上去，等到他们真的烧毁了我军的粮草，主将大人若是追究下来，本将军先斩了你们！“

眼看着守营将军放了狠话，剩下的吐蕃兵士再也不敢保留余力，纷纷硬着头皮，提刀向着面前的一群青衫武士围去。

面对着吐蕃兵士的发狠进攻，以李清为首的青螟卫倒也没有半分惧怕之意，一脸的淡然，个个抽出阔身短剑，抵挡住左右两面的进攻。

因此，一番防守下来，青螟卫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已经抵达了吐蕃盛放粮草的营地，看着面前已经与守营将士站成一片的剑门精锐，李业没有半点犹豫，看着身旁的二十名青螟卫，吩咐十名阻挡住后面的追军，打着手势，招呼着剩下的十名青螟卫成员增援面前的剑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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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火烧敌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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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时候，看着面前大开杀戒的五名青衫武士，吐蕃将领也反应过来面前的五人的真正目标是自己，当即十分慌张的指挥者面前的三十余名吐蕃兵士，十分慌张的说道：“拦住他们！”

听着将军的智慧，三十余位吐蕃兵士即使身材壮硕但是明显有点惧怕面前已经开了杀戒的五名青衫武士，但是迫于军令，仅仅只是犹豫片刻，他们就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着面前的五名青衫武士赶去。

眼中山下一抹冷意，若是对方早就发觉到自己的意图，早早派兵阻拦自己恐怕还真的有可能阻拦住自己的脚步，但是此刻凭借着区区三十几名丧失了斗志的吐蕃兵士就想拦住自己的脚步，明显是痴心妄想！

回头看了看已经越来越难抵抗的青螟卫，李业清楚没有时间等待自己，不耐烦的再次挥刀挡住面前三名吐蕃兵士的联手攻击，而后健身突然反转，趁着面前三名吐蕃兵士一是立足未稳的空档，单脚横扫，三名吐蕃兵士应声倒地。

趁着这个空档，李业再次向前进了十步，至此，李清距离吐蕃将领已经仅仅三十步，正当其他的吐蕃兵士想要围上来弥补三名兵士的空档的时候，剩下的四名青螟卫士眼疾手快的挡住了诸人，为李业安然的前进，奠定了基础。

此刻的李业再也不用担心，左右两侧的攻击，没了后顾之忧的李业行动起来自然更加的无所顾忌。挡在面前的十余名吐蕃兵士并没有花费李业多长时间就被李业尽皆清楚，看着面前浑身颤抖已经忘了抵抗的吐蕃将领，李业并没有手下留情，手下丝毫不慢的斩掉吐蕃将士的头颅，而后挑起面前的吐蕃将领的头颅，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营地。大声喝道：“你们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声音极大，传遍全营。

正在苦苦抵挡着青螟卫和剑门军精锐的进攻的吐蕃兵士，听到李业如此嘹亮的声音，纷纷回首，看着已经血色尽无披头散发的的头颅，呆滞了半晌，失去了主将的指挥的一众吐蕃兵士，有的放下兵器。有的则是奋起抵抗，做着最后的挣扎，总之刚刚还进退有据的吐蕃兵士此刻却是乱成一团。

在外围的剑门军眼看着难得的机会，自然一拥而上，刚刚还固若金汤的吐蕃的防线顿时全线崩溃！

二十余名剑门军和**名青螟卫掏出怀中早已准备好的火种，对着面前堆满粮草的粮堆投去，本就极易点燃的粮草遇到火种自然第一时间就熊熊的燃烧起来，方圆百丈之内的粮草营顿时火光冲天！

眼看着目的已经达成。李业看着仅仅只剩下十几名兵士的剑门军，以及周围似有大批人马赶来。李业当即对着剑门军旅帅说道：“你们先走，我率领青螟卫断后！”

考虑了片刻，似乎目前的处境也只有面前的青螟卫断后，己方才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并没有矫情，汇聚了一众剑门军士。对着面前的李业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请多保重！”言罢，不再转头，带着仅存的十几名剑门军精锐边杀边退！“

看着剑门军退去的方向，李业重新汇聚了仅存的十五名青螟卫。组成最后一道防线，为剑门军士的撤退争取最后的时间！

若不是考虑到面前的剑门军是慕凡手下的兵士而，慕凡又是寿王殿下一直较为倚重的心腹爱将，李业绝对不会用青螟卫成员的性命来保障他们的安然撤退！

毕竟每一个青螟卫都弥足珍贵，要知道为了训练成功每一个青螟卫成员都花费了不小的代价，而此次突袭损失了十五名青螟卫成员已经让先前几个月青螟卫的辛苦训练毁于一旦。

但是所幸，这样的损失并不是没有成果的，看着此刻周围熊熊起的大火，李业觉得只要能够完成寿王殿下交代下来的人物一切都值得。

所幸，吐蕃兵士并没有将全部的兵力都投注到面前的一群青衫武士，而是集中七成的兵力纷纷取水救火，但是李业并没有阻止的打算，也没有阻止的能力！

看此刻的熊熊大火，李业明白，就算是他们将火救下，此处的粮草定然也会损失过半，无论如何，这次的任务已经完美的完成。

半刻钟之后，看着已经没有了身影的剑门军士，半刻钟的阻拦青螟卫虽然成功但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短短的片刻之后，六名青螟卫身死当场！

瞅准时机，看着此刻已经筋疲力尽的剩下的九名青螟卫，喝道：“退！”

李业明白，若是再耽误上片刻，就算是青螟卫成员各个身手不凡，但也绝对会被面前源源不断的吐蕃军士活活拖死！

眼看着面前的十名青螟卫要撤，一众吐蕃兵士自然不愿意，毕竟没有守卫好粮草，若是再不能将面前的这些罪魁祸首留下，众人绝对会受到主将的责罚。

但是，尽管吐蕃全力追赶，但是奈何能够在乱军丛中坚持到现在的青螟卫无疑是精锐中的精锐，此刻没有了剑门军的拖累，再加上众人早已瞅准了逃跑路线，因此李业很快的率领了身轻如燕的青螟卫逃出了层层吐蕃兵士的阻拦。

一场巨大的拉锯战在昔日守备森严火光冲天的吐蕃军营展开······

与此同时，吐蕃军营正门，刚刚乘马快速奔来的论钦陵看着处处火光一片狼藉的军营，脸色更加难看，特别是当看到储备粮草营的方向火光冲天，喊杀之声不绝如缕，看着身后的骑兵，论钦陵大声喝道：“速速增援，粮草重地，绝不容失！”

一声令罢，马蹄声滚滚，纷纷向着后营策马赶去，人马刚过，守军将领走到论钦陵面前，当即单膝跪倒在论钦陵马前，躬身说道：“主将大人，在大军离营之后，一支百余人的唐军精锐突然袭击我军大营，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先是闯入帅帐，将军师当场斩杀，而后又烧了我军的大部分粮草！”

听到一支区区百人的队伍竟然袭击了军营，而且还成功烧毁了粮草，起就不打一处来，扬起马鞭就对着面前的将领脸上抽去，不可置信的喝到：“你们是废物吗？守营将士三千，粮草营更是有着重兵把守，敌军区区百人怎能突破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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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援军抵达

两日后，因为两日之前的大败，再加上军营被袭，军师被杀，粮草被烧，本就人心惶惶的吐蕃彻底陷入一场慌乱之声，自然没有了进攻松州城的勇气和精力，若不是论钦陵在军中威信足够，换做其他任何一位年轻的将领遭此大败，定然会引起其他高级将领的不满，进而造成军心不稳！

而原本还怀疑寿王是狐假虎威松州城内并没有多少唐军，但是看到，刚刚大胜一场的唐军并没有龟缩在城中，而是选择主动出击，如此一来，论钦陵也不得不认为是自己猜错了，毕竟松州城内若是没有足够多的人马，寿王绝对不会敢于冒着松州城丢失的危险，连夜率着兵马偷营！

站在城楼之上的李清看着似乎早已约定好一般同时赶来的翼、龙两州兵马，不禁皱起了眉头，李清不满意的并不是他们此番支援的兵马不够，实际上也许是想到李清这个新任的剑南道节度使真的已经发怒，他们并未在增援并马上动手脚，李清所愤怒的是看到一马当先，在众人簇拥下两军主将坦然自若的神态不满。

翼、龙两州本就与松州地界相接，两州身处剑南道西北重镇，两州主将手下均有着数量不少的边军精锐，松州遭此大战，本应守望互助的两州主将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如今在李清的再三强调之下，方才姗姗出兵，此刻明知道身为剑南道节度使的寿王身在松州，但是他们脸上并没有因为延误军机而应有的半点愧疚之色，恰恰相反，此刻他们的神探完全用颐使气指来形容。

粗略看去，两州旌旗遮天蔽日，排场十足，两支队伍虽然一同赶来，但是却泾渭分明，宛若两条黑色巨蟒缓缓地爬向松州城的南门。

在李清身后的慕凡眼看着苦苦等待的两州兵马终于赶来，对于常年统军之人的慕凡自然一眼就看出面前的两州兵马加起来就算没有三千也至少有两千五百兵马。再加上此刻驻守松州的三千兵马，虽然不敢说出城迎敌，但是有着接近六千兵马驻守松州，就算是下次吐蕃全力攻城。众人也有信心能够守下松州。

相比于慕凡的喜形于色，李清却皱着眉头看向身边的经过两天休整已经大致恢复过来的松州参军开口说道：“不知参军可否知道翼、龙两州主将品行如何？两州兵马战斗力又有几何？”

虽然仅仅不过三天时间，但是面前的玄衣寿王已经让在场的各军主将深深地折服，发自内心的敬佩，用“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来形容面前的玄衣寿王对于此战的贡献也丝毫不过。

身为茂州参军，不大不小也算得上茂州兵的高层之一，年轻的茂州参军自然清楚对于各镇主将的个人信息，辖下兵马多少之类的信息成都的节度使衙门均有收集，但是既然面前的玄衣寿王发问，茂州参军虽然不解倒也十分坦然的开口说道：“回禀殿下，龙州主将名唤王岩，以前是剑南道境内的一个土匪头子，后被官府招安，带领其手下兵士弃匪从军。因为土匪出身，手下有一帮兄弟帮衬，再加上其为人敢打敢拼，立下了不少军功，被朝廷封为龙州主将！“

“龙州正规兵马三千，在王岩的统领之下兵强马壮但是却毫无军纪，以往每次大战过后，均是有着不少的百姓遭受龙州兵马的蹂躏，成都节度使衙门虽然有心惩治，但是念及龙州兵马英勇强悍。以防寒了众将士的心，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而且松州主将为人自私自利，向来无视律法，在龙州境内无法无天。俨然一个土霸王的存在！”

说到此处，看了看面前自始至终都一脸常色的玄衣寿王，松州参军内心暗自赞叹到，不愧是刚刚击败论钦陵的人物，如此的喜怒不形于色，若是换做其他有点血性的年轻一辈听到此处恐怕在就拍案而起。但是面前的玄衣寿王确实能够如此的不动声色足以看出其将”忍“字诀练到何种程度！

看着已经缓缓驶入城门的前锋队伍，松州参军再次说道：“至于翼州主将名唤柳青予为人随和但是却又毫无主见，极易被别人左右，而且手下的两千翼州兵马也是疲弱之旅，放眼西北各州边军之中只能算作下等！“

日过晌午，松州将军府，由于松州兵马损失惨重，仅仅只剩下不足百余人，此刻将军府的守卫兵士也换成了李清从成都带来的亲卫人马，将军府正堂，少了几分军旅之中特有的肃杀之气，多了几分柔柔儿女之情！

冬日的寒冷阻挡不住堂内众人的热情，一个个身着轻纱的妙龄女子手持玉盏，来回穿梭在众将面前的案几之前，李清虽然对此感到不适，但是毕竟是常年留传下来的规矩再加上李清此刻羽翼未丰，并不能反对什么。

宴酣过半，坐在李清右手下侧的身材精壮棱骨分明的面庞之上透露着一丝狠厉之色，挥退了堂内的侍女，看着高作堂前的玄衣青年拱手略显随意的说道：“收到殿下之命，老王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整顿兵马，想要前来增援松州，但是奈何龙州兵马过于分散，召集他们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迟了两日，还望殿下怪罪！”

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酒盏，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因为上任李清常年流连于酒肆，别的没给李清留下什么，却单单留下了一个好酒量，所以此刻的李清双目锐利深邃，不见一丝醉酒之色。

看着面前说是请罪但是看其脸上却是吃定了自己不敢拿其怎么样的龙州主将王岩，心中微怒，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

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酒盏，看着面前的龙州主将笑着开口说道：“王将军此言太过客气，此番王将军能够不顾个人利益大义前来本王道谢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只是本王不解的是龙州和翼州一个在松州的正南方向，一个在龙州的正东方向，两州中间夹杂着一个茂州，怎会偏偏如此巧合的一同前来？“

说罢，李清一改先前和气的面容，霍然站起身来，一方统帅的威仪毕露无遗，双目锐利的看着另外一边的翼州主将。

原本还因为面前的玄衣寿王不敢惩罚龙州主将而对其有所轻视的翼州主将，此刻眼看着面前的寿王面对着自己却突然话锋一转，态度也发生天翻地覆的逆转。

一时无法接受的翼州主将站起身来，上身略弯微微颤抖的说道：“这······这个······？”犹豫了半晌，愣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翼州主将本就身材略显肥胖，皮肤白皙，明显的不是饱经战事的戎马将军，倒像是常年养尊处优的官家老爷。(未完待续。)

第330章 朝堂论辩 （上）

并没有多做为难，挥手制止了想要开口替翼州主将解释的龙州主将，看着两人以及两人身后的十几名一身戎装的将领，李清随手拔出象征着自己身份的主帅佩刀，郑重地说道：“不管你们是真心增援也好，还是做做样子也罢，从你们踏入松州城的一刹那，本王就绝不允许你们在两军决战之时，托本王的后退！”

“任何人，延误战机者，定斩不饶！”说罢，右手一挥，刀锋直插距离龙州主将面前三寸的地方。

而翼、龙两州主将一个各自身后的高级将领眼看着寿王殿下发威，再也不敢有半点的轻视，纷纷放下手中的美酒佳肴，站起身来，上身略躬双手抱拳郑重的行了个军礼，齐声说道：“殿下之命，我等定当遵从！”

看着自己脚前三寸地方刀身依旧微微颤抖的唐刀，在看了看此刻哪还有半点狠厉之色玄衣青年，饶是知道面前的玄衣寿王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是龙州主将不得不承认的是刚刚的一刹那自己真的被震慑到。

若是刚刚那股狠厉杀伐之气是从一个饱经战火洗礼、领军上万的名将身上出现，龙州主将不会有丝毫的意外，但若是这种杀伐之气出现在一个年纪轻轻常年养尊处优的儒雅亲王身上，就由不得龙州主将不惊讶，白日见鬼一般的惊讶？

毕竟无论如何龙州主将也无法想象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位高权重没有半点挫折的皇子身上怎会有这种让人惊心动魄的杀伐之气！

苦苦思索而没有结果的龙州主将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玄衣寿王，心中暗自感慨道：也许这个年轻寿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震慑完毕，看着面前俯首称臣的两军将领，尽管明知道这种服从仅仅只是表面的服从，但是为今之计，时间紧迫。能够做到这样，不让他们拖自己的后退已是极限。

原本李清就没有多指望翼、龙两州兵马，他们的到来仅仅只是启到让吐蕃人不敢轻举妄动的作用，真正的杀招，却是汉州的八千精锐，若是维州境内的吐蕃军士真的只是疑兵。在汉州兵马尽出的情况下，想必也绝对坚持不了一日！

届时大胜的汉州兵马就可直接挥军北上，与驻守松州的唐军成功会师，届时李清也有着真正与论钦陵一较高下的资本，到时候，是年纪轻轻就已功名压身被誉为吐蕃国年轻一辈三大帅才的论钦陵技高一筹还是默默无闻却又位高权重的大唐亲王更胜一筹一目了然！

论钦陵好胜，同样的，虽然褪去了年轻一辈的浮躁，但是战胜论钦陵对于常年向往军旅生涯金戈铁马生涯的李清当然也是一种诱惑。李清何尝不想一战成名，击败这个在吐蕃国享有盛誉的军事天才，一战功成！

李清同样想知道，当自己胜利的消息传回长安的时候，那些原本因为自己一朝失势而避自己唯恐不及的文武大臣当朝权贵又会是怎样一副嘴脸？当然了，李清也只能想想而已！

············一日之后的清晨，长安西门刚刚打开，一个背负一个竹筒身上插着剑南道旌旗的传信兵拍马进城。一边疾驰，一边说道：“剑南八百里加急军报。闲杂人等一律让开！”

长安不愧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尽管清晨，但是此刻的街道之上已经有着形形色色的各族人来回走动，这些年大唐日渐强势，周围各国也渐渐的对着大唐帝国俯首称臣！

也正是因为这些年唐帝国越来越强势，如今听到吐蕃竟然进军剑南道。这些人才会如此惊讶？

半个时辰之后，兴庆宫勤政楼，一大清早就从太真宫出来的李隆基睡眼惺忪，高坐龙椅，俯视着面前的一群文武大臣。双龙戏珠的明黄龙服显得气势凌人。

看着右手边位列文臣之首的白发老者，坐在帝位之上的男子开口说道：“林甫，听说吐蕃竟然贼心不改侵犯剑南，可是实情？”言语之中没有半点担忧之色，有的仅仅是吐蕃竟然敢与冒犯大唐的不满和愤怒。

眼看着当朝皇帝发话，一头华发但是却精神矍铄的老者走出序列，对着扬起头颅对着面前的皇帝行了一礼，而后说道：“禀陛下，确实属实，八日前，吐蕃大军出兵两万犯我松州，与此同时，又派遣一支兵马扰袭维州！”

知道面前男子的性子，白发老者并没有自作聪明的添油加醋，在叙说中掺杂自己的意见，毕竟面前的男子主见性十分的强势，从来都不喜欢其他人未经吩咐，就擅自发表意见！

常年在李隆基手下担任宰相的李林甫自认对面前高座帝位之上的男子的喜恶还是有着几分了解的。

果不其然，白发老者刚刚说完帝位之上的男子将目光投向别处？诸卿对此事，有何意见？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得到消息的太子眼看着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允许自己错过，当即双手微抬！

在其身后不远处一位身材精瘦的中年男子眼看太子示意走上前来，对着帝位上的男子躬身说道:“禀陛下，微臣以为剑南道戍城遍布，地势陡峭，易守难攻，而且剑南道有常规军五万，松州城更是墙高壕深，若是此战失败，绝对是现任剑南节度使的责任！“

看着面前的工部员外郎，李隆基对于此人倒也有着几分印像，能够统御天下这么长时间李隆基自然是个聪明人，在面前的这名工部员外郎开口之前，李隆基就已看到站在前方太子所打的手势，虽然太子做的十分隐秘，但是保养有加的李隆基并不老眼昏花，反而对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竟然敢于暗地里卖弄小聪明的太子有着几分厌恶之情。

几个月以来，随着寿王的放逐，没有寿王制衡的太子愈发显得独霸朝堂，虽然太子做的极为隐蔽，但是李隆基敢于也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李隆基从不止一处知道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之内，这个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太子竟然玩起了合纵连横之术，生生的在朝堂之中拉起了一批为数不少的追随者，虽然都是些微不足道小官员，但是这无疑在表明面前的这个太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接受权利了，这一点对于精力正旺盛的李隆基无疑是最不能忍受的。

想到此处，李隆基不由得暗暗想起了此刻远在千里之外最像自己的十八郎，人就是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以前因为心中的一根刺，无时无刻不想着将这个十八郎踢出京师，如今看来，与朝中的太子比起来，十八郎反而更让自己放心，毕竟这个皇子从来都不会在自己背后耍手段！(未完待续。)

第331章 朝堂论辩 （下）

虽然坐在帝位之上的李隆基陷入了沉思，但是此刻场下的众臣却是炒得火热，短短的片刻，整个大殿之中百官分成了三派，一派自然以首辅宰相李林甫为首，主张即刻派出军队支援剑南道，主张为剑南道解脱，另一派自然以太子为首的少部分官员避谈救援之事，却表明若是寿王守不住，应该依法论处！

当然了，还有为数不少的官员，既没有表明应依法论处也没有明确支持李林甫等人的观点，很明显的两边都不支持，此刻能够位列大殿的官员放出去无一不是呼风唤雨之辈，常年的官场生涯已经让他们深谙中庸之道，其中典型的代表就属如今已是御史中丞兼领十余使的杨国忠。

杨国忠本就出身剑南，如今的剑南道的很多官员都与杨国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若是因为寿王战败加以处罚，那么这些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剑南道大小官员定然会受到株连，而与这些人有着利益关联的杨国忠自然不愿看到这种场景发生。

但是若是此刻开口求情，寿王上次扳倒鲜于仲通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是在一向睚眦必报的杨国忠心中无疑结下了一个疙瘩，有着这件事情存在，杨国忠自然不想开口帮寿王开脱。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此刻大殿之中谁人不知站在首位的李林甫是当初的寿王一党，换句话说，别看李林甫此刻在朝堂之上如何的呼风唤雨，但是说到底在其背后始终站着一人，那就是几个月前被放逐边境接任剑南道节度使的寿王殿下。

自己刚刚脱离李林甫的门庭自立门户，逐渐有了自己的一干人马，此刻若是加入到为寿王开脱的阵营之中，在不知道人的情况之下，恐怕还会误以为自己根本没有脱离李林甫的阵营，到时候，恐怕自己最近一年的努力都要毁于一旦，这也是杨国忠不愿开口为寿王开脱的另一原因。

至于没有开口相助太子一党。一来如今的太子一党虽然冉冉升起，但是面对着首辅宰相李林甫这个庞然大物自然显得弱上一筹，善于算计的杨国忠自然不会冒着得罪寿王和宰相的危险，去相助太子！

而且原本在李林甫手下跻身的时候。为了赢得李林甫的青睐，帮助寿王争夺太子之位，杨国忠可没少得罪如今的太子，此刻就算是杨国忠开口相助太子，恐怕太子也不会领情！

毕竟双方梁子已经结下来。想要握手言和，除非有一方首先低头，而如今已经是杨家代言人的杨国忠自然不是个低头之人！

奈何，偏偏天不遂人愿，虽然杨国忠想要置身事外，但是此刻高高在上的威严男子看到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杨国忠终于开口说道：“国忠对于此事有何意见？”

因为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发话，原本喧闹的大殿，此刻也变得寂静。

对于男子的问话，杨国忠自然不敢怠慢，走出众臣的队列。拱手说道：“禀陛下，微臣对此并无意见，无论陛下作何圣裁，微臣都一力支持！”

虽然说了这多等于没说，但是看着此刻高座帝位上的男子威严的面目之上有着几分满意之色，杨国忠已经知道自己这个马屁拍的正好。

转头看着面前不发一言的李林甫，威严男子自然知道虽然刚刚白衣老者开口不多，但是每一句话均让太子一党的很多人无言以对，威严男子欣赏的就是白衣老者从不掩饰的态度。

自从决定支持十八郎寿王夺嫡，面前的白衣老者就从来都没有掩藏自己企图的意思。统御天下数十载的李隆基欣赏的就是面前的白衣老者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自作聪明不耍小动作的态度，只有从不掩饰自己的这样一个人帮助自己管理朝政，制衡着太子，自己才会放心！

白衣老者开口说道：“禀陛下。剑南之兵本就疲弱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这些年来我大唐的军事中心一向偏向于东北和西北，对于岭南和剑南道不可避免的有所忽视，而剑南道西抗吐蕃，南抚南诏。而且蜀地各族人民杂居，不易控制，如此一来，是必要花费剑南道不少的常驻兵马，如此算来，剑南道能够用来抵挡吐蕃进攻的兵马少之又少！”

“微臣建议，陛下不妨允许剑南道增加五座兵器坊，播发钱粮军费，增强剑南道军力，如此一来，剑南道不仅能够真正成长起来担当京师西面的门户，成为牢不可破的一道防线！”

李林甫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并没有提出增加剑南道常驻兵马的人数这一敏感的话题，而仅仅只是提一些相对次要但是对于剑南道军队长远发展又必不可少的东西，这样一来，没有触及到帝位之上威严男子心中的底线，自己的建议就有被采纳的可能。

果然，原本以为李林甫开口定然是要请求增加剑南道的常规军名额，谁成想到竟然仅仅只是提出这些相对次要的为题，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威严男子方才开口说道：“林甫言之有理，只是凡事过犹不及，我大唐帝国向来对兵器管制极严，此番就以林甫之言，允许剑南道增加五座兵器坊，拨钱十万缗，粮十万旦，以作军费，鼓舞全军士气，若是再不胜，朕会依法处置剑南道相干官员！”

另外，看着李林甫身后的一位中年男子，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再次开口说道：“在此期间，兵部也要做好相关准备，制定好作战策略，召集人马，一旦剑南道之内的战事败北，你们即可出兵剑南，决战吐蕃！”

帝位之上的男子虽然不长开朝，但是在众臣之中却又极有威信，眼看着威严男子已经发了话，众人自然不敢有异议。

站在另一边诸位皇子之首同样一身明黄锦衣的太子眼看已成定局，自然不想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消失，当即开口说道：“父皇······？“

但是并没有再给太子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帝位之上的男子扫了一眼太子，不容置疑的开口说道：“太子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这件事情已成定局，任何人不准再议！”

听到座上的父皇竟然开口训斥自己，李亨面色一阵惨败，心中一惊，直到此刻，终于摆明了自己的身份。(未完待续。)

第332章 战前筹划

两日之后，松州城上，依旧一袭玄衣的李清迎风而立，丰神俊玉，宛若天人，在其身后各军主将依次而立，从众人的站位中无疑说明，身后的各军主将已经不知不觉真的把面前的男子当做统帅，而不是因为他的尊贵身份，对他仅是表面的恭敬！

一位剑门旅帅走到面前躬身说道：“殿下，探马来报，吐蕃军营经过两日的休整，已经恢复元气，此刻他们军营向前推进二十里，距离松州不足三十里！“

挥退剑门旅帅，看着身后的各军主将，李清淡淡的开口说道：“诸位可知吐蕃此举有何企图？”

李清话罢，急于表现的龙州主将王岩拱了拱手说道:“殿下，论钦陵此人狡诈无比，此举全营推进，肯定是想试探我军的态度，我军若是对他们此举不做丝毫反应，他们定然会以为我军没有与他们较量的资本，接下来，他们恐怕会全力攻击松州！“

”因此，末将建议，与其到时候被动迎战，不如现在派一支精锐人马出动出击，趁吐蕃立足未稳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打击，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王岩话罢，当所有主将都以为面前的玄衣寿王会同意王岩的建议的时候，谁成想到，面前的男子竟然一脸算计的说道：“龙州主将言之有理，不过本王却并不打算这样做！”

以来，就算是派一支兵马成功的袭击了吐蕃大营，想必对他们也造不成什么致命的打击。

而且连续几日的对峙，本王对论钦陵倒也有着几分了解，以他谨慎常年统兵的经验，既然我们能想到要在他立足未稳时主动出击，他自然也能够想到，说不定从，此刻论钦陵早已埋伏好人手就等着我们落入陷阱。

说罢，转身看着一脸后怕的诸军将领，不容置疑的开口说道：“传本王命令。全军坚守不出，任何人敢于擅自出击者，一律军法处置，无论如何。一定要给吐蕃造成此刻松州城内守卫兵马不足的假象！”

原本因为寿王的解释而略微理解，此刻听到这道突兀的命令，众人再次变得不解，终于还是站在角落里一身白甲的慕凡开口不解的说道：“殿下，此举何意？”

慕凡问话。有心培养慕凡的李清自然的开口说道：“兵者，诡道也，行军打仗讲究虚虚实实，无论何时，切不可让对方掌握自己的全部底细！先前论钦陵败就败在没有看清我军的这是情况，而付出了五千人的代价，这次，本王要的却是他的项上人头！“

说到此刻，原本幽深的双眼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野心！

而后转首看着身旁的城防军西大营主将开口说道：“可收到汉州方向的军报！”

李清话罢，石皓拱手说道：“殿下。刚刚得到消息，汉州兵马昨日正午已经扫清了维州境内的吐蕃兵马，休整一夜，今早从维州出发，日落之前定然能够支援松州！”

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汉州兵马一到，李清此战，起码又增加了三成的把握。

其实不止李清松了一口气，此刻站在李清周围的各军主将听到汉州兵马日落之前就能抵达松州，原本悬着的心灵此刻也彻底沉了下来。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汉州兵马无论是精锐程度还是军队数量都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众人毫不怀疑，若是有着汉州兵马的支援。就算是吐蕃尽起全部兵力攻击松州，松州也绝对稳如泰山。

看了一眼年轻的茂州参军李清开口吩咐道：“即刻起，汇集松州城内所有的火油，多多益善！”

言罢，看着城下宽约三丈深约两丈的护城河，因为冬季天气干涩。护城河内没有半点河水，李清面不改色的说道：“据本王所知城西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木林，即刻起，石皓率领手下兵马连同茂州的兵马一同伐木，削成长约一丈半的木枪，插与护城河内！”

而且，城东有一条长年不竭的蜿蜒整个西城墙的河流，虽然受天气地形影响，河水水量不足，但是以此河的水量充盈整个护城河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着寿王一连串的吩咐，诸位将领已经有很多人明白了面前的寿王究竟打着什么样的心思，众人毫不怀疑，若是真的被面前的寿王殿下这么施展成功，吐蕃此番绝对会损失惨重。

但是众人不理解的是，面前的玄衣寿王为何这么肯定面前的吐蕃就会打定主意钻入自己的圈套！

也许是看出了众人的心中所想，李清开口解释道：”论钦陵此人自负至极，擅长逆向思维，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是换做他人，知道了我军此刻的事情，定然会立刻来攻，但是论钦陵此人却会忍上一段时间！“

等到我们放松警惕，以为对方不会主动进攻的时候，也就是论钦陵全军来攻的时候！“

听着李清如此明显的暗示，面目和善的茂州副将开口说道：“殿下···的意思是，今夜，吐蕃会攻城？”

点了点头，李清淡淡的说道：“正是如此，所以，本王刚刚的命令必须要在日落之前执行完毕！，有劳诸位将军了！”

眼看着李清拱手，众人开口说道：“殿下放心，我等定然完成任务！”说罢，纷纷转身，三五成群的各自率领着亲信人马前去准备。

若是换做其他人如此吩咐，他们顶多半信半疑，而后不屑一顾，但是想着面前的玄衣寿王前几日的战绩，众人竟然不自觉的选择了相信面前的玄衣寿王，而且就算是真的猜错，与众人也没有什么损失，顶多是劳累一番仅此而已，相反，此战若成，那么在场的人均是有功之将，任何人都知道这一战可不是以往那般小打小闹，若是功成，绝对是加官进爵光宗耀祖的事情！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看着还未走开的城防军主将石皓，李清开口吩咐道：“派出人马向汉州主将传递消息，让他们不必赶来松州支援，只需潜伏在甘松岭内，等到吐蕃人马尽出之后，拿下他们的大营，截断他们的后路！”

眼看着李清吩咐，石皓会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吩咐人手立刻着手去办！(未完待续。)

第333章 两方准备

与此同时，据松州三十里之外的吐蕃帅帐之内，手中捏着军中探马呈递上来的锦帛，虽然此刻的论钦陵面不改色，但是从他那颤抖的身躯以及双手青筋暴露足以看出他的心头有着怎样的怒火？

眼看着论钦陵如此表现，账内分列两旁的十余位高级主将纷纷识相的低下了头，此刻的他们可不想当露头鸟，让主将的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瞅了半天，眼看无处可撒的论钦陵再也压制不住愤怒，豁然的将手中的锦帛往地上一甩，怒极而笑的咆哮道：“这个寿王果然好算计，千算万算，没想到他竟然摆了本将军一道！”

对于论钦陵的咆哮一众主将只能报以“无辜”的眼神，因为维州方向的消息一送到此处就递于面前的主将，众人虽然贵为军营高层，但是还并未看到传递军情的锦帛上面所写的情况！

只不过此刻看到自家主将如此恼羞成怒的表现，众人没看也能大致猜得出维州方向的战事进行的并不顺利，只是众人不解的是，维州方向并没有多少兵马，他们所起的作用也仅仅是掩护主力进攻松州，就算是大败对于吐蕃也没有什么致命的损失，为何自家主将此刻会如此恼火？

也许是看出了众人的不解，刚刚平静下来的论钦陵环视着周围的各军主将缓缓的开口说道：“维州境内的吐蕃军队大败，除了少部分潜回吐蕃之外，剩下之人或降或杀，而击败他们的正是此刻本应该驻扎在松州城内的汉州兵马！”

足足呆了半晌，站在前方的一位身材壮硕面容粗犷的壮汉最先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主将试探性的开口说道：“主讲的意思是此刻的松州城内并没有汉州兵马，而前几日出现在两军站上之上的汉州兵马并不是真的？”

点了点头。想想几日之前率领着一万多兵强马壮的吐蕃兵马竟然被仅仅率领着几千虾兵蟹将东拼西凑的杂牌部队追着连连连后退了几十里，损兵折将，这件事若是传回国内，论钦陵毫不怀疑，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英名绝对会毁于一旦！

为今之计，若想挽回自己的颜面。唯有用寿王的头颅来挽回自己的英名。

毕竟是有着常年的领军经验，此刻的论钦陵虽然愤怒，但是并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维州境内败局已定，论钦陵自然无力回天，但是松州境内，虽然自己连番损兵折将，但是论钦陵相信，只要汉州兵马一日不参与进来。自己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虽说松州城内可能有着翼、龙两州的支援兵马，但是两州本就驻兵不多，兵力有限，派出一千兵马已是极限，至于松手城内的原松州兵马经过连番的血战名存实亡，寿王率令而来的成都兵马虽然与己方的几次交锋之中站着上风，但是论钦陵相信他们也有着不小的损失，如此一番算下来。自己手中的吐蕃兵马完全是城内松州守军的两倍。

而且这并不仅仅是数量的优势，无论是军士精锐程度服从度。自己比起城中的寿王都要占上不少的优势，此刻手中的一万两千多兵马是常年滚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军队，面前的十多位将领也是与自己共事不少时间，自己所下达的每一道军令，军营之中上到各营将领下到普通兵士，谁敢不服？

恰恰相反。松州城内人员冗杂，寿王虽然贵为剑南道节度使更兼大唐一等亲王，但是奈何从军资历尚浅，在军中根本没有威信可言，若没有一定的手腕根本无法降服那些一向各自为政互不服气的各州主将！

两相对比之下。占尽种种优势，论钦陵不认为自己会输，论钦陵向来是个果决之人，既然打定主意，就再也没有改变的可能，抽出配刀，看着面前的诸将一脸不容置疑地说道：“距离唐人用晚饭大约还有两个时辰，派出探马时刻注意城中情况，一旦有炊烟升起，即刻禀报！”

一天之中，晚饭过后，紧张了一天的唐军定然会有所放松，届时松州城的守卫力量也会变得相对松懈，而那时就是我们发起总攻了时候，吩咐下去，一个时辰之后，全军用饭，而后留下三千兵马守卫大营，本将军率领剩下的九千兵马亲自出击，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听到此令，在场的十余位各应主将纷纷上身略躬，左手握拳，放于胸前，行了一个军礼，恭敬的回道：“遵命！”言罢，转身，向着堂外走去，所有人都知道已经连番遇搓主将再也不会有半点的马虎大意，将会投注所有的精力于此一战。

常年跟随在论钦陵身边的他们，自然清楚，若是自家主将一旦认真起来，就算是那些久经战场的大唐名将也要头疼许多，毕竟以往在吐蕃与大唐的交锋中，哥舒翰封常清之类的名将同样也在自家主将手中栽了不小的跟头，若不是如此的话，论钦陵怎会在吐蕃国享有那般声誉，年轻一辈的三大帅才算得上吐蕃年轻一辈的顶尖代表，他们的手中均是有着足以让老一辈名将汗颜的战绩。

正是因为对自己主将盲目的自信，尽管论钦陵一再败于此刻松州城内的唐军统帅之手，但是诸位吐蕃的高级将领依然不会对论钦陵有所轻视，进而导致将帅离心，论钦陵能够今天，绝不是因为他的父亲贵为吐蕃国副相的论茞扈，完全是靠他一手打拼出来的。

之所以先前连败于唐军之手，众人相信那只是自家主将没有认真罢了，常年跟随在论钦陵身边打仗的各营将领已经习惯的把论钦陵神圣化，就算是一时不慎，众人顶多认为这只是一时的疏忽，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一旦猛虎醒来，势必虎啸山林，如今看到自家主将已全部精力投注到此次决战，众人自然自信满满！

众人已经散去，答应之中仅仅只剩下论钦陵一人，此刻的论钦陵无疑是孤单的，一双如毒蛇般的双眼扫视着南方，仿佛能看见一支扬鞭策马刀枪如林的唐军正连夜赶来！

其实论钦陵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进攻松州还有一个没有向诸将说明的缘由，那就是一旦汉州兵马扫清维州境内的吐蕃兵马，势必要挥师北上，解松州之围，一旦汉州兵马赶来，自己将会腹背受敌，一向不把剑南军看在眼里论钦陵此刻却在剑南道境内吃了一个大亏，不得不说，“命运”二字，不到最后，谁也不敢断言！

而且，前几日唐军袭营，直接导致自己军营之中粮草损失大半，仅仅能支持兵士三天之用，若是一旦被松州城的战事拖住，届时就算是自己没有战败恐怕也要灰溜溜的撤退了。(未完待续。)

第334章 汉州兵到

相比于吐蕃营中的着手准备，松州城内的唐军同样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一切，两方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在得到维州战报的一刹那，均是着手准备松州的战事，只不过一方在厉兵秣马，准备一雪前耻；另一方却在准备一切，以守代攻！

两个时辰以后，一身甲胄的各州主将走到李清面前，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是由城防军主将石皓站出身来拱手说道：”殿下，一切都已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如今松州城墙之外两里之内的地方都浇满火油！而且此刻隆冬季节，枯草遍布，一旦火起，无论吐蕃有多少人马，都要葬身火海！“

而且护城河之内已经插满了树木削成的尖状标枪，点了点头，看着是已经渐渐充盈起来的护城河水以及护城河内宛若枪林的白色标杆，李清十分满意。

只不过当闻着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油气，李清皱着眉头，若是一般的吐蕃将领问道此味恐怕不会多想，但是论钦陵亲自领军，李清就不敢保证以论钦陵的谨慎会不会发现此处的蹊跷。

看着茂州参军，李清开口说道：“即刻搜集城中的麝香以及其他一些能够散发异味的东西，总之，一定要将城外的油气味遮掩住，这是我们唯一一次大败吐蕃军的机会，万不容失！”说到此处，李清一向平和的脸上竟然浮现一抹严肃之色。

身后的主将眼看着李清如此严肃，虽然心中不解寿王殿下为何如此谨慎，但是事已至此，已经忙活了那么久，众人自然不想功亏一篑，再说刚刚寿王吩咐下来的命令，倒也不难，熏香之类的物品本就是女子已经百姓生活必备之物，茂州参军准备不了罕见贵重的檀香，但是一些普通价格低廉的麝香。茂州参军还是能够准备得了的。

而且，只要向松州的百姓讲明厉害之处，在城破人亡的威胁下，想必他们定然会全力配合唐军的行动。

日落之后。城中炊烟升起，在城外的数十骑吐蕃探马得到想要的消息，调转马头，向着南方行进十里的地方，走到被众人簇拥中央的论钦陵面前。恭敬的说道：“主将，城中炊烟已经升起！”

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军原地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半个时辰之后，左军攻击城北，右军攻击城西，本王亲率中军跟随在前锋营之后攻击南门！

与此同时，一支偃旗息鼓却又阵容整齐的唐军出现在众人面前，当先一人，虽然很明显的儒将风范。虽然一身戎装，但是浑身上下却充满着书生特有的气质，少了几分领军将领应有的铁血霸气，但是看到周围的一众将领对其恭敬的神态，足以看出面前这个儒将倒也有着几分自己的手段。

此刻中年男子目光远眺，借着丛林的掩护，看着面前的面积极广痕迹依稀可见的吐蕃大营，中年男子暗自感慨道：“别的不说，单单看此处吐蕃大营的规模就已经看出此番吐蕃出军至少上万人马，真的无法想象仅仅率领着成都的未上战场的稚嫩之兵就硬生生的抵挡住吐蕃上万大军的连番猛攻。而且一拖还是那么长的时间。”

与吐蕃打过几次交道的汉州主将马宏远可是清楚的知道土拨军队的厉害之处，吐蕃兵士不仅身体强壮，而且战马矫健高达，踏山地如履平地。这样一番考虑下来，马宏远更加清楚松州城内情况的紧急！

想到此处，马宏远目光远眺，看着面前幽深的山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而在其身后的副将眼看着所等的人迟迟未到，忍不住开口说道：“将军。是不是松州已遭不测，否则殿下派来的人马如今怎还未抵达此处，我们是不是即可增援松州！”

回收否决的副将的建议，中年男子开口说道:“既然殿下让我们在此处等候命令，那我等就要遵从殿下的命令，而且殿下既然能够坚持那么长时间，又怎会在一晚上把松州丢失！我等身为属下，无端切不可质疑上官的能力！“

中年男子在军中颇有威信，在其身后的副将被中年男子如此教训一番，并不见丝毫的生气，反而尴尬的陪笑道：“将军教训的是，我等自然不敢质疑殿下能力，只是一来松州城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二来殿下身份尊贵，系剑南道安危与一身！若是殿下出现什么意外，我等想要挽救，恐怕为时已晚！“

副将话罢，一阵马蹄声传来，听到动静的中年男子当即吩咐所有人禁声，等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支六七人的唐军探马，中年男子当即吩咐身旁的亲卫将面前的一队人带到自己身边。

被带到马宏远面前六七人为首的是城防军西大营石皓手下的亲信旅帅，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城防军旅帅犹豫了片刻，方才试探的开口说道：“将军···可是汉州主将马宏远马将军？”

虽然是从未见过汉州主将的真容，但是看面前男子浑身上下的气质，以及周围一众将领对其的恭敬态度，善于察言观色城防军旅帅依然能够确定面前的中年男子的身份。

眼看着对方竟然能够第一时间猜出自己的身份，马宏远略显惊讶，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巨大差别而颐使气指，此刻的马宏远平和的说道：“没错正是将军，殿下有何命令下达？”

眼看着面前的汉州主将开门见山，城防军旅帅倒也没有半点拖拉，毕竟军情紧急，拱了拱手，开口说道：“殿下命令汉州人马原地待命，半个时辰之后，不必增援松州，直接率兵突袭吐蕃大营，截断他们后退的道路！”

点了点头，对着面前的旅帅开口承诺道：“殿下吩咐，我汉州兵马自当遵从，只是此番吐蕃倾尽全力，殿下真的有把握守住松州吗，毕竟殿下身份敏感，一身独系剑南道安危，若是出现意外，我等无颜面对陛下！”

原本还保持恭敬神色的城防军旅帅，听到面前的汉州兵马竟然质疑寿王，面色不卑不亢的挥了挥手说道：“这个不劳将军费心，将军只管遵循殿下的命令即可，殿下既然敢于让将军如此做，自然有着十足的信心，歼敌于松州城外！”青年旅帅特意把“军令”两个字咬的极重，仿佛是在提醒面前的汉州主将军令不可为一般！

而眼看着城防军旅帅竟然如此张狂，在中年男子身后的一众汉州将领顿时不乐意了，正想开口呵斥，被眼疾手快的汉州主将给及时制止了。

制止住了身后诸将的不满，和气的看着面前的旅帅，汉州主将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还请旅帅禀告殿下说我汉州主将定然会誓死完成殿下命令！”(未完待续。)

第335章 决战松州

夜色降临，城内一片寂静，松州城外却是号角齐名，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不远处并排而进源源不断的吐蕃兵马在惊讶的同时内心之中也不由得升起对站在面前的玄衣寿王浓浓的敬服之感。

事实胜于雄辩，虽然推测的时间略有差池，若不是提早准备，别的不说，被吐蕃这么一番贸然突袭，松州城还真的有可能丢失。

看着面前的吐蕃兵马进攻有致，步兵高举盾牌徐徐前进，紧接着盾牌兵的是整整四排背负弓箭的弓箭手，躲在盾牌之后的他们个个拉弓上弦，一到射程之内，他们就会万箭齐发，打算把守卫松州城的唐军射成马蜂窝，在这些弓箭手身后是一身皮甲的身形高大的吐蕃步兵腰跨弯刀，手抬云梯借着前面盾牌兵的掩护缓缓地向着松州城墙推进，每一架云梯左右两旁各有二十位吐蕃兵士持刀护卫，一旦抬云梯的吐蕃士兵倒下，在其身旁的吐蕃兵士会立马补上空缺，决不让前进的队伍因此终止。

放眼望去，单单是城南一面足足有上百家云梯同一时间徐徐推进，而在这上百架云梯之后，则是源源不断一望无尽的真的的主力部队，因为是功成，吐蕃的精锐骑兵自然派不上大的用场，而论钦陵也不会败家的让骑兵抛弃战马，下马参战。

毕竟每一个骑兵的训练无论是财力还是时间比起步兵都要高上许多，此刻已然抱有必胜之心的论钦陵自然不会白白的将自己的精锐骑兵浪费在唐军的箭矢之下。

只不过，尽管如此，为了保险起见，论钦陵此次出击依然从大营之中带出了最为精锐的两千骑兵，之所以作此准备，是因为论钦陵向着在己方大军的攻击之下，寿王凭借着城中的区区几千杂牌部队，势必难以守住松州城，而一旦松州城破。到时候，身为剑南道节度使贵为大唐一等亲王的寿王就算自己不愿撤退，松州城的诸位将领也会强行派兵让其撤退。

而到时候，自己手中的两千奇兵无疑起了一战定乾坤的作用。只要自己亲率两千骑兵追击寿王，到时候仅仅只有残兵败将保护的寿王自然不是有着两千铁骑的吐蕃对手，届时自己才能真正的一雪前耻。

自从连番败于寿王之手，松州城就再也不是论钦陵的最终目的，争强好胜的论钦陵想要的仅仅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李清整个剑南道节度使的项上人头，仅此而已。

不得不说，论钦陵一番算盘打得十分精准，但是他千算万算，也为算到此刻依然毫无反应的松州城竟然早有准备，他也没有算到松州城内的唐军早已挖好了一个足以埋葬上万吐蕃军士的巨大陷阱，正等待着自己一步踏错，好将他一举歼灭于松州城外。

论钦陵想的是城内年轻的玄衣寿王的项上人头，而城内的李清又何尝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论钦陵这个在吐蕃享誉盛名的年轻帅才的项上人头，希望一战成名。一将功成万骨枯，李清同样希望亲自踩下论钦陵来奠定自己在剑南道诸军中的影响力！

两个同样年轻而有同样有着不凡军事天赋的年轻帅才相遇战场，势必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就算注定一方会败，此次的松州之战，也势必会被很多人铭记！

两刻钟以后，当全军推进到松州城墙推进两百五十步之外的时候，一名探马悄悄返回三里之外的论钦陵面前，看着策马扬鞭不怒自威的主将，开口说道：“禀将军。前锋营三千将士已经到达预定位置，前锋大将让属下问将军现在可否发起进攻？”

并没有直接回答探马的回话，听到此言的论钦陵而是将头转向身后稳重的副将开口问道：“城西和城北的军队是否已经就位，看着面前的副将点了点头。论钦陵大手一挥，拔出弯刀，看着面前的上百名早已就绪就等着命令下达的探马，开口说道：”传令全局，发起攻击！“

与此同时，中军营中。鼓声隆隆直震天际，号角齐名，整个松州城外所有吐蕃兵士听着这悠扬的号角之声均是人血沸腾，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进攻已经开始，各军主将与此同时也已经就位，按着面前的亲卫属下，做着最后的振奋之言：将军有言，此番若是能够攻破松州，允许诸位将士大玩三天，城内的菜包随便抢，汉人的娘们任你们蹂躏！

“而且砍下寿王首级者，官升三级，赏金万两！杀死或生擒唐军主将这官升两级，赏金千两，杀死副将参军者，官升两级，赏金百两，至于都尉旅帅者，依次往下类推，总之，此战若胜，将军绝不会亏待诸位兄弟！”

同一时间，相同的鼓舞之话，在松州城外的吐蕃各军营中同时响起，耳眼看主将许下如此承诺，所有吐蕃兵士均是群情激昂双目通红充满着杀意，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齐声喝道：“主将威武，吐蕃万岁！”

听着震天的呼喊之声，远在三里之外的论钦陵嘴角上扬，单论军事天赋就算是嘴上不承认但是论钦陵已经把城内的寿王放到与自己等同的位置上，但是与之相比，论钦陵更明白自己有一点却是他所比不上的。

有着常年领兵经验的论钦陵懂得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最高的调动军士的积极性，而这一点，城内稍显稚嫩的寿王无疑是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的。

此夜月明星稀，在皎洁的月光的照射下，论钦陵目光远眺，依稀可以看见松州城上的点点星火，以及空气中传达的喊杀之声，论钦陵面上淡笑心中发狠道：“寿王啊寿王，无论你如何的蹦跶，始终都要折在本王手中，真不知道当你的死讯传达回国的时候，那些老不死的又会怎样的难以置信？”

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的是，随着你这个大唐的一等亲王剑南节度使添在本将军的战功之上，本将军此番定然能够一举超过另外两人，真的跻身吐蕃年轻一辈第一帅才之位！

不得不说，连日遇搓的论钦陵太渴望一场胜利来奠定自己的威严，连番的败北，就算是身边亲卫不说，但是论钦陵自然明白，军中已经有很多人对自己颇有微词，若不是凭借着常年的积威压制，以那些将军的倨傲恐怕早就甩袖而去罔顾自己的军令！(未完待续。)

第336章 两军交锋 （上）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若不是连日的败北被扰乱了心绪，若不是太渴望一场胜利，以论钦陵以往的表现出来的那般惊才艳艳细致谨慎，绝对能够察觉到空气之中若有若无的焦油气味，虽然李清极力掩饰，甚至不惜燃烧麝香之类的熏香来掩盖这种气息，但是由于为了此次的战役，李清可以说将整个松州城内的火油都挥洒在松州城外这这“几亩三分地上”，气味并不是区区的熏香就能掩饰的。

而这个疏忽大意，也就注定了此刻胜券在握的论钦陵接下来要为他的疏忽买单。

各营主将眼看着士气已经达到顶峰，几乎同一时间开口说道：“进攻！”言罢，一队队吐蕃兵士纷纷架着早已准备好的云梯在盾牌兵向着面前的城墙涌去，而几乎与此同时，混在军营之中的弓箭手，而拉近弓弦，等着抵达百步之内，向着城墙之上的唐军射去。

松州城外，李清亲临城南，尽管身旁的石皓和慕凡不止一次劝李清坐镇将军府，此处有他们尽管放心！但是知道此战的重要性，李清自然不能安心的坐于将军府，而且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这是李清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以来打的以一场战役，李清自然不想给自己人生第一次战役留下败笔和遗憾。

前几日，虽然让论钦陵吃了不小的苦头，损兵折将，李清也因此得到了各州主将表面上的认同，但是李清明白，先前虽说论钦陵吃了苦头，但是却并未伤其筋骨，依然有着可战之力，单单凭借这着那几场小打小闹，自然无法的得到各州主将发自内心的认同。

而且李清从来都没有否认自己的野心，李清要的不仅仅只是剑南道境内少部分将领的认同，李清所要的是剑南道边军主将至少三成以上发自内心的臣服，不敢有半点质疑和违背的臣服。自己命令下达，无人敢于违背，而不是现在的阳奉阴违。

而且，李清自然清楚若是身为剑南道节度使的自己都缩身于将军府中。那李清又有什么资格去号令城内的唐军为自己拼杀敌呢？而届时，自己苦心经营多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士气一朝崩溃，到时候就算是松州城高壕深，也抵御不了气势正盛的吐蕃军队。

反之，只要此刻李清现身城墙之上。就算是不参加战斗，也能启到鼓舞士气的作用，毕竟守城的唐军眼看着身为节度使的寿王竟然亲临战场，自然不好意思再畏手畏脚。

此刻城下吐蕃军队渐渐推进，站在前线的石皓眼看着吐蕃军队的接近，配刀出鞘，看着城墙之上整整三排弓箭手和弩手，大声说道：“听我号令，全军将士拉弓上弦！”

眼看着敌人向前再进五十步，此刻吐蕃前锋军队已经距离松州城墙一百五十步。石皓拉开嗓门喊道：“距离一百五十步，听我号令，弩箭上弦，弩手射击！”

石皓话罢，均匀的分布在城墙之上的传信兵纷纷同时开口说道：“将军有令，弩箭上弦，开始射击！”

“将军有令，弩手开始射击！”此起彼伏的声音宛若回声一般在整个城墙之上回荡，短短的片刻，石皓的命令瞬间传达到城墙之上的唐军耳中。

石皓话罢。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的黑色箭矢向着城下前进的吐蕃军队抛射而去，因为月明星稀，所以城下进攻的吐蕃军队并未手持火把，借着明亮的月色依然能够发起进攻！

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箭矢。自然引发了城下前进的吐蕃军队巨大的伤亡，所幸既然作为发起进攻的一方，占据着人数的绝对优势的吐蕃军队，早就做好被射击的准备。

眼看着昔日的同伴一个个的倒在自己的脚下，这些吐蕃兵士面不改色，踏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去，就这样坎坎坷坷的整个吐蕃大军又向前推进了五十步，至此吐蕃大军距离松州城墙已经百步之内。

看着吐蕃军队已经兵临城下，城防军石皓面色凝重却不见丝毫慌乱指挥道：“百步之内，传令全军，弓箭手向上进行抛射！”

同时传令兵也第一时间传达着石皓的命令，“将军有令，百步之内，弓箭手向上抛射！”

军令下达，守卫松州城南面的近三千名唐军第一时间收到命令，站在弩手后面的两排弓箭手自然第一时间拉弓上弦，纷纷第一时间向着城下的吐蕃军团射去。

箭矢落下，城下自然免不了一阵哀嚎之声，即使以吐蕃兵士的精锐，面对着唐军层层的弓矢远程打击，一时之间也承受不住！

而且，按照李清的吩咐，城上的两排弩手和两排弓箭手并没有选择同时间拉弓上弦，四排人分成两组，没有丝毫的时间间隔，换句话说，也就是城下的唐军时时刻刻都要面临城上密密麻麻箭矢的抛射。

短短的片刻，原本气势正盛的吐蕃军队生生的被这连绵不断的箭雨浇灭了不少，若不是此番主将许下的诱惑足够的诱人，恐怕一些吐蕃兵士早就萌生退意，短短一百步的距离，城下的吐蕃军队作为进攻的一方就已经倒下了近千人。

松州城作为剑南道西北重镇，举足轻重，城内的军械储存数量本就不少，再加上无论是成都的援兵，亦或是后来赶来的翼、龙两州的兵马均是各自带了不少的弓矢，毕竟谁都知道，守城之战，箭矢的数量自然举足轻重，所以此刻松州城内的箭矢数量足够城下的吐蕃军队喝一壶的。

而且，本就打定主意，毕其功于一役，关键时刻，李清自然不想再留有什么底牌，李清的命令只有一个，有什么用什么，总之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势必要给城下进攻的吐蕃军队造成最多的损失。

所幸，随着队伍的推进，距离城墙不足百步的混在军队中的弓箭手看着城墙之上依稀可见的唐军身影，纷纷拉弓上弦，发起反击，与唐军形成对射，一时之间，倒也给城上的唐军造成不小的伤亡，至此，原本只能被动挨打却不能反击的窘迫情景一去不复返。

吐蕃人长在高原，本就身强力壮，臂力惊人，拉起弓箭来丝毫不含糊，因此一轮对射下来，即使占据着地形的优势，城上的唐军依然有着至少以百人当场中箭身亡，守卫南城的大多都成都的城防军，突然之间，如此多的伤亡自然引起了不小的慌乱。

眼看着慌乱的场景，站在城楼之内的李清对着身边的慕凡开口说道：“率领三百剑门军弥补空缺，势必要稳住局势！”

而与此同时，暂代南城守军主将的石皓也率领着百名亲卫，冒着箭矢来回巡视着防线的空缺，一边走一边鼓舞军心道：“稳住，都给本将军稳住，这已经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身后就是无辜的大唐百姓，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已是退无可退！”

”大唐养汝等百又数十年，今为国死，尔等理应无怨无悔！“一句话，彻底鼓舞了原本士气略有低沉的一众唐军！(未完待续。)

第337章 两军交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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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石皓的亲自监督，原本因为吐蕃的第一次反击而出现短暂混乱的场景也渐渐的平静下来，虽然连日的对峙，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城防军成长起来，但是相比于在战火之中摸爬滚打的边军自然而然的要逊色半筹。

因此，城南的唐军虽然接近三千之众，但是面临着吐蕃的猛烈的攻势，众人依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毕竟就算是退居到城楼之内的李清也强烈感觉到城下的吐蕃军队这次是打定主意一举攻破松州城的决心，丝毫没有城内的唐军留半点喘息的余地。

毕竟经过先前几次的试探，吃了不少亏的论钦陵如今也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优势不在派出小规模的兵士加以试探，而是实打实的想要凭着自己人数上的优势，直接奠定此战的胜利。

也幸亏城南的唐军之中夹杂着五百多名茂州兵马和七百多名剑门精锐，再加上城防军西大营经过李清的一番整改，倒也军力大增，面对着吐蕃源源不断的共识，城南的唐军虽然吃力，但一时半刻倒也勉强抵挡得住！

稳定下来的守城唐军，弓箭手和弓弩手再次发起反击，自然而然的再次对城下的吐蕃军队造成不小的伤亡，只不过尽管如此，吐蕃先头部队已经距离松州城墙不足五十步。

众人都知道，当吐蕃军队真正的兵临城下，云梯搭在松州城墙的时候，接下来，守城一方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一场白刃战，比的就是哪方更凶猛，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旦唐军退，则松州城破。城北数千唐军十万百姓命在旦夕，若吐蕃退缩，唐军一阵反击，会和汉州援军。加上李清的一番布置，接下来，定然能够歼吐蕃大军于松州城外！

站在城楼之内，双手背负的李清听着门外的喊杀之声，看着面前暂时负责自己安全的城防军东大营副将。开口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拱手恭敬的回道：“禀殿下，如今吐蕃军队已经跨过护城河，云梯已经架到松州城墙之上，接下来才是真正艰难的时刻！”说到此处，面色并无出奇之处的东大营副将皱起了眉头，虽然没有参与过守卫边疆的战事，但是能够位列城防军副将，此人自然知道，作为守城的一方，就在此时。吐蕃军队气势正盛的时候，只要抵挡住了第一波攻势，接下来，唐军就要舒服很多。

毕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守城的唐军真的能够抵挡住吐蕃的两三次攻击，届时，吐蕃的士气定然会前所未有的跌落，毕竟抱着一击必胜的的态度而来。若是被松州城内的唐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之城外，他们怎能不心生气馁？

无奈的苦笑一声，打消了心中不切实际的打算。对于己方力量知根知底城防军副将自然清楚凭借着三千多名稚嫩之兵就想阻挡住吐蕃主力的屡次进攻明显不切实际，莫说两三次，就算是能够抵挡得住一次，恐怕都是得天之幸！

只不过这些心中所想，城防军副将自然不会说出来，以来此刻经过面前玄衣寿王的连番鼓舞此刻唐军气势正盛。←百度搜索→自己这番妄自菲薄的话语一旦说出未免有扰乱军心之嫌，而二者，想到面前这位殿下的层层布置，城防军副将，一旦发动，绝对能够制止住吐蕃这次的总攻。

想到此处，城防军副将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疑问，看了面前不动声色的李清一眼，而后说道：“殿下，末将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带此处，城防军副将将头低的更低，以示尊敬。

一脸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城防军副将，似乎知道面前的中年副将想要问什么，李清挥了挥手，示意面前的中年副将但讲无妨。

获得李清的允许，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中年副将抬起头颅直视着面前自始至终始终一脸自信神态的玄衣青年，开口说道：“殿下既然早就料想到吐蕃今夜会大举进攻，而且有提前布置了那些准备，属下不明的是，为何现在殿下却迟迟没有发动，若是早点启动的话，不仅能够止住吐蕃的进攻，更能挽救门外诸位兄弟的性命，让我军将士不必遭受如此损失？”说道激动之处，中年副将满脸的不解，若不是顾及到李清的身份，恐怕中年副将早就正面呵斥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仅仅发出一番质疑之声就算了事。

虽然面前中年副将的话不少，但是李清却听出了刚刚的一番话语之中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中年副将不满的是自己明明有方法制止住吐蕃的攻势，却白白损失唐军将士的性命？

并没有因为中年副将的不理解而表现出半点的愠怒，走上前去，直视着面前的副将不骄不躁的说道：“将军言之有理，只是将军可曾想到，就算是今夜暂时止住了吐蕃的攻势，以此刻城外吐蕃军队的布置，就算本王所布置的一切全部发动，顶多折损一两千吐蕃兵士。“

“你我都应该知道，区区一两千的伤亡，对于吐蕃而言，算不上伤筋动骨，届时吐蕃定然会再次卷土重来，这次我们可以借用层层布置挡下一劫，下次呢？以论钦陵的智慧同样的地方跌倒一次已是耻辱，怎会连续跌到两次？“

将军应该明白，只要吐蕃军队一日不撤出大唐边境，我军的伤亡就要每日递增，与其慢慢被侵蚀，倒不如毕其功于一役，成则扬名立万，败则烟消云散！

”现在之所以不发动，不过是时机未到，一旦敌军主力踏入埋伏之后，本王自然不会让自己辛辛苦苦布置得东西付诸东流，而且将军未面太小看本王了，他论钦陵想要本王的项上人头，本王要何尝不想将他这个所谓的吐蕃天才踩在脚下，一战成名？“说到自信之处，一袭玄衣本就俊逸非凡的青年脸上浮现一抹年轻人应有的张狂之色，和王者之威！

至于论钦陵想要李清这个剑南道最高统帅的人头已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刚刚城下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众人守城的唐军将士倒也听得一清二楚，很明显，此次吐蕃主帅发动如此猛烈的进攻夺松州城倒是其次，取李清的项上人头才是关键。

看样子先前几次败于李清手中，已经让这位心高气傲的吐蕃帅才动了真火！

而出乎所有唐军将士预料的是，原本以为听到山呼海啸般城下的呐喊之声，本以为会十分愤怒的寿王殿下面对着成千上万口口声声要取自己性命的吐蕃将士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爽，仅仅只是一笑置之，在其身旁的几位将领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在火光照射下这位玄衣寿王双眼浮现毫不掩饰的不屑置疑，看着城下气势汹汹披甲上万的兵士如同死物！

若不是亲眼所见，城上的诸位将士真的不敢相信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玄衣青年就是传说之中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纨绔寿王，若是这都叫纨绔的话，恐怕如今的大唐能够称之为帅才的恐怕唯有曾经“一身配四将之印，掌控万里河山，代甲数十万”的王忠嗣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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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铁血螟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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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刚刚的所见，多日的相处下来，清楚地知道面前的玄衣寿王极有主见，中年副将当即单膝跪地一脸愧疚的抱拳道：“末将见识浅薄，不识殿下鸿鹄之志，还望殿下勿怪！”

正当李清想要迈步上前，将中年副将搀扶起来的时候，门外的房门应声而开，浑身是血手持唐刀的石皓带领着七八名亲卫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说道：“殿下，吐蕃兵士各个不要命的往城上冲，如今城墙之上已经有不少吐蕃兵士，为保殿下安危，末将恭请殿下撤入城内！”

也幸亏此刻如此闯入的是石皓，若是换做他人摆出如此阵势闯入寿王临时驻扎的城楼，不明情况的绝对以为此刻身为守城主将的石皓已经叛变投敌，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捉拿李清前去献功！

说罢，石皓对着此刻已经自己站起身来的城防军东大营副将开口说道：“崔副将，即可率领所部保护殿下撤进将军府！”因为同在城防军共事，石皓自然也认得此刻随军出征的中年副将。

一直计算着时间的李清听着不过半个时辰，吐蕃军队就已经逐渐登上城墙，即使没有亲眼所见，李清也能够料想得到外面的战事进行的是何等的惨烈。

看着面前石皓的架势，李清明白，就算是自己不愿撤回将军府，为了自己的安危，面前的石皓也绝对会吩咐身后的亲卫硬生生的将自己帮会将军府，李清所幸没有多做挣扎，直视着面前明显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石皓，开口说道：“该撤的时候，本王自会撤退，本王虽然急于建功。但却不是莽撞顽固之人，自然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石皓神情逐渐放松下来，想着此刻的城外有着慕凡主持大局。因此，石皓倒也没有急于一时！

不慌不慢的开口说道：“石将军，若是凭借着此刻手中的人马，你能坚持多少时间？”

虽然不明白面前的寿王为何会有如此突兀的疑问，但是略微思考之后。石皓还是如实的回答道：”保守估计半个时辰，若是拼尽手中的人马，最多能够坚持一个时辰！“

石皓没有说的是，若是此刻李清能够将作为后备军的五百剑门军和五百茂州兵马交予到到自己手中，自己绝对有信心能够保证两个时辰之内，绝对不会把城南丢失！

而且令石皓不解的是，此刻双方交锋正激烈，不仅是茂州的五百兵马，就算是茂州副将自从入夜之后，自己也从未见到过。若不是深知茂州副将的品性，石皓真的会以为茂州副将在次生死存亡时刻，带着他的属下临阵脱逃！

站在石皓正对面的李清看着陷入沉思当中的石皓，”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既然抵挡不住吐蕃的兵锋，那不如现在就撤去城上所有防备，让吐蕃军队长驱直入！”

看着随着自己的话语陷入呆滞状态的石皓和城防军副将，似乎是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一般，李清收起脸上的那抹随意，严肃而又不容置疑的说道：“传本王命令，城南守军全部撤回城内！”

听到这么突兀的一道命令。终于回过神来的石皓，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李清似乎不认识一般，犹豫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殿下此举未免······？”石皓并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石皓所指的······。

走上前去拍了拍石皓的肩膀。环视着周围除了青螟卫均是一脸质疑的看着自己的一众兵士，李清感慨地说道：“本王既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不会拿大唐将士和无辜的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统计一下伤亡人数，挑选两百名精锐死士本王自有用处，接下来全军撤入城中，展开巷战。任何人，敢于违抗军令，当场处死！”

知道了面前的李清的意思，原本脸上的质疑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今拱了拱手说道：“殿下之名，我等定当遵从，只是如此一来，若是一旦城内涌入大量吐蕃兵士，势必会给守卫城西的翼州兵马和守卫城北的龙州兵马造成压力！”

淡笑了声，李清指着自己开口说道：“有着本王坐镇，那些吐蕃兵士心中所想的口中所念得恐怕仅仅只有本王的人头而已，高官厚禄富甲天下的诱惑之下，他们又怎顾得上城西和城北的战况呢？”

尽管明知道还有不妥之处，但是看着面前的李清一脸不容置疑的神态，是好当即毫不犹豫的点头应道：“殿下先撤，属下这就去安排！”

李清倒也没有丝毫的做作，当即在几十名亲卫和十几名一身青衫的青螟卫护卫下向着城内撤去！

两刻钟之后，城都南部一个普通的楼阁之中，李清双手背负手拄栏杆，一头墨发在夜风的吹拂下肆意飞扬，在其身后的石皓已经刚刚从前线撤下来的慕凡看着面前三分张狂七分潇洒的青年，眼中夹杂着浓浓的敬服之情。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李清并未转身，看着面前冷清了无人烟直通南门的主干道，开口淡淡的说道：“事情都已准备好了？”

听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发问，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由慕凡开口说道：“禀殿下，刚刚一战，守城将士两千，伤亡八百，再加上此刻断后的两百名军士，整整算下来，半个时辰之内，我军战死一半！”

说到此处，饶是以慕凡的开朗都忍不住心头稳沉，毕竟眼看着一个个袍泽倒在自己脚下，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那种切肤之痛，慕凡虽然身为剑门少帅，但是剑门地理位置特殊，慕凡一直以为战争离自己很远，如今亲身经历，其中滋味果然是痛并快乐着！

慕凡话罢，石皓接口说道：“殿下让末将准备的两百精锐兵士此刻正在阁楼之下，等候殿下命令！”

跟随两人走到楼下，原本仅仅只是想装装样子的李清，看着面前各个视死如归浑身染血明显经过一场生死厮杀的铁血兵士，内心忍不住涌起一抹感动，正是因为有了面前的这些千千万万无惧生死保家卫国的铁血男儿，大唐才能够今日之盛况？

才有能力说出，“犯我盛唐者，虽远必诛！”这般的豪言壮语！

直视着面前两百名站如青松的铁血兵士，走上前去李清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瞒诸位，此次诸君的任务危险万分，任何人现在退出者，即刻出列！”

言罢，等候了半晌，看着没有一人出列，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感慨地说道：“诸位兄弟都是我大唐的铁血男儿，是好样的，放心，你们的家人本王绝对不会亏待，此次你们分成两组，每组一百人，一组负责在吐蕃军队进入城中之后，关闭城门，另外一对则负责重新登上城墙，向城外吐蕃军队投射火箭！”

说罢转身，看着身后仅存的十二名青螟卫，李清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平复了情绪开口说道：“此次两组各有六名青螟卫带领！”

言罢不再停留在此处，仅仅留给众人一个孤单的背影，而十二名战成一排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螟卫看着远去的玄衣背影，同一时间单膝跪下，齐声说道：“殿下保重！”所有青螟卫脸上均是一脸的视死如归以及理所应当，在他们眼中，身为青螟卫的一员，为寿王战死是无上的荣耀！

听着身后直抵心间的声音，扶着楼梯艰难登楼的李清险些跌倒，眼看着初出成都的四十名青螟卫几个时辰之后很有可能只剩下李业一人，李清心中又何尝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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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增兵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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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后，随着南城门的轰然撞开，所有人都知道守卫南城的唐军最先告破，一身白甲手持银枪的剑门少帅看着面前的两百名精锐，面不改色的说道：“隐藏行迹，到时候，听我号令，你们即刻夺取城门的控制权！”

而后看着不远处痕迹隐约可见的吐蕃军士，淡淡的开口说道：“退下吧！”

语音刚落，两百名由各军之中挑选的精锐兵士第一时间消失在各个巷口之中，原本拥挤的街道再次变得宽敞起来。

与此同时，为了吸引吐蕃的注意力，在几百名城防军兵士的护卫下，李清也佯装向着城内的将军府撤去。

这一场景自然被刚刚攻破南门一马当先正在志得意满的吐蕃前锋营大将看在眼里，看着被层层披甲唐军守卫在中央的玄衣青年，身材壮硕手持着大型开山斧的前锋营主将双目通红，看着周围的亲信大声喝道：“唐军统帅就在前面，诸位与本将军一同擒下这个寿王，到时候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多日的交战，自从在寿王手中吃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暗亏之后，论钦陵一直致力于收集寿王的信息，多日的成果积累下来，再加上从俘虏的唐军高层口中，对于寿王，吐蕃一方上到各营主将下到普通兵士可以说都见识过寿王的肖像图。

不得不说，自从论钦陵单独领军以来，受到如此“招待”的唯有城内的贵为剑南道节度使的寿王一人而已，在吐蕃高层眼中，此次就算是唐军大败，这个寿王也是虽败犹荣！

眼睛紧紧盯着身影愈加模糊的玄衣背影，生怕跟不上的前锋营主将再也等不得后方大队人马的跟上，仅仅率领着身边的四五百亲卫就沿着宽敞的街道向着不远处的唐军冲去。

虽然面前的唐军也有着几百人。但是在手持开山斧的吐蕃前锋大将眼中，此刻的唐军虽然人数与自己不相上下，此刻的唐军明显的斗志全无，军心离散。再也阻止不了有效的抵抗！

前锋主将虽然勇猛但是却不莽撞，以论钦陵的眼光自然不会让一个头脑简单只知莽撞行事的大汉担任前锋营主将这么重要的位置。

一心想着要取李清首级的吐蕃前锋营主将在行动之前，还是十分清醒的派出了亲信通报了城内的情况！

一刻钟之后，正在苦苦等待着前方战果的论钦陵看着面前的跪倒在地的前锋营底层军官，迫切的问道：“前方战果如何？”

听到主将心中的急切。前锋营的基层军官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行了一礼而后说道：“禀将军，此刻前锋营已经攻破松州南城门，如今松州南门已经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唐军统帅落荒而逃，如今主将正在率军追赶······”

尽管不止一次的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如今当自己的属下亲自跪倒在地向自己禀报实情的时候，谨慎的论钦陵第一时间是不相信，仅仅一个时辰，就攻破重兵把守的南门。论钦陵第一感觉，这有可能是寿王设给自己的一个圈套！“

毕竟从以往的每次交手中，城内寿王给与自己的印象绝对不会如同今夜表现的这么简单，若是经过三个时辰的艰苦奋战，最终夺得南门，那是，论钦陵定然不会有丝毫的怀疑，但是，一个时辰实在是太短太短了！

因此，当听到如此辉煌的战果的时候。论钦陵脸上第一时间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兴奋之情，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之中。

站在论钦陵身后此刻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各营主将看着陷入沉思的论钦陵，终于还是由老成持重的吐蕃副将开口打断论钦陵的思考，疑惑的说道：“将军。机不可失，拿下了南门，可以说此刻我们已经掌握了松州城的一半，只要我大军用入城内，到时候松州城就是我们的了，将军为何不下令？”

转身看了看一脸不解的副将再看了看与副将脸色大致相同的几位将领。论钦陵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区区一个时辰就攻破南门实在是太快了，前锋营的战力几何本将军心中自然有数！从多日的交手当中，本将军深深地以为，城内的寿王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对付的！”

听明白了自家主将心中的疑惑，副将开口劝解道：“松州城内唐军本就冗杂，编制不同，很难统一，这个寿王就是再有手段，在军中没有半点资历可言的他自然不能再短短的几日时间内就彻底收服心高气傲的唐军高层将领！”

”而且，此刻松州城依然攻破，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这个寿王殿下想要耍手段在面临着我方数不尽的增援军队的时候，又能翻起怎样的浪花呢？“吐蕃副将没有开口的是：有可能是自家主将城内的寿王给打出心理阴影了，这才导致如今这般关键时刻变得优柔寡断。

拍了拍额头，似乎挺进了副将的建议，看着一众高层开口说道：“如今我们还有多少军队开如战场？”

眼看论钦陵终于打定主意，副将一脸振奋的开口说道：“除去派往增援前锋营的一千兵马此刻我们手中依然有着两千步兵和两千骑兵，我们是否即可开赴前线？”

挥了挥手，听着前方传来的从未断绝的喊杀之声，论钦陵挥手否绝道：“既然前锋营已经取得优势，我四千兵马若是齐齐开赴战场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城西和城北也有着我军的两千人马，既然南门已经告破，那么想必北门和西门定然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接下来就是收尾的事情，街巷战可不是人多就能发挥出优势的！”

对着面前的副将开口说道：“此番有你亲自带领两千步兵，赶赴前方，支援前锋营，奠定此战的胜利，务必要在天亮之前结束战斗！

虽然不解面前的主将为何值此胜局已定的时候还如此的小心谨慎，但是看着身后气势冲天的两千步兵，吐蕃副将心中大定，向着就算是没有两千骑兵的增援，凭借着自己手中的人马再汇和城内的己方军队，定然能够一举奠定此战的胜利。

若是自己运气够好的话，说不能还能赚到寿王的首级，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加官进爵，原本还因为不满论钦陵将自己留在后军之中，此刻吐蕃副将看着面前的论钦陵，那眼光完全如同再生父母一般！

生怕面前的论钦陵返回，扬鞭策马看着早已准备就绪的两千精锐步兵，吐蕃副将抽出手中弯刀，大声喝道：“诸位将士随本将支援前线，杀的唐军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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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惨烈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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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松州城外的气势冲天，此刻的松州城内却又是另一番场景，几百名唐军护卫着李清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只顾奔逃，在其后面不足百步的人数与唐军不相上下的吐蕃军士却在没命的追赶。

唐军胜在熟悉地形，往往于关键时刻总能找到路途逃出生天；吐蕃胜在人快马快，气势正盛，两相平衡之下，吐蕃军队虽然与唐军拉近了不小的距离，但是偏偏的始终无法真正的追上。

如此一来，这可把生性火爆的前锋营主将真正的激怒了，毕竟明明有着战胜对方的实力但是偏偏对方却不给你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也许是老天真的感应到吐蕃主将的祷告，在追到一个并不宽敞的巷口之中，面前的唐军生生的停了下来，突然之间，调转枪头，面前几名手持盾牌的唐军并肩而立，摆出防守姿态。

而唐军如此表现，在吐蕃前锋营主将眼中很明显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打算，心中更加不屑，止住了身后的军士，脸上扬起一抹笑意，但是当看到面前被唐军层层保护的玄衣青年背过来的面容的时候，吐蕃前锋营主将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就算是没有见过李清的真容，但是这位手持开山斧的吐蕃将军也能第一时间确定，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玄衣青年绝对不是唐军的统帅，尽管为了混淆自己，面前的青年也将两缕鬓发染白。

刚刚建功心切，再加上寿王每次出现在两军阵前军士万年不变的一袭玄衣。再加上那极为特殊的两鬓白发，所以第一时间看到面前青年的背影符合寿王的外貌特征，再加上周围唐军誓死也要保护这个“寿王”的决心，吐蕃将军第一时间想当然的把面前的玄衣青年当成寿王！“

知道面前之人并不是真正的寿王的时候，吐蕃将军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已经中计，正想吩咐兵士调转马头但是却为时已晚！

因为就在此时。身后的巷口再次出现一支百余人的唐军，这些唐军极其无耻，虽然没有手持盾牌，但是却直接推出了布满尖刺三辆武武钢车，三辆车并排而立，彻底堵住了众人的后退之路，而且站在武钢车后的唐军各个手持长枪，枪尖直指前方，彻底断绝了五百余名吐蕃军士向后突围的打算。

在前后均有唐军两侧是高约数丈的坊墙。如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情况下，让吐蕃军士更加绝望的却在后面，正当吐蕃将领打算奋力一搏做最后的冲锋的时候，建在高墙之内原本窗扉紧掩的楼阁吱的一声犹如事先约好的一般，同时时间打开，展露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个个散发着摄人的冰寒的弩机，一个个散发着寒光的箭镞均是瞄准此刻犹如待宰羔羊的吐蕃军队。

被众人簇拥在中央一袭玄衣的慕凡并没有半点怜悯之情，当机挥手大声喊道：“放！”

一场惨烈而又毫无反抗的屠杀即将开始。整个小巷之中哀嚎之声不绝如缕，其声婉转绵长。今夜的松州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平日里在平常不过的小巷此刻一片腥风血雨宛若人间炼狱一般，所幸在场之人都是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兵士，对于如此长巾各个脸色平常，不见一丝一号的怜悯之色。

恰恰相反，眼看着昔日斩杀自己袍泽的敌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一众唐军心中久久无法纾解的怨恨如今终于彻底纾解，虽然不能手刃敌人，但是情况紧急，为了大局，在场的近八百名铁血唐军并没有丝毫的不爽之色。

一刻钟之后。看着面前已经没有半点挣扎之声传来的尸队，他上前去，踩在淌满鲜血地面之上，血水四溅，慕凡却丝毫的不在意，用手中银枪，拨开一个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兵士，过了半晌，终于在层层吐蕃尸首之中找到了一脸不敢双目暴睁吐蕃主将！

随手接过亲卫递过来的唐刀，一道砍下吐蕃主将的头颅，并没有理会溅到自己身上的鲜血，看着巷口的近八百名唐军，想着此刻的寿王殿下依然仅仅凭借着不足一千的兵马牵制着近两千名吐蕃军士。

慕凡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扬身上马，对着身旁的八百名唐军开口说道：“速速去松阳街增援殿下！”

········松阳街，与成都的华成街一般，同样是贯穿城池南门两门的一条主干道，极其宽敞大气，平日里热闹非凡，街上的店铺鳞次栉比，但是今夜的松阳街却又是另一番场景，喊杀之声不绝如缕，刀剑相碰，处处充满着喊杀之声。

失去了南门，松阳街此刻俨然已经成为守卫南门最后的一道防线，一位身材瘦削但是出手之间却充满着与其身材极不相符的爆发力的青年，看着被十几名亲卫层层守护身上已经布满大小伤痕六七处的城防军石皓，感慨地说道：“事已至此，将军何不放下抵抗，谁都知道此刻唐军已经大势已去，若是将军弃暗投明，本将定然会为将军引荐，到时候，高官厚禄不在话下？”

这位青年自然就是此刻城内的前锋营副将，虽然不满主将前去追击寿王，丢下自己来收拾城南的残军，但是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青年副将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却也老老实实的没有反抗。

因为论钦陵一向爱才，尤其是有着真才实干的唐人，此刻论钦陵军中的高层就有着为数不少的唐人，上任军师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而青年副将同样是个出生在两国交界处的唐人，因为一脉相承，所以面对着眼前誓死奋战的唐军主将，青年副将手下留情，若不是如此的话，仅仅凭借着面前不足五百之众的唐军就想抵挡住自己这么久，明显不合适宜！

虽然街道两侧时不时的有着唐军暗放冷箭，一开始倒也的确给自己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唐军的弓弩数量已经明显不足，刚开始满天密密麻麻的箭雨到如今也仅仅只是瞄向己方关键人物时不时的放了一个冷箭，再加上每前进一步，己方就会派出兵马摧毁两侧街道之上的弓弩手，所以，就目前而言，无论从哪里看，己方都占有着绝对的实力！

也正是因为己方的明显优势，青年副将才会优哉游哉的由此闲情劝降面前的石皓。

面对着面前青年副将的招降和示好，石皓斑斑点点的鲜血密布的脸上升起一抹嘲讽，直视着面前能够决定自己生死的青年旅帅开口说道：“本将军生是唐人，死是唐鬼，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带领外族之人去欺凌自己的国家，伤害自己的百姓！”

听着石皓的嘲讽，青年副将脸上升起一抹不自然之色，顿了顿嗓子，开口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人不为己，天珠地灭，我这样做又有什么不对？”

说着，脸上浮起一抹寒意，看着苦苦挣扎的一百余名残余唐军，开口冰冷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想死，那就休要怪本将军无情！”

说罢，不再留情，挥舞着手中长枪，挑翻两个唐军兵士，目标极为明确的向着面前石皓冲去······看着面前地方副将如此势头，所有人都知道，这位青年副将已经明显动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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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血腥屠杀 （上）

不得不说吐蕃的前锋营副将的确身手非凡，没过多长时间，一杆长枪就已经挑翻了十几名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唐军，看着面前仅仅只能拄刀勉强站立的城防军主将石皓，青年副将并没有用长枪来结束面前敌军主将的性命。

尽管两者敌对，但是在吐蕃前锋营副将眼中，面前的唐军主将依然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别的不说，单单是生死存亡时刻，以面前男子在唐军中的地位要想弃城而逃，轻而易举，但是他却选择与松州城共存亡，如此气节，怎能不让人敬佩？

所以吐蕃副将选择了抽出象征自己身份的弯刀结果面前唐军主将的性命，这也算是一种尊敬。

而站在吐蕃副将面前的石皓，强忍住身上的疼痛，抬起头颅，看着迎面而来的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却是一脸的坦然，毕竟自己已经凭借着区区的四百人马硬生生的将面前的吐蕃大军生生的拖住了将近半个时辰！

意料之中的冰冷刀锋并未来临，一声刀枪相碰的声音在石皓耳边久久回响，原本认命一般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入眼的却是玄衣银枪的慕凡挺身而立，与吐蕃副将战到了一起，双方你来我往，再加上均是年轻气盛，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分出胜负。

当然了，石皓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向后望去，不出预料的看见大批唐军顺着松阳街道源源不断的涌来，一身玄衣的寿王殿下也在茂州副将、松州参军以及城防军东大营副将等几位高级将领的护送下，急速奔来。

看到此处，清楚的知道李清布置的石皓自然清楚，寿王殿下此刻现身，也就是说明面前的这些吐蕃军队必败无疑，几个月的相处，石皓对于李清的性格自然十分了解，若不是必胜的把握，寿王殿下绝不会轻易发动！

增援的部队很快的接管了战场。将残余的几十名城防军救回安全位置，被随军医官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之后，在两位唐军兵士的搀扶下，走到李清面前。看着面前胜券在握的玄衣青年，想要行礼但是奈何身体状况不允许，石皓倒也没有勉强自己，抱了抱拳说道：“末将辜负了殿下的信任，造成这么多兵士的伤亡。请殿下责罚！”

跳下马来，看着面前一脸愧疚双目血丝的石皓，不知如何安危的李清想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石皓莫要如此，若不是你拖住这些吐蕃主力，今夜松州城恐怕都难以保全，此战若成，你当记首功！”

听到此话，站在李清身后的几位将领纷纷一脸羡慕的看着此刻一身狼狈的石皓，在场之人自然清楚，寿王殿下这么一番话并不是说笑。而是一个承诺，对于石皓今夜率领着不到五百亲卫就阻挡住吐蕃军队的一种安慰。

只不过，众人虽然羡慕，但是却并不嫉妒，因为为了这个首功，面前的石皓牺牲的代价不可谓不大，原本仅剩的五百精锐如今仅仅剩下不到五十名伤残兵士，十不存一，不仅如此，身为城防军主将的石皓自己更是九死一生。刚刚若不是寿王殿下担心石皓安危，令慕凡先行一步，恐怕此刻的石皓早已成了吐蕃的刀下亡魂。

李清话罢，在其身后的茂州副将走上前去一脸羡慕的拍了拍石皓的肩膀。等看到石皓面色抽出冷汗方才“满意”的一笑，吃味地说道：“老石啊，有着殿下这句话，到时候胜利的捷报传至长安，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到时候。兄弟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啊！”

多日的相处在加上生死与共，原本仅仅只是点头之交的两人，此刻却俨然已经如同生死兄弟那般亲亲热，不爽的拍去茂州副将布满老将的大手，一脸生硬的说道：“放心吧，忘了谁也不会忘了老庞你的！”

在李清身后的茂州参军跟城防军东大营副将眼看着面前的石皓与茂州副将两人互相挖苦，均是善意的笑了笑。

李清身为目前松州城内所有唐军的最高统帅，眼看着手下的各军主将如此和睦，自然十分乐意，但是如此关键时刻，明显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开口制止住还想开口的茂州副将。

看着不远处城楼之上扬起的黄色烟火，心中大定，走上前去，看着与吐蕃前锋营副将站的不亦乐乎的慕凡，开口说道：“慕凡，退下！”

若是换做别人让慕凡此刻退下，慕凡绝对会置之不理，但是听到李清的声音，犹豫了片刻银枪横挥，将面前的吐蕃副将击退，慕凡借着机会也抽身而退，退到李清身后，一脸挑衅的看着面前的吐蕃副将。

等到慕凡退至身后，李清双目微凝的看着一身披甲一杆漆黑长枪耍的风生水起的吐蕃副将，就算是身为敌对的一方，但是李清心中也升起一抹欣赏之意，毕竟慕凡的身手自己早有领教，当日自己初到剑门关，慕凡凭借一己之力，竟然能够生生的压制住四名身手不弱的青螟卫，其身手强悍可见一斑。

要知道，当初的青螟卫可不是现在跟随在李清身边的这些青衣武士，虽然随着李清的大力支持，青螟卫的规模越来越大，但是若要论起身手，如今的青螟卫完全无法媲美跟随李清从长安到剑南的前丞相府三部武士。

要知道，这些可是当朝首辅宰相李林甫穷尽十年之功，耗费无数钱财，广招天下英雄豪杰组成的一支铁血卫队，这样一支卫队出来的成员又怎是李清简简单单花费数月就能一蹴而就的呢？

正是因为如此，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年龄仅仅比慕凡大上一两岁的吐蕃副将竟然能够与慕凡打成平手，足以看出其身手确实不凡，虽说慕凡并未尽全力，但是看着面前一脸平常之色不见丝毫力竭的吐蕃副将，李清自然清楚的知道，刚刚的较量，面前的青年同样也留有自己的底牌！

好不容易找到对手的吐蕃副将看着面前打扰自己雅兴的罪魁祸首一脸不爽的看着面前三分儒雅七分王者之威的玄衣青年开口说道：“你就是寿王？”虽然是疑问，但是听其语气，明显早已确定李清的身份。

不得不说，在吐蕃军营之中“寿王”这个名号不可谓不大，想想也是，能够被一向眼高于顶从不把同辈之人放在眼中的自家主将如此反复念叨的人，名号怎么可能不大？(未完待续。)

第342章 血腥屠杀 （中）

看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点了点头，骑在马上的吐蕃副将一脸失望的说道：“原以为有什么三头六臂，谁成想到也不过如此，竟然是个文弱书生！”

而听到吐蕃副将竟然如此瞧不起寿王殿下，李清还未发作，站在李清身后的慕凡却是按耐不住，正打算提枪上前教训面前敌军主将一顿的慕凡被眼疾手快的李清挥手制止住了。

似乎对吐蕃副将的评价表示同意，李清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的确，本王并没有什么三头六臂，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个平常人！”

看了看周围双方战的有来有回的两军兵士，李清胜券在握的说道：“只不过，目前看来，将军恐怕要败在我这个普通人手中！”

一脸嘲讽的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似乎不明白如此狂妄自大的人怎会被自家主将放在眼里，淡淡的说道：“寿王此言，未免太狂妄了吧！”

虽然此刻你们勉强抵挡住我军的攻势，但是要知道等我援军一到，你们这最后的防线，势必烟消云散。此刻的吐蕃副将一脸的自信，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却是充满了贪婪，虽然不明白前锋营主将刚刚明明去追逐寿王，为何这个寿王会凭空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既然老天给自己这么一个加官进爵的机会，自己定然不会白白的辜负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至于面前玄衣青年的身份，吐蕃副将倒是十分聪明的没有半分怀疑，虽然刚刚自己嘴上对其嘲讽不短，但是看着面前玄衣青年始终不动如山不骄不躁一身上下的王者风范，任何一人都不会怀疑此刻的松州城内除了久负盛名的寿王殿下还有谁能够办到！

将面前吐蕃副将眼中的贪婪尽收眼底，并没有丝毫在意，李清直接说道：“是不是狂妄现在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

说罢，不再理会面前的吐蕃前锋营副将，对于身后的慕凡挥了挥手，慕凡当即心领神会。从身后的亲卫手中接过一个染血的包裹，打开包裹，用银枪挑着包裹之中吐蕃前锋营副将死不瞑目的首级大声喝道：“你们主将已死，降者不杀！”声音极大。在松阳街上久久回荡！

原本还打喊打喊杀的吐蕃兵士，听到这个声音手中一滞，纷纷抱着不相信的态度看着被一杆银枪挑起的头颅，距离慕凡较近的吐蕃兵士看清这个头颅确实是自家主将的时候，纷纷呆滞的丢下手中兵器。失魂落魄的大声喊道：主将死了，主将死了······“宛若斗败的公鸡一般。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之下，短短的片刻整个松阳街上的上千吐蕃兵士均是知道自家主将一死，失去了主讲的他们再也没有半点斗志可言，面对着人数顶多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唐军节节败退，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城内的这支吐蕃军队溃败是迟早的事情。

站在吐蕃副将面前看着犹不死心的吐蕃副将，开口说道：“到现在，这个时候将军就不要指望城外的援军了，若是不解将军尽管回头一看！”

抱着不相信的态度。吐蕃副将回头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却是险些跌落马下，看着缓缓关闭的城门，以及城墙之上近脸色生冷的百位弓箭手吐蕃将领自然明白：刚刚还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南城门此刻却是再次丢会了唐军的手中！

心中了然的吐蕃副将看了看面前一脸算计的玄衣青年心中警惕大增，思索了一会，指着玄衣青年背后一杆银枪握在手中的慕凡开口说道：”刚刚你故意派他拖住我，是不想我察觉城门的动静吧！“

直到此刻，吐蕃副将方才重新认识面前的玄衣青年一般，同样也是直到此刻。吐蕃副将才渐渐体会到自家主将论钦陵的无奈，有这样一个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不知做了多少布置的对手站在自己面前，无论是谁都不好受？

并没有理会吐蕃副将的心中随想，一脸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吐蕃副将的回话，看着面前正打算调转马头李清决定一次性把话说完，彻底打消吐蕃副将所有的信心：此刻，将军也不要想着冲出去与外面的吐蕃援军汇合，恐怕将军所等待的援军此刻已经尽数葬于火海了！”

事已至此，对于面前玄衣青年的话已经有了九分信。但是犹不死心的吐蕃副将依旧选择将目光瞄向城外的天空，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火光冲天的城外，再加上城外凄凄惨惨宛若鬼泣一般让人心寒的哀嚎之声，吐蕃副将再也坚持不住，彻底跌落马下。“

在身旁几位亲信的搀扶之下勉强站立的吐蕃副将看着一脸自若没有丝毫愧疚的玄衣青年，憋了半晌终于吐出了几个字：“你是个魔鬼！”此刻，一向自信无比的吐蕃副将双眼之中首次浮现一抹惧意！

就算是没有亲眼见到城外惨绝人寰的场景，但是静下心来听着城外东南西北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传入自己耳中的哀鸣之声，常年经过生死杀伐的吐蕃副将自然清楚人只有在临死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哀鸣，透过高耸的城墙，吐蕃副将依然能够听得清那生生临死前的哀鸣之中夹杂着浓浓的不甘和惧怕，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他们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待他们不是松州城的美味佳肴和美妙的唐人女子，而是滔天的火海让他们无处藏身的滔天火海？

由于刚刚李清声音刻意的放大，所以城外的动静不禁吐蕃副将听见了，就算是一般的普通兵士也听见了，所有吐蕃兵士都看着面前淡然自若不动声色就间接地屠杀了数千人的玄衣青年，心中均是不颤而立！

虽然他们常年在刀尖上舔血，手上均是有着不少人命，但是面前的青年的心狠程度却是让大多数人都胆寒。

看着面前已经基本丧失斗志的吐蕃兵士，李清朝天打了一个响指，在此刻寂静的松阳街上十分的响亮，片刻之后，松阳街上两侧轩窗应声而开，一个个弩机装好箭矢，瞄向此刻松阳街上缩成一团毫无队列可言的吐蕃兵士！“

知道面前吐蕃兵士已是退无可退的李清开口大声说道：“最后一句，降者不杀，放下笔器抱头蹲倒之人，本王绝不处罚！”

听到面前玄衣青年的承诺，本就承受不住的吐蕃兵士纷纷第一时间将手中的刀枪至于地上，按照李清所说的蹲倒在地上！

也就是在此时，原本十分和气的李清眼中闪现一抹寒光，不动声色的对着两侧街道之上的近六百名弓弩手挥了挥手，手落之时，箭雨齐齐射在毫无抵挡之力的吐蕃兵士之上。(未完待续。)

第343章 血腥屠杀 （下）

等候之中的押解并未到来，等来的却是密不透风的箭雨，双目血红的吐蕃副将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破口大骂说道：“寿王，你好卑鄙······！”

接下来的叫骂之声还未说出，就被一道道箭矢穿胸而过，死的不能再死，李清眼中闪现一抹可惜之色，但是李清却并不后悔，虽然自己有着爱才之意，但是李清同样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对于吐蕃副将这般背族卖国之人，李清向来不齿，怎会将之收至麾下？

在后路已被封死前有唐军两侧有有数不尽的弓弩手的情况之下，本就已经丧失斗志的近千名吐蕃军队，在不足一刻钟就已全军覆没，闻着空气中浓的令人呕吐的血腥气，挥手招来茂州参军吩咐道：“派人清理完他们的尸体！”

想着，城外的大火已经烧得差不多，李清回首看着各军主将开口说道：“即刻召集各军，随本王出城，擒拿论钦陵，他不是想要本王的脑袋吗，本王倒要看看，三军已失的他如何与本王较量！”

听到李清此言，不动声色的看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吐蕃兵士尸体，众将咋了咋嘴，不自然的拱手说道：“殿下英武，此番定然能够擒获论钦陵，一战扬名剑南道！”

虽然作为唐军将领，见到吐蕃军队出现如此大的伤亡自然十分乐意，只不过刚刚亲眼目睹了面前玄衣寿王的手段，他们自然不寒而栗，尤其当这一切还是面前这个看上去儒雅谦逊从小养尊处优没有经历过一次杀伐的帝国皇子，这给他们的震撼可想而知？

若是今夜的这道命令换做其他任何一位饱经战事功名在外的名将，众人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惊讶，毕竟不得不说，虽然这道命令看上去残忍不讲人情，没有丝毫信义可言，但是军中之人没有一个是只晓孔孟之道空谈道德伦理而置家国天下于不顾的顽固之人。

此时此刻，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的松州城内本就驻兵不多。再加上需要分兵追击吐蕃主帅论钦陵，城内的留守之兵更加的捉襟见肘，若是贸然留下这一千名精锐的吐蕃兵马，无异于给松州城埋下一颗定时炸弹。若是在得知松州城主力尽出的情况下，天晓得这支吐蕃降军会给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杀伐的松州城早晨怎样的一副灾难！

而若是为了压制住这支降军，放弃出城追击论钦陵的机会莫说李清就算是一众将领都不会答应，毕竟此战虽然完胜，一举粉碎了吐蕃对于松州城的觊觎。但是若是能够趁机擒下吐蕃主帅，此战的功劳无疑会有一个质的提高，以论钦陵在吐蕃国内的声誉，不说封侯拜相，到时候，加官进爵，赏金赏银自然不在话下，这样一个机会众人怎会放过。

正是因为这么一番综合考虑之下，不得不说，刚刚面前玄衣寿王下达的命令虽然有着几分残忍。但却是合乎情理，清楚的明白全军将士的诉求！

······松州城外，面无血色的论钦陵看着面前的滔天大火，在火光映射下，那双原本充满着摄人心魄光芒的小眼此刻也是十分的黯然，这一场火不仅葬送了自己手中所有的精锐，更葬送了论钦陵所有的希望，让得自己此次与大唐寿王的较量以自己的完败而告终，论钦陵心中怎能不气。

不仅气大唐寿王卑鄙无耻，耍尽手段。先是示敌以弱，诱骗自己前锋营精锐兵马进入城内，借机让自己将预备人马送入他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之中，生生的将自己的两千精锐兵马活生生的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论钦陵更气自己，气自己求胜心切，一而再再而三的疏忽大意，让大唐寿王有机可趁，只要自己稍稍静下心来就能察觉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火油气息！

紧跟着论钦陵的随军参军看着面前陷入自责痛苦之中的自家主将，将其扶上马说道：“将军。大唐寿王诡计多端，如今败局已定，我们已无力挽回，即刻回营方才正确，若是等到城内的唐军腾出手来，届时我们想逃已是难上加难！”

论钦陵虽然是地地道道的吐蕃人，但是却十分崇仰中原唐人文化，重用汉人，在军中也设有一些唐军编制之中方才有的参军一职。

看着久久不发言语的论钦陵，也顾不得此刻依旧挣扎在火海的己方将士，看着向着自己这面蔓延的火势，自作主张的看着身后的两千名精锐骑兵开口说道：“主帅有令，全军回营！

屋漏偏逢连阴雨，似乎连老天都想跟此刻落魄的论钦陵过不去，行军不到半里，面前就出现一支约么三百余人的溃败队伍，看清面前溃败队伍的领头之人，残军心中不安，看了一眼身旁的论钦陵，拍马走上前去，看着本应该镇守大营的后营主将，开口说道：“将军为何出现在此处，而且还如此狼狈？”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后营主将方才开口说道：“参军，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一支全副武装的唐军骑兵突袭我军大营，他们人数众多，再加上有着至少三千骑兵在其身后更夹杂着无数的步兵，再加上他们突袭，我军根本抵挡不住，仅仅半个时辰，我们三千人马就或死或降，如今仅仅剩下这三百余人跟随在我的身后！”

似乎在证明并不是自己的失误，面前的后营主将再次开口解释道：“这只兵马远非以往出现在战场之上的唐军可比拟，而且从他们打出的旗号，我依稀可以记得这只突然出现在松州境内的唐军大概是汉州兵马。“

原本心中还不甚在意，但是当听到汉州兵马突然出现在松州境内，参军目光微凝，松州兵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己方兵马刚刚遭遇大败险些全军覆没的尴尬情况下出现，正如蛇打七寸一般，彻底掐住己方的致命之处。

而且一出现就偷袭了自己的驻军大营，若是在几个时辰之前，就算是这些汉州兵马出现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之上，己方也有着必胜的把握，但是此刻汉州兵马的出现，很明显的是打算趁自己病要自己的命。

重新回到论钦陵面前，行了一礼看着此刻目光重新有了焦距的主将，开口说道：“将军，后营主将刚刚禀报剑南道汉州兵马刚刚偷袭了我军军营，烧毁了所有的粮草辎重，我们目前如何打算？”

说到此处，参军也是一脸的无奈，谁能想到出征之前意气风发率领着两万精锐大军出征剑南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一件小事如今却是落到仅仅残余两千兵马无处可奔的尴尬境地，这一切全都是拜一个人所赐，一个闻所未闻、声名不显的大唐寿王！(未完待续。)

第344章 合兵一处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此刻的论钦陵心绪也逐渐清晰，从刚刚战败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环顾左右看着身旁仅仅剩下两千余部众，而且个个灰头土脸，再也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看着周围四五位各营主将，论钦陵指着随军心腹拿出的地图开口说道：“往西北撤，五十里之外有我们驻扎的一个边防戍镇，戍镇之内有着我们留下的八百人马，此战败局已定，目前之际，唯有尽快的撤出剑南道境内！”

”我军均是骑兵，五十里的路程半个时辰即可赶到，如今寿王忙于松州城的收尾事情无法顾及我们，若是等他缓过手来定然能够想到我们的撤退路线，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危险！“分析完如今形势，论钦陵抬头看着几位仅存的将领吩咐道：“传令全军，即刻起丢弃一切辎重，轻装简从，务必要在半个时辰感到戍镇之内！”

虽然论钦陵屡次败于寿王之手，但是由于其常年的积威，因此，面对着论钦陵的军令下达，几位吐蕃将领并没有丝毫的质疑，能够位列将军，他们自然清楚，在主营被偷袭的情况下，此刻的他们已经成了无处可归的残兵。

为今之计，往西北方向撤退，汇合以前留下的驻守之兵返回吐蕃才是上上之策！

片刻之后，马声嘶鸣，论钦陵一马当先，在其身后则十分有秩序的跟随着吐蕃将领，接下来才是两千余名吐蕃骑兵！

半刻钟之后，同样的地方却再次迎来了两支队伍，一支自南向北声势浩大的人数最少也有三千之中的骑兵，在月色的映射下旌旗招展，威武不凡，当先一人刚过中年，面向温和，即使隔得老远也能嗅得到那浓浓的书生气质，明显的儒将打扮。

另一只队伍相比于上支队伍无论是规模还是气势比起刚刚的队伍都要有所不足。观其规模也仅仅只有前支队伍的一般，而且这支骑兵所乘马匹参差不齐，放眼望去相比于上支队伍少了几分军容的严整性！

若要说这支队伍有什么出奇之处，恐怕也就只有为首的一位青年。玉冠束发，一袭极为得体的玄衣上面有金线绣着活灵活现的麒麟喷火图，腰环玉带，本就俊逸非凡的面容再配合他那三分儒雅七分张狂的王者之威若是放在城中不知道要吸引多少风华正茂的绝色佳人？

今夜的月色本就十分皎洁，在月光的映射下单手掌控马缰的玄衣青年真的有着几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感觉，而且原本因为年轻略显稚嫩的面庞此刻也因为两鬓因为疾驰而随风飘扬的霜发衬托的愈发成熟，少了几分年轻气盛，多了几分中年之人应有的成熟稳重。

玄衣青年身后，四位面色平常的青衫武士背负阔身短剑紧紧跟随，四名青衫武士之后，则跟随着几位身着铠甲年龄不一披甲将军。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两军汇于此处，率先下马的并不是人数较少军容不整相对弱小的一支队伍，恰恰相反，早在看到玄衣青年出现的一刹那。人数较多的一方上到主将下到普通旅帅就十分自觉地下马。

眼看着玄衣青年到达自己面前十尺的地方，规模较为宏大的队伍上到主将下到基层军官，似乎早已排练好一般，同一时间对着不远处扬鞭策马意气风发的玄衣青年纷纷到西跪下齐声呼道：”汉州兵马支援来迟，还请殿下恕罪，我等参见殿下！“

勒紧马缰，生生的止住脚下快马前进，看着面前的大队汉州兵马开口说道：“诸将请起，诸位能够前来本王已是十分高兴怎会升起怪罪之意？而且，此番若不是汉州兵马的及时支援。松州城能否保全都是二话，又怎会有今夜之功劳？“

听到面前的玄衣青年让自己起身，汉州兵马的一众高层倒也并没有丝毫的矫情，纷纷起身。站在首位的汉州主将眼见面前的青年立下如此滔天功劳却没有丝毫的志得意满，心中暗自赞许，自然而然的开口说道：“殿下未免太过自谦，依末将看来，就算是没有我们五千汉州兵马的增援，殿下定然也能够粉碎论钦陵的进攻！”

说到论钦陵。儒将风范十足的汉州主将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眼中的赞赏更是没有丝毫的掩饰，半是感慨半是惊讶的说道：“论钦陵这个人末将倒也听说过，好像被誉为吐蕃国什么年轻一辈的三大帅才之一，这些年，我们与吐蕃国的边境摩擦不知道成名已久的将领栽在他的手中，此番殿下竟然能够以区区几千兵马击败拥有两万精兵悍将的论钦陵，今夜过后，殿下之名不仅会名扬剑南道，更会名扬吐蕃国内！”

“届时看还有谁敢小觑我大唐皇族，说我皇族之人没有作为！”

看着面前的汉州主将谈及大唐皇族的时候，一向清晰的双眼之中竟然浮现罕见的崇敬之意，李清心中暗自感慨道：看样子，面前这个拥兵自重的汉州主将竟然还是个彻彻底底的皇权拥护者。“

李清明白了这点，李清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初到剑南没有丝毫根基的情况下面前的这位汉州主将竟然选择力挺自己，如今看来，与其说他是力挺自己，倒不如说他是看重自己身上流淌着的李唐皇族嫡系血脉，看重当今陛下委任李清的任命诏书！

心中明白，但是并没有戳破，反正目前看来，面前的汉州主将以及其身后的八千精锐兵马明显对自己百里无一害，想明白了这一点，生性不会杞人忧天的李清挥手招来身后的慕凡和茂州副将几人，再加上面前的汉州几位高层，跳下马来摸着尚有余温周围吐蕃兵士普通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指着西北防线明显的马蹄印开口说道：“看着周围土拨兵士抛下的辎重，料想他们离开明显不超过半个时辰！”

今夜一战虽说以我军的完胜而告终，但是本王所要的并不是这些，在本王眼中，只要不擒下吐蕃主帅论钦陵，此战对于本王而言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而且这十几日的对峙，本王也察觉到论钦陵身负军事天赋，此番胜利，占据着几分侥幸，若是这次放虎归山，不知道他又要对我朝造成多大的威胁。(未完待续。)

第345章 追逐之战

”所以，传令全军，两军合兵一处，向西北方向极速前行，务必要在天亮之前擒下论钦陵，届时将他押解京师，诸位的功劳，本王定然会一一表奏朝廷！“

听到李清此言无论是此刻气势正盛的汉州兵马还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的跟随李清出来的驻守松州的兵马各个喜笑颜开，挥舞着手中的刀戟，直指苍穹，大声说道：“寿王威武，寿王威武！”

虚手压下全军震天的呼啸之声，李清一马当先往西北方向急驶，而身后的各军主将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对着身后的兵马开口说道：“合兵一处，往西北方向追击！”

气势正盛再加上军功的诱惑，汇合一起，已经接近五千兵马的唐军将士各个卯足了劲往前赶，生怕放跑了论钦陵这个寿王殿下一再强调的人物，尽管落后了不少时间，但是众人的行军速度比起吐蕃军队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半个时辰之后······

宁戍镇外，整整逃窜了大半个时辰的一众吐蕃兵马看着戍镇之上旌旗招展的吐蕃气质，如释重负的笑了，看到那熟悉的旌旗，从来没有一刻如同现在这般亲切过。

但是并没有让一众吐蕃将士高层高兴许久，短短片刻之后，一个浑身狼狈脸上沾染着鲜血的吐蕃探马走到轮青林马前，躬身说道：“将军，大批唐军突然出现在我军后面，见人就杀，这些唐军及其精锐，人数源源不断，如今后军依然抵挡不住唐军的追击，还请将军早做准备！”

刚刚放松下来的论钦陵听到阴魂不散的唐军竟然又出现在身后，而且一出现就造成这么大的慌乱，论钦陵险些当场跌落马下，平复了一下心绪，看着面前的探马说道：“告诉后军主将。就说本将军再派给他们五百人马，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顶住唐军的攻击，另外本将军会照顾好他的家人！”

如今戍镇近在眼前，论钦陵却没有吩咐全军人马即可进城。而是选择增派兵马给后军自然有着自己的想法，一来，面前的戍镇城墙矮小，城门又是年久失修，就算是自己全部兵马进驻此城也无法抵挡得住源源不断的唐军铁骑。

即使没有见到后军的战况。但是想想能够一出现就让后军六百精锐骑兵一触即溃的唐军不仅数量不少而且定然十分精锐，所以论钦陵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若是自己此刻不派兵增援后军，一旦自己进城的时候，唐军突然杀出，才是真正的危险，届时不仅面前的戍镇无法保全，就算是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自己也要再次面临唐军的追杀！

而且，多日的较量，虽然嘴上不怕。但是对唐军之中的寿王，论钦陵心中还是有着三分惧意的，若是双方兵力相同，自己一战败北，论钦陵顶多感叹一声技不如人心中也会生气淡淡的不服，但是今夜对方以区区几千杂牌唐军竟然战胜自己的上万精锐，论钦陵心中自然而然的有着几分惧意。

城下的动静，城上守城的吐蕃兵士自然早就发现，原本还以为唐军来袭，惊恐之下。正打算搭弓射击的时候，看清了城下旌旗招展的吐蕃帅旗，虽然不明白主帅此刻应该在松州城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是守城的吐蕃兵士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打开城门。毕竟论钦陵的手段众人也都见识过，自然不想不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麻烦。

在守城兵士的将士的恭敬的眼神中，论钦陵率领着一千名左右的千军赶进城内之后，看着城外滚滚而来的唐军将士以及正在拼死抵挡住唐军进攻的步伐的吐蕃兵士，转头看着守城兵士开口说道：“快关城门！”

守城对着指着不远处正在且战且退的吐蕃兵士面对着脸色不容置疑的论钦陵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是······是否······稍等片刻，等到城外的我军将士进来！”

似乎不满守城队长的表现。若不是顾及到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以以往论钦陵的个性早就抽出随身佩到解决掉面前的吐蕃将士，幸亏一旁一位老成的吐蕃将领眼看着论钦陵将要发作，直接越过守城队长吩咐守城的兵士关城门。

一声令下，守城兵士再也没有半点犹豫，咯吱一声，城外的动静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只不过那源源不断的喊杀之声，以及吐蕃兵士的哀嚎之声传入城内的众人耳中，直摄人心！

虽然城门观赏，但是论钦陵并没有因此感到安全，即使隔着一道城门，论钦陵也能够感觉到城外的唐军将士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夹杂着多少贪婪，很明显的，唐军统帅寿王为了擒住自己，同样对城外的唐军将士许下了不小的承诺。

猎物与猎人的角色转换竟然如此之快，谁能想到几个时辰之前自己还用高官厚禄诱惑自己的将士捉住寿王，但是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后，寿王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然了，现在并不是感慨的时候，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守城主将，论钦陵当即开口说道：“准备五百匹良马，备好两天的口粮，半个时辰之后，本将军从城北出发！“

对于论钦陵的吩咐，守城将军自然不敢违背，躬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将军尽管放心，末将定然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准备好一切，不让将军有后顾之忧！”

虽然值此生死存亡时刻，但是守城将领并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弃面前的论钦陵于不顾，独自率军返回吐蕃国内，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说守城将士对论钦陵有多忠心，更多的是因为在吐蕃国内，论钦陵有个高高在上掌管着无数人生死的吐蕃副相论茞扈做父亲！

守城将领可以想象，若是被这位一向心狠手辣爱子如命的副相大人知道有人生死关头弃自己的独子于不顾，以这位副相大人的手段，绝对能够让这人生不如死，就算是他的家人也不会好过，这才是守城将士如此对待论钦陵的真正原因。

若不是如此，此刻城外的吐蕃将士怎会为之拼死战斗，常年统军的论钦陵自然也有着勇于为自己战死心腹，只不过自己辛苦培养数年方才建成的三千亲卫营在刚刚与寿王接触的第一天，就葬送在寿王手中，事到如今，失去了三千亲卫营的论钦陵之所以还有这么多的兵士不离不弃，更多的是因为有着论茞扈的震慑。

城外，慕凡一马当先，饶过抵挡住自己的吐蕃兵士，看着面前戍镇，没有丝毫的退缩，一身的白甲十分的显眼，率领着六七百名剑门军趁势而攻，城上的守卫倒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说此刻的唐军气势正盛，但是面对着慕凡试探性的进攻依然不慌不忙的大弓射箭，毫不留情。

挥枪遮挡住****而来的几道箭矢，环顾左右，看着已经倒下六七十分，知道事不可为的慕凡再也没有勉强，大声喝道：“撤退！”

退到安全距离的李清看着躺在不远处的六七十名剑门亲卫，面不改色的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说道：“殿下·····？”很明显的，知道强攻不得，慕凡一时间倒也拿不定主意，唯有向李清请教。

转头看着面前经过三刻钟的血战的已经不足五百名的吐蕃兵士，开口说道：“不急，料想一时半会论钦陵也不会离开此镇，既然如此，不如先消灭了面前的这些吐蕃精锐！”

”本王倒要看看，论钦陵手中还有多少人马，就算不能取得他的项上人头，本王也要杀的他丢盔弃甲，孤身一人，狼狈逃窜！“以往论钦陵多次凭借着人数的优势欺压自己，如今好不容易自己翻身农奴做主人，怎能不好好把握一番？(未完待续。)

第346章 无奈后撤

听到李清吩咐，慕凡倒也没有发布命令强攻，而是率领着仅存的六百余名剑门军士守卫在李清身旁，静静的观察着不远处一面倒的战事。

以三千汉州精锐兵马对五百吐蕃残兵败将，一方刚刚大胜归来气势正盛，另一方则是丢盔弃甲，毫无斗志，战事即使没有结束，但是明眼人能都猜得到这场战事的结果，很明显的是一场毫无意外单方面屠杀。

不过半个时辰，五百人全部身死当场，看着激励过一场恶战各个浑身染血、一脸振奋的各军主将，李清指着面前的吐蕃戍镇，看着周围的各军主将开口说道：“此刻，论钦陵就在城内，诸位可有方法攻破此镇？”

听到此言，所有人均将目光瞄向面前算不上宏伟的戍镇，纷纷皱起了眉头，此番追击虽说有着四千兵马，相比于此刻城内的残兵败将，人数已经完全形成碾压之势。

但是此刻前来追击的部队，大多都是骑兵，而且为了追求行军速度，就连最简单的辎重都没有带，更何况攻城的器械，所以此刻唐军人数虽多，却也只能望城兴叹。

各军主将相互对视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有汉州主将开口说道：“殿下，此镇虽然防御措施虽然算不上完美，但是此刻我军实在没有什么攻城器械，大多数都是骑兵，若是此刻贸然攻城，恐怕会成为城上吐蕃军士的活靶子！”

汉州主将话罢，站在李清身旁的茂州副将等人均是点了点头，很明显的对于汉州主将的分析表示同意。毕竟此刻为了捉拿论钦陵各军将领可以说均是拿出了压箱底的嫡系精锐部队。

别的不说，单单今夜才感到战场的汉州兵马，此次前来增援松州会战的汉州兵马五千，骑兵三千，步兵两千，这次为了不让步兵拖后腿，汉州主将直接命令两千步兵原地休整，自己则带着最为精锐三千骑兵亲自追击！

若是此番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三千精锐骑兵白白的折损在这个不知名戍镇之内。汉州兵马恐怕想哭都没地方！毕竟在场的大多数都是边军主将，常年统兵的他们自然清楚骑兵的训练无论是代价还是时间都要高上数倍！

而且川蜀之地地形特殊，本就不适合骑兵的发挥，如此一来骑兵的更显稀缺。物以稀为贵，这些主将无一不把手中的骑兵看得十分宝贝！

虽然所有主将均是皱着眉头，但是愣是没有一人出言劝解李清撤军，毕竟论钦陵就在眼前，若是如此虎头蛇尾的仓皇撤去众人面子上自然过不去。毕竟就算是放眼剑南道在场的各位将领都是有头有脸之人，若是今夜大费周章的动用将近五千兵马都未擒下论钦陵，恐怕日后众人都不好意思在剑南道混了。

而且，谁都明白生擒敌军主帅这是个多么大的功劳，在场的很多人身为边将虽然也经历过不少的战事，但是类似今天这样滔天的一个功劳摆在自己面前，却是从未有过，而且，混到他们这种高位，普通的钱财已经动摇不了他们的内心。唯一能对他们有吸引力的就是军功，军功越大，相应的对他们的诱惑也就越大！

如今在寿王的多番筹划之下，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个机会，而且寿王殿下早就有言：绝不包揽军功，言下之意，也就是说能在此战拿下何种功劳，全看他们的表现！

此刻的李清同样犹豫不决，看着周围已经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各军主将，强行压下心中的**。再看着城墙之上拉弓帐弦严阵以待的吐蕃兵士，李清的思绪变得清晰无比，生生的吐出了一个字“撤！”而后不再理会众人，即兴而来。败兴而归，无疑是李清此刻内心的最好描写。

李清虽然举止干脆，行动潇洒，在场之人大多都是人老成精之辈，自然能够听得出刚刚寿王殿下言语之中的不甘之色，毕竟眼看着就要将论钦陵斩于马下。却被面前一座毫不起眼的边防戍镇给生生的阻挡住了脚步。

平心而论，凭借着己方兵力的绝对优势，就算没有攻城器械，若是采用人海战术，不要命的攻城，面前的这座戍镇绝对抵挡不住唐军的攻势，但是届时就算真的攻下来，恐怕也是伤敌八百自损数千的战役，很明显的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此刻的寿王殿下才会选择撤军，而不是选择牺牲无数唐军的性命擒下论钦陵，为此战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因为李清的决定足足呆滞半晌，看着不远处在几名青衫武士的护卫下愈加模糊的玄衣背影，茂州主将看着周围的同僚感慨地说道：“我们的这位寿王殿下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对待我们这些熟悉啊，却也算得上仁至义尽啊，”仁王“之称，实至名归！”

其他人虽然并未开口，但是听到茂州副将如此中肯的评价，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回首不甘的看了一眼面前犹如天堑的戍镇，各军主将纷纷掉头，主将之后，源源不断的唐军兵士紧随其后，大军来得快，走得也快，若是城下的尸横遍野，想必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就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普通的戍镇之外，刚刚发生异常惨烈的战事，这场战事，竟然以唐军的完胜而告终。

正如一百多年以前，松州之战，唐军一战定乾坤，二十余万吐蕃将士折戟沉沙，杀的土拨一甲子不敢再对松州抱有觊觎之心，今夜的战事与一百多年前那场震惊整个大唐的战事何其相似。

东方两个最强大的国强倾尽全力，毕其功于一役，贞观年间的松州之战两国前前后后汇聚在松州境内的兵马已经接近三十五万，与其说是争夺松州，倒不如说是争夺整个西域的控制权，毕竟松州虽然重要，但是远远还没有让两个强国出力到这种地步。

如今同样的情景再次发生在一百多年后的天宝年间，只不过两次决战，老天似乎都不站在吐蕃一方，一百多年前的松州之战杀的吐蕃兵员锐减，国力不振，养精蓄锐数十年方才重新有了与大唐帝国一决雌雄的资本，一百年后的松州之战虽然远远没有一百多年前的那场战役那么场失恢弘，声势浩大，但是却杀出了剑南道的威风，一改剑南道常年的疲弱惫懒之风！(未完待续。)

第347章 功成归来

这才是李清所看重的，虽然放眼十大节度，剑南之旅孱弱，但是只要扫除这些惫懒之风，李清就有信心，假以时日在自己的精心训练之下，剑南之兵同样能成为朔方、范阳那样的劲旅，与其他节度区的兵马一较高下！

城上的吐蕃兵马看着不知何故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发动就莫名其妙消失的唐军，虽然不解，但是上到守城主将下到普通兵士均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虽然众人已经做好或死或降的准备，但是如今大难不死，谁都会高兴万分，毕竟平白无故的，谁也不会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松州城外，经过连夜的奔袭，等到李清等人返回松州城的时候，日升东方，已是清晨，虽是冬季，凛冽的寒风吹拂在身上原本因为连夜奔波而略显疲惫的心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精神。

看着面前明显已经清扫干净的松州城，再也没有昨夜的腥风血雨，从前的庄严大气重新出现在这座城池身上，护城河中原本堆积如山的尸体此刻也已经清洗干净，从新换上了新鲜的河水，血腥之气全无，若不是经历过昨日的一场厮杀，众人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松州城就是前几日黑云压城城欲摧、饱受战火璀璨宛若人间地狱的松州城。

原本因为放走论钦陵而略显郁闷的心情此刻看到面前的一副和谐场景，众人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看到李清一行人赶来，守卫城门的将是早已将吊桥放下，城门洞开，守城的近百位将士整齐的排列在城门的两面，恭敬的看着一马当先的玄衣青年，恭迎他们的王者归来。

作为参与整个战事的他们，对于面前青年的恭敬之心比所有人都要尊敬，因为若不是面前青年的运筹帷幄，多番谋划布置。将吐蕃主帅玩弄于鼓掌之中，此刻的松州城恐怕已经易主，而城内的十万百姓恐怕也将饱受残暴的吐蕃兵士蹂躏，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永远也无法明白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被人从苦难之中解救出来的重获新生是怎样的一番感受？

策马扬鞭不骄不躁的行进城中，面对着城内万人空巷的夹道欢迎俊逸的面容之上挂着三分儒雅七分谦逊神态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没有因为自己的位高权重和军功在身而得意洋洋，自始至终都是泰山压顶而不崩于色可圈可点的表现。

面对着松州百姓热烈欢迎，李清唯有拱手相谢。一边道谢，一边说着全赖松州百姓的支持和诸位将士的拼死血战之类的话语。

眼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不仅如此的待人以和还推卸自己的军功，松州粗横的诸位百姓对于面前的玄衣青年心中忍不住更加的敬重，虽然面前的寿王极力言明不是自己的责任，但是这么多天，寿王殿下日夜戍守城防，与军士同吃同住，一同上前杀敌，出城迎战，即使在万分困窘的情况下依然严厉约束手下士兵与松州百姓秋毫不犯。这样的寿王怎能不让人认同？

百姓的要求其实很简单，这么些年，饱受无法无天边军将领摧残的松州百姓就希望出现这么一个与民秋毫无犯真的把百姓放在心间的统帅，如今这个人终于出现，他不仅是当今陛下亲自委任的剑南道节度使，更是大唐一等亲王，这样一个集尊贵和韬略于一身的统帅正是边疆百姓殷切希望的。

在李清稍后的各军主将眼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享尽万民的爱戴，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嫉妒，他们有的仅仅只是认同，就算是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称的龙州主将王岩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也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么些年。前前后后几位剑南道节度使，能够被王岩看在眼里的仅仅只有面前的玄衣青年一人无论是手段还是眼光，面前的玄衣青年都要比自己高上数筹，这点就算是王岩的骄傲也不得不承认！

以前的节度使章仇兼琼品行不坏。但是奈何空有谋略却是没有手段，在军中没有半点威信的根本无法真正号令剑南道拥兵自重的边军主将，而节度副使鲜于仲通却恰恰相反以商入宦，没有谋略却极有手段，或威逼或利诱，赢得了不少边军将领的支持。但是在龙州主将眼中，无论鲜于仲通如何张狂，总归是个小人，早晚要被人收服。

直到面前的寿王强势入主剑南道以来，先是突然得到汉州兵马支持，联合蜀郡太守扳倒鲜于仲通，而后因为王妃被劫，冲冠一怒为红颜，放着根基未稳的成都，率领着刚刚组建明显还十分稚嫩的嫡系部队围剿龙虎寨，短短的一夜，就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以区区千余兵马生生的剿灭了拥有八百悍匪为祸成都数十年的龙虎寨。

紧接着年关将至，竟然借着成都城防军之手给奉命回成都述职的各军主将来个杀鸡儆猴，近千兵马包围茂州主将府，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的卸了茂州主将的将军之职，直到现在，眼看着寿王殿下战场之上运筹帷幄，面临着享誉盛名的吐蕃帅才竟然毫不惧色，龙州主将王岩深深地看着并没有沉浸于万民颂扬的玄衣青年，心中暗自感慨道：“也许以往自己等人都小看了这位从长安远道而来的年轻寿王，本以为来的是一个任人欺凌猫咪，但是谁能想到当其展露獠牙之事，竟然发现原来是只本该称霸山林的猛虎！”

主将府内，丝竹之声不绝如缕，宴酣之乐响彻数里，李清毋庸置疑的高作堂前，原本的李清能够坐在此处更多的是因为他身上的流淌的李唐血脉和剑南道节度使的官衔，此刻的李清能够做到此位，却完全凭借着他自己的能力，与他的身份没有半点关系，就凭他是李清，是那个仅仅凭借几千杂牌部队就杀的上万吐蕃军队丢盔弃甲的李清！

在右手边依次做着汉州主将马宏远，城防军西大营主将石皓，已经东大营副将和剑门少帅慕凡，左手边自上往下则依次做着龙州主将，翼州主将、茂州副将以及松州参军，各军将领之后，则又开数席，纷纷做着各军主将的心腹高层，没有了吐蕃军队的困扰，所有人均是一脸的轻松自在，吃着美酒佳肴也不想原先那般乏味。

端起一支杯盏，看着场下的各军主将开口说道：“诸位将军不必如此拘谨，同饮此杯，今日不醉不归，本王要痛饮一日！”

眼看着寿王发话，众人自然齐齐的端起杯盏，恭敬的回道：“敬殿下，不醉不归！”(未完待续。)

第348章 心有疑惑

一日的光景转瞬即逝，不知将军府大堂，整个松州城内上到将帅下到平民均是沉浸在战后的喜悦之中，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一场惨祸即将降临，而这场惨祸的制造者就是他们一向敬仰得此刻驻守此处唐军的将士。

日落之后

······将军府内堂，自从李清抵达松州，此刻的将军府俨然已经成了诸将议事和李清暂住的场所，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李清暗自苦笑道：“没想到竟然被这些主将灌了这么多酒，直接导致就连一向自诩酒量不错的自己也因为酒醉生生的昏睡了一天。

看着外面逐渐昏暗的天色，对着从床铺之上起来，开口想召唤外面的侍从伺候自己梳洗，但是生生喊了三声外面愣是没有人应道，一事感到奇怪，正当李清想要打开门一看究竟的时候，房门打开，一身青衫的李业带着仅剩的四名青螟卫走到李清面前躬身说道：“殿下，此刻外面战局刚定，殿下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看着面前眼神闪烁的李业，李清心中更加疑惑，并没有因为青螟卫的安慰之语心中安定，相反心中却是更加的不解，不解的是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从不欺瞒自己的青螟卫首欺瞒自己。

走上前去，扶起青螟卫首，目光来回扫视着面前的五名青螟卫，直到他们感觉不自在的时候，李清方才开口大声喝斥道：“李业，外面到底发生何事？”

然而面对这李清的问话，青螟卫首李业选择了沉默，沉默了半晌也许是察觉到李清逐渐阴沉的面庞，青螟卫首李业开口解释道：“殿下所闻请恕属下不能回答，但是我们青螟卫以保护殿下为己任，殿下要明白，无论何时，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

眼看着面前的青螟卫一再回避自己的问题。就算是李清再糊涂也明白此刻外面所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小，否则以青螟卫首李业的性格若是一般小事，他绝对不会如此欺瞒自己！

正当李清开口想要再次询问的时候，内堂之内。响起了一阵喧闹之声，站在房内的李清隐约听见剑门少帅慕凡的声音：速速让开，我有事情要见殿下！

然而面对着此战立下不小功勋的剑门少帅，把守内院的城防军将士开口说道：“都尉大人，我们将军有言。此刻松州城内形势严峻，为保殿下安危任何人不得打扰殿下休息！”

此话过后，外面更是一阵吵闹，李清再也没有听下去的打算，迈步上前直接穿过面前四名青螟卫向门外走去，想要一看究竟，李清真的想不明白，今日早上明明还是一幅和谐军民同乐的场景，怎么一日一过，一切都已变了模样。

面对着李清径直向着门外走去。四名青螟卫对视一眼也没有再做阻拦，毕竟身为下属，刚刚众人所做之事已经算是逾越，尽管自己等人的出发点是为了面前寿王殿下的安危，但是这样众人依然不能避免良心的谴责。

等到李清走出门外，看着内堂出口处不知何时出现的城防军两位将军，带领着几十名城防军把手在内堂各处，与面前得以慕凡为首的剑门军形成对峙状态，看双方赤红的双眼，大有一言不合当场血拼的态势。

看着内堂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李清明白以往虽说将军府守备森严，但是同样却没有做到今日这般夸张的地步，看着这副架势，很明显的是吐蕃军队未撤走之前的布置。

尽管不明白刚刚还把酒言欢的两方兵马此刻为何这般的剑拔弩张。但是李清明白，无论是慕凡还是城防军石皓均是不可能对自己升起异心。

走上前去，看着因为争吵的双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直到李清走到两军阵前，伸出双手将双方锋刃半出的配刀纷纷按下。扫视着面前从成都一路跟随自己而来的三位主将开口说道：“都给本王放下兵器，都是本王麾下的的兵马，今日却造成这般场景，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本王？莫不是真的以为经此一战，无人再能管制祝你们吗？都给本王放下兵器！”

对与寿王的突然到来众人自然十分惊讶，只不过惊讶的同时，三人脸色确实不大相同，慕凡惊讶之中夹杂着一份喜悦，而两位城防军主将却是一脸的担忧，再加上看着面前寿王难看的脸色，众人均是知道，此刻这位一向待人以和的寿王殿下真的发怒了。

众人心中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吩咐身后的兵士放下手中的兵器，纷纷单膝跪下拱手说道：“参见殿下！”

并没有如同以往那般让众人立即起身，李清的看向被慕凡攥在手中的有着几分血色的锦帛，开口说道：“慕凡，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寿王发问，正不知如何开口的慕凡开口满脸气氛的说道：“回禀殿下，此物是松州十万百姓······“

然而并没有给慕凡开口说完的机会，正当慕凡说到关键时刻的时候，跪在李清身旁的城防军西大营主将连忙对着慕凡警告说道：“慕凡，今时不同往日，此刻身在松州，殿下安危重于泰山，只要保全殿下黯然撤回成都，到时候再想为松州百姓讨个公道，未尝不可！”

听到石皓的情急之言，慕凡脸上出现一抹忧郁之色，慕凡心里承认石皓所说的确有着几分道理，但是年轻气盛的慕凡就是看不得边防主将无法无天的欺凌百姓。

李清自然也察觉到慕凡的由于之色，并没有多做言语，走上前去，夺过慕凡手中的锦帛，打开过后，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看着手中的锦帛，李清脸色一面，谁能想到被李清紧紧攥在手中的锦帛竟然是血书！

到底是遭受怎样的冤屈，松州百姓才会选择以血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尤其是在这样的刚刚击退吐蕃的时刻，李清真的想不明白在这本应该全城欢庆的时候怎会出现这么大的冤屈？(未完待续。)

第349章 兵力悬殊

拿着锦帛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入眼几个字是：剑南节度使寿王殿下亲启，接下来李清越看脸色越阴沉，刚开始还能勉强挂着几分笑意的李清此刻却是面布寒霜，就算是周围跪伏的众人也能感觉到寿王殿下浑身上下的阴冷之气，这样的寿王无论是慕凡还是石皓仅仅见过一次就是不久之前寿王妃长街遇刺生命垂危之时，此刻时隔多日，寿王殿下竟然再次表现这种阴冷气质，足以表明他心中是何等的愤怒。

一刻钟之后，看完血书上面的内容之后，看着周围跪伏成一片的唐军将士，大声怒吼道：“翼龙两州主将安敢如此，强掳民女，祸害百姓，完全一副土匪行径，本王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

说罢，随身抢过慕凡跨在腰间的配刀向着堂外走去，看着身后的亲卫说道：“翼、龙两州主将此刻身在何处？”

李清心中的愤怒只有自己知道，自从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以来，李清一直严肃告诫军队与百姓秋毫无犯，不得打搅百姓半分，李清不管以往的那些边将如何跋扈，如何的不把平民百姓开在眼里，但是既然如今自己身为剑南道节度使，一方统帅，李清就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些局面！

这几日，与吐蕃的交战各军将士做的都十分的好，但是如今李清一旦松懈下来，翼、龙两州主将就敢如此放肆，敢于违背自己一再强调下达的军令，对于这样的人李清自然不会放过。

而跪伏在地的慕凡等人，眼看着寿王殿下如此冲动，竟然打算单枪匹马的去取两州主将的首级，也许迫于李清的身份两州主将不敢要了李清的性命，但若是李清一再相逼，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此刻手握重兵过惯了无法无天的日子的两州主将！

情急之下，站起身来的石皓看着此刻后怕的慕凡呵斥了句：看你干的好事！言罢，不在理会慕凡。带领着一干城防军将士追过去，挡在了李清面前，犹不死心的劝解道：”不瞒殿下，在翼、龙两州兵马刚刚祸害成都百姓的时候我们未尝没有开口阻止过。但是奈何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我们城防军和剑门军十不存一损失惨重，加起来人的人马也不超过一千五百人！“

与我们势单力薄恰恰相反，翼龙两州兵马由于支援较晚，伤亡较小。一战过后，加起来依然剩下一千六百余人，而且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成都南门再次迎来翼、龙两州的一千五百名增员人马，如今他们两州人马人数完全是我们的两倍，我们根本无法与他们理论！

而且，为了殿下的安危，若是我们一旦火拼起来，损失的终究是我们剑南道的兵马，剑南道本就疲弱。若是一旦血拼，势必一蹶不振，而且吐蕃刚刚撤退，殿下又身在松州城内，一旦战火开启，情急之下，两州将士难免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听到石皓娓娓道来如今松州城内的局势，李清刚开始的愤怒逐渐压住，看着面前的几人开口说道：“据本王所知，松州城内依然有着四千余名汉州兵马。他们两州人马怎敢如此放肆？”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对于汉州主将马宏远的品性李清倒也有着几分了解，李清疑惑的是，如果有着汉州兵马坐镇此处。以马宏远的品性绝对不会眼看着翼、龙两州兵马如此为祸松州百姓！

对于李清的疑惑，石皓开口感慨地说道：“殿下说的不假，若是有着汉州兵马坐镇此处他们两州兵马自然不敢如此放肆，但是早在正午之前，汉州主将因为考虑到大军离境已久担忧汉州情况已经率兵返回，临行之际。他特意让末将向殿下辞行！”

暗自衡量了一下双方形势，看着已经阻挡住自己去路的城防兵马，发现少了几人，李清疑惑的说道：“茂州副将和松州参军现在何处？怎不见他们的踪影。“

这次开口的是城防军东大营副将，“禀殿下，松州参军因不忍松州百姓遭此大难，率兵前去与两州主将理论，因言辞激烈，再加上多日的激战已经让松州兵马名存实亡，龙州主将王岩一时愤怒之下，将松州参军连同他带去的五十名松州兵士一同拿下，如今羁押在将军府西苑！”

至于茂州副将此刻正在前堂拖住两州主将，与他们虚与委蛇！

点了点头，看样子事情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坏，起码目前看来，松州城内的各军主将除去翼、龙两州之外，剩下的主将并未与他们同流合污。

想明白事情的关键，重新平复下心绪的李清表面看上去并无异处，但是他那阴沉的双眼却是在向众人宣告着他李清绝对要为松州百姓讨个公道！

看着身旁的石皓，李清开口吩咐道：“派出人马，乔装打扮务必要追上汉州兵马，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明日清晨之前赶回松州！”

面对着李清的吩咐，石皓并没有如同以往那般立即答应，而是面有难色的说道：“殿下，此刻松州三门已尽数被两州的人马接管，我们的人要想出城难上加难！”

对于是好的难言之隐，李清倒也能够理解，既然两州主将敢于在李清身在松州的时候就动手，自然不会将石皓这些人放在眼中，而且在松州这等边疆之地，比的就是谁手中的兵马多，谁的兵多，谁就有话语权！

随手摘下象征自己身份的玉珏，交予石皓，叮嘱道：“派出最可靠的亲信，有着此物相信守城将士定然也不会为难，他们虽然是两州主将的属下，但是更是剑南军，更是唐军，这块玉珏是本王成人之礼父皇亲自亲自赠与本王，见玉如见人！”

听到李清的话语，众人将目光投向此刻是好手中晶莹剔透没有丝毫杂质的青玉，众人明白，若不是真的下定决心处置两州主将，寿王殿下绝对不会拿出如此珍贵的物品！

面对着李清的叮嘱，石皓当即抱拳承诺道：“殿下放心，末将以性命担保汉州兵马绝对能够在天亮之前赶到！”

看着面前依旧阻挡住自己的城防军，李清环顾左右说道：“现在本王可以赶去前堂了？”

听到李清此话，石皓单手一挥，挡在李清面前的城防军自觉地退到两旁，不过为了李清的安危，一众城防军虽然并未阻拦，但是选择跟随在李清身后！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感到前堂，前堂却是已经热火朝天，龙州主将高作首位，也就是以前李清坐的位置，在其稍下则坐着翼州主将，两人对面坐着一脸赔笑的茂州副将。

李清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三人的注意，龙州主将当即站起身来走到李清面前略显尴尬的说道：“殿下，醒来了！”不得不说，对于面前的玄衣青年王岩心中还是有着几分佩服的，自己刚刚坐在寿王的位置上，如今被当事人发现，自然难免一些尴尬。

面对着王岩的问候，李清却是丝毫的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说道：“哦，听王将军的意思是不希望本王醒来了！”

虽然不明白原本待人以和有说有笑的寿王殿下此刻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容，但是王岩依然开口解释道：“殿下说笑了，我等怎会不希望殿下醒来了！”说着，为了缓解堂内的氛围自顾自己的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350章 堂内对峙 （上）

毕竟现在翼龙两州兵马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李清虽然内心无比愤怒，但是同样也明白，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兔子逼急了都咬人，若是此刻袒露自己的决心，翼州主将不敢说，但是以龙州主将王岩的凶悍的性格绝对会鱼死网破。

虽然此刻不想摊牌，但是李清自然也不会再给王岩好脸色，自顾自的座上主位，看着面前因为自己到来纷纷站起身来的各州主将，随手接过一旁侍女端过来的上等赵公山茶，淡淡的说道：“据本王得到的情报一个时辰之前松州南门再次迎来一批唐军，其中龙州兵马一千人，翼州兵马五百人，不知两位将军作何解释？”

没有想到寿王殿下刚刚酒醒就问自己这么敏感的问题，在看着面前玄衣青年紧盯着自己的深邃双眼，龙州主将王岩自然明白，这是摆明了一定要自己给他一个交代啊。

并没有指望身边的盟友翼州主将，犹豫了片刻，龙州主将方才尴尬的说道：“殿下，命令本是昨夜击败吐蕃之后下达，因为担心松州战事和殿下安危，末将与翼州主将暗自商议之后，决定再次调兵支援松州！”

而且，虽说殿下算无遗策，战胜吐蕃大军，但是此刻殿下身在松州，再加上此战虽然我军大胜，但是依然伤亡不少人马，而且此次领军的吐蕃主帅论钦陵年轻气盛，绝对不会白白的咽下这口气，若是他引兵抱负，以此刻松州城内的唐军数量绝对保护不了殿下的安全，所以，综合考虑之下，调兵前来增援松州无疑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说着，王岩并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份当即单膝跪下道：“寿王殿下多日劳累，末将不想打扰，所以未曾向殿下请示，请殿下责罚！”

站在龙州主将身旁身材略显雍容的翼州主将眼看王岩如此作为。当即也向着李清单膝跪下拱手说道：“请殿下责罚！”

心中暗自冷笑，李清自然不会相信王岩的一番言语，翼龙两州本就与松州地域相接，快马加鞭不要一日的光景就可抵达。两支军队早不增援晚不增援，偏偏在击退吐蕃大军之后增援，不得不让人多想。

”恐怕保护自己安危是假，抢功才是真的！“虽然李清首次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但是对于边疆之事已经研究一段时间的李清自然熟悉这些边将的抢功手段！

强行压住心头的厌恶。放下手中玉瓷杯盏，走上前去将两人扶起，开口笑道：“两位将军言重了，你们此举本就是保护本王安危加强松州戍防力量，本王并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怎会怪罪你们两人呢！”

听到李清此言，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虽说自己手中此刻掌握了绝对的优势，无论是人数上还是士兵的精锐程度都要远远高于成都兵马，但是若非必要时刻。两人也不想鱼死网破，眼看寿王殿下肯松口，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放眼如今的松州城内，松州兵马经过连日战争百不存一，名存实亡，三千人马仅仅剩下寥寥几十人，而且这仅剩的几十人如今也成为别人的俎上之肉，情景不可为不凄惨，谁能想到好不容易驱退了吐蕃大军，最后却栽在了昔日同生共死的袍泽手中。不止此刻的松州参军作何感想？

至于茂州兵马虽然没有松州兵马那般惨状，但是茂州副将昔日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千军队此刻也仅仅剩下四百余人，面对着有着三千勇猛之士的翼龙两州联军根本发不起什么浪花？

相比之下，成都兵马虽说损失惨重。但是由于增员人数较多，此刻依然剩下一千五百余名兵士，虽然面对他们自己两州兵马足以形成碾压之势，但是一旦火拼，事情必然闹大，翼龙两州主将自然不想见到这样的场景发生。

更何况在这些成都兵马身后有着寿王殿下做靠山。翼龙两州主将自然更加不敢忽视成都兵马的存在，正是因为以上的种种原因，无论是王岩还是翼州主将他们虽然无法无天，拘押松州兵马，无视茂州副将，但是对于成都而来的慕凡石皓等人，勉强还能算得上和睦相处，并没有做出什么欺凌的事情来。

其实听到寿王殿下放过两州主将，不只身为当事人的两州主将松了一口气，站在稍远处的石皓几人也松了一口气，看刚进大堂寿王殿下阴沉的脸色，他们真的担心寿王殿下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

跟随在李清身边已有不短时间的他们自然清楚寿王殿下虽然平时待人以和不拘小节，但是生平最恨仗势欺**害百姓的兵士，如今见到寿王殿下竟然能够压制住内心的愤怒，他们确实十分的惊讶。

其实早在李清迈入堂内的时候，众人就已经做好翻脸的准备，众人心中早就做好打算，无论如何，一定要保全寿王殿下的安危。

当所有人都以为此时已经告一段落的时候，站在众人面前的李清却是再次开口说道：”本王怎么听说松州参军连同其手下的几十名松州兵马被王将军羁押，不知将军能否再给本王一个解释？“

谁成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原本就怕寿王问及松州兵马这些敏感的问题，其实王岩倒不怕关押松州兵马这样的罪过，王岩怕的是一旦扯出松州兵马的话题，势必会被面前的寿王殿下得知此刻松州城的情况，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尴尬局面！

所以，面对着李清的质问，一向精明的王岩首次选择了沉默，翼州主将一向以龙州主将马首是瞻，眼见着王岩沉默不语，翼州主将也将头颅低了下来。

也许是看到龙州主将的难言之隐，李清重新坐回位上，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自此战开始以来，松州兵马始终奋战在第一线，为了保卫松州城的百姓，他们牺牲了很多，如今仅仅剩下几十人，无论如何，本王都要为松州兵马保留一丝血脉！“

眼看面前的寿王把话说得如此彻底，知道了寿王殿下并不是想要为难自己，王岩也不好再做沉默，犹豫了片刻直接开口说道：“殿下，也没有什么，主要是刚刚大胜吐蕃一场，末将手下兵士有可能一时太过高兴，得罪了松州参军，我等为了避免两军发生冲突，特地将松州参军安置在别院。“(未完待续。)

第351章 堂上对峙 （下）

听完此话，原本还一脸不动声色李清脸色陡变，突然将手中的杯盏摔到翼、龙两州主将面前，看着因为自己突然变色面容惊讶不知所措的两人，李清开口大声喝斥道：”大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大唐律法？有没有本王？松州参军本是有功之人，松州兵马此战更是立下不朽功劳，如今你们却擅自将他们羁押，你们这样做让本王如何向剑南道百姓交代向天下臣民交代？“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要么将松州兵马全部给本王放出来，要么交出那些祸害成都百姓的将士，本王将他们就地正罚！“声音之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声音。

并不是多么难的抉择，若是一般人定然会选择后者，但是此刻的龙州主将却脸色愈加难看。深深地看着面前脸色不容半点商量的玄衣青年，王岩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当场答应。

自从面前的青年迈入大堂之，龙州主将自认为已经给了其足够的面子，但是谁成想到对方一再相逼，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龙州主将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在龙州之内有何人敢于冒犯自己！

而且松州参军刚刚言语激烈，情急之下伤了不少自己手下的兵士，自己此刻若是迫于面前青年的威严，放了松州参军，未免寒了手下将士的心，而且自己堂堂的一军主将，就算是以前势压半边天的鲜于仲通面对自己也是以礼相待，如今自己一再放低身段，面前的青年却不领情，所以，龙州主将此刻决定不再退让。

并没有顾及身旁翼州主将的眼神示意，原本弓着的上身此刻也直了起来，幽深的双眼直视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殿下的要求请恕末将不能遵从！”

“松州参军率先挑事，更是打伤我龙州兵士，若是殿下说放就放，那末将如何向近两千龙州兵马交代。至于殿下说当面处决末将手下的兵士，如今大战刚过，手下将士高兴之余做的有点逾越实属正常，若是因此就责罚他们。那么未免寒了诸位将士的心，到时候又有谁还敢为殿下卖命？“

”而且他们本就是龙州兵马，若是要处罚，自然有末将亲自处罚，断然不会让殿下劳心！“若是先前一番话。还给李清留有几分颜面的话，那么此话却是明显在责怪李清多管闲事了，在场的各军主将大多都是人老成精之辈，虽然面前的龙州主将说的不明显，但是此刻堂上的诸位将军恐怕均是明白了龙州主将背后的含义。

龙州主将话罢，站在李清旁边的慕凡首先按耐不住，直接拔出唐刀，霍然指向不远处的龙州主将开口说道：“王岩，安敢如此说话？你要知道单单凭你这句话，就是将你就地正法也是师出有名！”

继李清之后。就连一向慎重的城防军东大营副将也开口呵斥道：“王将军此言未免太过张狂，你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剑南道节度使，无论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说出此番狂妄之语！”

城防军东大营副将此番指责之言，虽然没有慕凡那般直接，但也表明了一种态度，而两人身后的几十名城防军和剑门军眼看着自家主将表态，纷纷也是刀剑出鞘，目标直指堂内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龙州主将。

然而面对着众人的指责和成都兵马的刀剑相向，龙州主将面不改色。似早有准备一般，单手一挥，大堂之内两侧门帘洞开，一队队手持唐刀劲弩一身披甲的龙州兵士出现在众人面前。

谁能想到短短的片刻。原本还十分和谐的大堂此刻却是陷入了剑拔弩张的境地，大有一言不合双方开口就打的架势。

其实当听到龙州主将这番张狂的言语，再加上龙州主将竟然背着自己暗自再两厢埋伏兵马，就连一向毫无主见的翼州主将也皱起了眉头，很明显翼州主将也不同意龙州主将如此张狂的言语，无论如何面前的青年始终是大唐的一等亲王。剑南道节度使，当今陛下的儿子，就算不顾及这些，此战，若是没有面前的玄衣寿王，也没有众人的功劳！

放过一个毫无用处的松州参军对于自己两人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且还能借此卖寿王一个人情，让其有台阶下，何乐而不为？

而且龙州主将此刻不买面前青年的账，未免有些卸磨杀驴的感觉，而且看着面前青年即使此刻依然不动声色的表情，翼州主将深深地担心，面前的玄衣寿王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这样的气恐怕寿王绝对咽不下去！

想明白这些的翼州主将正想开口说话，面前原本不动声色的玄衣青年却当着众人的面再次站了起来，坦然的走到龙州主将面前三步的距离淡淡的说道：“王将军的意思是本王的两个要求都不答应了！”语气无喜无悲，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面前的寿王是真的发怒了。

原本作壁上观的茂州参军眼看着寿王殿下隐隐发怒再加上此刻大堂之内剑拔弩张的架势，知道若是真闹起来，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全身而退的，所以茂州副将犹豫了片刻，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对峙的两人，身份迥异，自然不能指责寿王，所以走到一脸和气的走到两方对峙的中央，将慕凡手中的配刀按下以后，看着龙州主将开口说道：“王将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想必王将军也不想见到，而且殿下很明显的想要一个台阶下，若是救不出松州参军，恐怕殿下也不好向城内的松州百姓交代！”

茂州副将话罢，看了看似乎默认茂州副将言语的寿王，翼州主将也笑着开口说道：”殿下不要怪罪，龙州主将刚刚说话也许过于直接，但是末将相信王将军对于殿下绝不敢有半点冒犯之心！依末将看来，不如将军与殿下各退一步，王将军放出一半松州兵马以示诚意，令外我们召出今日打扰松州百姓的手下将士，当着寿王殿下的面各打三十大板，如何？“

听到翼州主将此花，原本脸色僵硬的李清终于有所缓和，看着不做言语的龙州主将开口说道：“不知龙州主将如何打算？”

看到了面前寿王的让步，龙州主将不禁暗暗得意，果然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心中高兴，但是脸上却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挥退了身后的兵士，躬身说道：“全凭殿下吩咐！”

而听到龙州主将选择让步，在场的所有人均是暗松了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看着面前龙州主将嘴角的得意，面上露出满意之色，心中却暗自警告自己：绝不仅仅如此的李清淡淡的说道：“就依翼州主将的建议！”(未完待续。)

第352章 甩袖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将军府演武场，平日里十分宽敞的地方此刻却是人山人海，甲胄不一的各州兵马静默的看着场中十余位翼龙两州的受罚将士。

演武场中央几个席位以李清为首坐满了各军的主将，平复了现场的喧闹，坐在下首位的龙州主将脸色并不好看的对着坐在首位的玄衣青年拱手说道：“殿下，可否开始？”

不得不说，若不是顾及到此次请功还需借助面前的玄衣青年，龙州主将绝对不会做出这次让步。

看着场中屹立在受罚将士身边的龙州兵马，李清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很明显的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执行之人本就是他们自己人，就算是李清下令处罚一百军棍，对他们也是隔靴挠痒，而且看着龙州主将一脸的坦然之色，很明显的对于执行处罚的手下将士早有吩咐。

知道现在并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看着月已升天，周围火把通明，李清藏在袖中的双手握成拳状，青筋毕露！

按着耐心，等到面前的十余名将士受到所谓的“惩罚”之后，李清再也没有掩饰住心头的愤怒，一脸冷色的甩袖而去，只不过在迈过龙州主将身边的时候，开口说了一句，不要忘了将军给与本王的承诺！“

寿王率先离开，跟随在李清身边的慕凡、石皓等人自然也起身离席，原本拥挤的演武场随着成都兵士的离开又变的宽敞许多，现在的演武场除了翼龙两州的兵马之外仅仅剩下茂州副将率着十几名亲卫尴尬的坐在原处。

停顿了半晌，似乎忍受不了现场压抑的氛围，茂州副将对着翼龙两州主将拱了拱手，也开口离开······

等到所有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以后，身材略显肥胖的翼州主将看着身边一脸坦然的龙州主将王岩开口说道：“王将军，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可清楚的看到刚刚殿下离开时的脸色是有多么的难看！”

而且，不得不说，此战能够取得如此大胜，多亏了寿王殿下的多番谋划。而且，我怎么看寿王殿下都不是一个能够吃亏的人，此番我们让他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也许看在我们站着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选择暂时隐忍，但若是等他返回成都以后，恐怕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要知道茂州主将可就是鲜明的例子，昔日震慑整个剑南的西北铁三角，龙州主将阴狠。←百度搜索→茂州主将狂妄，翼州主将中庸，三人狼狈为奸互相补充，嚣张一时，就连鲜于仲通对于三人也要礼让三分。

而龙州主将听到身旁的翼州主将竟然拿茂州主将说事，直接不屑的说道：“那是茂州主将愚蠢，不知所谓的张狂，导致把柄攥在寿王殿下手中，被寿王卸去了主将一职，本将军只要行事谨慎。不给寿王留下把柄，就算他想找本将军的麻烦，也无从下手！

而且我龙州有三千敢打敢拼之士，寿王殿下就算是找本将军的麻烦也要问问本将军手下的三千虎狼之旅愿不愿意。

与茂州主将的情况完全不同，由于以前龙州主将出身匪患，现在在其手下的各营大将大多都是以前与其同生共死的兄弟，可以说龙州的三千兵马经过王岩多年的拉拢已经逐渐成为王岩的私人军团，这也是王岩敢于此刻与寿王叫板的原因。

王岩相信，就算是自己此刻真的对寿王殿下动手，自己手下的兵士也绝对会以自己的命令马首是瞻。而不会顾及对方的身份，几个时辰之前的大堂对峙就是最好的证明，王岩一声令下，埋伏在两厢的龙州兵马尽皆出动。刀锋直指寿王殿下！

眼看着身旁的盟友如此的固执打算一条路走到黑，翼州主将倒也无可奈何，毕竟事情已经做了，就算是自己此刻放手，恐怕在寿王殿下眼中也将自己划归到龙州主将的一方，毕竟刚刚寿王殿下离开的脸色翼州主将看的清楚。那绝对不仅仅是摆给龙州主将一人看的，而是给自己，给此刻演武场上的上千两州将士看的。

而且仔细体会着刚刚龙州主将的言语，翼州主将心中不自觉的倒也有着几分认可，身旁的王岩能够从一个不知名的土匪头子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如今茂州主将倒了，而身旁的龙州主将却依旧独领一方，没有几分手段和心机是绝对做不到今日这般地步的。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很明显的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打定主意的翼州主将看着此刻站在演武场上的一众将士开口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只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那就是无论如何，决不能伤及寿王殿下的性命，若是无法做到这点，大不了一拍两散！”说到此处，原本十分没有主见的翼州主将竟然罕见的表现出一股硬气。

对于身旁的翼州主将的担忧不屑一顾，但是两人合作已经不多时间，了解其性格的王岩还是开口解释道：“放心吧，只要寿王殿下识相，我又怎会不知死活的去伤及他的性命，毕竟落草为寇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过一遍！”

身旁翼州主将身边的人马是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是少了他们的协助，凭借着手中不足两千的龙州兵马完全不能对此刻松州城内的各军兵马形成震慑，所以，无论怎样，王岩都不想失去翼州将士的协助。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翼州主将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而后率领着翼州的兵马离开演武场······

等到所有人都撤退，一个脸上有着一道由眉间延至鼻梁的身材有着几分壮硕的中年男子走到龙州主将面前，拱手说道：“大哥，有何打算？”

深深地看着面前的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龙州主将双眼微眯，冷声说道：“传令下去，严守四门，禁止任何人出入，一旦发现有人擅自闯门，一律当场处死！”

听到龙州主将的吩咐，因为脸上的刀疤本就十分凶悍的面容此刻因为冷笑变得更加峥嵘，当即转身，带领自己的一干手下，向着城门赶去。(未完待续。)

第353章 强闯青楼

一夜的光景转瞬即逝，第二日的朝阳初升大地的时候，成都西门迎来了一队全身披甲手持长枪的三千骑兵，这些人自然是接受李清命令前来支援的汉州兵马，汉州本在松州东南方向，汉州兵马若是进入松州定然经过松州南门。

但是料想到龙州主将王岩定然也由此考虑，定然加强了南门的防卫力量和警戒力量，为了不引起松州城内翼龙两州兵马的警惕心，李清特意吩咐传讯兵马带话让汉州兵马从西门而入。

没有料到翼龙两州兵马竟然如此张狂，而且深知李清性格的汉州主将马宏远知道若非紧要关头寿王殿下绝对不会连象征着自己身份的玉珏递于传讯之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接到命令的一刹那，汉州主将当即率领着手中仅剩的三千骑兵星夜赶来，看着面前高大的城池，一马当先的汉州主将心中暗自感慨道：希望一切都不算晚，若是寿王殿下真的出现什么意外，恐怕参加过松州之战的任何一位边将都休想逃脱惩罚！

暗自佩服起寿王殿下的深思熟虑，自己这么多的骑兵突然出现在松州城西，守城的将士愣是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战场之事本就是瞬息万变，在加上为了保障行军速度，此刻前来支援的松州兵马全市清一色骑兵，被守城的翼州兵马这么一阵耽搁，三千汉州骑兵的前锋队伍愣是没有半点阻拦的就迈入城门！

若是翼州兵马早早地反应过来，在汉州兵马赶到自己面前就关闭城门，恐怕又会是不一样的场景，虽说汉州兵马精锐程度足以称冠剑南道，但是松州城高壕深，再加上汉州兵马此刻轻装前来，看着紧闭的城门也只能望城兴叹而又无可奈何？

其实倒也不能怪翼州兵马疏忽之守，一来松州本就在剑南道西北边境，寿王殿下若想调兵支援，增援之兵势必会从南门进入松州。一番考虑之下，翼龙两州主将均是在松州城南门层层布放，不仅如此，城南方圆三十里也遍布着两州的探马。一旦增援兵马抵达松州，翼龙两州主将定然能够第一时间得知！

但是谁能想到寿王殿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愣是让汉州兵马从西门进入增援松州，如此一来，无巧不巧之下。三千汉州骑兵愣是躲过了翼龙两州主将的层层布防。

西城门本就不在两州主将考虑的范围，所以此刻西城门仅仅有着不足百余人的翼州兵马驻扎，很明显的面对着三千精锐的汉州兵马区区一百兵马明显翻不起什么浪花，短短的片刻，汉州主将就已控制住了松州的西门。

策马仰面，一身甲胄的汉州主将踏入城门看着完全不负昨日那般盛大场景的松州一阵感慨，处处充满着期期艾艾的场景，宽敞的街道寂寥无人，偶尔一两个松州百姓看着面前这么多的唐军出现均是犹如耗子见了猫的一般纷纷躲避，再也没有昨日那般军民同乐的场景。

心中感慨。但是马宏远的思绪却非常清楚，看着身后的四五位心腹开口说道：“兵分三路，刘副将你率领一千兵马去夺南门，任何人敢于抵挡，一律杀无赦！”

庞都尉你带领五百人马去夺北门，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控制住北门的城防！

剩下一千五百兵马则跟随在本将身边，前往城中，保护寿王殿下！

眼看着自家主将有条不紊的发布一道道命令，骑在马上的汉州诸将纷纷拱手抱拳应道：”得令！“言罢，三千兵马分出三道洪流。←百度搜索→一支向着城南涌去，一支向着城北涌去，剩下的大批人马则有汉州诸将马宏远亲自带领继续向着城中的将军府冲去。

一路走去，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看着街角随处可见衣衫半解浑身青紫的女子的死尸，汉州主将心中很不是滋味，再加上周围偶尔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松州百姓看向自己惧怕之中夹杂着意思难掩的仇恨的眼神，汉州主将的心头更加的愤怒。

虽然汉州主将一向严于约束自己手下的将士，这么多年，蹂躏百姓的事情很少发生在自己手下的兵士身上。但是毕竟是常年镇守的边疆的边军，看过一眼，汉州主将就已知道这些女子生前遭受怎样的蹂躏方才会有现在这般惨状？

这也难怪一向不动声色处事不惊的寿王殿下竟然如此急躁的召回自己，如此行径与禽兽无疑！

心中愤怒，看着身后的兵马，汉州主将再次开口说道：”全军加速，如今寿王殿下消息未卜，务必要在两刻钟之内赶到将军府！“

··············

松州城，醉花楼，久负盛名响彻剑南道西北边境的风月场所，此楼在松州城的地位正如鸾阁在成都的地位一样，平日里只供达官显贵风流士子玩乐的醉花楼此刻外面却被层层甲士牢牢的守护。

这些兵士人数约么百人，身披漆黑山纹甲，腰挂唐刀，摆出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不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巷口之内，抽回目光的李清看着身旁的慕凡开口说道：“周围都已经准备好了吗？龙州主将确实在此楼之中？”

看着寿王殿下的问话，慕凡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回声道：“殿下尽管放心，属下早已派人时刻跟随在龙州主将身边，不仅龙州主将身在此楼，龙州一干高级将领十有**大多都在此处，昨晚属下的人紧紧盯着龙州主将，看着他们迈入此楼！”

“至于周围全部都是我们的人马，殿下尽管放心，此番他们插翅难逃！”

听到慕凡此言，李清率先走出巷口，目标直指醉花楼正门！看着李清的离开，生怕出现半点意外的慕凡对着身后的两百多名兵士吩咐道：“还不快点跟上，若是殿下出现什么意外，我们谁都不好过！”

说罢不在理会众人，从身旁亲卫之中接过自己的银枪之后，率先向着李清的方向跟去······

这么明目张胆的一伙人接近，自然引起了守卫在醉花楼之外的近百名龙州兵马的注意，当即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家主将在此，任何人不得靠近！”

面对着龙州兵马的呵斥，嘴角微撇道：要你命的人！“言罢不给面前中年旅帅反应的机会！此刻的李清心中杀意无穷，径直的走到面前的一身旅帅打扮的中年男子，拔刀，向前捅去，白刀进红刀出，一番动作十分连贯，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看着缓缓跪倒在地死不瞑目的中变旅帅，再看着周围双目呆滞似乎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到面前看似弱不禁风书生气质十足的玄衣青年竟然敢于当街杀人，心中杀意不减反增，单手一挥，直接说道：”全部处死！“

听到李清的吩咐，在其身后的两百多名剑门军士自然一涌而上，刀刀致命，没有丝毫留守的打算，仿佛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几日之前同生共死的袍泽，而是有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

本就占据着出动出击的优势，再加上有着李清这个榜样，剑门军士一上来可以说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短短的片刻，就已经有着将近十位龙州兵士不甘倒下。

看着此刻已经渐渐招架不住剑门军勇猛的攻势的龙州兵马，李清心中打定，挥手招来慕凡，在慕凡以及**十命剑门军士的簇拥之下，直接越过龙州兵马的防线，迈进了醉花楼的大堂。(未完待续。)

第354章 擒拿龙州主将

李清前脚迈进，后脚就有一位三十余岁脂米分气息极浓的女子走到李清面前故作妖娆的问候道：”呦，可不巧，今日醉花楼已被人包了场子，几位官爷若不介意，不妨改日再来！“

虽然已经察觉到外面的场景，但是见识过昨日楼上龙州主将的手腕，所以此刻的**是有恃无恐。

并没有理会**的故作弄，李清也不废话，直接将自己手中染血的配刀架在**的脖子上，冷声说道：“龙州主将在哪个房间？要么说，要么死！”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一群人中看似最好说话的玄衣青年竟然一言不合就真刀架上，而且看着面前玄衣青年的脸色，常年察言观色的**自然能够感觉得到，若是自己真的不说，面前的玄衣青年绝对会要了自己的命。

面临着自己生命的威胁下，**伸出戴满玉戒的右手，指着楼上一个门帘半掩的雅间颤颤微微的说道：“官···官爷，昨日·····日来的将军···就···就在···那···个房间！”

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表面看上去异常华丽外面有着八名威武壮汉把守的阁间出现在李清面前，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量此人也不敢骗自己，留下两人看住**之后，看着剩下的八十余名剑门军士，面色冷酷的说道：“分开行动，龙州军的高层一个都不能放过！”

李清话罢，八十余名兵士顿时四散开来，向着醉花楼的各个雅间冲去，而李清在慕凡以及十几名剑门军的拥护之下，目标直指楼上龙州主将的雅间，压抑了许久的愤怒此刻李清却是再也压制不住，看着外面松州百姓的惨状李清心中的杀意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强烈过。

李清迈入二楼，雅间之外的八名威武大汉纷纷抽刀看着面前一群不速之客，淡淡的说道：“诸位是哪位将军手下的兵士？此刻我们王将军正在里面，诸位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虽然言语客气。但是话语之中却字字充满着威胁之意。

对于八名威武大汉的叱问，李清面不改色，言简意赅，”杀无赦！“任何人。敢于阻挡自己杀龙州主将都必死无疑。

李清话罢，慕凡一马当先，一杆银当即挑翻两人，而眼看着面前的一群人竟然一言不合，立即就刀剑相向。被出奇不意之下损失两名同伴之后，剩下的六名威武大汉也逐渐反应过来。

面对着面前白衣青年的，众人纷纷提刀相挡，不得不说，面前的几名威武大汉不愧是龙州主将的贴身亲卫，除了原先没有准备之下被李清赐死两人，剩下的六人同时出手，竟然生生的阻挡住慕凡的攻势。

这样的情景自然是李清不想见到的，毕竟龙州主将就在房内，门外的打闹之声若是一旦惊动到龙州主将届时打草惊蛇。龙州主将一旦逃出生天，联合此刻松州城内的龙州兵马恐怕会给李清造成不小的麻烦。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李清的担忧刚刚绕过心头，门内就传来一阵慵懒的呵斥之声：外面为何吵闹，不是告诉过你们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本将军的休息吗？”

听着阁间之内的声响，看着犹如猫戏老鼠一般的慕凡，李清开口呵斥道，慕凡时间紧迫，本王可没有时间在此处看你表演，说罢。不在理会慕凡，对着身旁的青螟卫首开口说道：“处理掉他们！“

听到自家主将的问话，门外的龙州亲卫虽说想要开口答话，但是奈何六人面对慕凡本就不占优势。再加上此刻的慕凡招招狠辣，专挑致命之处，六人不敢有片刻的分心，所以主将问话，他们也没有精力回答。

原本还优哉游哉的孤身一人面对着六人的白衣慕凡眼见着身后的寿王殿下没了耐心，收起了猫戏老鼠的心思。出招之间更加狠辣，但是奈何有着身旁青螟卫首的加入，完全不给慕凡表现的机会。

刚刚还跟慕凡拼的有来有回的六名威武大汉，此刻愣是被面前的身旁青年徒手出击，看着身旁的中年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捏断最后两个威武大汉之后，饶是慕凡也忍不住感慨道：心狠手辣！

说实话，对于身旁这位自始至终始终跟随在寿王殿下如影随形而又默默无闻的中年男子的身手，慕凡很是好奇，如今好不容易见到身旁这位青螟卫首的牛刀小试，慕凡心中暗自权衡：若是身旁的青衫中年全力出击，自己绝对躲不过五招！

没有理会慕凡的思考，一脚踹开房门，看着房间之内已经嘻嘻索索穿上衣衫的龙州主将，青螟卫首李业没有半点犹豫，孤身上下，拽着想要越窗而逃的龙州主将的领口，将其摔到李清面前，一脚踩在龙州主将的肩上让他不得动弹。

谁能想到一日之前在松州城内呼风唤雨无法无天敢于让权倾剑南的寿王殿下吃瘪的龙州主将此刻竟然会落到这般境地，沦为阶下囚，毫无尊严，生死完全不由自己掌握，“际遇”二字，果然无可预料？

莫说是别人，恐怕就算是此刻被李业踩在脚下的龙州主将再次见到寿王殿下的时候，自己竟然是以如此卑微的姿态出现！

挣扎一番无果之后，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龙州主将不无感慨地说道：“早就知道殿下是个绝不吃亏的人，只是没想到殿下的抱负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只是殿下莫要忘了此刻的松州城内依然有着我龙州接近两千名勇武之士，再加上一千多翼州兵士，他们未从军之前可都是悍匪强盗，杀人放火的事情没少干，放眼如今的松州城内，唯有末将能够压得住他们！

“殿下若是此刻将末将处死，没有人震慑的松州兵士会做出什么真的无法想象！”说到此处似有所持的龙州主将王岩原本略显落魄的神态此刻竟然浮现一抹自信，似乎吃定了面前玄衣寿王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未完待续。)

第355章 两面行动

只是殿下莫要忘了此刻的松州城内依然有着我龙州接近两千名勇武之士，再加上一千多翼州兵士，他们未从军之前可都是悍匪强盗，杀人放火的事情没少干，放眼如今的松州城内，唯有末将能够压得住他们！

“殿下若是此刻将末将处死，没有人震慑的松州兵士会做出什么真的无法想象！”说到此处似有所持的龙州主将王岩原本略显落魄的神态此刻竟然浮现一抹自信，似乎吃定了面前玄衣寿王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多日的并肩作战，对于面前的玄衣寿王，龙州主将也有着几分了解，深知寿王不是个冲动易怒的人，自然明白若非必要时刻，面前的青年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若不是如此的话，以昨日自己的紧紧相逼，若是换做一般人，恐怕会当场撕破脸皮，大干一场。

但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常年养尊处优享受万人俯首称臣的寿王殿下竟然能够咽下这般怨气，若不是对自己的喜怒控制到极点的人，绝对做不到那种地步。

面对着龙州主将变相的威胁，李清蹲下神来，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手中把玩，没有丝毫被威胁的觉悟，轻笑道：“想必直到此刻将军还不知道此刻松州城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看在你我曾经并肩作战的份上，本王好心提醒你一句：“以将军对本王的了解，若没有必胜的把握，本王会如此冲动的撕破脸皮呢？”

实话告诉你，半个时辰之前，龙州兵马驻扎的西大营已经被汉州主将率领汉州兵马层层包围，将军所期待的龙州兵马此刻已然在汉州兵马的层层控制之下！

”而且同样是半个时辰之前，汉州兵马兵分三路纷纷控制住松州城的三门，至于你的盟友在城防军和茂州军的一起出动下，此刻恐怕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很不幸的告诉你，你所期待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话语虽轻。但是一字一句的均如重拳一次次的轰击着龙州主将的心灵。

心中不安，但是脸上强装一抹笑意，仰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玄衣青年，龙州主将色厉内茬的说道：“寿王殿下撤出这么一番话就以为本将军会相信殿下的言语吗？本将军身经百战。掌管龙州这么多年，可不是被吓大的，殿下真的以为区区的一番言论让本将军束手就擒吗？”

连番的质问无疑在说明此刻的龙州主将内心有么多的不安，看着面前龙州主将额头之上的冷汗，李清并没有当场揭破。站起身来，淡淡的说了一句：言尽于此，信不信随你！“

说罢，转身看着身后的剑门亲卫开口问道：“龙州军的高层可已全部落网？”

对于李清的问话，站在李清身后的一位剑门旅帅拱手说道：“禀殿下，龙州军除去在外执行任务的高层，剩下之人上至副将参军，下至旅帅均已被制服，共有二十三人，此刻均在一楼大堂等候殿下的处置！”

点了点头。对身旁的慕凡开口说道：“全部带走，贴出告示，就说龙州主将及手下将士作恶多端，为祸百姓，其罪罄竹难书，半个时辰之后，所有龙州军高层一律在西市菜市口处斩，本王以剑南节度使的身份亲自监斩！“

与此同时，将军府，正在堂内与茂州副将悠然品着上等茶叶的翼州主将。放下手中杯盏看着面前突然闯入的一群人，站起身来，脸色难看的说道：“两位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说到此处。翼州主将的目光看向了石皓和龙州主将的身后全身披甲人数众多的城防军士！

面对着翼州主将的喝问，石皓和城防军东大营崔副将相互对视了一看，由石皓开口说道：”我们此举的意思很明显，奉殿下之命，翼州主将纵容手下将士，为祸百姓。更兼助纣为虐，不分尊卑，今日特地前来擒拿，将军是聪明人，还是束手就擒吧？“

然而面对着刀剑相向的城防军，翼州主将知道现在现在若是服软就再也没有机会，当即冷声开口说道：“本官是一军主将，若是殿下想要拿我，自然会亲自现身，如今殿下踪影未知，你们却假传殿下之命，擅自围捕朝廷命官，居心何在？本官现在严重怀疑你们秘密囚禁殿下，企图不轨！“

言罢，双手击掌，对着大声喊道：”翼州将士何在？速速将面前的一群乱兵给本将军拿下！“

听着面前翼州主将如此颠倒黑白，石皓两人心中暗笑，幸亏此刻堂上的都是明白人，若是不明事理的人听到翼州主将如此一番言语，恐怕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等人才是最大的恶人。

只不过当看着从内堂之中源源不断涌出的翼州兵士，两人双目微凝，心中暗暗慎重，粗略看去，此刻出现在堂内的翼州兵士已有三百之众，而自己身后仅有寥寥不足的两百人，两相对比之下，劣势显而易见。

看着身旁将自己牢牢护在中央的一干兵士，翼州主将心中大定，满脸嘲讽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城防军将军开口说道：”如何？现在两位还打算擒住本将军吗？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在擒我之前，两位可要问问本将军手下的三百兵士愿不愿意？“

石皓看着面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翼州主将心中升起一抹不屑，原本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城防军东大营副将开口说道：“将军真的一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吗？”

看着此刻本应该脸色难看的两位城防军将军，心中升起一抹不安，但是嘴上依然牵强的硬声道：“难道不是吗？你们城防军和剑门军的一千多兵马始终掌握在我们的注视之中，此刻除了堂内的两百余人，剩下的几百兵马，完全在龙州兵马的监视之中，区区两百兵马，还能翻天不成？”

没有想到面前的翼州主将竟然如此的自信，这次不等石皓开口，自始至终一直沉默作壁上观的茂州副将旁若无人的走到两位城防军身旁直面面前的翼州主将淡然笑道：“若是再加上本将军的五百茂州军马呢？“

看着因为自己表态而脸色愈加难看的翼州主将，茂州副将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中的精良玉瓷茶杯摔在地上，声音响彻大堂，与此同时两厢之门应声而开，与昨日的大堂对峙一般，只不过此次从两厢增援的兵士并不是翼州主将的盟友，而是此刻已然表明态度的茂州兵马。

整整五百名兵士，团团将翼州兵马围在中央，劲弩上弦，弓箭搭手，刀枪相向，原本处于劣势的城防军此刻因为茂州兵马的助阵彻底形成碾压之势，可以说为了配合寿王殿下此次的行动，茂州副将动用了全部的兵马，拿出了压箱底的底牌。

本就因为翼龙两州主将嚣张狂妄而对其不满，此刻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茂州副将自然不想放过！(未完待续。)

第356章 参军请命 （第一更）

看着周围将自己团团围住的茂州兵士，翼州主将心中暗恼，谁成想到千算万算，面前这么一群毫不起眼的区区五百茂州兵士竟然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要论起实力，就算是面前的两方联手，也无法对自己的翼州兵马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奈何，自己从来都没有想到一向谨小慎微向来作壁上观的茂州兵马此刻竟然敢与如此明确的表明态度，一时疏忽之下仅仅只在身边埋伏三百兵马。

原本这么些人，面对着面前的两百名城防军绰绰有余，但是若是加上对面的五百茂州兵马，则完全不成气候，看着里里外外的茂州兵马，翼州主将并不打算放弃，想着此刻松州城内还有着自己的盟友，翼州主将犹不死心的开口说道：“你们背地里竟然达成协议，是本将军栽了，但是你们不要忘了，此刻的松州城内还有着接近两千的龙州劲旅，他们才是令你们棘手的！”

说到此处，翼州主将也放弃了抵抗，目前的情况翼州主将自然明白就算是抵抗也是徒劳无益，与其白白浪费手下将士的性命，还不如现在束手就请来的干脆，而且翼州主将同样也有着自己的算盘，若是自己此刻放弃抵抗，顶多制自己一个治军不严为虎作伥之罪，并没有性命之忧，而若是此刻自己一旦下令全军抵抗，届时情形是不无法掌控，轻者把自己当做乱兵处置，重则以反叛罪论处，届时不仅自己的性命就算是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也无一幸免。←百度搜索→

两害相权取其轻，翼州主将虽然没有主见，但也并不是糊涂之人，两相比较之下自然十分轻易地就选出了危害相对小的一个选择。

看出了翼州主将并没有抵抗的意思，茂州副将向前两部看着此刻一脸坦然的翼州主将开口说道：“将军可否知道为何如此重要的时刻寿王殿下都未现身的原因？按说擒拿一个堂堂的一军主将，殿下定然亲自到场，方能显示出对此事的重要性！实话告诉将军，此刻殿下已然率着亲卫人马前去捉拿龙州主将了！”

知道茂州副将的性格。翼州主将自然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条消息的准确性，原本就没有多少抵抗之心的翼州主将此刻得到如此重要的讯息，心中原本微弱的抵抗之力彻底烟消云散，看着身旁周围刀剑相向同样不甘示弱的翼州兵马。←百度搜索→翼州主将淡淡的说道：“全部放下兵器！”

翼州主将的话语无疑震惊了不少人，站在翼州主将面前用自己的躯体挡住翼州主将的一位中年都尉眼看自家主将如此气馁，一脸不甘的说道：“将军不可轻言放弃，对方虽然人数多于我们，但是我等定然能够保护将军安然撤退。到时候，一旦将军一旦与我们在城内驻守的大队人马汇合，我们就有翻盘的机会！“

也许是有着中年都尉的带头，剩下的一些翼州兵马的高层也纷纷开口劝诫翼州主将不可轻言放弃，面对着一众心腹的劝诫，翼州主将不为所动，似乎打定主意一般，坚决的吩咐道：“你们眼中若是还有本将军的话，就立刻放弃兵器！”

话已至此，一众翼州高层纷纷率先放弃兵器。而周围的翼州兵士眼看着面前的一众高层都已放弃抵抗，身为普通兵士的他们自然而然的也就放弃了抵抗，一场真刀实枪的较量因为翼州主将的一个决定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看着翼州主将竟然如此识相，石皓三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三人占尽优势，但若是当场火拼起来，就算能够擒拿住翼州主将，三人手下的兵士也会付出不小的伤亡，这自然不是三人乐意见到的。

吩咐身旁的亲卫将一众翼州高层绑缚住以后，石皓看着面前曾经共同征战的袍泽开口说道：“诸位尽管放心。只要没有祸害过松州百姓的人，殿下力保你们性命无忧！”

听到石皓此言，原本一脸担忧的众人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人，剩下的大多数人顿时脸色略显好转。毕竟虽然听从翼州主将的言语众人选择束手就擒，但是对于自己的前途众人还是十分担忧的，如今听到寿王殿下竟然力保自己等人性命无忧，众人自然心中大定！

··············半个时辰之后，松州主将府，李清高作堂前。看着坐在右侧的一众汉州高层感慨地说道：“此番松州城的事情，多谢诸位的支援，本王感激不尽！”

而以汉州主将马宏远为首的一众汉州高层眼看寿王如此客气，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纷纷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殿下客气，我等身为殿下下属，遵从殿下之命本就理所应当，殿下如此，我等愧不敢当！”

挥手示意面前的一众汉州主将高层坐下，李清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虚礼之上，看着另外一侧的茂州副将和一身狼狈的松州参军开口安慰道：“本王一时不查，竟然让将军遭受如此苦难，让无辜的松州百姓遭此兵祸，本王在此要对你们说声抱歉了，而且本王也要多谢茂州副将的立场坚决！”

看着面前玄衣青年发自内心的愧疚之心，松州参军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而后说道：“殿下不必如此自责，此番松州遭此大难，完全是翼、龙两州主将纵容手下兵士所为，与殿下没有半点干系，殿下不必如此自责，若不是殿下，我们松州城还不知道要遭受多么大的兵祸呢？所以按理说，也是末将应该对殿下道谢！”

说着，一身狼狈的松州参军没有丝毫顾忌自己尊严当即向着李庆双膝跪下，颤声说道：“龙州主将罪大恶极，不仅纵容手下兵士强抢民女，劫掠百姓钱财，杀人放火，其本人更是闯入我松州主将的私宅，硬生生的霸占了我家主将年方二八的独女，直接将卧病在床的松州主将气得当场身亡！末将不甘，带人前去理论，龙州主将不仅当场殴打末将亲卫，更对末将本人百般****，如此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请殿下为我家冤死的主将为我松州十万百姓做主！”(未完待续。)

第357章 押送囚犯 （第二更）

众人对于整件事情的并不是太过了解，如今听到面前松州参军这个当事人阐述龙州兵马的种种罪状，众人均是满脸的同仇敌忾，若不是亲耳听闻众人真的不敢想象昔日与自己一同杀敌的袍泽竟然是个如此祸害百姓的狂魔。

不动声色的将面前的松州参军扶起，看着面前双目猩红的年轻的松州参军，拍了拍参军的肩膀，李清一字一句的说道：“将军尽管放心，本王以身上流淌着的李唐血脉起誓：就算是拼的掉剑南节度使的官衔不要，本王也定然会处死所有有罪之人！”

听到此话，看着面前面如常色不见一丝一好愤怒之色的玄衣青年，听着那彻骨的起誓之声，就算是在大堂之内服侍的普通侍从也能够感觉得到面前玄衣寿王那发自内心的愤怒之言。

看了看一脸坚决的玄衣青年和群情激奋的堂内众人，尽管不想开口打扰，但是汉州主将还是开口说道：“殿下直言固然没错，只是龙州主将毕竟是朝廷亲自任命的边防大将，殿下若是卸去他的官职还好说，但若是将他处死，恐怕陛下那里不好交代？”

不得不说，汉州主将的一句话浇灭了堂内很多人的热情，众人都被汉州主将的一句话重新拉回现实，纷纷心中暗自筹划着：是的，无论怎样，龙州主将毕竟是手握重权的一方主将，凭着寿王殿下的尊贵身份和常年在京城积累下来的人脉资源，若想撤去其军权虽然有所困难但也能够办得到，但若是想要将其处死，恐怕就算是面前的身份在尊贵，也难以办到。“

若是此刻面前的玄衣寿王贸然将龙州主将处死，此事传到京城，难免会引起陛下的猜忌和一些有心之人的诬陷！在外领兵的皇子最忌排除异己，收买人心，如今寿王殿下擅自处死边军大将，若是被陛下得知。以其的身份也许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剑南道节度使这个身份恐怕难以保全！

想及此处，原本群情激奋的众人纷纷按下心头的愤怒，若是让众人在处死龙州主将和让寿王殿下卸去剑南道节度使之间做个选择的话。很多人都会选择后者，虽然龙州主将为所欲为罪恶滔天确实让人愤怒，但是寿王殿下对于剑南道的重要性，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剑南道一直疲弱的根本原因就是朝廷重心根本不在剑南道。说句更直接的也就是剑南道在朝中无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身份尊贵贵为长安城“十王”之一的寿王殿下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剑南道好不容易迎来崛起的时候，众人自然不想因小失大，白白的放弃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而且从此战寿王殿下的运筹帷幄种种优异表现看来，只要跟随在寿王面前，就有着数不尽的军功等着自己，毕竟在场之人常年身处边陲，就等着立下功绩，入朝为臣。********，福荫后辈！

种种考虑之后，所有人看向松州参军的都充满着劝诫的意味，似乎察觉到众人注视的神色，松州主将无奈的一笑，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开口说道：“殿下不必如此，倒是末将太过勉强殿下了，末将刚刚所说之言，殿下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毕竟虽然对于龙州主将，松州参军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是发自内心的剑南道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个真正把百姓放在心底的节度使，松州参军也不想因为这件事牵连到面前的玄衣青年。

环视着所有人，轻笑了一声，心中暗自感慨道：“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在为民出气和自身利益的相冲突下，所有人都毫无疑问的选择自己的利益，就连一向备受自己信赖的城防军主将石皓都不例外！”

轻蔑的扫视了堂内众人一眼，李清掷地有声的说道：“本王心意已定，任何人不得劝诫，你们心中的考虑本王不说并不代表本王不清楚。收起你们的那些小算盘，告诉你们，龙州主将本王是杀定了，就算是父皇在此，本王定要斩杀龙州主将！若不杀他们，本网不仅愧对血洒沙场的三千松州兵士，更对不起十万受苦受难的松州百姓！“

不得不说，面前的玄衣青年真的发怒的，若不是怒上心头，以面前寿王的以往的谨慎性格，绝不会放出如此逾越的话语！

不想理会众人，看着一身白衣显得英武非凡的剑门少帅，李清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眼看李清发问，白衣慕凡恭敬的说道：”回禀殿下，一切都已准备好了，从此处前往西市菜市口的路上都布满了我们的兵士，可以确保万无一失，至于翼龙两州的大队人马均是被汉州兵是围困在松州城守军的两大营中，而且，我们也已经贴出告示，言明一切，如今整个松州城的百姓都知道殿下要处决翼龙两州的将士，换=还他们一个公道！“

似乎对面前的慕凡的办事效率极为满意，李清挥手说道：”押出两州有罪将士，半个时辰之后，本王亲自监斩，届时定然会给松州城全体父老一个交代！“

一刻钟之后，一支威武非凡的队伍直接从将军府涌出，为首一人，银枪白马，英武不凡，在其身后十六位身着明光铠甲腰跨唐刀手持漆黑长枪的剑门军士分成两排徐徐前行，气势非凡，紧接着是近百位身着山纹甲手持锋利唐刀的剑门步兵！

在后面才是这支队伍的重头戏，整整一百余辆囚车，每一辆囚车之上均立着一位身着白色囚衣满脸落魄的男子，这些男子年龄不一，年长者四五十岁，年轻者则是不过十六七岁！

整整一百余位囚车，两侧各有两百余位城防军士持枪护卫，严防两州残余兵马前来救援，队伍并没有结束，囚车之后，李清一马当先，再其后是各军主将，整支队伍绵延三里多，前后不能相顾！

而且，为了保障这些囚车安然押送到西市，慕凡不仅在街道两侧正正的排满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汉州兵士，而且，若是细心的人还可以发现，街道两侧的楼阁之上一个个明晃晃来回走动的披甲之士无时无刻不在宣告着此刻的此刻驻扎在松州城的各军将领对于这些阶下囚的重视程度。(未完待续。)

第358章 血腥镇压，俯首请罪（三更）

原先看到告示还不相信寿王殿下竟然会处决手握重权的翼龙两州将士，毕竟在这些松州百姓眼中，一向都是官官相护的，就算是看到告示他们也不相信寿王殿下真的会为了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擅自斩杀立有大功的心腹爱将！

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他们如今亲眼见到昨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将士此刻竟然真的成为阶下囚，此时此刻他们才真正相信，行在队伍中央的玄衣青年真的会为了他们这些一无所有的平头百姓出气，心中的怨愤得到纾解，一时感激，原本街道之上人山人海的松州百姓，纷纷跪伏成片，山呼海啸般的呼声，响彻整个松州城的大街小巷！

·········

西市菜市口，顾名思义，平日里松州百姓在此处购买吃食货物的地方，此刻同样人山人海，只不过却并不是因为购买食物，而是因为面前跪在广场之上一百余名面向百姓的白衣囚者，对于这些人，松州百姓自然不会陌生，因为此刻松州城内的哀嚎遍地，所有的痛苦都是拜面前青年所赐！

若是说对这些人的仇恨程度，没有人能够与普通的成都百姓所媲美！

跪在首位的龙州主将王岩抬头看向远处高座首位的玄衣青年，直到此刻方才真的确定寿王殿下并不是威吓自己，而是真的下定决心斩杀自己，深深知道面前玄衣寿王的野心，龙州主将决定把握最后的机会犹不死心的大声呼喊道：“寿王，只要您饶过末将，末将手下三千龙州虎狼之旅甘愿为殿下鞍前马后，奉殿下为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到此言，看着身旁的各军主将都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李清不在意的一笑，淡淡的说道：“三千龙州兵马的确非凡。但本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斩杀你，就不会有半点迟疑，若是因为区区三千兵马，就想让本王改变主意。你未免太小觑本王了！”

李清这么一席话，无疑断绝了龙州主将所有的后路，眼看诱惑不行，龙州主将大声厉喝道：“寿王，本官是堂堂的一军主将。朝廷亲自任命的高阶武将，你不可轻易处决我！若是闹得长安，就算是你是寿王，也难道责任！“

站起身来，向前走去，看着面前满面狰狞的龙州主将，李清轻笑道：“你说的不假，只不过本王既然敢于处决你，早就做好接受责罚的准备！”

言罢面向台下的上万百姓，面容坚决的说道：“龙州主将胆大妄为。趁本王酒醉之时，纵容手下兵士为所欲为，祸害松州父老，今日本王下令，将其斩立决，一干为祸百姓的将士也斩立决；翼州主将助纣为虐，所幸及时回头，没有酿成大错，特此卸去翼州主将一职，翼州事务暂时交由翼州副将处置！”

说完。看着面前欢呼震天的松州百姓，李清单手虚压，等到喧闹的现场再次平静下来，李清对着面前的成千上万的松州百姓首次弯下高傲的脊梁。郑重地说道：“本王治军不严，给松州百姓造成灾祸，是本王失职，在此，本王特向父老请罪！“

原本坐在座位之上的各军主将眼看着身为一道统帅身份尊贵的寿王竟然都低起高傲的头颅，他们自然也不敢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处。纷纷站起身来走到领身后几步，学着李清的样子同样躬身说道：“我等向诸位请罪！”

而台下的松州百姓眼看着面前一群平日里位高权重手握重权的将军竟然在玄衣青年的带领下，向自己这些平头百姓俯首请罪，这样的场景莫说现在，亘古未有！

原本因为翼、龙两州兵马为祸松州，而对面前的玄衣青年有着几分怨言的松州百姓此刻这些怨愤彻底烟消云散，毕竟松州百姓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翼龙两州兵马有着自己的将军，出此意外，与寿王殿下完全没有半点干系。

如今出此意外，本应该推卸责任的寿王殿下不仅没有推卸责任，反而第一时间将这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确实让人敬佩。

就在这群情激奋的时候，场下人山人海的人群之中突然出现近百位手臂系有白色布条的龙舟将士，为首的是一位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的中年男子，这些人并没有丝毫隐藏身份的觉悟，上百人一出现，就立即分成两组，一组向着李清冲去，另一组则向着跪在地上的龙州主将冲去。

面前一群披甲之士向着李清冲来，自然惊愕了李清身后的各军主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慕凡和汉州主将，两人第一时间将李清拉至身后，并对着周围把守的兵士厉喝道：“保护殿下！”

两人的一声历喝，自然惊醒了周围因为事发突然陷入呆滞状态的众人，清醒过来的众人立即兵分两路，两位城防军带领着亲卫前去抵挡企图劫走龙州主将的龙州残余兵马！

至于茂州参军则率领着身旁的几十位亲卫联合上千抵挡住面前企图攻击寿王的龙州兵马。

看着面前的刀光剑影，李清心中不慌不乱，也是直到此刻，李清方才意识到汉州主将的身手，原本一直以来都是儒将气质的汉州主将手上动作竟然也丝毫不逊色，与慕凡联手，竟然看看的抵挡六位龙舟兵士的围攻！

李清现在方才明白，汉州那些身材壮硕的高层为何会对书生气质十足的马宏远如此毕恭毕敬！按照李清的观察，单论身手而言，也许这位汉州主将就算是比起年轻气盛的剑门少帅慕凡也不逞多让，果然是深藏不露之人。

龙州兵马出现本就在李清的预料之中，早有准备再加上以多打少本就占尽优势的战斗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已结束，自然与近百名全身披甲的龙州兵马身死当场而告终！

看着面前横七竖八躺着的各军兵士，李清面不改色，毕竟经历过连番的大战，直接或间接死在李清手中的性命少数也有数千之人，此刻的李清对于生命的消逝早已麻木。

尸体很快被清理干净，鲜血淋漓的台上相比于初始的平静，此刻多了几分狰狞之感，看着一个个龙州兵士被拖下去，李清毫不介意的踏着地上的血泊，走到面色苍白的龙州主将面前，接过身后行刑之人手中的宽刀，一刀挥下，一日之前还叱咤风云的龙州主将立即尸首分家。

结束了龙州主将的性命，李清脸色无喜无悲，看着剩下跪伏在地的良军将士，李清嘴角冷硬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一字落下，整齐了排成两排的刀斧手立即一刀挥下，动作一致，鲜血迸射，一个个死不瞑目圆滚滚的头颅在台上滚来滚去，显得十分血腥。

大仇得报成千上万的松州百姓立即跪伏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大声说道：“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不绝，久久回响。(未完待续。)

ps：　　由于阿拱是个学生，更新时间有可能不确定，但是阿拱确保每天最少两章，明日三更，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359章 海之东青

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一支通身漆黑发亮的巨鹰突兀的出现在西市上空，盘旋了片刻，看到人群之中的李清之后，似乎找到目标一般，向着李清俯冲下来，以其目前的速度若是一般人被其这么一撞，绝对会跌落当场！

如此情景，自然惊住了很多人，看着俯冲而来的巨鹰，汉州主将目眦尽裂，抽出手中配刀正打算冲上前去将李清护至身后，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慕凡伸手指止住了。

看着面前被自己拉住而面露不解的汉州主将，慕凡开口说道：“无须担心，这只巨鹰的主人就是殿下，他自然不会伤害殿下！”

一脸怀疑的看着面前的慕凡，若不是面前的剑门少帅十分受寿王殿下的器重，再加上自己对于面前青年的品性也有着几分了解，恐怕自己都会以为面前的白衣青年之所以拉住自己是想要谋害寿王殿下。

事实果然如慕凡所说，原本速度极快的漆黑巨鹰在靠近身旁的玄衣寿王面前十丈的距离逐渐减缓速度，绕了寿王飞了一圈方才在身旁的玄衣寿王深处的右臂之上落下，而后漆黑发亮的鹰头向玄衣寿王怀中蹭了蹭，做亲昵状。

不得不说，这么大块头的巨鹰本应该翱翔九霄独霸苍穹的天空霸主此刻突然表现出如此乖巧的一面，众人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海东青虽然稀罕，但是在场之人都是各军主将平日里镇守一方手握重权的边防大将，自然有那么一两个眼界开拓之人，这次开口的城防军东大营副将，一脸惊讶的看着身旁的玄衣青年，稀罕的说道：“殿下胳膊之上的这只巨鹰可是传说之中的”海东青！“

唐人喜欢斗鸡，举世闻名，但是斗鸡的大多都是市井殖民，长安城中那些真正的权贵，大唐核心决策层中的巅峰人物却是喜爱养鹰。尤其系东北苦寒之地生长的野生海东青为最。

城防军东大营副将的话语，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原本众人还以为仅仅只是一个块头比较大看上去比较凶猛的鹰，但是听闻“海东青”这三个字。众人却是完全来了兴趣，就连一向正直得汉州主将马宏远也对着李清手臂之上的巨鹰投向探索的目光。

“出海而起，向阳而飞，鸟种为尊，鹰中成王！“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清晰的刻画了海东青独霸宇内的霸气和翱翔九天的胸怀！

古人对于海东青的推崇由来已久，但是这种推崇之风却在清朝达到最盛，清明法律甚至规定，凡是流放东北的死囚，只要捕获一只海东青，无论犯下何等罪过，均可抵消，就连贵为天下之主的康熙皇帝都曾赞曰：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属海东青！当然了，这些讯息。在场的剑南道诸将是注定无法知晓的。

面对着众人的好奇，李清并没有打算吊众人的胃口，直接点头默认。

而眼看着李清竟然点头承认，城防军副将更加激动，向前几步细细的看着立于李清臂膀之上安之若素的海东青感慨地说道：“早先年，末将曾跟随郡守大人前往京城述职，进入过一家拍卖场，恰巧有一支海东青拍卖，喊价竟然最后抵达三万两，最后被一位长安城中的富商得去！“

看着那锋利的纯白玉爪。城防军副将感慨地说道：“那还仅仅是一支品级最下等的海东青，早就听说，海东青以爪色区分等级，纯白为佳！末将敢于断言。殿下手中的这只海东青价值绝对不少于十万两！”

听着自己手中的这只普通的海东青竟然价值天价，饶是李清都感到惊讶，毕竟虽然明白自己对于当朝首辅宰相李林甫的重要性，但是李清依然没有想到价值十万两的海东青竟然说送就送！

而且，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海东青一向稀罕。这种品级最高的玉爪海东青更是千中无一，十万两仅仅只是一个价码，如此有价无市的海东青，其真实价值绝对远远超过这所谓的十万两！“

听闻一个普普通通的海东青竟然价值十万两，在场的很多将领看向李清的眼神都变了，纷纷暗自感慨道：不愧是从长安来的巅峰人物，曾经能与当朝太子扳手腕的人物，此刻就算是龙潜深渊，其实力依然深不可测！“

并没有顾及主将的感慨，自顾自的拍了拍盘旋在自己臂膀之上的漆黑海东青，以作安慰，抽下绑在海东青右腿至上的锦帛，王鉷的字迹清楚地呈现在自己面前：京中前来成都，三月初二，陛下皇陵祭祖，群臣进谏，陛下进位为“圣文神武皇帝”，凡是皇族在外嫡系血脉，一律返京，参加祭祀！“

字虽不多，但是却包含了太多的讯息，尽管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长安城中那个最尊贵的男子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此刻见到那人如此好大喜功，再也没有了开元年间的进去开拓精神，李清心中同样不好受。

虽然来到大唐以来，李清从未见过当今陛下的真面目，但是毕竟血脉相连，从这条锦帛之上的消息，当今陛下完全沉迷于享乐和忠臣的恭维之中，照这么发展下去，马嵬坡的悲剧注定无法避免！

原本还在感慨的海东青稀罕的诸位将领看着身旁的玄衣青年自从看过锦帛之上的讯息之后，脸色并不好看，纷纷开口疑惑道：“殿下，是否有什么紧急之事发生？”

众人的疑问打断了李清的沉思，原本阴郁的神情一扫而空，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各军主将李清心中升起一抹感动，淡淡的开口说道：“三月初二父皇皇陵祭祖，特地命我返回长安，参加祭祖仪式！”

听闻此言，众人纷纷表示理解，毕竟玄衣青年本就是当今陛下的皇子，如今李唐皇族这等大的宗族活动，身为皇族嫡系血脉的寿王殿下返回京师毋庸置疑。

手臂一抬，原本盘旋的李清臂膀之上的海东青再次翱翔天际，看着在天空之中自由翱翔的海东青，李清感慨地说道：“如今剑南大战刚过，本王正好要进京为诸位请功，如今倒好，趁着这件事，倒不用本王白跑一趟！”(未完待续。)

第360章 安排

看着面前的一种将领，李清开口说道：“如今剑南诸军聚于此处，成都周围的防守力量定然空虚，为防吐蕃有机可趁，汉州兵马即可返回汉州，镇守汉州，守卫好成都的西北门户！”

至于成都兵马，本王留下三百剑门亲卫，剩下之人有城防军东大营副将率领返回成都，茂州副将、松州参军此战居功至伟，你们二人就和石皓和慕凡两人一同跟随本王前往京师，本王会向父皇请命任命茂州副将为茂州主将，松州参军为松州主将！

”至于冤死的松州主将虽然未参加战事，但是事出有因，本王准予厚葬！翼龙两州剩下将士，无罪之人立即释放，有罪之人，依法处置，绝不留情！“

看着面前青年有条不紊的军令，在场的各军主将纷纷单膝跪下，恭敬的说道：“得令！”其中茂州副将和松州参军最为兴奋，虽然就算没有李清的任命，两人也已经成为自己军队的实际掌权人，但若是少了寿王这道程序，则难免名不正言不顺，被其他边将瞧不起。

而且，原本两人虽然已经勉强也算得上将军，但是普通的将军和一军主将之间却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别，这道天堑，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跨越，因此，对于面前青年的一道命令竟然改写自己的前途，两人心中怎能不心生感激。

走上前去，扶起两人，直视着面前的一脸不好意思的茂州副将，李清开门见山的说道：“庞将军不必如此，不想当主将的将军不是好将军，是人都有野心，如今为了得到这个茂州主将你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深深地看了面前玄衣青年一眼，心思既然已经被人看透，茂州副将倒也没有半点掩饰，毕竟自当初率兵前来支援松州本就是想把自己官衔之中的“副”字去掉，正如面前的玄衣寿王所言。这本就是自己应得的，此刻若是推辞未免显得做作。

打通了心底障碍，茂州副将刚刚站起的身躯再次跪下，与上次不同此刻却是发自内心的臣服。仰头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郑重地说道：“殿下提拔之恩，末将永生不忘，日后但有所命，三千茂州兵士甘愿为殿下赴汤蹈火，无怨无悔！”

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口头上的承诺。今日面前的茂州参军因为自己的提拔对自己的感激之情也许是发自内心，但若是他日有别人开出更大的价码的时候，茂州副将就算是背叛李清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心中明白，但是表面工作李清还是要做的，再次将面前的茂州副将拉起来，安慰一番之后，看着身旁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松州参军李清开口说道：“参军可否知道，本王今日为何要大张旗鼓的处罚翼龙两州将士？”

自然清楚，面前的寿王殿下此文是对自己的考验，松州参军拱了拱手说道：“殿下此举。是为了安定松州百姓人心，更借此昭告剑南道所有军士，表明殿下的决心，有功赏，有错罚，功过相抵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殿下麾下的军士身上！”

点了点头，不愧是危急时刻能够独挑一面大旗的人物，李清赞叹的说道：“好一个功过不相抵，本王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有功必尚。有错必罚，错了就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身为我剑南道军士。决不能恃强凌弱，鱼肉供我们吃穿的大唐百姓！”

眼看寿王殿下放下狠话，在场的人都是识趣之人，纷纷拍着胸脯保证从今而后绝对严厉约束手下将士与民秋毫无犯，很明显的翼龙两州兵士在松州城的种种所为已经碰触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寿王殿下的底线了。

对于众人的保证充耳不闻，李清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松州参军补充说道：“你刚刚所言不假。但是有一点你却没有发现，本王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想要借此引出松州城内的翼龙两州的残军，若是不将他们引出，一旦我大军主力撤出松州城，他们绝对能够给你们造成巨大麻烦！”

松州百姓本就受苦受难，让他们遭受一次兵祸已是本王失职，若是再让他们遭受二次兵祸，本王都难以逃脱自己良心的谴责。经此一役，翼龙两州残余兵马彻底消失，两州的大队人马又全部都在我们的看管之中，只有这样，本王才真正能够放下心来！

暗暗佩服起面前青年的深思熟虑，对敌人绝不留情，讲究一击必杀；对待境内的百姓却又难得有这么一颗仁慈之心，确实少见！心中感慨，松州参军感慨地说道：“殿下仁慈，末将佩服！”

叮嘱完一切，看着不远处的汉州主将，李清再次开口说道：“松州兵马经此一战，三千兵士损失殆尽，一旦等我们大军撤出城外，凭借着不足百名松州兵士根本无法震慑住城内的宵小，届时城内的盗贼必将风起云涌，为了松州百姓的安危起见，本王决定让你们汉州兵马分出一千余人帮助松州镇守城池数月，等到松州兵马重新招募初具规模的时候，你们再行离开如何？”

不得不说，这样的一个请求，若是放在其他各军主将身上都要犹豫一二，毕竟身在边陲之地，手中有兵方才具有话语权，而此刻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命令自己分出兵马帮助松州镇守，一旦松州主将有着些许死心，定然能够将这一千名汉州兵马吞的渣都不剩。

而且，汉州兵马之精锐足以称冠剑南道，汉州的骑兵更是剑南军的根基所在，这么多年，汉州主将之所以有这份权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其手下的八千精锐兵士，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边将对于汉州兵马有着觊觎之心，如今寿王殿下开口就要分去一千汉州奇兵，就算是众人知道汉州主将与寿王殿下私交不错，但是发自内心的众人依然不能相信汉州主将会答应寿王殿下的要求！

说出这么一番话，李清自然也知道是强人所难，但是此刻的松州城内各军将领之中，有能力出此兵力的唯有成都的城防军和汉州三千精锐骑兵，成都主力出来已久，成都城也是长久空虚，身为剑南道的首府，松州就是再具有战略意义，李清也不想因小失大！(未完待续。)

第361章 离松州

这么一翻盘算之下，自然只有汉州兵马能够帮得上自己的忙了，其他各军，翼龙两州此刻倒是有着不少的兵马被关押在松州城，鉴于他们的前科，就算是他们愿意，李清也不敢让他们驻守松州。

看着面前的汉州主将一脸的犹豫，李清开口淡笑道：“若是将军不愿意，本王也不会强人所难，反正茂州副将跟随本王前去京师，其麾下的五百茂州兵马届时驻守松州也无妨，本王也会吩咐城防军留下五百兵士协助茂州兵马驻守！”既然汉州主将不答应，为今之计，也只有采用这个迂回的策略。

这两方人马李清自然不用担心他们会拒绝，一来成都兵马跟随自己前来，算得上自己的嫡系部队，自己若是下令，他们定会服从，至于茂州兵马，此刻茂州副将对自己有所请求，区区五百茂州兵马换一个主将的位子明显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茂州主将自然不会拒绝，而且仅仅只是帮忙驻守，时间一过，这五百兵马还会返回茂州！

看着面前玄衣青年的失望之色，汉州主将马宏远连忙拱手说道：“殿下之名，末将自然不敢违背，只是属下担心手下兵士难等大雅之堂，辜负了殿下的信任！”

看着情形突然峰会路转，自然再好不过，李清开口说道：“有汉州兵马出手，本王自然在放心不过，只不过有一点，昨日的兵祸，本王不想再次发生！”说着，原本淡笑的面容竟然浮现一抹罕见的严厉之色。

李清认真，汉州主将自然不能怠慢，直接拱手一脸严肃地说道：“殿下尽管放心，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昨日的灾祸，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得到汉州主将的承诺，李清自然再放心不过。

看着日上当午的天气，对着身旁的亲卫吩咐道：“稍后本王会休书一封。命令王鉷护送王妃至剑门关，我们则是快马加鞭直接赶去剑门关，与王妃他们汇合！”

虽说时间足够，但是此次回京。诸事繁多，有些事情还是早作布置为好。想着自从率军前来支援松州已经半月未曾见到佳人容颜，李清忍不住嘴角柔和！

再加上面前的临行之前韦嫣语浑身是血的情形不止一次的出现自己的梦中，李清俊逸的面容之上又忍不住升起一抹担忧之色。

看着身旁的玄衣寿王短短的一瞬之间情感变化如此之快，在场的很多将领均是暗自惊讶。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的无法将战场之上那个毅然决然对敌毫不留情的寿王殿下与此刻面容柔和多愁善感的寿王殿下相互联系在一起。

一时担忧，正当茂州副将想要上前打断李清的思索的时候，慕凡再次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茂州副将，看着一脸不解的茂州主将，白以慕凡脸上升起一抹笑意开口说道：“我们的寿王殿下准时又想到王妃了，毕竟寿王殿下虽说待人以和，但是如此柔和的一面除了在寿王妃面前，任何人都难以得到这份荣耀！

若说在场之人对于寿王府的情形了解程度，慕凡敢说第一，绝对无人敢说第二！

对于慕凡的话语。茂州主将自然不会有半点怀疑，嘴角啧啧有声的说道：“真的想不到寿王殿下竟然会为一个女子沉沦？真的想不到到底是怎样倾国倾城的绝代风华才配得上寿王？早就听说过寿王殿下为了寿王妃一怒兵发龙泉山，如今开来，传言不虚！”

听着身旁的青年竟然开口闭口说及寿王妃，慕凡脸色一变，也顾不得面前之人是与自己父亲同辈之人，直接单手拽住茂州副将的衣领，低声警告道：“告诉你，你可不要打王妃的注意？要是被我知道了决不轻饶！”

彻底被面前慕凡毫无厘头的一阵话语所打败，看着自己已经年近四十的模样。再看了看风华正茂气韵无双的寿王殿下，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真不明白面前的慕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看到慕凡凶狠的双眼，茂州副将还是开口说道：“殿下看中的女人何人敢于亵渎？要是真有其人。老庞我第一个站出来砍死他？竟然敢冒犯寿王殿下！”

正当茂州副将拍着胸脯保证的时候，李清也“如愿以偿”的终于被他们吸引了。李清转移目光，两人自然第一时间放映过来，慕凡原本拽着满洲副将的衣领的右手顿时改拽为搂，完全一副忘年交的模样。

看到两人如此表现，在场的几位主将纷纷善意的笑了笑。毕竟刚刚两人声音虽小，但是众人距离本就相信，对于刚刚两人的谈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李清并没有揭穿两人，淡笑一声，率先向着台下走去。

····················

半个时辰之后，三百人的队伍出现在松州南门，几日前的一场大火，原本枯草丛生的松州城南此刻土地一片焦黄，时隔多日，前进途中依稀可以看见唯有处理干净的头骨，这些无一不是当初葬身火海没有来得及逃窜的土拨兵士。

在场之人都是常年行军打仗之人，大多都是武将，所以三百人的队伍并未配备马车，人手一匹快马，急速奔驰下来，行进速度极快！按照这样的行进速度下去，最多三日，自己等人就可抵达剑门关下！

其实原本众人还想安排一辆马车供李清休息，但是被李清一再拒绝之后，众人也不好再提。多日的相处，对于寿王的性格他们自然清楚，看着身份尊贵的寿王殿下竟然与自己一同打扮，完全没有平日里权贵子弟那些眼高于顶的颐使气指，在场的诸人对于寿王殿下的敬佩之意更加的浓厚。

五十里的路程眨眼便过，此刻少了吐蕃的大军压境，众人的心情自然轻松许多，呼吸着城外清新的空气，多日来的批被一扫而空，短短的半个多月，李清却是发现自己变化许多，多了几分刚毅，少了几分优柔寡断，外人只看到自己与士兵同感孤苦的坚毅，但是它们却无法体会一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这副躯体突然之下遭受诸多磨练，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每一次在夜深人静时，李清都在咬牙坚持，暗自告诉自己，若想让长安之中的那些人后悔，吃再多苦都是值得的。

四名青螟卫有致的护卫在李清周围，青螟卫稍后，慕凡四人并排而行，看着面前扬鞭策马意气风发的玄衣青年，这次是由年轻的松州参军扯开话题，漫无目的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松州参军感慨地说道：“不瞒诸位，没见到殿下之前，我一直对殿下心存偏见，甚至一度因为殿下的救援来迟而怀疑殿下战前畏敌，但是殿下却一步一步的用他那骄人的战绩消除了我的偏见！”

实在想不到明明身份极为尊贵常年过惯的锦衣玉食的一等亲王竟然真的能够吃得下粗糙没有味道的饭食，原本以为这样的事情仅仅只能古书简史之中看到。

对于松州参军的感慨，与其年龄向上一两岁的慕凡感同身受的说道：“初次见到寿王殿下，殿下十分狼狈，但是尽管十分狼狈那锐如苍鹰的双眼依然写满了不屈之意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即使他此刻龙游浅滩，那份王者之威依然不容冒犯！(未完待续。)

第362章 马不停蹄赴剑门

日落西山之后，迎面四位披甲之士拍马行到李清面前拱手说道：“殿下，此处已是茂州地界，方圆数十里之内没有村落，唯有前方三里处有一座废弃的武侯祠！”

点了点头，看着身后的慕凡四人，李清开口说道：“吩咐下去，加速前进，今夜在武侯祠暂歇！”

一刻钟之后，一个残破荒凉但是规模却异常宏大的祠堂出现在众人面前，匾额之上原本斑驳的“武侯祠”三个字也是却笔少划，一扇高约两丈宽约一丈颜色斑驳的木门半开半掩，看这扇门的腐朽程度明显经过不少岁月的侵蚀，入眼一副沧桑的模样。

至于另一扇门，早已不知去向，虽然此刻的祠堂荒凉寂寥人迹罕至，但是从此处的建筑规模来看，其鼎盛时期绝对是香火旺盛，闻名方圆数百里。

早在李清下马之前，石皓就已经吩咐几十名兵士大致清理一遍，虽然李清不介意这些小节，但是身为属下的石皓却是不得不考虑。

跨过前堂入眼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院墙左右各开一门，顺着门内看去，曲径通幽，庭院深深，向前看去，是一个高出院落三尺的四开大堂，异常宏伟，此刻大堂的门窗早已被身旁的亲卫打开，顺着门内看去，堂内的蛛网依稀可见。

身后的慕凡等人眼看着面前的寿王想迈进此刻斑驳还未清理干净的大堂，不由得想要开口阻止。

看出了众人的意思，李清并未介意，淡然一笑道：“当初本王风里来雨里去，鬼门关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遭，如今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吃不了苦中苦，如何让众人信服？”

虽然不明白本应该养尊处优的当朝皇子为何会在鬼门关走几遭，但是看此刻面前玄衣青年的神色，众人完全可以确定，刚刚寿王殿下的这番话绝不是玩笑，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对于这些隐秘之事，众人并没有追问下去的打算，常年在官场之上摸爬滚打的他们自然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已经跨入大堂，四人自然不再犹豫，派出兵马勘察四周安排好一切之后，四人也跟随着李清的脚步跨入大堂之内，毕竟这座祠堂寂寥空阔，却又罕见人际，充满着不少难以预知的危险，让寿王殿下孤身一人踏入大堂，众人也不放心。

踏入大唐之后，迎面一副铁铸的“出师表”三个大字在灯火的映射下闪闪发光，也许是出于对诸葛武侯的敬重，对于这三个斗大的铁铸之字，并没有被有心之人盗走。

出师表之下，是一片字体潦草通体龙飞凤舞的行书书写的出师表内容，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顺着文章往下看，落款诸葛亮三个大字直摄人心，即使时隔千年，李清也能体会得到武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毅然决然。

千百年来，后世之人对于诸葛亮誓死效忠********看法不一，有人说诸葛武侯一诺千金，为了一个承诺背负一世枷锁，顽固不知顺天应命，又有的人说，诸葛武侯生性顽固，对于面临着亡国之后能够说出“此间乐，不思蜀也”的后主刘禅是愚忠，但是面对着这个英明千古流传羽扇纶巾的旷世智者，李清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以诸葛亮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智慧以及智扫三国豪杰妙计可安天下的远见又怎会不明白蜀汉气数已尽，自己所做之事不过是在与天争的逆天之事而已，但这正是诸葛亮的骄傲之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此方能彰显出一个谋士的旷世奇才，世人都说成败论英雄，诚然蜀汉政权最后失败了，但是蜀汉政权的失败并未阻挡住诸葛亮的英明流传后世。

足足盯着面前出师表牌匾凝视半刻钟，李清忍不住感慨道：”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见惯了身旁玄衣青年善法果断，运筹帷幄，此刻突然见到寿王殿下出口成章，众人自然惊讶万分，这么说倒不是李清看上去有多么的粗犷不通文采，恰恰相反，李清看上去书生气质十足，众人之所以如此猜想，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以寿王殿下如今的表现已经足够优秀，若是再擅长吟诗作赋，众人真的想象不到身旁的青年到底还有多少才能唯有表现出来。

脸上赞叹之声没有丝毫的掩饰，茂州副将开口说道：“殿下真是好文采，果然不是我等这些常年驻守在边塞的粗犷之人望尘莫及的！”这么一番话，完全就是恭维了。

由于出松州之前，众人早已带好三天的干粮，生活之时只需找到水源，取水而来即可，**的时间转瞬即逝，天刚放亮，李清等人就已骑上战马，再次向着剑门的方向急驶，为了避免与当地官员虚与委蛇，李清等人并未选择正经的官道，大多都是超捷径，所幸身旁的几人都是常年驻扎在剑南道的边将，自然不用担心找不到路途。

如此快马加鞭，第三日日落之前，李清等人就已经赶到剑门关下，看着面前高大宏伟屹立在断山之间的天堑之关，尽管已经见识过一次剑门关的宏伟，但是此刻的李清依然忍不住感慨一番，如此建筑，如此天堑，果然对得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千古第一险关的称号。

并未让李清感慨多久，众人就被不远处剑门守军的严阵以待所打断。

三百人的精锐骑兵如此大张旗鼓的接近，自然引起了剑门守军的重视，此刻守卫在剑门南门的近百名剑门军士已经将栅栏拉至身前，刀相向，做好防守的架势之后，中间的一名旅帅方才开口说道：“诸位从哪里赶来？是哪位将军的部下？”毕竟剑门关的战略意义极为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剑门尸首，五万剑剑南军士百万剑南百姓势必会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之下。

而且与此同时，剑门关一旦告破，少了一道天然屏障的关中平原势必也岌岌可危，京师长安也会面临着被攻破的危险，而且此刻世人皆知，吐蕃正出兵进犯松州，刚刚接任的剑南道节度使寿王殿下动用了剑南道西北边境各州的兵力此刻正在松州城外与吐蕃精锐兵士展开决战，如此敏感时刻，守卫剑门关的剑门军士更加不敢怠慢！

并未开口回答剑门旅帅的喝问，此刻不仅李清李清身旁的石皓等人均是将目光投向了慕凡所在的位置，众人的脸上均是挂着善意的“嘲讽”，想想也是，有着剑门少帅在身边，如今却被这番对待，看样子剑门少帅这个招牌在剑门关并不好使。

似乎察觉众人的嘲讽之意，年轻气盛的慕凡自然要找回面子，所以此刻面前的近百名剑门军士无疑第一时间成为了慕凡这个名副其实的剑门少帅的出气筒！

拍马走到众人面前，看着面前的旅帅，慕凡直接开口呵斥道：“都给我放下兵器？寿王殿下在此，汝等此刻刀相向，成何体统？”(未完待续。),

第363章 相见

然而面对着慕凡的开口呵斥，守卫站在剑门旅帅身边的一位十分年轻看上去从军不久的脸上稚气未去的少年一脸不服气地说道：“你让我们放下我们就放下？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他是寿王殿下，有何凭证？拿不出证据，休怪我等刀无眼！再说辞了吐蕃正大举侵犯我剑南道，你们突兀的出现在此处，难保不是吐蕃的奸细！”

这次，不等慕凡说话，原本因为慕凡出现而陷入呆滞状态的剑门旅帅听到身旁少年放出这么一番狂妄之言，惊愕的连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当即毫不留情的拍着身旁少年的头盔，大声喝斥道：“放肆，少帅在此，怎敢放出如此狂妄之言！”

命令身旁的兵士立即放下兵器，撤去弓箭之后，年纪并不大的剑门旅帅上前几步走到慕凡马前，恭敬的说道：“少帅恕罪，刚刚末将眼拙，没有认出少帅！”

其实倒也不怪剑门旅帅，一来慕凡刚刚的站位比较尴尬，身形大半都被立在首位的李清挡住，二来在剑门旅帅的想象之中，此刻的少帅本应该跟随在寿王殿下征战松州，怎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此处，这也是刚刚看到自家少帅策马扬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剑门旅帅的第一反应并没有第一时间出身相迎，而是楞在原处！

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兵士，再加上眼前之人也已知错，慕凡并没有多加为难，而眼见到身为当事人的慕凡都没有为难，石皓等人自然不好开口，毕竟此刻剑门少帅慕凡堪称寿王殿下面前的第一心腹，就是不看慕凡的面子，众人也要给此刻立于众人面前玄衣青年的面子。

虽然没有多加为难，但是看着身后的寿王，慕凡不满的开口提醒道：“还有手王殿下？”

对于自己少帅善意的提醒，剑门旅帅自然心领神会，当即对着立于马上的李清躬身抱拳道：“末将参见寿王殿下和诸位将军，王妃今日正午已经抵达关内，诸位请进！”言罢十分明智的身体向旁一侧，给众人让出了进关的道路。

听到韦嫣语已经抵达此处，半月未见，李清的思念之情不知不觉的更加浓厚，心中升起一抹柔情，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想在此次单个片刻，看了一眼面前的剑门旅帅之后，挥舞着马鞭向着关内赶去。

原本已经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的剑门旅帅此刻眼见着寿王殿下并没有出口惩罚，自然十分高兴，大呼一口气，如释重负，但是剑门旅帅轻松之色刚刚浮上脸庞，等到慕凡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一句话彻底再次将慕凡这位剑门旅帅压入地狱。

“今日过后，亲自到将军府领五十军棍！”看着自家旅帅愈来愈远的背影，此刻的剑门旅帅脸上却出现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谁能想到逃过了殿下的惩罚，却没有逃过自家少帅的魔掌。

对于将军府的军棍剑门旅帅可是深有体会，虽然执行之人都是自己人，但是由于自家少帅常年定下的铁规，将军府的行刑之人大多都是铁面无私之人，这五十军棍打下去，剑门旅帅几乎可以肯定，半个月内，自己休想爬下**。

此刻，紧紧跟随在寿王身后的慕凡就是不回头也能够想象得到刚刚守城的剑门旅帅的心中感想，慕凡能够一步步的在寿王面前获得信任，并不完全靠的是其剑门少帅的身份，必要的手腕和眼力是不可或缺的。

刚刚慕凡看得十分清楚，若不是顾及到自己的颜面，单单凭借着刚刚剑门守军对于寿王的冒犯，寿王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慕凡自然知道寿王殿下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但若是为了自己好不容易在军中积攒的威信，寿王殿下却是不得不处罚他们，毕竟此事一旦传开，对于寿王殿下的威严的确有着几分影响。

如今寿王殿下看在自己的颜面情愿损失自己的威严，但是身为寿王殿下的心腹慕凡却不会不领情，这正是慕凡的聪明之处，在不懂的人眼中一直不明白寿王殿下放着成都城中的诸多青年俊杰不用，却独独其中慕凡，但是类似刘冉等人却是知道，寿王殿下一直器重并不是对慕凡偏爱，而是慕凡的做人做事看似莽撞，却无时无刻不以寿王的利益为先，就算是寿王利益与剑门关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慕凡依然选择站在寿王身边，这样的心腹怎能不让寿王器重。

剑门关，将军府，早已得到消息的剑门主将和从成都远道而来的一干人等恭敬的站在门外，等到李清下马之后，以剑门主将为首的剑门高层纷纷行了一个军礼，恭敬的说道：“末将参见殿下，恭喜殿下大胜归来！诸位将军辛苦了，我等已经在府内准备好晚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看着面前身材依旧臃肿的剑门主将想及自己初到剑门关的狼狈不堪，半是感慨半是沧桑的说道：“慕将军，别来无恙啊！”因为有着慕凡这层关系，李清与剑门主将的交情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再加上剑门主将很有主见自从李清抵达剑南，给与了李清诸多帮助，李清并不是卸磨杀驴之人，诸多因素的层层考虑之下，此刻面对着剑门主将的问候，李清原本清冷的脸色也忍不住和气了几分。

等到李清身后的几人纷纷跟剑门主将客套完毕之后，看着面前依旧伫立的一群人，在看着一身狼狈却斗志激昂的儿子剑门主将心中升起一抹添犊之情，开口客套的说道：“如今，天色已晚，殿下和诸位将军连日奔波势必十分辛苦，有什么事情，不如进入堂内，我们边吃边谈！”

言罢，将探寻的目光瞅向此刻已经立于寿王妃身旁的寿王。

看着虽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再加上肚中的五脏庙也已经起了抗议，李清拉住韦嫣语的纤手，向着堂内走去，自然而然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边吃边谈，今日剑门关内没有王爷将军，不分尊卑，诸位尽管放开，不必拘束！”

被李清拉住纤手的韦嫣语脸上羞涩万分，但是那真切的触感却又让韦嫣语不舍得松开，经历过一次生死徘徊，韦嫣语更加清楚身旁的男子在自己心中究竟占据着何等重要的位置？

当自己无数次在鬼门关徘徊最终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身旁的男子，外人永远无法体会韦嫣语当时心中的空捞捞的感觉，再加上随着自己的伤势逐渐复原，不止一次的听到，此番如今剑南道的吐蕃兵士如何凶猛？如何的力大无穷？人人都说寿王殿下此去九死一生，韦嫣语虽然不同军事，但是毕竟是将门之女，自然清楚以三千成都之内之兵，想要抵抗两万吐蕃劲旅，难如登天！

曾几何时，韦嫣语甚至暗自下定决心，若是身旁的男子一旦战死沙场，自己和腹中的胎儿绝不苟活，自己一家三口既然生不能团聚，唯有在地下团员！

此刻面前的男子鲜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向坚强的韦嫣语双眼微红心中暗自感慨道：如此，真好！不求黄金垒，不羡金玉杯，若是能够面前的玄衣男子相守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未完待续。),

第364章 成都之事

将军府大堂之内，丝竹之声声声入耳，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李清一行人马不停蹄的从松州赶往剑门，整整三天的时间除了休息时间之外，大多都花费在赶路之上，如此匆忙之下，对于吃食自然没有什么要求，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安安稳稳的停下来，享用一餐，众人自然心满意足。

而且剑门主将准备的晚宴极为丰富，如此一来，更加满足了众人的食欲！

晚膳过后，沐浴更衣之后的李清更显精神，高挑秀雅的身材，一袭玄衣是上等丝绸而成，绣着雅致竹纹的淡青滚边和头上的墨玉发簪交相辉映，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让原本儒雅的气质之中夹杂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王者之威和血腥杀伐之意，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对于寿王殿下这份气质的转变，此刻站在李清面前的王鉷无疑感触最深，王忠自然清楚，面前青年刚刚的那种威仪并不是为了震慑自己刻意展露，暗自感叹道战场果然是个磨砺人的好地方，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的寿王殿下那种不怒自威运筹帷幄的威仪已经掺杂他身上的每一份血脉之中，正如其身上尽管一再掩饰却是却依然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散发的贵气一般。

以前的寿王殿下为了震慑住那些别有用心的官员，的确有意的装出一副不怒自威手握生杀大权的模样，但是毕竟是装的，与此刻浑身上下油然而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矛盾的寿王殿下确实要逊色一筹。

作为跟随在寿王殿下身边一路走来的寿王府老人，对于面前的寿王殿下王鉷自然有着几分了解，时隔半年，王鉷依然清晰的记得初次见到面前的玄衣青年之中，面前之人那双眼之中夹杂着的不屈和急于证明自己的急功近利，那是的寿王虽然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手腕，但是却因为急于证明自己的心魔作怪，仅仅只能算作一块有待雕琢的璞玉。

此刻再看着面前玄衣青年深邃的没有丝毫感情流露的双眼，以及形式之间沉稳自若，不见丝毫这个年龄应有的狂躁，再加上其一脸的自信，十分善于隐藏自己的心绪，若说此刻的寿王殿下还有什么软肋的话，那恐怕只有一处，就是此刻身在房间之中望夫而归的寿王妃。

看着面前即使此刻已经位列节度使衙门掌书记一职单论地位已经算得上如今的节度使衙门的第二号人物的王鉷没有半点的倨傲自得之意，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面前的王鉷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物，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若是一个小小的掌书记一职就试探出王鉷的底线，恐怕李清都会感慨自己的眼光有多差。心中满意，脸上升起一抹笑容，开口说道：”本王这次率领成都主力兵马出征半月有余，先生却能够将成都智力的井井有条，与此同时，节度使衙门也是正常运作，这全都是先生的功劳，在这里，本王要多些先生了！“

说罢，从怀中弹出一把刀鞘处享有两块上等宝石的精巧，两人都是识货之人，单单是这两个上等宝石就价值千两，将手中的推至王鉷面前，李清笑着说道：“此次出征，没有带来什么好的东西，唯有手中的这柄可以聊表本王的心意，还请先生手下，要知道这可是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方才从吐蕃军营之中的一位高层手中缴获而来，希望先生不要嫌弃！”

面对着寿王的厚礼相送，王鉷自然不敢给予手下，双手推辞恭敬的说道：“属下身在殿下身边当差，理应为殿下分忧，而且成都安稳本就是仰仗殿下之余威和成都城中诸位大臣的相助，属下不敢贪功，此刻殿下送与如此厚礼，属下断不敢收！”说着，王鉷普通的面庞之上竟然浮现一抹认真之色。

对于王鉷的认真之色尽收眼底，李清只好开口解释道：”就当先生所说属实，先生身为本王的幕僚，此刻这把在本王手中自然由本王做主，不论公事，只谈私情，以我李清的名义将此物送给先生，希望先生刻不能拒绝我啊！“

眼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加上这把自己的确十分喜欢，考虑了片刻之后，王鉷也就没有再三推辞，伸出双手，接下了李清手中的。

接下的王鉷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候着李清的吩咐，跟随面前玄衣青年这么长时间，王鉷自然了解，若是单单有礼相送，面前的青年绝对不会大费周章的派青螟卫将自己叫出，单独约见。

王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李清自然不会拖拖拉拉，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本王出征之前，曾经交代蜀郡太守严查刺杀本王与王妃的幕后真凶，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想必结果已经出来吧？”

虽然蜀郡太守一再保证定然将所有幕后凶手绳之以法，但是毕竟这些人曾经差点将韦嫣语逼上绝路，李清自然不能放过他们，而且若是不能将他们处理干净，这无异于在韦嫣语身边买下一个不定时，自己身边有着青螟卫的护卫自然不用担心，但是常年跟随在韦嫣语身边的璇儿和秋心两人均是不通拳脚之人，而若是安排青螟卫随身保护，如此一来，安全倒是保证了，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多有不便。

心中打定主意，看样子朱雀秘卫的训练要加快速度了，毕竟当初李清设立朱雀秘卫的初衷一来是协助玄武暗卫暗处收集情报，刺探敌情，二来，自然是朱雀秘卫的成员大多都是女子，保护起韦嫣语的安危自然要来的方便。

听到面前的玄衣青年开口就问当日惊动整个成都的长街刺杀时间，即使时过多日，但是每每想及当日寿王和寿王妃差点双双归去，王鉷都忍不住惊起一身冷汗。

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王鉷缓缓地说道：“当日刺杀寿王殿下的那些杀手援是三方联手，城防军西大营被寿王殿下剥削军籍砸掉铁饭碗的普通军士出人，城防军东大营一位偏将几位旅帅，还有一方自然是曾经的成都四大家族赵家，这些想必殿下早已知道！”

看着面前的青年点了点头，王鉷继续娓娓道来：“殿下出征一日之后，由节度使衙门和郡守府联手出击，将所有相关一人一律拿下，纷纷收监大牢，等候殿下凯旋而归处置他们，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但是郡守府的衙役前往赵家的时候，空旷宏伟的赵家院落仅仅剩下赵家家主一人悬梁自尽，至于赵家独子和赵家的巨额财产全部都不见踪影！”(未完待续。)

第365章 前人之训

听到此处，无论是说话的王鉷还是听讲的李清都皱起了眉头，毕竟如今寿王入主剑南已有一段时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双眼一抹黑的小白，两人自然清楚，这么些年，赵家明里暗里搜刮而来的财富有多少，恐怕只有赵家人自己知道，但是想想能够支撑赵家成为四大家族之首的财富定然不少！

这么多的一笔财富，再加上珍奇古玩，名家字画，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悄悄运出成都绝对不可能，很明显的，如今赵家这笔惊天财富绝对没有远离成都，而随着赵家家主的身死，如今天下知道这笔财富的人恐怕唯有赵家独子一人。

想及此处，两人双眼对视，均是一脸的兴奋，虽然抄了鲜于仲通的府邸，剿了龙虎寨，但是此刻的李清最短缺的依然是钱。

如今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城防军损失惨重，重新招募兵员要钱，青螟卫玄武卫的日常训练和发展壮大同样需要钱，虽然鸾阁日进斗金，但是由于此刻李清正在着手在剑南道布一张大网，鸾阁的财富仅仅只能支撑起朱雀秘卫的扩张，想要移作他用明显不可能。

至于别的经济来源，王爷每年的俸禄，再加上宰相李林甫每月送与的百两黄金，这些钱财，若是在以往的李清看来，的确数目巨大，有所帮助，但是如今随着自己势力的发展壮大，李清的眼界也就随之开阔，这些钱在李清眼里，仅仅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若是在此刻，赵家多年积累的通天财富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李清所有的困难不仅能够一扫而空。而且李清所属的势力因为有这笔财富的支持，定然能够更上一层楼。

而且，随着李清眼界的开阔，认识自然要比初到大唐的时候刚上一个层次，其实以李林甫纵横朝廷多年的智慧他又何尝不清楚每月百两黄金对于此刻的寿王已经是杯水车薪，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选择终止这项协助，自然有着他背后的含义。

与其说百两黄金是用来协助寿王殿下筹建大业，倒不如说是人老成精的李林甫使用这每月百两黄金来向李清传达一种意思，此刻的丞相府依然没有放弃寿王这个被放逐边地的皇子！

理清思绪的李清看着面前的王洪开口说道：“明日一过，以本王的名义传令剑南道各郡县，全道搜捕赵家独子，任何人举报者均有重赏！”

点了点头，王鉷自然清楚面前青年这多做的意思，跟随在李清身边虽然对于钱财已经麻木。但是陡然之间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出现在自己面前，王鉷自然心动不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鉷要的并不是将这些钱财据为己有，而是通过这双手将这些钱财变得更有意义。

熟读孔孟之道但是却没有被孔孟思想束缚的的王鉷虽然爱财但是却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王鉷虽然爱财，但是从不以强凌弱。搜刮民脂民膏，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也正是王鉷被李清看中的一点。

得到王鉷的认可，李清再次开口说道：“此番本王远赴京师，寿王府高层尽出，本王希望先生能够替本王坐镇成都，震住剑南，毕竟成都虽然有着刘冉存在。而且本王对刘冉的忠心也没有丝毫的怀疑，但是刘冉毕竟年轻。“

面对着人老成精的蜀郡太守还要稚嫩许多，若是没有你坐镇成都，等到本王返回成都的时候，恐怕成都又会变了另一番模样。本王可不想接近半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知道了面前青年的苦衷，虽然向往长安的盛世繁华，但是王鉷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感，躬身抱拳道：“殿下尽管放心，等到殿下从京师发挥的时候，属下定然将一个完好如初的剑南道交予到殿下手中。”

看着面前自己的第一心腹谋臣，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蜀郡太守为何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本王却不收拾他们，与此同时，有大力提拔成都的一些青年俊杰吗？

看着面前玄衣青年一脸似笑非笑的面容，王鉷十分老实的摇了摇头。

王鉷不知，李清却不怪罪，开口提醒道：“知道三国时期的蜀汉政权为何灭亡吗？”

听到此话，王鉷皱起眉头陷入了思考值周，足足过了半晌，看着面前没有丝毫不耐之色的玄衣青年，王鉷苦思冥想之后一脸释然的说道：“属下明白了，蜀汉政权之所以灭亡，不是因为后继无人，而是因为蜀汉当家做主之人是刘皇叔一派的外来人员没有蜀中权贵豪绅半点事情，在战场之上血雨腥风拼死厮杀的却是蜀中男儿，王不与民乐，故兵不忠于王！”

殿下之所以留着蜀郡太守并不是因为忌惮蜀郡太守，而是做给剑南道的百姓看，让他们知道寿王殿下并不是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统治者，与此同时，殿下大力提拔刘冉石皓扶持苏家想必也是处于相同的目的，殿下想要得到剑南军士的效忠，势必要与蜀人共天下！

说到此处，王鉷看着面前玄衣青年的眼神都变了，一脸的钦佩之色，一向自持单论计谋自己绝对能够与寿王殿下一较高下的王洪首次表现出发自内心的臣服之色，王鉷真的不敢想象蜀汉群臣终其一生没有想明白的道理却被面前的青年给参悟出来。

看着面前的王鉷一点就透，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王鉷的的说法，而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本王的目标不止剑南一隅，用区区一隅之地换得剑南军士的全体效忠有何不可？”时间世间之事大抵如此，有些事情就目前看来也许是亏了，但若是放在长远来看，却是微赚不赔。蜀汉政权的悲剧，本王可不想再次在我的身上上演。“

幸亏此刻驻守别院的都是青螟卫，李清自然不用担心这番冒犯的话语流传出去。(未完待续。)

第366章 剑门主将的示好

翌日清晨，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出北门向东北而去，为首的四位一身戎服的威武大汉手持旌旗，迎风而立，四副绣着黑色麒麟象征着大唐亲王和剑南节度的条形旌旗在清晨冷风的吹拂下十分的庄严肃穆。

四名单手持旗的兵士之后，石皓慕凡两人带着均是一身明光铠甲的精锐兵士一人一骑，队列整齐每位兵士腰跨唐刀手持长枪，刀枪如林，摆出一副生人莫近的架势，整支队伍最中央的却是五十余位一身单薄青衫背负阔身短剑的威武壮汉，这些青衫武士年龄不一，但是各个身材壮硕，伫立马上犹如铁塔一般，牢牢地将队伍中央的一架豪华的三驾马车守护在中央。

迎着凛冽的寒风，这些青衫武士却没有丝毫的颤抖之意，严酷的训练，已经让他们的身体异常强壮，若是细心的情况下还可以发现，看似毫无秩序的规律可言的青衫武士展位却暗藏玄机，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发动进攻，这些青衫武士总能第一时间汇聚到马车周围，最短的时间之内确保马车之上人的安危。

青衫武士之后，有茂州副将和松州参军两人率领着一百五十余人的披甲之士压后，虽然如今大唐承平日久，但是毕竟此去长安足足有两千余里，并不是没有发生意外的可能，车内之人安危重于泰山，茂州副将等人自然不敢粗心大意。

剑门城楼之上，看着城下的队伍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身材雍容的剑门主将看着身旁一身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扬起笑容，和气的说道：“王先生上次抵达剑门关，本将没有好好进一下地主之谊。这次趁着这次机会，先生不妨留在剑门关，让本将军好好招待一番！”

想到此处，即使以剑门主将豁达的心胸也不禁遗憾一番，虽说上次身旁的中年文士跟随寿王曾经路过剑门关，自己也曾看出寿王殿下对此人的重视。但是谁能想到短短的半年不到，当初还仅仅只是一届白衣的落魄中年此刻却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剑南道第二号人物，鱼跃龙门，一举跻身为可以与节度副使相媲美的节度使衙门掌书记。

说实话，若是早知道身旁的中年文士有今日的位高权重之时，剑门主将定然会花费心里结交一番，毕竟随着寿王殿下在剑南道逐渐掌权，以往不显山不露水寿王殿下身边的那些人自然也就成为如今剑南道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看着身旁的剑门主将脸上和气的笑容，王鉷自然明白。拱了拱手，婉言拒绝道：“将军的好意，王鉷心领了，只是如今松州战事刚过，成都城防军损失惨重，百业待兴，王鉷受殿下所托暂管成都，自然不能辜负殿下的信任！”

虽然明白身旁的中年文士这么说仅仅是一个借口。但是生性不与人为恶的剑门主将也没有当场翻脸，和气的接着说道：“先生所言极是。此刻殿下返回京师，我等身为属下自然要为殿下打理好一切，不能让殿下分心，既然如此，末将也就不挽留先生了。”

“只是······？”说到此处，堂堂的一军主将竟然犹豫了起来。

看着面前剑门主将的犹豫。王鉷自然的开口说道：“将军有何事不妨直说？若是王鉷能够办到的绝不推脱！”

犹豫了半天，等的就是身旁王鉷的这句承诺，得到了王鉷的承诺，剑门主将释然的开口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犬子得殿下提拔于先生同在寿王殿下身边效力。他性格一向刚强顽固，年轻气盛，处事多有鲁莽，若是何处得罪了先生，还请先生看在末将的脸上谅解一二！”

毕竟知道了王鉷在寿王殿下心中的位置，日后的慕凡若想要一帆风顺的话，少不得面前中年文士的照顾，费劲了半生的精力方才爬到剑门主将的位置之上，此刻的剑门主将除了独子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牵挂！

右手轻抬，身后的一位亲卫手持一个盖着紫色锦帛方形托盘，随手扯开托盘之上的锦帛，剑门主将对着面前的王鉷开口说道：“先生这是黄金百两，钱财虽少，但却是末将半生积蓄，请先生笑纳！”

看着面前金光闪闪的百两黄金，原本还能一脸和气的王洪却是皱起了没有，冷声说道：“将军这是何意？慕少帅，为人耿直，处处为殿下着想，王鉷十分敬佩慕少帅坦率不拘的性格，就算将军不说，看在同在寿王殿下身边效力的份上，若是可以，王鉷定然也会指点一二，将军还是将这些钱财收回去吧！”

深深地看了面前的中年文士一眼，剑门主将自然知道这次有可能是拍到马腿之上，皱着眉头挥退了身旁的亲卫，对着面前的王鉷抱拳说道：“先生勿怪，是末将太过庸俗了！”

看着剑门主将撤去了百两黄金，王鉷脸色方才好看一点，向着自家寿王对面前剑门主将的看重，此刻王鉷自然不能让面前的剑门主将下不了台，犹豫了片刻，方才开口解释道：“将军尽管放心，王鉷不是善妒之人，而且虽然我比令公子的年龄要大上一辈，但是在很多地方，王鉷自然为还没有令公子做得好！”

“而且，慕少帅是殿下看重之人，只要将军以及将军身后的剑门主将时刻站在殿下身后，那慕少帅的前途定然无量！”

看着面前王鉷半是警告半是劝解的话语，剑门少帅自然能够听出王鉷的言外之意，一脸郑重的承诺道：“先生尽管放心，殿下和先生对我们父子如此器重，我们自然不是知恩不报之人，日后只要末将身兼这剑门主将一职，四千剑门军甘愿为殿下驱使！”

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日上东方，王鉷看着周围的一众剑门军高层开口说道：“诸位，王鉷告辞！诸位不必相送！”

言罢，对着身旁的十几位玄武暗卫吩咐道：“走！回成都！“

既然王鉷开口离开，众人自然没有人开口阻拦，双手抱拳，纷纷行了一礼，齐声说道：“大人慢走！“(未完待续。)

第367章 抵达岐州

十日之后，李清掀开车帘，看着面前一骑白马白衣的慕凡，开口问道：”如今我们到了哪里？“

面对着李清问话，丝毫没有拘束的慕凡直接开口说道：”早在两个时辰之前我们就已经抵达了京畿道，向前再行一个时辰，就是岐州的地界了！“

说着，慕凡看着不远处血红的夕阳开口说道：“殿下，如今天色不早，我们是不是快马加鞭，赶在天黑之前抵达岐州，好好休整一夜！”

点了点头，看着周围疲惫的甲士，李清开口说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兄弟们想必也累了，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务必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岐州城下！”

想着上次经过岐州的时候，听到岐州刺史的种种传闻，有心整治岐州刺史的李清，开口说道：”还有一点，派人提前通知岐州刺史，让他做好接驾准备！“

拱了拱手，慕凡动作不慢，当即挥手招来几位亲卫，把李清的一番言语传达了下去。

交代完一切的李清，转身看着身旁因为连日奔波脸色略显苍白的佳人，因为数月的习练，原本修长如玉的双手掌间已经不满了一层薄茧，握住佳人的纤手，满是歉疚地说道：”多日的奔波，是为夫拖累嫣语了！“

“但是此番受父皇之命远赴京师，时日定然不短，若是放你一人在成都，为夫又放不下心来！”此刻的李清再也没有战场之上的毅然决然，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优柔寡断多了几分人情味的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子。

看着面前的姑爷，时隔多日，璇儿依然清晰的记得当自家小姐生死未卜的时候面前的玄衣青年那猩红不似人类的双目，濒临崩溃的状态，自然知道面前的玄衣青年满心满意的都是自家小姐。

有心为李清开脱的说道：“姑爷不必如此愧疚。要知道在姑爷出征的这些天里，我们家小姐可是茶不思饭不想，每日里担忧之色没有丝毫的掩饰，此番姑爷蒋小姐带在身边，正好以解小姐的相思之苦！”

听到璇儿这么说，原本脸色苍白的韦嫣语此刻脸上的羞红之色却是险些滴出血来。看着对面与自己从小一切长大的姐妹竟然在此关键时刻“出卖”自己，情急之下，不满的说道：“璇儿！”

从小与韦嫣语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的璇儿自然不会惧怕韦嫣语，而且因为韦嫣语的关系，面前的寿王对于自己也多有几分纵容和娇惯，虽然名义上自己是仆人，但是寿王府谁人不知，自己俨然已经成为寿王府的小霸王般的存在。

马车足够宽敞，相比于朝气蓬勃的璇儿此刻坐在璇儿一身青衫多了几分宁静气质的秋心则要沉静许多。静若处子一般双手拄着下颚看着面前三人主仆不分和谐欢乐的场景，秋心的内心很满足。

曾几何时，流落街头无依无靠仅仅只能靠着卖艺维持度日的秋心，以为自己一辈子注定孤苦无依，在岐州街头，面临着刺史公子的百般调戏之时，外人永远也无法理解一个弱女子面临着臭名昭著的刺史公子，心中是怎样的惶恐不安。甚至当时的秋心一度升起了轻生的念头。

因此，当面前的玄衣青年如神人天降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心中是一种怎样的情境，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憧憬的时候，半年过去，秋心依然记得当日青年一袭锦缎玄衣，腰悬玉珏，孤身一人挡在自己面前。青冠束发，两鬓白如霜雪不染尘埃的鬓发肆意飘扬。

展现雷励手段之后，平日里为虎作伥称霸岐州的刺史公子仓皇而逃，看着周围百姓面对着玄衣青年露出恐惧的眼神，躲过一劫的秋心看着面前的青年却是充满着崇拜和仰慕。这种仰慕与爱恋无关，仅仅只是一个是七八岁女子对于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

秋心承认，若是没有见到寿王妃的绝代风华倾国倾城和面前男子的尊贵身份之后，自己心中的这点仰慕之情有可能会转化为喜欢甚至爱恋之意，当时当看到玄衣男子踩在血泊之上潇洒的向着不远处刚刚走下马车的倾国女子走去之后，秋心心中清楚的意识到，只有这样的倾国女子才能配得上如此丰神俊玉的一代亲王。

摇了摇头，收回回忆的思绪，看着车内欢笑不止的主仆三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秋心真的很满足，满足自己能够得天之幸融入这样一个大家庭。

喧闹了片刻已经跟寿王达成同一阵营的璇儿似乎察觉到秋心的沉静，当即摇着秋心的胳膊，求救道：“秋心姐，我家小姐又欺负我了，快来帮我！”

然而面对这璇儿的“求救”，脸上升起一抹笑容，却不见秋心有丝毫动作，毕竟在场之人都知道，寿王妃沉静对待璇儿更是多了几分妹妹般的娇惯，若说别人欺负璇儿，秋心相信，但若说寿王妃欺负璇儿，那秋心是一万个不相信！

而且自始至终始终坐在车内，秋心虽然不语，但是却看得清楚，一直都是古灵精怪的璇儿在欺负寿王妃。

眼看着璇儿如此颠倒黑白，脸上因为害羞而多了几分红润之色的韦嫣语也生气了喧闹之意，看着身旁作壁上观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出口帮助自己的玄衣青年，韦嫣语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纤手反握住身旁的玄衣青年的大手，上身也半倚在玄衣青年怀中，开口娇羞的说道：“夫君···？“言语之间充满着太多的娇羞和女儿家的温婉呢喃。反正此刻车内也没有外人，为了让身旁的玄衣青年为自己主持公道，手王妃韦嫣语也是豁出去了！

车外寒风凌烈，刀枪如林，车内却是欢声笑语，若是被别人知道一向温婉自持的寿王妃此刻竟然表现出这般诱惑的姿态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跌破眼睛，所幸此刻马车之外有着五十名左右的青螟卫士时刻守卫，倒也不用担心有人不开眼的擅自闯入。

面对着韦嫣语的投怀送抱，李清喉咙微转，眼中升起一抹火热，说实话，自从两人相识以来，这还是身旁的佳人以如此诱惑妖娆的神态投怀送抱，李清对于韦嫣语向来没有多少控制力，若不是此刻车内有着两个功率极大的电灯泡，李清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就在车内将怀中的佳人给就地正法了！

对于韦嫣语的要求李清向来不会拒绝，更何况怀中的佳人拿出了最重要的资本，强行压住自己的**，看着对面的璇儿，李清表现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眼神之后，正色说道：“这个，本王刚刚看得清楚，确实是璇儿在欺负王妃！”

面对着寿王这个刚刚的盟友此刻竟然如此之快的缴械投降，临阵倒戈。璇儿丢给李清一个重色轻友的眼神之后，看着倚在李清身边的自家小姐开口说道：“璇儿不服，不公平，小姐你竟然对姑爷使用”美人计“，你明知道到姑爷对你的美色没有多少抵抗力！”此刻的璇儿巴掌大的小脸之上一脸的不甘，但是转动的玲珑双眼却宣告着她的心情很是不错。

面对着璇儿的不服，韦嫣语确实没有半点同情，看着身旁一脸笑意的玄衣青年开口说道：“你欺负我本就是事实，如今夫君站出来主持公道，你有什么不服的！“

正当璇儿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马车之外却想起了一阵有意的咳嗽之声，察觉到车内的欢声笑语逐渐变弱之后，站在马车之外的一身白衣的慕凡一脸不满的看着身旁的石皓等人，向着车内恭敬的提醒道：“殿···殿下，岐州已到，此刻的岐州刺史正在车外等候殿下的召见！”

没有办法，慕凡也不想打扰到车内之人的雅兴，但是奈何身旁的石皓以及茂州副将等人一致认为自己平日里时常往寿王府走动，就算是此刻打扰到寿王殿下的雅兴，想必也不会受到太过严重的惩罚。

看着周围几人嘴角的坏笑，以及脸上一副非你莫属的神态，慕凡首次感觉到其实被寿王殿下看重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368章 熟人

宁静了半晌，车内方才传出李清的声音：“知道了！”普普通通的声音却让等候在马车之外的慕凡如蒙大赦。

掀开车帘，一袭玄衣的青年男子率先走下马车，下车之后的玄衣青年走下马车并没有第一时间跟在场等候多时的众人客套，而是将目光转向车上，恭敬的站在远处一干岐州的官吏眼看着寿王下车，正打算躬身行礼的时候，却看到寿王殿下将目光投向车内，很明显的车上还有着寿王殿下在乎的什么人？

想到此处，众人不由得一阵疑惑，毕竟接到通报，众人仅仅被告知寿王殿下今日会经过此处，至于这支队伍还有什么身份更高的人物，此刻站在岐州城门的一干大小官吏真的想不到会是什么人？

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映入众人眼帘的首先是一只纤长如玉、白里透红的右手，指甲不长不短，恰到好处，晶莹剔透，比最温和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随着车帘的逐渐掀开，佳人如玉一般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饶是在场之人大都是心绪坚定之人，但是看到如此绝色佳人倾城一笑之时，众人心头不禁一阵火热。

佳人一袭紫衣，被寿王殿下扶下马车之后，迎风而立，头上的发饰极为简单，三只玉簪斜插在发间，发簪末端悬挂的点缀之物吹在佳人的右侧耳边，明明极其简单的装饰却让面前的佳人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若是仅仅用八个字形容众人对于面前绝色佳人的感觉的话，那就是：美丽清雅，高贵脱俗，有些女子注定是一朵白莲花，一旦邂逅，必然难以忘怀。明知遥不可及，却总是不经意间做着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似乎是察觉到众人的眼光，原本一脸淡笑的李清收敛住脸上的笑容，很自然的拉住身旁女子的纤手向着岐州城门走去，看着面前一群岐州官吏双目微凝，开口说道：“刺史大人。一向可好？”

对于面前这个看上去儒雅气质十足的玄衣青年，吃过一次暗亏的岐州刺史可不会再被这种表象所迷惑，收敛住自己的目光，低头恭敬的行了一礼，笑声说道：“多谢殿下挂念，下官还好！”

岐州刺史话罢，在其身后的一干岐州文武官员纷纷开口问候道：“下官（末将）参见寿王殿下，参见寿王妃！”

对面前一众岐州官员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岐州刺史言不由衷的话语。目光淡淡的扫视着面前的一群人，知道看着不远处一身白色衣衫面上稚气未脱一脸笑意的少年，李清原本不动声色的脸上首次表现出一抹惊讶之色，自然而然的开口问道：“赫连？”

谁能想到在距成都将近两千里的地方竟然能够遇到熟人，面前稚气未脱的少年，正是当日上元节华成街上行为举止十分诡异的郝连家族的小少爷，被誉为宁惹三大纨绔，不热赫连小霸王的赫连潋！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对于面前这个看上去比慕凡都要小上一两岁的少年，李清却是从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面前的少年绝对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人畜无害！

面对着李清试探性的“问候”，白衣少年淡然一笑，双手抱拳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草民参见寿王殿下！”看其脸上并没有半点因为李清的显赫身份而表现出半点的惊讶，很明显的早在初次见面的时候，面前的白衣少年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

毕竟放眼成都年轻一辈，能够让剑门少帅和节度使衙门新贵一同陪同再加上一向目中无人的苏家兄妹言语之间也对多有维护。若不是一向神龙不见尾的寿王殿下，白衣少年还真的想不出什么人来？

并没有等李清回话，原本一直拉着身旁雪獒的双手因为需要向李清行李，一时不慎松开了绳索，常年跟随在赫连小少爷旁边的雪獒顿时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蹦蹦跳跳十分迅速的向着李清旁边的佳人扑去，速度极快，就算是李清也没有反过来。

身旁原本一脸温婉笑容的佳人面对着雪獒的扑来，惊慌之下面色苍白，但是等到看清面前的雪獒正是当日在华成街上在自己面前百般逗乐十分可爱的雪獒之时，脸上苍白之色大减，看着此刻围在自己脚边来回转着圈，时不时的用着那雪白的头颅蹭着自己的裙摆，摆出一副呆萌讨主人欢心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韦嫣语。

这只雪獒虽然继承了雪獒毛色的纯白无暇，但是雪獒别的方面比如高大的提醒，凶悍的性格却是半点没有继承，若不是亲眼所见，众人真的不相信此刻站在绝色佳人旁边打滚卖萌的白色小犬竟然是雪域高原之上被吐蕃人民奉为神明的雪獒。

性格本就温婉的韦嫣语因为怀有身孕更是母爱泛滥，看着自己脚边的雪獒，忍不住蹲下神来，伸出芊芊双手，轻轻抚摸着雪獒翘起的头颅，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开口感慨道：“原来是你啊！”

面对着韦嫣语的爱抚，雪獒十分享受的闭上了双眼，翘起的头颅忍不住往佳人的怀里钻，并且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轻添佳人伸出的纤手，与此同时身体之后翘起的尾巴也十分有规律的摆动着。

刚刚西马车的璇儿和秋心两人此事自然也看到蹲在韦嫣语旁边的白色雪獒，刚开始还不明白好好地韦嫣语为何会平白无故的蹲下来爱抚一只小狗，走近一看竟然是当日在华成街上的那是向众人卖萌耍怪的雪獒，两人均是一脸的兴奋，犹如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纷纷好奇的蹲了下来，对着韦嫣语脚边的雪獒，做捏一下右捏一下。

面对着两人的揉捏，原本闭着双眼的雪獒睁开双眼，一脸不爽的看着两人，伸出两个毛茸茸的前爪，摆出一副警告的姿态，然而面对着雪獒的警告，两女却是置之一笑，不做理会，继续向前揉捻，大有变本加厉的意思。

眼看警告不成，不敢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韦嫣语，知道反抗不了的雪獒认栽一般的低着头颅向着韦嫣语的怀中蹭来蹭去，大有好好吃一顿豆腐来弥补自己受伤的心灵的打算。

看到此处，李清内心感慨一句：“果然女子对于毛茸茸的小动物总是有着天然的喜爱之心！”

看着面前的赫连好奇之下，开口问道：“此时此刻，赫连小少爷不是应该身在成都吗？为何会出现在这不远千里的岐州？”

最后看了一眼任由三女蹂躏跟随自己多年的同伴，赫连潋心中按叹一声自求多福，拱了拱手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此次前往京师乃是奉了家父之名前往京师供奉上等赵公山茶！”(未完待续。)

第369章 讨要雪獒？

“我等昨日之前方才抵达岐州，本打算在岐州休整一日之后出发，但是之前听到殿下前来岐州，我们索性也就在此处等侯殿下！说起来，草民与殿下也算相识，若是殿下不介意的话，不妨明日返回京师顺带带上我们，草民保证，绝对不给殿下添麻烦！“

点了点头，尽管面前的白衣少年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但是李清依然能够从他的一言一行之中察觉到面前的赫连潋对于自己并没有什么别的企图，再说了，此刻自己身边有着三百披甲之士，五十余名青螟卫士，更兼慕凡等人守护在侧，料定面前的赫连潋就算耍什么手段也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

再说了，随着入主成都日渐持久，李清自然知道这些年来虽说赫连家族逐渐低调内敛，渐渐的被新近崛起的赵、苏两家掩盖住了光辉，但是李清绝对相信，拥有着百年底蕴的赫连家族绝对不止外表变现出来的那般简单，低调内敛才恰恰更能说明这个家族逐渐趋于圆滑，更加的难以对付。

若是此刻能够借此机会，获得赫连潋这个赫连家族唯一继承人的认同，李清日后在成都乃至在剑南道的发展都要顺风顺水许多，毕竟百年的底蕴，几辈人积攒下来的人脉，李清几乎可以想象若是能够将这些人脉和底蕴收归己用，自己的实力无疑又要提升一个档次！

想明白了此处，李清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有心吊一吊面前赫连潋的胃口的李清转头看着身后的慕凡几人开口说道：“诸位以为如何？”

面对着寿王的疑问，慕凡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齐声说道：“全凭殿下安排，我等以殿下之命唯命是从！”

看着面前四人毫无差别的回答。李清暗笑一声，果然如此，内心笑罢，不再为难赫连潋，当即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跟随本王一道吧。毕竟岐州虽然隶属于京畿道，但是岐州距离长安依然有着几百里的路程，这么长的距离，难免发生意外！”

得到寿王的承诺，赫连潋那稚嫩的脸上的兴奋之色没有丝毫的掩饰，当即一脸感激的对着面前的玄衣寿王抱拳承诺道：“多谢殿下相助之恩，我们赫连家族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日后但有所命，赫连家族一定鼎力相助！”

赫连潋但是头脑却十分清晰。毕竟能够独自一人率领着家族的仆从奔赴千里进奉贡茶，与朝廷之中那些老奸巨猾的权贵打交道，想想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赫连潋自然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面前的寿王殿下之所以会帮助自己，无非就是看中了自己家族在成都乃至整个剑南一道的影响力。

知道了面前寿王的打算，赫连潋却没有半点的后悔，毕竟一个口头承诺。却能够换得自己一行人的安危，怎么看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看了看玄衣寿王背后的威武之师，赫连潋心中大定，有着这样一支精锐队伍的护送，自己等人的安危无疑会得到一个巨大的保障。

自始至终恭敬地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岐州刺史眼看两人的谈话逐渐接近尾声，方才自觉的走上前去，看着李清一副自来熟的说道：”原来殿下与赫连小兄弟本就相识。刚刚下官还想把赫连小兄弟引荐给殿下，如今看来倒是下官画蛇添足了！“

言罢，岐州刺史瞅着逐渐昏暗的天色，试探的说道：“殿下，府中已经准备好晚宴。就等着为殿下和诸位将军接风洗尘，如今天色已晚，诸位不妨进城，有事情，我们宴席之上再畅谈！”说话滴水不漏，一字一句看上去仿佛全都是在为李清考虑。

听到岐州刺史发话，在其身后早就站的腰酸背痛的一干大小官吏，纷纷开口劝解道：“是啊，殿下，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进城边吃边聊啊！”常年养尊处优的他们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他们何时吃过这样的苦，若不是看到寿王身后三百多位寒光闪闪的威武之师，再加上寿王的尊贵身份的时候，众人早就甩袖而去了。“

听到岐州刺史的建议，回收看了一眼身后各个一副疲惫却没有丝毫抱怨之声的亲卫人员，开口说道：“也罢，进程休整，连日的赶路，本王的兵士连日奔波，九劳烦刺史大人了！”

听到寿王变相的要求，岐州刺史哭笑不得但又十分识相的说道：“殿下尽管放心，诸位军士一路奔波保护殿下远行千里，劳苦功高，理应犒劳，下官早就吩咐下去，一定要好好招待诸位，殿下尽管放心！”

此刻围成一团把玩着雪獒的三女似乎也听到一行人即将进城，当即站起身来，向着身边走去，看着牵着雪獒走过来的韦嫣语，李清收起脸上的冷漠扬起一抹真诚的笑容，指着跟在韦嫣语身后一蹦一跳十分活泼的雪獒试探的问道：“嫣语，很喜欢这条雪獒？”

似乎不明白李清为何会有突兀的一问，没有丝毫犹豫的佳人当即开口说道：“这只雪獒，非常可爱，而且不知道为何，看到它嫣语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嫣语确实很喜欢，而且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我相信他（她）也一定会喜欢这只雪獒的！”

听着佳人的诚实回答，李清点了点头，而后转向身旁的赫连潋开口说道：“赫连，本王想要这只雪獒，条件随便你开？只要本王办得到，无论花费多大代价一定为你筹办！”

听到李清竟然打算要来这只雪獒的时候，韦嫣语看着面有难色的赫连潋，开口阻止道：“殿下，嫣语虽然喜欢，但是并不想夺人所爱！”

然而面对着这足以打动任何人的条件，脸色稚嫩的赫连潋脸上却升起一抹难看的笑容，苦涩的说道：“殿下若是向草民讨要别的东西，草民决不推辞，但是这只雪獒跟在自己身边已有七八年，实在割舍不下，还请殿下恕罪！“

此刻跟在韦嫣语身后的雪獒似乎也察觉到主人的难过，并没有在如同刚开始那般粘着韦嫣语，直接一路小跑跑到赫连潋身边，蹭着赫连潋的黑靴，仿佛是在安慰赫连潋不安的心绪一般。

看着转眼之间似乎成了恶人的自己，苦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本王并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既然公子不答应，此事就此作罢，权当本王没有提及！”(未完待续。)

第370章 刺史府夜宴

用完极尽奢靡的的一顿晚宴之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面对岐州刺史的盛情挽留，李清挥了挥手，淡笑道：“刺史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上次经过岐州，本王没有好好游览一下岐州风光，如今趁着这次自然要好好把握，再说有着赫连的带领，刺史大人自然无需担心！”

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堆满笑容的沧桑面庞之上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也不多坐挽留，再说有着赫连小兄弟的跟随在寿王殿下旁边，下官自然十分的放心！”

言罢，挥手招来两位一身淡青衣衫的中年仆从，指着两人抬着的不大不小的木匣子，开口谄媚的说道：“殿下，这匣子之内盛放着五千两白银，乃是我岐州大小官吏对于殿下的一点心意，还请殿下笑纳！”

毕竟上次面前的玄衣寿王就从自己手上足足敲诈了五千两银子，虽然吃亏，但是岐州刺史却也因此了解了面前的寿王殿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儒雅正气，投其所好之下，岐州刺史有着八成的把握面前的寿王殿下会收下自己的礼物！“

果不其然，面对着岐州刺史如此之白，李清并没有第一时间一口回绝，看着周围的几人大都是两人的心腹，淡步上前，打开木匣，在夜色的衬托下银光闪闪，慢的点点了点头，淡笑道：“诸位大人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刺史大人平白无故的赠与本王如此贵重的厚礼，本王于心难安？“

本着“劫富济贫”的初衷，知道了岐州刺史的本性，李清要起钱来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之所如此做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经过半年的官场打磨，面对着官员的虚与委蛇，李清应付起来，自然是更加的得心应手。

相比于半年之前李清初到岐州，还需要借助”圣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此刻的李清波澜不惊，变得更加成熟，圆滑却不世故，仅仅凭借着自己的铁血手腕就能让面前的岐州刺史俯首认软！

岐州刺史自然不是傻瓜，虽然面前的玄衣寿王口头上看似拒绝了自己的礼物，但是岐州刺史能够一步步爬到今日这般地位，自然精通官场之道，看着面前趋于成熟愈来愈难对付的玄衣青年，岐州刺史内心矛盾不已。但是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在长安权贵巅峰能够提把自己一二的人物，岐州刺史自然不想放弃。

如今自己做到这个位置已经数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穷尽一生也仅仅只是止步于此，但是有着不小野心的岐州刺史自然不甘心自己穷尽一生都花费在这么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刺史位上。

如今寿王殿下，经过此地，这对于此刻想要在官场之上更上一层楼的岐州刺史来说，无疑是个天赐良机。岐州刺史看中的并不是面前的玄衣青年剑南节度使的身份，而是面前的青年曾经是“冠盖满京华。势压半边天”的长安“十王”之一这才是自己所看重的。

也许在外人看来，手握重权拥兵数万，掌一方生死的节度使看上去怎么都要更为重要，但是在这些京畿道的大小官员严重，边防将领、一方节度完全就是乡野村夫，疲敝之人。不值一提，迫于这些节度使的手握重权，他们对这些边防大将能够保持表面的尊敬，但是他们的内心却是瞧不起这些只知杀伐的粗野之人。

京畿道之内的大小官员不大不小也算半个京官，身为京官。而且是在如今万方来朝汇聚四海之民的盛世长安周围任职，他们的眼界自然要高上许多，他们看人往往更注重身份，若是一个节度使和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唐一等亲王的选择，恐怕很多人都会选择和后者交好。

毕竟若是能够攀上一等亲王这棵大树，无论是对自己如今的官位和以后的发展都要大有裨益，莫说是区区的五千银两，就算是此刻面前的玄衣寿王狮子大开口向自己讨要一万两白银，自己也要砸锅卖铁双手奉送，而且自己还有把柄攥在面前青年的手中，这些因素，都不得不让岐州刺史在面对着面前青年的时候自矮一头！

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表面推辞，岐州刺史再度开口说道：“殿下万不可如此，这完全是我们岐州刺史大小官员的一点敬意，银两不多，聊表心意，若是殿下实在过意不去的话，等到殿下返回长安面见陛下的时候，若是方便的话，能够为我等美言几句，我等感激不尽！”

眼看着面前的岐州刺史绕了半圈，终于能够说出本意，并没有显现出半分不屑之意，此刻的李清十足的一个“贪官”嘴脸，笑着吩咐两名青衫武士接下木匣，承诺道：“大人尽管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可以的话，本王定然会为你们美言一二！”

得到李清的口头承诺，岐州刺史喜形于色，感激的神色没有半点的掩饰，双手抱拳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感激说道：“殿下提拔之恩，下官永不敢忘！”说罢，岐州刺史一脸的憧憬，仿佛只要有面前的青年的一句话，高官厚位全都不在话下！

看着已经没有别的事情的岐州刺史，李清说道：“刺史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本王就先告退了，毕竟我等连续赶了数天的路，此刻急需休整一二！“

告罪一声，岐州刺史当即开口说道：”是下官的疏忽，请殿下恕罪，殿下尽管来开！“

看着面前一群人远去的背影，岐州刺史身后一位贼眉鼠眼貌似管家的瘦削中年男子开口谄媚的说道：“这个寿王殿下不过如此，区区五千两白银就被收买，被大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犹不自知，果然是个纨绔公子！”

听到此话，岐州刺史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此人的聪慧又岂是你能看得明白的？如今年纪轻轻在官场之上就有这份手腕和见识，应对自如，李唐皇室的又出现了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啊！”(未完待续。)

第371章 官场较量

想着寿王殿下的不简单，再想着自己那个整日里只知吃喝玩乐流连于烟花之地的独子，岐州刺史心中升起一抹“哀己不行，怒儿不争”的情绪。

面对着自家大人的感慨，中年管家不以为然，想及上次寿王殿下初到岐州的所做事情之后，看着面前双目凝视着不远处一群人远去的背影开口说道：“大人为何不捅破当日这个寿王殿下假传圣旨之事，毕竟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们都已经捉摸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听到中年管家的提问，原本不动声色岐州刺史看了周围一眼发现没有外人的时候，直接开口呵斥道：“本官没有捅破，自然有本官的打算，若是将这件事情捅破，对我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若是此刻这位寿王殿下倒下，我们以往花费在在寿王殿下身上的钱财全部都会打了水漂。

而且，官场之上向来都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有着这条把柄攥在我们手中章，只要不摊牌，寿王殿下就不敢逼我们太甚，甚至有的时候，这位位高权重的寿王殿下还能为我们所用，若是一旦捅破，以这位寿王殿下此刻手中的实力若是鱼死网破，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要知道刚刚跟随在寿王殿下身边的那些青衫武士的身手，你们并不是没有见识过！

本官绝不怀疑，一旦本官升起想要摊牌的企图，这些宛若死神的青衫武士绝对会第一时间送本官下地狱，以寿王殿下的手腕，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刻，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深深地看了身后的中年管家一眼，警告道：“日后若是不想死的话，这样的话。还是不说为好，否则就算是本官都保不住你！”

听到自家大人的警告和威胁，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中年管家当即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大人恕罪，小的无知，放下如此狂言！”

看着面前一向很得己心的心腹。若是因为此事就除去未免太过可惜，犹豫了片刻，方才淡淡的开口说道：“起来吧，本官并不是怪你，只是此事太过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是寿王殿下不担心，我们也要为寿王殿下”守护“好这个秘密，这才是我们的这位殿下的聪明之处。他是吃定本官有求于他，定然会为他守护好这个秘密！”想及于此，岐州刺史半是感慨，半是忌惮的说道。

想及此处，看着此刻已经起身但是脸色却依旧苍白的心腹，开口问道：“当日所有的相关人等可否都已处理干净？”

听到自己大人发问，中年管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直接开口说道：“谨遵殿下之名，当日见到寿王殿下拿出圣旨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处理干净。剩下的知情人士全部都是我们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人！”

听到此话。岐州刺史并不满意，脸上浮现一抹阴狠之色，开口吩咐道：“此刻殿下身在松州，为防万一，将剩下的这些知情人士全部召集府内，赐给他们酒食。务必做到，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容易保守秘密的！务必保证寿王殿下这件事此夜过后只有你我两人知道！“

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岐州刺史中年管家仿佛不认识面前的岐州刺史一般，将眼中的惧怕深深地掩去，中年管家更不敢在有半点的逾越，恭声说道：“大人放心。属下稍后就会安排！”

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只是对自己恩威并施的震慑手腕感到满意，还是对面前心腹的表现感到满意，想着此刻的寿王殿下就在岐州城内，岐州刺史犹不放心的开口问道：“如今岐州城内可否清理干净？不该让这位寿王殿下见到的人，不该让这位寿王殿下听到的事，可是一件都不能传入传入他的耳中！”

中年管家身为岐州刺史的心腹，拱手说道：“大人尽管放心，相关的人等早已被我们驱逐城外或者押入大牢，上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对于面前中年管家的办事效率自己一向很有信心，此刻听到面前自己心腹的保证，自然心中大定。

上前一步拍着中年管家的肩膀满意地说道：“不过，不枉本官对你的器重和栽培！”

······走在岐州城的街巷之上，看着时不时地来回走动着的一些人，李清脸上出现一抹不解的面色，距离李清不远处的赫连潋自然尽收眼底，及时开口说道：“殿下可听说过”灯下黑？“

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点了点头，一袭白衣在夜色的映衬下多了几分飘逸之感，与李清的一袭玄衣形成鲜明对比，笑着开口说道：“岐州隶属于京畿道，在京兆府的管辖之下，算得上京畿重地，但是真要说起来岐州距离长安又有着几百里的路程，不远不近，长安宵禁严格，成都身为边陲重地为防意外，宵禁执行力度自然也要严格，但是岐州地理位置尴尬，不远不近，恰好处于灯下黑的位置，所以相应的宵禁执行力度也就不松不严出现现在这般情况了！”

这本是京畿道建立之时就已经存在，长久下来，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下来！

听到此言，李清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身后的二三十名青螟卫士，李清对着身旁得青螟卫首李业说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本王打算游览一下岐州的风光，见识一下岐州真的有是否真的有岐州刺史所说的那般模样！“

言罢，看着石皓几人再次开口说道：“诸位将军一路辛苦，如今抵达岐州，自然要多加休息，不必跟随本王！”

借着，看向身边的赫连潋开口说道：“不知赫连你们此刻落脚于何处？若是方便的话，我们可要前去打扰一二了！”

听到李清此话，身旁的赫连潋自然不会拒绝，毕竟有着寿王殿下的亲卫照顾，他们心中自然也是十拿九稳！当即开口对着身旁的一位五十余岁的华发老者开口说道：“管家，带几位将军去我们前去落脚的客栈去，准备好上等的房间！”

听到赫连潋的吩咐，一直跟随在其身后的上身略躬行走之间有着练家子的矫健步伐，当即对着自家公子行了一礼，恭敬的儿说道：“公子，我这就去办！”

说罢，看着与自己同行的几位将军开口说道：“诸位将军，请吧！”

石皓等人虽然是统兵之人，但是自然听出了寿王殿下的言外之意，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齐齐对着对着面前的玄衣青年拱手说道：”殿下，我等告辞！“

对着几人点了点头，看着身旁的韦嫣语，大手握住佳人的纤手，感受着彻骨的冰凉之感，随手从身旁的侍从手中接过一件貂皮霓裳，披在佳人身上，捧起一双纤手，揉搓着，对着家人一双洁白如玉的纤手哈着热气，开口说道：“此刻天色已晚，天气略有寒冷，嫣语若是不适，尽管回去休息！为夫与赫连还有一些事情要谈！”

看着面前玄衣青年晶莹漆黑的双眼之中满是自己的影子，在感受着玄衣青年的嘘寒问暖，威严与内心涌起一抹感动，轻声说道：“不冷！”

已经得到了答案，李清不再言语，看着随着大队人马的离开，原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此刻仅仅剩下青螟卫首和三女以及赫连一人！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却不想刚刚那般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未完待续。)

第372章 达成协议

想及刚刚岐州刺史似乎与身旁的赫连潋关系匪浅，再加上自从入主剑南之后李清对于赫连家族的好奇心从来都没有衰减过，对着身旁的白衣赫连开口说道：“从今夜的宴席能够看出来这个岐州刺史似乎与你很有交情？”

面对着李清的疑问，赫连潋并没有隐瞒的打算，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直接开口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个岐州刺史看似正大光明实则老奸巨猾，这些年来，每次前往京师进贡皇茶，经过岐州之时，都要送给此人一些见面礼，也就是俗称的过路费！”

的确，每次前往京师向朝廷之内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进贡皇茶之时，若是运气好的话，出手大方的皇亲权贵的赏赐，我们的确能够获得一笔不小的钱财，再加上朝廷每年赏赐下来的钱财，总的来说，的确让人眼热。

但是从成都到长安足足两千里，期间经过无数郡县，我们赫连家族得到的这些财产十有六七都花费在这些郡县之上，碰到胃口小的还好，但若是碰到岐州刺史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狮子大开口，我们就要拿出多一些钱财，毕竟押送皇茶意义非凡，若是没有这些郡县照料，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并不是我们小小的赫连家族能够承担得起的，这也是这些郡县吃定我们的原因。

听到身旁赫连潋的叙述，李清点了点头，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原本以为赫连家族能够独揽剑南道茶叶产业，并且成为进贡皇茶的唯一家族，其每年所获得的利润定然非同小可。以这样的财势，绝对不应该如此低调内敛被苏赵两家死死压住，但是此刻听到身旁这个赫连家族的小少爷这般讲述，李清方才明白，看样子这些年赫连家族有此表现还是有着一定原因的，起码它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也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艰辛之处！

在感慨的同时李清心思却是突然活络起来，如今的李清自然不是半年之前的那个初来大唐一无所知的小白，李清自然清楚的知道这每一次的进贡茶叶，赫连家族获得的利润足以想像，若是按其中六成来算每次赫连家族花费在类似岐州刺史这些地方官员身上的钱财少数也有一万五千两左右！

而类似的进贡，赫连家族每年都要两次，一次是在冬末春初，一次是在仲夏，这次进贡的是珍藏一年乃至数年之久的发酵之茶。此茶蕴藏时间越久，茶水越是醇厚，品后，令人回味无穷！

至于仲夏之时，则是进攻春日里采摘细嫩茶叶和夏季采摘的雨前茶，成都赵公山气候湿润，背倚群山，夏季多雨。极其适合种植茶叶，正是因为如此有意的地理条件。赵公山茶方才成为为数不多能够进贡到宫内的皇茶之一。

想及此处，看着身旁的赫连潋深邃的双眼之中闪现一抹火热，直接开口说道：“刚刚进城之时，赫连少爷对于本王的三百亲卫感觉如何？”

听到此处，赫连潋稚嫩的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快速的转动起来。不明白刚刚还谈着贡茶此刻面前的寿王殿下为何要让自己发表对其亲卫的看法，尽管心中不解，但是赫连潋还是如实回答道：“殿下三百亲卫乃是真正的虎狼之旅，各个威武雄壮，实乃军中悍卒。放眼整个剑南道也唯有殿下方才能够训练出这等精锐之士！”不愧是以弱冠之龄就能独自撑起赫连家族半边天的赫连潋，在回答李清的时候，都不忘奉承一番。

自然的忽略后半句话，李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既然如此，反正赫连家族钱财在这些郡县身上也是花费，倒不如便宜我们自己人，从今往后你赫连家族从成都前往长安的路途之上，由本王派人护送，本王也不像那些郡县狮子大开口，你们每次所得的利润本王只要五成，如何？“

看着面前玄衣青年，赫连潋真想直接开口说道：”这还不叫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要去五成的利润，身为赫连家族对外的实际负责人，赫连潋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五成的利润可是足足有一万五千两！这些钱财，已经能够训练一支两千名军士的精锐兵团。“

也幸亏面前之人是寿王殿下，若是换做面前的其他人开口就要去自己的一般的利润，以赫连潋的性格早就拂袖而去了。赫连潋少年老成，心中暗自衡量一番，反正便宜那些郡县也是便宜，倒不如借此卖给面前这个寿王殿下一个人情！

以寿王殿下在成都的连番表现来看，寿王殿下成为真正的剑南之主已是必然之势，此时若能借此卖给寿王殿下一个人情，那日后自己家族在成都乃至在剑南都要好受许多，毕竟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

毕竟原本成都四大家族林立，鲜于、赫连、赵、苏，表面上四大家族势力以鲜于为首，赵家稍次，苏家再次，赫连家族低调内敛，被人排在第四，但是自从这位寿王殿下入主剑南，得罪他的鲜于家族和赵家此刻已然成为过眼云烟，苏家却因为率先亲近寿王府，如今俨然已成为成都乃至整个剑南道的唯一权贵，所以此刻若是能够借此交好面前的玄衣青年，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权衡利弊之后，赫连潋开口说道：“殿下所言自然在理，只是如今殿下身为剑南节度，诸事繁多，而且进贡皇茶历年以来都是我们自己家族招募人手亲自押运，此刻若是换做殿下亲自派大军押运，恐怕于理不合，我等难以向朝廷招待！”

然而面对着赫连潋的质疑，李清直接开口淡笑道：“朝廷的事情自然不用你们担心，本王既然有勇气揽下这件事情，自然有实力应对朝廷，而且此事你们赫连家族身为成都权贵，每年对成都赋税多有贡献，本王派兵保护本是理所应当，而且此贡茶本就是进贡给宫内，本王身为皇子，李清为父皇分忧，确保贡茶万无一失！”

“至于那些郡县长官，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为难你们，到时候你们大可打着剑南节度衙门的旗号以本王的名义押运贡茶，本王倒要看看那个郡县长官敢于为难你们！”(未完待续。)

第373章 冲突

眼看着面前的寿王殿下已经把话说的如此彻底，赫连潋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当即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全凭殿下安排！”

毕竟细细思考一番，刚刚面前的玄衣寿王说得倒也是实情，此时若是换做以往的任何一人节度使恐怕都无法对此大包大揽，但是偏偏面前的这位玄衣青年却能够打下如此包票，而不会被人质疑。

若仅仅只是剑南道节度使的身份，恐怕一路之上顶多也就是剑南道境内的郡县对其买账，一旦出了剑南道的地界，恐怕没有别的郡县长官会买剑南道节度的账，也许这个节度使在剑南道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在他们眼中却不值一提，毕竟不是他们的直属长官，对他们起不到威慑作用。

对于这些郡县长官，相比于剑南道节度使的权势滔天，寿王这个身份对他们的威慑要来的更为实际些，毕竟是当今陛下的皇子，曾经权势滔天的“长安十王”之一，这样的身份对于这些常年在地方上认知的郡县长官有着何等的诱惑力。

要知道寿王殿下可是直通“天庭”的人物，若是被这样放在京师长安都算顶尖的权贵人物看重，自己的仕途必然会一帆风顺，因此面对着寿王殿下他们把姐还来不及，又怎会多加为难，为了区区的几千两白银，得罪大唐的寿王殿下，明显是百害而无一利，这些老奸巨猾的郡县长官自然不会做。

而且他们搜刮而来的大部分钱财大多都是用来打通上级以期望自己的仕途能够更进一步，如今有着终南捷径摆在自己面前，怎么做，他们自然十分清楚。

不愧是连刘冉都要赞叹几分的赫连潋，如此繁琐的利害关系，年不过十八的赫连潋却能够在短短的一刻钟之内理清。的确有着足以称道的地方。

一场动辄上万两的大买卖就被两人在这短短的片刻给敲定，所幸两人都非常人，一个是主宰剑南身份尊贵的年轻寿王，另一个是百年赫连的唯一继承人，虽然不是赫连家主但是料想其在家族中的地位恐怕也就仅仅次于赫连家主一人而已！

敲定此事的两人心情十分的轻松，两人均有获利。与李清而言，如今自己诸事筹备缺的就是钱财，而此刻有着赫连家族这笔钱财的支撑，定然能够解燃眉之急！

当然了，与赫连潋来说，此时更加是百利而无一害，日后再也不用担心因为押运贡茶失误而被朝廷问罪，而且因此交好了身旁对自己大有裨益的寿王殿下，更为重要的是。此事一旦传回族中，借着寿王殿下的这股东风，自己在族中的地位定然能够更进一层楼！

但是奈何，上天偏偏与两人作对，正当两人高兴之余，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一群人却迎面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为首的是一位三位青年公子。中年一人身材瘦削、脸色苍白双目凹陷一身淡紫衣衫的纨绔青年，观其年龄。大约在二十三四左右，在其身旁的两位青年也是一副贵公子的打扮，行走之间一脸的倨傲，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章，还不过两人，每每看向中间一位青年的时候除了表面的恭敬之外。眼角之中的阴狠和嫉妒同样难以掩饰！

三人之后，是十余位粗布衣衫的仆人，这些人分成三批站在三位青年贵公子之后，一副奴颜婢膝的姿态。

原本漫无目的恨不得三个青年迈着八字步，猥亵的目光来回扫视这稀稀寥寥偶尔过往的女子。而凡是被他们扫过的女子均是加快脚步，似乎对他们很是惧怕，避之唯恐不及，而每当此时，三位青年，总是相视一笑，吹着口哨，一副肆意张狂无法无天的姿态。

但是，原本漫无目的中间一位紫衣青年看到站在李清李清身旁的三女之后，脸色顿时浮现一抹病态的潮红，目不转睛的紧紧的盯着三人尤其是三女中间韦嫣语，犹如发现猎物一般。

自已青年如此转变，过了半晌之后，在其身旁的两位青年自然发觉了不对劲，当即顺着自己青年的眼光看去，入目之间三位女子各个姿容上等，一举一动均是有着锁不紧的诱惑，尤其是中间一位温婉如水三千墨发轻垂腰间的淡雅如莲的女子，惊为天人，就算是用“倾国倾城”来形容此女子也丝毫不过。

这样的女子，对于常年游戏花丛、过尽千帆的两人来说具有怎样的诱惑力只有身为当事人两人清楚，只不过察觉到身旁紫衣中年那占有的目光，两人自然清楚，有着身旁的这位存在，恐怕中年的那位绝色女子没有自己什么事情。

两人虽然不满，但是奈何紫衣青年的老子比自家老子官位高，手段很，两人就算是在不满，也不敢表露半分，既然不敢打中间绝色女子的注意，心中遗憾之余，两人也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两女，一看之下，两人倒也十分满意。

左边一位女子身材娇小但是却玲珑有致，一袭的淡青衣衫将少女的灵动衬托的栩栩如生，少女面容小巧精致，但是嘴角微翘和灵活的晶莹双眼却无一不在表明少女并没有表面所表现的那般好对付。

右面的女子相比于左边的女子少了几分活泼多了几分沉静，温婉淡雅气质虽然比不上中年的绝色女子但是也仅仅只是逊色半分，站立在哪里让人忍不住升起一抹爱惜之意，这样的女子，出现一位已是十分难得，如今三位一起出现，对于见惯了烟花之地的三位公子有着怎样的诱惑力可想而知？

短暂的呆滞之后，中间的紫衣青年已经逐渐清醒过来，最终恋恋不舍得把目光从绝色女子身上撤过，紫衣青年终于将目光投向李清和赫连两人，看到一袭玄衣的一刹那，紫衣青年目光微凝，脸上不自然的升起一抹害怕之意。

只不过静下心来，想想当初那个寿王殿下此刻应该坐镇剑南平白无故的怎会出现在距离成都两千多里的岐州，恐怕面前的这位玄衣青年也找不过是外貌看上去与寿王殿下有着几分相似的普通青年而已。(未完待续。)

第374章 折断一臂

毕竟当初的寿王殿下不尽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威仪，而且走到哪里均是有着不少的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衫武士护卫，再看着此刻面前的玄衣青年背后，仅仅只有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青衫中年。↖頂↖点↖小↖说，而且天下何其之大，出现那么一两个与寿王殿下相似的人物再正常不过！

知道面前的玄衣青年不是寿王之后，紫衣青年也就是岐州刺史的公子心中大定，将目光投向赫连，开口说道：“赫连公子，这几位是你的朋友？本公子与你的这些朋友一见如故，仰慕万分，不知可请几位姑娘游览一下这岐州的风光。“

岐州毕竟是京畿之地，倒也算得上沾了长安城的繁华之气，算得上方圆数百里之内的唯一一所大城池，相比于剑南这些边远之地自然要多了几分吸引人的地方。

虽然是请求的语言，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看着面前的赫连潋紫衣青年也是一脸的威胁之意，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岐州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有谁敢跟自己作对？而且面前的白衣赫连说白了不过是成都的一个普通的贵族弟子，若不是看在他孝敬自己钱财的份上，恐怕紫衣青年早就动手直接抢人了。

虽说自己父亲对于面前的赫连潋都是笑脸相迎，但是自己自然知道自家父亲全都是看在此人所贡献的银两之上，除了有着钱财之外，面前的赫连潋在紫衣青年看来并没有什么能与自己的较量的资本。

而且此刻此人身在岐州，要想确保贡茶万无一失，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旦得罪自己，若是暗地里，自己使些小手段。恐怕足够面前这位成都的子弟喝一杯的。

紫衣青年能够为祸岐州这么多年靠的并不仅仅只是有个在岐州说一不二的老子，更多的时候，是靠自己的眼光和判断，除了上次栽在寿王殿下之手，紫衣青年自认自己从来没有失手过！

被刺史公子如此威胁，此刻的赫连心乱如麻。看了看身旁不动声色没有丝毫恼怒的玄衣青年，赫连潋却是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之中，毕竟凡是成都之人大都知道寿王殿下对待王妃情深义重，此刻寿王殿下却如此表现，很是出乎赫连潋的预料。

按照赫连潋的猜想，此刻身旁的玄衣青年一怒而起，甚至拔剑相向都属正常，但是此刻真烦沉静的表现确实是在让人费解，饶是赫连潋一向善于揣摩别人心思。此刻也是猜不透身旁玄衣青年心中到底想的什么？

不知道寿王作何打算，赫连潋自然言不敢多做表示，毕竟无数血淋淋的例子告诉自己，凡是沾到寿王妃之事，注定鲜血淋淋，一向谨慎的赫连潋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而让自己的家族毁于一旦。

虽然心底里不像那个看上去让人倍感温暖的姐姐受到伤害。在与家族利益比较之下，赫连潋十分明智的选择了家族利益。

毕竟从小在家族之中成长下来的子弟大都是从小就被灌输“家族利益至上”的观念。家族底蕴越长，这种思想被灌输的就越深，而赫连家族屹立成都百年不到，可以想象赫连潋的思想到底被灌输到何种程度？即使赫连潋极有主见，但是毕竟长期的熏陶教育，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

眼看着赫连潋选择了沉默。紫衣青年没有丝毫耐心的当即对着身后的几位侍从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位灰衣侍从得到了少爷的吩咐，当即捋起袖子，向着面前的三位女子围拢而去。

有着紫衣青年的带头，剩下的两名岐州的贵公子同样不甘人后。当即对着身后的几位侍从也是吩咐他们上前协助紫衣青年的仆从。

这么多人的围拢，面色不变，将目光投向身旁的玄衣青年，韦嫣语心中相信，玄衣青年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安危置之不理，如今有此表现，自然有着他自己的想法。

面对着佳人投过来的眼光，李清报以安慰的一笑，走上前去，径直挡在三人之前，看着欺身而来的十余位侍从，对着身旁的一身青衫面色无喜无悲的青螟卫首冷声说道：“每人折断一根胳膊！”

说罢，右手微抬，手指按扣机关，一支弩矢直接射出，由于面前的十余名侍从毫无准备，一脸的随意，再加上弩矢强劲，一时不防之下，这支弩矢直接射穿面前一位灰衣侍从的额头，而后再穿过另外一人的脖颈方才终止，看着面前一人双目暴睁单手指着自己一副死不瞑目的姿态，李清并没有半点的可怜之意。

似乎没想到面前看似儒雅任人欺凌的玄衣青年手段竟然如此凌厉，一出手就斩杀两人，这些侍从跟随在自家公子身后名为保护自家公子安危，实则充当打手的作用，这些年，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事情他们没少干，就算是弄出人命也不惊奇。

但是此刻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如此坦然的就送两位同伴赴了黄泉，俊逸的脸上没有半点应有的惧怕，他们本就以心狠手辣而著名，此刻碰到更狠的他们很明显的退缩了。

作鸟兽散的他们一边四散逃开，一边大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但是有着青螟卫首李业在此，不出预料的半刻钟之后，所有侍从均是因为疼痛握着自己被折断的胳膊倒地不起，哀嚎不止，所幸此刻夜已深，路过的行人并没有多少。

毫不留情的踩着在哀嚎不止的灰衣侍从身上，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不远处因为青螟卫首身手而呆滞在原处的三人，直视着面前的紫衣青年，嘴角一笑，冰冷的声音直摄人心：“刘公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半年不见，就不认识本王了！”

早在青螟卫首李业的出手的一刹那，心中就有怀疑自己踢到了铁板，此刻听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真的就是寿王殿下之时，此刻的紫衣青年脸上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浑身颤抖着向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双膝跪下，刚刚的倨傲消失的无影无踪，直接说道：“殿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惹恼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言罢，看着面前玄衣寿王依旧没有丝毫松口的打算，紫衣青年倒也是个果决之人，当即对着双手想自己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两巴掌，再次说道：“殿下若是不能饶过小的，我就一直扇自己耳光，希望殿下能够原谅！”

看着面前刺史府公子苍白的面容之上两道鲜红得掌印，心中暗自慎重，看了身旁两位颤抖的青年一眼，淡淡的说道：“既然他们都已经被折断了胳膊，你们同样不能避免！本王办事向来公允，绝不容许一点徇私枉法！”

一句话，勿以宣告了三人的死刑，听及于此，面无血色的三人当即面色空洞，更为不堪的是又变一位年龄略小的贵公子当场昏厥在地。

对着身旁的李业点了点头，李业当即上去，片刻之后，三声哀嚎之声响彻长街，让人发寒······(未完待续。)

第375章 布置

看着面前熟悉的客栈，李清惊讶的看了身旁的赫连潋一眼，没有想到此次赫连潋在岐州下榻的客栈竟然与李清上次经过岐州入住的客栈是同一家，“缘分”二字果然让人费解。

并没有说明，李清当即熟门熟路的向着店内走去，看着面前玄衣青年潇洒没有半点犹豫的背影，一身白衣的赫连潋稚嫩的脸上却悬挂着极浓的愁思，犹豫了半晌，看着还是追着李清的背影开口说道：“殿下刚刚折断了刺史府的公子一只胳膊，难道不怕岐州刺史找我们的麻烦吗？”

听到此话，原本前进的脚步为之一顿，李清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赫连家族的小少爷一脸嘲讽的说道：“哦，那以赫连少爷的意思是，面对着刺史府的公子诸番挑衅，本王应该沉默不言，懦弱的当做没看见！”

此刻的李清俊逸儒雅的面容之上首次浮现一抹恼怒之色，看样子赫连潋的一番话，已经碰触了李清的底线。

眼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一旦碰触到寿王妃就变得极易动怒，赫连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话已出口，想要收回去已是不可能，而且两次的接触对于面前的玄衣寿王，赫连潋也有着几分了解，虽然此刻面前的青年此刻看似恼怒自己，但是赫连潋却清楚地知道，此刻的寿王殿下与其说是在恼怒自己，到不若是在对刚刚刺史府的公子竟然敢与出言挑衅寿王妃耿耿于怀。

这点作为成都子弟的赫连潋自然再清楚不过，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而此刻的成都乃至整个剑南谁人不知，若说寿王府中谁能算作这个玄衣寿王的逆鳞，那恐怕唯有不远处的绝色女子能够算得上。

龙虎寨因为面前掳走寿王妃，引得面前的这位玄衣寿王冒着根基不稳的危险愣是力排众议的发兵龙泉山。短短的几日之间，将为祸成都近十年的龙虎寨彻底剿灭；而后三方联手，长街刺杀，让寿王妃命悬一线，这位寿王殿下更是大举屠刀，凡是参与之人。尽皆伏诛，昔日贵为成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仅仅只剩下赵家独自在外潜逃，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面对着面前玄衣寿王的质问，赫连潋将头低的更低，等到李清的怒火稍稍缓解之后，方才开口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以往每次贡茶均是由我押运，因此与这岐州刺史我也打过不少次交道。此人看似憨厚，实则狡诈，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更为重要的一点，对于他的独子一向爱护有加！“

殿下此刻折断了他独子的一只胳膊，依他睚眦必报的性格，难免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岐州虽然隶属京畿道驻兵数量也比不了我们边防重镇的兵力，但是岐州无论如何也是方圆数百里的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驻兵兵马少数也有一千余人，这些人完全能够对殿下的安危造成威胁。

此刻的李清虽然看似恼怒，但是心中思绪却是极为的清晰，看着面前的白衣赫连开口反驳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有一点，正如你所言。恰恰是因为岐州刺史阴险狡诈本王才敢折断他的独子的胳膊！”

他阴险狡诈恰恰能说明他是个聪明人，而外忠内奸恰恰能够说明他是个极有控制力、明进退，有着这些性格本王有八成的把握他绝对不会狗急跳墙，干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就算是他此刻带兵保围此处，撑死了不过是能够为他那不争气的儿子讨回公道。让本王跌了颜面，并不能对本王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而一旦两军发生冲突，此事闹到长安，无论谁对谁错？岐州刺史以下犯上，带兵保围亲王私宅，公然挑衅李唐皇族的罪已经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而且，若要论起朝中势力就算是他岐州刺史手段再通天说破天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刺史，他自然有着自己的自知之明，莫说是他，就算是他的上司京兆府府尹见到本王都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凭他一个小小的刺史想要与本王扳手腕还不够资格！”

若是换做一个暴躁易怒的人做了岐州刺史，本王在折断他独子的胳膊之前，有可能还会考虑一二，毕竟这类人若是逼急了真的有可能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个岐州刺史，本王是吃准了这类人做事之前总是考虑再三，衡量一番得失，以他的以往的表现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

此刻的李清似乎及有耐心的分析着一切。

看着面前娓娓道来，此刻赫连潋恍然大悟，谁能想当刚刚面前的玄衣青年看似暴怒之下下达的命令竟然经过如此层层的思考，深深地看了面前的玄衣青年一眼，赫连潋此刻方才明白，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寿王殿下能够在这么短的入住剑南道，并且掌控不少的话语权，靠的并不是侥幸和运气，而是其缜密的心思和运筹帷幄的铁血手段。

赫连潋看似纨绔，在成都年轻一辈向来无法无天，从来不把任何年轻一辈的人放在眼里，无论是背景极深势力极大的成都三少亦或是少年将才被无数人看好的刘冉，在善于揣摩别人心思的这位赫连家族的小少爷眼中都算不得什么，至于苏子逸之流，则更不被赫连潋放在眼里。

但是直到遇见面前无论是手段还是眼力都要比自己高上一筹的玄衣青年，赫连潋心中首次升起一抹无力感，在面前玄衣青年深邃的双眼之下，仿佛自己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都无所遁形一般，上次就是遮掩，华成街上，鸾阁之内，当所有人都被自己成功勾起怒火之时，唯有面前的玄衣青年自始至终不温不火，看着自己的双眼仿佛是在瞧一个自吹自擂的小丑一般。

这次更是如此，相比于上次的遇见，经历过一场战火洗礼的寿王殿下无疑更为成熟老练，相比于上次一身的书生气质太足，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抹算计之色，但是此刻的玄衣青年变得更加内敛，更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一喜一怒收放自如，这份心性，就算是一些年过半百的老人都无法办到，而面前的玄衣青年却能够如此轻易做到，果然是士别三日既当刮目相看！(未完待续。)

第376章 设套

感慨之余，赫连潋看着面前玄衣青年，脸上首次浮现一抹敬服之色，这对于一向眼高于顶从来不把任何年轻一辈放在眼里的赫连潋有多难得，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停顿了半晌，赫连潋终于开口说道：“殿下深思熟虑，赫连佩服！只是人心之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事情牵扯到刺史府的独子，一个人为了儿子，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的，为防万一，殿下还是应该早做准备！”

看着面前的赫连潋至此都不低头，李清满是兴趣的说道：“此言有理，只是本王做事向来准备两手！”言罢，看着面前一脸不解的赫连潋，并没有开口解释。

而是对着客栈之外，空荡的街道打了三个响指，三声过后，原本略显漆黑悠长的街道顿时间灯火通明，近百位一身明光铠甲的铁血兵士从四面八方第一时间汇聚到几人面前，为首的是一位青年，此人赫连潋恰好认识，正是剑门少帅--慕凡！

近百位披甲之士手持唐刀在剑门少帅的带领之下当即向着面前的单膝跪下，左手拄刀，齐声呼道：”参见寿王殿下！“声音悠长，直摄人心！

挥手示意面前的一众兵士起来，看着面前的剑门少帅，李清淡笑一声，开口说道：“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吗？”

对于寿王殿下这突兀的问话，慕凡并没有丝毫惊讶，刚刚站起的上身立时恭下，回声说道：“殿下尽管放心，三百亲卫已经在周围安顿下来，就算是岐州刺史狗急跳墙，我们也定然能够保护殿下和王妃安然撤出城外！“

虽然剑南军疲弱。但是只是相较边疆十大节度区而言，若是拿剑南军和驻守岐州一千余名不经战事的散兵相比，其战斗力无疑高上几个档次，而且，能够跟随在寿王殿下身边的亲卫均是剑南军中的精锐，虽然仅有三百兵马。但是慕凡有信心全身而退。

毕竟当初寿王殿下仅仅率领三千人马孤身增援松州，面临着接近两万的吐蕃精锐兵士，更是有着论钦陵这等吐蕃少年帅才坐镇的吐蕃军队，都险些折在自己等人手中，区区一个岐州刺史，慕凡又何尝放在眼中过？

满意的点了点头，单手一挥，看着面前的近百名亲卫，挥了挥手。淡然说道：”各自散开，布好口袋，等待着岐州刺史的到来，他不来还好，他若前来，本王定然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

一语话罢，刚刚还将近百名的披甲之士转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看着面前这些寿王亲卫的动作如此之快。赫连潋眼中闪现一抹震惊，毕竟常年在成都的赫连潋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些军士在半年之前依旧充满着懒散疲惫之态。毫无战力可言，然而就是这么一只看上去无可救药的队伍经过寿王殿下短短半年的训练竟然有如脱胎换骨一般，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对于身旁赫连潋的震惊之色尽收眼底，李清淡笑道：”本王自然敢于这样做，自然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一个小小的岐州刺史还能翻天不成？莫说仅仅只折断他儿子的一只胳膊。就算是让他儿子断子绝孙，他还能造反不成？“说到此处，自始至终一直沉静如水的李清浑身上下首次浮现出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张狂和倨傲之色。

说罢，随手招来一位青螟卫士，开口吩咐道：“即可前去刺史府。岐州刺史好好管教他的儿子，事不过三，当初强抢民女本王看在他的颜面之上不予计较，此刻竟然挑衅本王的女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折断他一支算是教训，他若不服，尽管前来理论，本王随时恭候！“听到李清的吩咐，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衫武士对着李清拱了拱手，片刻之间便已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向着刺史府赶去。

吩咐完一切的李清看着再次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赫连潋开口说道：“既然赫连少爷认定岐州刺史咽不下这口气，那不妨与本王打个赌如何？就赌今夜岐州刺史会不会前来此处与本王理论！”

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一脸的饶有兴趣，不由得激发了赫连潋心中的好胜之心，毕竟年轻气盛，而且不知不觉的总被面前的玄衣青年压上一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光明正大出气的理由，一袭白衣在皎洁月光的映射下多了几分飘逸之感的赫连潋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一个机会。

面对着李清的挑衅，直接回声说道：“殿下既然有此兴趣，赫连自然不会扫了殿下的雅兴，只是殿下身份高贵，又手握重权，不知赫连手中有什么是值得殿下看中的？”

李清自然听得懂面前赫连潋的言外之意，出乎预料的并没有直接开口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老老实实趴在赫连潋脚边的小巧雪獒身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原本还不明白面前的玄衣寿王为何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此刻顺着面前这位寿王殿下的目光看去，看到安稳的趴在自己黑靴之上留着哈赖子的雪獒身上，暗叹了一声，看样子无论如何，面前的这位寿王殿下变着法的也要骗走跟随在自己身边数年之久的雪獒了！

看到此处，赫连潋不禁后悔起自己的刚刚的冲动之语了！若不是自己一时争强好胜之心，怎会落入面前玄衣青年早已布置好的圈套，果然是被寿王妃看中的东西，无论什么，这位痴情的寿王殿下总要花费一切手段为其得到。

此刻的赫连潋哭笑不得，真不知是该感慨面前的玄衣寿王对寿王妃情深义重好，还是该感慨面前的玄衣寿王老奸巨猾，心机沉重，到头来竟然打着一石二鸟的计划，不仅教训了刺史府的公子，借此打压岐州刺史，更是把自己也给算计了进去。

这样的寿王殿下心思之沉重难以想象，恐怕除了寿王妃任何人在他眼中都紧紧只能算得上利用的工具而已。

看着面前玄衣寿王不容拒绝的眼神，赫连潋无奈的点了点头，垂头丧气的说道：“好吧，一切都依殿下所言！赫连若输了，就把这只雪獒无偿送与王妃！”

此刻的赫连潋宛如斗败得攻击，赫连潋首次败得这么惨，败得这么彻底！

眼看着面前的赫连潋如此的识相，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笑道：“既然赫连少爷如此有诚意，本王自然不会小气，此番若是赫连少爷赢了，本王就无偿派人护送你们赫连家族押运贡茶两次！”

听到此言，饶是赫连潋也忍不住一脸的震惊，别人不清楚，身为当事人的赫连潋可是清楚的知道，这可是将近三万两白银，寿王殿下竟然为了帮助寿王妃赢得一只雪獒舍得赌下这么大的筹码，真不知道是自信使然，还是太过深情所致。

抬头看着面前玄衣青年平静的面庞，赫连潋心中暗自感慨道：“或许，两者皆有吧！”(未完待续。)

第377章 盛极而衰

翌日清晨，岐州东门，平日里人来人往的东城门，此刻早已是被守城的将士清理干净，近百位岐州兵士分列在城门两排，持枪而立，显得威武不凡。

被岐州兵士守护在中央的十几位岐州高层看着面前骑着高头大马的玄衣青年犹如送瘟神一般地说道：“殿下慢走！”

看着面前一群皮笑肉不笑的岐州官吏心底不屑，但是脸上却挂着挑剔不出丝毫毛病的笑容朗声说道：“诸位的盛情款待本王铭记于心，他日诸位若是来京师做客，本王定然会盛情款待诸位！”

尽管明知道面前的玄衣青年说出此话仅仅只是表面的客套，并不是发自内心之言，但是众人依然心满意足，毕竟无论如何，众人已经达到了目的，表面攀上了寿王殿下这棵大树，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如今有了寿王殿下这即使放在京师长安之中都有着不少话语权的寿王殿下做靠山，众人已经可以想象，日后众人的仕途绝对会一帆风顺。

“想及于此，众人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也发自内心的多了几分感激之意！”

客套一番，正打算挥手吩咐手下的兵士出发之际，李清却是发现本应该出现的岐州刺史此刻却没有出现，嘴角一笑，尽管知道原因，李清依旧开口装作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一群岐州文武官员问道：“奇怪，今日怎不见岐州刺史前来？”

李清话罢，面前的岐州文武官员脸色顿时一变，相互对视了一眼，终于一位身材中等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走出众人序列，对着坐于马上的玄衣青年拱了拱手，开口解释道：“刺史大人昨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考虑到殿下身份尊贵若是贸然出现此处，难免会传染给殿下，所以考虑再三，没有前来，还请滇西恕罪！”

听到此言。李清一脸担忧半是感慨地说道：“岐州刺史向来是个知进退明礼法的人，本王就说他今日没有前来必然有着自己的缘由，原来是偶感风寒，既然如此，你就代本王向你家大人问候一声，告诉他，保重身体！”

将目光重新投向面前的一众文武官吏，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本王告辞，诸位政事缠身，不必相送！”

言罢，勒住马缰，调转马头，策马扬鞭，看着周围蓄势待发的三百亲卫，嘴角轻吐“出发！”

一声令下。顿时百马奔腾，此刻距离长安以不算远。以众人的速度，快马加鞭，一日半的光景即可抵达长安，多日坐在马车之上，倍感压抑得李清如今好不容易解放出来，自然要好好策马奔腾一番。呼吸一下京畿道的新鲜空气！

看着面前一支全副武装的精锐之师终于离开，在场的岐州文武官员均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牺牲了不少的银两，但是终于送走了这位瘟神，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毕竟银子没了。众人还可以继续搜刮，但若是这位寿王殿下在岐州呆上几天，以他那谨慎入围的性格再加上似海深的城府难保不会发现什么，到时候才是真的为时已晚，而且结合两次寿王殿下经过岐州，每一次均是没有好事情。

“请神容易送神难”，正是恰好的形容了他们此时的心态，一方面在京师长安毫无门路可言的他们急于攀上寿王这棵对他们的仕途大有裨益的大树，另一方面，面对着城府深沉四海的寿王殿下，他们总感觉这位寿王殿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不敢向这位寿王殿下袒露自己的秘密，尽管面对着他们的行贿这位寿王殿下并没有以正言辞的拒绝！

****************

看着半年之前，自己踏过的路途，李清感慨万分，半年之前，自己奉父皇之命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主政剑南，但是京师稍微有点见识的达官显贵谁人不知名为历练，实为放逐？

一辆破旧的马车，怀揣着不到半两纹银，这些就是贵为大唐一等亲王李清全部的家当；身边没有一个仆从，仅仅只有寿王妃和璇儿两人，完全没有大唐一等亲王应有的尊严，落魄到就连一个小小的城门将官都敢出演挑衅自己。

此刻的李清每每回味这些曾经的辛酸苦辣，都是感慨万分？谁能想到风流儒雅冠绝长安得天之宠的儒雅王爷，会有曾经那般落魄的场景？

曾经的储君候选人，不是太子，地位却比当朝太子都要高上半分，朝廷重臣至少有着三分之一的重臣投靠在寿王府的门庭之下，时刻以寿王一党标榜自己，母后贵为后宫之主，曾几何时，京师长安之中的所有人上到朝中重臣下到贩夫走卒都知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当今陛下百年之后，诸王之中能够承继大统接任大唐这万里河山的唯有寿王殿下一人！

但是上天似乎总爱拿别人的命运开玩笑，先是宠冠后宫的武惠妃离奇去世，寿王殿下最大的靠山一夕之间轰然崩塌，若是仅仅如此，在朝中有着李林甫等一干重臣的鼎力支持，寿王殿下也许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但是武惠妃的病逝似乎仅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当今陛下与寿王之间因为太真妃的存在而逐渐紧绷，父子关系越来越恶劣，以至于就连普通的贩夫走卒都已经逐渐知道当今的陛下似乎逐渐疏离这个与自己无论是外貌还是神韵都有着气氛相似的皇子。

紧接着当今陛下再次出手，直接宣布三皇子忠王李亨接任太子之位，成为大唐帝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储君，这么一道任命无疑成为押毁寿王一党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夕之间，寿王一党，分崩离析，原先坚定地支持寿王的一批重臣要么该投到太子的门庭，要么告老还乡，剩下之人或遭贬逐，或离奇死亡，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除了宰相李林甫深得皇恩很会做人之外没有受到波及，剩下的寿王一党所有的官员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就已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未完待续。)

第378章 风华绝代

饶是以首府宰相李林甫的权势也不得不表面与寿王殿下划清界限，曾经风光一时朝野之上人人避锋芒的寿王一党盛极而衰，烟消云散，仿佛不曾存在过。

没有了重臣的支持，在朝廷之上寿王殿下自然再也没有了话语权，而且经历了太真妃的打击，寿王殿下似乎再也没有争雄之心，所有人都知道，曾经宠冠一时的寿王彻底的跌入深渊······

骑在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之上，李清的脑中却闪现着这些本来不属于自己记忆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闪过，李清脸上表情君是不同，或喜或悲，随着这些曾经发生在上任寿王身上的事情而喜怒变幻，这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半年，但是李清却发现，恍若昨日一般，上任寿王殿下能够将这些曾经的屈辱铭记于心，足以看出他内心是有多有的不甘！

也许自己会因为上任寿王的一再退让最后落得悲剧收场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李清也同样能够深深理解一个人承受住这些是怎样的不易？

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旷野千里，内心略感压抑的李清忍不住勒住马缰，跳下马来，站在地上，朝天大吼一声，声音绵长，经久不息，虽然仅仅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吼声，但是在场的很多人确实能够听的清这个吼声之中夹杂着太多的不甘以及豁然开朗的释然。

顿时，三百兵马齐齐停顿，一个个披甲之士勒住马缰，双目静静的着不远处立于地上朝天怒吼的玄衣青年，身为寿王亲卫的他们不明白从小养尊处优过关了顺风顺水的寿王殿下为何会有如此不甘的怒吼。

但是尽管心中不解，但是身为寿王亲卫的他们纷纷牢牢握住手中的利刃暗自发誓道：“无论何人？只要敢于阻挡住寿王殿下的脚步。他们均会用手中的刀枪为寿王殿下扫清一切障碍！主辱臣死，身为兽王殿下的贴身亲卫的他们决不允许任何人敢于让被自己视若神邸的寿王殿下受辱！”

一吼过后，李清浑身上下轻松许多，原本自重生以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压抑之感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是直到此刻李清方才知道，上任寿王心中的那抹执念此刻终于彻底的消失！

此刻的李清没有任何人敢于靠近。毕竟刚刚寿王殿下脸上一喜一悲转变极快，犹如魔怔一般，在场的很多人跟随在寿王殿下身边已经有不短时间，他们自然清楚在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弱点的寿王殿下的面庞之上此刻出现如此毫不掩饰的喜悲之色绝对罕见，正是因为罕见，众人均是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寿王殿下不知何故陷入魔怔了。

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慕凡旁边的寿王妃看着面前青年仰头看天的孤独背影升起一抹悲凉之意，经过半年的努力，的确此刻面前的青年身后已经有了不少的追随者。但是韦嫣语依然看出了面前玄衣青年是孤独的，那种孤独不可言说，并不是冷眼旁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独，而是身处闹市明明想说却无从说起只能看着他人热闹攀谈的孤独。

也许在别人看来，此刻的寿王殿下独掌一方军政大权，手握风云，身边有有着这么多的铁血之士追随，但是若要论起了解面前的青年。韦嫣语自认为没有任何人比自己了解此时的寿王殿下。

从天堂跌入地狱，这种感觉对于一个有着不小抱负的男子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一路走来，虽然面前的玄衣青年从来不说，每当面对自己生怕自己担心都是强颜欢笑，但是韦嫣语是一个聪慧的人，面前青年以往那双安慰足以温暖任何女子的眼神之中夹杂着一丝不甘韦嫣语自始至终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面前青年孤寂萧索的背影，韦嫣语升起一抹心疼之意。正想迈步上前走去却被身旁的璇儿拉住的脚步。

看着王妃投来不解的神色，犹豫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小姐，此刻寿王殿下状态不明，二小姐你有怀有身孕。再加上重伤刚愈，若是出现意外，恐怕难以挽回？”

听到此话，站在寿王妃旁边的慕凡几人也纷纷拱手说道：“璇儿姑娘说的不错，殿下一向看重王妃，此刻若是让王妃和小王爷出现什么意外，我等就算是万死也难赎罪过，依属下之见，我们不妨稍等片刻，观察一下再作打算!“

看着面前所有人一脸的劝解，此刻的韦嫣语脸上却出现了一抹与她那温婉气质极不相符的坚定之色，双眼柔和的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开口说道：“我们母子相信夫君，就算伤尽天下人他也永远不会伤害我们！”

听到寿王妃的此话，慕凡等人一时之间倒也不好反驳，毕竟就以王寿王殿下对手王妃那种豁出命的守护，还真的就如面前的寿王妃所言，就算是此刻他陷入魔怔，想必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妻子，而且看着面前的寿王妃年色坚定，身为下属，他们自然不敢用强。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终于开口说道：“如此，王妃一切小心！”

眼看着众人不在阻拦，韦嫣语迈步上前，一袭紫衫迎风而立，在最美夕阳的映射下美若天仙，走上前去，握住玄衣青年的左手，一袭紫衣一袭玄衣形成鲜明对比，男的丰神俊玉，女的绝代风华两人立于远处在如血残阳的映射下构成了一幅极其和谐唯美的画面。

即使没有丝毫欣赏能力的一众将士看到不远处的一副美景之时心中纷纷感慨道：“寿王夫妇，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队，这样的一对男女站在一起看上去都让人赏心悦目！”

刚刚纾解心中不敢此刻的李清顿感轻松，但是感觉到原本垂于腰间的左手顿时被人握住，转身看着身旁一袭紫衫少了几分清雅多了几分高贵魅惑犹如紫色曼陀罗一般引人瞩目的绝色佳人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心头感动之余，也顾不得身后勒住马缰停止不前的三百余人，直接伸出手臂，将佳人揽至怀中，身手整理着面前因为微风吹拂着有几分散乱的秀发！

对于面前男子的爱抚，佳人很是享受，闭上双眼犹如打盹的猫咪一般，接受着主人的爱抚，此刻的韦嫣语内心柔软无比······(未完待续。)

第379章 盛世长安

长安城一里之外，李清等人勒马而立，看着面前横亘在平原之上高约五丈宛若天堑的宏伟城池，放眼望去，城楼之上旌旗迎风而立，一身披甲腰跨唐刀的威武之士在正午日光的映射下，身上的明光甲闪闪发光，跃跃生辉，城门之上四层城楼凌云而起，直通天际，宛若仙家琼楼一般。

长安西门两旁，两座瓮城也是拔地而起，整体高约三丈，呈半圆形的护门小城，一左一右形成掎角之势牢牢的保卫着长安西门，瓮城之上箭楼密布，雉堞和门闸更是一样不少，完美的防御措施，若是敌人进攻西门，唐军的弓弩手可以躲在两座瓮城之上向进犯的敌人加以射击，如此一来敌人首位不能兼顾，既要防范长安城上的唐军主力，又要面对两座瓮城之上唐军的射击，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且两座瓮城建设的极有技巧，两座瓮城既没有与城门建设在同一直线上，如此一来，避免了攻城槌对两座瓮城的打击，而且由于瓮城整体高约三丈，虽然相比于一般的城池来说已算不低，但是在高约五丈的长安城面前却显得相形见绌。

就算是进犯的敌人花费一番大代价最终攻破了两座瓮城，对于长安城也行成不了什么致命的威胁，恰恰相反，因为瓮城距离长安城不远，完全在一箭之地，而且瓮城高度本就比不上长安主城，若是敌人站立于瓮城之上，完全就是长安主城墙之上的唐军的活靶子。

如此一来，这两座瓮城就成了鸡肋，若不拿下，那连绵不断的箭雨势必会对攻城的敌人造成连续不断的远程打击，而若是花费大量兵力攻取两座瓮城，就算最终得胜，却丝毫不能威胁到长安主城，届时丧失大量兵力，势必无法在对城高壕深的长安城发起什么有效的进攻。

由于李清等人站在一里之外，对于面前这座长安城不妨自然尽收眼底，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过长安城的浩大宏伟，但是李清再次见识到面前一副宏伟的场景的时候，李清依然忍不住感慨道：“果然不愧是当时国际超一流的大都市，无论是城池的完美防御措施还是占地面积都配得上这样的称谓。”

唐长安城周长达三十五公里左右，面积约八十四平方公里是元大都的17倍，明南京城的19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更是君士坦丁堡的7倍，古罗巴城的7倍，当此时也，长安城被称为规模最宏大、经济最繁华、民族交融最频繁的城池实至名归。

在场的很多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见识到京师长安的宏伟浩大，均是满眼惊愕，饶是常年在边陲之地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杀伐早已经将他们的心性锻炼的都非常人，此刻见识过长安城的宏伟浩大，他们也是人不知感慨万分。

看着面前绵延数里的高大城池，所有军士无一不感慨万分：这就是他们的帝都，屹立关中，百年不到，喜迎四方来客俯视天地万物的帝都长安，那种有容乃大包容天地万物的滔天胸怀，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骄傲，不愧是他们用生命守护的盛唐。

正是因为他们在前线的用血肉之躯对垒的铁血长城，才换得今日长安城的繁华，此刻他们可以拍着胸脯向别人说，他们是大唐帝国的将士，他们以能够为帝国奋战一声而感到荣耀。

长安西门作为丝绸之路的起点，自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而且进出西门的各民族商队使节团更是层出不穷，更甚者甚至有不远万里之外的大食罗马的商队进出西门，足以看出此刻长安城的经济交融是有多么的彻底。

这些身着各民族服饰的商队人数不一，少的仅仅只有戚戚寥寥十数人，多的则是四五百人前前后后绵延几里的商队，这些商队结伴而行，挂着商队的旗号，而且，在这些大的商队之中还有着手持弯刀的护卫存在。

这些护卫人数不多，一直四五百人的上对峙中，这些护卫仅仅只占着其中的不足两成左右，也就是堪堪**十人而已，不多不少，看这些商队一路风尘仆仆想必也是远道而来，一路之上难免发生意外，有着这些护卫的存在很明显的众人的安全多了一层保障。

李清精神矍铄，虽然面前的这些护卫商队的武者人数极少，但是看他们壮硕的身躯，矫健的骑姿，李清清楚地发现，单论身手而言，这些商队护卫就算是比起自己身旁的铁血亲卫也不逞多让。

只不过比起，自己身后的三百亲卫，这些护卫少了几分配合，纪律性也比不上常年接受训练的亲卫，毕竟他们这些护卫大多都是因为共同的利益临时拼凑而成，其实他们的存在更像是后世的雇佣军一般，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他们此刻办的事就是：拿着这些商队的钱财，出人保护这些商队一路之上的安全，等到抵达目的地也就是面前的这座长安城的时候，双方雇佣关系也就随之接触。

平复了一下心绪，看着身后停止下来的队伍，大手一挥，开口说道：“全军进城！”

其实李清这么一只全身披甲四百余人（赫连家族人马的加入）的队伍，刚刚停在长安城一里之外，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毕竟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松州大战，虽然经过将近半个月或走或停的跋涉此刻终于赶到长安脚下，但是那股杀伐之气却是还未彻底散去。

对于李清这么一只规模不小的唐军队伍，来来往往经过的商队纷纷避让，只不过虽然众人避让，但是看他们脸上却没有半点害怕之意。

常年在长安谋生的他们自然清楚中原唐帝国虽然武力强极一时，但同时却也是个礼仪之邦，若无缘由，从不恃强凌弱，面前的这支唐军队伍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去袭击自己的商队，更何况，此刻身在长安城外天子脚下，众人的安危无疑得到了更大的保障。

一日的距离，再加上周围来往的商队纷纷识相的避让，李清等人自然转瞬即到······

李清等人的快速奔驰自然吸引了守卫在长安西门的一百多位唐军的注意力，瞅了一眼，并没有丝毫的惊慌之一，毕竟作为帝都长安，边防急报不可避免，常年驻守城门的他们自然不会因为小小的三百余位全身披甲的兵士而出现斑点惊慌。(未完待续。)

第380章 再被挑衅

毕竟是京师长安，若是连小小的三百兵马都摆不平，又如何屹立关中，统率大唐十万里河山？

看着面前的驻足在不远处的唐军队伍，对着身后的将士挥了挥手做好防御措施，而后迈步上前，看着面前的李清等人不卑不亢的拱手说道：“诸位将军一路辛苦，但是还请出示印信，末将也是例行公事！”虽然说话之人也仅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旅帅，但是毕竟代表着京师长安的守卫力量，虽然此刻相较面前一群人而言地位卑微，但是此刻的一身明光铠甲显得英武非凡的青年旅帅心中却是骄傲万分。

看着面前一群浑身狼狈风尘仆仆的边军将士内心暗自嘲笑道：“土包子终究是土包子，怎能与我等常年驻守长安见惯了盛世繁华体会了万方来朝盛大场景的长安守军相提并论。”

不得不说这位青年旅帅心中的感情隐藏的极好，眼角的嘲笑之一因为低头并没有被李清身后的慕凡等人瞅见。

懒得与面前的青年计较的李清淡笑一声，直接从怀中掏出象征着自己身份的方形金牌，这块金牌在正午强烈日光得映射下金光闪闪，面积不大，十分的小巧，握在掌心仅仅只有手掌一半大小。

细细看去，一个“瑁”字刻在金牌中央位置，字下面是一个喷火的麒麟栩栩如生，而且若是此刻的李清把青年金牌翻转过来，众人还可以发现金牌后面刻有”十八“两个大字。

原本因为李清这支队伍进城，其他过往的商队唯有暂时停在一旁，原本这些商队一位仅仅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位大唐的边将回京述职，谁成想到看着此刻手握金牌跨在枣红大马上的英武非凡的青年竟然有着如此显赫的身份，大唐陛下的皇子，如今大唐帝国的一等亲王。

常年过往长安的这些商队人员对于寿王这号人物可是十分的熟悉，毕竟唐朝风气开放，言论自由，寻常百姓谈论皇家秘事算不上犯法，就算是皇帝也管不着，正是因为如此，长安城的坊间酒肆至少流传霞不下于五种寿王殿下的传闻。

那些商队之中的各族女子原本就因为李清丰神俊玉的外貌对李清多有注目，此刻再亲眼见到面前的这位玄衣青年不仅有着如此引人注目的俊逸面容，而且更是身份尊贵的大唐皇子，如此一来，很多商队之中的女子看向李清的目光之中的挑逗更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看着面前跨域马上的玄衣青年，青年旅帅心中微微惊讶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像长安贵妇豢养的面首的玄衣青年竟然有着如此身份，是当今陛下曾经最为宠爱的十八皇子--寿王李瑁。

是的，正是曾经最为宠爱的皇子，此刻的青年旅帅虽然心头惊讶但是却没有半分的害怕之意，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位手握实权的“十王”之一，青年旅帅恐怕都会跪伏在地，当场参拜！

但是如今的长安城莫说自己就算是普通的贩夫走卒都知道今日的寿王殿下虽说贵为“十王”之一，但是在长安城内若要论起权力恐怕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安乐王爷都不如。

虽然心中不怕，但是表现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青年旅帅一脸惊讶的叹道：“原来是寿王殿下，既然是寿王殿下那么我等自然不敢多加阻拦，只不过此刻寿王殿下贵为剑南节度使，自然一切按照规矩办事，按照往年的规矩，边疆节度返京所带亲卫不得超过一百人，而此刻殿下身后却有着四百余名铁血亲卫，我等也是十分为难啊！”

收起手中的金牌，看着面前一脸坦然的看着自己的青年旅帅，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声音却是极其冷漠，“为难？本王可是清楚的知道以往的那些受父皇崇信的边疆大员返回京师每次所带亲卫均是超过一百人，今日轮到本王怎么突然地提起了这个规矩？莫不是在你的眼中本王还不如一个普通的边将大吏？”

说罢不在理会面前脸色逐渐变得难堪的青年旅帅，转身对着身后的三百亲卫大声说道：“给我充进去，本王奉命回京，倒要看看哪个不知死活的敢于阻拦？”

周围围观的商队眼看着一言不合，看似儒雅极其和气的玄衣青年性格竟然如此暴躁，一言不合，竟然敢于率兵硬闯帝都城门，这种事情，自从大唐建国百余年来，可是从未发生过啊。

看着此刻扬鞭策马，挥军进城的玄衣寿王，很多人均是点了点头，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份霸气，这位玄衣青年就不愧他大唐亲王的身份！很多商队之中的女子看着此刻的李清也是眼冒金星，一脸的崇拜。

常年游历各方的她们承认但论相貌，长安之中的汉人士子的确足以称冠各族，但是那些士子整日饮酒作诗，书生气质太足，少了几分男儿应有的苍天霸气，此刻面前的这位突然出现的寿王殿下身上的儒雅神韵和浑身铁血杀伐之气浑然天成，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

似乎没想到面前的玄衣寿王一言不合竟然真的敢于率兵硬闯城门，青年旅帅皱起了眉头，毕竟按照自己的记忆，以往的那个寿王殿下本性醇厚、懦弱，而看着面前的目露精光的玄衣青年，哪还有当初的那份懦弱？

但是事已至此，此刻若是退缩，青年旅帅恐怕日后都无法在自己身后的一众兄弟面前抬起头来，而且直到现在，看着面前已经刀剑出鞘的剑门军士，青年旅帅依然抱有最后的幻想，也许面前的寿王殿下仅仅只是为了威慑自己，并不是真的敢于率兵强闯城门？

莫说一个不受宠被放逐边地的落魄皇子，就算是当今天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也不会干出率兵强闯城门的事情来，当然若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当朝太子，就算是借给青年旅帅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将当朝太子拒之城外。

下定决心的青年旅帅看着面前已经扬起马鞭打算硬闯的寿王殿下，青年旅帅开口大声说道：“规矩如此，既然殿下打算硬闯也休怪我等无礼！”

说罢，对着身旁的近百名唐军兵士开口说道：“摆阵，任何人敢于进城，一律拿下！”不得不说，青年旅帅倒还有几分清醒，毕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大唐亲王，若是换做普通的边防小将敢于率兵强闯帝都城门，恐怕青年旅帅早就下令当场格杀，毕竟青年旅帅是有这个权力的。(未完待续。)

第381章 老熟人？

但是面对着青年旅帅的吩咐，守卫西门的唐军将士看了一眼面前一群威风凛凛的剑门军士，均是顿住了脚步，除了青年旅帅二十几个亲信，剩下的将近七十余人均是原地止步不前，毕竟无论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面前的青年无论如何也是当今陛下的皇子啊！

看着身后寥寥的二十余人，察觉到众人注目的眼神，青年旅帅似乎觉得脸上挂不住，当即对着身后的七十余名止步不前的军士大声喝斥道：“放肆，你们没有听到本旅帅的命令吗？”

眼看着青年旅帅的呵斥，迫于青年旅帅平日的淫威，相互对视了一眼，过了半晌，这些军士军士走上前来，摆成一个防御阵势。￡∝，

看着面前刀枪相指，弓弩对着自己的一众唐军，饶是李清再不动声色也是怒极而笑的说道：“本王倒要看看哪个敢于将你们拿下？出了事情本王一力承担，任何人敢于阻拦你们，当场拿下！”

李清话罢，原本拥挤的城门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嚣张的声响”怎么啦？怎么啦？都给本都尉让开，我到要看看哪个敢于率兵硬闯城门？“此人似乎在守城将士之中既有威严，听到此话，原本摆成防御措施的守城唐军纷纷让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形瘦削，双眼之中夹杂着一丝阴狠之色中年男子，而且令人更为惊讶的此人的右袖却是空的，这位中年都尉眼光肆无忌惮的扫着面前对峙的一群人，等目光扫到李清的时候，原本眼中的阴狠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双目暴睁，一脸的惊讶之色。

足足过了半晌，挥退了左右，压住心头的忌惮之色，走上前去，看着高座面前的玄衣青年，一脸尴尬谄媚的说道：“原来是寿王殿下，殿下不是赴任剑南吗？如今您老怎么赶回来了！”不得不说，上次的教训果然铭记于心，即使此刻已经时过半年，但是中年都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口，心头依然忍不住发寒。

刚刚出现的这位貌似来头不小的中年都尉不是别人，正是半年之前李清初出长安，因为对手王妃韦嫣语出言挑衅而被李清斩断了一支右手的城门小队长，只不过半年一过，时过境迁，两人再也不是当年的两个人。

一个从一个落魄到被放逐的失宠皇子变成如今手握一方重权拥兵数万意气风发的亲王统帅，另一个也由当初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守卫城门的小队长成长为现在即使放在整个长安守军之中都能算得上中高层的都尉。

看着面前似乎极其惊讶的中年都尉，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也算半个老熟人，李清的李清看着面前的“老熟人”不无嘲讽的说道：“赴任剑南难道就不能回来了吗？难道本王回来还要向都尉大人请示吗？半年不见，你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如今都跻身都尉了！”

听到面前寿王殿下言语之中的嘲讽，中年都尉将上身弯的更低，语气也更加恭敬，惶恐的解释道：“殿下莫要折煞末将了，末将就算是再如何见了殿下也只有躬身行礼的份，而且殿下身为当朝皇子想要返京又有哪个敢于阻拦！”

其实以中年都尉如今的身份本没有必要对一个变相被放逐的皇子如此客气，但是类似中年都尉这等阴狠之人怕的就是比他们更狠的人，恰巧，此刻面前的玄衣青年就是那种比自己更狠的人。

曾经见识过面前玄衣寿王的阴狠一面的中年都尉可是永远也不敢忘，毕竟血淋淋的教训。一个人能够笑着说“杀你”比说“我爱你”更深情，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敬畏？

听到面前的都尉的话语，李清当即接过声道：“那可不一定，这不，多亏了都尉大人教导有方，一个区区的旅帅都敢于把本王这个大唐亲王拒之门外，要知道我们刚刚经历过松州大战，如此一来不知道要寒了多少将士的心？”

听到李清此话，中年都尉脸色一变，回身看着刀枪相向摆成防御阵势的一群属下，开口大声喝斥道：“放肆，都给我放下兵器，殿下面前岂容你们放肆？”

原本就不想刀枪相向的一群守城兵士，听此一言，如蒙大赦，纷纷立刻放下兵器，城门两旁，恭恭敬敬的让出一条道路！

眼看着刚刚积攒下来的气势一瞬之间烟消云散，在看着面前的顶头上司，青年都尉不甘的开口劝道：“都尉大人，规矩如此，此刻若是放他们进去，日后如何向上头交差？”

原本正想着如何开口解释的中年都尉此刻听到身后自己的心腹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气上心头，当即走上前当着很多人的面甩了青年旅帅一个耳光，大爆粗口道：“狗屁的上头？要知道你的上头是我？规矩是人定的，而且以往的拿下边境大员哪一个不是鞠躬自傲，又有几个真的遵守规矩！”

甩给了青年旅帅一个耳光，中年都尉方才解气一般的对着李清开口说道：“末将管教不严，让殿下见笑了，殿下尽管进城，末将敢于保证绝对没有一个人敢于阻拦！”

说着，中年旅帅一对阴狠的双眼来回扫视的守城的唐军，而凡是被中年都尉目光扫过的军士纷纷一阵胆寒，忍不住向后一退，原本宽敞的道路，此刻变得更加的宽敞。

一场风波化解于无形，原本闻讯赶来的很多普通百姓和在城门周围的多支商队此刻也是一脸的遗憾毕竟没有看到唐军边军精锐与守城将士真刀实枪的对峙起来，怎么说也是一种遗憾，这样的场景，百年难得一见，错过了今日，恐怕日后都难再见。

眼看着中年都尉的示好，李清自然不会不领情，点头说道：“谢了！”

言罢，对着身后的一众亲卫，挥手说道：“进城！“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艰难兵马向着城内涌去。

立于李清身后的慕凡等人点了点头，不愧是寿王殿下，以往的剑南道的官员进入京师之中那一次不是受尽白眼，莫说那些朝廷大员，就算是一个守城的普通都尉一个不好都能对他们刁难一二。

别看以往鲜于仲通在剑南道如何翻云覆雨，但若是来到京师长安还不是缩头缩脑，受人欺负，像个哈巴狗似的一次次的向朝中大员的府邸之中递送拜帖，毕竟边防十大节度区剑南、岭南两道本就疲弱，受尽冷眼也是由来已久。

而此刻有着寿王殿下接任剑南节度使一职，众人均是大松一口气，起码若要论起在京师之中的底蕴，此刻的剑南一道就是比起范阳、朔方等道也是不逞多让，别的不说，刚刚殿下竟然直接下命令率兵闯门，这样惊心动魄大快人心的事情放眼边将是大节度使恐怕也就只有面前的青年有这个资本尝试做！

就此而言，面前的青年接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对于剑南道的一干文武官吏来说未尝不是个好事，起码日后，剑南道官吏行走京师的时候，有着寿王殿下这个金字招牌的照拂，长安城中的那些文武大员定然会言下留情！(未完待续。)

第382章 各自安排

尽管在长安城外见识过往来不绝的商队，但是此刻进入城内，众人才发现刚刚城外见识到的仅仅只能算得上冰山一角，放眼望去，店家商铺鳞次栉比，驼铃滚滚，一队队过往的商旅沿着主街道逐渐向这长安城的各处涌去。

李清这么多的军士突然涌入并没有打搅这些商贩的叫卖，仅仅只是随意的扫了面前的李清等人一眼，无论是店家老板还是买主均是在此沉浸到他们的讨价还价之中，毕竟常年在长安生活的他们，还真的不相信，有哪支军队敢于在堂堂的天子脚下长安城中闹事。

长西面共有三道门，自北向南依次为开远门，金光门，延平门，李清等人此刻通过的就是最南面的延平门，长安城面积宏大，虽然皇宫在正北方，但是李清却是知道此刻的因为当今皇帝却是常驻兴庆宫，因为皇帝的侧重，一来二去，原本声名并不显赫的兴庆宫逐渐取代了大明宫和太极宫，成为长安城朝政的政治中心。

除非一些国家大事册妃封后亦或是万国来朝等重大事情，否则，一般政事大多都在兴庆宫勤政楼处理。

进入城内的李清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开口说道：”京师之地规矩众多，我们此刻人多，行事多有不便，边将十大节度在京师之中均有驿馆！你们多日奔波，不必如此辛苦，可以前往驿馆休息半日，明日一早，趁着早朝的时候，你等随本王一起前去朝见父皇，届时陛下面前，本王定然会带你们请功！“

听到李清如此承诺，身后的四将忍不住面色一阵兴奋，毕竟此次前来长安，众人的主要目的就是跟随寿王殿下回京禀明松州战况，虽然捷报早在松州之战结束的时候，寿王殿下就已派快马送回长安，但是毕竟信中陈述之事有限，不低当面陈述细致详细。

而且边将得胜之后，回京述职本就是惯例，毕竟谁不想因为因为功绩而讨个一官半职，在场四人都知道此次松州之战已经足以算得上最近两年以来边疆作战取得的一次大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让吐蕃主帅论钦陵给逃走了，但是尽管如此，众人依然相信，头上顶着此战的功绩，明日早朝之时，当今陛下绝对会为众人加官进爵。

心中高兴之余，四人并未失了分寸，石皓和茂州副将率先反应过来，由于在马上并不能行大礼，但是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对着面前的寿王殿下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郑重的说道：“殿下提拔之恩，我等莫不敢忘！”

有着两人年长稳重的石皓的领头，剩下的慕凡和松州参军相互对视一眼，也是十分兴奋的对着李清道了一声谢。

四人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行人，方才率领着两百多位剑门军士向着剑南驿馆的方向赶去。

剑南军士的离开，原本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此刻也就仅仅剩下不足百余人，其中赫连家族的六十余人，而立其身后则站立着二十余位青螟卫士（另一半青螟卫士，早于今日清晨在一位青螟卫统领的率领下乔装潜入长安城内，提前为李清等人打点一切）。

而且此番前来长安，有很多事情要办的李清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而放眼此刻自己的身边，青螟卫无疑是自己的王牌，虽然两百多位剑门军士同样也是军中好手，但是这么多的军士进入长安本就引人注目，恐怕此刻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都在长安城中一些有心之人的监视之下，李清自然不会轻易动用他们。

相比于目标极大的剑门军士，自己身边的青螟卫士无疑要好用很多，他们不仅身手灵活，而且擅长隐匿刺杀手段，虽然人数不多，但却能够帮助自己在暗地里完成很多事情。

正是因为青螟卫的重要性，李清才选择在进城之前率先安排至少一般的青螟卫士混进城内，以来，不仅隐藏了自己身边的守卫力量，另一方面，长安城中鱼龙混杂，自己此刻的身份更是敏感，若是没有这些青螟卫士打前站，恐怕日后李清办起事来无疑要束手束脚。

看着身旁的赫连家族的一群人，李清开口说道：“赫连少爷可有什么打算？”

因为上次被李清敲诈走雪獒而“怀恨在心”，此刻的赫连潋面对着面前的玄衣青年问话，心中不自然的一跳，以为面前的玄衣寿王有打着什么注意，当即开口说道：“殿下，如今的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好东西了，您老就不必再打我的注意了！”说到此处，赫连潋眼光忍不住向身后华丽的马车之中微微一瞥，眼中的不舍显而易见。

多日的相处，已经让赫连潋认识到面前这位寿王殿下并没有以往那些跟自己打交道的王子皇孙那般应有的倨傲，这位寿王殿下性格竟是出奇的待人以和，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的关系倒也相处的不错，所以此刻面对着面前位高权重的寿王，赫连潋讲话也没有了原先的顾忌。

苦笑的点了点头，看样子面前的白衣赫连脸上的忌惮之意，笑着解释道：“赫连不必如此，本来就是一个赌约而已，你输了，本王自然要按规矩办事！稍后有件事情本王需要你的协助，想必你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

看着面前玄衣寿王郑重的脸色，赫连潋倒也没有在开玩笑的心思，当即郑重的点了点头，十分干脆的对着身后的上身微陀白发老者吩咐道：“管家，接下来你们直接找一家客栈休息，等到办完事情，我自然会前来找你！”

其实类似赫连家族这等皇族钦定的贡茶家族，在长安之中都有朝廷专门安排的驿馆，但是能够成为专门向皇族贡茶的家族无一不是底蕴深厚家财万贯的家族，他们大多数均是选择在长安城中豪华的客栈下榻，毕竟每次从长安所得利润成千上万，他们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小钱。

而且下榻客栈更加有利于他们结交京中权贵，同时也不用遭受驿馆之中官吏的刁难和白眼，何乐而不为？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赫连家族方才不选择专门的驿馆休息。

眼看着自家少爷的吩咐，华发管家当即面色和蔼的说道：“少主尽管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办好，只是长安之中鱼龙混杂，少主还需多多注意，凡事不可逞强！”看着面前自己家族的希望，华发老者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半晌过后，随着赫连家族一群人的离开，原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再次缩水，仅仅只剩下堪堪三十余人······(未完待续。)

第383章 杨氏五府

三个时辰之后，长安城东部崇仁坊，此坊与永兴、安兴、盛业四坊在整个长安城之内是出了名的皇亲国戚坊，能够把府邸安于此坊之内的要么是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要么是备受皇帝信任其中的朝臣，此坊出去便是皇城景风门，距离当今陛下的兴庆宫也仅仅一坊，算得上出了名的黄金宝地。

如今随着太真妃的恩宠一日胜过一日，爱屋及乌之下，杨氏一族自然也备受当今陛下恩宠，别人想要安家于崇仁坊是难上加难，但是如今已经跻身为京师五大家族姊妹弟兄皆列土的杨家自然算不上什么。

崇仁坊外街，五座高大华贵规格就是比起朝中的大员也是不逞多让的杨府比邻而立，放眼如今的长安城中能够享受这般尊荣的自然就是杨氏贵妃的两个哥哥和三个姐姐，从左往右依次为杨铦府，秦国夫人府，杨钊府（此时杨钊尚未被赐名），虢国夫人府，韩国夫人府，这五家也就是如今在长安城中享誉盛名的杨氏五府，每逢国家朝会、重要的节庆或是陛下驾临骊山，这杨氏五府都会出尽风头，强尽别人的风采。

虽然长安城中一些朝中大员和权贵豪绅对于杨家独占鳌头感到不爽嫉妒，但是看着当今陛下都未发一言，这些人自然敢怒不敢言。

杨钊府坐落于杨氏五府正中央，算得上如今杨家一族名义上的家主，府邸自然要比其它的四府要宏大许多，虽然这五府若要论起与当今太真妃的关系恐怕就属杨钊最为浅薄，但是奈何杨钊很会做人，再加上有着虢国夫人的暗中相助，所以，在杨钊的用心巴结之下，杨钊的关系与当今太真妃倒也算得上亲近。

而且对于杨国忠的手段和狠辣即使是这些兄弟姐妹对其也是忌惮万分，再加上这些年自从杨钊担任家主以来，杨家确实发展很大，甚至能够与京师之中的四大门阀平起平坐，虽然谁都知道杨家所以仗的不过是贵妃一个女人而已，但是不可否认，若是没有杨钊的谋划，杨家很难有今日的发展，因此对于杨钊担任杨家家主其他四府主人倒也没有丝毫的意见。

而且，别人不知道，但是杨铦等人却是知道，杨钊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家主，杨氏五府虽然比邻而居，但是杨钊这个名义上的家主并不能管他们分毫，除了虢国夫人与杨钊府两府主人的关系亲如一家，剩下的三府却是有着极大的自主权。

此刻李清扥人前往的正是杨氏五府中的杨钊府，看着面前高大华美人来人往出入届时长安显贵的正门，即使早就料想到日后杨家定然会日盛一日直到安禄山举兵反唐渔阳鼙鼓动地响，但是看着此刻面前杨钊府第的时候，李清依然感慨道：”时隔半年，杨家发展竟然如此之快。“

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半年之前的杨家已经跻身为京师五大门阀，但是长安城中的很多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另外四家看在当今陛下的面上没有出来做梗，若是京师顶级门阀真的这么容易就能跻身的话，那么大唐建国一百余年，时至今日，恐怕不仅仅只有四大门阀，而是七大八大甚至九大门阀了。

但是此刻看着出入杨府的之人无一不是在长安城中都能够数得上号的人物，其中甚至不乏一些朝中大员，别的不说，单单是往来的这些人，李清就已经足以看出来，如今的杨家恐怕已经算得上名副其实的京师顶级门阀。

看一个家族的兴盛于否，不仅要看它的能力，有的时候，更要看与他往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京师五大顶级门阀之所以被别人忌惮，除了那通天的权势之外，更多的他们那军政商无孔不入的强大人脉，族中子弟遍布全国各地，家族有难一呼百应，百足之中死而不僵，类似他们这样的顶级门阀除了当朝统治者下定决心剪除亦或是遭逢国难，国破之下，就算是家族权势再通天，亦难抱拳。

此刻李清一袭朴素衣衫少了几分锋芒毕露，浑身的气质也尽皆掩去，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平常无奇，跟随一袭白衣的赫连家族小少爷之后，在李清身后，化装成赫连家族的侍从的青螟卫首和两位普通的青螟卫士十分有序的站在赫连潋之后。

但若是细心之人可以发现他们的站位看上去实在护卫一袭白衣的赫连潋，实际上却是牢牢地将李清守护在中央位置。

其实也不能怪李清如此小心谨慎，若是半年之前，李清拜访杨府恐怕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乔装打扮，但是如今李清身份敏感，不仅是大唐亲王，更是掌管一方的节度统帅，由于当今陛下皇位得来本就是通过兵变而来，所以对于朝中重臣和边防将领一向都是严密监视，一旦发现朝中重臣和边防将领勾结，绝对严惩不贷。

此刻的李清本就被当今陛下嫌恶，如此关键时刻，自然不想再留下把柄！

此刻的赫连潋看着面前四五位正在排队递着拜帖的长安豪绅，转首看着身后的李清皱着眉头低声说道：“殿下，此刻天色不早，若是真的排下去，恐怕等到天黑，我们也见不到这位杨钊杨大人！”

听到赫连潋此话，李清认可的点了点头，临来之际李清也是没有想到此刻的杨家竟敢如此鼎盛，犹豫了片刻，怀中掏出上次在松州城用过一次象征着自己身份的玉珏，递到面前一袭白衣的赫连潋手中！开口说道：“将此物递给杨府的管事，就说此物的主人想要见他们家主一面！“

此物自然就是上次为请来汉州援兵，李清递于亲信用于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珏，这枚玉珏与当初赠予鸾阁的玉珏虽然都是玉珏，但是之间却是天壤之别，送与鸾阁的玉珏仅仅只能证明那枚玉珏李清曾经佩戴过，算得上身份的象征，那样的玉珏李清不下于六枚。

而此刻李清手中的玉珏却不仅仅只是身份的象征，更多的时候往往是权力的象征，见玉如见人，正是因为这块玉珏的重要性，李清方才能够仅仅凭借一枚玉珏就能让汉州三千精锐骑兵昼夜不息的驰援松州，这块玉珏并不是每位皇子都能拥有，除了一些极为受宠的皇子公主方才能够拥有，李清估计，放眼如今的京城诸王之中，能够拥有这类玉珏的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

与其说这是一块玉珏，倒不如说是一种印信更合适，因为这块玉珏的功能比刚刚在城门口证明自己身份的金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此时此刻，李清之所以没有拿出金牌，一来金牌太过耀眼，若是拿出来太过引人注目，李清此来，本就是想隐藏行迹，亮出金牌自然不可能。

相比于金牌，这种玉珏不仅体型较小制作精良细巧而且更为稀罕，放眼如今的长安城中能够认识之人也算不上多，李清此刻拿出来不仅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更能隐藏自己的痕迹。(未完待续。)

第384章 入杨府

说这块玉珏比金牌稀罕，自然是因为它的数量稀少，更是身份的象征，放眼长安十王之一这种玉珏也不是人人都有！虽然与金牌功能相同，为了保护自己安位，关键时刻甚至能够调动少量的兵马保护自己的安全。

刚刚李清所拿出的金牌凡是皇子都能拥有，一块金牌，是每一位皇子除了因信之外最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两相比较之下，自然是此刻李清手中的玉珏更为重要。

结果李清手中的玉珏，入手微凉看似小巧却很有分量，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么玉珏的价值就绝对不低，只是此刻拜访的毕竟不是别人，而是手眼通天的杨家家主，看着手中的小小物件，赫连潋真的不相信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但是向着一路走来，面前的这位寿王殿下的确做了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为今之计如是真的等下去，恐怕天黑也进不了这杨府的门庭，死马当成活马医的赫连潋咬牙转身，直接越过众人，向着杨府的一位在正门的管事走去。

看着面前一身锦缎身材略瘦一脸刁钻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说道：“拜见管事，鄙人是成都府赫连家族少主赫连潋如今前来长安，特来拜见杨中丞！”说着，拿出自己手中的拜帖就要递给面前的中年管事。

原本就很不爽，府内别的管事都在优哉游哉的闲着，自己却要苦命的招待着这些名为拜见实为巴结的权贵豪绅，此刻看着面前一个未及弱冠看上去稚嫩无比的少年竟然如此不知礼，当即一脸不屑的说道：“不管你是谁？都给本管事排队去？区区的一个边远之地的小家族少爷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原本还因为赫连潋插队略感不满正想出言嘲讽的一众豪绅此刻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少年吃了个闭门羹，脸上的嘲讽之意更加没有丝毫的掩饰，纷纷开口说道：“我当是谁？一个边缘疲敝之地的小家族都敢敢插我们的队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人说罢，又有一人及时接口说道：”是的，还什么成都府什么赫连家族，好大的名头，你们听说过吗？“

此人说罢，另外几人纷纷摇头接口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有！”

此刻的赫连潋极为看得开，对于众人的嘲讽视而不见，始终一脸的常色，对于面前杨府管事没有接过自己的拜帖倒也不介意，而是伸出另一只手，侧身一步，挡住众人的视线，将刚刚寿王交予自己的玉珏递到面前中年管事的手中，开口说道：“管事大人，就说这块玉珏的主人想要见你家大人一面！”

常年在杨府担任管事平日里迎来送往的事情没少做，再加上如今的杨家日益鼎盛，已经习惯了各种珍奇宝贝的中年管事自然而然的就练就了一双精准的双眼，似乎看出了这块玉珏的不凡之处，这次面色刁钻的中年管事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果断拒绝，而是伸手接过来。

但是结果之后，中年管事并没有立即转身回府通禀，而是一脸慎重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出言提醒道：“我家大人贵人事忙，你可要弄明白，若是一些声名不显之辈，我家大人可不会浪费时间接见的。”

赫连潋虽然外表稚嫩，但是内心却是极未成熟，常年与这些权贵打交道的赫连潋自然明白这位中年管事的意思，悄无声息的从袖中掏出一个分量不轻的钱袋，递到面前的中年管事手中，满脸笑意的说道：“有劳管事大人了！”

接过钱袋掂了掂重量之后，中年管事满脸的笑意，心中却是惊讶，按照这个重量，钱袋之中少说也有四十贯钱啊，这可是白花花的四十两银子啊，似乎没想到面前一个出身边地的小家族子弟出搜竟然如此大方，心中满意之余，中年管事脸上的刁难之色顿时烟消云散，犹豫了片刻，略作为难的开口说道：“小公子不愿前来来长安一趟也不容易，本管事如今豁出去了，就为你跑上一遭！”

说罢，对着身旁的杨府侍卫吩咐一声，就转身向着府内走去，自始至终对于那些满脸不满的京师豪绅都没有瞧上一眼。

眼看着刚刚开一脸公正不容置疑的中年管事前后转变竟然如此之快，在场的很多豪绅均是一脸的惊愕，满脸的费解，唯有沥青看着不远处的白衣背影，暗自感慨道：“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并没有李清等人等待多长时间，仅仅一刻钟之后，原本入府禀告的中年管事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不过相比于刚刚的轻蔑，此刻的中年管事脸上却是一脸的郑重，对着面前的白衣少年躬身说道：“公子，我家家主有请！”

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一众豪绅此刻看着中年管事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竟然带来这个消息，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相信，毕竟杨家家主何等人物，就算是放在此刻的长安城中欧能算得上手眼通天直达天庭的人物，如今真正跻身大唐帝国核心权力层的人物。

这样一个人物又怎会屈尊接见一个如此毫不知礼的边疆小族子弟？

不得不说，尽管刚刚在外面已经见识到杨府的宏伟高大，此刻进入杨府之内众人才发现刚刚所见到的不过仅仅只是冰山一角，高大的楼阁，曲折的回廊，来往如云的丫鬟侍女，仆从成群，而且众人都清楚地记得，这还仅仅只是杨氏五府中的一府，管中窥豹，杨家如今受到的恩宠可见一斑

不得不说杨府的确非常大，按照李清的估算已经足足过了两刻钟，拐了无数个弯，所幸有着面前中年管事的代领，若是一个普通人此刻身处杨府，恐怕已经迷了方向。

又走了半刻钟，李清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面前是一座华美幽静的楼宇，等到李清等人迈入房门，主座之上却是已经做了一位三十余岁身材不胖不瘦面貌不凡的中年男子，放眼如今的杨家能够做到如此坦然自若的自然仅有一人那就是杨家家主--杨钊！

此刻面貌不凡脸上却时不时地浮现几抹算计之色的中年男子端详着手中的玉珏，等到李清等人迈入房内，方才将目光投向李清等人。

看着高作堂前的家主，中年管事一脸忌惮的低头恭声说道：“家主，人已经带到！”

站起身来，挥手示意面前的中年管事下去，此刻一身常服但是浑身上下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官威，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白衣少年，过了半晌，方才冷声说道：“本官虽然没有见过寿王殿下几次，但是对于寿王的面容倒也有着几分印象，阁下何人？为何持有寿王殿下的玉珏？”(未完待续。)

第385章 官场博弈 （上）

常年的位高权重已经让杨钊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混迹街巷平日只懂得算计目光短浅的地痞无赖，此刻的杨钊已经真正成长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政客，手段阴狠，做事不择手段，凡事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笑里藏刀。

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就从一个地痞无赖成长为如今贵为御史中丞更兼任着将近二十余职，掌管着大唐的财政大权，地地道道的一个手握实权位高权重的朝中大员，期间虽然少不了贵妃的提拔，但是若是没有过人手段同样很难跻身今天的高位。

一路走来，杨钊究竟踩下去多少人，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正如沙场一样，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位功成名就流芳万古的名将哪一位不是用千万将士的皑皑白骨铺就的？

相比于沙场的腥风血雨，刀枪拼杀；官场虽然不动声色，但血腥之气却是丝毫不逊色半分，笑里藏刀，官场角逐，成则笑傲官场，万人敬仰，败则家破人亡，受人唾骂！

杨钊能够以如此年纪就有这份成就足以看出他的手段有多么的不凡？此刻的杨钊看着面前的赫连潋虽然不动声色，但是那言语之中的被戏耍之意谁能能够听得出来，看样子此刻赫连潋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面，以杨钊的手段恐怕绝不会让面前的一群人安然无恙的迈出府门。

毕竟自从自己兼任御史中丞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唐高官以来，从来没有一人能够像面前的白衣少年这般戏耍自己？

虽然赫连潋自负心态非凡，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此刻面对着这位当今陛下面前的红人京师五大顶级门阀之一杨家家主，赫连潋心中还是十分紧张的。

眼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沉默了片刻但是却并未给自己一个交代，饶是自己常年在官场打磨已经练就了不小的耐心此刻也被消耗殆尽，莫说仅仅只是一个边疆小族子弟，就算是真的寿王亲临，也不能如此戏耍自己。

今夕不同往日，现在的寿王再也不是几年之前那个位高权重风光无量甚至能与当朝太子一争高下的儒雅寿王，此刻的寿王在杨钊这些朝中重臣眼中，说白点就是个放逐的皇子；而且自己也同样不是几年之前那个普通的地痞无赖，见到一个普通的九品小吏都要点头哈腰。

正想吩咐下人把面前人扔出去的杨钊却是突然看到原本恭敬地站在白衣少年身后的一位年纪稍长的青年站出身来，一身的粗布衣衫却不能掩饰青年身上潇洒从容之感。

眼看着此人竟然在这时候站出来，杨钊俊逸成熟的面容之上透露出几分惊讶之色，刚刚因为面前一群人进入堂内再加上此人表现的中规中矩，杨钊想当然的把这位青年当做白衣少年的随从。

但是此刻看着这位两鬓斑白能够在自己的面前闲庭信步一脸坦然的儒雅青年，杨钊几乎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位突兀的青年绝对不会是一个侍从，毕竟能够在自己面前如此淡定从容之人，就算是另外四大门阀之中的年轻一辈都无法做到，正是因为如此，杨钊对于面前这位青年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看着面前青年的面容杨钊总感觉有着几分熟悉之感，但仔细回想，却是再也想不出来，双目紧紧的盯着面前淡定从容的青年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开口说道：“阁下何人？本官对你的身份倒是充满着浓厚的好奇，到底是怎样的身份给你这份自信能够在本官面前如此淡定从容！”

若是一般的年轻一辈被杨钊这么一番喝问，恐怕早就吓得试了方寸，立刻就会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身份，但是李清毕竟顶着亲王的帽子，再落魄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王爷，上万人的血雨厮杀李清都能够面不改色，此刻面对着杨钊的喝问，自然是再轻松不过。

虽然不在意，但是李清也没有卖关子的打算，毕竟面前之人也非常人，凡事适可而止，若是一个不好让面前之人恼羞成怒，那对李清也没有什么好处，到时候与杨家对立的李清无疑会雪上加霜。

指着此刻杨钊手中的玉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鄙人正是大人手中这块玉珏的主人！”

听到此话，饶是以杨钊常年在官场锻炼的喜怒不形于色一时惊讶之下也险些将手中的这块象征着李清身份的玉珏跌落在地，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青年，来回打量了三圈，方才开口说道：“果真是寿王殿下？”

确定了面前青年的身份，杨钊第一时间做的竟然是选择封锁消息，当即对着自始至终始终站在自己身旁两位壮硕的灰衣中年开口吩咐道：“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踏入西厅，敢于违抗者家法论处！”

面对着家主的吩咐，两位中年男子拱了拱手，当即十分迅速的向着门外赶去，执行杨钊的命令。

其实倒也不怪两人刚刚见面杨钊并没有一眼就认出面前的青年竟然是此刻本应该镇守剑南经略巴蜀的寿王殿下，以来李清刚刚进门就表现的中规中矩，可以隐藏自己，再者，相比于半年前的寿王殿下，此刻的李清无论是外貌还是浑身上下的气质都发生巨大转变。

半年之前的寿王常年养尊处优，性格和善带有几丝懦弱之感，只晓孔孟之道，浑身上下书生气质太浓，但是此刻面前的青年即使两鬓斑白，相比于以前的寿王面色红润，身材多了几分壮硕，浑身儒雅气质稍退几分，多了几分铁血军旅之气，不怒自威的王者霸气，不得不说，此刻的寿王殿下与但今陛下越来越像。

原本在诸皇子之中就属寿王殿下与当今陛下外貌最为相似，但是也仅仅只是外貌相似，当今陛下少年掌军，运筹帷幄，铁血风流，这些气质却是以前的寿王所不能企及的，但是经过半年军旅生涯的磨砺，饶是杨钊眼光的刁钻也不得不承认若是以前的寿王殿下与陛下仅仅只有着六分相似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位寿王殿下与当今陛下绝对有着至少八分相似。(未完待续。)

第386章 官商博弈 （下）

杨钊毕竟不是常人，仅仅片刻功夫就已经平复了心绪，看着面前以往与自己没有半点交集的寿王，开口疑惑的说道：“殿下此刻不应该远在川蜀，为何会出现在下官的府中？而且还是以这般形式出现？若是被陛下知道，恐怕殿下与下官都难逃干系！”

若不是此刻面前的青年脸上不动声色，实在让人难以捉摸，以杨钊的性格恐怕早就发作，说话之间也绝不会如此客气，毕竟一个放逐皇子，以今日的杨钊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对于面前的杨钊的恼羞成怒，李清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之色，反而安抚的说道：“远赴川蜀并不代表本王不会回来，至于为何会拜访贵府？正是因为考虑到杨大人，所以本王此番前来拜访才会掩藏身份，毕竟父皇早就言明，边防将帅不得与朝中重臣私会，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本王如今身兼剑南道节度使一职，倒也算得上边防统帅，此刻前来拜会大人，自然要做一些隐藏身份的手段。”

面前李清说得倒也无从反驳，没有从嘴上占到便宜的杨钊，所幸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有何吩咐？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按说有着首辅宰相大人的支持，殿下您就算是有事情只需知会丞相府的人一声，恐怕放眼整个长安城之中还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

杨钊说的倒也是实情，别看此刻的杨钊如何的权势滔天，杨家如何的日盛一日，但是杨钊自然明白，自己的这些在宰相李林甫的眼中的确算不上什么，虽然自己此刻已经脱离李林甫的门庭另立炉灶，但是此刻自己见到其本人，恐怕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丞相大人”。

要知道杨国忠与杨家崛起准确的是发生在天宝十载左右，那是丞相李林甫已经垂垂老矣，诸事变的力不从心，手中大权和麾下人马也逐渐被杨国忠接手，那是方才是杨国忠崛起的时候，此刻的杨国忠虽然小有成就，但是还远远达不到能够与丞相扳手腕的地步。

面对着杨钊的如此敞亮的开门见山，李清到没有丝毫的意外，毕竟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后占着当朝的首辅宰相，但是面前之人毕竟不是别人不仅是当今陛下少有的几个红人之一，更是京师五大门阀杨家家主，知道这些事情自然再正常不过。

按照李清的猜测，恐怕不仅杨家知道，另外几大顶级家族的的核心人物恐怕也知道。

李清虽然没有半分的惊讶，但是此刻站在旁边的赫连潋可是惊掉了下巴，首辅宰相李林甫李大人那是何许人物？若说，此刻面前的杨钊是朝中重臣陛下红人的话，那这位宰相大人就是金字塔最顶尖的人物之一，重臣中的重臣，真正的一人之上万万人之下，长安城谁人不知，就算是当朝太子也被这位丞相大人一度压得抬不起头来。

原本赫连潋还不明白首辅宰相为何无缘无故的偏偏与当朝太子为敌，此刻听到了这些一般人难以听到的秘闻，方才恍然大悟，看着身旁一身粗布衣衫却掩饰不住身上王者之威的青年，原来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这位寿王殿下。

尽管自己早就知道身旁的手王殿下身份非凡，是京师长安之中久负盛名的”十王“之一，但是了解到这些，赫连潋才发现，自己以前所知道的完全都是冰山一角，别的不说，单单是身后有着首辅宰相的支持，这位寿王手中握有的权势就绝对不比任何一个位列十王的皇子逊色。

想象中的惊讶之色并没有丝毫出现在面前青年的脸上，杨钊自然心中免不了一惊，毕竟按照自己的预料，自己如此坦白，定然出乎面前这位寿王殿下的预料，但是此刻看到面前青年脸上的淡定之色，杨钊发现，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面前寿王殿下。

停顿了半晌，李清并未说话，而是拍手，顿时身旁两位有青螟卫扮演的赫连家族的侍从抬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走到李清面前，箱子打开，一片金光闪闪，一个个成型的金条整齐的摆在木箱之中！

唐朝民间虽然流通开元通宝钱币，但是达官显贵、朝廷大员之间相互馈赠大多都以金银为主，毕竟铜钱若是量少还可，一旦交易数额巨大，则势必难以携带，相比于铜钱，金银价值高，自然方便携带，别的不说，单单是此刻这箱中的两百两黄金若是兑换成开元通宝钱币，恐怕至少要盛放十箱。

将杨钊眼中一闪而逝的贪婪之色尽收眼底，指着箱中精光闪闪的金条开口说道：“杨大人，这是整整两百两黄金，先前因为成都之事，本王与杨大人多有误会，希望杨大人不用介意！”

直到此刻杨钊方才明白面前的这位不请自来的寿王殿下为何会平白无故的拜访自己，原来因为此事，原本因为面前的寿王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而有点耿耿于怀的杨钊，当即笑着说道：“殿下说笑了，成都之事本就是鲜于仲通有错在先，殿下出于自卫有那般举措，本属正常！而且，鲜于仲通胆大包天竟然敢与勾结安禄山，就算是殿下不处置他，本官也绝对饶不了他！”

此话说得倒也是实情，毕竟谁人不知如今的杨中丞杨大人与范阳节度安禄山不和，两人势同水火，杨钊本就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之人，当初鲜于仲通竟然敢首鼠两端在向自己示好的同时又投靠自己的宿敌，就算面前的寿王殿下不处置他，自己也定然会找个理由搞得他家破人亡。

此刻眼见着面前的寿王殿下竟然主动示好，杨钊自然也不好再摆架子。

借着杨钊的话，李清同样也开口说道：“杨大人说的正是这个道理，本王此番前来正是不想本王与杨大人之间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和人出现什么误会，杨大人尽管放心，本王知道杨大人出身巴蜀，对于杨大人的亲信之人，若非必要，本王绝不动手，以前杨大人能够从剑南道得到什么，以后同样能够得到什么！”

听到此话，杨钊脸上原本的刻薄顿时烟消云散，看着面前的寿王有种说不出的顺眼，语气随和地说道：“自然，鲜于仲通算得了什么！下官对于寿王殿下一向敬仰有加，如今有机会相交，实在是下官的荣幸！”

身为杨家家主杨钊看中的缺不仅仅只是面前的区区两百两黄金，因为面前的寿王殿下开口向自己保障了自己在剑南道的权益，这才是令杨钊满意的，毕竟面前之人身后站着首辅宰相，若非必要，杨钊也不想得罪，如今有了这个两全的方法自然在合适不过。

自动排除了面前的杨钊的鬼话，李清可不会相信自己若是一旦出了事情，面前的这位狡猾如狐的杨钊会为自己出头，到时候，他不落井下石就是万幸！知道这些，李清海选择前来，不过是想借用钱财，来打消杨钊心中的那点不痛快。

毕竟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此刻的李清可不想被杨钊时刻记挂在心间；当然了，李清也不是怕事之人，若是这位杨家家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收下自己的钱财，却依然给自己使绊子，李清会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未完待续。)

第387章 大明宫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长安城中一家顶级客栈，身着亲王朝服的李清显得英武非凡。

站在李清身旁一身宫装打扮，原本垂至腰间的三千墨发挽成发髻，斜插双凤朝阳簪，头饰算不上复杂但却仪态大方，举止投足平添一份飘逸之感，而且头上的簪步摇随着佳人的一走一停，摇曳生姿，极尽诱惑。

此刻的佳人看着面前一身朝服的青年有着说不出的满意，自从嫁入寿王府以来，可以说除了大婚之时，此刻面前的青年如此慎重的打扮韦嫣语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更让韦嫣语满意的是面前的青年的朝服均是有自己打扮而成。

面前的玄衣青年本就卖相不差，如今经过半年的军旅生涯的磨练，璞玉微琢，趋于完美，浑身上下除了俊逸的外貌更多了几分应有的潇洒深沉之感，想及于此，韦嫣语内心都忍不住小小的满足，谁成想到原本仅仅以为只是一块普通落魄的石头，擦试过后才发现，原来面前的青年竟然是一块耀眼的钻石。

今日，正是李清与剑门四将约定好入朝述职的日子，原本按照规矩，入朝请功这样的军旅之事，身旁的王妃本不必前往，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不同往日，韦嫣语毕竟是寿王妃，如今不声不响的返回长安，进宫请安本就是礼仪，若是以前，李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但是此时的李清并不想留下太多的把柄给有心之人。

虽然如今的夺嫡之争随着半年前自己被变相的放逐边地，自己就再也没有参与的资本（起码在很多人眼中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李清可是清楚地知道，这并不代表如今的长安再也没有人会找自己的麻烦。

曾经的寿王权倾一时，名满天下，无论是朝中大员还是权贵豪绅都曾在寿王面前展露最卑微的一面，如今眼看着寿王落魄，他们自然要凑上来落井下石，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寿王曾经让他们没有丝毫自尊的俯首称臣过。

看着周围的一切，确定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自然地拉着身旁一身宫装佳人的纤手向着楼下走去，客栈之外，不出所料的，慕凡四人早已等候多时。

由于三月初二当今陛下皇陵祭祖，再加上这几天正是月末，所以此刻的皇帝已然坐镇大明宫，着手处理祭祖的相关事宜。

虽然此刻的李隆基沉迷享乐，夜夜笙歌但毕竟是是一个曾经开创三十年开元盛世的明君，现在的李隆基还不是五年之后那个好大喜功无可救药的皇帝，虽然此刻朝臣大事尽数托付于以李林甫为首的几个朝中重臣手中，但是他同样也明白，身为一个皇帝若是把朝中大事长期托于一人，绝对不利于自己的统治。

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所以每个月的月末，李隆基都会开朝，处理一些李林甫等人奏上来的国家大事，此刻祭祀在即，李隆基所幸也就暂时摆驾大明宫

，毕竟是历代皇帝遗留下来的规矩，祭祀皇陵这等大事，自然要拿道大明宫朝堂之上说事方才合乎情理。

半个时辰之后，大明宫丹凤门前，李清五人仰首看着面前比以往见到的任何一座城门都要高大的丹凤门，满脸的感慨和惊讶，这还是李清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大明宫的宫门。

大明宫是长安城内规模最大的一处宫殿区，无论是以前的太极宫还是现在兴庆宫，比起太真宫的宏伟与浩大都如繁星至于皓月，不可同日而语，大明宫初建于唐太宗贞观八年，本来只是太宗皇帝用来表达孝心为开国高祖皇帝建立的养老之地。

因为唐朝建国之初，志在天下，对于皇帝的寝宫并没有多大要求，仅仅只是对前朝的皇宫稍加休整一番，该名太真宫，但正是因为如此，整个长安城地势南高北低，夏日的长安又是多雨季节因为地势低洼的缘故，太极宫潮湿多蚊，开国高祖皇帝戎马一生，浑身刀伤剑疤，如此环境，自然不适合生活。

但是奈何天不遂人愿，经过了贞观之治唐朝国力鼎盛，正当大明宫建设的风生水起之后，此时高祖皇帝却突然驾崩，失去了主人的大明宫自然也就没有了建设的意义，所以建设工程也就随之停滞。

但是上天似乎不想这么一个震惊当时并且足以流传万古的浩大工程就这么停滞不前，几十年之后，在则天女皇的主持下，大明宫得以重建，建成之日，举世震惊。

大明宫南部呈长方形，北部呈梯形，面积32平方公里，是北京紫禁城的四倍，相当于三个凡尔赛宫，十三个卢浮宫，十五个白宫，五百个足球场，墙基宽十三米，深一米，城墙筑在城基中间，底部宽十米，极其坚固，一般的攻城器械根部不能撼动大明宫分毫。

整个大明宫共有九道门，南面正中为大明宫的正门，平日里朝臣入朝，使节来访，皇帝出游均是经过几门，丹凤门两侧分别是望仙门和福建门，北侧三门，东侧两门，西侧一门连通太极宫。

此刻李清等人所在的正是在丹凤门前，相比于别的宫门，丹凤门是唯一的五孔门道，每道门宽85米，丹凤门始建于唐高宗龙朔二年，自建成之日，丹凤门就成为唐朝皇帝出入宫城的重要通道，在大明宫诸门中规格最高，而且丹凤门上有三层高大直通云霄的城楼，是唐朝皇帝举行登基大典宣布大赦和改元等外朝大典的重要场所。

放眼左右，两座刚打的军营驻所尽收眼底，两座巨石堆垒的军营恰如两个巨大洪荒巨兽一般，吞吐着一队队盔甲锃亮大唐军士，对于这两处军营在场的几人自然不会陌生，这正是闻名大唐的北衙禁军，被誉为精锐中的精锐，左右龙武军，随着羽林军的辉煌不再，龙武军逐渐替代左右羽林军成为皇家禁卫军，掌管着皇宫的各处要道，时刻守卫着当朝皇帝的安全。(未完待续。)

第388章 入朝述职

仰头望去，此刻高大的城楼之上，甲士林立，寒光凛冽，一个个身着明光铠甲腰挂横刀手持长枪的龙武军士时时刻刻守卫着面前这座被誉为“盛唐第一门”的安全，看着面前的披甲之士，李清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极为震惊，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若是松州之战，自己手下有三千这样的精锐之士，自己绝对有信心力保松州不失，而不用大费心机的去筹备一切。

李清等人的到来，自然吸引了守卫在丹凤门前的龙武军士注意，看着面前一群人领头的一位稳重的中年都尉走到李清几人面前，不卑不亢的喝问道：”来者何人？皇宫重地，没有圣喻不得擅入！“

不得不说，相比于狗眼看人低的长安西门的守卫军，面前的这些守卫皇宫的龙武军无论是精锐程度还是素质都要高上许多。

面对着龙武军都尉的喝问，李清直接掏出金牌，对着面前的中年都尉开口说道：“剑南节度使寿王李瑁，奉命回京述职，参加皇陵祭祀，至于身后的诸将则是跟随本王一同向陛下陈述战场。”

看着面前金光闪闪的象征着皇子身份的金牌，常年与王子皇孙打交道的中年都尉自然不会认错，而且对于寿王殿下接任剑南节度这位中年都尉倒也有着几分听闻，毕竟作为戍守皇宫的老人，此人对于寿王殿下的传闻向来不会陌生，倒不是说，中年都尉对于寿王的事情有多么的上心，一切的原因都因为面前的这位寿王殿下与前后两位宠冠后宫的女子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皇宫之中本就是个纷争之地，一切秘密一旦传入宫中自然在没有隐藏的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宫中的守卫对于面前的这位主可不会有丝毫的陌生。

了解到面前之人的身份，在看着寿王殿下身后的四人也拿出了证明自己身份的印信，当即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原来是寿王殿下和诸位将军，早在接到殿下捷报之时，陛下就已吩咐我们，一旦殿下前来，无需通禀，尽可直接带到殿前！”

说罢侧身一让，吩咐身手的龙武军士让出一条道路，对着身旁一身朝服的李清开口说道：“殿下请！”

听到此言，李清心中微微惊讶，全盘接收到上任寿王的记忆之后，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此刻高坐在含元殿中的尊为男人对于自己有多么的排斥，此刻竟然能够下达这道命令，看样子松州之战，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很让这位皇帝陛下满意。

在龙武军都尉的带领下穿越丹凤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是一个长约六百米宽约四百米的大型广场，此刻的朝阳已经冉冉升起，广场之上甲士林立，一个个手持长枪宛若雕塑一般的龙武军士，清一色的明光铠甲在朝阳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显得威武不凡。

不愧是龙武军，果然是当今陛下倾尽全力打造的精锐军团，别的不说，单单是人手一件明光铠甲就不是一般的精锐军团能够配备的，也知道就算是边军精锐，个节度使帐下的牙兵也无法做到人手一件明光铠甲。

要知道别的武器不算，单单是打造一件明光铠甲的钱财至少都要四十贯铜钱，这是什么概念，白花花的四十两银子，一个录入军籍的精锐兵士一个月撑死不过四两银子，这也是尽管明光铠甲防御力惊人但是那些边军将士却没有大批量装备的真正原因。

大明宫，含元殿，一身明黄衣袍的李隆基高座帝位，俯视着大殿之内的百官，开口说道：“还有五日就是三月初二，皇陵祭祀断不容许有丝毫的意外，诸位大人，可否都已准备妥当？”

听到坐在帝位上的尊贵男子问话，左手边文官队列走出一位中年男子，手持象牙笏，对着高座帝位的恭敬的回声说道：“回禀陛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陛下尽管放心！”

听到中年男子的回话，帝位之上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掩饰的说道：“礼部尚书办事果然迅速，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言罢，尊贵男子蒋龙目转向左边，看着武将序列的一位年龄仅仅三十余岁看上去异常年轻浑身书生气质十足的中年男子说道：“皇陵周围的戍守人马，兵部可以准备妥当？”

听到此言，不仅是坐在帝位之上的尊贵男子，朝中的大员也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位异常年轻的兵部尚书身上，毕竟谁都知道，皇陵祭祀的关键之处正是守卫力量，毕竟能够位列此处的大多都是长安城中能够排的上号的重臣，皇陵祭祀，他们无疑会出场，也就是说，届时他们的性命可全都掌握在兵部的手中，由不得他们不在意。

虽然年轻，但是毕竟是常年身居高位之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同样身着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对着高座帝位的皇帝拱手说道：“回禀陛下，为了保障陛下和诸位大人的安危，此次经过兵部诸位大人的商议，决定从长安守军抽出两千兵马担任外围防守力量，借着有左右羽林军把守陛下祭祀经过的主要干道，至于陛下手中的龙武军则是可跟随护送在陛下和众臣的周围，如此三层重重守护之下，定然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此言，不仅坐在帝位之上的尊贵男子松了一口气，就连此刻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在这三层兵力的守护下，众人还真的不相信，有何人能够越过他们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满意的看着面前年轻的兵部尚书欣赏道：“张尚书虽然年轻，但是却深思熟虑，办事效率也从未让朕失望，颇有令尊昔年之风！”

听到此言，站在左侧文官序列之首的一位华发老者眼角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不过这抹寒光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老者再次一脸的常色，很明显的又是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

只不过相比于老者的目露寒光，年轻的兵部尚书听到尊贵男子如此夸赞，当即双膝跪地，恭敬的说道：“多谢殿下夸奖，为殿下谋划，本就是臣属的职责所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开元年间明相张九龄之子如今担任兵部尚书的张说。

接下来在再次处理了几件朝中大事，看着身旁的宫装佳人那绝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无聊，高座帝位之上的李隆基对着身旁的高力士点了点头。

几十年的伺候，早已让高力士对于李隆基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当即挥了挥手中的浮沉，看着殿下的百官，尖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未完待续。)

第389章 佳人如莲

说罢，正当坐在帝位之上的李隆基想要携手身旁的佳人向着内殿走去，却被一位苍老的声音给打断，对于这道声音李隆基自然不会陌生，并没有丝毫恼怒，重新坐回地位皇者之威油然而生，好奇的说道：“丞相有何事启奏？”

面对着当朝陛下的疑问，华发老者并没有丝毫的击掌，行了一礼，不慌不满的说道：“回禀陛下，寿王殿下协剑南诸将此刻正在殿外等候，等候陛下的召见？”

一语激起千层浪，原本还算和谐的含元殿诸人此刻听到华发老者此言纷纷色变，对于这个曾经差点成为储君的大唐寿王，殿上的文武百官并不陌生，甚至他们有的人还曾经自诩为寿王一党，当然相比于百官的震惊，诸皇子的忌惮，此刻坐在后位之上风华绝代的倾国佳人情绪变化却是最为激烈，浑身颤抖，内心忍不住感慨道：“终究，还是回来了吗？”

原本还能一脸常色的尊贵男子看到身旁的佳人即使时隔多年，此刻听到十八郎的讯息依然表现的如此激动，原本平静的心情也渐渐的变得焦燥，但是此刻十八郎已经在殿外等候，此刻若是拒不接见，未免有失分寸，反而更让一些有心之人议论。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剑南诸将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取得了近两年来面对吐蕃一次难得的胜利，别人不清楚，但是李隆基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重心向来都没有放在剑南道，以剑南道那点兵力却能取得如此大胜，实在是十分难得，若是此刻拒不接见，未免寒了诸位将士的心。

藏在袖中的双手青筋毕露，平复了片刻的心绪，转首对着身旁的高力士开口说道：“宣寿王及剑南诸将进殿！”

得到李隆基的命令，高力士当即对着下首位的小太监开口道：”宣寿王殿下及剑南诸将进殿！“

”宣寿王殿下及剑南诸将进殿！“守在殿门的太监接声喊道。

陪同李清站在殿外等候的龙武军都尉听到陛下的召见，对着面前的寿王殿下示意说道：”殿下，陛下召你们进去，接下来末将位卑职低，不能送殿下进入殿内，全靠殿下了！“相比于初始的不苟言笑，经过短短片刻的交谈，中年都尉面前的这位寿王已经升起了不小的好感，因此说话之间，也就随意亲善许多。

面对着中年都尉的好意，李清笑着开口感谢道：“多亏了都尉大人亲自相送，如今父皇召见，日后若有机会，我们再叙！”毕竟是守卫皇宫的基层官员，在向门前七品官，这些常年守卫在宫城外面的将士对于当朝皇帝之事自然知之甚清，这样的人李清自然要尽力结交。

笑着回了声“一定，一定！”中年都尉看着面前寿王殿下远去的背影暗自感慨道：”这位寿王殿下似乎并没有坊间传闻的那般不堪啊！如此皇族人物，却落个被放逐的下场，只能终身镇守边疆，实在可惜！“

感慨过后，中年都尉方才察觉到场合不宜，当即看着周围之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言语，一脸后怕的向着丹凤门赶去，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中年都尉自然不能长期擅离职守，龙武军虽然受当今陛下看重，但是中年都尉对于自己的上司可是十分惧怕的。

含元殿，大明宫的正殿，举行重大庆典和朝会的重要场所，主殿面阔十一间，进深四间，殿基高于平地十五米，九十五层玉阶，此刻在两位宫内太监的带领下李清携手韦嫣语踏上台阶，看着面前高高耸起恍若建在空中的大殿，暗自感慨道，不愧是平日里百官朝拜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这座大殿已经不能用“浩大、宏伟”这样简单的字眼来形容了。

借用王维的一句诗，“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如此大气磅礴，海纳百川欲与苍穹试比高的宫殿唯有受万国朝拜百族尊奉的大唐方才能够配得上他的他们磅礴霸气！

一刻钟之后，太阳高高升起，顺着含元殿的大门照射进来，殿内的百官纷纷侧目，看着踏着初升朝阳的光辉走进来的一队男女，男子身长七尺，相比于身后的几人身材略显瘦削，浑身上下儒雅不失深沉，成熟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潇洒，虽然一脸的平静，但是却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两鬓白发梳理的十分整齐，随着青年的步伐微微摆动，一袭暗清玄衣，袖口用金线装饰，胸前一个墨色锦线绣成的墨色麒麟威武雄壮，让青年原本儒雅的气质多了几分铁血之感。

相比于男子的儒雅俊逸，铁血成熟，其身旁的女子却并没有因为男子杰出的外貌而有半点的逊色，女子一身淡紫宫装，三千墨发随意挽起，一个简单的步摇和双凤朝阳簪就是绝色佳人头上所有的发饰，但是并没有因为装饰的简单而让女子有着半分的失色。

斜插在发髻之间的步摇随着工装女子的走动摇曳生死，极尽美好，就算是电商的众人大多都是常年在官场摸爬滚打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百官此刻看到女子的美好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纷纷忍不住将面前的女子与坐在后位之上的倾国女子相提并论。

然而比较了一番，众人得出的结论却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后位之上的女子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宛若一朵高贵的牡丹花让人魅惑，沉浸其中；而此刻踏着朝阳的宫装女子清冷傲岸，举世无双，犹如一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梦中白莲，凌人魂牵梦萦，念念不忘。

如此情景自然引起了堂内的很多人的注意，站在众臣序列之首的几位手握重权的皇子看着李清的眼神均是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嫉妒之色，早就听说过两任寿王妃均是风华国代倾国倾城之人，如今开来，传言果然不假。

尤其是站在诸皇子之手一身明黄朝服十分亮眼的中年太子，看着绝色女子如此芳华绝代的缓缓走在，藏在袖中的双手缓缓收紧，曾几何时，若不是手下之人办事不利，如今绝代佳人恐怕早已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缓步走到大殿中央，看着高座堂前与自己外吧有着七分相似的尊贵男子，平复了一会情绪，李清与韦嫣语双膝跪地，躬身说道：“剑南节度使李瑁（儿媳）拜见父皇，拜见贵妃，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眼看着寿王殿下跪下，李清身后的慕凡当即有样学样的同样双膝跪地，齐声说道：“末将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坐在地位置上的尊贵男子自然也被寿王妃的绝代风华给惊艳到了，但是不愧是一朝皇帝手握十万里河山如今这大唐帝国的天下之主，很快的收回了心头的震惊

，看着面前曾几何时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内心暗自感慨道：“看样子面前的十八郎至今对自己都怨气未消啊，毕竟自己刚刚可是听得清楚，面前的十八郎面见自己可并未自称儿臣，而是自称剑南节度使李瑁！”

只不过在内心感慨的同时，坐在帝位之上尊贵男子原本悬着的内心却是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毕竟十八郎还是原先的那个十八郎，这个儿子从来不会再自己面前玩虚的，有不满向来都是当着自己的面发泄。(未完待续。)

第390章 封赏诸将

看着面前跪伏在地的几人，坐在帝位之上的尊贵男子开口说道：“寿王与寿王妃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起身吧。松州之战的捷报朕也已经收到，全靠诸位将军的能够奋勇杀敌，扬我国威！”

看得出来，因为松州之战的胜利，此刻坐在帝位之上的尊贵男子是十分高兴的，毕竟此刻的尊贵男子逐渐由开元时期的励精图治变得有点好大喜功，此刻剑南道不声不响的就立下如此大功，而且没有花费朝廷的一两银子，半分兵力的支援，李隆基怎能不高兴万分。

听到当朝陛下的夸赞，李清身后的石皓几人顿时十分激动和紧张，毕竟以他们的身份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长安，就算是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曾经来过长安，负责借鉴他们的撑死了不过是长安城中的基层官员，至于像现在这般，进入大明宫，踏进含元殿，在百官面前，获得当今陛下的肯定，这在以前，他们是想也不敢想的。

此刻的他们虽然激动，但是却并没有忘记如今的一切风光全都是拜面前的寿王所赐，若没有寿王殿下接任剑南道节度使，大力提拔他们，慕凡撑死了不过是一个剑门少帅，石皓依然过着郁郁不得志在城防军之中混吃等死，至于茂州副将和松州参军恐怕一生都无法踏足长安，见识不到长安的雄伟壮阔，盛唐的海纳百川！

过了半晌，四人方才反应过来，对着高座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恭声说道：“陛下过奖，松州之战能够胜利，全赖陛下英明神武，大唐国力鼎盛，将士们奋勇杀敌，和寿王殿下的运筹帷幄！”

听到陛下的肯定，他们自然高兴，但是此刻高座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却闭口不提寿王之功，不自觉的已经认可寿王殿下剑南节度使一职的他们自然要为面前不动声色的寿王殿下抱不平。

毕竟别人不清楚，参加过松州之战的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若是没有寿王殿下的运筹帷幄，层层布置，谋划一切，战场之上不顾生死，亲临前线鼓舞士气，此刻莫说大胜归来，风光荣耀，恐怕他们以及他们所带去的唐军兵士全都要埋骨在松州城内。

虽然如今松州之战已经过去将近半月，但是每次回想起来他们都忍不住暗自捏了一把汗，那可是两万吐蕃精锐兵士，莫说是剑南，恐怕就是面对着兵强马壮的河朔劲旅也有着一战之力。

听到面前四位剑南将军变相的提醒，高座帝位之上的李隆基不仅将目光重新放回站在四人之前的李清身上，原本之所以对李清的功劳闭口不提，并不是说李隆基对这个自己的十八子心存意见。

毕竟能够登上帝王之位，手握天下风云，身为一代帝王，李隆基的心胸自然不会如此狭窄，而且李隆基同样也有着自己的骄傲，虽然因为那件事情对面前的十八子心存排斥，但是李隆基却不会因此而忽略寿王的功劳。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原先的寿王给自己的印象向来都是饱读诗书，相比于李家的历代先祖和自己的其他皇子，太过拘束与孔孟之道，性格懦弱，这样的性格注定成长不了一代将帅，“知子莫若父”，对于面前的儿子，李隆基自认为还是有着十足的了解的。

原先捷报之上并不是没提到寿王之功，但是李隆基想当然的认为这完全是因为寿王如今身兼剑南节度使，剑南诸将为了奉承寿王故意把功劳推到寿王身上，如今开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略感意外的威严男子不禁仔细的看着面前这个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逐渐脱去了稚嫩与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皇子，曾几何时，若是面前的这个十八子少了几分懦弱，多了几分帝王应有的毅然决然，自己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把储君的位置留给面前的这个儿子。

人之常情，对于与自己相似的儿子总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宠爱，李隆基虽然贵为帝王，但是同样摆脱不了这个规律。

当目光飘向面前的寿王两鬓那如血的白发之时，饶是以威严男子铁血的帝王之心都忍不住微微颤抖，看着面前的十八子满是感慨地说道：“半年不见，瑁儿成熟了不少，剑南道一行，相比受了不少的苦。”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一个平日里只知道吟诗作画摆弄风雅的年轻皇子，不带一兵一卒辗转两千余里，赴任剑南，军中之人向来居功自傲，而且唐人尚武，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子如今却能赢得身后众将的认可，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李隆基虽然高座帝位，享受着天下万民的拥戴，但是却并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帝王。

看着高座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听着威严男子感慨之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痛惜之意，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泰然处之，当时此刻的李清才发现血脉相连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威严男子仅仅一句话，就险些让自己泪流当场。

抬起头颅，强行让眼眶之中流转的泪珠不被人察觉，直视着面前的帝王恭声说道：“儿臣不哭，为父皇守卫边关，保境安民，奠定大唐万年基业，儿臣愿意奉献一生于剑南！虽死不悔！”

听到此言，饶是李隆基喜怒不形于色久经帝王之术磨练也忍不住当场站起身来，拍着身旁的龙椅，一脸满意的说道：“好一个虽死不悔！有子如此，朕此生无憾，日后还有谁敢说我们李唐宗室无人？”说着，李龙以一双威严的龙目，来回扫视着大殿之内的百官。

而凡是被帝位之上威严男子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均是低下头颅。

此刻的李隆基似乎十分高兴，原本还想质问面前的寿王妃为何没有旨意擅自返京，但是此刻因为寿王的一番豪言壮语，李隆基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为难寿王妃了，当即对着身旁的高力士点了点头。

得到李隆基示意的高力士，当即从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接过一支早已拟好的圣旨，当着百官以及诸位皇子的面打开，大声读道：“奉天承运，吾皇陛下昭告天下：十八子寿王李瑁克令勤敏，不惧万难，运筹帷幄奠定松州之战，扬威异域，卫我大唐国威，特此加封寿王李瑁为益州大都督，赏钱万贯，邑万户！”

其余诸将均有奖赏，松州参军进位松州主将，赏前五千贯；城防军西大营主将加封为宁远将军正五品下赏钱五千贯，茂州副将进位茂州主将，赏钱五千贯，城防军东大营副将封为游击将军，从五品上，汉州主将加封为明远将军，从四品下，赏钱五千贯。

”其余诸将，官升一级，赏钱两千贯，凡是阵亡将士，朝廷发放双倍抚恤，有功兵士，发双月俸禄，一律钱财，均有国库出资！“说到此处，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将目光扫向了百官面前的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朝堂之上的户部尚书。(未完待续。)

第391章 主动请罪

眼看着陛下的目光，户部老者自然心领神会，毕竟能够爬到今天的地位，老者自然有着不俗的手腕和眼力，当即双手撑着象牙笏，恭声说道：“待得获得阵亡名单，稍后微臣就会拟定一份抚恤名额！”

面对着户部尚书的承诺，帝位之上的李隆基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听到皇帝的册封，李清等人当即再次跪下，叩首道：“多谢陛下，我等万死不辞，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唐！”

满意的点了点头，帝位之上的李隆基开口说道：“诸位快快起身，不必如此拘礼，五日之后，朕会和百官皇陵祭祀，诸位将军既然远道而来，就顺便参加此次祭祀之后，再行返回剑南！”

听到此言，石皓等人自然喜上眉头，毕竟来时与寿王殿下一道来，走时，众人自然想跟随寿王殿下一路返回成都，如今有了面前陛下的开口，四人也不用在找理由留在长安等待寿王殿下了。

相比于兴奋的四人，大殿之内的百官看着面前浑身狼狈明眼看上去就知道四人没有见过大世面，满脸的嫉妒，别人不知道，身为京官序列的他们自然知道：能够参加皇陵祭祀的入门要求要么是长安之中的顶级门阀子弟，均要在正五品上！“

相比于身旁坐在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高兴地心绪，此刻坐在后位之上一身明黄凤袍盛装打扮的绝色女子看着站在殿下浑身挺直面对着百官的嫉妒和皇帝的褒奖始终能够不动如山的青年，心中五味杂陈。

若不是亲眼所见，绝色佳人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竟然能够转变如此之大，不知不觉，自从自己选择踏入宫内，成为太真妃，两人已经数年不见，相比于自己记忆中的寿王，面前的这个寿王殿下的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成熟，少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铁血！

自从面前的青年踏入大殿，自己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面前的青年，正是因为目光从未离开过，所以绝色佳人心中更加震惊，因为面前的这位寿王殿下自始至终那双幽深的双眼从未投注于自己的身上。

看着高座帝位之上喜形于色的尊贵男子，开口说道：“有一事儿臣需禀明陛下，松州之战刚刚结束，翼、龙两州主将拥兵自重，纵容手下兵士在松州城内肆意妄为，导致民怨沸腾，其中龙州主将更是胆大包天率兵包围儿臣以及诸位将士，百般无奈之下，儿臣即令汉州兵马连夜驰援，稳定松州局势，当场斩杀龙州主将以及龙州相关高层！翼州主将和翼州相关人员如今也已被儿臣押送至京城，等候父皇处置！”

听到此言，原本还一脸兴奋之色的李隆基，脸上的笑容也随着这一番话逐渐收拢，重新变得威严起来，一双龙目扫视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寿王，区区的龙州主将并不算什么，李隆基在意的是，面前的十八子竟然敢于先斩后奏，这还是在这个十八郎仅仅接任剑南道半年的情况下。

当初之所以选择让面前的十八郎赴任剑南，除了艰难兵力不足，军士疲弱，更为重要的是这位十八郎性格软弱可欺，没有手腕，然而谁能想到仅仅半年之后，这个十八子竟然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以区区几千之兵，竟然能与统率着两万吐蕃精锐军团的论钦陵相持日久，最后更是险些全歼论钦陵，如此战功，莫说是一个稚嫩没有丝毫资历可言的皇子，就算是一个常年领兵打仗的名将也不敢说换位处之，就能取得寿王今日这般成就。

军旅生涯果然是个磨砺人的地方，谁能想到仅仅半年时间就能将一个常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稚嫩皇子锻炼成如今铁血能够让常年居功自傲的边防大将俯首称臣。

想及此处，坐在帝位之上的李隆基不仅暗自感慨自己当初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原本就因为寿王竟然能够死灰复燃一般的再次得到父皇的赞叹而一脸不爽的太子，此刻听到旁边的这个十八弟竟然自己请罪，暗自叹了一声“果然是太过稚嫩！”

虽然感慨，但是中年太子并没有打算放过，毕竟趁其病要其命才是这位太子的行事风格，外人只看到太子的和善收礼，但是反之对于这位太子稍微了解点的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位太子的手段除了狠就是狠。

短短的几年之内，前太子被陛下赐死，最后又是击败最大对手，力排万难，最终登上储君之位，成为大唐这万里河山的第二号主人，这其中若说没有鲜血，恐怕谁人都不相信！

受到太子的示意，站在百官之中的一位中年男子走出百官的序列，对着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拱手说道：“禀陛下，微臣要弹劾寿王殿下？”一语激起千层浪，谁成想到就在一刻钟之前还被陛下和百官交口称赞的寿王殿下此刻转眼之间竟然成为百官的弹劾对象，官场之事，果然风云诡异，变幻莫测，不到最后，永远也无法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深深地看了面前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兵部员外郎为何要弹劾寿王殿下？你要知道瑁儿身为大唐一等亲王兼任剑南节度，如今更是得胜归来，若不说出一个明确的理由，可是有负责人的！”

淡淡的警告之声萦绕耳边，虽然对于李清先斩后奏不满，但是毕竟个也仅仅只是不满而已，自己可不想治面前这个十八郎的罪一来怕寒了诸将士的心，而来毕竟是血脉相连！“

对于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的警告这位兵部员外郎自然听得清楚，但是既然身为太子一党，自然要为太子办事，若是没有刚刚的松州之事，兵部员外郎相信就算是抖出此事。仗着松州之战的功劳，自己也不能奈寿王分毫。

但是如今松州之事已经引起了陛下的不满，若是自己再抖出这件事，两罪并罚，恐怕就算是有着松州之战的保障，这位寿王也要受到一番责罚。所以，这位兵部员外郎并不打算放弃。(未完待续。)

第392章 太子一党的发难

打定主意的兵部员外郎没有半分犹豫的跪倒在地，抬起头颅看着高座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开口说道：“微臣弹劾寿王殿下身为剑南节度居功自傲，纵容手下兵士强闯城门，甚至大打出手，目无王法，请陛下处罚！”

听到此言，坐在帝位之上的的威严男子脸色更加的不好看，并没有质疑此人言语的真实性，一个小小的从六品的兵部员外郎就算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胡乱弹劾。

所以此刻的李隆基看着面前的十八郎，相比于刚开始的和善，此刻多了几分威严之意，声音不自觉得多了几分威严，“寿王对此作何解释？”

此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自己想要压下自然没有人敢有异议，但是先前松州之战面前的这个十八郎就敢于自作主张擅自处斩边防大将，已经引起了自己的不满，此刻李隆基自然不想这么轻松地就放过面前的这个十八郎。

而且身为帝王，李隆基自然有着自己的一番手腕和心机，面前的这个十八郎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大胜，而且看起身后的剑门主将对其也是十分尊崇，此刻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加以震慑，恐怕日后等到其真正成长起来，想要控制定要花费一番手段。

打定主意的李隆基，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才会有此一番质问。

然而此刻的李清自然不是半年之前那个因为父皇的一句质问就踹踹不安的寿王，面对着威严男子严厉的语气，李清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方才开口说道：“此人所言倒也属实，但是言语之间未免有着夸大之嫌。”

儿臣虽然强闯城门，但是完全是因为长安旅帅的百般刁难，在儿臣拿出金牌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后，这名旅帅竟然没有丝毫退却，剑南诸将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本是奉命回京述职，此刻却被一个小小的守城将领拒之门外！

此事若是传到边疆各地，那些为了我大唐在前线开疆拓土拼死杀敌的将是定然会感到心寒，儿臣和剑南诸将也是一时屈辱难当，才会有此冲动，请父皇责罚。

果不其然，听到李清此话，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当即站起身来，环视着殿下的百官大声喝斥道：“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将安敢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朕下的命令将诸位将军拒之门外，如此扰乱军心目无王法以下犯上之人，理应处死！”

说罢，将目光投向站立于武官之手的兵部尚书张说身上，不容置疑地说道：“兵部尚书，即刻查处当日何人在西门当值？一经查出，立即处决，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朕绝不姑息！”

似乎没有想到帝位之上的男子竟然如此暴怒，但是事已至此，身为太子一党的张说自然不想错过这么一个打击寿王的机会，当即走出众臣的序列，跪倒在殿上，恭声说道：“陛下········？”

眼看着面前一向深得己心的兵部尚书此刻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竟然没有选择遵命，而是一脸的质疑，原本就心情不爽的李隆基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看着面前跪倒在大殿之上的威严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兵部尚书是没听清真的旨意亦或是对朕的旨意有异议？”

眼看着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如此质问，张说自然知道这位陛下已经真的濒临爆发，但是奈何自己娶了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妹妹，自然而然的成为如今太子一党的核心人物，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还是为了太子此刻都不容自己退却。

拱了拱手，张说硬着头皮说道：“微臣不敢，陛下身为一代明君，做事向来有理有据，刚刚仅凭寿王殿下一面之词，就擅自定下守城将领的罪责，恐怕难以让天下臣民心腹！”

听到此言，一向爱惜羽毛自比太宗的李隆基亦逐渐将暴怒的情绪平复了下来，的确，面前的兵部尚书言之有理，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十八郎，很明显的是想要李清拿出证据。

以前的寿王虽然不热心政治，但是毕竟是自由生长在帝王之间，见惯了太多的官场尔虞我诈，对于朝堂之上的几位大员倒还是有着几分了解的。

眼看着面前的这位兵部尚书张大人如此急切的想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李清倒没有半点惊讶之色，毕竟这位兵部尚书张大人与当今太子算得上姻亲关系，而此刻的自己又是这位当朝太子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人物，若是不把握这个机会向自己发难，李清都要怀疑这位兵部尚书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虽然没有半分惊讶，但是并不代表李清不会反击，半年的军旅生涯李清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要欺负你，与其披上软弱的外衣靠别人的怜悯苟延残喘，倒不如武装自己，增强自己的实力，踩下一个个敌人，真正成长起来。

兵部尚书言罢，李清当即转首，看着面前年轻却十分老练的兵部尚书开口质问道：“张大人莫不是在质疑本王，昨日之事，城门的守城军士过往长安的商旅百姓均可作证，大人若是不信，尽管派人去查！”

听到李清的质疑，看着面前青年浑身没有丝毫掩饰的杀伐之气，即使身为兵部尚书的张说也不寒而栗，能够爬上今天这个位子，张说手中自然也沾过几条人命，但是此刻自己的这点“光辉事迹”面对着面前的这位寿王浓郁的让人压抑的杀伐之气，张说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完全不值一提。

张说敢保证，这股浓郁的杀气，手上至少沾过上百条性命，这份战绩，就算是将军府的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将军都不曾拥有，张说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常年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子是如何做到的。

当然了，现在并不是感慨的时候，毕竟是朝中重臣，很快的压制住内心的惊讶与害怕，一脸坦然的看着面前的寿王，躬身说道：“殿下言重了，下官自然不敢质疑殿下的言论，只是此事既然拿到含元殿议事，事关陛下，下官自然不敢有半分的马虎大意，毕竟若是无凭无据的就算处死这位旅帅，也很难让天下万民信服！”

殿下身为皇子，断然不会置陛下于那般境地。(未完待续。)

第393章 有惊无险

听到面前的张说这般言论，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一阵冷笑，“不愧是能够以如此年纪就跻身兵部尚书之人，单单这么一番言论，就把自己置于如此辩无可辩的境地！”

不得不说，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和城府，李清也许能够在剑南道翻云覆雨，但若是仅仅凭着的这份手段就想与朝中这些玩弄手段信手拈来的京官比起来，自己终究还是稚嫩许多。所以此刻的李清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语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但就在此时，守在殿外的一位龙武将士走到大殿之中，当着百官的面向着坐在帝位之上的尊位男子单膝跪下，行礼道：“禀陛下，宫外有一名长安西门的守门将士，他自称知道寿王殿下强闯拱门的所有事情，要进殿向陛下禀明一切！“

原本因为沥青的沉默不知如何处置的李隆基此刻听到宫外竟然还有一位当事人想要进殿阐明一切，自然轻松许多，毕竟此刻若是处置了面前刚刚立过大功的十八郎，未免有卸磨杀驴之嫌，日后那些边军将士还有那个人敢于为自己拼搏厮杀，但面前的十八郎强闯城门已是事实，若是置之不理，大事化小，不管如何，自己的微信难免受损。

如今听到外面的守城将士竟然想要进殿，李隆基自然再高兴不过，当即对着面前的龙武将士沉声说道：“即刻照其进宫，孰是孰非朕也很想知道！”说着，帝位之上的李隆基将目光投向相对角落里跪伏在地上的兵部员外郎，眼中夹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毕竟若不是面前的这个兵部员外郎转出来弹劾十八郎，也不会引出这么一系列棘手的事情。

原本就低着头跪伏在地的兵部员外郎眼看着陛下的警告阴狠之色，原本不安的内心变得更加的颤抖，如此倒好，不仅彻彻底底的罪了寿王殿下，更因为此时引起了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对自己的厌恶，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既然已经站出身来，自己自然也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若是贸然回头，恐怕不光此刻脸色阴沉的寿王殿下会要了自己的命，自己身后的太子殿下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

·····················

一刻钟之后，一位身材算不上壮硕一身都尉戎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大殿之中百官的面前，看清此人的面型，李清原本的目光微凝，这个中年都尉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长安西门为自己解围的都尉。

虽然一日之前，此人还为自己解围，但是此刻李清也不敢保证这个都尉来到大殿，对自己究竟有利还是有害？毕竟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中年都尉此刻悬空的右袖全都是拜自己所赐，毕竟断手之仇，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

李清可不会寄希望于一个与自己有着断手之仇的人！

其实早在李清看见此人的时候，这名中年都尉自然第一时间也就看到了站在众臣中间的寿王殿下，虽然自己方才长安城守军之中倒也算个中层人物，但是中年都尉自然有着自知之明，若真要比起身份，恐怕大殿之中几百位官员，没有一位官员的身份低于自己。

浑身颤抖的中年都尉虽然紧张，但是所幸并未忘掉礼仪，在殿内百官的注目之下，喘喘不安的对着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拜服而下，恭声说道：“长安西门守军都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不过，谁都没有发现，口中说着参见的话语，这名中年都尉低下的头颅却微微抬起，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左侧站在众臣之首的华发老者，眼中充满着难以掩饰的恭敬。

看着面前的中年都尉，帝位之上的李隆基淡然说道：“刚刚龙武将士说你见到寿王殿下强闯城门，不是可否属实？”

面对着威严男子的质问，中年都尉心中紧张但是想着临来之际上头的叮嘱，当即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回禀陛下，事发之时，末将正在奉命镇守西门，的确见到寿王殿下率兵强闯城门！”

听到此处，帝位之上的李隆基脸色未变，而坐其身旁的绝色佳人原本红润的倾容颜看着面前始终不动声色的寿王，多了几分担忧之色。

不出预料的听到此言，位于诸皇子之首的太子原本因为这个不速之客而略显疑惑的面庞之上此刻一脸的轻松，虽然不明白这个不知道是谁请来的守军将士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目前但就结果看来，似乎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件坏事！

相比于太子一党的喜形于色，此刻立于百官之首的年龄约在六十岁左右的华发老者原本喜怒并形于色自始至终始终置身于外的面庞之上看着不远处的太子一干人等充满了不屑。

相比于对太子等人的不屑，在看着即使此刻盛怒压身遭受百官弹劾依然能够一脸常色的寿王，一脸的满意，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这份泰山压顶而不崩于色的临危不乱，放眼诸皇子之中就属难得，不得不说，半年的军旅生涯的历练，真的让面前的这个寿王成长了许多。

看样子，半年之前，自己并未出手阻拦陛下放逐这位寿王，是一个明智之举，若没有半年前的那场放逐，恐怕此刻面前的这位寿王殿下依然留恋在长安的酒肆之中，整日里做着宁愿长醉不愿醒的梦！

正当所有人都在想着此刻立于大殿中央的寿王殿下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跪伏在地的中年都尉再次开口说道：“陛下，寿王虽然强闯宫门，但是末将可以作证，完全是因为末将手下的一个旅帅太过放肆，不知天高地厚，处处为难寿王殿下！”

”如今此人已被末将拿下，正在宫门之外，等候陛下的处置！末将管教不严，请陛下责罚！“

听到此话，帝位之上的李隆基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变晴，毕竟平心而论，自己也不想处置面前的这个与自己有着八分想象的皇子，更为重要的这个很想自己的皇子刚刚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为宗室子弟涨了颜面，此刻若是真的下手处置，就算是有凭有据恐怕也要被人说三道四！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李隆基可不想做。刚刚之所以质问寿王，不过是想要一个台阶下，如今有了这位长安守军都尉的一番话，无疑给了自己一个最好的台阶，帝位之上的李隆基看着殿内脸色不一的众臣，当即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虽然管教不严，但毕竟举报有功，再加上敢于上殿力证守望清白，忠勇可嘉，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至于兵部员外郎，没有事先查清，就贸然弹劾寿王，令朕险些处置了有功之臣，罪不可恕，即可革去所有官职，沦为庶人！“说到此处，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语气微重！

处置完相关人物，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看着面前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寿王，开口安慰道：“今夜朕会在太液池为瑁儿举办庆功宴，剑南诸将均要到场，四品以上的在京官员亦可携带家眷参加！”

听到威严男子下旨，此刻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和诸位皇子自然不敢违抗圣意，纷纷躬身说道：“微臣（儿臣）遵旨！”(未完待续。)

第394章 三王对峙 （上）

在众臣的恭送之下，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和绝色佳人，转入内厅，至此含元殿内，除了当值的太监之外，自然仅仅只剩下文武百官，和常年参与朝中政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幌子。

李清清楚地知道，当今陛下子嗣众多，但是能够位列含元殿上每日与朝庭的文武百官参与朝廷大事却不超过十位皇子，除了太子之外，剩下几人诸如永王李璘，盛王李琦，怀王李敏，延王李玢等人，他们之中有的人早已经位列十王，有的虽然没有入主十王府，但若要论起手中的权力就算是比起十王等人也仅仅只是逊色半筹，远比那些没有权利不被器重的皇嗣要好上许多。

能够位列含元殿上的诸位皇子，身后自然有着不少的追随者，放眼如今的京城，诸皇子中若要论起背后势力，自然以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李亨最为庞大，其次是永王李璘，因为有着一个尚书右丞的外祖父，所以这位永王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如今朝堂之上勉强能与太子一较高下的皇子。

其实不止永王一党之人这样认为，京城的很多官员都持有这样的观点，当初随着寿王争夺储君失败，而后屋漏偏逢连阴雨又被当今陛下放逐边地之后，没有了根基的寿王一党的官员除了少部分改换门庭拜倒在太子府的门下，剩下的更有为数不少的朝廷官员在尚书右丞的牵线之下，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永王一党的人。

随着不少官员的投靠，永王李璘那颗本就不甘于平静的心灵自然不想就此沉寂下去，自认为随着寿王的倒台，放眼如今的诸位皇子之中，能够与这位太子抗衡一二的恐怕也就只剩下自己，虽然若要论起追随者，自己的实力也许不如太子一党，但是如今势力庞大的太子一党当初面对着势压半边天的寿王一党之时，一样显得弱小，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忠王李亨竟然击败了有着当朝首辅宰相辅助的寿王一党，跻身太子之位，成就如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无上风光。

正是因为如此，这位永王在面临着其他诸位皇子的时候，总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太高一层，变得盛气凌人，然而他却不知道，他一直视为平生最大对手的当朝太子却从未把它放在眼里过。

这位太子殿下，自始至终所看重的仅仅只有十八皇子寿王李瑁，一人而已，若是永王知道此事，以他的骄傲绝对会吐血当场。

没有再看朝中百官一眼，仅仅走上前去，看这次可满脸冷汗正想起身向着殿外走去的中年都尉，迈步上前，没有丝毫盛气凌人的说道：“刚刚多谢都尉大人的坦诚作证，若没有都尉的作证，恐怕今日本王少不了父皇的一阵责罚。”

原本还想赶紧抽身的中年都尉，听到寿王的声音，即使的止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手往脸上真诚的笑容，中年都尉脸上扬起一抹无奈，虽然自己很想尽快脱离这个这个十分之地，但是既然是寿王想叫，自己自然不能拒绝，当即拱手说道：“实在是殿下抬举末将了，就算是没有末将的证明，以殿下的实力也能够轻易化解此次风波！”说到此处，中年都尉眼角不仅微微瞟了身旁不远处正要迈步离开的华发老者。

中年都尉虽然动作做的很小，但是站在其对面的李清还是把中年都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着不远处一脸常色，似乎对今天的结果没有丝毫惊讶的华发老者，李清原本疑惑的内心逐渐清晰，原本以中年都尉的身份，莫说殿门，就算是大明宫的宫门，他也不能踏入一步。

但若是身后有着这位华发老者的暗中相助，那一切自然都解释的清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朝堂之上除了当朝陛下之外真真正正的第一人当朝首辅宰相李林甫，就连身份尊贵的太子都要被此人力压一头。

无论是在地方还是在京城之中势力都无人可及，在军中李林甫身兼朔方节度，朔方劲旅天下闻名，放眼边疆十大节度区唯有河朔地区的劲旅能与安禄山的东北轻骑一较高下，这点就算是李清贵为如今的剑南节度使都不得不承认。

在京城之中，这位宰相大人更是京师五大顶级门阀之一李家的家主，若论起财力，李家也许比不上崔、韦两氏，若要论起军中的背景自然也无法与京城王家相提并论，但李家能够跻身五大顶级门阀自然有着他足以称道的地方，而相比与其他四大顶级门阀，李家的长处就是有着无与伦比的人脉，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边疆，提起李家的名头，没有人敢不买账，这是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权势！

理清思绪的李清，向着以往这位丞相明里暗里对自己的帮助，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暗自“拜访”一下这位丞相大人，若要说起来，这还是李清来打大唐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权势无与伦比的大唐宰相，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李清清楚地知道，这位华发老者绝对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

收起了心中的心思，看着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李清刻意的放大声音对着面前的中年都尉开口说道：“本王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今日相助之恩，本王不会忘记，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尽管来找本王！”

自然明白面前的寿王说出这么一番话是想要帮助自己震慑住一些人，感激在心，但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的中年都尉当即对着面前的李清拱手说道：“多谢殿下，末将奉命戍守京师，不能擅离职守，日后末将在去寿王府上亲自拜见殿下。”

说罢，中年都尉再次向着殿门的方向迈出了脚步，但是偏偏事与愿违，此次中年都尉刚刚抬起的脚步还未落下就再次被人给喝住，相比于刚刚的寿王殿下，此次喝止自己之人身份更加的尊贵，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的储君太子。

若是放在长安守军之中，有人敢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自己，以中年都尉的性格早就刀剑相向，但是奈何此刻含元殿上之人每一个人都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都尉能够得罪的起的。

这里之中的任何一人走在外面，就连自己的顶头上司见到他们都要点头哈腰，所以此刻的中年都尉虽然心头不爽，但生生的压下了心头的愤怒，站在原地。

叫住了中年都尉，一身明黄衣袍满头的墨发之中夹杂着几缕白发的太子，看着面前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的寿王竟然也没有丝毫的恼怒，脸上堆起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和声说道：“十八弟，好大的口气，放眼如今的天下，除了父皇之外，恐怕就连本太子都不敢说出这么一番保证的话语来。”(未完待续。)

第395章 三王对峙 （下）

原本还想踏出含元殿，急急忙忙的向着自己的府邸赶去，好为今晚的宫廷盛宴做准备，但是如今看到寿王一党的率先发难，原本就爱凑热闹的大多数官员均是第一时间停住了脚步，看着殿内已成对峙状况的寿王和太子两人，均是一脸的好奇。

虽然寿王一党如今已经没落，但是不得不说，经过半年的军旅生涯的历练，这位寿王殿下的确成长许多，不仅用区区的几千疲惫之兵就战胜了有着论钦陵坐镇的两万吐蕃国精锐兵马，更是差点让对方全军覆没，这是何等的功绩？

想及此处，众人方才明白，难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醉心乐曲创作的当今陛下都要放弃自己的爱好，大摆筵席，亲自为这位寿王殿下庆贺！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方面，相比于几年之前略显稚嫩有些软弱的寿王殿下，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寿王无疑多了几分王者之威，和铁血手腕，浑身的杀伐之气就连将军府一些久经沙场的名将都要自愧不如。

看着自始至终始终护佑在其身后的剑南四将，众人已经明确的猜测到：短短的半年，这位寿王殿下从内到外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寿司的骆驼比马大，此刻能够看到寿王殿下与当朝太子当朝对峙，众人自然不想错过这场龙争虎斗。

不出预料的原本被不少官员簇拥的向着殿外走去的华发老者，看到这场对峙，也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寿王双眼之中夹杂着探究之色，老者心中也想知道，面前的这位已经成长起来能够翱翔九天的寿王殿下面对着权势正盛的太子一党之时，能够支撑多少时间。

虽然自从再次见到寿王殿下之时，自己对其有着说不出的满意，而且从丞相府的暗探，面前的这位寿王殿下在剑南道所做的大小事件自己都一一洞悉，但是此刻寿王殿下就与精通韬晦之道的太子对峙，说实话，自己并不看好。

毕竟即使作为对立的一面，但是老者心头也不得不承认，放眼如今的诸皇子中，若要论起最适合接任储君继承大唐河山的皇子，依然要数不远处的三皇子，毕竟无论是眼界还是韬晦之道这位太子比其它的皇子都要高上半筹。

但这仅仅只是以前，如今随着半年军旅生涯的历练，寿王殿下强势崛起，华发老者敢保证，面前的寿王殿下若是在加以历练几年，就算是超越面前的当朝太子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并没有给李清回答的机会，满脸春风的太子再次将目光转向自始至终始终站在李清身旁一身宫装的绝色佳人，压下心头不为人知的情绪，温声说道：“寿王妃好久不见！”

自从当日树林截杀，自己从太子府安危口中得知面前这位太子的心思之后，此刻在看着面前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韦嫣语心头却忍不住的升起一抹恶心之意。

说实话，面前的太子卖相并不差，三十五六的年纪，算得上上等的外貌再配合着那始终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若是放在长安城中的确能够吸引不小不少的妙龄女子以身相许，但是韦嫣语每当看着面前这位太子殿下的笑容的时候，心头总会生气一抹嫌恶之心。

虽然嫌恶，但是必经身份不同，百官面前，自己身为寿王妃，面对着当朝太子寿王名义上的哥哥的问候自己若是置之不理，未免让身旁的男子难堪，当即退后一步，以示疏远，行了一礼，看着面前的太子，疏远的问候道：“见过太子殿下！”

很自然的讲身旁的佳人拉至身后，看着面前一脸和煦笑容的太子和仅仅只落后太子半步的盛王李琦，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李清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太子而是直接对着面前的一母同胞的盛王开口说道：“琦弟，好久不见！”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寿王第一时间竟然是找自己讲话，但是既然能够位列十王之一，算得上如今太子一党的二号人物，盛王李琦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城府，很快的掩饰了脸上的惊讶，看着面前与自己有着六七分相似的寿王，淡淡的回声道：“的确，好久不见啦，真没有想到，寿王剑南一行，竟然立下如此大功，看样子，我等以前都小看寿王了！”

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这位如今在朝堂之上因为与当朝太子联手势头更胜的盛王面对着面前的寿王竟然不一兄弟相称，而是直呼寿王的“封号”，如此一番现象，朝堂之上的很多官员自然感慨良多，皇位的诱惑果然不小，竟然能够让昔日一母同胞的兄弟如此针锋相对。

众臣第一次感觉，生在皇家，似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好。

没有理会盛王的暗自嘲讽，淡笑一声转而将目光投向面前的太子，终于首次反击道：“口气大不大，还要看实力，本王既然敢于开口，自然有这个实力包下此人，三哥若是不信，尽可试试！”

眼看着面前的十八弟一改半年之前的软弱，竟然敢与与自己针锋相对，既是早有预料，但是不得不说，李亨脸上还是浮现一抹惊讶，直直的看着面前逐渐陌生的寿王，过了半晌方才感慨地说道：“好，好，好一个寿王，果然没有让三哥失望。既然十八弟有此雅兴，说不得，本太子要试上一试了！”

自从当日派出杀手截杀寿王，也就意味着两人已经撕破脸皮，此刻面对着面前的寿王，李亨也并没有如同以往便显出一副慈爱的兄长形象。

站在不远处看着当朝的三位皇子明争暗斗，一言一行竟然在决定着自己的生死，中年都尉刚刚消失的冷汗再次浮现在额头之上，尽管早就知道在自己踏入大殿的一刹那，就有此预料，但是此刻看着面前的太子与寿王的龙虎斗，中年都尉还是不自觉的升起一抹无力感。

自己的生死却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直到此刻，中年都尉终于明白什么叫城门失望殃及池鱼了。

面对着太子的步步相逼，李清毫不犹豫的再次反驳，不喜不悲的面庞之上浮现一抹坚定之色，淡然说道：“这段时间本王会在京师逗留一段时间，三个若是有什么计划尽管用来招呼本王，半年不见本王也想看看三个的属下是否还想半年之前那般无能！”

“只不过此人是父皇亲自下令功过相抵不予处罚之人，三哥若是贸然动手，引起父皇的不快，可不要怪本王没有提醒三哥！”说到此处，李清话语一转。

说罢，不在理会面前声势浩大的******的一干人马，拉着身旁佳人的纤手，对着身后几人点了点头，率先向着殿外走去······

看着寿王远去的背影，李亨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狠狠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始终作壁上观的华发老者，当即对着周围的心腹官员开口说道：“走！”

随着太子一党的退去，此刻大殿之上除了一些中立的官员，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以华发老者马首是瞻，老者身旁的一位身着正三品下的中年男子看着太子一党远去，皱着眉头对着身旁的华发老者分析道：“丞相，寿王此举未免太过年轻气盛，贸然得罪了太子的一班人马，恐怕日后他在京城会寸步难行。”

然而对于中年男子的分析，老者却淡然一笑，挥手否决道：“大错特错，寿王此举看似鲁莽，实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经此一举所有人都知道寿王殿下与太子一党已经撕破脸皮，一旦寿王在京城出现什么差池，在朝的百官绝对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太子殿下。有着今日的此举，势必会对太子一党形成最大的震慑。”

看着殿外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华发老者感慨道：“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短短的半年竟然成长到这般地步！”(未完待续。)

第396章 赴宴

一日的光景过得很快，日落时分大明宫丹凤门外，一群浩浩荡荡的人出现在守卫在大明宫门前的龙武军士面前，为首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男子身材高挑，一袭玄衣，衣服材质上等，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淡紫滚边和头上的墨玉发簪交相辉映，腰系玉带，玉带之上火红色的麒麟栩栩如生，让玄衣青年原本儒雅飘逸的气质多了几分王者之威。

玄衣青年虽然引人注目，但是其身旁的佳人确实没有逊色半分，绝美容颜之上仅仅只是略施粉黛，并没有如同长安城中其他贵妇盛装打扮，佳人一袭紫衣白衣，身材高挑，就算是比起身旁的玄衣青年也仅仅只是矮上半头，如此身高，放眼大唐女子之中已算上等。

一袭白衣的绝色佳人三千墨发飘在身后，与身旁一袭玄衣的青年形成鲜明对比，头上的饰品少得可怜，满头墨发之间仅仅只有一只雪白剔透的玉簪固定头发，雪白发簪插在乌黑色墨发之间，形成鲜明对比，让佳人原本温婉的气质之中夹杂着几分清冷，一眼望去，宛若一朵雪莲一般清冷不可亵渎。

一行人紧接着青年男女身后的是两个一身青衫的女子，相比于白衣女子虽然逊色半筹，但若是放在平时，两名女子姿容也算在上等，而且两女子虽然都是青衫，但却是各有千秋，一个温婉，一个活泼。

两女身后是四个一身便服的四位男子，其中，两位年轻，两位年长，四位男子宛若四个铁甲卫士紧跟在面前的四人身后，牢牢的守护着他们。而这么一群人自然是初到长安城的李清一群人。

因为只是宫廷夜宴，并没有国宴那般盛大庄重，所以李青等人的衣着也就较为随意，并没有如同白天那般一身朝服打扮，看着面前高大宏伟的丹凤门，正当李清打算拿出自己的金牌证明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守卫拱门的头领，看到李清等人的到来当即躬身行礼道：“末将参见寿王殿下，此刻夜宴已经准备完毕，再殿下之前已经有不少大人进入宫内！”

此人的话自然引起了李清的注意，向着说话之人看去，不是别人，正是白日与自己言谈甚欢的龙武军中的中年都尉，既然是熟人，李清也就打消了拿出金牌的打算，淡笑一声，没有丝毫倨傲的说道：“原来是都尉大人，此刻我等前去参加宫廷夜宴，稍后再叙！”

身为戍守大明宫正门龙武军将士，若说论起对朝廷事情的了解程度，除了宫内的太监宫女，再也没有人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的，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李清才会放下身段去结交，正如当初结交边令诚一般。

此刻的中年都尉自然早就知道今夜的皇宫之内会举行一场不小的宴会，一脸笑意的开口说道：“自然如此，殿下请！”

中年都尉对于李清很是照顾，眼看着李清等人想要买进宫门，当即对着身旁的两名亲信吩咐道：“从此处进入举办宫廷的蓬莱宫还需经过不少的门防，守卫这些门防的大多都是龙武军自家兄弟，你们负责为殿下带路，如此一来，也少了不少麻烦。“

对于中年都尉的好意，李清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众所周知，左右龙武军身为北衙禁军，无论是受宠程度还是精锐程度，龙武军都要比起同为北衙禁军的羽林军高上一筹，也正是因为如此，龙武军与羽林军分工极为明确，羽林军负责守卫皇城，龙武军负责守卫宫城，并且担任皇帝身边的守卫军队。

要知道龙武军的主将可是当朝大将军陈玄礼，一人兼领左右龙武军两军，其受宠程度恐怕就算是如今权倾朝野的当朝宰相李林甫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毕竟当今皇帝能够把自己的安全交给陈玄礼，足以看出当今皇帝对于此人的信任程度。

放眼如今的大唐天下，若要论受宠程度能够与陈玄礼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就仅仅只有跟随皇帝数十载同生共死的高力士一人而已。

在两名龙武军将士的带领下李清一行人穿越面积辽阔的丹凤广场，跨过含元殿，走过宣政殿，最后抵达紫宸殿，宜兴人终于止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相比于含元殿无论是规模还是气势都要小上一个层次的紫宸殿，在前面带路的两位龙武军将士转身对着身后的一袭玄衣的李清拱手说道：“殿下，前面就是紫宸殿，跨过此殿，就是后宫，后宫重地，就算是我们龙武军也不能轻易进入，所以殿下，我等也就只能将殿下带到此处了。”

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略显愧疚的耿直龙武军将士，李清倒没有丝毫的见怪，李清身为皇子，当年武惠妃在世时，李清可是没少出入宫禁之地，因此对于宫里的规矩自然有着几分了解，以面前两人在龙武军的身份想要进入后宫，明显不可能。

再说了，刚刚有着面前两人的带领，相比于其他前来赴宴的达官显贵李清等人无疑要好上许多，守卫门防的龙武军将士眼看是自家人，也仅仅只是象征性的搜了搜神，并没有太多的为难。

看着面前的两人，李清淡然笑道：“两位兄弟辛苦了。”言罢，从身后的璇儿手中接过一个钱袋，递于面前两人之中年龄稍长的一位。

然而看着李清手中分量不轻的钱袋，两人第一时间并没有伸手去接，纷纷退后一步，一脸诚恳地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解释道：“殿下莫要误会，我等带领殿下前来完全按照都尉大人的吩咐和兄弟们敬佩殿下的气度，相比于其他的皇子，殿下并没有如同他们瞧不起我等，殿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断断不敢收下如此厚礼。”

看着面前两位一身甲胄身材壮硕此刻却是满脸通红急于解释的两位中年将士，李清迈步上前，强硬的把手中的钱袋递于到年长之人手中，拍着两人的肩膀，坦诚地说道：“两位兄弟的诚恳本王自然清楚，这仅仅是本王的一点心意，你们若是不收下，本王如何在一众属下面前立足？”说着，李清指着身后的慕凡四人说道。

看着面前一脸诚恳没有丝毫做作的玄衣寿王，两人对视一眼，终于接下来钱袋，而后抱拳对着面前的李清拱手说道：“多谢殿下，既然已经把殿下送至此处，我等还要回去向都尉大人复命，告辞！”

重新将目光投向面前精巧建筑华美的高大宫殿，紫宸殿三个大字高悬殿下，在宫内灯火的映照之下显得威严无比，对于这座大殿李清同样不会陌生，作为前朝三大殿的最后一道宫殿，紫宸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未完待续。)

第397章 蓬莱宫

相比于含元殿和宣政殿，能够进入紫宸殿的官员无一不是朝中显贵，备受皇帝器重之人，朝廷之中的百官无一不以能够被皇帝在紫宸殿召见为荣，管中窥豹，紫宸殿的荣耀可见一斑。

只不过相比于平日里重兵把守威严无比的紫宸殿，此刻的紫宸殿因为夜宴的原因，多了几分人来人往之气，平日里百官难以入内的紫宸殿此刻多了几分海纳百川的意思，相比于平时，少了几分挑剔。

十几位宫中太监站在大殿之前，招呼着过往的百官，十几位太监之中，引人注目的自然要属站在首位一身紫红衣袍手拿拂尘一脸倨傲的瘦削太监，这名太监年龄约在四十岁左右，看他那一脸倨傲的神态，就算是面对着朝中的三四品大员此人也仅仅只是点头示意，小小的举动却显出了就算是在宫内侍从如云的大明宫内，此人的位份也绝对不低。

然而此刻的李清看着面前的这位倨傲的太监却是一脸的惊讶，来到长安仅仅不到两日的光景，但却是把以前的熟人几乎都见个遍，先是守卫长安西门的城门都尉，再是此刻站在紫宸殿外风头无两的边令诚。

拉着身旁佳人的纤手，迈步上前，走到距离一身紫红衣袍的眼高于顶一双灵巧善于察言观色的双眼恨不得长在头顶之上的边令诚，淡笑一声，一脸似笑非笑的说道：“边公公，好久不见！”

其实对于李清等人的到来，边令诚早就察觉到，但是看到李清一身简单打扮误以为仅仅只是长安城中刚刚够资格参加此次夜宴的普通权贵子弟，边令诚也就没有细看，再加上此刻天色已晚，即使在灯火的照射下，也不甚清楚，所以边令诚并未发现面前的一行人，正是此次宫廷夜宴的真正的主角--凯旋而归的寿王殿下。

此刻听到李清发话，边令诚当即醒悟，低下头来，看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是寿王殿下，想到自己刚刚的表现，尴尬的说道：“原来是寿王殿下，寿王妃，好久不见！”

因为李清的关系，此刻的边令诚看向李清身后的璇儿和慕凡几人也是一脸的和气，并没有刚刚面对着朝中官员的倨傲。

而对于边令诚难得的示好，李清身后的慕凡等人自然不敢怠慢，乖乖，以往他们顶多以为边令诚仅仅是一个在宫内有点地位的内侍而已，如今看到面前的这位主即使面临着朝中的那些三四品要员都敢置之不理，爱搭理不搭理，他们方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位看上去与自家殿下交情不浅的宫中内侍，何止是有点权势，简直就是权势滔天。

而且刚刚慕凡等人可是清楚地看到那些平日里行走外面让人卑躬屈膝的三四品朝中要员面临着面前的这位主的嚣张姿态竟然没有一位官员敢于说半个不字，外粗内细的石皓甚至从那些官员的脸上察觉到一丝忌惮之意。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直到此刻，慕凡等人方才意识到面前不显山不露水的自家殿下在京城之中有着何等滔天的权势，不过想想今早含元殿中的对峙，自家寿王竟然敢与于当朝太子对峙，差点上演龙虎斗，最后竟然让当朝太子敢怒不敢言，慕凡等人看到面前的一幅场景似乎觉得一切都很正常。

简单的寒暄之后，挥了挥手手中的拂尘对着身旁一位亲信小太监吩咐道：“接下来，咱家要陪殿下前往蓬莱宫，这紫宸殿外的事情可就全交给你们了不要让咱家失望！”

面对着边令诚的吩咐，小太监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异议，当即躬身说道：“小的定然不负公公所托，恭送公公，恭送寿王殿下寿王妃！”

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面对这李清的时候，边令诚已经收起了脸上的不容置疑，侧身一让，給李清让出一条道路，眼看着寿王与寿王妃并肩而行之后，稍稍落后半步以示恭敬，一边走一边向李清解说着此次夜宴的主要人物，说话之间，边令诚还不忘说一些恭维的话语。

对于与旁边寿王的关系，出奇的边令诚竟然没有丝毫的掩饰，要知道自从半年之前寿王被放逐剑南，京城之中很多人都知道寿王已经失去了争储的资格，但是身旁的这位边令诚竟然选择在此刻站在李清身边，不得不说，定然是下了不少决心的。

正是因为如此，尽管对于身旁边令诚的品行不齿，但是李清依然选择与其相交，很大一部分正是因为身旁的边令诚也许面对着别人只是眼高于顶，斤斤计较，但是李清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几次的接触之中，身旁的边令诚从来都没有主动占过自己的便宜，就算是每次答谢，都是主动厚礼相送。

对于此事李清也曾不止一次的思考过，但是左思右虑之后，得出的结论均是也许自己并没有如同普通的达官显贵一样因为他身体上的残疾而对其有着轻视之意，在自己面前，边令诚得到了自己应有的尊严。

虽然一路之上李清要忍受边令诚的聒噪，但是不得不说，有着身旁这位在大明宫有着不少权势的公公陪同，一路之上李清等人却是少了不少麻烦，少去了盘问的李清等人自然节省了不少时间。

两刻钟之后，一座建立于太液池内的湖中楼阁出现在李青等人的面前，即使夜色渐深，但是不远处蓬莱宫却是灯火辉煌，宛若白昼，人来人往的达官显贵和皇亲国戚给平日里寂静的蓬莱宫多了几分人气和热闹之感。

看着面前气势恢宏宛若天成的一群宫殿，李清不得不感慨唐人的独具匠心，别的不说，即使来到大唐已有一段时间，见识过剑门关的鬼斧天工长安城的易守难攻，丹凤门的宏伟壮阔，李清依然要为不远处屹立在太液池中浑然天成的蓬莱宫赞叹。

相比于前朝的规矩整齐，庄严无比，大明宫后宫无疑少了几分庄严，多了几分小资，无论是布局还是建筑都要灵动许多，整个后宫以太液池为分界线，太液池东部为蓬莱宫，浴堂殿，绫绮殿为皇帝和后妃的活动场所，东部为麟德殿、金銮殿和翰林院，原本这样的宴会一般都在麟德殿举行，但是此刻似乎但今陛下很是高兴再加上李清出身宫内，所以一时高兴之下，当朝皇帝也就把夜宴的举办地点直接从麟德殿改到了蓬莱宫。(未完待续。)

第398章 永王找茬

不得不说，太液池作为享誉盛名的的人工湖，能够流传千古，自然有着它的独到之处，冬去春来，再加上观众气候湿润温暖，太液池变得翠柳已经抽芽开花，垂直岸边的柳条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飘荡，显得无拘无束，不得不说，能够在等级森严、尊卑有序的大明宫内如此无拘无束，确实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太液池面积极大，而蓬莱宫恰巧立于太液池中，四面环水，站在岸边之人要想抵达蓬莱宫除了乘船，只有顺着面前蜿蜒曲折有着一里多长回廊方才能够抵达，放眼望去，这条回廊是抵达蓬莱宫唯一的道路。

听着远处蓬莱宫的丝竹舞乐之声，在加上此刻曲折的回廊之上并没有多少人，此刻李清等人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算得上晚的了，倒不怪李清故意拖大，李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百官的热情竟然如此的浓厚，李清等人抵达大明宫只是还仅仅只是日落，但是等到此刻抵达蓬莱宫前，却已经夜色正浓，算得上彻彻底底的晚上了。

由于回廊之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所以仅仅只用一刻钟的时间，李清等人就已抵达蓬莱宫，即使在岸上已经见到蓬莱宫的盛大辉煌，但是此刻走进开来，在外面太液池水以及各色宫灯的映射下，此刻的蓬莱宫屹立水上，倒也多了几分仙家之气。

蓬莱宫大门洞开，但是正当李清打算迈步走进踏进大殿之时，此刻迎面却有一群绫罗绸缎贵气逼人的贵公子出现在李清等人的面前，挡住了众人的去路，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半年之前李清还未奉命出任剑南在十王街上与李清有着小冲突的永王李璘。

此刻的永王一身绣着绿纹的紫色衣袍，袍角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之中，脚蹬紫色长靴，乌黑的头发束在白玉发冠之中，玉冠两旁垂下淡绿色的丝带，在下颚结成一个流花结，而象征着皇子身份的玉珏此刻佩戴在腰间，叮当作响，一眼望去，盛气凌人，卖相不差，但却给人一种刻薄之感。

看着面前的永王，李清嘴角微撇，不见丝毫的慌张，面前一群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李清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以永王马首是瞻，只要摆平了永王，不怕他们能翻天？迈出的脚步并没有收回，上前一步，直视着面前的十六皇子永王，淡淡的开口说道：“永王这是何意？”

一上来就开门见山，见惯了所为兄弟的嘴脸，李清并没有选择与面前的永王虚与委蛇，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能反目为仇，对于永王等人李清从来都没有抱有什么幻想？

虽然此刻的玄宗皇帝看似对自己恩宠无边，更是罕见的在蓬莱宫为自己举行庆功宴，但是李清却是清楚的知道，与其说这位玄宗皇帝是看在自己的皇子身份之上，倒不如说是看在此战的影响之上，精通帝王之术的父皇眼中，自始至终所看重的都仅仅只有战功而已。

曾经的寿王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在面对皇权之时，天真的寿王以为他们这些兄弟并不会伤害自己，然而事实证明，寿王不仅一败涂地，到最后竟然落个放逐边地彻底失去竞争储君之位的资格，对于一个曾经权势滔天无限接近储君之位的皇子，这种下场，不可谓不凄惨。

面对着李清的质问，挡在众人面前一袭紫袍显得尊贵无比的永王同样没有半分退让，看着面前一群姗姗来迟的人，不咸不淡的说道：“寿王好大的架子，就连父皇与贵妃此刻都已当场，没想到寿王确实姗姗来迟，莫不是侥幸打赢了一场可有可无的胜仗，就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永王话罢，在其身旁一位年纪与其不相上下的一袭青衫身材雍容的贵公子当即接过声道：“谁都没有去过当日松州的战场，指不定松州之战是人家吐蕃国示敌以弱故意打的一场败仗呢？”

有着此人的打头，寿王身后的诸人自然有着很多人纷纷站出身来选择痛打落水狗一般，七嘴八舌的开口议论，这个说：”我大唐国富民强，兵强马壮，本公子若是这次松州大战的主帅也能把吐蕃军队打的落花流水！“

那个又说，“切，剑南道山高路远，真的发生什么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知晓，说不定这场大战根本没有某人的功劳，完全是某人仗着位高权重强行为自己揽功呢？”

听到此言，站在众人面前的李清却是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只不过原本和善随意的眼光此刻已经多了几抹冷意，虽然李清不在意，但是却并不代表李清身后的慕凡等人不再意，众人风里来雨里去，多日的长途奔袭，血雨腥风，眼看着昔日的袍泽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经过半个多月的艰苦鏖战，再加上寿王殿下的多番谋划，方才能够取得今日的胜利。

但是此刻看到面前一群长安的贵公子站着说话不腰痛，两嘴一张一闭就轻松否决了他们的付出，他们心中怎能不气？但是所幸他们虽然暴怒，但是却并未失去理智，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能够参见此次宫廷夜宴之人，非富即贵，要么是皇亲国戚，面前的这么一群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其中的任何一人放在剑南道，恐怕能够力压成都年轻一辈的所有权贵子弟。

这等身份，他们自然不能得罪，所以此刻的他们选择了压下心头的愤怒······

而自始至终站在李清旁边刚开始还勉强一脸笑意想要做和事佬的边令诚此刻看着面前的一永王为首的年轻一辈的公子哥说话越老越过分，饶是以边令诚常年过惯了点头哈腰的生活也逐渐为身旁的寿王感到不平，一是不忍，当即走到永王面前，试图和解道：“永王殿下，寿王殿下毕竟是大家（宫内侍从对皇帝的敬称）亲自严明，此次宴会的主角，若是此刻将寿王殿下拒之门外，传到大家那里，对于永王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如这样，永王与诸位公子卖个老奴一个面子，双方各退一步，永王您让开一条道路让寿王殿下一行人进入大殿，而老奴以自己的人格保证，今日之事，寿王殿下绝对不会计较！“不得不说，边令诚能够在大明宫内有着不低的地位，自然有着他的一套为人处世的方法，原本按照边令诚的想法，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明显是个两方一个台阶下，再加上自己在大明宫的地位，面前的永王就算是再不济也要卖自己一个面子。(未完待续。)

第399章 径直入殿

但是也许此刻的永王势头正盛，眼看着好不容易出了一口气，压倒了寿王，永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今夜借着宫廷的夜宴，永王要向所有人证明此时此刻的长安，自己已经彻底取代寿王，成为唯一一个可以和当场太子竞争储君之位的皇子。

面前的寿王已经日薄西山，再不复昔日荣耀，因此，当看到面前一个区区的太监竟然敢与出言打断自己的打算，一时冲动之下，永王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边令诚，当即轻蔑地说道：“卖给你个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家奴，也敢对本王指手画脚！”

原本以为永王定然会卖自己一个面子，但是谁成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边令诚心胸本就不不宽广，此刻被永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当即脸色通红，浮尘一会，捏着兰花指的右手指着面前的永王怒声说道：”殿下，你···你·······？“

话一出口，自然没有收回的余地，虽然考虑到面前的边令诚在宫中有着几分权势，但是料想自己的身份，他区区一个宫中太监谅他也不敢对付自己，所以此刻的永王“死鸭子嘴硬”当即指着李清身边一袭紫红衣袍的边令诚呵斥道：“你什么你？真的以为攀上了寿王就攀上了大树，告诉你，如今的长安，再也不是几年之前，那个寿王一党只手遮天的长安，在本王眼中，可从来没有把寿王这个十八弟放在眼中过！”说道此处，一袭紫袍的永王李璘看着李清的目光也充满了挑衅。

若说先前那番话还是委婉的表示不满，那么现在这么一番话，却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似乎没有想到这种时候，身旁的边令诚竟然会为自己出头，要知道几次的接触李清虽然发觉身旁的此人并没有史书上写的那么狡诈不堪，但是趋利避害占人便宜等小毛病却是一直存在此人身上。

向前一步，挡住了永王的视线，并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暴怒，而是一脸平静的说道：“你没把本王放在眼中，本王又何尝把你放在眼中，知道你刚刚的表现在本王眼中像什么吗？”

果不其然，等到面前的永王脸上出现一丝疑惑之后，李清走上前去，凑到其身旁，用仅仅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小丑，一个自吹自擂的小丑而已，自己都不知道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而一副洋洋自得，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而后不再理会此刻因为自己的话语而陷入思考的永王，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群权贵子弟，冷声说道：“让开！”

李清话罢，眼看着面前依旧无动于衷的一群权贵子弟，当即抬起头颅浑身的杀伐之意没有丝毫的掩饰，冰冷的说道：“本王说，让开！”

似乎被面前玄衣寿王的身上的杀伐之气震慑到，一声令下，原本无动于衷的权贵子弟纷纷识相的左右散开，原本拥挤的殿门再次出现了一个宽敞的道路，此刻，所有权贵子弟看向面前的玄衣寿王都充满了深深的忌惮甚至害怕，回味着刚刚寿王的眼神，他们似乎能够感受到，若是不让开，面前的寿王恐怕会让他们真的血溅当场。

李清身后的慕凡几人，眼看着出现了一条道路，似乎没有想到自家寿王竟然有如此大的气场，一言就能喝退平日里无法无天的长安权贵子弟，众人当即顺着众人让下来的空路，向着殿内走去。

直到此刻方才反应过来的永王，看着不远处逐渐远去的背影，当即一脸恼羞成怒的说道：“寿王，你给本王站住，谁是小丑？”

走到当前的李清听到此言，嘴角一撇，果然是个废物，就凭这份心智和气度就想与精通韬晦之道的太子一较高下，果然是不知死活，直到此刻，李清原本对于永王的一点郑重之心彻底烟消云散，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对手，在李清的印象之中，就算是盛王比起此人都要高上一筹。

自始至终一些因为此处热闹而前来围观的一些朝中重臣，眼看着此刻永王因为寿王殿下的一句话就如此暴怒，而与寿王的表现完全相反，先前面对着永王的百般挑衅寿王却始终不动声色，两相对比之下，孰优孰劣显而易见，原本以为两王相争，必然是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但是看到不远处在宫内太监的引领下已经踏入内殿的寿王一行人，众人才发现，自始至终这位寿王殿下完全没把这位在朝堂之上有着不少追随者的永王放在眼里！“

此次夜宴虽然是在蓬莱大殿之中举行，但是依然有着内殿和外殿之分，外殿之内招待的大概是一些长安城中的显贵和普通的朝中大员，而能够进入内殿的众人比起外殿之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自然要高上许多。

就李清观察，能够踏入内殿的要么是六部尚书亦或是御史台、大理寺等重要衙门的一把手，要么是皇亲国戚，亦或是京师五大顶级门阀的子弟，此刻内殿虽然比起外殿宽敞许多，但是人数却并没有因此增加多少，除了服侍的宫女太监，此刻到场的也就仅仅只有不足两百人。

正是因为有着内殿外殿之分，所以刚刚李清与永王一行人虽然对峙激烈，但是却没有惊动在内殿端坐的皇帝，当然了，按道理讲，两王对峙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皇帝陛下没有亲眼所见，定然也惊动了蓬莱殿内服侍的太监，这些太监定然会第一时间禀报给皇帝。但若是当朝太子亲自出面暂时阻拦了消息的传递，让殿外的不入内殿禀报，也是能够做到的。

但按照李清的猜测，此番永王一党的出演挑衅绝不是偶然为之，极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而放眼此刻的蓬莱殿，除了皇帝之外，恐怕也就只有今日刚刚与自己发生冲突的当朝太子能够办得到。

诚然，以此刻李林甫的权势和心机，略施手段同样也能够把永王当枪使，但是李清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大唐的首辅宰相此刻绝对不会对付自己，即使已经暗地里接触半年，无论是旁敲侧推还是多方打听，此刻的李清依然捉摸不透城府深不可测的李林甫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打算，但是李清凭借着直觉依然能够察觉到，这位宰相大人，绝对不会出手对付自己。

李清一行人的到来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毕竟李清卖相本就不差，浑身上下像极了玄宗皇帝那股由内而外的神韵，早在李清踏入内殿的一刹那，就有人注意到李清的到来。(未完待续。)

第400章 宫廷夜宴（上）

能够进入内殿之中的人无论是身份还是权势自然都能算得上顶尖之人，但世界是如此，内殿之中的席位依然等级分明，尊卑有序，高作堂前正对着内殿殿门的自然是皇帝陛下与帝后的席位，此刻的两人并席而坐，虽然年龄差异，但是放眼望去还真有点夫唱妇随的感觉，羡煞了不少人。

毕竟此刻坐在帝后之位上的杨氏贵妃，是公认的大唐第一美人，这点毋庸置疑，虽然韦嫣语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看上去让人惊艳，但若是与此刻高座帝位之上的杨贵妃比起来，还是要逊色半筹，这半筹并不是败在容颜气质上面，而是因为唐朝唐朝是个以胖为美的时代。

杨玉环身材雍容，凹凸有致，韦嫣语身材高挑，十指纤长，两相对比之下，在场的很多人自然更倾向于前者。

内殿之中大约安排一百多个席位，诸皇子和没有实权只有勋官在身的皇亲国戚在右，文武百官和京师五大顶级门阀的子弟在左，右手位坐在首位的自然是一身明黄衣袍的成熟淡然的当朝太子和太子妃，太子之下，棣王李琰，永王李璘，令李清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席位竟然被安排在第四位，这可是自己没有料到的。

毕竟排在自己后面的还有延王和盛王两人，若要论起权势，自己此刻在长安城中的微薄力量根本无法跟位列“十王”之中的盛王和延王两人相媲美，很明显，这样的安排是出自此刻高座帝位之上的李隆基的示意。

至于剑南诸将的席位在安排在稍外一层，李清席位的后面，这样安排倒也没有丝毫意外，毕竟以他们的官职和身份就算是外殿都不能踏入，此刻能够进入内殿已是皇帝特许，他们的席位相比于李清等人自然安排的相对偏僻。

李清虽然风光不再，但是毕竟挂着“一等亲王”的头衔，此刻能够位列诸皇子之中第四位虽然突兀，但是想想倒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在边令诚的引领之下，李清迈起脚步向着事先为自己预留的席位走去，走到席位李清并未立即坐下，而是对着帝位之上一脸和气的李隆基躬身问候道：“参见父皇和贵妃娘娘！由于是普通的宫廷夜宴，规矩自然没有含元殿那般多，李清也仅仅只是上身略弯，行了一个简单的问候礼，并没下跪！”

有着李清的带头，身旁的韦嫣语三女以及剑南诸将同样行礼道：“参见陛下，参见贵妃！”

此刻的李隆基似乎十分高兴，相比于早朝时，此刻的李隆基浑身上下少了几分威仪，多了几分亲和，但是即使如此，那份帝王之威依然让人不敢冒犯。

与韦嫣语并席坐下之后，李清自然也将对面的文武百官尽收眼底，坐在首位的不出预料的是今日早朝之上立于百官之首的华发老者，与老者并席而坐的是一位年纪看上去二十五六一袭青衫双眼炯炯有神的低调青年，对于此人李清不用想也知道恐怕就是贵为长安第一贵公子的李岫，这个看上去让人十分舒服并没有因为有着身为宰相之子而有半分倨傲之色。

以此刻李林甫的权势，李岫身为李林甫的独子，京师五大顶级门阀李家唯一的继承人，若要论起手中权势，李岫恐怕比起一般的皇子都要高上半筹，即使第一次见面，但李清也能够感觉到此刻眼眸半闭的青衫男子性格要随和许多。

也许是察觉到李清注视的目光，李岫原本半闭的眼眸微微睁开，远远地对着李清善意的点头示意。

察觉到李岫的示好，李清自然点头回以善意，虽然来到长安仅仅只有两天，但是短短的两天之内，李清却是把朝野之中的三哥权势滔天的皇子全都得醉个遍，先是早朝之时与太子和盛王当朝对峙，方才又在蓬莱殿外与永王发生冲突，如此时刻多一个朋友无疑要多一条路。

此刻若是能够取得李岫这个长安第一贵公子交好，李清的现状无疑要好上许多，虽然有着李林甫这层关系，这个李岫定然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但若是这个李岫看自己不顺眼，以他在李家的地位，真的能够影响到李林甫的决策。

简单的点头示意之后，李清再次将目光收回去，坐在李林甫父子下首位的一个年龄看上去五十岁左右上身微陀华发和黑发参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副相李林甫，虽然贵为副相，名义上与宰相李林甫一同主张揆阁，但是对于这个****烈李清倒也听说过一二，为人没有主见，善于趋炎附势，名义上虽然贵为副相，但是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个****烈也就是挂个虚职，此刻的揆阁完全就是华发老者的一言堂。

****烈之后，并不是做的不是六部尚书，不是大理寺鸿胪寺等重要机构的一把手，而是此刻身兼二十余职贵为杨家家主和御史中丞的杨钊，原本以杨钊御史中丞的身份自然不能够帮助他位列如此席位，但是相比于六部尚书也鸿胪寺卿、大理寺丞杨钊却胜在手无实权，身兼多职，更是杨家家主，相比于六部尚书，他们顶多掌握一部人的生死，在自己的衙门一言九鼎，但是与身兼多职掌管着如今大唐一般财政的杨钊比起来却是要逊色不少。

原本按照历史的发展，天宝五载虽然杨钊逐渐崛起，但是却并没有如同现在这般权势滔天，毕竟原本的历史轨迹有着王鉷与杨钊平分秋色，共同管理着大唐的财政大权，而且历史当中的王鉷巅峰时刻更是兼任御史中丞，所以说，此刻的杨国忠能够今天的这份权势，可以说，李清有着一半的功劳。

杨钊之后，自然是六部尚书和长安之中的显贵人物，这些人李清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不过放眼望去，李清发现，还是不认识的人居多。(未完待续。)

第401章 宫廷夜宴 （下）

不知何时，所有人都已经坐定，挥退了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一群女子，端起酒盏的李隆基满面春风的看着内殿之中的心腹重臣和长安权贵，大声说道：“此次松州之战，瑁儿未向朝廷要过一兵一卒，一石粮食，一贯铜钱，仅仅凭着几千剑南之兵击退吐蕃两万精锐军团，大涨我皇族威严。”

不得不说，此刻的李隆基却是十分的高兴，看他一脸的兴奋之色，仿佛此刻取得松州之战胜利的不是李清而是他李隆基一般。

面对着帝位之上李隆基的抬举，李清自然不敢表现半点的倨傲之情，目光微凝，站起身来，一脸恭敬地说道：“此番松州大胜，全赖父皇天威庇佑，以及剑南诸将拼死血战！”千穿不穿，马屁不穿，李隆基虽然精通帝王之术，但是此刻却也因为李清此话，脸上渐渐满意之色。

挥手示意李清坐下，不必如此拘谨。看着面前进退有据，没有因为取得大功的而有半点的嚣张倨傲，李隆基内心对于李清的满意逐渐浓厚起来。

眼看着身在帝位之上的李隆基如此夸赞寿王，坐在李清身边的几位皇子脸色却是不太好看，坐在首位的太子李亨凭借着过人的城府脸上倒还时不时地能够浮现一抹和善的笑容，但是相比于太子的喜怒不形于色，坐在李清旁边的永王李璘和盛王李琦脸上的难堪之色却是掩饰不住，此刻的永王脸色铁青，看着寿王大有重拾恩宠的意思，双眼看向李清也充满了嫉恨之色。

相比于永王的暴怒，李清一母同胞的弟弟盛王李琦虽然没有表现的如同永王那般不堪，但是从他那端起酒杯青筋毕露的手臂足以看出此刻盛王的心情并没有表面表现的那般云淡风轻，在场之人都不是凡人，对于盛王此刻的表现自然尽收眼底。

相比于永王和盛王，同样坐在诸皇子席位之上的延王和棣王无疑要云淡风轻很多，起码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李清与他们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原本就对永王和太子一党的只手遮天感到不满，如今看到寿王竟然能够让太子一党和永王接连吃瘪，他们自然十分乐意。

不过虽说乐意，但是他们却并没有直接现身与李清交好的打算，早朝过后，谁都知道寿王与当朝太子之间的关系形同水火，此刻若是站在寿王身边无疑是在打当朝太子的脸，虽然经过半年军旅生涯的历练，这个寿王成长了许多。

但是延王和棣王二位皇子，依然认为凭借着此时的寿王，若是与太子一党当面相抗，依然必败无疑，自从数月之前，不知何故在朝堂之上有着不小权势对于储君之位同样有着竞争资格的盛王选择加入太子一党之后，两王联合太子一党无疑水涨船高，无人敢于试其锋芒，放眼如今的朝堂之上，恐怕除了稳坐宰相十几年的丞相李林甫能够正面相抗，再也没有任何势力抵抗一二。

虽然诸皇子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看到看到帝位之上的李隆基满面的春风，大殿之内一些头脑灵活之人纷纷开口，这个说道：“恭喜陛下，我大唐宗室又出现了一位了不起的年轻统帅啊！”

那个又说，“寿王殿下颇有军事才干，有着寿王镇守剑南，我大唐西南边境定然能够稳如泰山，保我大唐百年根基。”

诸如此类毫无营养的话语，断断续续，没有停歇，刚开始对于众人的恭维李清还能勉强一笑，点头答谢，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饶是以李清的性格都逐渐不耐，面对着众人的恭维，仅仅只是点头示意，并不多做言语。

刚刚应付完一个户部侍郎，随意的端起案几之上的的果盏，送到嘴边，察觉到身旁佳人额头出汗，脸色微红，放下手中的杯盏，低声问道：“嫣语，可是身体不适？不如，我这就像父皇请辞，送你回府！”说着李清就要站起身来。

即使身体不适，但是韦嫣语依然眼疾手快的拉住李清的衣袖，看着身旁满脸担忧之色的夫君，心中一阵满足，但是还是开口劝解道：“夫君，此刻父皇圣意正浓，若是夫君此刻起身突然告辞，无疑会引起父皇的不满！嫣语并没有什么大碍，仅仅是由于此处太过喧燥，嫣语一时感到不适应罢了。”

听到身旁佳人如此解释，李清自然十分清楚佳人说的倒也是实情，原本因为自己的身份此刻能够重拾圣心已是极为难得，若是错过了今晚这次机会，恐怕日后都难办到！

按照佳人的要求重新坐下，但是犹不放心的李清伸出大手，放在韦嫣语的额头，并没有感受当想象之中的烫感，李清方才放下心来，看着佳人此刻额头的汗珠，向来是此刻大殿之中的环境所致，当即转身对着坐在自己身后一个相对较小的案几之上大快朵颐的璇儿吩咐道：“璇儿，此处环境燥热，你带嫣语除去透透气，稍后本王会前去找你们！”

虽然对于众臣的恭维和虚与委蛇李清发自内心的厌恶，但是李清却明白虽然心头厌恶，但是有的时候却不得不压下心头的厌恶，去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此刻的李清再也不是半年之前初到大唐的孤身一人的李清，此刻的李清有了妻子儿女，身旁有了一众追随者，有了自己在乎的人，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李清也不会按照喜怒去做事情。

听到李清的吩咐，璇儿一脸不舍的看着案几之上的美味佳肴，而看到璇儿如此表现，李清淡笑一声，看这此刻无比可爱的璇儿开口说道：“与你家小姐一同出去，等到日后，本王待你吃遍长安城中的美食！”

听到寿王如此承诺，璇儿娇小的面庞之上原本的不舍一扫而空，精致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神色，走到李清身边，掺起韦嫣语，协同秋心想着殿外走去。

与此同时，李清的案几之上迎面走来一人，此人一袭青衫，面貌虽然不算上等，但是浑身上下自然而然的一股坚毅从容之感却为此人增分不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丞相府独子--李岫。

此刻的李岫端起手中的杯盏，看着面前的李清随和地说道：“早就仰慕殿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十分俗套的问候语，但是看着李岫一脸的真诚，李清同样站起身来，并没有像对付其他恭维者那般随意。(未完待续。)

第402章 亭阁偶遇 （上）

面对着李岫的客套，李清淡笑一声同样举起手中的杯盏回敬，温酒入喉，李清的脸色一阵潮红，开口说道：“李公子莫要抬举本王了！外人只看到松州之战的辉煌战果，但是他们谁又能想到今日辉煌的战果是几千剑南将士鲜血换来的。“说到此处，李清指着此刻大殿之上觥筹交错的群臣显贵。

虽然因为父亲的关系李岫对于面前的寿王倒也有着几次接触，但是几番相处下来，一向观察入微细心谨慎的李岫自然能够发现寿王虽然生在帝王之下，得尽天宠，但是却本性温和，丝毫没有为王者应有的果决辛辣。

这样的性格，李岫一直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偏偏选择面前的寿王辅佐，如今看到，仅仅半年不见，面前的玄衣青年就如脱胎换骨一般，完全换了一个人，李秀不得不承认，撇去其它不言，单单论起为王者应有的手段和城府，此刻面前的玄衣寿王就算不能够与心机深不可测的当朝太子相提并论，但是相较于盛王、棣王等几位皇子无疑要高尚不知一筹。

此刻的李岫十分的惊讶，李岫没有相当的是面前的玄衣寿王并没有因为当朝陛下的表扬和群臣的恭维而失去本心，迷失自我，变得不可一世，而且更为难得的是面前的寿王并没有沉浸于辉煌的战果之中，而是想到了很多久负盛名的盛唐名将很多时候都没有想到或者他们刻意忽略的事情--学会反思！

虽然没有在朝廷之上挂有官职，但是因为李家少主的身份，李岫对于近些年来边疆之事自然有着几分了解，此时镇守边疆的各方统帅、边防大将再也不复开元初年不畏生死为国开拓的进取精神，他们个个醉生梦死，多领军饷，私募亲兵，为了积累战功，虚报伤亡人数，整日里过着土皇帝一般的生活。

看着此刻感慨非凡的玄衣青年，对其有着几分好感的李岫自然不想看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神情沉闷，当即开口安慰道：“殿下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战场之事，向来瞬息万变，以不到一万疲弱之兵仅仅付出几千兵士的代价就能取得如此战功，已是最好的结果，看到今日陛下对剑南道的肯定，想必为松州之战战死的将士也能够含笑九泉！”

听到此话，原本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感慨失态的李清方才意识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如此失态，当即尴尬的说道：“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倒是本王太过拘泥了！“

听到此言，李岫叹声说道：”好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殿下有此感慨，就是比起那些威震边关扬威异域的名将也不逞多让！“

原本上前来与李清交谈，只不过是出于一种好奇，李岫好奇的是到底是怎样的磨砺才能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将一个过惯了锦衣玉食以来伸手饭来张手的尊贵皇子磨砺成现在这般老成圆滑，喜怒不形于色？

如今经过这么一番交谈，李岫真的怀疑面前的这个玄衣青年还是不是那个自己曾经有着几面之缘的寿王，若说是，此刻面前的玄衣青年无论是手腕还是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都是以前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寿王望尘莫及的，但若说不是，面前的青年那与当今陛下有着七分相似的外貌神韵，虽然相比于自己记忆中寿王的样貌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男儿应有的阳刚和成熟，但是李秀依然可以准确地确定，面前的玄衣青年确实就是半年之前的寿王无疑。

·················

蓬莱宫外，一处临水而建的高大华美的亭阁，相比于热闹喧哗的蓬莱大殿，这个亭阁无疑要宁静许多，手扶栏杆临水而立的韦嫣语此刻脸色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看着身旁与秋心聊得正欢的璇儿，无聊至极的韦嫣语只好拿过璇儿手中的美食，丢在亭阁之外的睡眠，无聊的逗弄着水中的鱼儿。

再次将一个外形精致味道好极的高点丢到水中的韦嫣语，甩了甩手，将手上的糕点残渣清除，转身看着身旁的一身青翠衣衫的璇儿问道：“如经过了多长时间？”

听到自家小姐问话，璇儿停止住了自己的交谈，转身看着韦嫣语打了一个哈欠，开口说道：“小姐，我们出来已经半个时辰了，真不知道夜宴要举行多长时间，要不我们先走吧！”说到此处，璇儿一脸的兴奋，毕竟待在此处，韦嫣语无聊，璇儿又何尝不无聊，还不如回去休息，再说一向习惯早睡的璇儿此刻困意早已涌上心头，若不是向着自家小姐还需自己照顾，恐怕在就率先返回去了。

璇儿和自己小姐性格大致相同，生性淡雅不爱纷争，正是因为厌烦了大殿之内的虚与委蛇和众人谄媚的面容所以才借口出来，

并没有等韦嫣语回话，站在璇儿身旁的秋心当即开口否绝了璇儿这个建议，看着璇儿一脸的不解，秋心解释道：“小姐此刻怀有身孕，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此刻此处距离我们安歇之处本就极远，我们三人路上难免出现意外！”

“若是小姐出现半点意外，我们如何想殿下交代？”

听到此言，璇儿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刚刚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无聊之地，倒也忽略了此刻自己等人的身边并没有青螟卫的暗中守护，此刻若是贸然出宫，虽说长安是天子脚下，但是但凭三个弱女子，难免出现意外。

以寿王殿下对于自家小姐的在乎，若是自家小姐出现什么意外，寿王究竟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饶是以璇儿都无法想象。但是有一点自己可以确定，到时候，就算寿王殿下不责罚自己，恐怕自己都逃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

眼看着秋心发话，韦嫣语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重新坐回垫上软垫的石凳之上，远眺着大明宫的夜色，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再等等吧，此刻殿内的丝竹之声也渐渐舒缓了下来，想必宴会也进行不了多长时间了。”(未完待续。)

第403章 亭阁偶遇 （下）

随着韦嫣语的发话，亭阁之内再次陷入沉寂之中，但是这份沉寂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被一阵脚步声所打断。

似乎没有想到如此偏僻的地方竟然会有着外人到来，韦嫣语睡着脚步声望去，到也想看看是谁还像自己这般无聊，不望还好，一望之下，韦嫣语忍不住一阵咋舌，在月色的映衬之下清冷皎洁的倾城容颜之上布满了惊讶，谁能想到小小的亭阁此刻却迎来了一个谁也想象不到的客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本应该坐在帝后之位上与当今陛下接受群臣百官拜见的杨贵妃，相比于蓬莱殿内的庄严盛装打扮，此刻的杨玉环一身的装扮无疑要随意许多。

来人一袭淡黄宫装，娇小精致的面庞之上略施粉黛，一双玲珑的双眼顾盼生辉，回眸一笑百媚生，这份惊天容颜就算是同为女子的韦嫣语也忍不住沉浸其中，三千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后，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飘起，额间几缕秀发因为少了发簪的固定，随风飘荡，似乎是为了引起主人的注意一般，十分调皮。

其实杨玉环身后还跟着一位年龄与其不相上下一身淡紫衣衫的女子，但是由于此刻的杨玉环太过引人注目，所以韦嫣语下意识的忽略了杨玉环身旁女子的存在。

其实早在韦嫣语看到杨玉环的时候，杨玉环同样也看到端坐在亭阁之内的韦嫣语，同样嫌弃蓬莱殿内太过喧嚣生性洒脱的杨玉环当即向着身旁的皇帝要求除去透口气，这才有了现在一身简易打扮的杨玉环带着贴身丫鬟阿蛮向着向着亭阁内走来，打算透口气。

但是谁成想到，等走近才发现亭阁之内早已有人，杨玉环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待人随和，向来都不会以权势压人，原本见到亭阁之内有了主人，杨玉环正想迈开脚步，重新找一个僻静之所安歇下来，但是不惊的一瞥，看到亭阁之内一位女子的绝色姿容之时，杨玉环不自觉的生生的止住了脚步，选择向亭阁之内走去。

亭阁之内，不是别人，正是韦嫣语，如今的寿王正妃，寿王妃唯一的女主人。除了几年前的那件事，杨玉环向来都不是个逃避现实的人，既然碰上，感叹了一声造化弄人，杨玉环当即迎着这个现任寿王妃的脚步向着亭阁之内走去。

而且，杨玉环也有着自己的傲气，刚刚这个一袭白衣容貌比自己不相上下的寿王妃已经发现自己的到来，若是自己此刻离开，未免有种“未战先怯”的感觉，若是别人，杨玉环也许还能够一笑了之，从容离开，但是当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寿王妃的时候，心中的骄傲绝不容许杨玉环退后半步。

与韦嫣语正对而坐的璇儿和秋心两人听到脚步声原本还不甚在意，但是眼看着自家小姐的神色，两人一时好奇当即转头看着竟然是一位外貌比起自己寿王妃竟然毫不逊色的女子向着亭阁之内走来。

对于这名女子的身份，刚刚从蓬莱内殿出来的璇儿和秋心两人自然不会陌生，此刻两女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齐齐对着已经踏入阁内的绝色女子行了一礼，问候道：“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即使此刻亲眼所见，两人依然无法想象，此刻本应该坐于殿上与皇帝陛下同享荣耀的贵妃娘娘为何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此刻一个普普通通的亭阁之中。

对于两女的问候，杨玉环淡淡的点头示意，而后走到韦嫣语面前三尺的地方，一脸笑意的说道：“寿王妃，好久不见！”虽然语气平常，但是外人永远也无法体会杨玉环从喉咙中喊出“寿王妃”这三个字是有多么的艰难。曾几何时，“寿王妃”这三个字是外人是对自己的成为，但是时间流逝，沧海桑田，此刻寿王未变，寿王妃却已然换了一个人。

走得近了，杨玉环方才发现面前一袭朴素白衣的女子面容是何等的精致，没有见过寿王妃的时候，杨玉环曾经对自己的容貌有着绝对的自信，此刻见识过寿王妃的倾城容颜之后，杨玉环方才发现，大唐十万里河山，人杰地灵，自己虽然算得上倾国容颜，能有女子比自己更加倾国倾城，实属正常。

一个女子能够将再朴素不过的白衣穿的如此风华绝代，面前的寿王妃是第一人。

原本以为经过时间的流逝，和自己对伤口的****，杨玉环相信，就算再次见面，自己依然可以稳如泰山，起码不死刚开始那般的撕心裂肺，现在看来，终究还是自己想多！

杨玉环的问候，自然让原本处于震惊当中的韦嫣语清醒过来，看着面前即使一身随意打扮依然绝代风华浑身上下散发着常年的积威之气，不是方寸的行了一礼，韦嫣语开口说道：”寿王妃韦氏参见母后！“

原本还不动声色的杨玉环，此刻听到韦嫣语的问候，当即脸色变得难看，重新看了一眼面前气质温婉的寿王妃韦氏，停顿了半晌方才感慨地说道：“母后“，是啊，如今本宫依然是大唐贵妃，你称呼本宫为母后倒也合乎情理！”

其实韦嫣语心性温婉，不善争强好胜，此刻之所以有此一言，一来是太过在乎寿王，想要以此来捍卫自己的主权，而来正是因为面前女子的无情抛弃，才会让寿王半年以来，饱经磨难，几经生死，数度在鬼门关外徘徊。

这些年以来，外人不清楚，但是自始至终始终跟随在李清身边的韦嫣语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夫君因为面前女子的抛弃，究竟吃了多少苦，一次次咬牙坚持，每当看着寿王那苦苦坚持的背影，韦嫣语都是心如刀割。

韦嫣语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切全都是拜面前的这个风华绝代魅惑无边的女子所赐，有着这些因素在内，韦嫣语又怎会在心平气和的与之面对。

似乎没有想到自家小姐竟然选择直面相对，但是想及面前之人毕竟不是别人，是当今天下权势最重最受当今陛下宠幸的女人，此刻若是真的惹恼了面前的女子，恐怕自己等人绝对吃不了好果子。

正当璇儿想要上前，但是亭阁之外的回廊上却是再次出现一人，来人一袭玄衣，身材略显瘦削，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寿王。(未完待续。)

第404章 默然擦肩

来人目标明确，在路过一身宫装打扮的杨玉环身旁都没有半点停顿，径直走到韦嫣语旁边，解下披在身上的外裳披在韦嫣语身上将佳人微凉的双手握在手心，歉然说道：“我来晚了，我们这就回府。”说罢示意，对着韦嫣语两旁的秋心和璇儿两人点了点头，半拥着韦嫣语向着亭阁之外走去。

虽然此刻韦嫣语同样想离开，但是考虑到此刻蓬莱殿内的宴会并未结束，身旁的玄衣青年身为此次宴会的主角，若是不声不响的就此离开，难免会引起陛下的不快，所以韦嫣语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殿下，宴会还未结束，我们若是此刻离开是否不妥！”

原本迈起脚步的李清听到身旁佳人对自己的称呼似乎感到惊讶，一时好奇凝视着身旁佳人清澈流转的双眸，停顿了半晌，似乎考虑到有外人在此，李清并未选择追根究底，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替佳人整理了额前因为走动而飘散的秀发，淡然一笑，温温如玉的说道：“为夫早就向父皇请示过，之所以此刻返回，自然是得到父皇的允许，嫣语不用担心。”

虽然冬去春至，但是严寒之气却是并未彻底消散，再加上此处水汽正浓，你衣裳单薄，待在此处时间过长，对你的身体也没有好处。

尽管早知道身旁的男子此刻离开，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是此刻听到面前的青年竟然是亲口说出，韦嫣语依然感到十分惊讶。毕竟对与身旁男子的性格，韦嫣语自然了解，这样的话语，生性羞赧的寿王一般可不会说出来的。

没有了顾虑的几人，很快的走出了亭阁，即使是路过一身宫装在这座大明宫内享受无边恩宠的杨玉环身旁的时候，李清的脚步都没有半分停滞。

而面对着寿王的熟视无睹，一身宫装的杨玉环自始至终始终沉默不言，原本在夜色下顾盼生辉的目光此刻也变得黯然，但是尽管如此，自从玄衣青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杨玉环的目光始终跟随者玄衣青年，直到此刻看着玄衣青年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此刻的杨玉环犹如抽了所有力气一般，再也没有力气站立，若不是身后一身淡紫宫装的宫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身旁的杨玉环，这个宠冠后宫美名传遍天下的大唐贵妃绝对会跌倒在地。

心中苦涩，想想刚才玄衣青年无情的擦肩而过，暗叹了一声，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面对着寿王的远去，一袭宫装的杨玉环能够沉默不言，但是在其身旁的贴身宫女谢阿蛮看着自家小姐黯然神伤的面孔心中的不平按耐不住，虽然寿王的一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但是听着那清晰的脚步声，淡紫宫装的谢阿蛮却是清楚的知道寿王并未远去。

心中为自家小姐抱不平的谢阿蛮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对着寿王一行人消失的地方大声喊道：“李清？你算什么男人？你以为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但是你何曾知道我们小姐为你做了多大牺牲？自始至终，受伤最深的那个人始终都不是你，而是我们家小姐！”

心中不平，谢阿蛮的声音自然足够大，所幸此处的亭阁够偏僻，再加上此刻大明宫内的很多宫女太监全都在蓬莱大殿中服侍众人，所以即使此刻谢阿蛮的声音足够大，但是能够听见的人恐怕也就刚刚离开的寿王一行人而已。

原本以为喊出此话，不远处已经消失的寿王定然会返回此处，但是看着听着脚步声愈来愈额小，谢阿蛮方才意识到，寿王并未返回，及时听到这些足以震撼到很

多人的话语，都未曾停下身来，返回此处，问个清楚。

见到寿王如此表现，饶是以谢阿蛮的神经大条，都清楚地意识到，原来寿王殿下刚刚表现出来的漠视，并不是因为心中有恨方才伪装出来的，那份漠视而是因为内心深处的不在乎有感而发，若不是真的不在乎，谢阿蛮绝对相信，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听到刚才那番足以解开当年内幕的言语，都绝对会立即掉头。

看着身旁已经面无血色双眸黯然犹如一朵凋败的牡丹花一般，虽然魅惑无边却再也没有了当初那般风华绝代的杨玉环，谢阿蛮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停顿了半晌，方才试探的开口说道：“玉环姐······”

并没有让身旁的谢阿蛮把话说下去，暗自坚强重新挺直娇躯的杨玉环沙哑的安慰道：“我没事。”而后转身向着亭阁之外走去。

原地不动的谢阿蛮，看着面前杨玉环黯然决绝的背影，谢阿蛮清楚地知道，刚刚玉环姐是彻底被寿王的无情决然给伤害到了。

两人相识于民间，面前的杨玉环虽然出生于官宦之家，但是对于从小靠卖艺杂耍才能过活的自己确实没有半点歧视，两人虽然生长背景不相同，但是却从小相依为命，不是姐妹，胜似姐妹，从当初的一起进入寿王府，到现在一起进入大明宫，成为整个大明宫风华绝代荣宠无边的女子，这一切，谢阿蛮都亲眼见识到。

谢阿蛮也许面对着别人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但是面对着面前的玉环姐，生性嚣张的谢阿蛮却是真心的希望玉环姐能够过得幸福。

这些年来，虽然面前的玉环姐荣宠无边，宠冠天下，但是与其一同长大的谢阿蛮自然清楚这些年来自己的玉环姐过得并不幸福，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年，谢阿蛮绝对不会做出那般错事，自己以为把最好的送给面前的玉环姐，玉环姐就会过得更加幸福，因此当年，皇帝陛下身旁的高力士亲自找到自己要自己帮助皇帝陛下之时，没有半点的犹豫，自己就点头答应了，如今看来，自始至终却是自己做错了。

·····一刻钟之前······

听到身后的呐喊声，李清脚部微顿，很快的掩饰了自己的失色，随手紧了紧身旁披在佳人身上的外裳毫不犹豫的向着远处走去，李清的面上没有表现出异常，脑中思绪却是急速的运转，暗自思考道：“早就想到当年之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别人不清楚，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几年之前的寿王恩宠正浓，即使惠妃刚逝，但是朝中有着首辅宰相李林甫的鼎力支持，更有着势压半边天的寿王一党做自己坚强的后盾就连当时位列京师四大顶级门阀的崔氏面对着权势滔天的寿王一党都要发下门阀尊严，低头示好。

“以当时寿王一党的权势，任何人若说从寿王的手中夺走寿王正妃，都难于上青天，就算是当时的玄宗皇帝亲自出手，也绝对要花费一番功夫，但是结果偏偏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短短的一年之内，曾经朝堂之上风起云涌翻云覆雨的寿王一党烟消云散，寿王本人也从当年风流儒雅冠绝长安的一代儒王变成一个只能流连于酒肆之中的嗜酒郎！而原本默默无闻不被任何人看好的三皇子忠王竟然强势崛起，一举跻身太子之位！”(未完待续。)

第405章 当年内幕

如今听到，身后谢阿蛮的这么一番话，一切思绪也就逐渐变得清晰，看样子，当初造成这一切果然是有着各方联手，如今只要自己回头，就能揭开这一切的内幕，但是考虑到身旁佳人再次，自己此刻若是贸然返回，难免会引起身旁佳人的误会。

虽然李清知道如今的首府宰相李林甫绝对也对当年的事情了如指掌，但是，李清有着十足的把握，就算是自己此刻登门拜访，这位善于算人算心的宰相大人也绝对不会告知自己真相，毕竟多次的接触，李清对于宰相府的实力也有着几分的了解。

以宰相府如今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若是这位宰相大人想告知自己的真相，绝对会有一千种方法告诉自己，如今自己还未从宰相府得到半点消息，很明显的是这位宰相大人并没有打算将当年的内幕告诉自己，也许在他眼中，现在的寿王羽翼未成，势力微弱，还不足以承担起这份责任和使命。

也许被人对自己的误会自己可以不在乎，视若无睹，但是身旁的佳人对自己的误会，李清却是永远都不能视若无睹。所以短暂的犹豫之后，虽然心中好奇，但是李清依然选择打消身旁佳人的误会，直接向着亭阁之外走去。

该知道的定然会知道，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李清毫不怀疑，随着朱雀秘卫的发展，自己绝对有能力调查当年的一切内幕，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血债血偿，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对于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李清一个都不会放过！”李清可不想在同一个地方跌到两次，当初的寿王并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没有背景，他所缺的，仅仅只是为王者应有的狠辣果决，生于帝王之家的寿王怀有一颗仁慈之心，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他始终不明白，要想登临那个位置，亲情与血脉对于自己的那些兄弟而言，可没有半点约束力，初到大唐的李清也曾像上任寿王那般天真，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放弃，自己的那些兄弟就不会为难自己，让自己做个安乐的王爷。

毕竟谁都知道一个放逐边地的皇子从他离开长安的一刹那，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竞争那个位置的资格，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对于他们毫无威胁的皇子，寿王的那些兄弟依然选择斩草除根，丝毫没有顾忌兄弟之情。

从树林截杀，到官道围堵，再到成都寿王府清语亭的麻衣老者，三次刺杀，数度在鬼门关外徘徊，九死一生，已经彻底将李清心中的那点兄弟之情斩断，此刻的李清清楚地知道，亲情血脉在自己的那些兄弟眼中，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笑话。

打定主意没有半点留恋的李清正想继续向前的时候，转眼看着身旁佳人停滞不前，嘴角浮现一抹无奈，即使面前的佳人不说，但是李清自然清楚韦嫣语的意思，并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看着身旁的秋心两女开口说道：“你们陪嫣语在此处稍等片刻，本王回去处理一些事情！”说道此处，李清目光浮现一抹寒光。

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按着记忆，李清就重新走回了亭阁之内。

原本神色黯然的杨玉环看着李清的出现眼中闪现一抹难得的亮光，但是此刻的李清对于杨玉环视而不见，径直走到谢阿蛮面前，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伸出右手，捏住谢阿蛮修长的脖颈，微微收紧，冷声说道：“本王的名讳不是你能叫的！当年之事，已经过去，本王不想再提，但是有些事本王不说，并不代表本王就不知晓。”

”无论是你亦或是太子府，还有某些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曾经你们所有人施加于本王身上的屈辱，本王定然会一一讨还！“说到此处，李清的手指再次收紧。

原本面红气喘的的谢阿蛮此刻因为寿王的手指收紧，原本红润的脸色逐渐变轻，呼吸更是断断续续，以她现在的这副状态，不过一分钟，绝对会窒息而死。

原本还对于李清的突然出手感到惊愕，此刻眼看着从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妹谢阿蛮命悬一线，当即再也顾不得什么，伸出双手想要掰开李清的双手，但是奈何经过半年的军旅历练再加上一次次的生死徘徊，李清的再也不是半年之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青年，所以尽管杨玉环费尽力气想要掰开沥青的手指，但是却始终不见分毫效果。

此刻因为窒息已经处于半昏半醒状态的谢阿蛮眼看着杨玉环如此费心费力，脸上浮现一抹解脱，看着并肩而立一对青年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般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之感，断断续续的开口安慰道：“玉···玉环姐，当年···年之事，是···是···阿蛮···做错了，如···今让你们变成···现在这···这···副模样，阿···蛮早该死了！”

看着阿蛮已经抱有必死之心，本就心脾力竭心中痛苦的杨玉环当即再也止不住眼泪，双眼通红的对着面前一脸冷漠的玄衣青年哭声说道：“寿王，求您了，阿蛮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玉环从今往后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意思了！”

说出这么一番话，杨玉环的确是出自真心，原本因为面前青年的漠视心中微苦，此刻看到与自己相依为命的阿蛮命悬一线，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曾经自己最为挚爱的寿王，此刻的杨玉环内心已经千疮百孔，的确已经抱有必死之心。

听到此言，李清额头微皱，看着面前抱有必死之心绝对不似开玩笑的绝色佳人，手中微微一松，区区一个谢阿蛮李清就算身死想必也造不成什么风波，但若是因此让面前的杨贵妃出现什么意外，以父皇对此女的宠爱程度，到时候恐怕就算是处死自己都无法派遣心中的怒火。“

一番考虑之下，李清松开了手臂，看着倒在地上艰难呼吸的谢阿蛮，以及将虚弱的谢阿蛮抱在怀中帮其捋着后背的杨玉环，脸上浮现一抹冷酷，警告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本王不想再提，现在嫣语是寿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本王不想她收到任何伤害！”

原本因为面前青年的突然回来重燃几分希望的杨玉环听到此言，心中更加的苦涩，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苦尽甘来能够形容的，面前的青年出现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担心刚刚亭阁之内的白衣少女，此番前来，完全是对自己的警告。

又是一番自作多情，看着逐渐漆黑的夜色，杨玉环心中升起一抹无法言说的哀戚之感，看着远处青年决绝的背影，杨玉环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喊道：“李清，你变了，变得不是我记忆之中的那个李清了！”

是的，面前玄衣青年的确变了，若是以前的寿王视自己为掌中宝，恨不得把自己碰到天上，绝对不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

听到背后女子的感慨，李清脚部微顿，并未回头，却是直接回声说道：“人总是会变的，若是始终执拗于过去，痛苦的终究是自己。”

很多时候，我们视若珍宝的感情在他人眼中却是不值一提。

曾经的李清，错了，只在乎他所在乎的人；

现在的李清，明白，只在乎在乎他的人！

一句话，让身后的佳人泪如雨下。(未完待续。)

第406章 冷酷之人？

亭阁之外，百无聊赖在原地等待的璇儿，看着面前不见一丝慌张的自家小姐，一脸的忧郁，欲言又止。

两人本就不远，对于璇儿的神色韦嫣语自然尽收眼底，看着面前与自己情同姐妹的璇儿，韦嫣语温婉一笑道：“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啊？”

眼看着自家小姐发话，璇儿犹豫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摆出一副豁出去的神态对着面前的韦嫣语开口说道：“小姐应该知道殿下此番回去是和谁见面，当年寿王殿下与此刻亭阁之内的女子可是闹的返程风雨，若是此刻两人破镜重圆，小姐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将处于何种境地！”

对于璇儿的担忧，一袭白衣的韦嫣语，淡然一笑，一脸的自信，淡然说道：“一年相处，夫君与我同生共死，饱经磨难，我对夫君很有信心，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即使错了都不会回头，更何况，当年之事，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说着韦嫣语的双眼之中夹杂着一丝疼惜之色。

话音刚落，脚步声响起，三女回头，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刻本应该身在亭阁之内的李清。

看着面前一脸惊愕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就返回的三女，再也不复刚刚的冷漠，淡然一笑，目光扫视着面前的三女和善地说道：“你们又说本王的什么坏话？”

李清不说还好，被李清这么一说，本来就有点心虚的璇儿当即低下了螓首，毕竟刚刚自己那一番话却是有说面前这位寿王坏话的嫌疑，所幸此刻面前的寿王已经用事实粉碎了自己的担忧，这么多的时间，看样子面前的寿王果然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想到此处，璇儿不禁为自家小姐感到一阵庆幸，虽然半年的相处，面前的寿王对于自家小姐的爱护，寿王身边的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但是不论是寿王妃韦嫣语本身，还是寿王身边知道当年之事的人，自然而然的把现任寿王妃当成上任寿王妃的影子。

璇儿相信以寿王的聪慧自然知道这些事情，原本还因为此事对于面前的寿王殿下选择忽视自家小姐的感受多有抱怨，如今看来，面前的寿王用事实证明，自家小姐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她在面前青年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走到韦嫣语旁边，一脸歉意的说道：“嫣语，久等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却让自己妻儿再次衣着单薄在凄冷的夜色下等候多时，自己都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

也许有人会说，李清冷酷无情，面对着杨玉环那样绝色的女子竟然能够狠下心来，但是他们又怎会知道冷酷之人也有着不为人知深情的一面，只不过如今寿王殿下深情的一面却只为一人展现，那就是此刻与李清并肩而立一袭白衣与李清的玄衣交相辉映寿王妃。

此刻的韦嫣语心中喜悦无比，虽然对于此刻亭阁之内的女子抱有同情，离开之际，看着亭阁之内的女子不似作假的黯然神伤的神态，韦嫣语也曾想到，当年之事，似乎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简单。

但是感情之事，向来都没有忍让一言可说，韦嫣语虽然是个大度的人，但是把自己心爱的男子拱手相让这样的事情韦嫣语还是做不出来的。

并没有选择跟随李清的脚步，止步不前的韦嫣语犹不放心的看着面前的李清开口说道：“夫君，你们的事情可否处理好？”

虽然韦嫣语问的十分委婉，但是李清自然听得出身旁佳人的言外之意，不自觉帮身旁的佳人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头发，镇定地说道：“自然，该处理的事情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划清界限，如今回去，只不过是警告某些人不要再想不该想的事情。”

看着面前的韦嫣语若有所思的说道：“嫣语，你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昔日龙玉池畔的诺言李清毕生不忘！“

这一句话，无疑给面前的佳人吃了一剂定心丸。

没有了丝毫顾虑的一行人，有着李清的带领自然十分顺利的通过了层层阻拦，半个时辰之后，李清四人就已经出现在大明宫正门丹凤门前。

原本按照以往的惯例，此刻的丹凤门早已经执行宵禁宫门紧闭，但是由于此刻宫廷夜宴的举行，所以丹凤门前五扇大门紧紧关闭了左右两边的两道门，依然留下三道大门供人行走。

丹凤门不愧是大明宫九门之首，龙武军也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精锐军团，即使此刻已至深夜，但是看着丹凤门前一队队全身披甲一丝不苟巡逻着的龙武军士，李清暗自感慨：“有着，如此精锐军士全天毫不懈怠的守护，此刻的大明宫绝对能够算得上当今天下最为安全的地方。”

李清敢打赌，就算是昔日出现在成都清语亭刺杀自己的灰袍老者，面对着如此精锐，都难有所为。

当初的灰衣老者之所以能够在重兵防守的寿王府取得如此成就，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老者一身的武力的确逆天，然而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当时的寿王府兵士虽多，但是来源复杂，彼此间互不信任缺少配合，而且算不上精锐，敢于为寿王死战者少之又少，正是因为综合了这些因素，当日太子府的灰衣老者才能够在近百将士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但是相比于当日寿王府兵士的杂糅疲弱，面前的龙武军士各个身材壮硕，孔武有力，不仅单兵战斗力强，而且彼此之间配合默契程度远远不是当日寿王府的卫兵能够相提并论的。

正是因为看清了面前龙武军士的精锐，李清才会有那般猜想，就算是灰袍老者面对着这些龙武军士定然也会饮恨当场。

李清等人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守卫在丹凤门前龙武军士的注意，一位年轻的龙武军旅帅当即向着李清的方向拔刀喝问道：“来者何人？宫门重地，任何人若无圣意，不得外出！”

走近了，李清方才发现此刻守卫丹凤门的龙武军将领再也不是白日间驻守此处的龙武军，看着面前一脸例行公事的龙武军旅帅，无奈的李清只好再次掏出证明自己身份的金牌。

自从来到长安，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李清都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拿出自己的金牌了。他们不嫌烦，如今的李清都逐渐变得不耐烦了。半年不见，怎么如今的长安城的很多人都变得不认识自己一般。

李清真的羡慕那些能够常年留在长安的皇子，起码经常出入朝堂的他们，面临着如此情景大多不用一次次的拿出象征自己身份的金牌，不为别的，因为他们的样貌就是最好的证明。(未完待续。)

第407章 遭遇地痞

看到李清亮明金牌，龙武军旅帅当即躬身行李之后，不卑不亢的说道：“原来是寿王殿下！”虽然不动声色，但是言语之间，却是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毕竟别人不清楚，身为驻守丹凤门的龙武军将士，这位青年旅帅自然清楚面前的寿王殿下此刻不是应该出现来蓬莱宫的夜宴上更为妥当点嘛。

但是刚刚旅帅却是看的极为清楚，金光闪闪的金牌却是再清楚不过的证明了面前青年的身份。所幸青年旅帅并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虽然心中不解，但是却过多纠结。

也许龙武军旅帅的身份放到别人眼中不大不小倒也算个官职，但是青年旅帅，却是清楚，在这些有点权势的诸皇子眼中，自己手中的这点权势在他们眼中而言，不值一提，他们要想整治自己，与碾死一只蚂蚁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亮明了身份的李清自然没有受到半点阻拦，十分顺畅的在将近两百名龙武军士的注视之下跨过丹凤门，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虽然早就听说过寿王殿下待人以和，但是青年旅帅一直不相信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见惯了点头哈腰的皇子就能够做到真正的待人以和，青年旅帅常年镇守丹凤门，自然清楚的知道了当今几位皇子的脾性。

盛王殿下，人如其名盛气凌人；永王殿下相比于盛王更是有过之无不及，嚣张纨绔，视人命如草芥，从来不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当朝太子虽然虽然表面和善，但是在见惯了百官趋炎附势嘴脸的龙武军将士眼中，太子殿下的和善却是做给别人看的，他眼底之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只要稍微有点阅历的龙武军将士都能够察觉得到。

一番对比之下，青年旅帅方才发现，唯有方才一袭玄衣的寿王看着自己众兄弟少了份倨傲，脸上挂着没有丝毫做作的笑容让人十分舒服，青年旅帅，甚至想过，若是让这么一位待人以和的殿下日后坐镇含元殿，对于龙武军的一众兄弟未尝不是件好事。

外人只艳羡龙武军作为皇帝陛下亲军的风光，但是他们又何尝想到“伴君如伴虎”相比于一个性格暴怒的皇子登上那个位置，他们更愿意看到一代仁王在士子之间有着不错名声的寿王殿下登临那个位置。

青年旅帅自然清楚，自己心中的这个念头注定不能说出口，否则不单是大明宫内的皇帝陛下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在朝的几位皇子也不会放过自己。

刚刚离开没有多远，一袭白衣的韦嫣语看着身旁的玄衣青年开口说道：“夫君，如今已经执行过了宵禁，此刻我们下榻的客栈想必已经关闭。嫣语想再去看看寿王府，夫君可否陪同我一起去。“

对于，韦嫣语的建议，李清向来不会拒绝，而且，算起来如今来到长安已有一段时间，想必青螟卫士早已就将寿王府打扫干净，此刻入主虽然急促，但是却也能够说得过去。

十六王宅位于兴庆宫旁边，坐落于长安城东北角，与兴庆宫比邻而建，此刻李清等人站在丹凤门前，想要抵达寿王府须穿过长乐、兴宁坊。

不得不说，相比于成都的宵禁长安城的宵禁执行成都无疑要严格许多，再次踏入一个狭窄的巷道之后，正想迈步向前的李清，向前看去，却是一脸的凝重，因为此刻李青等人的面前出现了十余位一身粗布衣衫神态极为嚣张看上去明显是地痞无赖。

巷口不宽，这些地痞站成两排，很好的挡住了李清等人的去路，此刻的李清表面没有便显出丝毫的慌乱，因为李清清楚，自己此刻绝对不能变心出一丝破绽，身旁的三女没有半点战斗力可言，原本将门出身的韦嫣语还能够勉强保护自己，但是此刻怀有身孕，自然也就丧失了自保能力，璇儿虽然与韦嫣语一起长大，但是向来活泼偷懒，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李清对她可没有半点信心。

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变的镇定，看着面前的十几位地痞流氓，开口说道：“诸位何人？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并没有选择直接回答李清的话，为首的是一位身材壮硕单论体型足以比得上两个李清的独眼男子，男子一直独眼看着面前青年身旁的绝色佳人，眼中山下一抹炽热，若不是背后之人一再交代，独眼男子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

低下头颅，生生的将眼中的炙热压下去，一脸倨傲的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嚣张无比的说道：“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误会可言？说实话，为了堵住你们，我们可在丹凤门前蹲了不少时间。“

听到此言，李清虽然不解，以面前这些地痞无赖的哪些手段是怎样做到不被巡防的龙武军将士发觉，但是李清同样明白，现在并不是纠结于此的时机。

此刻的李清忍不住暗自后悔，后悔没有把李业这个青螟卫首带在身边，本以为天子脚下，京师重地，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是如今看来，还是自己太过乐观了。

并没有等李清发现，站在李清身后一袭青翠衣衫的璇儿强自镇定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我家公子···是···当朝寿王殿下！”

听到璇儿亮明自己的身份，再看着面前一脸不在乎的人十几人，李清颓然说道：“没用的，我们早就被他们盯上了。他们此番前来，想必定然是受人指使，就算是我们亮明身份，他们也会装作听不见。”

果不其然，李清刚刚说完，站在一众地痞面前的之前的独眼男子吐了一口唾沫，一脸轻蔑的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嚣张无比的说道：“寿王殿下？原来你就是寿王殿下，我好怕啊！”

“哈哈，你要是寿王殿下，老子就是盛王，就是太子，就是天皇老子！”领头的独眼男子话罢，在其身后的十七八名地痞流氓也毫无顾忌的笑了起来，看他们此刻的神态，很明显的摆起了猫玩老鼠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408章 青衫男子

原本就想拖延时间等候巡逻兵士发现此处的动静，解救自己，但是看着如今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刻钟，但是巡逻兵士的一个影子李清都没有看到，此刻的离情心中也就逐渐明悟，“看样子，有人事先就已经打好招呼，毕竟居住在长乐、兴宁诸坊之中的人身份非富即贵，这样的地段按说不仅有巡逻兵士的存在，各坊之间的坊丁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街巷之上。”

想明白一切的李清心中渐渐明了，逐渐知道了此次的主使者是谁？如今自己初到长安，得罪之人除了太子和盛王，自然仅仅剩下盛王和永王两人，以他们三者的权势均是能够做到让巡逻的兵士可以忽视此刻的动静。

但是多次的暗中交手，李清自然明白，若是太子之时，定然会对自己除之而后快，但是观看面前的这些地痞流氓，虽然一脸嚣张，但是却没有哪怕一个人手持利器，很明显的他们仅仅只是想给李清一个教训。

排除了太子指使的可能性，自然也就仅剩下盛王和永王两人，盛王与自己毕竟一母同胞，虽然与自己发生利益冲突，但是想来若非必要，一般情况下，应该都不会要了自己的名，而且李清对于盛王的脾性也有着几分了解，盛王给人的感觉向来盛气凌人，他做事向来光明正大，从来不屑在背后玩弄手段，若是她对自己不满，应该会正大光明的寻找自己找回场子，正如半年之前，盛王率人强闯寿王府把李清强行羞辱一番一样。

没了盛王的干扰，自然也就仅仅剩下一人，半年之前，十王街上，李清就让永王难堪过一次，刚刚的蓬莱大殿之上，李清再次当着不少长安权贵的面与永王上演一番龙虎斗，以永王睚眦必报的性格，明着找不回场子，恐怕还真有可能派一些地痞暗中折辱自己一番。

十七八个地痞，若是没有身后的三女，李清就算没有把握正面将他们击溃，但也有着绝对的自信安然无恙的逃脱，毕竟此刻的李清再也不是半年之前那个初到大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青年，半年的时间，李清不仅能够行云流水的打出一套太极二十四式，而且一次次血与火的洗礼，再加上有着李业黄云两大高手贴身指导，李清身手早已是今非昔比。

虽说面前的这些地痞神态香樟，体型壮硕，但是若是那他们与以前那些太子府派去刺杀李清的杀手相对比，这些地痞却算不上什么，要知道太子府的那些杀手均是经过长年的训练，精通暗杀之道，彼此间的配合默契，他们的身手和能力，远远不是面前这些只能混迹于长安城欺压百姓的地痞能够媲美的。

但是现实终究是现实，此刻多了三女的存在，就算是李清也没有把握能够确保所有人安然无恙，而且，以李清的性格自然不能做到丢弃她们独自逃跑，不动声色的退到悬而旁边，眼睛直视着不远处的一群地痞，李清悄声对着身旁的璇儿开口吩咐道：“璇儿，待会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牵制住他们，等会，一得到我的示意，你就带着你家小姐往后逃跑，不要回头！”

听到李清的吩咐，璇儿当即点了点头，但是看着身旁一脸决绝的玄衣青年，不由得担忧的说道：“姑爷，我们走了，你怎么办？这些流氓平日里争勇斗狠，姑爷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眼看着璇儿竟然表现出质疑，李清当即脸色微微恼怒，双目浮现出一抹血腥之色，低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如此，若不这样做，我们谁也逃不了，此处距离丹凤门不远，出了巷道，你们就原路返回，等回到了丹凤门前，有着龙武军士的威慑，你们就安全了。”

不知是愤怒还是担忧所致，李清的吩咐竟然被站在不远处的独眼男子听到了，此人一只狭小的眼珠在夜色的映衬下宛若毒蛇的眼睛一般闪亮，粗犷的脸上挂着猫戏老鼠一般的笑容，淡然说道：“放心吧？既然我独眼亲自出手，又怎会让你们逃出我的手掌心，若是真的让你们逃了，传出去，日后我独眼还怎么在这长安城内混？”

听到独眼张狂的话语，心中嗷叫一声不好，当即回头，果不其然，原本空旷的巷道，此刻再次出现十余位同样打扮的地痞流氓，此刻的李清心中一阵苦笑，没想到一路走来，躲过了太子的层层截杀，在成都府与剑南道的高官斗智斗勇，松州城外，鏖战半月，最后竟让吐蕃帅才论钦陵折戟沉沙，险些血洒疆场，但是谁能想到，此刻的自己却要栽在面前这么一群声名不显的地痞流氓手中。

此刻的李清终于退回到了什么叫“阴沟里翻船”的感觉，天晓得自己若是真的栽在此处，那些以往被自己踩下地狱的人会不会爬出来找自己算账。

虽然已经必败无疑，但是李清向来都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不是固执，即使是死，也要站着死，不动声色的扣动藏在袖中的袖弩，微微抬手，渐渐的向着站在人群之中的独眼大汉的头颅瞄准。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李清自然明白，若是真的能够一箭射死这个领头的独眼大汉，那么李清还有着一线生机，说实话，自从当日打造好这把袖珍版的袖弩，这还是李清第一次派上用场，对于自己的准头，说实话，就连李清自己也没底。

袖弩之中只有三支弩矢，但是李清的机会却是只有一次，若是一旦第一箭没有射中，心生警惕之下，独眼壮汉自然也就不会再给李清第二次机会，到时候，恐怕，死的就是自己和自己身旁的韦嫣语等人。

因为谨慎，所以李清的动作很慢，就是不想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心中暗自计算着，快了，快了，等到手臂抬到预定位置的时候，正当李清想要扣动机关的时候，却被一道年轻的声音打断“京师重地，皇城脚下，你们竟然如此嚣张，你们的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寻声望去，透过身后一群地痞流氓之间的缝隙，李清看到的是一个一身淡青衣衫的年轻男子，隔得距离不近，再加上小巷本就不亮，在夜色的掩饰下，李清并未发现这名青衫男子的面貌，虽然未看清此人的样貌，但是观其坚挺的身形，李清心中却是有种熟悉之感。(未完待续。)

第409章 携手破敌

淡淡的扫视着面前一群张牙舞爪的人，来人似有所持，一脸的淡然，大有敌军围我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的宗师风范，不得不说，此刻若要论起临危不乱的气质，就算是李清比起此人都要差上一筹。

不过李清也有着自己的原因，正所谓关心则乱，虽然半年的时间李清已经变得成熟稳重，甚至在成都的那些达官显贵眼中自己心机城府都远远高过年轻一辈甚至一些老一辈的人，但是李清毕竟是人，也有着自己的弱点，有着韦嫣语在自己身旁，眼中心中都想着保护韦嫣语，李清自然也就不能保持云淡风气的从容不迫之感了。

这位青衫男子的到来自然引起了领头的独眼男子的注意，原本还愁着无法骗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到自己的包围圈，如今看到面前的这个青年竟然不知死活的硬生生的闯入自己等人的包围圈，当即对站在李清身后的十几位手下，挥手说道：“放他进来！”

听到独眼男子的吩咐，原本负责堵住李清的退路的地痞，纷纷左右退开，有着独眼男子的吩咐青衫男子自然十分顺利的走到了李清的面前。

此刻的李清并未转头，看着此刻已经将目光投向到青衫男子身上的独眼壮汉，毫不犹豫的扣动机关，一支箭矢当即从袖中飞射出去，目标直指站在人群中的的独眼壮汉，箭矢的出现自然再次引起了很多人额注意力，当即很多人哀声喊道：“弩箭，他有袖弩？”任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面前的青年看上去身材瘦削，一脸坦然，手中有着袖弩这件大杀器，竟然能够一直隐藏在现在，发现最好的一击必杀的时机方才发动，这需要怎样的心机和心性方才能够做到。

独眼男子距离李清并不远，二十几步的距离，这样短的距离一般人很难反应过来，但是独眼男子不愧是这些地痞流氓的头领，面对着箭矢的射来虽然惊吓，但还是第一时间身形向右微微一侧，看其矫健的动作他那壮硕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

独眼壮汉矫健的动作出乎了李清的预料，在机上第一次使用袖弩，李清的准头也有了一丝丝的偏差，所以李清眼睁睁的看着弩矢划过独眼壮汉的耳畔，留下一道极潜的血痕。

只不过，独眼壮汉虽然躲过了这支弩矢，但是在其身后的一位身材较为瘦削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却是不行的成为了牺牲品，倒在地上，临死之际，瘦削中年双眼保证，死死的盯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弩矢，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支弩矢为何会大巧不巧的插在自己的身上，而且是正中心口。

随意的擦拭了脸上的血痕，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身后的瘦削中年的尸体，脸有余悸的看着面前没有一丝表情流露的玄衣青年恨声说道：“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那个什么量，这次倒是老子看走了眼，有种！”

”这次若不废了你，我就不叫独眼。“放完狠话的独眼，当即对着身后的一众手下挥了挥手，大声喊道：“给我上！”

正当李清向着如何抵挡这些地痞的攻击，身后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一声赞叹之声，“刚刚这一箭殿下射得好，只是准头差了一点，若不是然，定然立即让这个什么独眼见了阎王。”

听到身后的赞叹之声，李清方才想起刚刚来了一位青年男子，一时好奇之下回头看了看，但是无论如何，李清也没有想象到此刻这名突然出现的青衫男子竟然是半个时辰之前在蓬莱大殿与自己相谈甚欢的李家独子--李岫。

没有掩饰心中的惊讶，一脸好奇的看着面前一袭青衫不见丝毫慌张之色的李岫，好奇的说道：“李公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正想开口回答，但是看到前后已经逐渐逼近的将近三十位地痞流氓，主动上前帮助李清挡住身后两名地痞的攻击之后，抽空回头对着一袭玄气的李清开口说道：“殿下，刺客情况紧急，等到解决了面前的这些人，我们再详谈！”

有了李岫的援助，李清自然轻松许多，原本看到李岫身边没有一个护卫跟随，想来就算是李岫出现对于自己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是刚刚看到李岫的出手，李清方才发现，自始至终自己都低估了这个看上去一脸笑意让人捉摸不透的青年。

自然的走到后边，担当住另一面的防卫，虽然刚刚李岫仅仅露了一手，但是李清却是清楚的知道，有着李岫在自己身后，自己绝对不用担心身后的安全，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李清自然最大程度的发挥了自己的潜力。

一个太极起势，当即将面前扑上来的两名地痞推倒在地，趁着这个空档，李清回首一看，此刻却是已经有了四名地痞流氓倒在了李岫的脚下哀嚎不止，在看着此刻李岫一招一式极为自然，没有丝毫的吃力可言，李清相信，即使面对着十七八位争勇斗狠的地痞流氓，这位李家独子依然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一个幽静的小巷之中，两个青年，一前一后，相比于李岫的云淡风轻，潇洒自如，此刻云淡风轻将太极二十四式在小巷之中舞弄的风生水起的李清同样犹如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墙，牢牢地将韦嫣语三女守护在中央。

一刻钟之后，解决掉最后一个扑上来的地痞流氓，李清转首看着一剂重拳将最后一名身形壮硕的地痞打趴下，两人相视一笑，看着直到此刻额头都没有出汗的李岫，李清心中升起了一抹惺惺相惜之感。

看着周围倒地不起哀嚎之声传遍整个小巷的二十余位地痞，一袭青衫的李岫指着不远处浑身颤抖再也不复刚开始嚣张的独眼壮汉，走上前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精致匕首，抵住独眼壮汉的脖颈，狠声说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竟然敢与刺杀寿王殿下的。”(未完待续。)

第410章 长安四公子

此刻的独眼壮汉仿佛还未从刚才的震撼之中清醒过来，一脸惊骇的看着面前并肩而立的两个青年，最终大声喊道：“魔鬼，魔鬼！”任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平日里欺压百姓横行乡里无往而不利的将近三十位手下在短短的一刻钟之内，竟然倒在了这两个看上去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手中。

眼看着面前的独眼竟然选择装傻，李岫表面不动声色，突兀的握着精致的匕首当即插在独眼壮汉的肩头，用力一搅，看着此刻独眼壮汉扭曲的面容，满脸的冷汗，李清都能够想象到此刻的独眼壮汉到底遭受怎样的苦痛。

只不过此刻的李清并不会抱有半点同情，因为若不是李岫的及时出现，恐怕遭受这种痛苦的就是自己了，李清只不过惊讶，惊讶有着长安第一贵公子之称的李岫竟然有着如此狠辣的一面。

疼痛过后，看着逐渐缓过神来的独眼壮汉，李岫淡笑一声，“现在能否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的吗？说！”

一脸的害怕，再也不想遭受刚刚痛入骨髓的折磨，独眼壮汉看了面前的两人一眼，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我说，是······是···永······”

然而独眼壮汉再也没有说下去的机会，因为此刻的独眼男子心口处已经出现了一支染血的弩矢，眼看着到手的消息竟然被人扼杀，李岫脸上浮现一抹罕见的恼怒之色看着不远处高墙之上跳跃的矫健身影，大声喝道：“不要走！”说罢，正想起身向追。“

但是却被眼疾手快的李清制止住了，看着面前一脸不解的李岫，淡然说道：“穷寇莫追，不用想也知道，除了本王的那几个兄弟还能有谁！今夜，要感谢李公子了！“

听到李清变相的提醒，再结合刚刚独眼壮汉的话语，本就聪慧的李岫心中第一时间就有了计较，对着面前的玄衣青年拱了拱手：“殿下客气了，任何人遇见这样的事情都会出手相助的。殿下不要放在心上，而且李岫向来敬佩殿下，如今有次机会，本就是李岫的荣幸！”

回头招呼韦嫣语几女走到自己的身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面前一脸常色的李岫开口说道：“李公子为何平白无故的会出现在此处？”

看着面前玄衣青年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神态，李岫释然一笑，淡然地说道：“殿下难道忘了，我们李家位于兴宁坊，这条路正是通往兴宁坊的捷径，如今蓬莱宫的夜宴已经接近尾声，实在无聊，我就像父亲请辞，率先返回府邸，没成想到恰好遇到殿下！”

听到李岫的反问，生怕面前的李岫看出端倪，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出汗，不动声色的开口说道：“这半年以来诸事繁多，再加上身处剑南远离京师，一时忘记了！”

看着面前一脸尴尬的玄衣青年，李岫倒没有发现半点的异常，虽然这次寿王返京，很多人都发现这个寿王变化很大，但是却没有一人怀疑此刻李清身份的真实性，古人虽然信奉鬼神，但是重生这样的事情一般的人恐怕都不会往这方面想，无论如何他们也想不到此寿王者分儒雅俊逸的外表之下掩盖着的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回答了李清的疑问，李岫脸色凝重的说道：“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此处距离寿王府还有一段距离，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妨就由李岫护送殿下至寿王府，反正兴宁坊距离十王府本就不远，李岫护送殿下倒也顺路！”

看着面前一脸真诚的李岫，李清并没有当即拒绝，毕竟刚刚的事情历历在目，而且刚刚那个神出鬼没的弩手竟然能够在自己和面前实力深不可测的李岫面前射杀独眼壮汉，此人的箭法和隐匿手段想必也不一般。

刚刚幸亏此人，并未对自己露出杀意，若是刚刚那位弩手把目标换成自己亦或是身旁的韦嫣语之时，李清真的不敢想行，如今既然李清主动提出护送，李清不动声色的看了身旁的韦嫣语一眼，而后感激的看着面前的李岫开口说道：“如此就有劳李公子了！”

李清的动作虽然轻微，但是还是被站在李清面前的李岫尽收眼底，看着面前白衣飘飘欲出尘在月色的映衬之下显得清新脱俗的绝色佳人，李岫双眼之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也不由得正视起面前的寿王妃，而不是把起其当做一个毫无用处的花瓶。

几番接触下来，李岫自然清楚以面前玄衣寿王的品性，能够被他如此珍爱的女子定然不会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面前的青年绝对没有那么肤浅。

而后携着身旁佳人的纤手，向着巷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身旁的李岫，一脸好奇地说道：“李公子的身手真的出乎本王的预料？“

听到身旁的青年变相的提问自己，李岫自然不会回答，不卑不亢的看着身旁的寿王回声说道：”殿下的身手同样出乎我的预料！恐怕任谁也无法想像一个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常年养尊处优的一等亲王竟然还会有着如此逆天的身手！”

收起了原先的那份恭敬，此刻的李岫抬起头颅直视着面前的寿王，审视地说道：“如今，李岫似乎明白松州之战殿下为何能够力挽狂澜让论钦陵都险些全军覆没了！”

看着面前李岫深邃的目光，李清不动声色，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为人知的一面，两次的接触虽然如今两人的关系也算得上半个朋友，但是李清自认凭借着此刻两人的关系，若想让面前的李岫对自己完全交代，绝对不可能。

向着面前的李岫仅仅只是李家的独子，而京城之中群英荟萃，万国衣冠拜冕旒，有着韦氏、崔氏、以及在军队之中实力深不可测的王家存在，相比这些顶级门阀的子弟当中定然也不乏能够与面前的李岫能够相提并论的。

一时感慨之下，李清看着此刻寂寥无边的长安城，感慨道：“长安城果然卧虎藏龙，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年轻一辈的公子能有李公子这般杰出？看样子，以前是本王坐井观天，太过小觑他人了！“

面对着身旁青年的感慨，李岫停顿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关中之地人杰地灵，长安城更是人杰地灵，李岫在长安城的年轻一辈纸中算不上什么人物，殿下，只须记住一点，如今长安城的年轻一辈，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

随着光王、鄂王以及前太子李瑛被刺死，寿王放逐边地，曾经久负盛名、权势滔天的“十王时代”已经过去，今日的长安城十王已经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诸如李岫这样的门阀子弟，有心之人将如今的长安城年轻一辈概括成为“长安四公子”的时代。

为首的是自然是如今丞相府独子李岫，剩下的韦氏、和崔氏各占一个，至于最后一位则是神秘莫测的王家公子，杨家虽然如今也跻身为京师五大顶级门阀之中，但是在很多人眼中，靠着一个女人崛起的杨家并不被人承认，所以，杨家的子弟也就没有一人能够入围“四公子”的序列。

对于这些坊间传闻，李岫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告诉面前的青年，以李岫的心性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虚名，这种声誉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在李岫眼中，这却算不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411章 告辞

半个时辰之后，沥青基人走出一个巷口，面前的一个十分宽敞闻名长安的十王街，已经到达目的地，李清转身看着身旁的自始至终一脸深思的李岫开口说道：“李公子，既然已经到达了此处，接下来我们自然安全许多，也就不捞李公子护送了。∷頂∷点∷小∷说，今日之恩，本王日后定当报还。”说着，李清对着面前的李岫拱了拱手。

看着面前宽敞明亮的街道，李岫认可的点了点头，毕竟是诸皇子入住的地方，防卫力量和巡逻兵士远非一般的地方可以比拟的，看着不远处是不是出现的巡逻兵士，李岫还真的想不到何人敢于胆大妄为在十王街行凶。

对着面前的李清等人，拱了拱手，告辞道：“既如此，那李岫就回府了，夜之事那人既然没有得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日后殿下若是遭遇任何困难，尽管来李府找我！王爷，王妃，告辞！“

看着转身而去，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青衫背影，刚刚经过一场惊吓，如今终于缓过神来的璇儿，满是欣赏的看着不远处的青衫背影赞叹的说道：“这个李岫贵为宰相之子，李家的唯一继承人，言语之间却没有丝毫的倨傲，待人以和，真是难得，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的身手竟然比起姑爷都要高上许多，真是不可思议？”

此刻一脸苦笑的李清看着身后爽快直言的璇儿，虽然尴尬，但是却也没有出口反驳，毕竟刚刚的情形就连璇儿都能看得清楚，李清自然也十分的明白两人的差距。

刚刚李岫不仅在正面抵挡住了将近二十位地痞流氓的轮番进攻，人数几乎比自己所要面对的人数多上一半，而且更让李清惊讶的是李岫解决这些人所用的时间竟然丝毫不比长，更为重要的是，李清解决十一位地痞流氓之后虽然算不上拼尽全力，但是也用了八分力气，但是相比于李清，李岫至始至终都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很明显的刚刚的巷战这个李岫并未倾尽全力，甚至连一半的实力都未动用！

李清心中暗自估量，恐怕这个长安四公子之首锋芒内敛的李岫真实实力恐怕都能与如今的玄武暗卫卫首黄云相提并论，想到这一点，李清心头都忍不住惊起一阵冷汗。

虽然半年的时间自己的身手有着大幅度的提升，但是自己清楚地知道，就算是以自己如今的鼎盛姿态，都无法在黄云手下走过三十招。原本刚刚见到身为丞相府独子的李岫身边竟然没有一人贴身护卫，李清海十分惊讶。

但是如今看来，有着这般身手，的确不用任何人护卫，李清心中暗自想着，自己若是有着李岫这样的身手，也不用青螟卫士整日或明或暗的护卫。虽然面对着一般的杀手，李清也能够有着自保之力。

但是一旦出现一些稍微有些身手略通武力的人，李清的身手就要显得捉襟见肘，难以保全自己。

苦笑一声，谁能想到在成都顺风顺水将那些成都豪门和年轻一辈玩弄、算计于股掌之中的自己，此刻面临着这些长安城的年轻一辈首次感到如此的棘手，这还仅仅只是四公子的一位，另外三位既然能够与李岫并列，他们的实力和手段就算不能够超越李岫，恐怕也与李岫不相上下，他们应该也有着自己足以称道的地方。

而且虽然远离长安，对于长安城的年轻一辈不甚了解，但是李清同样能够想象得到，“长安四公子”之名虽然闻名京畿道，但是长安城年轻一辈群英荟萃，区区一个四公子远远无法涵盖整个长安城所有的年轻一辈，“四公子”之外，想必也不乏能够与他们相媲美的年轻一辈。

迈进十王街，并没用多长时间，门堂高大宏伟的寿王府就已经出现在李青等人的面前，上前敲门，并没有让李清等人等候多长时间，漆红大门缓缓打开，四个青衫武士缓缓出现在李清等人的面前。

京师重地，再加上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在李清的一道严令之下，青螟卫士纷纷卸去他们常年背负在身后的阔身短剑，毕竟长安不必成都，在成都，凭借着节度使的权势和寿王府的威严，李清可以横着走，而无所顾忌。

但李清李清清楚地知道，一个落魄王爷再加上一个边防小帅，在长安这些眼高于顶的权贵眼中却是算不上什么！论官职，长安城高官多如牛毛，就算是一二品大员也不少，论显贵，长安城京师五大顶级门阀，无论是富可敌国建国之初有着从龙之功的崔氏，亦或是人脉广、关系厚、军政商皆有涉猎的崔氏，更或者是在军中力压半边天令人讳莫如深的神秘王家，这些家族他们的影响力都不仅仅只在京畿之地，他们的影响力可是遍布天下。

李清明白，凭借着此刻一个落魄王爷的身份，并不能被这些门阀看重，正如刚刚的李家独子李岫一样，若不是自己发自内心的想要结交自己，就算是自己与丞相府有着深厚的关系，这位李岫也绝对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因为，在上任李岫的记忆之中对于这个李岫可没有半点了解，很明显的是，这个李岫并没有主动去结交以前的寿王。

这次之所以如此放低身段，很明显的自己在剑南道的所作所为已经真正引起了了这个丞相府独子的注意，否则，以李家如今的权势，莫说自己，就算是当朝太子恐怕都刁难李岫半分。

四名青衫武士似乎对李清等人的到来很是惊讶，毕竟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派他们将寿王府打扫干净，可是卫首却从没有跟他们说，寿王殿下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刚刚抵达长安的第二天就选择入驻寿王府，所幸，如今的寿王府主要位置，都已经打扫干净，并不影响居住。

四名青衫武士既然能够成为青螟卫的一员，自然心性远非常人可比，而且为了确保此次长安之行的安危，此次跟随李清前来长安的青螟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四名青衫武士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就纷纷单膝跪地，躬身抱拳道：“属下参见殿下，王妃，两位小姐！”

挥手示意面前之人起来，而后，看着其中年龄稍长的一位青衫武士开口说道：“王府可已打扫干净？”(未完待续。)

第412章 首日早朝

李清的问话，这位年龄稍长的青螟卫士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开口回道：“回殿下，寿王府亭台楼阁众多，建筑浩大，兄弟们人手有限，而且安全起见，我们并未请外人帮忙，所以如今，我们仅仅将正堂，内室以及几间客房龙玉池打扫干净，剩下的花园，演武场，西苑都还未打扫。

满意的点了点头，短短的一日光景，面前这些人就能办到如此程度，的确动作确实算不上快，但是李清自然明白他们都是拿惯了杀人剑，过惯了血雨腥风的大老爷们，让他们此刻干一些打扫府邸的工作，的确屈才了，他们能够做到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看着身后的两女，李清开口说道：“夜已过半，你们也劳累一天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夜已过半，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完整的打完一套太极二十四式的李清额头微微出汗，虽然相比于半年之前，无论是力量还是身体强度都要提升许多，但是一套完整的太极拳依然消耗李清不小的体力。

伸手接过一旁青螟卫帝国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转身看着面前一脸恭敬的青衫武士开口问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今日是本王回京第一次早朝，不可出现任何纰漏！“

明白了李清对此事的慎重，身材壮硕宛若铁塔一般伫立在李清身后的青衫武士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躬身回道：“马车就在外面，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殿下尽管放心。”

点了点头，此刻的李清身兼剑南道节度使，算不上地地道道的京官，并不像其他几位皇子一样大大小小有着一定的官职加身，所以李清穿的也就相对随意许多，毕竟李清可是知道，如今朝堂之上的那些事情自己可没有半点发言权，自己之所以上朝无非就是走个过场，向朝堂之上的众人表明一个态度：自己并不是个居功自傲的边防统帅。

临行之际，看着身后紧紧跟随的青衫武士，想着昨夜的惊险，李清挥手制止了身后青衫武士的跟随，开口吩咐道：“你就不必跟随本王了，如今长安形势波云诡异，你就带领剩下的青螟卫留守寿王府，保护王妃安危，半个时辰之前，本王已经派人通知留守在客栈之内的李业，想必过不了多久，李业就会带领剩下的青螟卫赶来王府！”

对于李清的吩咐，身如铁塔一般挺立的青衫武士，当即止步拱手说道：“属下遵命！殿下放心，只要属下活着，任何人休想伤到王妃！“

走出府门，果不其然的见到一辆华贵的马车正停在府门左侧，车旁一个老成持重身材偏瘦的青衣侍者躬身而立，马车之后，四名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衫武士立于马旁勒住马缰，蓄势待发。

越上马车，对着驾车的青衣侍从吩咐道：“丹凤门，出发！”

一声令下，马车之后的四名青衫武士一跃上马，动作出奇的一致，负责驾车青衣侍从相比于在马车之后护卫的四名青衫武士虽然略显老态，但是观其动作却是出奇的矫健，早在四名青螟卫越上马前，就以架着马车向着丹凤门不快不慢的驰驱。

十王街本就是长安重地守卫森严，行人少之又少，再加上十王府位于长安城东北角，距离大明宫本就不远，所以仅仅用了两刻钟，李清的车架就已经出现在丹凤门前。

此刻正值上朝时间，虽然天还未大亮，东方天空仅仅浮现一抹血色，但是丹凤门前却已经热闹非凡，李清的车架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李清的护卫虽然不多，但是青螟卫的精锐有目共睹，而能够位列朝堂参与政事的百官哪一个不是眼尖之辈，他们自然能够发现，面前的这只突然出现的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无一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看到这些青衫武士的一刹那，众人第一时间就暗自猜测，难道是常年远离京师神秘莫测的王家家主王忠嗣回京述职了，毕竟放眼如今朝中百官，能够让这样的精锐武士贴身护送的恐怕除了在军中有着极大背景的王家能有这份大手笔，而且面前的青衫武士虽然精锐，但是数量极少，倒也符合王家一向低调内敛的家风。

但是看到从马车下来的竟然是一位面容俊逸淡然儒雅的玄衣寿王之时，所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直到此刻，一些认为寿王能取得松州之战胜利纯属侥幸的官员，方才发现，面前的玄衣青年能取得今日这般辉煌的战果，靠的并不仅仅只是运气。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面前的这位寿王担任剑南节度使一职仅仅只有半年的时间，仅仅半年就能取得这班成绩，换位思考，就算是他们，若是处在寿王的位置上，做得也绝对没有面前的青年好。

经过昨晚宫廷夜宴之后，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朝中百官发现面前的玄衣青年似乎有重拾恩宠的意思，所以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一些平日里摇摆不定的官员纷纷走上前来，对着突然出现的李清热情问候。

虽然知道面前的很多人的客套都是虚与委蛇，但是李清倒也并没有当场揭穿，对于很多人的客套，纷纷一脸笑意的报以回礼，每一个动作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大明宫们共有九道门，丹凤门作为九门之首，是唯一的一座有着五个门道的宫门，虽然是五个门道，但是秩序井然等级森严，并不是谁想走哪个门道就能走的。

以中间一门为界限，文官进出大明宫走右侧两个门道，武官进出大明宫走左侧两个门道，而中间一个门道却是专供宗室人人员出入的宫门，平日里能够出入次门的除了皇帝、贵妃，只剩下嫡系的王子皇孙了。

所以虽然此刻丹凤门前人数众多，但是中间一道门前却是并没有多少人，正当李清想要迈步走向中间一道宫门的时候，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给挡住了去路。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身影，暗道了声“冤家路窄”之后，李清淡淡的说道：“永王拦住本王的去路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本王吗？”

面对着李清的不假辞色，相比于李清随意的打扮显的要郑重许多的永王此刻脸上一脸的笑意开口说道：“十八弟好威风啊！仅仅半年不见，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未完待续。)

第413章 两王示好

自然听得出面前永王的明嘲暗讽，虽然李清并不想闹事，但是架不住永王的已在挑衅，在想着昨夜自己差点遭了这个永王的暗中报复，淡然一笑，向前一步，看着面前咫尺之遥的永王，李清收起脸上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桀骜之气，毫不退让的说道：“永王若是不服，大可让你的那些废物属下来试试本王的底线，本王也想见识一下十六哥的实力！”

听到李清此言，永王看着不远处策马而立的壮如铁塔半挺立的青衫武士，眼角一跳，不自觉的把想要嘲讽的话语重新咽了回去，虽然没有见识过这几名青衫武士亲自出手，但是凭借着常识，永王依然能够发现不远处那几名青衫武士的不凡之处。

在看着自己身后一脸不知所谓的披甲壮汉，自己的这些护卫虽然都是从长安守军之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兵士，平日里倒也拿得出手，但是人比人气死人，若是那他们与面前的青衫武士比较，永王毫不怀疑，即使此刻自己身边的护卫占着人数优势，但若是一旦火拼起来，永王依然不看好自己身边的将近二十名披甲护卫。

正当永王因为李清出奇的反击而陷入沉寂之中，李清决定在给面前的永王加一剂狠药，虽然有着青螟卫的护卫对于永王的报复李清不用太放在心上，但是蚊子多了能够叮死大象，更何况若要论起真正的实力，恐怕还是自己处于弱势的一方，此番前来长安可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自然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应付永王的报复身上。

迈步上前，用仅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冰冷的说道：“昨夜的事情本王记下来，十六个最好祈祷不要给本王找到机会，否则······？”

说罢转身，向着门前早已等候多时的龙武军士走去。

见识过刚刚寿王的威风，此刻守卫宫门的龙武军将士自然不敢有半点的刁难之意，负责把守中间一个门道的是一位老成持重已过不惑之龄的中年男子，对着李清拱了拱手，一脸尴尬的说道：“殿下，规矩如此，还望殿下勿怪！”

言罢，示意身旁的两名年轻的龙武军将士上前搜查李清浑身上下，以防外臣携带利器进入大殿，威胁到宫内之人的安全。

对于中年男子的动作，李清自然没有异议，毕竟规矩如此，莫说自己就算是当朝太子进入此门的时候也得经过一番严格的盘查。

两名龙武军士动作十分老道，并没有多少时间，对着李清抱了抱拳，而后对着身后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向着两边退去，给李清让出一条道路。

盘问完毕，中年壮汉，当即对着李清躬身行了一礼，而后开口说道：“殿下，请！”

经过了丹凤门的层层盘查，接下来的李清行走的十分顺利，并没有多长时间，李清就已来到含元殿上，方才发现，此刻的大殿之上已经来了不少人，原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算得上早的李清看到早已就绪站在百官之首的延王和棣王两人，暗自苦笑一声，没想到这些人的积极性竟然如此之高。

李清虽然如今身为剑南道节度使，但是毕竟又是当今陛下的皇子，所以李清很自然的越过百官径直来到延王和棣王两人的身边。

原本闭目养神的棣王和延王两人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李清的到来，出乎李清预料的竟然对着李清善意的点了点头。

因为有着永王和太子的影响，李清对于长安城的这些兄弟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眼看着面前的两位兄弟的示好，李清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同样点头问候。

虽然自己刚刚返回长安两日的时间，但是却已经树敌不少，一夕之间，得罪了当今长安城权势最为巅峰的三位皇子，面前的两王虽然实力相较于太子和永王两方势力相对较小，但是毕竟两人都是位列十王的人物，若是能够交好，自然再好不过。

三人的动作虽然是是在百官的面进行的，但是由于三人的动作十分细微，所以百官并未察觉。

并没有等待多久，百官就已经全部就位，这是李清重生以来第一次上早朝，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李清却是已经发现如今的朝堂之上，太子和永王有着多大的势力，除了尤其是太子一党，有着盛王的加盟，太子一党简直是如虎添翼，就算是比起曾经巅峰一时的寿王一党也不逞多让。

永王一班人马虽然没有太子一党看上去人多势众，但是如今的永王既然敢首先跳出来与太子争夺储君之位，自然也有着不小的势力，当然了除了两位皇子，如今已经成为御史台实际上有着监察百官大权的杨钊身后同样也有着不少的追随者。

只不过最让李清惊讶的却是身旁紧紧跟随这一个中年男子的华发老者李林甫，虽然此刻的李林甫形单影只，但是李清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能够把如今权势滔天的太子一党的压得抬不起头的巅峰人物仅仅如此的势单力薄，虽然首辅宰相在百官面前县的位高权重，但是不得不说，面对着盛王和当朝太子的联手，区区一个宰相的官职还不够看。

李林甫之所以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很明显的他身后同样有着绝对不少于太子一党的追随者。

虽然李清一直不明白同样在长安城有着不小权势的盛王为何会选择跟太子联手，但是仅仅两日的光景，李清却不得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盛王--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的确已经选择跟太子联手了，虽然他们的目的不明确，但是李清自然清楚的知道，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自己。

经过李清的观察，如今的朝堂之上大致可分为五股势力，为首的自然是太子一党和宰相李林甫集团，紧随其后的是永王一党和以杨钊为首的外戚集团，相比于前四股力量，剩下的一股力量就是棣王和延王集团，由于太子一党的日间强势和永王一党的嚣张跋扈，棣王和延王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无奈之下，两王也只好联手，才能在朝堂之上获得一席喘息之地，当然了，这些都是日后李清方才得知的。(未完待续。)

第414章 党派林立

此刻的大唐帝国虽然依旧繁荣，但是朝堂之上却再也不复开元年间那般清明，朝堂之上党派林立，背后若无依靠，很难在朝堂之上立足！

并没有让百官等待许久，内殿在一群宫女太监的侍奉下，一袭暗黄龙袍显得极其威严的李隆基就已经登上帝位，只不过与以往不同，此刻本应该出现在后位之上的杨贵妃却并未出现。

接下来一段时间，自然是无聊的朝会时间，由于如今的朝政李隆基大都交给李林甫处置，所以朝堂之上官员虽然有好几百，但大多都是李林甫在回话。

期间李清并没有急于表现自己的存在感，而是选择闭目养神，此次返京，自己已经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如今的长安城势力云集，低调内敛才是王道，虽然明面上有着李林甫的鼎力支持，但是时至今日李清依然拿不准此刻站在百官之首精神矍铄的华发老者为何偏偏会选中自己。

若说合适，恐怕此刻自己身旁的棣王和延王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比自己合适，毕竟一个常年镇守边地的放逐皇子要想与一个常年立于朝堂之上参与朝中大小政事的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此次来京，查清李林甫的真正态度同样是此行的最终目的之一。

闭目养神的李清听到高力士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话语之后，李清当即睁开眼睛，走出皇子序列，对着高座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躬身行礼道：”禀父皇，儿臣有事起奏？“

原本已经露出疲态的威严男子正想起身，看到站出身来的竟然是寿王，压住心头的不耐，当即开口说道：“何事？瑁儿但讲无妨？”

听到帝位之上威严男子的允准，李清开口不慌不忙的说道：”儿臣此番前来京师，目的有三，一来奉父皇之命参加四日之后的祭祀大礼；二来，奉命回京述职；三来，三日之后，就是母后十年一度的忌日，儿臣此次携王妃前来就是希望能够到母后的陵前去祭拜母后！“

一句话，让朝堂之上的两个人神情未变，一个自然是坐在帝位置上的威严男子，另一个出乎预料的竟然是位于百官之首的一头华发的李林甫，只不过除了当事人，任何人也无法发现李林甫藏在宽袖之中的手随着李清的话语而青筋毕露。

重新平复了心绪之后的李林甫一脸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的玄衣青年，眼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赞叹意味。

“儿臣奉命驻守剑南，身为一方统帅，本就以保境安民捍卫边将为己任，若无意外，儿臣此生返回长安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日后能够到母后陵前祭拜的次数少之又少，因此，还请父皇恩准儿臣的请求！“说着，李清向着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双膝跪下，以头点地！

原本还因为李清的贸然请求和此刻在后宫之内心情不好的贵妃对面前的十八郎怀有怨气，听到面前瑁儿的诚信恳请，饶是李隆基铁石心肠内心也不由得为之一软。

毕竟说到底，自己终究亏欠了面前的这个像极了自己的儿子，想想也是，这些年自己虽然长居深宫，但是对于寿王的处境还是有着几分了解的，而且半年之前，自己更是狠心的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晓的孔孟之道的寿王扔到剑南边地，期间面前的十八郎到底遭受多少苦，可想而知。

内心感慨之余，李隆基的话语也不由得慈祥许多，少了几分平日的威严，多了几丝为父者应有的宽容：”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十年都已经过去了，瑁儿孝心天地可鉴，为父允了！贞顺皇后若是在天有灵看到瑁儿成长至今，定然能够心满意足，含笑九泉！稍后朕会让力士陪同你们一同前去！“

听到此言，李清没有抬头，将头沾地，更加恭敬的说道：“多谢父皇！”而后起身，退到百官序列，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因为李清的沉寂，朝堂之上随之而来也陷入短暂的沉寂当中，只不过这种沉寂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已经打破，而打破此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站在首位一向低调内敛的首府宰相李林甫。

身着一品官服的李林甫并没有像其他官员那般卑躬屈膝，仅仅对着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拱了拱手，而后就开口说道：“禀陛下，自寿王殿下镇守剑南以来屡有建树，先是节度使衙门孤身对峙扳倒敢于拥兵作乱的鲜于仲通，而后更是带兵剿灭为祸成都府近十载的悍匪龙虎寨，半月之前，更是仅仅率领三千兵马长途奔袭数百里，挽大厦于将倾，击溃了在吐蕃国享有盛誉的论钦陵率领的两万大军。”

“下臣认为，如此滔天之功，不赏不足以平民心，不赏不足以激励边关将士为我大唐浴血奋战。”

李林甫话罢，当所有人都以为为李清请功已经结束的时候，众人确实没有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继李林甫之后，短短的片刻之间，朝堂之上呼呼啦啦的竟然站出来不下于四十位大小官员为李清请功，这些官员之中不乏六部之中的要员，尤其是吏部，上到吏部侍郎，下到小小的吏部员外郎，吏部之中的大小官员至少有着七成站出来为李清请功。

当然了，吏部之所以如此尽心尽力，李清自然清楚，这其中和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如今的丞相李林甫身兼吏部尚书一职，多年的苦心经营，如今的吏部早已经成为李林甫的一言堂。

也是直到此刻，李清方才发现，以李林甫为首的宰相集团在朝堂之上到底有着多大的权势，这还仅仅是突发之举，若是事先准备，恐怕此刻站出来为李清请功的官员绝对要多上一倍不止。

相比于李清的惊讶，此刻站在李清身旁的永王和太子脸色却并不好看，两人呼呼啦啦的看着跪成一片都是为寿王请功的官员，一脸的铁青，就算是以太子常年内敛忍怒的性格此刻也掩饰不住心头的不爽。

尤其实永王，原本以为寿王已成为过眼云烟，对自己在也造不成半点威胁，如今能够与太子一较高下的仅仅只有自己一人而已，但是看到如今朝堂之上的形势，永王方才发现，自始至终自己都始终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未完待续。)

第415章 庙堂论断

当年的寿王一党却是随着寿王争储失败而烟消云散，但是永王却发现一个很多人都忽视的问题，那就是，自始至终寿王最大的支持者李林甫都未倒台，相比于几年之前根基还未牢固的李林甫，现如今的李林甫无疑更加的难以对付，只要李林甫还未倒台，那寿王一党就永远谈不上覆灭。

“此刻的永王一脸的嫉妒，身旁的十八弟，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当朝宰相永不背弃的追随？”

只不过相比于永王和太子的脸色难看，同样站在李清旁边不远处的棣王和延王两人脸色却是一脸的轻松，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寿王愈加强势，也就愈加能够分担他们所承受的压力，他们的日子也就相应的好过许多。

原本对于李林甫的突然摊牌感到不解，毕竟以往丞相府对于自己的援助大都是在暗处进行，但是当李清回头察觉到身旁几位兄弟神情不一的脸色之后，李清终于发现，原来这次请功，是这位丞相大人在为自己造势，李林甫在向所有人宣告，昔日巅峰一时的寿王一党并未覆灭，寿王的身后依然有着他李林甫的强力支持。

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李清不用想也知道，昨夜自己遇刺的事情。李岫定然已经告知李林甫了，李林甫此举很明显的是在警告一些企图对李清下手的人。

若是换做其他人警告，恐怕无论是永王还是太子一党都不能置若枉然，不为别的，因为面前的李林甫无论是在朝堂之上的权势还是作为京师五大门阀门阀之一李家家主所具有的武力，都足以对两方形成致命的威胁。

坐于帝位之上的李隆基看着面前呼呼啦啦跪成一片为寿王请功的百官，脸上也出现一丝惊讶之一，片刻之后，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重新将目光投向百官之首的李林甫：”昨日该有的封赏，朕都一一封赏过了，难道丞相对朕的封赏抱有意见！“说着，李隆基的脸上浮现一抹威严之色。

面前的李林甫虽然办事颇得己心，但是权力与极其浓厚的李隆基决不允许任何人敢于质疑自己，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李隆基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已经在面前的威严男子手下谋事几十年的李林甫自然对于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的心中所想猜的一清二楚，当即更加恭敬的说道：“回避下，微臣绝不敢对陛下的旨意抱有半分质疑。”

”只是微臣料想土拨此番含恨松州，两万将士在松州城下埋骨，以吐蕃人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会加以反击，而且此次松州之战，在寿王的运筹帷幄之下，我方虽然取得大胜，但是依然有着不小的伤亡，若是吐蕃再次派兵攻击剑南道，恐怕以剑南道的疲弱的兵力很难抵抗。“说到此处，李林甫微微停顿，等察觉到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对自己的话语点头认可之后，继续说道。

“我大唐的军事中心向来侧重于西北和东北，剑南道作为我大唐西南的天然屏障，以一道之力独自面临吐蕃、南诏两国，却是捉襟见肘，微臣建议，为了有效阻止吐蕃的再次进攻，陛下应该在剑南道增设五座铸钱炉、五座兵器坊以增加剑南道的军事力量，担当起大唐帝国西南屏障的作用。”

听到此言，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微微皱眉，毕竟自己可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能有今天的帝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军队的支持，对于军中之事，李隆基自然有着几分的了解，要想武装一个军队，最重要的是军资和装备，而此刻面前的李林甫竟然一开口就要为剑南道增设五座铸钱炉和五座兵器坊。

当今天下共有九十九座铸钱炉和一百四十几座兵器坊，兵器坊还好，大部分分布在边地，但是九十九座铸钱炉却是有着九成都分布在关中，要知道就算是如今的安禄山也仅仅拥有六座铸钱炉和十座兵器坊。

想及于此，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不仅将目光投向站在诸皇子序列一脸平静并没有因为此话表现出一丝野心的十八郎，不得不说，寿王如此表现，李隆基还是十分满意的。

压下心头的担忧，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将目光投向站在李清身旁的几位皇子，开口问道：“太子，你们如今位列朝堂之上，对于朝堂之事理应参与进来，对于丞相刚刚的提议，你们可有异议？”

原本正想着不知如何开口的永王，听到帝位之上威严男子竟然主动要自己发表意见，当即第一时间跳出来说道：“回禀父皇，儿臣不同意丞相的话！我大唐国富民强，此番吐蕃已经吃了教训，料他们定然不敢再次来攻，丞相此言完全是杞人忧天！“

并没有对永王的话，加以点评，李隆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一身明黄衣袍的当朝太子问道：“太子，可有异议？”

即使心中千万个不同意，但是太子依然表现出不骄不躁，对着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做足了表面工作方才开口说道：“会禀父皇，丞相之言虽然有着几分道理，但是未免有夸大之嫌！钱财、军资关系一国之命脉，决不能草率处置，若是一不小心给有心之人以可乘之机，到时候后果难以挽回！”

并没有等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将目光投向自己，站在边缘处的延王和棣王两人眼神一阵交流，同一时间对着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拱手说道：“回禀父皇，儿臣同意丞相刚才所言！“两人的回话，让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很是惊讶，因为在李隆基的印象之中，这两位儿子一向沉闷，向来都不在朝堂之上发表意见，令李隆基没有想到的是就寿王这件事情这两个沉闷的儿子竟然罕见的发表了意见。

只不过，虽然心中惊讶，但是李隆基并未将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

已经向不少人发表了意见，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站在百官序列相对靠前的杨钊身上，威严的说道：“杨钊，你身为大唐财政使，对于此事最有发言权，你认为丞相的建议如何？”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推来推去，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竟然将把最后的抉择全交给面前的杨钊，不过想想倒也合情合理，这件事情很明显的并不是一般的官员能够参与的，而在刚刚的时间之内，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已经问过了朝堂之上几大利益集团的领头人，如今仅仅只剩下杨钊，这件事情自然也就妃杨钊莫属。

虽然对于陛下的问话很是意外，但是杨国忠能够从一个地痞流氓爬到如今的地位，自然有着足以称道的地方，不慌不满的拱手说道：“陛下，丞相之言确实有着几分道理，而且仅仅只是增加兵器坊和铸钱炉，只要派人加以管理监督，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只要加强剑南道的军事力量也就是变相的巩固了我大唐西南的边防线安危，剑南道一旦稳固，关中之地定会稳如泰山，如此方可保我大唐万年根基，与世长存！”

听到面前杨国忠的阐述，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想道，的确，自己所在意的却是剑南道的兵力，只要不增加剑南道的兵力，就还没有碰触到自己的底线。

环顾群臣，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一言九鼎道：”既然如此，那就允许剑南道增加五座铸钱炉和五座兵器坊！“

言罢，低头看着躬身的杨钊，开口说道：”既然杨钊也同意此次建议，你身为御史台中丞，监察百官本就是你御史台的责任，这次就有你负责亲自从御史台抽调官员，前往剑南道监管五座铸钱炉和五座兵器坊的铸造和运作，不可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听到此言，杨钊更加恭敬的说道：“回禀陛下，微臣遵命！”(未完待续。)

第416章 心思转变

安排完所有事情的李隆基，方才将目光投注于至始至终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十八郎，开口说道：“寿王，此番父皇破例在剑南道建造五座铸钱炉和五座兵器坊，你可莫要让父皇失望啊！”

并没有称呼“瑁儿”，而是直呼李清的封号，很明显是刻意摆明两人的身份，想要李清给他一个承诺。

虽然第一次参与朝政，但是对于帝位之上威严男子的话语，李清自然听得请出，收起脸上的随意，当即对着帝位之上的威严男子单膝跪下，一脸郑重的诚诺道：“父皇但请放心，儿臣奉命镇守剑南，定然誓死守卫大唐西南边境的安危，虽然松州之战剑南兵力损失不小，但是有着五座铸钱炉和兵器坊的建造，儿臣有信心御敌于国门之外，扬威异域，不让父皇失望！”

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十八郎清澈的双眼，帝位之上的李隆基心中大定，如今的寿王不仅从当初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而且并没有丝毫争储的打算，打定主意做一个守卫边疆的宗室统帅，不得不说，这样的十八郎确实让人放心。

由于铸钱炉的事情前前后后又耽误了一个时辰，虽然此刻的李隆基外表看上去没有表现出一丝老态，但是实际年龄毕竟已经将近六十岁，所以此刻的李隆基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疲态，当即对着身旁始终侍奉在身旁的高力士挥了挥手。

得到李隆基的示意，站在龙案旁边手拿拂尘的高力士，俯视着含元殿内的文武百官尖声喊道：“退朝！”

一声令下，殿下群臣除了少数的几位大员剩下的百官纷纷双膝跪地恭声喊道：“恭送陛下！”

前前后后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早朝如今终于宣告结束，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群臣纷纷松了一口气，而后大多数官员纷纷走上前来，对着李清拱手道贺，毕竟虽然早朝之上商量的事情不少，但是前前后后，在朝的百官却是知道要论最大的受益者，自然要属面前的玄衣寿王。

而且，刚刚殿上自从寿王殿下失宠之后，从不参与储君争夺的首府宰相李林甫竟然选在站出身来力挺寿王，这件事情，很多人可是看在眼里的。管中窥豹，很明显，即使此刻寿王被放逐边地，这位首辅宰相也并未如同传言一般放弃对寿王的支持。

这点，才是真正令朝中百官的忌惮的，要知道有了当朝宰相的支持，朝堂之上的很多官员在面对着寿王之时，再也不能抱有轻视之心，不为别的，因为此刻的寿王在也不是孤家寡人，寿王的身后同样有着为数不少的百官支持。

对于众臣的恭贺，李清一一点头回应，并没有因为********就表现的不知天高地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态，而看到寿王如此举止有礼的一些朝中大臣，纷纷点头，看着不远处得玄衣青年眼中也开始有了欣赏之色。

看到此刻被重臣簇拥的寿王，一向善于藏怒的太子也险些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此刻的太子心中却是无比的后悔，后悔当初在寿王放逐剑南的途中，小觑寿王的实力，屡次截杀不成，导致今日，终于养虎为患，此刻的寿王大有死灰复燃重拾恩宠的意思，若不是亲眼所见，李亨绝对不会相信一个放逐边地相当于变相打入地狱的皇子竟然还有东山再起的迹象。

原本首辅宰相还仅仅只是暗中支持，此刻却是敢于当着百官的面挑明了支持寿王，日后，有着李林甫的支持，恐怕再想对寿王下手，更是难上加难。

而且更令李亨感到不解的是，在李林甫当着百官的面站出来力挺寿王的时候，自己的父皇帝位之上的权势滔天的男子竟然没有丝毫的表现，难道当初那件事情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吗？

要知道为了筹划出当年的那件事情自己可是花费无数的心力，本以为那将是自己平生最为完美的谋划，一个计谋让寿王与父皇反目成仇，在两人心中埋下一根永远都无法拔出的刺。

外人永远只看到寿王失宠十分突兀，自己的太子之位更是仿佛从天而降，十分突然，但是身为当年那件事情的最重要的参与者，李亨却是知道这一切都完全是一个交换，受益最大的是自己和父皇，自己得到想要的太子之位，父皇得到梦寐以求的女人。

其实到是李亨太过小看帝位之上的李隆基了，相比于开元年间励精图治文治武功的意气风发，此刻的李隆基虽然表现出一丝疲态，但是长年深居帝位不参与朝政却能稳稳掌控天下大事的李隆基自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刚刚下旨的时候，李隆基不止一次观察李清的颜色和细微动作，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之下，并没有发现李清表现出一丝的嫉恨和野心，而且双眼之中的清澈李隆基看得一清二楚，透过那双清澈的双眼，李隆基已经可以确定十八郎已经从完全将上任寿王妃放下。

其实李隆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面前的十八郎虽然外表是曾经的寿王，但是这副躯体之内却再也不是上任寿王的灵魂，或者换句话说，此刻的这具躯体之内不再是纯粹的寿王的灵魂。

若是换做上任寿王，他绝对放不下杨玉环，但是重生过后的李清，自从来到大唐以来，见到的自始至终都是寿王妃韦嫣语对于自己衣不解带的照顾，而且，其后，面临着太子的屡次截杀，寿王妃始终不离不弃，如此一番，就算是李清铁石心肠，也不禁对这样的女子心神感动之余生气爱慕之情，此刻的李清眼中心中只有韦嫣语一人，自然能够一脸常色的谈及杨玉环，而不表现出一丝一样。

从来都没放在心上，又何来放下释怀一说。只不过，这些事情莫说是李隆基就算是李清都不敢相信这么诡异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自己与寿王之间的心刺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女人，如今既然十八郎已经率先释怀，自然再好不过，放下心来的李隆基自然也敢于对寿王委以重任，毕竟如今边疆诸将，十有六成是番将，自己用人虽然用人不疑，但毕竟掌控天下兵权为大，若是宗室之中能够出现一个手握兵权的边防节度自然让人在放心不过。(未完待续。)

第417章 承诺两王

而此刻的寿王就是李隆基再好不过的选择，“知子莫若父”，虽然相比于自己记忆中的十八郎如今的寿王成长许多，但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寿王，李隆基还是有着九分了解的。△，

诸皇子之中，三子李亨性情沉稳，老成持重，但行事却让人不敢苟同，是个帝王之才，十六子永王眼高于顶，目光短浅，二十一子盛王颇有才干但是却桀骜不凡，加以磨练能成大器，至于剩下的棣王和延王，虽然老成太太过故步自封，守成有余，却没有进取精神。

若要比起对于自己的孝心，诸皇子之中自然要属长读孔孟之道，通晓礼仪孝道的寿王，而诸皇子之中最令自己放心的同样是自己的十八子，因为他没有野心，只要自己应得的，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从来就没有想要过。

若是把兵权交给其他的皇子李隆基不会放心，但若是把兵权交给十八郎，李隆基那是一万个放心，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相比于半年以前，寿王确实看上去性情大变，但是一向善于揣摩他人心思的李隆基自然能够透过李清那清澈的双眼察觉到李清的本心并未有多大的转变。

而且，还有李亨没有发现的一个原因，就是随着盛王强势加入太子一党，如今的太子一党无论是规模还是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过几年之前权势滔天的寿王一党，以前的李隆基之所以放任寿王一党成长，自然是对寿王放心，毕竟只要寿王没有别的心思，就算是李林甫加以扶持，也对自己的统治造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相比于对寿王孝心的认可，对于三子那老成持重喜怒不形于色的韬晦之道，就算是一向自诩能够算准别人心思的李隆基也无从把握，原本仅仅凭借着三皇子一人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但是今夕不同往日，盛王的加入，让原本趋于平衡的天平用重新变得不平衡起来。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的皇帝虽然老当益壮，但是毕竟已经接近迟暮，这天下早晚都是新君的，一旦新君继位，届时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是宰相李林甫手中权势再大，面临着一国之君的滔天权柄同样难逃覆灭的命运。

以此刻李林甫与当朝太子的关系，众人毫不怀疑，一旦太子继位，李林甫包括身为京师五大顶级门阀之一的李家绝对会家破人亡，权势散尽！所以，虽然如今朝堂之上的李林甫虽然权势看似一时无两，但是稍微有点眼力的官员大都发现，凡是站在李林甫身旁的官员，大都是以前站在李林甫身边把当朝太子往死里得罪的官员。

他们深知，就算是他们此刻改换门庭投到太子门前，太子也绝不会轻易绕过他们，已经没了退路的他们所以才会下定决心的站在李林甫旁边，如今以李林甫为首的宰相集团把控朝堂好几载已经呈现出一丝疲态，相比于以往，少了很多新鲜血液的输入。

相比于日间颓惫的宰相集团，而以太子和盛王为首的储君集团却是权势正盛，正如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大有取代宰相集团在朝堂之上地位的趋势。

正是因为感觉到朝堂之上的两大党派已经逐渐失衡，所以李隆基才会心急之下扶持以杨钊为首的外戚集团成长起来，平衡两方的实力，稳固自己的统治。

也许是被李清如今的风光乱了心中的方寸，所以，此刻的太子李亨并没有猜测出父皇的心思，一时恼怒之下，李亨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装，直接率先向着含元殿外走去。

踏出殿外的李亨，一身明黄衣袍在强烈日光的照射之下显得英武非凡，双目紧紧的盯着光照大地的朝阳，大殿之内的恭维之声依然不绝如缕的传来，眼中闪现一抹决绝之色，心中暗道：“十八弟，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就休要怪三个无情，这次既然来了长安，三哥断然不会再让你轻易反悔，大唐的万里河山终究是属于本太子的。”

打定主意的李亨，看着身后因为自己突然停下而同样止步不前的一种跟随者，甩了甩衣袖，压制住心头的愤怒平声说道：“走！”

眼看着自己太子压制不住的愤怒，在其身后的一种跟随者自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成为此刻太子的出气筒，毕竟别人不清楚，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家太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愤怒的太子，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太子一党的率先离去，犹如蝴蝶效应一般，紧接着太子之后，剩下的盛王和永王两人同样一脸铁青的在跟随者的簇拥下向着店外走去。

相比于永王和盛王两人，剩下的棣王和延王两人走过李清身旁的时候脸色无疑要和善许多，两人同时对着李清拱手说道：“寿王，恭喜了，此番新增五座铸钱炉和五座兵器坊在剑南道，剑南道军力定然大增，到时候，我们兄弟可就只能白白的看寿王你建功立业了！”

对于两人，李清并没有如同应付其他人一般，同样对两人抱拳回应，一脸真诚的说道：“刚刚，多谢你们了！日后，但有所求，本王决不推辞！”毕竟两人一向立场中立，刚刚能够站出身来为李清谋取利益，无疑卖李清一个很大的人情。

听到李清的承诺，两人一脸喜色，毕竟若是之前初到京师的寿王两人也许不屑，但是此刻的寿王身后可是有着当朝宰相的支持，这时候，寿王的承诺无疑要显得重要许多。

心情不错的两人，对李清的态度也更加的和善，原本想要抬起的脚步也重新返回原处，四皇子棣王对着李清和声说道：“十八弟要过客气了，我们本就是兄弟，理应互相扶持，而且如今宗室之中好不容易出现了你这么一位统帅，我们自然要大力支持。”

虽然心中不屑一顾，如今的李清对于这些兄弟之间可不会抱有半点指望，两人说得好听，还不是看中了自己如今的影响力，但是表面工作，李清做的还是很足的，再次对着面前的两人郑重承诺道：“无论如何四哥和二十弟这次帮助之情，李清记下了！”(未完待续。)

第418章 杨钊所持

接下来自然是毫无营养的客套，而原本还想上来恭维李清的百官，眼见着三王谈得正欢，自然也不敢上来打扰，虽然延王和棣王相比于盛王和永王权势略逊一筹，但是毕竟是陛下亲封的一等亲王，能够参与朝中政事少有的几位皇子之一，这种人物，很明显不是他们能够的罪的起的，巴结不成的他们只好各自告退，期待着日后有机会。

原本正愁这怎么打发这些官员的恭维，没想到面前的两位皇子往自己身边一站，竟然还能够启到如此作用，李清自然十分乐意。

等到两王率着为数不多的亲随相继踏出含元殿之后，此刻的含元殿内除了侍奉的太监和守卫的龙武军将士之外，仅仅剩下李清孤零零的一个人。

苦笑一声，摇了摇浑身僵硬的四肢，李清方才发现，原来上朝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一站就是将近两个时辰，饶是以李清的毅力，也忍不住腿脚发软，李清真的怀疑那些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虽然疲惫，但并不是没有收获，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李清没有做任何付出，就已经拿下了五座铸钱炉和五座兵器坊，别人不清楚，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五座铸钱炉和五座兵器坊对于此刻的自己有这多大的帮助。

尤其是五座兵器坊的建造，无疑很大的缓解了李清的军费压力，有着这五座铸钱炉的建造，李清有信心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大展拳脚，一改剑南军疲弱之风。

虽然经过松州之战，成都兵马以及剑南道北部各州兵马均有着不小的伤亡，尤其是首当其冲的松州，三千守军基本上名存实亡，仅仅只剩下的区区一百多兵马，就连日常的驻守警戒任务都无法完成，需要一千汉州兵马的援助方才能够实现。

但是不得不说，松州之战却是李清一个难得的机遇，破而后立，原本李清就苦于无法处置那些混吃等死占据军籍名额却没有丝毫战斗力的兵士，经此一战，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李清方才有机会训练一批新锐力量，提高剑南军的战斗力。

短短的半年之内，因为各种原因，自己先后解除了茂州主将、龙州主将、翼州主将的官职，再加上松州主将气绝身亡，接任这四周主将的将领如今大部分都是李清的亲信，在加上有着汉州主将和剑门军主将的支持，毫不客气的说，如今的李清已经间接掌握了剑南道一般的军力。

这些边防大将的支持，也是李清有信心整顿剑南军务的坚实后盾。

虽然朝廷铸钱和锻造兵器皆有法度，但是李清自然清楚，此次朝堂之上，一向不参与宰相集团和储君集团争斗当中的杨钊之所以一反常态的支持自己在剑南道建造铸钱炉和兵器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刚到京师对其的承诺。

朝廷铸钱炉设在边地本就稀少，今日之前，放眼边疆十大节度区当中，恐怕也就仅仅只有范阳一处建有铸钱炉，自己虽然身为御史台御史中丞，如今御史台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但是自己与范阳节度使安禄山的关系也就注定自己不能从范阳捞到半点好处。

除去范阳的六座铸钱炉，剩下的大唐铸钱炉大都建在关中之地，天子脚下，即使杨钊权势再大，再受皇帝宠幸，但是就算借给杨钊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向这些铸钱炉伸手拿钱。

杨钊能够爬到今天的地位，除了谄媚逢迎之外，更多的却是眼力，先是借助宰相亲信吉温吸引宰相的注意，继而成为李林甫的亲信，羽翼垂成之时，再次脱离宰相的门庭自立门户，每次站队，杨钊总能找准适合自己发展队伍。

杨钊自然清楚，如今的陛下最忌讳什么，杨钊向来都是只拿自己该拿的，对于自己不该拿的，杨钊即使心中再想，但是表面却始终没有便显出半点**。

这也幸亏杨钊是宠冠天下杨贵妃的族兄，若是换做别人，以李林甫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吃下这么一个暗亏，而不做丝毫的反应，毕竟这么些年来，敢于占李林甫便宜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他们的下场却是不可谓不凄惨。

如今好不容易听到李林甫请求皇帝陛下在剑南道建造五座铸钱炉，在想着先前寿王对自己的承诺，眼见着皇帝陛下竟然把最终的抉择权交给自己的时候，杨国忠想也不想的就当即选择支持寿王。

虽然如此一来难免会得罪太子一党，但是面对着五座铸钱炉的诱惑杨钊却是甘愿承担这样的风险，毕竟一向善于算计的杨钊自然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自己想要从中取得利润，难免会付出代价。

而且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几年之前一个低阶小吏，如今御史台御史大夫一直空缺，作为御史台唯一一位御史中丞的自己就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朝堂之上谁人敢不让自己三分，不为别的，就为自己手中的滔天权势。

手握天子令宪，监察百官，巡抚全国，权势不可谓不大，在朝之人，谁人没有一两个把柄握在御史台手中，而且自己如今更是京师五大顶级门阀杨家名义上的家主，自己虽然一向不参与党争，但却并非怕事之人。

而且，有着李林甫的存在，杨钊相信，就算是此刻的太子在恼火，也绝不敢再与自己翻脸，一位一个李林甫已经够他对付得了，若是再加上自己，恐怕就算是以此刻太子一党的权势滔天，也绝对不会好受。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还有一个最大的凭仗，那就是如今大明宫内权势最重宠冠后宫的杨贵妃，虽然杨钊清楚自己这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族妹对自己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杨国忠却是清楚的知道，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日后，自己这个每每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就此倒下。

即使杨贵妃此刻再受宠爱，但是伴君如伴虎，君王恩爱向来都是水中月镜中花，有朝一日恩宠不再，唯有娘家的实力才是保障自己在后宫地位的最大的保障，再加上如今陛下虽然老当益壮但却一时迟暮之年，时日无多，一旦当朝皇帝离去，没了人庇佑的杨贵妃更加需要杨家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419章 杨家小公子

而放眼如今的杨家，虽然声势浩大，但能够真正成为杨贵妃依靠的却仅仅只有如今在朝堂之上站位脚跟的自己，********奢侈无度，只知享乐，剩下的杨铦虽然是贵妃的亲哥哥但却不成气候，整日里只会打着杨家的旗号，留恋风流烟花之地，与长安纨绔为伍，至于剩下与杨贵妃关系不错的杨琦虽然聪慧，但却年龄太小，根本担当不起大人，挑不起杨家这颗大梁。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些，这才是杨钊敢于放手一搏的道理，毕竟枕边风的威力，别人不清楚身为外戚集团之首的杨钊可是清楚的体会到。

事实也确实如杨钊猜想的那样，杨玉环虽然心中不屑杨钊算计精明的处事方式，但是为了自己，杨玉环却不得不为杨家谋划一二。

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已经走过了含元殿前的广场，穿过丹凤门，出乎李清预料的是，本应该早就离去的杨钊竟然没有离开，而是将目光紧紧的盯着丹凤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看到李清的到来，也仅仅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多么人情的打算，看样子是想与自己划清界限。想想也是，刚刚早朝之上杨钊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太子的不快，若是此刻走上前来与自己热情攀谈，难免会引起太子一党的误会，以杨钊的精明，自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面对着杨钊的点头示意，李清同样点头回敬，并没有走上前去，毕竟自己同样明白杨钊此刻的心思，而且刚刚在早朝之上杨钊已经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虽然会有目的，但是帮助李清却是不争的事实，自己此刻若是上前，虽然能够给太子一党制造一个美好的误会，但是却难免会引起杨钊的反弹。

到时候，一个不好，两人先前达成的协议作废实小，把杨钊彻底逼向太子一党才是棘手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李清同样不会干，毕竟凡事过犹不及，若是太过急躁，难免会适得其反。

虽然不解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能够让如今已经贵为杨家家主和御史中丞的杨钊等候，但是李清确实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杨钊这是在等候自己，也许自己的身份在别人眼中算上顶天，但是在见惯了皇亲国戚的杨钊眼里却是算不上什么，即使自己此刻身后有着当朝宰相李林甫的支持。

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多久，正当李清想要登上自己的马车之时，却被一道喊声给打断：“十八哥，等等我！”

听其声音十分清脆空灵而且夹杂着一丝似退未退的童声，很明显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声音，而且这个称呼很明显的是当朝公主，李清真的不明白，自己离开京师已有半年之久，到底是谁如此称呼自己。

转头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还未长大仅仅长到李清肩膀一身青翠衣装走起路来环珮作响的少女，少女跑得极快，并没有多长时间跑到李清面前的少女第一时间并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舒缓了下呼吸。

原本仅仅因为少女空灵清脆的声音让人听着舒服而选择停下来的李清，等到此刻少女走到自己面前，李庆发擦发现，面前一身青翠宫装的少女虽然年龄不过十三四岁但脸上却是初现魅色，身材也是逐渐发育成熟，而且，此刻面前的少女因为急速奔跑，脸色微红，更显得动人。

当然了，此刻的李清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美色，眼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少女，李清心中总是感觉自己队面前的少女有着几分熟悉之感，但尽管十分熟悉，但李清此刻就是想破脑袋也终究没有想到面前的少女究竟是何人？

苦思无果的沥青质接开口问道：“敢为？”

看到李清的反应，少女第一时间脸上浮现一抹失望，但是停顿了半晌，挠了挠脑袋的少女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重新浮现灵动之色开口说道：“我是太华啊！不过想想也是，自从母后离开之后，皇兄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进宫了，再加上听宫内的小太监说，皇兄如今你有远赴边疆，没有认出我来倒也正常。“

听到此言，李清恍然大悟，脑海之中对于太华公主的记忆当即用来，面前的太华公主是自己一母同胞最小的妹妹，从小，自己这个迷妹就与寿王亲近，只是在寿王的记忆中，太华公主一直是一个身材矮小瘦削整日里调皮捣蛋的小女孩，没想到如今年不见，竟然已经出落得这般国色天香。

不过想想李清倒也能够理解，毕竟无论是自己等人的母后武惠妃还是当今陛下，但论相貌两者都算得上顶尖，所剩下的子女自然各个姿容顶天，无论是自己亦或是盛王，还是面前的太华公主，单论姿容，在诸皇子中，已经算得上出色的了。

想明白的李清，看着面前一脸真诚的青翠少女，心中柔软为之一动，这就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脸上挂起和煦的笑容，伸出走兽微微揉着面前少女的头发，淡然一笑，开口说道：“原来是太华啊！”

正想开口说话的李清目光却投向躲在太华公主身后浑身瘦削一袭锦缎明显一副贵公子打扮的少年，少年面色红润，年龄看上去与太华不相上下，虽然瘦削，但却浑身上下升起一抹温润气质，很明显的能够培养得出这么一位公子的家庭，应该不是一味苛刻的家庭。

看到李清的目光投向自己，锦缎少年原本就有些红润之色的面庞变得更加红润，一时羞涩，就连头也低下来了。

察觉到李清的目光，此刻一脸笑意的太华方才发现，自己似乎忘记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小跟班了，当即拉着身后的锦缎少年，一脸谄媚的对李清说道：“皇兄，这是杨家的小公子，贵妃姐姐的弟弟，是我在宫内为数不多的玩伴，我们刚刚打算出来，就看见皇兄你了！”

点了点头，心中暗暗震惊，没成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一脸羞涩的不起眼的少年竟然还有着如此显赫的身份，李清心中逐渐明悟，原本自己还不解贵为杨家家主杨钊为何会平白无故的亲自在丹凤门前等人，如今看来，令杨钊屈尊等候的大人物就是面前的这个锦缎少年啊。

正当李清想要开口说道的时候，一道声音却是打断了李清的开口。不用猜也知道，自然是早已在丹凤门前等候多时的杨钊，此刻一身官服的杨钊一脸慈爱哪还有平日里面对旁人的半点威严，杨钊走到锦缎少年身边，揉了揉锦缎少年的额头，和声说道：“琦弟，既然出来了，就跟随我一同回府吧，要知道你可有一段时间没有到我府中了，你的几个侄子对你想念的可是紧啊！”

若是被外人看到这番场景定然会惊掉了舌头，平日里外人想进都进不去的杨府，如今身为杨家家主的杨钊竟然亲自开口相请，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仅仅十三四岁的孩子。

面对着杨钊的开口，锦缎少年并没有第一时间应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此刻已经站在李清面前的太华，很明显的是想跟太华公主在一起。

但是此刻已经见亲忘色的太华很明显的要让锦缎少年失望了，走上前去，对着面前的锦缎少年开口说道：“杨琦，你跟随你兄长回家吧，我也要跟随皇兄前往寿王府，我们有时间再一起玩耍。”

说罢，不能少年回答，青翠宫装的太华公主就率先跳上撤去，对着李清挥了挥手。

此刻李清只好一脸苦笑的对着面前一大一小杨家两人开口说道：“两位勿怪，舍妹不懂事！”(未完待续。)

第420章 毒计

太子府书房，自从早上从含元殿返回的太子就孤身一人进入书房，里面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瓷器破碎的声音，这道道破碎之声直击守在房外的太子府的侍从身上，太子府谁人不知书房在太子府中的重要地位。

能够守卫在书房外面的侍从无一不是跟随在太子身边数年乃至十几年的心腹，不得不说这样的愤怒的太子，即使他们跟随在太子身边已有不少时间，但却还是首次见到自家太子如此失态。

持续了足足一刻钟，书房之内的声响方才渐渐消停下来，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幽暗的书房之内传来，“喊二统领过来！”

听到太子殿下的命令，守卫在书房之外的侍从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分出两人向着二统领的居所前去。

并没有多长时间，一个一身暗黑衣衫身材壮硕面色平常无奇浑身上下充满着爆发力的中年汉子在一众侍从恭敬的眼神之中向着书房内走去。

走进房间的黑衣壮汉看到房间之内一片狼藉，在看着坐在首位之上一脸疲惫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子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而后躬身对着一身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双手抱拳问候道：“李二，参见太子殿下！”

因为黑衣男子的到来，李亨原本低下的头颅重新抬起，双目之中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仪，不容置疑地说道：“四日之后，父皇皇陵祭祖，所经路线，已经得知，会在丹凤门城楼之上召见百官，而后协同百官和皇族成员祭太庙，出朱雀门经第四横街，再出春明门，东郊祭祀历代先皇陵寝，祭祀之后，父皇和贵妃会协同百官和诸皇子进行一场春猎，狩猎地点就是东郊一片皇家猎场！“

听到此言，黑衣壮汉皱了皱眉头，身为太子的心腹即使面前的太子并没有说明，但是自己也能够猜得出自家太子心底打着什么主意。正是因为知道自家太子的打算，黑衣壮汉心中更加感到不妥，因为在自己记忆中的太子绝对不是个如此鲁莽的人。

果不其然，轻轻地端起案几之上早已冰凉的茶水送到嘴边，淡淡的说道：“那片皇家猎场之中夹杂着一片树林，树林面积巨大，足以隐藏不少的人，本太子要你们做的就是埋伏一百名杀手，等待父皇和贵妃如入林中狩猎之时，你们瞅准时机下手，到时候，你们装作一副要截掳贵妃的打算。”

猎场之外虽然有着军队的巡逻守卫但是相比，以你们的身手想要越过他们的巡逻也不是件难事！

听到此言，黑衣统领虽然紧皱着眉头但是想及自己的身份，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服从太子的命令，对着坐于首位之上的中年太子开口说道：“太子殿下之命，属下断不敢违！越过他们的阻拦的确不难，但是殿下应该知道，当今陛下身边的守卫力量绝对不仅仅只是龙武军，太子府八卫虽然实力不弱，但若是仅仅百名就想成事，请恕属下直言，此事简直妄想！“

“龙武军士是何等的精锐，再加上龙武军大将军陈玄礼是何等心思缜密身手不凡的人物，陛下东郊狩猎，陈玄礼必然会贴身跟随，到时候龙武军的将士定然也是紧紧的守卫在猎场周围，凭借着区区百名太子府暗卫，很难成功刺杀陛下，而且要在万军从中截掳贵妃更是难上加难。“

出乎黑衣壮汉预料，原本已经做好接受责罚的准备，但是谁成想到自己这么一番不顾尊卑的话说出来面前的太子竟然没有丝毫的责罚，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意，十分爽直地说道：”父皇何等人物，能够安安稳稳的稳坐天下将近四十载岂是区区百名杀手就能刺杀的。本太子并没有让你们成功，我要的是给父皇提个醒，既然他们已经忽视那根刺的存在，本太子不能让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这么轻易的除去！“

”这次，本太子要寿王身死当场，再不济也要将他压得永远不能翻身！“说着，李亨幽深的双眼之中闪现一抹血光。

听到自家太子这么不明不白的一番话，站在旁边的黑衣壮汉一脸不解，不明白，平白无故的一场刺杀为何能将寿王殿下至于死地。

此刻的李亨心情极好，看着面前心腹一脸的不解，十分乐意的解释道：“如今长安城内回京述职的边防统帅仅仅只有寿王一人，只要我们派的人都是一些军中死士，再加上我们在他们身上稍微动一些手脚，寿王就算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届时你们切不可伤害寿王，装出一副誓死掳走贵妃的模样，父皇一时恼怒之下，定然不会饶了寿王，虽然父皇心机非凡，但是一旦涉及贵妃之事，很容易因愤怒丧失了原本的心智，到时候，就算是李林甫也不敢多说半句。“

听到此言，黑衣统领终于点了点头，可以毫不确定的说，届时，这些事情一旦发动，就算是寿王再得恩宠，也定然会被当今皇帝处死，当今陛下虽然文治武功无所不能，但却风流成性，当年为了武惠妃一怒之下赐死三位皇子，今日为了荣宠无边的杨贵妃赐死一个寿王自然再正常不过。

只是虽然心中赞叹，但是黑衣壮汉依然心中一寒，可以毫不怀疑的说，无论此次成功与否，前往执行任务的一百名杀手都将再难返回，用一百名心腹手下来换取寿王的身死，不可谓不狠！

似乎看出了黑衣壮汉的心中所想，座位之上的李亨想了想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再加上半年之前为了截杀寿王三、四两卫统领一死一下落不明，面前的二统领对自己忠心耿耿，李清自然不会白白的让其牺牲。

好钢用在刀刃上，此时虽然重要，但是远远还无法让让李亨赔上一个二统领的地步。

暗自衡量了一下，李亨抬起头来，直视着面前的黑衣壮汉，和声说道：“这次行动，你不必亲自前往，安排一心腹代你执行即可，切忌找的这一百名杀手最好都是军中出身，当然了，剑南军出身之人最好不过。”(未完待续。)

第421章 高力士

”务必要确定这些人对本太子的忠诚，行动之前，骗他们服下毒药，这次的任务，本太子绝不容许出现一丝披露！“说着李亨一扫先前的温和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厉。

看着面前一脸不容置疑的太子，黑衣壮汉当即单膝跪下，语气恭敬的说道：“属下多谢殿下怜惜之恩，殿下但请放心，属下绝不会让殿下失望！”即使明知道面前的太子面对着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但是每当面对着面前的太子之时，黑衣壮汉总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恭敬之意，不敢有半点的冒犯。

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恭敬跪下的黑衣壮汉，李亨挥了挥手直接开口说道：“退下吧！”

站起身来的黑衣壮汉正想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一事，对着坐在首位之上的太子试探的问道：“殿下，如今盛王已然加入我们，何不将此事告知盛王，让他们也出点力，届时不仅能够减损我们的损失，更能看到他们亲兄弟相残。”

并没有对黑衣壮汉的建议表现出半点的兴奋，转了转幽深的双眼直接开口说道：“盛王虽然已经加入我们，但是对于他不知为何本太子总是无法发下心来，总感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太子？如此重要事情，就不必劳烦他们，寿王若不出，本太子心难安，至于盛王对于本太子的忠心，日后有的是时间试探！”

眼看太子一口否决了自己的建议，黑衣壮汉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失落，对着李亨拱了拱手就想着殿外走去，忙着去准备太子交代下来的事情。

即使以如今太子府的权势和武力，想要在短短的三日之内准备百名身手不错的杀手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当然了，若是有着盛王的协助，自然要轻松许多。

毕竟盛王可是十王之一，这些年来，凭借着当今陛下的宠爱，盛王府积累了不少的力量，两方联手出击，想要筹集百名杀手自然简单不过，但是既然太子殿下不放心盛王，自己身为属下，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三日之后，早已经准备妥当的李青带着韦嫣语当然了还有如今已经赖在寿王府的太华公主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向着府门之外赶去，三日的相处，李清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每每确实有着不少的好感，不为别的，因为这个妹妹并没有如同咸宜公主和盛王那样，因为自己的失势，而疏远自己，自始至终对于自己都是血浓于水的真情。

在太华公主身上，李清感到久违的亲情，而且太华公主生性活泼好动，机灵聪慧，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已经赢得韦嫣语的认可，看着身旁并肩而走巧笑嫣然宛若姐妹的两人，李清真的没有想到这对姑嫂相处的竟然如此之快。

走出府门至外，看着早已经等候多时一身紫袍满脸和气的头发花白的老者，拱手歉意说道：“让高公公久等了，高公公本应该陪在父皇身边，如今却因为小王之情，让公公奔波劳碌，李瑁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虽然面前的老者仅仅是个宫内侍从，但是架不住此人在父皇面前的恩宠，如今的长安城内，谁人不知高公公的权势，骠骑大将军，实打实的从一品官衔，这样的人物用位高权重、权势滔天已经无法形容此人的权势。

莫说李清，就算是当朝太子或者在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宰相李林甫面对着高力士也不得不保持着三分敬意。

面对着李清的客气，一身紫袍在两个小太监的跟随下的高力士苍老的面庞之上始终挂着令人舒心的和气，淡笑一声说道：“老奴也是刚刚抵达不久，老奴与贞顺皇后也是故人，今日是惠妃娘娘十年一度的忌日，老奴本就应该前往，哪里谈得上辛苦。”

虽然高力士此刻权倾天下，但是面对着李清并没有应有的倨傲，就连自称也是如此的放低身份。

相比于李清的客气和拘谨，站在李清身旁的太华公主相对就要轻松随意许多，疾步上前，冲到高力士面前，抱着高力士说道：“阿翁，太华好想你啊！”

太华公主常年长在深宫，因为跟贵妃的关系更是能够常常初入深宫，自然而然的对于父皇身边的第一大太监十分熟悉，而太华本就娇俏可爱，聪慧动人，十分的惹人喜爱，一来二去，高力士对于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太华自然而然的升起一股长辈特有的宠溺之情。

也幸亏高力士老当益壮，面临着太华的突然冲出来，原本还感到十分意外，但是等看到熟悉的娇俏容颜之后，一脸释然，慈声说道：“原来是太华公主啊！“

简单的客套之后，一行四人登上了李清的马车，在十几名龙武军将士的护卫之下向着东郊皇陵赶去，因为前往皇陵祭祀，所以李清并未带着李业和秋心、璇儿等人。

虽然人数少，但是李清却没有为自己的安全担忧，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身边坐着父皇最崇信的人，李清可不敢相信，就算是给太子以及永王等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当着高力士的面刺杀自己。

原本龙武军士只负责陛下的周身安全，但是如今有着高力士的存在，当今陛下竟然破例的派出一支龙武军士保护李青等人的安全，高力士在当今陛下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长安城人山人海，商贩云集，过往的胡商客旅络绎不绝，所幸有着龙武军士开路李清一行人并未受到多少阻拦，毕竟长安城谁人不知龙武军士是皇帝亲卫军，而车内之人既然能够让龙武军出兵相护，其权势可见一斑。

这样的人物，显然不是自己这些升斗小民能够得罪的，所以龙武军所到之处，行人规避，此刻街上行人虽多，但是李清等人的速度却是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未完待续。)

第422章 太监武卫

东郊皇陵，层层青松掩盖之下，一个高大宏伟的陵墓出现在李清等人的面前，武惠妃死后被追赠为贞顺皇后，葬礼也是以皇后的规格安葬，所以此刻的武惠妃的陵墓比起一般的妃子陵墓自然要高上许多。

因为有着高力士的带领，所以李清很顺利的通过了守卫皇陵军队的盘缠，说是一个军队，但是就是李清观察，这只守卫皇陵的军队加起来也不超过五百人，而且大多都是闲散年迈之人，到老在此处某个守卫皇陵的闲置。

也许是皇陵的肃穆亦或是心中对于惠妃的思念，就连一向叽叽喳喳在李清面前很是活泼的太华公主也变得神情肃穆，一脸的悲伤，虽然惠妃去世已有十年，但是作为惠妃最小的女儿，在小小的太华公主心中，母后对于自己的宠爱是永远无法忘怀的。

诚然这些年来，在宫内有着杨玉环和高力士的照顾，但是没有了母后的公主内心难免孤单，这些都是在这三天的相处之中，太华公主亲口告诉李清的。

两人虽然几年没见，但是两人之间的兄妹之情却没有因此而有半点疏远，短短的三日之间，年龄较小的太华公主对于李清这个从小就很照顾自己的皇兄是有很强的依赖性的。

毕竟自己兄妹四人，长姐咸宜公主善于逢迎，盛王一向与诸兄弟不和，而且一心只盯着储君之位，唯有剩下的寿王不争名利，始终对于自己颇有照顾，所以诸位兄弟姐妹之中，太华公主自然而然的与寿王关系最好。

其实何止是太华公主心情沉闷，李清的心中又何尝好受？看着远处高高耸起的陵墓，每向前迈一部李清的心情就沉重一份，来到大唐半年之久，李清逐渐发现想要重新回去已然不可能，自然而然的李清就把前世对于母亲的思念转化到今生今世武惠妃的身上。

接受了上任寿王的记忆，怀念着武惠妃生前对于寿王的照顾，李清是感同身受，此刻躺在这座陵寝之下的女子是一个可敬的母亲，这也是李清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查明当年武惠妃逝世的内幕。

上任寿王也许察觉不到惠妃当年逝世的蹊跷之处，但是李清确实能够察觉出来，当年的惠妃身体一向健康，平白无故的一念之间就会突然病逝，这是李清苦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不过李清并没有贸然的表现出自己的异常，以免打草惊蛇，毕竟以当年父皇对于惠妃的宠爱程度都没有发现让惠妃突然病故的幕后黑手，凭借着李清现在的势力根本无法完成，到时候不仅无法为惠妃报仇，很有可能将自己也搭进去。

当然了，若是能够借助李林甫的权势，李清有着五成的把握能将当年的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但是奈何即使目前自己与丞相府出于合作状态，但是自己依然察觉不到李林甫的最终目的。

毕竟就目前看来，他支持自己的很大原因是想借助自己退到太子，他的责任只是帮助自己争夺储君职位，至于调查当年惠妃病逝的内幕很明显的不在丞相府的职责范围之内。

再说了，如今朝野之上，谁人看不出来，当今陛下的目光已经完全集中到杨贵妃身上，至于武惠妃，十年之内，即使再深厚的感情都可能被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当今陛下是个心冷无情之人，这点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马嵬坡之变，李隆基竟然能将与自己相守十几年的杨贵妃推到乱军面前，其无情程度可见一斑。

若是真的有情，恐怕此刻跟随在李清身边的就不是高力士而是李隆基亲自前来了！

迈上台阶之后，一座高大的石碑出现在自己面前，上面刻着唐贞顺皇后武氏墓，等到李清等人出现的时候，早有一位头发花白弯着腰的太监出现在李清等人面前，手持香烛，分成四份递到李清等人。

华发太监脸上满布皱纹，苍老的面容犹如一朵风中残菊一脸慈爱的看着面前的李清和太华公主，和声说道：“参见寿王殿下和太华公主，老奴在此地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看他那一脸坚定的神色，仿佛早就知道李清两人早回到此一般，太华公主还好，但是李清奉命驻守剑南，返回长安也不过几日，而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太监竟然知道自己了如指掌，这令李清不得不惊讶。

对于这些守陵人，李清还是十分了解的，他们大部分都是死者生前最为宠信、信任的宫女太监，从他们踏入皇陵决定为死去的皇帝或贵妃守陵之时，也就决定着他们终其一生都要呆在陵墓之中，孤独终老，对于外界之事，向来都是很少了解。

而面前的白发太监竟然能够对自己的行踪了解的如此清楚，足以看出此人有着自己独自的渠道，相比于李清的惊讶，此刻站在李清身边头发半白的高力士的神情却是平淡许多。

一脸笑意的看着面前的老太监，犹如老相识一般的嘲笑道：“武卫你个老不死的，这些年了，还没有死啊！”

对着高力士的嘲笑，叫做武卫的老太监并没有选择忍让，而是毫不退让的回以颜色道：“你个老家伙都没有，我又怎么舍得离开！”

如此一来，可就惊讶的站在两人中间的李清，别人不清楚，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高力士的身份，李清可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有哪个人敢于这么对高力士说话，而且更令李清惊讶的是，面对着老太监的嘲讽，站在自己身边权柄滔天的高力士竟然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自然是看出了李清的不解，华发老太监一身素衣，虽然年老，但对李清却是极为恭敬和善，老太监当即对着李清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贞顺皇后在世时，老奴作为贞顺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而高公公作为皇帝陛下的身边总管太监，我们两人接触自然很多，一来二去，再加上年龄相仿、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老友。“(未完待续。)

第423章 咸宜公主

听到此言，李清了然的点了点头，也正是因为，对于面前年迈的老太监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为别的，单单是这层关系就足以让此人横着走，毕竟如今的长安城想要与高力士攀上关系的人不知几何？但是真正令高力士放在眼底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看了一眼身旁的高力士，再看了一眼面前面容枯黄的素衣老太监，李清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足足差上一旬的两人真实年龄竟然大致相同。

几次的接触，李清对于高力士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此人性格和善，从不仗势欺人，简单交往容易，但若想要与之深交却是难上加难，正是因为如此，面前的老太监与高力士的关系才更加的弥足珍贵。

并没有给李清多少感慨的机会，宁静的皇陵之中脚步声再次响起，回首望去，一男一女两人并肩走来，对于这两个人，李清自然不会陌生，一个自然是如今与自己势不两立的盛王，另一个即使李清没见过，但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李清也能够猜得到这个一身宫装打扮的女子正是自己的长姐--咸宜公主。

发现了两人的到来，高力士和站在石碑面前的老太监对视一眼，而后齐齐对着李清拱手说道：“寿王殿下、太华公主，如今你们四兄妹终于好不容易的聚在一起，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谈一下，我们就到外面等候。”

说着，高力士对着守卫在远处的十几名龙武军将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撤到远处，而后携同一身素衣的华发老太监向着远处走去，很明显要给李清几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两人在路过盛王和咸宜公主身边的时候，简单的交谈的一番之后，就再次向着远处退去。

眼中闪现一抹冷色，看着不远处并肩走来的姐弟，尤其是咸宜公主那一身刺眼的盛装，李清心中升起一抹难受，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闹到竟日恨不得多方消失的地步。

台阶并不长，两人虽然走的不快，但是短短的片刻之间，两人却也走到李清的面前，自始至终始终站在李清身边一身素衣的韦嫣语看着面前似乎有话要说的四人，扯了扯李清的衣袖，开口说道：“夫君要不嫣语先行离开，与高公公他们在外面等候你们！”

听到此言，李清刚想劝阻，却被一道声音所打断，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四人之中年龄最长的咸宜公主，相比于面对李清的愧疚，此刻面对着站在李清身旁的韦嫣语，直接摆出一副长姐的架势来，淡淡的开口说道：“还是王妃有颜色，我们几人之间的话语外人最好不要听到！”

听到此言李清脸色更冷，拉着佳人想要离开的身影，淡淡的看着面前自己名义上的长姐开口说道：“本王的王妃何时轮到咸宜公主来安排了？再说，本王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说罢，左手拉着韦嫣语右手拉着太华公主顺着台阶向下走去，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盛王和咸宜公主冷漠的开口说道：“让开？”

对与李清的冷漠，自始至终盛王的面庞之上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但是相比于盛王的不动声色，盛王身边的咸宜公主要显得失态许多，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玄衣青年开口说道：“十八郎，我是你的姐姐，不是你的仇人？母后面前，你这样对待我们，难道不怕母妃难安吗？“

“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这么对我，你真是太令姐姐失望了！”

听到此言，收回将要抬起的脚步，脸上的嘲讽之意正浓，“说本王让你失望？”你何尝不想想自始至终你有没有拿出姐姐应有的姿态？“

奉劝你一句，教训别人之前，首先想想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原本你不提本王还不想说，如今你既然提，本王就把话说的彻底一些，当年在本王与忠王争夺储君之位的时候，你以及驸马杨洄在哪里？本王这边刚刚显现颓势，那边驸马杨洄就急巴巴的投向杨家的怀抱，而身为本王姐姐的你--咸宜公主也是一味地疏远自己，半年之前，寿王一怒之下，将本王放逐边地，你们又在哪里？

其实，本王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你们虽然是本王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但是趋利避害人之本性，你们本就没有责任相助本王，但是既然你们从来都没有把本王当做你们的亲兄弟，你们也就没有资格在本王面前摆起姐姐和兄弟的架子。

原本还一脸不服气的咸宜公主听到李清的一番感慨之言，逐渐低下了头颅，渐渐示弱的说道：“十八郎，其实当年之事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姐姐也有着自己的难处，不过今后好了，如今父皇对你重拾恩宠，再加上琦弟如今在京城之中的势力，若是你们两兄弟联手，足以与太子竞争储君之位。”

原本还不明白面前的咸宜公主为何突然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但是听到此言，李清方才发现面前原来是因为咸宜公主已经得知自己重新拾得父皇的恩宠，这才前来，果然够势利。

脸上更加不屑，淡然地说道：“不提盛王看不看得上现在的本王，对于那个位置，你们看在眼里放在心底，本王却是从来都没有惦记过，你们相争尽管去争，但是不要拉上我寿王府。回去告诉本王的那个姐夫，若是想说，尽可以自己现身，不必派一个女子，这样只会让本王更看不起他！“

临走之际，看着一身鲜艳的咸宜公主，李清皱着眉头再次提醒道：“母后十年一度的忌日，公主这一身盛装真让本王刺眼！你我姐弟从此恩断义绝，日后相见，不必股念旧情，杨洄若是惹到本王，本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真以为攀上杨家就能翻天不成？”

看着青年远去的背影，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一身白衣的寿盛王终于开口说道：“寿王好大的口气啊！不要以为背后有一个李林甫撑腰就能无法无天了，李林甫虽然权柄滔天，但是在长安城却同样有人能压得住他，长安这潭水可不是谁想搅就能搅得混的，一不小心，会被吞的连渣也不剩。”

对于盛王的警告，李清不在意的一笑，这点自知之明李清还是有的，此次来京，仅仅是李清一次的试水！(未完待续。)

第424章 大失所望

站在碑前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盛王，看着远处踏着台阶而下的玄衣青年，眼眸变得深邃，看着身旁的咸宜公主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今时的寿王相比于半年之前性情已经大变，如今你终于相信了吧，就算我放下身段语气握手言和，寿王他也没有丝毫一笑泯恩仇的打算！”

听到此言，一身宫装的已过中年但是依然貌美如花的咸宜公主终于点头感慨道：“半年不见，姐姐也没有想到十八郎转变竟然如此之快！”

只是十八郎如今的性情如此偏激，若是一旦出现什么偏差难免会引起父皇的不快，到时候，琦弟你可要为十八郎帮忙一二，毕竟母后早去，剩下我们兄妹几人，太华太小，根本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而我虽然年长，但却是女子之身，我们几人要想在皇宫之中不被欺负，所能依靠的仅仅只有你们兄弟联手。

我听驸马所说，十八郎因为松州之战大有重拾恩宠的意思，就连对待子女一向严厉的父皇对于十八郎都大加赞赏，军功正盛的十八郎，再加上琦弟你常年在长安城积攒下来的势力，就算是面临着太子，我们也有势力一战。

说到此处，咸宜公主抬头看了看面前高过自己半头一身白衣显得俊逸非凡的面容，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半年以来，你的所作所为姐姐也有所听闻，以后琦弟最好少于太子走在一起，难免引人闲话！”

其实咸宜公主并没有把话彻底翻开，自从寿王返京，盛王以太子联手打压寿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虽然驸马杨洄微分不够，但是咸宜公主毕竟是曾经宠冠后宫武惠妃的女儿，在大明宫中自然有着不少的关系，对于面前白衣盛王所作所为还是有着十分了解的。

之所以没有点破，因为咸宜公主深知面前的琦弟虽然相比于寿王年龄稍小，但自幼却争强好胜，处处与盛王攀比，若是当场点破，以盛王的风格，难免会甩袖而去，到时候，自己苦心筹划的兄弟化干戈为玉帛机会就要毁于一旦。

长姐如木，这些年来，虽然由于多种原因，咸宜公主并未与寿王见过几次面，但是对于寿王的性格咸宜公主吃得很准，今日是母后的十年一度的忌日，以寿王对母后的孝心定然会前来祭拜，但是咸宜公主千算万算，偏偏没有算到自后出现问题的竟然不是自己一再小心谨慎的盛王，而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寿王。

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曾经在自己面前一向谦仁有礼的十八郎，竟然说出恩断义绝的一番话来。

脸上的冷意逐渐浓厚，看着直到此刻都在劝说要与寿王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咸宜公主，盛王一脸反驳道：“本王如何做，自有本王的分寸，还轮不到咸宜公主来教训本王！”

如今答应你的事情本王已经做到，至此之后，两不相欠，你也再不能以姐姐的名义命令我做任何事，本王与盛王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到时候，一旦出现任何意外，恐怕姐姐现在的富贵都难以保全，到时候，你可不要期望本王会念在同胞之情的份上饶过你们！

因为咸宜公主和武惠妃从小对寿王的偏爱，所以盛王虽然与咸宜公主一母同胞，但是与咸宜公主的关系却并不好，这次之所以应咸宜公主之请前来与寿王化干戈为玉帛，一来是盛王吃定了以寿王的个性绝对不可能与自己一笑泯恩仇，另一方面，虽然自己与咸宜公主不和，但是毕竟站着长姐如母的大意，惠妃早逝，自己一旦过于违逆咸宜公主的意思，一旦流传不去，对于自己常年树立下来的形象难免造成不好影响。

似乎被盛王的一番话打击到，此刻的咸宜公主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盛王，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么一番绝情的话，短短的片刻自己竟然有幸听到两回，而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世上自己仅有的两个亲兄弟。

刚刚寿王说出这么一番话，咸宜公主顶多会感到心痛，但是换做面前一脸淡然的盛王说出这么一番话时，咸宜公主除了心痛，剩下的更多的是忌惮和害怕，因为寿王无论如何，若是必要时刻，以他的性格定然会顾念一丝血脉之情。

但若是换做面前这个从小就争强好胜说到做到的盛王，若是真到了盛王所言的那种危机关头，以他以往的性格，还真的有可能说到做到，到时对自己狠下杀手。

看着因为自己一番警告而脸色惨白的咸宜公主，盛王李琦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所有的仅仅只是发自内心的畅快，此刻正如半年之前自己率人强闯寿王府一般，曾经对不起自己的人，自己都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一一讨还，自己要向所有的人证明，自己并不比他寿王弱上半分，没有了母妃的扶持，寿王在自己眼中一文不值。

甩了甩衣袖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临走之际，盛王一双幽亮的双眼扫视着面前咸宜公主一身的打扮足足半晌，方才感慨地说道：“看到姐姐这一身盛装，不知道母后会不会”高兴“的从陵寝之中站出来！这就是你们对母后表达孝心的方法，母后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有选择扶持我！“

说着，躬身捡过身旁放在案几之上的相助点燃插在碑前早已准备好的巨型香炉之上，而后双膝下跪，恭敬的对着石碑三叩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番动作做的行云流水，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昨晚一切之后，盛王直接向着顺着台阶向着陵外走去，徒留下一脸惨败黯然的咸宜公主留在原处。

此刻的咸宜公主一脸的淡然，谁成想到本来苦心经营的一场谋划，到头来竟然是自己的两个兄弟与自己恩断义绝，无论如何，咸宜公主也无法想到这次遭受损失最大的竟然是自己。(未完待续。)

第425章 准备一切

三个时辰之后，太子府书房，一袭明黄衣袍双手背负的李亨与书房幽深昏暗的环境格格不入，自忠王出宫独自建设府邸之时，对于昏暗环境有着独特喜爱的李亨一直把自己的书房建设的这般寂静。

太子权势滔天，太子府人气自然不会单薄，但是任谁都知道书房是太子府的重中之重，太子府之内，上到太子妃嫔，下到八位统领和太子府管事，若没有得到太子的允许，任何人敢于踏入太子书房一步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这点，自从太子府建立二十余年，就已定下的规矩，太子府的很多老人都知道，刚开始还有一些人仗着自己在太子面前有着几分面子，对于这条规矩不以为意，但是随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书房门前，其中甚至包括曾经太子最为宠爱的一个妃嫔，所有人方才发现，原来太子并不是开玩笑。

正是因为这条血腥规矩的存在，太子府书房方才能够在人气鼎盛的太子府保存这份寂静，只不过，这份寂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被一声禀报之声所打破，“禀太子，二统领求见！”

听到此言，双手背负的太子舒缓了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转身，当即对着门外守卫的侍从吩咐道：”进来！“

一声令下，吱的一声，房门应声打开，一道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在昏暗的书房之内显得十分突兀，门外之人似乎知道自家太子对于光线十分敏感，所以房门仅仅打开半个口子，等到人进来之后，十分迅速的将房门重新掩上。

进入书房之内的李二双眼一阵昏暗，对于幽暗的环境很不适应，过了一段时间，看清了站在不远处的明黄背影之后，方才躬身说道：”太子府二卫统领参见太子殿下！“

对于黑衣统领李二的参见太子仅仅只是点了点头，而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都已准备好了？”

知道自家太子的性格，李二对此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当即不慌不慢的说道：“回禀太子殿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整整一百名死士，他们有着六十名出身军旅之人，其中大概有着三十人是剑南人士，而且，属下特意在他们身上做了一番痕迹，这次无论如何寿王殿下也逃脱不了干系！”

”如今一百名死士已经陆续出东门，向着皇陵周围集合，今日太阳一落，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就能越过皇陵守军的防线，到达预定的地点潜伏下来，届时，一旦发动，定然能够造成不小的影响！“

听到此言，双手背负的李亨转过身来，一双幽深的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李二，足足过了半晌，等到一身武力非凡的李二都被其盯得略感不适方才满意的点头说道：”李二，你做的很好，果然没有令本太子失望！“

听到自家太子对于自己如此毫不掩饰的认可，李二双眼通红，当即对着明黄衣袍男子开口说道：“属下受殿下提拔，方才能有今日，为殿下做事，李二万死不辞！”说着，抬起头的李二，看着面前的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双眼之中夹杂着一抹疯狂的崇敬。

挥了挥手，站起身来的李二看着面前的明黄衣袍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殿下，属下有一眼，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此言，李清皱着眉头，终于开口说道：“属下今早奉命前去皇陵查探地形之时，碰巧看到盛王和咸宜公主的车架，一时好奇之下，属下就一路跟随两人的脚步抵达惠妃陵寝，竟然看到了寿王。”

属下躲在一旁，听了半晌，方才发现，一似乎是咸宜公主想要让寿王和盛王兄弟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但是结果却是出乎咸宜公主的预料，先是寿王当场与咸宜公主恩断义绝。

说到此处，李二抬起头说：”殿下应该对盛王抱有一定戒心，盛王这次既然答应咸宜公主前去与寿王和好，也就证明他有心与寿王化干戈为玉帛，以他们两人的势力，再加上李林甫，难免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麻烦，殿下还是小心为好！“

毕竟无论如何面，盛王和寿王始终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那份血脉之情，有的时候，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听到面前黑衣心腹的担忧，李亨一脸淡笑不置可否的说道：”血脉之情？你不是皇族之人，在我们这些皇子眼中，血脉之情可没有半点牵绊，若是真的能够起到作用的话，当初前太子李瑛以及光王和鄂王的死就是对于血脉之情一个极大的讽刺？“

虎毒尚且不食子，父皇若是真的顾及半点父子之情，当初就不会毫不留情的赐死三王，三王的死给我们这些皇子敲响了一个极大的敬重，你去问问如今的诸位皇子，有那个还会相信血脉之情？恐怕也就只有寿王还傻傻的对其抱有父子之情。

至于盛王，原本本太子对还不是完全放心，但是经过这件事的考验，本王对于盛王逐渐放下心来，他之所以答应咸宜公主前去与寿王握手言和，正是因为他看清了以寿王如今的性格绝对不会与自己握手言和，这才是盛王足够聪明的地方。

这也是本王看重他的地方，毕竟太子一党从来都不收容废物，盛王能够从当初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不依靠惠妃的力量爬上十王的位置，自然有着他的可取之处。

只是，可怜咸宜公主，看不清大势，被自己的两个弟弟一在警告，也幸亏是盛王和寿王，若是换做本王的姐姐，恐怕早就给其一个血的教训，凭借着一个只有虚名毫无权势的公主身份就想残余皇储的争夺，真是不自量力，她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昔日的太平公主了。

“你下去吧，记住今日陵寝之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成败全在明日，这次，本太子要寿王永无翻身之日，凡是挡在本太子面前的人物，本太子绝对不会放过！“

目光远眺，此刻的李亨双眼之中闪现一抹复杂之色，若非必要，李亨也不想斩草除根，毕竟曾经诸皇子之中真心对待自己的仅仅只有寿王这个十八弟一人而已。

对于自家太子的感慨之言，身为太子府二统领的黑衣男子自然无法发表任何感慨，也许李二在外人眼里位高权重，很受太子宠信，但是李二自己却清楚的知道，面前的太子一向忌讳别人在自己面前目无尊长，不知尊卑。(未完待续。)

第426章 下马威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日朝阳初升大地，整个长安城沉浸在一片盛世欢乐的恢弘场景中，举城沸腾，无论是此刻客居在长安城的百族商贾亦或是定居在长安城的本地居民都知道今天是开船三十年开元盛世的当今陛下东郊祭祀进位“开元圣文神武皇帝”的大好日子。

如此盛事，不仅仅属于长安，更属于如今大唐是万里河山，千万百姓，如今的大唐帝国之所以能够出现“万国衣冠拜冕旒”的盛大场景，固然与以前几代君王的励精图治有着很大的联系，但是每一个唐朝子民都不能否认的是若是没有当今陛下文治武功、整顿军制，大唐帝国很难出现这般盛世场景！

翌日清晨，李清等人早早准备好，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在青螟卫首李业的驾车下向着丹凤门前赶去，因为此次前去，皇陵祭祀，乃是大唐皇族近几年举行的最大仪式，所以李清并没有对自己等人的安危担心。

要知道，为了确保这次东郊祭祀的仪式能够顺利完成，当今陛下不仅出动了不少的长安守军，就连最为精锐向来不动的龙武、羽林四军都亲自出动，确保此次仪式不出现任何纰漏。

虽然李清来的足够早，但是等到李清等人丹凤门前丹凤广场之时，真的被眼前的一番盛大场景所震慑到了，广场边缘说不清的唐人和衣着各族服饰的胡商前来围观。

一个个身披明光铠甲手持长枪的羽林军将士宛若铁塔一般牢牢地守卫着丹凤广场的每个出口，此刻朝阳初升大地，在初阳的照射下，一个个身披明光铠甲的龙武军将士铠甲之上反射着光辉，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不愧是天子禁军，这份威仪即使是那些常年在边疆之上经历战火洗礼的边军也不具备的。

有着李清这位一等亲王的带领下众人自然十分顺利的越过了羽林军将士的层层阻拦，向着丹凤广场前方走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此刻能够站在丹凤广场前方的人物方才是此次仪式重要人物。

在一名羽林军都尉的带领下，在一个个羽林军将士刀枪相搭形成的道路之上缓缓前进，一路之上李清不动声色，俊逸的面容之上没有便显出一丝害怕之意，不得不火，如此表现让在前面引路的御林军都尉十分惊讶！

若要论起实力羽林军并不比龙武军弱上半筹，羽林军和龙武军作为北衙禁军，专门负责守卫皇城、皇宫安全的军队，两军的精锐远远不是南衙那些平日里专门混吃等死平日里只能欺压百姓的难掩守军可以相提并论的。

而身后的寿王竟然能够在这样精锐的军士刀枪搭出来的一条铁血之路上坦然前行，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不得不说，单单是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能够具备的，要知道，刚刚在自己的引领下，至少有着不下于十位的宗室人员其中甚至包括两名不知名的皇子大惊失色，在这条路上浑身颤抖不敢前行。

军中之人向来崇尚铁血男儿，看到身后的寿王竟然能够如此的临危不乱，走在前面负责引路的羽林军都尉坚毅的面庞之上也不由得浮现毫不掩饰的钦佩之色。

原本这名羽林军将士就听说身后的寿王殿下出身军旅，如今贵为剑南节度使，在松州之战中更立下滔天之功，知情的人知道松州之战确实是寿王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但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很容易的能够才想到身后的寿王有今日的地位和军权，还不是生在帝王之家。

正因为抱着这种先入为主的情绪，所以对于身后的寿王，这名都尉一开始就抱有刁难之意，一开始就把寿王往这条刀枪最多、军士身上的杀伐之意最浓的道路上带，为的就是想给身后的寿王一个下马威。

羽林军都尉敢保证，即使是将军府的那些将军能够在这条道路之上从头到尾坚持下来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两手之数，羽林军的精锐可不是盖的，若是身后的寿王真的能够在这条道路之上坚持下来，那羽林军都尉同样甘拜下风。

但是事实的结果往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走出羽林军刀枪搭就的铁血之路，压抑许久呼出一口气的羽林军都尉转头看着身后至始至终脸色都没有半点转换的寿王，若不是亲眼所见，羽林军都尉绝对无法相信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一等亲王面对着这股极浓的杀伐之意竟然能够如此的不动声色。

此刻羽林军都尉内心翻江倒海，暗自感慨道：“也许如今的宗室之中真的要出现一位了不起的边防统帅，同为军中之人，羽林军都尉自然清楚能够面对这这股杀伐之意不动声色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面前的寿王手中沾染的姓名绝对不少，一将功成万骨枯，若不是真正经历过生死大战的铁血边将，绝对无法在这条道路之上坚持下来。”

此刻的都尉已经相信，松州之战面前寿王的功劳绝对没有半点的掺假，甚至面前青年的功劳远远比捷报之上的功劳要重的多。

收起了心中的感慨，此刻的中年都尉对于李清的态度也由原先的轻蔑变为此刻的恭敬，伸手指着不远处一群衣冠显贵的一群人开口说道：“殿下，诸位王爷都在那里，末将职责在身，就不相送殿下了！”

说着对着面前的李清拱了拱手，再次原路返回，重新把守丹凤广场的入口。

看着羽林军都尉远去的背影，李清心中苦笑，刚刚李清自然清楚那是这群羽林军可以给自己展露的一个下马威，然而出乎这名羽林军都尉的预料，自己没有表现出半点害怕，羽林军都尉眼看下马威没有取得效果，再加上生怕面前的自己报复，这才会急匆匆的往回赶去。

至于职责在身，都尉一职，羽林军中已算得上高职，若不是羽林军将军亲自出面，一般将士，谁敢向他问罪？而此刻的羽林军几位将军恐怕正想着如何加强此刻丹凤广场以及一路之上的防卫，哪里有闲工夫来管这些都尉。

虽然看清了羽林军都尉的意思，但是李清并没有当场揭穿的打算，毕竟羽林军虽说刁难自己，但并无恶意，完全是心底的不服气而已。(未完待续。)

第427章 十王之威

此刻的李清距离不远处正殷切交谈的一群显贵并不远，仅仅片刻时间，就已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李清的到来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尽管李清已经来的很早，但是不得不说，一番耽搁下来，等到李清真的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先李清一步抵达此处。∑，

以往的祭祀大多都是宗室一些重要的人员在宗正寺的主持之下对于历代李家先祖进行祭奠，但是此次祭祀很明显的不同于以往，无论是规模还是当今陛下的重视程度都要远远超过以往的任何一次祭祀。

不仅要求凡是李唐宗室血脉必须到场前来祭奠，朝堂之上百官也是集体出现，以凸显此次仪式的重要，李清的席位被安排在第四位，从右到左依次为一个十七八岁身材瘦削面色冷酷的青年，其后是四皇子棣王李琰，十六皇子永王李璘，十八皇子寿王李瑁，稍后是二十皇子延王李玢以及二十一皇子盛王李琦，六人站在百官之首，各个英武非凡，李隆基相貌本就不差，而能够被其看上并为其产下龙嗣的女子定然姿容上等，所以但论相貌六人的卖相的确不差。

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李亨贵为储君，当今天下毋庸置疑的二号人物，自然是站在李清等人面前，一身淡黄衣袍，金线串成的双龙夺嫡制图在明黄的衣袍之上栩栩如生，当真是得天之宠。

至此，除了被赐死的前太子以及光、鄂二王，曾经冠盖满京华、引领一个时代的十王已经全部到场，身为皇子本就是人中之龙，而能够位列”十王“之中的皇子

无疑不是人上人，龙中龙，不仅身份尊贵，他们每个人都有足以称道的铁血手腕。

若不是如此的话，他们又怎能在竞争激烈的诸皇子之中脱颖而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七王之后，剩下的文武百官和一些宗室人员整齐的站在李清等人的身后，足以看出，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的十王虽然变得声名不显，但是他们手中的权势和地位却并没有因此而削减反而是愈加的厚重，单单是此时此刻的站位就足以说明如今李清等人在如今长安城的地位。

原本按照李清如今的身份，区区一个边防统帅，一个变相被放逐的皇子本来没有资格与如今手握重权势头正盛的永王等人并肩而立，但正是因为寿王曾经是“十王”之一，才没有任何人敢于小觑此刻的寿王，宗正卿也没有把李清的位置安排在普通的皇子身边。

因为长安城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都知道十王虽然相互竞争彼此角逐，但是有的时候他们又是一个共同的利益共同体，任何人一旦敢于藐视十王之中的任何一位皇子，势必会引起十王之中所有王爷的不满，他们每个人都不允许十王的威严和权威受到任何人的挑衅。

他们能有今日的威严，完全都是别人看在十王的位高权重之上，不由自主的对他们保持恭敬的姿态，同为皇子，为何他们能高人一等，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的府邸建在十王街上与其说百官和长安城中的显贵尊敬十王之中的某一位王爷，倒不如他们尊重十王这个利益共同体。

位列十王的他们若是单个而言，也许算得上地位非凡，但是凭着一个一等亲王的身份还远远无法让朝堂之上那些顶级大员和长安城中那顶级门阀子弟对他们俯首称臣，这些人所惧怕的不过是在某些时候，为了十王共同的荣誉和威严，曾经互为竞争对手的十王也许会联起手来共同巩固他们的地位。

一个一等亲王也许掀不出什么波澜，但若是是个一等亲王联起手来那将会是何等滔天的权势，放眼天下除了未作皇宫的当今陛下能够泰然面对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承受十王的怒火。

原本前太子和光、鄂二王惨被赐死，再加上半年之前寿王又被放逐边地，而身为十王之首的大皇子郯王李琮因为早年跌落马下面容有损，常年深居简出，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曾经权势滔天的十王名存实亡仅仅只剩下五位王爷，半年之前，正是十王最为衰弱的时候。

那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以往声名不显的皇子蠢蠢欲动，暗中联合朝中重臣，打算将挡在他们面前的十王给扳倒。

毕竟大家都是皇子，身上同样流淌着嫡系皇族血脉，谁也不比谁高贵半分，凭什么十王注定就要比他们这些皇子高上一等，平日里有什么好事风光的事情完全都是十王的掌中之物，心生不满的那些皇子暗地里不只做了多少动作。

那个时候，以太子的权势都要联合永王、盛王等人方才能够镇压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兄弟，围护十王的权威，身为十王之中的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十王这杆大旗对于他们而言比什么东西都重要，有了十王这个“尚方宝剑”，他们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将那些声名不显的皇子排除在竞争皇储的序列之外。

他们清楚地知道，一旦有朝一日，十王威严不在，十王的威信任人践踏，身为十王之中的他们也就丧失了一件制胜法宝，面对着其他皇子之时，丧失了一种天然的优势，因为没有十王这层神圣光辉笼罩的他们并不比其他皇子多些什么。

所以无论是永王还是与李清如今势不两立的太子虽然此刻恨不得李清消失，但是他们却不容须宗正寺擅自把身为十王之一的寿王安排到普通皇子身边，若是真的这样做，无疑在向所有人宣告一件事情，那就是身为十王之一的寿王并不比其他皇子身份尊贵，这样的事情是永王和太子短短不能容忍的。

与其说他们是在为李清谋取地位，倒不如说，他们捍卫十王的威严。正是因为有了太子和永王等人的暗中施压，宗正寺方才会做出如此让步，毕竟此刻李清位列朝堂之外，没有了十王这层光环笼罩的寿王与那些声名不显的皇子并没有什么优势，真要是把寿王的席位安排在身后一种皇族宗室之中，谁也说不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428章 来自嗣庆王的敌意

李清的入列自然引起了在场很多人注意，由于李清被安排在第四位站在李清两边的分别是十六皇子永王李璘和二十皇子延王李玢，后者还好，面对着李清的到来点头示意，而前者，直接对李清选择了无视，若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皇亲宗室的面子，以永王的个性绝对会出演挑衅一番。

对于永王的敌意，李清一脸的不在乎，自从这次返京之后，自己每次与永王见面那一次不是一番角逐，挣得脸红脖子粗，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再无调和的可能性，所幸，面前的永王不想太子那样精通韬晦之道，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能够致自己于死地，因此，永王对于自己的威胁远远没有太子对自己威胁程度大。

毕竟三次的截杀，每一次都是以全军覆没而告终，这样的怨气，李清相信太子绝对不会就这样咽下去，这次敢于回京述职，李清已经做好被太子疯狂报复的准备，按说此刻的太子一党有着盛王的加盟，如虎添翼，再加上长安本就是如今太子一党的大本营，占据着地利、人和的太子一党如今还没有报当初的一箭之仇，如此一来，李清反而更加的不安。

李清可不会相信自己的三哥，太子殿下如今没有选择对自己下手，是因为顾念兄弟之情？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此刻越是寂静，恐怕越大的风暴正在等着李清。

由于此刻陛下和贵妃并未出现在丹凤楼上，所以虽然丹凤广场之上井然有序，但是李清等人却要相对轻松许多，站位也相对轻松，彼此之间也可以相互聊天，毕竟以李清等人的身份，若不是陛下亲临，一般的人想要管制他们明显不现实。

对于永王等人的敌意，李清习以为常，满不在乎，但是出乎李清预料的是站在六王首位的年轻男子看向自己双眼之中也是夹杂着一股难以掩饰的仇恨之意，如此一来，李清心中就要迷惑许多，毕竟平白无故的自己怎么多出来这么一个生死大敌？

而且看这位青年男子的双眼之中的炽热仇恨，李清甚至怀疑恐怕他对自己自己的仇恨比之永王等人对自己的仇恨都要强上一筹，毕竟那双眼之中隐藏的恨意仿佛恨不得将此刻的李清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看其服饰以及佩戴身旁的玉珏李清猜得出来这位神秘的青年仅仅只是个二等嗣王，但是虽然如此，李清却并没有半点的轻视之意，一个区区二等嗣王却能够站在李清五人之前，足以说明这个神秘的青年的身份绝对不会如此简单，而且，李清等人观察延王和永王等人脸上并没有因此而浮现一抹不服之色，李清心中更加的不解。

唐朝王位分为两等，一等亲王，食邑万户，位同正一品大员，二等嗣王、郡王，食邑五千户，位同从一品大员，区分一等亲王和二等王有个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唐朝之时，一等亲王封爵仅仅只有一个字，例如永王、盛王，二等王则是两个字，如几年之后分别被奉为东北郡王的安禄山和西北郡王的哥舒翰。

自建国以来，唐朝历代先祖对于封王要求极为严格，就算是在唐朝建国之初立下汗马功劳的李靖秦叔宝等人也仅仅只被奉为国公，时至今日，唐朝历代皇帝心中一惊立下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非宗室人员不得封王，时至此刻，李隆基都没有违背这个规矩。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恰恰就在几年之后，好大喜功急于开疆拓土的当朝陛下竟然一口气封了两位异姓王爷，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为安史之乱埋下了一个伏笔，安史之乱之后，唐朝由盛转衰，昔日雄霸东方扬威异域万国衣冠拜冕旒的盛世场景再难出现在长安城，不得不说，这不只是唐朝的悲哀，更是整个华夏民资的悲哀。

苦笑的摇了摇头，暗自下定决心，既然老天把自己送到安史之乱华夏民族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上，李清就绝对要做出一番成就，李清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安史之乱的影响降到最低。收起心中的感慨情绪，默默地李清脑海之中的思绪。

虽然几人面对外人之时是一个整体，但是十王之内同样充满着各种角逐，此刻站位越靠前，也就意味着自己越接近那个位置，这样露脸的时刻谁不想要，而这么一个乳臭未干外貌看上去仅仅只有十**岁的毛头小子竟然能够立于六王之首，剩下一向争强好胜的既往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对，怎能不让人惊讶？

对于李清眼中的疑惑，站在李清身旁的二十皇子延王李玢自然是尽收眼底，向着如今几王之间的复杂关系，让此刻身边的寿王搞清楚敌对关系对于自己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当即对着李清开口说道：“寿王莫不是不认识此刻站在首位的青年？”

收回目光，转头看着此刻似乎一切了然于胸面色有着几分和气的延王，李清淡笑一声，开口说道：“此人既然能够站在我等首位想定然是宗室之人，而且看其服饰是一个二等嗣王，只是本王不解的是，如此盛大国事，站在六王之首的本应该是大皇子郯王，这个青年却能够站在郯王的位置，莫不是与郯王有什么关系？”

说到此处，李清反而是更加的不解，因为在上任寿王记忆中的郯王，并无子嗣，既然如此，李清真的猜不到不远处那位青年的神秘身份。

相比于李清的疑惑，原本还想仗着对于宗室之事有着几分了解的延王还相对于李清卖弄一二，谁成想到，仅仅只是猜测面前的寿王竟然能够把不远处青年的身份猜的**不离十。

相比于太子和永王一党的权势党羽大多都分布在朝堂的权力核心六部之中，实力相对弱小的延王和棣王两人无奈至极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将势力分布在宗正寺这类不显山不露水的权力机构当中，可以说，此次寿王能够安稳的位列此处，延王和棣王两人暗中可是没少出力。(未完待续。)

第429章 延王打算

不过，无论是延王李玢还是棣王李琰都没有打算告知这件事情的真相，毕竟两人如此做也不是做好事不留名，他们同样有着自己的目的，如今十王仅存其七，大皇子郯王向来深居简出不问正事，朝堂之上也仅仅只剩下六王，若是如此时刻，再被太子一党和永王一党联手将寿王驱逐出十王的序列，到时候唇亡齿寒，在十王之中实力相对弱小的两人同样难逃被驱逐的命运。≯

当初的十王之所以能够安然相处，自然是有着各方势力制衡，前太子李瑛虽然贵为太子，身后更是有着光王鄂王追随，但是奈何无论论起手段还是心机前太子李瑛都远远无法与如今的太子相提并论，而且那时候，前太子李瑛还有着寿王一党的制衡，当初寿王虽然不是太子但是若真的要论起权势，恐怕就算是联合了光、鄂二王的太子李瑛也无法与太子一党相提并论。

如今的太子日渐强势，永王虽然空有实力但是奈何没有半点远见，不知道兔死狐悲的永王不仅没有选择与自己两人联手，反而变相的处处欺压自己，可怜他不知道，一旦自己两人被太子一党驱逐出去，剩下的永王面对着太子的滔天手腕依然难逃驱逐的命运。

无奈至极的两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将目光投向寿王，虽然相比于在京城之中的势力如今被变相放逐的寿王远远无法比永王相提并论，但是如今两人清楚地知道寿王身边可不是孤身一人，有着辅宰相李林甫的支持的寿王绝对有实力与太子一党扳手腕。

而且更让二王放心的是那就是此次返京寿王的所作所为相比于以往的儒雅和善要狠辣果决成熟许多，如今对于两人而言，寿王越是强势对于两人的好处越大，因为有着寿王在面前挡住太子的锋芒，自己两人也就变相安全下来。

而且，就目前而言，有着丞相在背后支持的寿王一党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击垮的，虽然利用了寿王，不过两人并没有半点愧疚之意，生在皇家之中的他们在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同时又亲眼见识过了太多的兄弟相残、尔虞我诈，他们相信，就算寿王知道两人的打算，也不会拒绝，因为目前的十王之中的形势注定了再也保持不了以往的那种祥和平静的状态。

分则各个击溃，合则利，无论是对于寿王还是对于延王和棣王而言，如今唯有联合起来，才能在永王和太子一党的相互倾轧的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

面前的寿王既然已经猜的**不离十，延王也就没有了在卖弄的心思，爽朗的开口说道：“寿王果然心思缜密，面前的这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前太子四子李俅当初太子出事，父皇法外开恩仅仅处死太子一人，李俅被过继给郯王，三月之前刚满十八周岁，大皇子特向陛下请旨，李俅也就被册封为嗣庆王！”

“寿王如今奉命镇守边关，对于京城之事，不知道也属正常，只是，大皇子早年跌落马下，面目损伤，多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如此重大场合，大皇子理应出席，但是就在昨日大皇子亲自入宫以“面目损伤、有损国威”之由向父皇请求有养子嗣庆王代自己出席祭祀。“

说到此处，延王点了点头，不无感慨地说道：”这些年来，因为面部损伤，大皇子即使贵为长子，但是依然没有参与半点国事，更是失去了竞争储君之位的资格，所以父皇对于大皇子一直都抱有愧疚之意，这次大皇子请求，考虑到如今嗣庆王已经算得上郯王之子，再加上李俅年满十八，正式封王，子代父职，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父皇也就当场答应了。“

不得不说，郯王的确将嗣庆王这个唯一的子嗣方才心底了，这些年里郯王虽然没有参与政事，但是身为皇长子，郯王自然清楚，越是重大仪式，越是要站在显眼之处，这样才能引起百官的注意，引人注意，方才有人扶持，有人扶持日后才能取得高位。

对于延王的感慨李清虽然没有表意见，但是依然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延王分析的很有道理，没有想到郯王竟然对嗣庆王如此宠爱，不仅亲自入宫请求陛下册封李俅为王，如今更为李俅寻得如此重大的机遇，要知道同为前太子之子，李俅以前的几位兄弟可没有李俅这份好运气，有着贵为十王之的郯王照拂。

那几人不要说封王，恐怕在深宫之中也是受尽欺负，毕竟前太子李瑛是以兵变之罪被陛下赐死，罪人之子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可想而知。

看了远处嗣庆王的背影，李清心中逐渐明朗，当年太子名义上虽然是兵变致死，但是谁都知道当初太子虽然鲁莽但是兵变叛乱的事情还是不敢做的，而且大唐权力核心层的人都知道当初太子以及光、鄂二王被赐死的背后武惠妃可是没少出力，而武惠妃这样做，完全都是为了扶持李清登上太子之位。

如今武惠妃已死，这个嗣庆王自然而然的把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嗣庆王并不可怕，真正令李清忌惮的是站在嗣庆王身后的皇长子郯王，虽然没有与郯王打过交道，但是这些年来，郯王深居简出，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却能够稳居十王之，其手段和心机恐怕就是比起太子也不逞多让。

李清可不相信太子和永王是老实本分之人，若是郯王没有半点手段，仅仅凭借着皇长子的身份和皇帝心中的那点愧疚之意，想要稳居十王之，明显不可能。

苦笑一声，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人品，就目前而言，七王之中，除了身旁的延王以及不远处的棣王，剩下的四位一等亲王貌似已经得罪完了，饶是以李清的心态都忍不住感到一阵头大。

十王之中的任何一人放在外面都是呼风唤雨权势滔天之辈，但是自己一口气竟然得罪了四人，李清不由得为自己能够活到现在而感到庆幸。但是，别人不清楚，李清可是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太子还是永王，以及如今的郯王，全都不是李清故意惹事，而是麻烦事自动找到李清身上。(未完待续。)8

第430章 丹凤楼前 上

半个时辰之后，百官和宗室人员已经基本就绪，人山人海的丹凤广场也变得寂静无比，李清收回心绪，将目光投向高大的丹凤城楼之上，果不其然，身穿一身祭祀礼服的李隆基和同样一身盛装打扮的杨贵妃携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两人周围手持依仗的宫女太监整齐的排列在两人的身后，而且由于皇帝的亲临，丹凤楼上的守卫无疑达到最高级别，一个个手持横刀的龙武军将士十分有序的排列在玄宗皇帝身边。

在李隆基和杨贵妃携手出现在的一刹那，整个丹凤广场之上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纷纷双膝跪地，叩下拜，齐声呼道：“儿臣（微臣）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势震天，直冲云霄，宛若山呼海啸一般，直震得在丹凤广场之外围观的胡商客旅纷纷称叹大唐盛世景象，双眼之中掩饰不住一抹艳羡，此刻的他们恨不得成为这个帝国之中的一员，这样的盛世场景也只有大唐能够拥有。

李清等人站在百官之，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奈何此刻站在城楼之上的一队男女不是别人，乃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男女，即使以李清等人的身份也不得不下跪。

面对着众人的俯称臣，看着丹凤广场之上一派盛世场景，站在丹凤楼上被众人簇拥的李隆基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自豪和骄傲，这就是自己励精图治三十年方才有的天宝盛世，放眼历代先祖，自己的文治武功已经可以媲美太宗皇帝，真正做到流传千古的一代明君。

双手微抬，看着丹凤楼之下的众人李隆基威严的说道：“众卿平身！”

心中兴奋之余，李隆基不由得想要转看看想要身旁的佳人，面对着如此盛景会表现出怎样的兴奋？两年多的相处，身旁的佳人妩媚的气质，以及偶尔的小姐脾气，无一不吸引着已经阅尽人间春色的李隆基。

掌控天下近四十载的李隆基虽然阅美无数，但是对于身旁总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杨贵妃李隆基心中还是十分怜惜的。

出乎李隆基的预料，身旁的佳人并没有因此表现出半点兴奋，倾国的容颜之上无喜无悲，杨贵妃如此表现无疑给此刻正兴奋的李隆基泼了一头冷水也幸亏是身旁的佳人，若是换做别人，一李隆基面冷心硬的性格恐怕早就拉下去砍了，但是无论如何对于身旁的杨玉环，李隆基总是无法狠下心来做一些严重的处罚。

满心担忧的李隆基也顾不得别的事情，满是担忧的看着身旁一身盛装打扮的杨玉环直接说道：“玉环可是身体不适？”

李隆基的问话，直接让原本双眼无神的杨玉环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环顾左右看了一眼刻意站在两人较远位置的宫女太监，方才开口说道：“三郎，玉环身体很好，这次祭祀对三郎意义重大，三郎应以大事为重！”

听到此言，李隆基点了点头，的确，此时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自己能否流传千古，媲美太宗皇帝。打定心绪的李清转头对着身旁的高力士点了点头。

得到李隆基的示意，在其身后一身紫袍的高力士方才走到城楼之前，从身后的小太监手中结果一道圣旨，当着丹凤广场之下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的面打开。

李清等人，由于一等亲王的尊贵身份，再加上贵为为数不多手握实权的皇子，站在丹凤广场前列，自然看得清城楼之上几人的一举一动。

此刻的李清看着高力士手中黄的刺眼的卷轴，心中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感慨之意，李清虽然远离京师，但是对于此次皇陵祭祀背后的事情自然是有着八分的了解

，如今这道圣旨的拿出，李清自然知道这才是此次祭祀的重头戏。

看着城楼之上迫不及待宣读圣旨的君臣二人，熟知历史的李清已经猜测得到，现在的玄宗皇帝已经彻底蜕变为一个好大喜功夜郎自大的昏君，再也不复开元年间的文治武功。

其实不只是李清，无论是李清身边的永王、延王等人，亦或是站在李清身后的文武百官，和一些重要的宗室人员无一不是屏住呼吸，抬起额头双眼紧紧盯着丹凤楼上的那道刺眼的圣旨。

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高力士那特有的尖锐之声就已响彻整个丹凤广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登龙以来，诛韦后，灭太平，荡清天下，威加海内，德服四方，群臣进谏朕为“开元神圣玄武皇帝”，顾及百官，今日朕特此昭告天下，即刻进位“开元神圣玄武皇帝”，以安臣心！“

接下来自然是免不了一番歌功颂德，圣旨一下，丹凤广场之上刚刚站起的群臣和宗室人员再次双膝跪地，齐声呼道：“吾皇英明，臣等参见开元神圣玄武皇帝陛下，愿陛下寿与天齐，威加四海，保我大唐国祚万年绵长！”

众人的歌功颂德让原本因为身旁的杨玉环的状态而心生一丝担忧的李隆基变得再次兴奋起来，双手在此虚抬，直接开口说道：“诸卿平身，皇陵祭祀乃是国之大事，昔日，太宗皇帝有言”君如舟，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朕深以为然！”

“正是因为时刻牢记太宗皇帝警言，如此国之盛事，自当与民同乐，君与民同乐，民方能为君死战！如今大唐万里河山的稳固昌盛，除了李家历代先祖的披荆斩棘，更少不了诸位呕心沥血的辅佐！“

听到此言，李清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即使如今的李隆基已经宰相昏君的路上迈进，但是毕竟是一个开场三十年开元盛世曾经励精图治的一代明君，若没有安史之乱的生，以唐玄宗的功绩未尝不能与文治武功的太宗皇帝相提并论。

但是现实终究是现实，没有如果，安史之乱注定是少年掌兵、风流无情的唐玄宗一生的败笔，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不想它生它就不生，正如此刻的李清一样，即使明知道此刻站在城楼之上威严的唐玄宗正在一步一步的朝昏君的方向迈去，明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安史之乱就会爆，面对着着必然会生的一切，李清依然什么都做不了。(未完待续。)8

第431章 丹凤楼前 下

大唐一等亲王，剑南节度使，益州大都督，这一个个职衔也许在别人看来位高权重，权势滔天，但是李清却是清楚的知道这点力量在面对着安史之乱的时候，依然不够看。

与李清的表现相反，站在城楼之下的文武百官听到李隆基如此一番荡气回肠的话语，纷纷躬身拜服，再次开口歌功颂德道：“吾皇英名，以微臣看来，陛下的攻击就算是比起太宗皇帝而言也是不逞多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使已经稳坐帝位近四十载的李隆基对于马屁的免疫力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高，听到城下群臣对自己的歌功颂德，李隆基自然十分乐意。

转头看着身后的一位全身披甲浓眉虎目的中年汉子，李隆基直接开口说道：“玄礼，接下来一路的防卫可以安排好！”

虽然因为群臣的歌功颂德和万民的俯首称臣心中多了几分喜意和自得之感，但是李隆基却还保持着难得的清醒，对于自己的安全，李隆基不容许出现半点纰漏。

听到陛下的问话，全身披甲显得英武非凡的陈玄礼走上前来拱手说道：“陛下尽管放心，丹凤广场周围羽林军的将士已经完全就位，接下来，陛下带领百官和宗室子弟过延喜门，入皇城，太庙祭祀历代先祖灵位，而后出出承天门，过第四横街，经春明门前往东郊皇陵。“

陛下尽管放心，这次的行进路线是由兵部和将军府以及北衙四军诸位将军商定而成，我们能够确保万无一失，第四横街三千名长安城守军亲自出兵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街道两旁已经密布了羽林军的弓弩手，一旦发现任何人意图不轨，当场射杀，绝对不会对此次的祭祀造成任何影响。

”而且，一路之上，末将亲自率领八百名龙武军铁血警锐，时刻守卫在陛下以及诸位王公大臣身旁，定能保障此次的祭祀万无一失。“

知道陈玄礼性格的李隆基自然清楚，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面前的陈玄礼绝对不会夸下如此海口，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对着身旁的高力士开口说道：“摆驾太庙！”

说罢，携着身旁杨玉环的纤手向着城楼之下走去······

周围的守卫看着皇帝陛下率先离开，短暂的惊愕之后，纷纷疾步上前，生怕出现半点意外，虽然说此刻的丹凤广场已经被羽林军将士层层守护住，但是难免一些漏网之鱼，若是皇帝陛下出现半点意外，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难逃灭族的责任。

有着皇帝和贵妃在前面带路，李清等人身为皇族嫡系血脉自然紧随在皇帝和贵妃后面，成为第一梯队之人，紧接着李清等人的是一些声名不显的嫡系宗室子弟和皇族长辈，他们组成了第二梯队，接下来示意左右丞相和六部尚书为首的文武百官，百官之后，则是公主和王妃以及一些权贵夫人，近千人的队伍，在一个个手持唐刀身披明光铠甲龙武军和羽林军的将士层层守护下缓缓地向着皇城东门延喜门赶去。

虽然丹凤广场周围人山人海，但是有着羽林军在前面开路，李清一行人走的并不慢，也是知道此刻，李清方才见识到龙武军和羽林军的精锐，虽然以前在丹凤门前，李清也是不止一次的见识过龙武军，但是李清却是清楚的知道，虽然同为皇帝禁军，但是同样有着强弱之分，那些平日里戍守城门的龙武军自然无法与此刻这些负责皇帝身旁警卫的龙武军能够相提并论。

半年军旅生涯的历练，李清再也不是半年之前那个初到大唐一无所知的小白，对于军队的精锐与否一眼就能了然于胸，即使没有真刀实枪的一番较量，但是看这些军士无论是秩序还是军纪以及行走之间的沉稳步伐，相互之间的默契配合，李清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相同数量之下，即使以自己手中青螟卫的精锐想要完胜这支队伍，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虽然经过一次次的血战，青螟卫损失惨重，但是毕竟有着青螟卫的底子，要知道青螟卫的前身可是丞相府穷尽十年之功花费无数心力方才筹建而成的一支精锐队伍，虽然经过一次次的新鲜血液的补充，但是此刻的青螟卫早已没有了当初丞相府三部武士的那般精锐程度，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刻的青螟卫实力依然不容小觑，但即使对青螟卫不是一般的自信，但是李清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青螟卫若是真的与这些龙武军士交手，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战而胜之。

相比于，对龙武军精锐的惊讶，李清对于左右龙武军大将军陈玄礼的好奇却要浓厚许多，一人身兼两卫之职，总揽龙武军士，负责皇帝陛下身边的贴身警卫，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

想想也知道能够将自己的生命安危寄于一人之身，而且一托付就是这么多年，尤其是发生在李隆基这位铁血无情的帝王身上，是有多难得。

与李清一同走在前列的延王李玢似乎察觉到身旁李清的沉闷，闲着无聊的延王直接开口说道：“如此盛事，寿王为何如此沉闷？”

听到此言，李清收回思绪，并没有掩饰心中的惊讶，当即开口说道：“如今第一次见到龙武军士的精锐，真是出乎本王的预料，天下第一精锐军团果然是实至名归，这种精锐程度，就算是那些经历过血雨腥风的铁血边军也无法媲美！”

李清说得也是实话，其实若要比起真正的战斗力，那些边军就算是比之龙武军就算差也不会差上多少，他们所缺少的仅仅之时森严的纪律，边疆之地，山高皇帝远，大唐律法执行力度也就相对较弱，在边军主将眼中所看重的仅仅只有军功，相对的对于军纪的要求也就么那么严格，对于很多边军的违反军纪，大多边防主将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这些阴晴，一般常年在京师的宗室子弟自然无法知道，李清之所以了解，自然与李清如今身兼剑南节度使一职有着很大的关系，毕竟一道统帅，真真正正的手握兵权的一方主帅，李清所知道的自然要比一般人多的许多。(未完待续。)

第432章 宗正卿

祭祀的队伍虽然庞大，但是队伍行走之间却是秩序井然没有的停滞，所以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李清等人就已抵达此次皇族祭祀的中转站，太庙，李唐皇族历代先帝灵位安寝的宫殿。

相比于丹凤广场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由于太庙位在皇城，有着羽林军的层层把守，一般平民很难观摩此次的祭祀，此刻的太庙要显得寂静肃穆许多，毕竟是历代先帝安庆的地方无论是守卫力量还是宫殿规模比起一般的宫室都要强上许多。

等到李清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太庙之前，宗正寺和礼部一些高层早已在羽林军的簇拥之下恭敬的站在太庙宫门之前等候皇帝一行人的到来。

其实皇族祭祀每年都有举行，但是今年的祭祀比之往年却又有所不同，不为别的，正是因为李隆基想借着皇族祭祀的机会进位“开元神圣玄武皇帝”所以，此刻的皇族祭祀比之往年无论是规模还是参与人数都要强上许多。

以往的皇族祭祀大都是由宗正寺一手操办，但是奈何此次的祭祀事情繁杂，凭借着一个区区的宗正寺已经显得捉襟见肘，所以，这才有了礼部和宗正寺联手操办，只不过，虽然有着礼部的插手，但是李清却是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依然是有宗正卿主导。

虽然若要论起手中的权势恐怕就算是三个宗正寺加起来也无法与礼部相提并论，但是奈何宗正寺主管皇族事宜，自立国以来，每一位宗正卿都是在李唐皇族位高权重很有威望的老一辈宗室人员才能担任，正如这一届宗正卿，按照辈分，李隆基都要开口尊称其为皇叔，如此地位，就算是礼部尚书见面都要拱手下拜，哪里还敢与宗正寺一较高下，而且此次祭祀有宗正寺主导这也是李隆基暗自授意，对于皇帝陛下的意见，众人自然不敢有半点的拒绝。

对于这件事情，李清自然是十分的理解，礼部与宗正寺的关系正如刑部与大理寺的关系一样，两者都是主管刑法案例，但是相比于刑部，大理寺却是管理刑部管理不了的案子，比如凡事宗室人员犯案，为了顾及皇族颜面和不想刑部接受各方的压力，犯法的宗室人员一律移交大理寺处理，大理寺直接向皇帝负责，权势滔天，根本不受各方面的施压。

刑部与大理寺两者虽然没有明确的高低之分，但是一般人总会不自觉的把大理寺想象的位高一等，毕竟李唐皇族见过一百多年，经过前前后后几代帝王潜移默化的熏染之下，李唐皇族的统治早已经深入人心，在平民百姓面前，任何事情，一旦沾上李唐皇族之时，总会显得神圣无比，而大理寺竟然能处理宗室人员，怎能不让人觉得位高一等。

看着不远处站在礼部尚书之前一头华发看上去已经接近花甲之龄的老者，李清不用猜也知道这位看上去一场慈祥的老者正是现任宗正寺的宗正卿，如今皇族之中硕果仅存的一位辈分极高的老者。

而且，如今李清来到京师已经有一段时间，虽然表面看上去无所事事，但是李清却是暗自派出一半的青螟卫分散出去，期间可是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不如说，面前的这个满头华发此刻正一脸笑意的与李隆基谈论祭祀相关事宜的老者虽然看似与世无争，但是这位宗正卿却是二十皇子延王的铁杆支持者。

正是因为有了这位皇族之中辈分极高的宗正卿支持，如今的延王和棣王才能在朝堂之上有立足之地，否则以永王的强势和太子的阴冷果决，又怎会在朝堂之上留下两个对自己位置存在潜在威胁的皇子存在。

而且对于这位宗正卿，短短的几日，据青螟卫搜集而来的情报虽然寥寥无几，但李清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位宗正卿原本在皇族之中声名不显，而且还不是嫡系皇族血脉，但是其为人却十分正直，与人为善，受人敬重，再加上辈分又极高，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接任宗正卿一职。

而且由于延王生性洒脱，很得这位宗正卿的看重和喜爱，宗正卿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延王的支持者，也许是心底里对于延王太过喜爱，所以当别人把自己划为延王一党的时候，宗正卿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李清虽然不是这位宗正卿，但是李清对于这位宗正卿的心思倒也能猜中几分，语气让别的皇子继承皇位，倒不如让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延王继承帝位，虽然如今太子之位已经有主，但是见过了人世沧桑备份极高的宗正卿同样清楚，自李唐建国以来，能够以太子之位登临帝位的皇子却是少之又少。

无论是建国之初的建成太子，还是先前中宗皇帝重俊太子，亦或是前太子李瑛，他们曾经都是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储君，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不可谓不惨，正是因为有着这么多的前车之鉴，虽然如今三皇子忠王已经得到太子之位，无论是永王等诸位皇子还是李林甫等朝中重臣依然不相信李亨最终能够登临帝位。

这也是永王等诸位皇子没有放弃竞争储君之位的重要原因，因为不到最后时刻，谁都不能确定如今的三皇子就能笑到最后？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别的皇子最终继承帝位，以自己的辈分和在宗室之中的威望，新帝也不敢对自己动手，稍微聪明的皇子都能够想到，刚刚继承帝位他们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巩固自己的帝位，而他们要想稳固地位的最好方法就是得到宗室的认可，而以自己在宗室的地位和威望，得到自己的认可也就相当于得到了一般宗室人员的认可。

能够登上帝位的皇子无一不是聪明之人，他们自然能够想到这一点。

并没有给李清太多思考的时间，接下来自然是一连串繁琐的祭祀礼仪，太庙之前的白玉广场之上，建有太一、天一、招摇、轩辕、咸池、青龙、太阴、天符摄提九座神坛，九座神坛异常高大，成九宫格整齐的分布在白玉广场之上。(未完待续。)

第433章 亚献之人?

并没有给李清太多思考的时间，接下来自然是一连串繁琐的祭祀礼仪，太庙之前的白玉广场之上，建有太一、天一、招摇、轩辕、咸池、青龙、太阴、天符摄提九座神坛，九座神坛异常高大，成九宫格整齐的分布在白玉广场之上。

皇族祭祀礼仪繁杂，整个祭祀过程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左右，饶是以李清的毅力都差点坚持不住，所幸有着身旁永王等人，李清只需模仿他们的动作即可，再加上一旁延王刻意的提点，李清倒也没有出现丝毫的纰漏。

做完一切的李清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此刻的李清真的觉得，与其参加这样繁杂死寂的祭祀，倒不如战场之上真刀实枪的血雨腥风来的痛快些，毕竟这样沉寂宁静的氛围让远离京师半年之久的李清十分的不适应。

看到李清如此表现，自始至终始终站在李清身旁的延王李玢开口说道：“倒也难怪连你都受不了，这样的祭祀仪式在场的能够受得了的皇子少之又少，他们一向养尊处优惯了，又怎会受得了这样的磨难。”

两人同为十王，身份地位大致相同，再加上年龄相仿，一个是十八皇子，一个是二十皇子，此刻的两人虽然没有兄弟相称，但是不得不说，短暂的相处，无论是李清还是延王李玢都对对方抱有好感。

相比于其他皇子之间的虚与委蛇，表面亲如兄弟暗地里却是恨不得把对方踩在脚下，李清两人的相处十分愉快，延王毫无背景，却能够稳居十王之列，面对着太子和永王的连番排挤却始终岿然不动，无论是心机还是手段，延王都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对付。

延王是个聪明人，此刻璞玉微琢经过半年军旅生涯的历练李清同样不简单，两人自然能够看得到对方双眼之中的真诚，虽然无论是延王还是李清均是抱有目的的结交，但是两人丝毫没有画蛇添足的掩饰自己的目的，李清想着，恐怕这才是两人能够真正结交的原因。

有的时候与其花尽心思的去掩饰自己的目的，倒不如坦然言明来的好些，有的时候，不掩饰同样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毕竟类似延王这些站在大唐核心决策层之中的巅峰人物，他们所看重的并不是你能得到什么，而是双方联手他们能够得到什么利益。

而此刻李清与延王、棣王两人联手，无疑是一件共赢的事情，李亲看中的是二王常年盘踞京师的人脉和讯息，而两人看中的却是李清如今在父皇面前的恩宠以及如今寿王背后的宰相集团。

如今太子一党日间强势，永王也逐渐的飞扬跋扈，十王之间因为盛王突然加入太子一党已经打破最后的平衡，原本若是没有盛王的站队，就算是太子和永王的势力日渐强盛，凭借着棣王、延王、两方联手倒也勉强能够与前两方保持平衡。

听到延王的一番话，但是李清一时好奇之下，向着周围的永王等人以及站在六王之后的一些普通的皇子看去，果不其然，很多人都是满脸通红，满头是汗，一脸的疲惫，六王之中，四皇子棣王和永王最为不堪，若不是顾及到身为宗室表率，恐怕两人此刻已经疲惫的做到地上。

想比于永王和棣王的不堪，站在延王身边的盛王李琦以及站在六王首位的嗣庆王李俅两人同样让李清惊讶，盛王还好，盛王自小好强，即使心中再是疲惫，但是表面依然要强装衣服泰然自若的样子。

令李清真正忌惮的是站在首位刚刚满十八岁正是年少轻狂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嗣庆王，此刻的嗣庆王一脸的坚毅之色，没有半点的疲惫，完全没有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浮躁。

而且观其一言一行，李清已经能够察觉到这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嗣庆王是个性格坚毅之人，相比于盛王太子等人，这个嗣庆王所缺的只不过少了几分隐忍之感，不善于隐藏自己的仇恨，但是这完全与其年龄和经历有关，若是加以磨练，这个嗣庆王绝对会成为继太子之后的第一大对手。

这个嗣庆王若是真正成长起来，恐怕就算是如今权势正盛的永王也无法与之一较高下，不为别的，背后有着皇长子郯王的支持，嗣庆王绝对有这个资本，虽然这些年来嗣庆王深居简出，不问政事，李清与其也没有接触，但是通过郯王这一连串的动作，把嗣庆王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李清却是清楚的察觉到这个郯王之所以一直深居简出并不是真的看淡风云。

以前之所以表现出潜龙在渊完全是因为嗣庆王没有成长起来，不想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如今嗣庆王年满十八岁，一辈册封为二等嗣王，常年深居简出的郯王自然出山，为自己唯一的养子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用想也知道，有着嗣庆王的强势入主，日后的朝堂之上绝对会更加的精彩，想及此处，李清也不由得暗自皱起了眉头，暗自感慨道，自己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势，原本有着太子一个敌人已经无数次让李清死里逃生，如今若是再加上永王和嗣庆王背后的郯王，李清真的怀疑，这次返京究竟是对还是错？

而且，刚刚的祭祀仪式过程中，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所有宗室人员和百官祭拜之后，按照规矩还需从宗室之中挑选出三辈杰出之人进行三次献酒，首献有李隆基献酒这点毋庸置疑，终献有宗正卿献酒这点也属正常。

毕竟宗正卿虽然是旁系皇族，但是毕竟是李唐宗室之中仅存不多的长辈，在宗室等人心中很有威望，以宗正卿为终献自然没有人敢于质疑，真正令李清感到惊讶的却是原本作为亚献包括李清在内的很多人都以为会是站在十王之首的太子，但是事实确实出乎李清的预料，当宗正卿宣读嗣庆王作为亚献的人选之时，饶是以太子常年喜怒不形于色的心性都忍不住脸色阴沉。

只不过虽然太子脸色阴沉，但是却并没有怀疑到站在李清身边一脸平静的延王，虽然世人皆知延王与现任宗正卿的关系，但是以太子的眼界和心机自然能够猜得到如此重大的祭祀之礼，若是没有皇帝的点头，就算是以宗正卿的威望和权势都无法擅自安排嗣庆王取代自己的位置。

李清毫不怀疑，经过这次皇族祭祀的显露风光之后，嗣庆王在朝堂之上绝对会有着不少的追随者，因为，经过这次，文武百官方才发现，原来宗室之中除了久负盛名的十王，竟然还存在这么一位嗣庆王竟然能够压住十王一头，很多人已经打定主意，一旦祭祀过后，一定要与这位嗣庆王好好结交一番！(未完待续。)

第434章 层层守卫

唐以老子李耳为始祖，自建国以来，历代皇帝对于老子皆有尊奉，唐朝统治者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释、儒、道三家并存，唐朝以前不受重视的道家之所以能够有与释、儒两道并存的资格，完全是因为老子的关系。

毕竟想想也是，李唐宗室既然承认老子自己的祖宗，对于自己始祖一手创立的道家学说自然要给予一定的重视，而且，自建国以来，皇室之中无论公主、皇子亦或是皇亲国戚出家为道士着屡见不先，无论是先前的太平公主以及如今的玉真公主、金仙公主，还是如今宠冠后宫的太真妃，几人都曾为道士。

太庙的祭祀仪式本就是三站之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完成了太庙祭祀也就意味着这次声势浩大的皇陵祭祖完成了七成，剩下的东郊祭祖与其说是祭祖倒不如说是一场皇家举行的户外活动。

献酒仪式过后，剩下的自然是对历代先祖一番大肆追封，毕竟只有这样，李隆基这个开元神圣玄武皇帝做的才会更加稳固，才不会惹人非议，对于这些无所谓的封号李清自然没有在意

对于历代先帝的封号李清没有留意大但是对于老子的称号李清却是留意，圣祖玄元皇帝，庙号太清宫，不得不说，这个尊号李清可是没有预料到，虽然自唐建国以来，历代皇帝对于老子皆有追封，但是他们尊奉有度，若说以前的几代先帝把老子捧得成为一代圣人的话，那么现在的玄宗皇帝确实已经把老子尊奉为无所不能的神人了。

其实不只是李清惊讶，当听到宗正卿用他那苍劲的声音喊出“圣祖玄元皇帝”几个字时候，李青特意的留意了旁边的几人以及身后的文武百官，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目光，从他们的表现李清发现，很明显，这个封号是李隆基独自下定决心授予的，并没有在朝堂之上与百官商讨。

若不是李隆基自己决定，此刻文武百官绝对不会表现出这么一番惊讶的神情来，虽然诸王和百官一脸惊愕，但是毕竟是皇帝陛下亲自授意，自然没有那个不开眼的站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封赏之后，再次对着太庙之内历代先祖的灵位三叩首之后，众人方才缓缓离开，向着东郊赶去。

在羽林、龙武两军的簇拥之下，出承天门涌入长安第四横街，因为此行出东门需要穿过半个长安城，不远的距离，所以李清等一众宗室男子均是以马代步，人手一匹骏马，显得英武非凡，所幸唐朝不同于以往任何朝代。

由于高祖、太宗皇帝是马上夺取天下，唐朝历代帝王对于马术均有着严格的要求，虽然如今京畿之地一百余年未经战事，但是凡是宗室子弟对于六艺也有涉猎，唐人尚武，文人舞枪弄棒，武人赋诗说词，皆是常事，就算是就是小厮，在无数文人墨客的熏染之下，也能做的一两首打油诗。

而身为唐帝国的统治者，历代皇帝对于宗室子弟的培养可以说是毫不懈怠，从小不仅要学习孔孟之道，识句断字，对于马术和弓箭等一些军中最为常见的兵器更要熟练掌握，唐朝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宗室之中地位越高，相应的所受的要求也就越高。

类似李清等人，自小就被封为一等亲王，位列十王，对于马术的训练要求相对一般的宗室子弟相应的也就高上一筹，虽然上任寿王书生气质十足，但是谁都知道，寿王既然贵为十王之意，其个人武力同样非同小可，通常情况下，面对一两个军中大汉，完全不成问题。

莫说寿王，放眼十王之中，就算是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惹事的四皇子棣王虽然外表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若是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李清同样能够发现，这个四皇子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好对付，总之一句话，十王之中的任何一位皇子，没有任何一人是外表表现的那么简单，除了上任寿王以外。

宗室子弟文武百官尽皆出动，规模不可谓不庞大，第四横街两侧早有一个个全身披甲的长安城南衙守军持枪而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两个士兵枪击交叉，形成一个临时的封锁线，禁止街道两旁围观的长安百姓胡商客旅走上街道，耽误祭祀仪式的进行。

骑在马上跟着大部队前行的李清同样发现，横街两侧高耸的楼阁之上半掩的窗扉之中，一架架冰冷的唐弩早已经假期，弩箭上弦，一旦出现可以之人，这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弩手绝对会第一时间将冒犯者当场射杀。

看到此处，李清心中一阵感慨，看样子为了此次的祭祀兵部和将军府的人果然动了心思，如此层层防护之下，莫说没有人，就算真的有人敢于当场劫驾，也绝对会第一时间被拿下，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

第四横街作为长安城东西走向的中心街道，由西门金光门开始，到东门春明门结束，贯穿整个长安城，街道十分宽敞，已经被提前肃清的街道之上，一身金光铠甲的陈玄礼身后紧紧跟随者四位年龄不一同样全身披甲的龙武军将军在前面开路，五人之后，整整十六位龙武军将士人手一骑，并排而行，动作一致，有着所不出的整齐之感。

整整十六排十六列龙武军骑兵之后，一座豪华的宛若小型宫殿的马车在四匹汗血宝马的拉扯下在一排排宫女太监的徒步跟随之下，缓缓向着东门赶去，太监宫女之外，一个个全身披甲的龙武军步兵手持横刀徒步前行，动作一致，脚步阵阵，行走之间油然而生的一种军威让人心生敬畏之情。

皇帝和贵妃的车架之后，自然是李清等一干宗室子弟，继李清之后则是朝中的文武百官，至于那些受邀参加东郊狩猎的京中顶级门阀子弟和朝中重臣的家眷以及各王府的王妃郡主则被羽林军将士守卫在队伍的后面。(未完待续。)

第435章 狩猎意义

此刻的李清虽然与寿王妃韦嫣语分离，但是对于韦嫣语的安危确实没有半点的担心，毕竟羽林军身为北衙禁军战斗力同样不容小觑，一般之人想要从他们手上截人明显不可能。

再加上秋心和璇儿两人的悉心照顾，而且为了安全起见，李清特意安排跟随在队伍末尾的石皓等人细心留意寿王府的车架，石皓等人身为声名不显的小小边将，原本官衔不够，能够参加这次皇族祭祀已是极大的荣耀，但是以他们此刻的官位自然只能跟随在队伍末尾。

而且，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半年之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寿王，狂妄也好，无知也罢，那些长安贵妃后宫妃嫔若是真的敢于碰触自己的底线李清不介意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吃定了李隆基的心态，此刻的李清可是没有半点的顾忌可言，反正对于那个位置如今的李清既没有资格竞争也没有半点兴趣。

相比于永王等人，他们需要在李隆基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为自己争夺储君埋下铺垫，但是李清却完全不用顾忌这点，大不了一拍两散，自己远赴剑南，做一个安稳王爷，反正对于这个毫无亲情可言的盛世长安，李清可是没有半点的留恋。

半个时辰，李清等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守卫皇陵的将军带着身旁的几名亲信躬身对李隆基下拜，面对着皇陵守军的参拜，李隆基不动声色，挥了挥手示意面前的守军起身，而后对着始终护卫在自己身旁的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点了点头。

得到李隆基的示意，陈玄礼当机会议，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两名年岁较长的龙武军将军一番交耳吩咐之后，过了半晌，两名龙武军将军带领着四百名龙武军将士和几百名羽林军将士向着皇陵深处以及周围的分散开来，细细盘查着周围的地形，看着他们那熟悉的动作，李清毫不怀疑，这样的事情他们做过绝对不止一次。

经过太庙祭祀之后，接下里的事情自然要简单许多，由太子李亨代表李隆基率领着宗室子弟前往皇陵简单的一番祭祀之后，而身为皇帝的李隆基和文武百官则留在原处，负责春猎的相关事宜。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祭祀，春猎才是最后的重头戏，正是为了这次皇家举行的春猎，不少深居简出的公主和各王府的王妃都意外的参加此次的祭祀之意，虽然此次的祭祀之礼对于宗室男子有着严格的要求，但是对于宗室之中的女眷确实没有硬性要求。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再加上有着几百位龙武军士免费做苦力无论是帷幔的搭建，以及相关果实射猎器具的准备都要迅速很多，等到李清等人再次返回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相比于一个时辰之前又是另一幅场景。

春风拂过关中大地，此刻的长安东郊绿草如茵，草长莺飞，鸟啼之声声声入耳，中央区域，早已拉起黄色帷幔，王子皇孙文武百官的席位和案几已经被安置妥当，每个案几之上摆满了果实佳肴，香飘十里，而且不远处，炊烟升起，平地建灶，沸水轻扬，正等待着烹煮狩猎而归的勇士带回的猎物。

饶是李清也不由得为他们的办事效率感到惊讶，在看着不远处早已经换好一身便服整装待发的狩猎大军，李清真的不敢想象这些事情是一个小时之内能够办完的。

若说此次祭祀之中最为劳累的一群人，恐怕要数李清等人，因为相比于李隆基和一众的文武百官门阀子弟，李清等一众宗室子弟却要辛苦劳累许多，不仅要参加前前后后所有的仪式，如今当所有人都休息的时候，李清等为数不多的一等亲王还要带领着剩下的宗室子弟前往皇陵完成最后的祭祀之礼，给此次声势浩大的皇家祭祖仪式来一个完美的收官。

可以说经过这么一连串的折腾，饶是李清等人一个个还算不弱的体魄都差点坚持不住，若没有经过半年边疆生活的历练，李清怀疑凭借着半年之前自己初来大唐之时孱弱的体魄，绝对经不起这么一连串的折腾。

只不过，此刻李清等一众宗室子弟虽然身体疲惫，但是如今眼看着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亲自率领长安城的权贵子弟和名门闺秀前往密林狩猎，这些宗室子弟却出乎意料的犹如重新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嚷嚷着要跟随前往。

对于宗室子弟的前往，一身便服立于马上的李隆基则是一脸的笑意，挥手制止住了队伍的前行，眼看着宗室子弟如此奋勇争先，身为皇帝的李隆基怎能不心生乐意？

虽说此次仅仅只是一场普通的春猎，但若是没有宗室子弟前往让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长安权贵子弟占了风头，如此一来不仅李唐宗室无光，身为皇帝的李隆基面子上又不好过，这才是李隆基当听到李清等人想要跟随前往的时候，一向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难得的笑意。

就连一向精通韬晦之道行事稳重的太子此刻也是止住脸上的疲惫，入帐篷之内换下便服，选择跟随皇帝一同狩猎。

站在李清身边的延王察觉到李清的不解，开口笑道：“寿王难道对于这次狩猎没有兴趣？要知道对于这次狩猎无数宗室子弟可是朝夕相盼啊！”

看着面前李清依旧不解的神色，摇了摇头，延王似乎察觉到自己没有把话说清，再次开口解释道：“寿王有所不知，这次春猎看似仅仅只是一场简单的皇族活动，但是有着文武百官以及长安顶级门阀的参与其意义已经变得重要起来，借着这次机会，那些韬光养晦、卧薪尝胆的宗室子弟谁不想经此引起陛下和百官的重视，若是因此被哪个门阀之中的大家闺秀看重，获得顶级门阀的支持，这些对于那些一向声名不显的宗室弟子可是意味着一次鱼跃龙门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436章 交代

延王话罢，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旁的棣王同样开口说道：”其实不止这些声名不显的宗室子弟，类似我等已经位列一等亲王参与到朝中政事的皇子对于这次的春猎同样要非常重视，我们如今看似权势滔天，寿王是聪明人，因该知道不知有多少宗室子弟对于我等的位置觊觎万分。网≯＞≯

“位置就那些，有人想上来，自然有人要下来，我们若是不能把握住这些机会，被人挤了下来，可就再也没有了重新爬起来的机会，毕竟我们可比不了寿王殿下，有着宰相大人那等手眼通天的人支持，一旦我们被人踩下去，绝对会万劫不复，毕竟，光、鄂二王的悲剧本王和二十弟可不想再次上演。”

看了面前的两王一眼，李清终于理解，刚刚那些宗室子弟为何明明身体已经极为疲惫为何还要坚持前往。

三人说完这么一番话，原本熙熙攘攘的宗室弟子此刻已经寥寥无几，剩下的全都返回各地的帐篷，换好狩猎的服饰，拿好早已准备好的上等弓箭，期待着借着这次春猎一展风采，力压众人，取得皇帝的信任，获得世家大族子女的青睐。

等到棣王说完，延王再次开口说道：“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知道寿王殿下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实话给你说，不论你去不去，反正我们兄弟是一定要去的，如今的我们的位置可不稳固，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一个不慎，即使以我们兄弟的实力都难以全身而退！”说着，一向洒脱的延王上等的面容之上竟然浮现一抹凝重之色。

李清了然的点了点头，听到面前二王这么一番陈述，看样子这次狩猎，是非参加不可了，这次返京李清已经得罪了不少人，若是这次狩猎一旦自己缺席，给他们留下联合整治自己的机会，恐怕就算是有着李林甫为自己开脱，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且，时至今日，李清依然吃不准丞相李林甫心中到底作何打算？他究竟肯为自己牺牲到何种地步？这点才是李清急于知道的。

对着面前的两人开口说道：“你们把话说得这么清楚，这次狩猎本王自然不会缺席，毕竟这次返京本王已经得罪了不少人，这次，本王可不行再给有心之人留下把柄！”

听到此言，相比于自己和延王稳重许多的四皇子棣王苦笑一声绕着李清走了一圈方才无奈的开口说道：“你若是不提，本王还没有想到，这次返京你可得罪了不少人，先是太子、盛王，而后是永王，如今又有嗣庆王，不得不说，直到现在，本王都要佩服起十八郎你的魄力了！”

“嗣庆王倒不算什么，真正棘手的是站在嗣庆王背后的大皇子郯王”说到此处，棣王眼中闪现一抹隐晦之光，缓缓地说道：“本王与郯王倒也有着几分交情，若是一些小事情，本王倒还能上门帮你化解一二，但是如今嗣庆王李俅乃是前太子之子，谁人都知当年太子之死与贞顺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此杀父之仇，就算是本王也无力化解！”说到此处，棣王双手一摊，一脸的无奈。

“不得不说，如今细细算来，当年的十王仅存其七，如今的七位一等亲王之中，除了我们兄弟，剩下的四位王爷，寿王你可全部都得罪了！”也幸亏是你，若是换做本王，早就夜不能寐了。

说完了这些，棣王脸上浮现一抹真诚之色，上前一步拍着李清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寿王，虽然我们兄弟实力比之其他诸王稍逊一筹，但若是能够帮上你的忙，我们兄弟绝对不会推辞！”

眼中闪现一抹惊讶之色，李清并不是不知道他们的主动结交自己的目的，说出这么一番郑重的承诺，本没有必要，看着两人脸上一脸的郑重之色，李清冰冷的内心次涌现一抹兄弟之情，退后一步，对着两人低头拱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棣王和延王的今日之诺，本王绝不敢忘，两王的恩情，他日本王定会一一偿还！”

眼看着李清如此的郑重，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如今的三人已经升起一抹惺惺相惜之感，对于李清的脾性他们也有着积分的了解，既然此刻李清如此郑重，也就意味着若是日后他们有难，面前的寿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目的已经达到，两人纷纷走上前来拍了拍李清的肩膀，而后各自想着各自的营帐赶去，虽然相比于其他的宗室子弟三人对于此次狩猎的热情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大，但是毕竟此次狩猎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即使以三人此刻的身份也不能选择忽视。

返回原处营帐，换过一身简单的玄衣，从身旁青螟卫手中接过自己的配刀，掀开帐帘，看着站在账外等候的素衣佳人，上前一步，看着将佳人额头之前几缕散的头抚至耳边，开口说道：“待会为夫要跟随父皇前去密林狩猎，如今嫣语你怀有身孕，就与秋心和璇儿呆在这里等候我们的到来，若是实在无聊，你们可以四处走走，反正周围有着羽林军的守卫倒也不用担心你们的安危。”

这次为夫会把李业留在你身边，毕竟为夫不在你身边，有些事情，尽管让李业前去处理，有什么事情有我一力承担。

听到此言，原本享受一般的半倚在李清怀中的佳人轻抬螓开口说道：“李卫负责夫君的安全，嫣语这边有着羽林军的层层守护，夫君不用担心，密林之中凶险未可知，殿下还是把李卫呆在身边吧，这样嫣语也放心！”

出乎预料的，面对着韦嫣语的建议，李清并没有如同以往那般有求必应，直接开口否决道：“李业必须留在你身边，只有这样，我才会放心，至于本王身边有着石皓四将的护卫嫣语不用担心!“

听到李清此言，嫣语回头，果不其然的看着不远处一身便装的剑南四将并肩而立，人手牵着一匹马，看他们的架势应该早就抵达此处，想到此处，韦嫣语绝色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羞赧之色。(未完待续。)8

第437章 瞩目

既然有着四人的护卫，韦嫣语原本悬着的心方才放下，对着李清点了点头。

一脸淡笑从身旁的璇儿接过早已准备的上等良马，对着身后的几人摆了摆手，而后一跃上马，扬起马鞭，汇合石皓等人向着不远处整装待发的狩猎大军飞奔而去。

一连串的耽误之下，等到李清等人感到汇合地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汇聚此处，正准备着向着密林深处赶去，此刻李清的到来无疑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看着面前青年一袭玄衣，玉冠束发，两鬓染霜，玄纹衣袖，腰跨唐刀，浑身上下油然而生的一股英姿勃发之气，不得不说，此刻的李清赚足了眼球，夹杂着狩猎大军之中的一些门阀之中的大家闺秀看向此刻的李清目光之中涟漪阵阵，暗送秋波。

位于众人首位的李隆基自然早就察觉到李清的到来，等到李清率着剑门四将入列的时候，半是感慨半是自豪的说道：“没想到经过半年军旅生涯的历练，十八郎成长了不少，颇有朕当年之神韵啊！假以时日，宗室之中又要出现一位了不起的统帅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虽然自从寿王之名冠绝长安之时，见过寿王真容的人都觉得寿王是诸皇子之中外表神韵最像陛下的，但是这也仅仅只是众人觉得，高座帝位之上的皇帝可是从来都没亲口承认过，但是，如今，乖乖，当着文武百官顶级门阀的面，当今陛下竟然亲口承认寿王最像自己。“

如此一来，很多人的心思也就逐渐活络了起来······

相比于一众文武百官活络的心思，此刻与距离李清不远处的永王等人，脸色则是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谁成想到层太子踩在脚下的寿王如今竟然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若说先前永王找寿王纯粹是报复那么现在则是深深的忌惮，从今以后，在用网的心底已经把寿王荣升为仅次于太子的心腹大患。

其是倒也不怪永王小题大做，实在是李隆基这句看似一句称赞的话语却很容易让一些有心之人联想到别的意思，永王此刻心头是嫉妒的发话，以及对队伍前面的父皇一丝的不满。

相比于永王的抱怨，此刻的太子李亨脸色同样阴沉的可怕，李亨心思缜密，自然清楚站在首位的父皇说出这么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语，绝对不是一时感慨。

想着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随着盛王的加入，如今的太子一党和永王一党已经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渐渐的变得目中无人，李亨怀疑恐怕父皇说出这么一番话，绝对与先前自己和永王的表现有着密切的联系。

嫉妒者有之，嘲讽者有之，鼓励着同样有之，距离李清同样不远的延王和棣王两人听到父皇此言，纷纷对着李清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艳羡和佩服，以及淡淡的出气。

不得不说，父皇说出这么一番话，不仅是给寿王脸上增光，无疑间接给了永王和太子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么一番话无意在告诉太子和永王，你们不要太放肆，要知道除了你们，朕还有其他的子嗣可以取代你们。

永王和太子被甩如此响亮的一个耳光，最高兴的不是李隆基，也不是寿王，而是延王和棣王两位难兄难弟，两王常年位居朝堂，原本以两人的身份绝对能够在朝堂之上混得风生水起。

但是奈何，偏偏想想太过美好，原本有着寿王在京师还好，自从半年之前寿王离京以后，这半年以来，永王一党日渐嚣张跋扈，而太子一党随着盛王的强势加入，也一改先前的韬光养晦，变得强势起来，排除异己，清理朝臣，大有与以李林甫为首的宰相集团一较高下的意味。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说这半年之前，朝堂之上最为受气的自然要属延王和棣王，不仅要面对太子一党的欺压，对于永王一党的嚣张跋扈更是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个机会，两人自然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此刻的李清同样一脸的惊讶，仰起头，看着不远处一脸欣赏的玄宗皇帝，很快的压下了心头的惊讶，不失礼仪的开口说道：”多谢父皇夸奖，儿臣身为皇子，本就因为父皇分忧，这是儿臣的本份！“

听到此言，李隆基保养有加的面庞之上笑意愈加浓厚，面上不动声色看着面前的十八郎，心中的满意之情瑜伽的浓厚，不得不说，半年不见，十八郎过人的军事天赋不禁令人惊讶，入今说话有礼，进退有据，日渐成熟，确有为王之道。

看着不远处进退有据即使面对着如此称赞依然表现的没有半点失礼，李亨不由得庆幸自己的决定，如今的寿王成长的速度让人惊叹，就连自己都已经逐渐胜出一抹无力感。

如此人物，定要扼杀在摇篮之中，一旦任其成长起来，自己的位置恐怕都会受到他的威胁！所幸，过了今天，一切都会结束，李亨有着绝对的信心，一旦自己的筹划的事情发动，这次寿王绝对再难有翻身之日。

想到此处，李亨原本脸上的阴沉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常之色，若不是李清刚刚细心观察，李清绝对不相信此刻一脸坦然自若的太子会表现出那般的阴沉之色。

将身旁诸子的脸色尽收眼底，位于众人首位的李隆基对着身旁同样一身便装显得英姿飒爽的杨玉环点了点头，而后豪迈的说道：“出发，此次狩猎全凭实力，狩猎最多者，朕有重赏！”

听到此言，群情激奋，嗷嗷之声响彻方圆。

对众人的热情很是满意，李隆基一马当先，豪气不减当年的向着密林之内冲去，所幸有着龙武军在两侧护卫，倒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眼看着皇帝陛下出发i，李清等人，对视一眼，扬起马鞭，同样向着密林深处涌去，一时之间马声嘶鸣，好一副壮阔场景······(未完待续。)

第438章 忆昔兄弟情 上

对于这片密林，李清并不陌生，这片位于皇陵旁边的皇家狩猎区算得上长安城郊面积最大的一片密林，毕竟以往每年宗室子弟或正式组织或私下结伴前来这片密林进行春猎亦或是冬猎。

而寿王作为名满长安的十王之一，自然有着资格前往这片密林狩猎，因为是皇家狩猎园林，所以并没有豺狼横行，一路行来，李清等人见到的不过是一些没有攻击性的动物，大多都是一些白兔，梅花鹿，当然了也有一些野生的丛林羊。

当然了这些动物大都存在于密林的外围，越往丛林深处不乏一些虎、豹，狗熊，等攻击性的动物存在，这些凶悍性动物极少，除非运气太背方才能够碰见。

而且此刻有着龙武军士在左右两侧照应，莫说没有碰到豺狼，就算是碰到豺狼以龙武军士的精锐程度也完全不在话下，而且不仅如此，此刻能够跟随在皇帝身边宗室子弟和长安城中那些顶级门阀子弟大都是有着一技之长，仗着身手不弱，想要在皇帝面前一展风采。

唐人尚武，莫说从小接受六艺训练的宗室和权贵子弟，就算是跟随在皇帝身边治邦安国的儒雅书生也是人手一张弓一柄剑，此刻的众人巴不得出现那么一两只虎、豹，让自己一展风采！

足足想密林深处纵马奔驰了将近半个时辰，为首的一身便装相比于平日里少了几丝帝王之气，多了几分英气勃发的李隆基方才勒马停下，左手微抬，生生的止住了整支队伍前进的脚步。

一声令下，全军止步就是对此刻情景的最好描写，虽然整支队伍之中夹杂着一些文武官员和长安城的年轻子弟，但是看到李隆基高举过肩的手掌，这些骑术不错的人的动作却并没有半点拖沓之感，比起训练有素的龙武军士也仅仅只是差上一筹。

停下来的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此刻李隆基的身影之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能够让这位雄风不减当年的帝王停下来定然是十分凶悍的猎物出现，其实刚刚之所以整支队伍快速奔驰，众人都知道，密林外围大都是一些温顺的野兔和梅花鹿，完全引不起这位帝王的兴趣。

并没有让身后的众人失望，从身旁高丽手中接过一把装饰异常华美看上去贵气十足的弓箭，而后从旁边的小太监手中的箭篓之中掏出一支箭矢拉弓上弦，对着远处似乎没有察觉到众人到来正在低头啃着幼嫩的草叶的梅花鹿。

这头梅花鹿体型巨大，头上两支高高耸起的鹿角分成四岔，漆黑的背部点点白色的半点散乱的镶嵌在背部，虽然散乱但是却有一种独特之美，恐怕这也是这只鹿能够吸引住李隆基的真正原因。

对于这只鹿，位于队伍前方的李清同样看得一清二楚，看这只鹿的体型和头上那高高耸起宛若锋利的刀剑一般的鹿角，李清清楚地知道这只鹿正是十分难得的雄鹿，相比于雌鹿，雄鹿有着明显的特征：头生双角，体型巨大。

而且相比于外面群居的鹿群，雄鹿大都独居，靠自己的力量在豺狼横行的森林之中为自己挣得一片栖息之地。相比于雌鹿性格的温顺，雄鹿身形矫健，性格暴躁，他们头上那双锋利的鹿角就是他们最致命的武器。

毫不怀疑，寻常之人若是被他们那双鹿角顶中，身体会立马出现无数个血窟窿，而且，据李清观察，此处已经算得上这片皇家狩猎区的深处，若是在向里面走上半个时辰，恐怕就是真正森林了。

这片皇家狩猎区原本就毗邻长安城南终南山的密林，原本这片森林之中也是豺狼横行，但是自从皇帝一声令下选择开辟这片皇陵周围的密林作为皇家专属狩猎区之后，为了驱逐这片密林之中的豺狼虎豹，当初可是有着不少的唐军将士丧失生命，埋骨于这片密林之中。

当一支箭矢飞射而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这只帝王之箭能不能一箭射中，虽然对于李隆基的箭法很有信心，但是众人可是清楚的知道，雄鹿之所以难以对付和狩得，不仅仅是因为相比于雌鹿雄鹿身形矫健，反应迅速，更多的往往是因为相比于比的动物，雄鹿听力灵敏，对于危险总有着先天的预知。

箭矢速度极快，短短的片刻就已经接近到雄鹿周围十丈距离，而后九丈，八丈····五丈，但所有人喜形于色的时候，原本不动声色的雄鹿鹿耳微微一动终于察觉到飞速而来的箭矢，电光火石之间险之又险的将这支致命的箭矢躲过。

体格偏大的雄鹿抬起脖颈，看着不远处收弓的李隆基，一双鹿眼之中夹杂着人性化的暴怒，双踢微微抬起，看他的模样若不是顾及到此刻面前的一群人人数庞大再加上各个看上去都十分的难对付恐怕这只雄鹿早就扬起前蹄向着李隆基袭来报刚刚的一箭之仇！

看着不远处因为射中草地嗡嗡颤抖的箭矢，李隆基脸上闪现一抹失望之色，拉住马缰环顾左右淡然地说道：“果然是不服老不行，若是换做当年，朕的一箭绝对能够让这只雄鹿命丧当场！”

而身后的众人听到皇帝陛下如此感慨，一些头脑灵活之人赶忙接声说道：“陛下过谦了，陛下箭法不减当年，实在是这畜生太过狡猾，刚刚我们看得清楚，若不是这只畜生反应迅速，以陛下的箭法绝对能够让这只雄鹿命丧当场。”

听到此言，李隆基脸上扬起一抹笑意，似乎沉浸到当年刚刚荣登帝位雄姿英发气吞天下的时代，成熟的面容之上夹杂着一丝自豪之意，开口说道：“遥想当年，朕雄姿英发初等帝位，与皇长兄和几位皇弟每次来到这片密林之中狩猎无数，就连难得一见的雄鹿前前后后朕都猎得不下三只！”

“只是可惜，如今物是人非，时间沧海，宁王兄和几位皇弟已经先后离朕而去。”说着，李隆基的脸上浮现一抹伤感之色。

眼看着皇帝真情流露，所有人周围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理解，毕竟在场的大多都是门阀子弟，对于当年李隆基诸位兄弟之间身后的感情却也是十分艳羡的，相比于以往宗室子弟争权夺势为了帝位不惜兄弟相残完全不同，无论李隆基的皇长兄宁王、隋王李隆悌等人，面对着帝位都选择忍让，最终让排行老三的李隆基荣登帝位。(未完待续。)

第439章 忆昔兄弟情 下

虽然这其中与李隆基少年掌兵在历次宫中政变起着巨大作用有着密切的关系，但是不得不承认，若是宁王和隋王等一众兄弟从中阻挠，李隆基的帝位来的才会如此之快，自建国以来，历代皇子都摆脱不了兄弟相残的命运，无论是建国之初太宗皇帝与建成太子之间的玄武门之变，亦或是后来的太子李承乾和郁林王之争，还是先前的太子重俊血洗勤政楼之变，其中的血腥，即使身为外人都感到浓浓的血腥。

但是这一切知道当今陛下这一代完全发生了改变，毋庸置疑的当今陛下诸位兄弟之间的关系和睦。

想及自己诸位兄弟的友善和睦，再转身看着身后簇拥在自己周围的一众皇子，想及先前几位皇子的明争暗斗，李隆基目光来回扫视这李清等人开口说道：“故人已去，只能缅怀，这份兄弟之情朕只能在心中铭记，如今你们正值壮年，大唐这片盛世河山终究要交到你们手中的。”

”大唐这片盛世河山，要想继续繁荣昌盛去，需要你们的共同努力！“以李隆基以往的个性是断断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但是今日一连串的祭祀，缅怀先祖，思及以往兄弟之情，在想着目前自己几位儿子的明争暗斗，李隆基同样会感到痛心。

虽然自己为了帝位的稳固不想自己的儿子权势太盛，毕竟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李隆基需要他们之间相互牵制，相互制衡，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的李隆基发觉自己面前的几个皇子争斗程度已经逐渐超过自己所能容忍的的最大范围了。

尤其是半年之前，一向很有分寸善于隐忍的三皇子竟然胆大包天的敢于派人刺杀十八皇子，收到这条消息的李隆基很是震惊，以往虽然对于几位儿子的争斗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不得不说，兄弟相残却是已经超过了李隆基所能容忍的范围的。

听到父皇这么一番感慨万分的话，无论是李清还是此刻永王延王等人均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纷纷下马，当着所有人的面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躬身说道：“父皇寿与天齐，儿臣愿意终身侍奉父皇，为我大唐的繁荣昌盛进献一份力量！”

远在周围立于马上的一众外人看着面前跪成一片的一等亲王，一些消息灵通的人自然清楚这是皇帝陛下在警告几位皇子，毕竟有心之人已经能够发现，相比于前几年几位皇子争斗的不温不火，如今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斗已经愈加的剑拔弩张，越来越不掩人耳目。

就目前看来，几位皇子激烈的斗争已经引起了皇帝陛下的不满。

虽然口上说着一致的话语，但是无论是李清还是永王亦或是太子客都不会天真的真的说到做到，毕竟能够参与到皇储争斗中的皇子不仅要有实力更要有一颗不错的头脑，此刻的李清等人都知道，以目前几人之间的矛盾，除非分出胜负，想要凭借一番言传身教就想挽回几人的兄弟之情不得不说此刻的立于马上的父皇太天真的。

从参加到皇储竞争之后，几人就再也没有退后一步的可能，往后就是万丈深渊，当初寿王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众人可是清楚的知道，半年之前，太子派遣杀手沿途刺杀寿王虽然做的隐秘，但是在场的几人可都是有着不小权势的十王之一，对于太子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还是了解一二的。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今谁若放弃，不仅会丧失到手的权势，恐怕就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此刻立于马上的李隆基自然没有察觉到马下跪成一片皇子的眼中的固执，不得不说，李隆基大部分精力都花费在杨贵妃身上，对于李清等几位皇子身边的矛盾远远没有想象中的了解。

招呼几人起身，看着不远处经过一番挣扎之后终于选择放弃仇恨向着密林深处缓缓撤退的雄鹿开口说道：”别的话就不多说了，你们身为朕的儿子，我大唐自高祖太宗皇帝马上夺取天下之后，历代宗室子弟对于马术和箭术皆有着严格的要求。你们身为十王之一，理应为其他兄弟做出表率，你们之中只要有任何一人能够射中这只雄鹿，朕有重赏！“

听到此言，站起身来的太子盛王等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应下，就算是一向善于表现争强好胜的永王此次也没有急于表现自己，虽然刚刚说的明白，但是谁都知道雄鹿有多么的难以射中，对于父皇的箭法众人已经望尘莫及，如今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个崭露头角的机会，但是若是不自量力挺身而出，最后却没有射中，到时候恐怕对于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声誉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所以经过短暂的抽出之后，无论是盛王和太子，还是延王和棣王均是纷纷识相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因为延王等人的后退，原本站在原地的李清豁然之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立于马上的李隆基看着此刻站在原地丰神俊玉的玄衣青年，满是欣赏的说道：“十八郎经过半年军旅生涯的历练刚刚又在松州打赢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胜仗，想必箭术应该长进不少！”

听到皇帝此言，在场的很多人均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注到此刻儒雅俊逸的寿王身上，毕竟刚刚寿王的出现已经赚足了众人的眼球，对于松州之战众人倒也听闻过，只是看着面前身材瘦削儒雅气质十足的寿王，很多人不相信这样一个看上去书生气质十足的寿王会取得这样滔天的功劳。

正是因为发自内心的不相信，所以听到皇帝让寿王站出身来，所有人均是一脸探究的目光。

说道，不给李清拒绝的机会，直接对着身后龙武军士开口说道：“取朕的宝弓来！”

李隆基一声令下，一名全身披甲的龙武军将士跃下马来，将李隆基专属的那只异常华美的弓箭双手捧着恭敬的交到李清的手中，原本以为这只弓箭仅仅只是装饰华美，但是入手之后，李清方才发现这只弓箭不仅外形华美，而且实用，弓箭松紧得当，触手之感十分舒服。(未完待续。)

第440章 众人质疑

看着周围众人投注而来质疑的目光，李清心中一阵无奈，面前的李隆基已经把话说的如此彻底，自己已经没有了推脱的可能，没有丝毫犹豫的李清阚泽不远处似乎已经察觉到危险的降临缓缓向着密林深处奔去的梅花雄鹿，当即拉弓上弦，片刻之后，呼啸声而过，“嗖”的一声，一支箭矢飞速的向着雄鹿射去。

不过很明显，此刻的李清虽然发挥不错，但是结果依然如此李隆基上次射中的箭矢一样，堪堪的擦着雄鹿的后退斜插在其身后的草地上，箭身颤抖不已，虽然结果相同，但是与上次众人对于皇帝陛下的赞美完全不同，看着再远处嗡嗡乱颤的箭矢，很多人寿王心生质疑的权贵和宗室子弟纷纷噫嘻，满是不屑，仿佛此刻若是手持弓箭的是他们就能射中一般。

并没有被众人的不屑影响到情绪，看着经过一次箭矢惊扰已经奔跑起来的梅花雄鹿，李清从身旁的龙武军手中结果两支箭矢，拉弓上弦，这次李清吸收了第一次的教训，并没有急切地吧箭矢射出，而是耐下心来静静的分析着不远处梅花雄鹿跳动的规律以及向前迈动的步伐，等待着发出致命的一击。

因为李清清楚地知道，经过连番的耽搁，再加上这头梅花鹿眼睛受到两次惊扰，心中的警惕性已经升到最高，而且此刻随着梅花鹿的奔跑已经渐渐的快要超过箭矢的射程，若不是这只弓箭制作精良，再加上箭矢灵巧，就算是李清也不敢一弦搭两箭，选择双箭齐发。

这是李清最后的一次机会，而且单纯的一支箭矢根本无法封住身形矫健的梅花雄鹿的奔跑路线，这也是李清选择双箭齐发的原因。

对于李清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选择双箭齐发，可是惊讶了不少人，寿王身为宗室子弟而且更是位列十王之一，熟练掌握箭术众人并不质疑，但是看着此刻寿王一脸自信的表现，皇帝身边的众人方才发现这个寿王的箭术似乎远比众人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

能够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大多都是皇帝的亲信之人，他们自然清楚地知道皇帝陛下这只看上去异常华美的弓箭可不是徒有其表，华而不实，这可是实打实的一石弓，一般的宗室子弟根本无法拉满弓，也幸亏如今的这位皇帝陛下远非一般的皇族，少年掌兵，文治武功，诛韦后、灭太平，这样一位皇帝能够辣的动一石弓众人没有半点惊讶。

众人惊讶的是，寿王不仅能够将这张只皇帝宝弓轻易地拉满，更是选择双箭齐发，要知道这样做，就算是比起拉满两石弓难上不知一筹，放眼军中能够拉满一石弓的无一不是军中精锐之士，而能够拉得动的两石弓的无一不是军中悍将，至于能够拉的动三石弓、四石弓则是千军易得一人难求的神射手，起码李清入主剑南道也有半年之久，莫说四石弓、就算是能够拉满三石弓的兵士李清也没有见到过一个。

不得不说，看着寿王此番表现，在场的一些高级武将第一时间纷纷低下高傲的头颅，虽然他们之中不乏能够拉得动两石弓臂力惊人的将军，但是身为军中将领，他们却是清楚的知道，双箭齐发，可是比拉满一张两石弓要难上许多，不仅对臂力有着严格的要求，对于准确度和弓箭更有严格的要求。

也幸亏此刻此刻寿王手中的这张宝弓无论是制作材料还是制作工艺都算得上上等，若是换做一般的一石弓恐怕早就被寿王拉断了，军中之士向来崇尚强者，看着此刻几十双箭齐发脸色依然不温不火的玄衣寿王，心生感慨的他们心中佩服之气更加的浓厚，别的不说，就算是这次寿王没有射中这头雄鹿，也不会因此被别人质疑。

相比于其他人的惊讶和佩服，此刻的李隆基眼中的欣赏之意逐渐浓厚起来，此刻的李隆基并不是因为寿王能够双箭齐发而惊讶，惊讶的却是刚刚寿王的表现，第一箭没有射中之后，面对着别人的质疑和不满，这个寿王并没有因为他人的质疑而被影响到情绪。

他能够沉下心来，急速的想出对策，总结先前的失利，这才是寿王真正让李隆基欣赏的地方，少年起兵风流无情的李隆基无论是眼界还是胸怀都要比起一般人开阔许多，在他眼中武力再强终究不能以一敌万，统帅一军，讲究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治理天下，讲究的是识人辩人之才，只要做好这些，自有千万勇士敢于为自己血雨厮杀。

“正所谓心无杀伐自有杀伐以，手无寸兵自有千万卒。”不得不说，如今的十八郎逐渐具有了当年自己的几分风范。

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李清就已经找到最佳射出时间，一瞬之间，两只箭矢并肩而行，急速的向着不远处已经飞奔起来的巨鹿射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由于箭矢的重量再加上李清刻意摆放的角度，两只箭矢一前一后封锁住了雄鹿奔跑的路线，这次李清并没有让众人失望。

梅花雄鹿虽然身形矫健躲过了前方的致命一击，另一只箭矢却是正好射在梅花雄鹿抬起的露腿之上，一时之间，哀嚎声响彻密林，即使隔得老远，众人依然能够闻得到丛林之中极浓的血腥之气。

只不过这头梅花雄鹿倒也血腥，腿部中箭，并没有让梅花雄鹿停下脚步，也许是感到生命遭受威胁，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梅花雄鹿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层层林木之中。

至此，梅花雄鹿已经彻底掏出了箭矢的射程之外，将弓箭交到身旁一位龙武军士手中，对着不远处坐于马上的李隆基单膝跪下恭敬的说道：“儿臣箭法不堪，让父皇失望了！”

想象之中的责备并未听到，此刻坐于马上的李隆基显得格外宽容，淡笑一声开口说道：“寿王不必如此自责，这只畜生虽然如今已经逃如密林，但是循着血迹我们依然能够将之找到！所以说，寿王你还是大功一件！”

“它刚刚已经腿部中箭，料想也逃不了多元的距离”，说到此处坐于马上的李隆基环视着周围的众人目光一转开口说道：“以往每次狩猎，大家都是在一起围猎，虽然热闹，但却少了几分竞争，今年朕决定改一下规矩，凡是在场诸位，均可自由组队，在这林中自行寻找猎物猎杀，所猎得的猎物数量愈多，越是凶悍，受到的奖赏也就越多！”

“以天黑为限，凡是日落之前，将猎物待会林外临时驻扎地，到时候，朕会依据所得的猎物多少，进行封赏，刚刚那头雄鹿谁若猎得，朕另有重赏！”(未完待续。)

第441章 李家少主入队

听到此言，群情激奋，无论是宗室子弟，还是长安顶级门阀以及那些朝中大员之子均是满脸的跃跃欲试，毕竟能够被皇帝陛下封赏无论如何都是一件极有荣誉的光辉事情，而且能够被陛下作为礼物封赏的自然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能够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年轻一辈哪一个不是头脑灵活身份显赫之辈，他们自然清楚这次春猎虽然看上去仅仅只是一场皇家举行的狩猎活动，但是其背后却蕴含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只要自己借此机会能有一展身手，获得陛下的赏识，到时候不仅自己能够加官进爵，自己身后的家族同样能够获得陛下的重用，这样看来，这次春猎，对于在场很多年轻一辈来说，无疑是一条终南捷径。

短暂的欢呼之后，很多年轻一辈纷纷对着李隆基行了一礼，而后纷纷找到自己的伙伴三五成群的向着密林深处乘马奔去，所有人的目标都很明确，那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刚刚被寿王射伤的梅花雄鹿猎捕到手。

虽然这样算来，众人无意之间占了寿王一个便宜，但是事关陛下封赏以自己自己能否借此一展身手，所以众人并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而且刚刚皇帝陛下一言一行之中无一不透露着对这只梅花雄鹿的看重，自己若是能够亲手猎得这只梅花雄鹿将之双手奉到皇帝陛下面前，到时候龙颜大悦，自己也会得到很大的好处。

短短的片刻之后，原本人山人海的皇帝身边，随着大部分人的离开，仅仅只剩下不到两百余人，这其中除了跟随在皇帝身边的一些亲近官员和六十余名龙武军士，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七王以及七王身边的亲信。

若是不明白的人绝对会以为李清等人事先约好，因为无论是李清还是永王、盛王以及延王、棣王等人，在场的几个一等亲王均是没有选择跟随人群向着密林深处涌去。

坐于马上的李隆基对于李青等人的表现并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的目光，沉默了片刻，等到前方人群逐渐消失的视野之中，李隆基看着以太子为首的几人开口吩咐道：”你们一向政务缠身，如今难得清闲，你们也就放松一下吧，有着龙武军的守护，朕这边不用担心！“

听到此言，几人纷纷点头，太子李亨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牢牢守护在皇帝身边的龙武军士开口说道：“有着陈大将军坐镇，父皇身边自然稳如泰山，只是陈大将军虽然威猛，龙武军虽然精锐，但是毕竟人数只有看看几十余人，密林之中难免发生意外，为了父皇安危，儿臣甘愿留在父皇身边，保护父皇的安全！”

狩猎之事，无论何时均可进行，但是父皇安危重于泰山，儿臣绝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虽然儿臣没有龙武军士的精锐，但是当危难来临之时，儿臣绝对会第一时间挡在父皇面前！

听到此言，坐于马上的李隆基脸上的笑意更浓，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三子，开口说道：“亨儿的一片赤诚之心为父心领了，朕少年领兵，诛韦后，灭太平，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没有贼人还好，若是真有，朕定让他有来无回！”

听到父皇竟然没有自称“朕”而是自称为父，一脸赤诚之色的李亨心中大定，从一个自称之上已经足以看出刚刚自己的一番话语已经起到了想要的作用，知道过犹不及的李亨十分识相，对着坐于马上的李隆基拱了拱手，开口说道：“既如此，儿臣就不打扰父皇的雅兴了！”

说罢，招呼身旁的亲信和侍卫，一众二十余人追随着先前众人消失的身影向着密林深处涌去，有着太子的带头，剩下的永王、盛王等人同样不甘落后，同样恭敬的对着李隆基行了一礼而后各自带着自己的亲信向着密林深处涌去。

随着永王、盛王的离开，除了李清此刻皇帝身边仅仅只剩下延王和棣王两人，正打算招呼亲信离开的两人看着身旁的李清试探的说道：“寿王，要不要与我等一道？”

淡笑一声，回绝了两人的好意，李清自然看得出来两人仅仅只是表面的客套，毕竟如今三人虽说就某些方面已经达成协议，但是三人并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看着不远处亲如一人没有丝毫兄弟隔阂的延、棣二王，就算是李清也感到惊讶，两人不仅年龄相差极大，而且性格敬意，四皇子延王老成持重，做事遵循礼法，而二十皇子延王则是潇洒放荡，善于结交市井人士，若不是亲眼所见，李清真的无法想象如此看上去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是如何在一起融洽相处的。

随着永王等人离开，看着身后的剑南四将，拍马走到李隆基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挥舞着马鞭，回首对着身后的四人开口说道：“出发！”

由于李清等人离开的最晚，所以李清只能循着前行之人的马蹄印向前走去，只不过李清等人并没有向前行进多远，就被一个坐于马上的青衫男子挡住了前行的去路。

急速的勒住马缰，牢牢的青衫男子面前四丈的地方停下，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面容坚毅一身华贵衣衫的男子开口说道：“李公子怎么独自一人？可不要跟我说，堂堂丞相府独子，京师五大顶级门阀李家唯一继承人会没有同伴？”

对于这个丞相府的独子，李清倒也有着几分的好感，毕竟真要算起来，当初要不是这个丞相府的公子及时出现，不仅自己就算是寿王妃韦嫣语都难以保全，有着这番恩情再加上无论是做事还是行事风格面前的这个丞相府的独子都对李清胃口，所以说话之间，李清并没有面对别人的疏远与冷漠。

对于李清善意的嘲讽淡然一笑，而后开口说道：“不瞒殿下，诚如殿下所见，长安城的那些权贵子弟整日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本公子对于那些纨绔子弟可没有半点好感。”

“而其他几位王爷又瞧不上本公子，如今只好勉为其难的请求寿王殿下收留我，我的身手寿王殿下应该知道，就你身边的那几位，本公子一只手就能把他们全部撩趴下！”

看着面前青衫男子一脸张狂的神态，李清可是不敢有半点的丝毫大意，也许一般人会认为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完全是一番嚣张的性格使然，但是见识过其身手的李清却是清楚的知道他敢说出这么一番话，恐怕还真的有可能办到。

相比于李清的镇定，此刻策马停在李清身后的剑门主将顿时不乐意了，看着不远处眼高于顶的纨绔公子，若不是有着李清在此，以几人的性格恐怕早就拔刀相向，毕竟在剑南道，除了寿王殿下，又有何人敢于如此小觑他们？“

石皓和茂州副将年长性格稳重，虽然脸上不岔，但是依然能够压住自己的怒火，相比于两人年轻气盛的慕凡和松州参军当即横刀于胸前，大有拔刀相向的架势。(未完待续。)

第442章 杀机现

骑于马上的李清面不改色，右手微抬，压下身后诸将的不满，方才回道：“以李公子的身手若是能够加入我等，我们定然能够一骑绝尘，猎得头筹！”

对于李清的恭维淡然一笑，李岫看重的却是寿王身后原本已经面露不满的几人竟然因为面前这个寿王一个普通的动作而强行压下心头的不满，军中讲究论资排辈，最看军功和资历，若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钦佩面前的玄衣寿王，这些常年戍守遍地的倨傲将领怎会理会寿王的示意。

这才是李岫真正不解的地方，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原本性格懦弱任人欺凌的普通皇子在短短半年期间成长为如今这般深不可测令一众麾下将领发自内心的俯首称臣的存在？此番主动要求入队，李岫就是要看看面前云淡风气的玄衣寿王相比于半年之前，到底成长几分。

当然了，对于自己的探索之一，李岫从未打算掩饰，以今时今日的寿王那深不可测就算是自己父亲也交口称赞的城府面前，自己也没有掩饰的必要。

脑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同样的不动声色，能够成为长安四公子之首的李岫靠的可不仅仅是有一个权倾天下的当朝首辅宰相做父亲，背景，手腕，城府，以及狠辣缺一不可，喜怒不形于色对于李岫而言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无论是李清还是李岫都是果决干脆之人，眼见达成共识，当即合成一队向着密林之处涌去，一路之上倒也遇到不少别的队伍，每每这些人扫过寿王身旁的云淡风轻的青衫男子的时候，眼中均是有着明显的错愕，倒也不怪这些权贵火候不到，实在是身旁贵为“长安四公子之首”的李家少主名声太过响亮。

谁能想到一向独来独往即使面临当朝太子和永王等人也不假辞色的李岫此番竟然会选择明显已经被变相放逐遍地远离大唐核心决策层的寿王，此番能够受邀参加皇家围猎的人员无一不是真正立于长安之巅的人，他们这些人见识和渠道自然远非疲敝边远的剑南道一众官员能够媲美，这些人自然清楚半年之前寿王殿下远赴剑南是放逐而非历练，即使如今寿王大胜归来，对于那个至尊之位，却也再也没有半分可能。

一路之上，李清自然将这些权贵的神色尽收眼底，只不过经过半年的历练，无论是冷嘲热讽还是谄媚恭维，李清对于这些早已看淡，却也没有丝毫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搭弓射箭，将一只通体灰白伏于草间的野兔射倒在地，眼见射中猎物，李清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回头看着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的慕凡四人，不禁摇头，看着身旁同样已经有所察觉的李岫，李清内心不由得感慨一声：“不得不说，不愧是京师的顶尖子弟，无论是手腕还是心细的确远非一般人所比，类似慕凡放眼整个剑南道年轻一辈都能算得上顶尖，然而此番入京，与李岫这些从小成长到帝国权力决策层见惯了权势与诡计的京师子弟比起来，还是要逊色半筹。”

只不过很快的挥去这些思绪，单手勒住马缰的李清对着李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知李兄有没有发现，这半个时辰以来，我们却再也没有遇见一支队伍，难道李兄不感到一丝奇怪吗？”

对于李清能够察觉出一路之上的异常李岫没有半点意外，身旁的玄衣寿王既然能被父亲看中，若是连这小小的不寻常都察觉不到，那李岫就要怀疑自己父亲的眼光了。

倒也没有故作迟疑，李岫当即紧了紧手中的阔身短剑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继而凝声道；“殿下心思的确缜密，此处虽是密林深处，一路行来所遇队伍渐少到也是实情，但是要说足足半个时辰都不曾遇见一支队伍，无论如何，李岫都是不相信的。”

说到此处，李岫音调一转，环视周围的环境开口道：“殿下不觉得此处，太过寂静了吗？按说此处已是密林深处，却不见丝毫稍微雄壮一点的野兽，实在让人费解。”

听到李岫这么一提醒，李清倒也发觉了这点异常，的确，这片密林虽被皇家圈禁，豺狼虎豹之类的猛兽的确很难进入，但是此处作为皇家猎场的深处莫说豺狼虎豹就连麋鹿狐狸都没有，有的只是温顺的野兔。

目光不经意的一转，看着远处正要弯腰拾取自己猎物的石皓以及不知道从何处射向其的弩箭，李清脸色微变，看着已经距离其不远三尺的弩箭，李清明白就算自己此刻出言提醒也为时晚矣。

只不过能够被李清看中提拔此番又带入京师，足以证明石皓并不是那些尸位素餐的草包将军，常年在生死边缘历练的石皓几乎凭借本能反应在弩箭就要射中的时候就地一滚，堪堪躲过这致命一箭，感受着脖颈之上火辣辣的疼痛，石皓毫不怀疑，若不是自己反应够快，刚刚这一箭已经洞穿了自己的喉咙。

当即，抽出随身佩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远远地对着李清打了一个眼色，而后右手持刀左手握鞘向着李清等人缓缓靠近。

眼见石皓躲过致命一击，李清心中松了一口气，石皓作为自己拉拢的第一个军中将领，也是自己插手剑南军务的前锋，此番若是折损在此处，对于自己的损失可想而知。

经过这么一连串的异常，慕凡几人倒也反应过来，当即脸色巨变，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抽出随身武器，策马而动成品字形将李清保护在中央，目光扫视着周围危险的环境。

半盏茶的功夫等到石皓已经与李清等人会合以后，等待之中的箭矢却再也米有到来，若不是石皓脖颈之间一道猩红的血痕犹在，慕凡等人都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无论如何，此处都是皇家猎场，石皓又是刚刚立下大功的边防重将，谁又敢堂而皇之的刺杀边防重将呢？

只不过无论是李清还是身旁的李岫却是清楚地知道，别看此刻周围风平浪静，但这却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正如毒蛇搜寻猎物一样，不动则以，一击必杀，这些杀手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出现不过是等待最佳时机罢了。

毫不怀疑，等到自己这些人坚持不住的时候，这些人一定会给自己最猛烈的杀招。如今的情况一动不如一静，以不变应万变方才有取胜之道，不得不说，即使从未谋面，李清却也能够察觉到这些杀手深谙一个人的内心。

不远处一颗普通的青松树上，两个灰衣蒙面男子接着层层青松将身影遮住，透过枝枝丫丫的缝隙将李清几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看着李清等人并没有想象之中的仓皇而逃，反而迅速摆出防御态势，有如龟壳一般，一时之间让人倒也不好下手，稍微年轻的灰衣男子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副统领，现在我们该当如何？要不要属下带人把他们杀了？”

一脸怀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属下，年长的灰衣中年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不急，反正我们的任务是拖住他们即可，他们既然要待在此处，本统领就陪他们耗着，倒要看看谁更着急一些！”

半柱香功夫过后，似乎想到什么，李清转身看着身旁的李岫，同样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当即异口同声的道了句，“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43章 杀四方

而后两人勒住马缰，刀剑出鞘，向着来时的路急奔而去，情况紧急，李清也顾不得别的，有着身旁的李岫同行，韦嫣语又不在身边，放开手脚的自己在加上李岫，李清自信能够自保。

刚刚之所以犹豫只不过为防万一不想出现损伤罢了，如今想到自己辛苦筹划半年的事情有可能付之东流，李清自然不会多做犹豫。

慕凡四人，自然不明白刚刚还气定神闲的寿王为何突然之间改了主意，只不过，多日的相处，四将对于李清的明令和吩咐向来不会违背，当即纷纷扬鞭，向着李清两人追赶而去。

果不其然，朱慈燃等人并没行进多远，“嗖嗖”的箭雨声就划破虚空，向着李清等人射来，只不过对此，李清等人早有准备，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格挡着周围各个角落射来的箭矢。

所幸几人身手不弱，一番格挡下来，除了茂州副将和石皓因为一时不察每人身中一箭，剩下的几人除了疲惫之外倒也没有出现意外。

以自己和李岫的身手不会中箭，实属正常，对于慕凡的身手李清也有着几分了解，但是看着毫发无损的松州参军，李清目光微凝，看样子，对于这位年轻的松州参军自己并没有想象之中的了解。

知道现在并不是探索这些的时候，李清压下心头的好奇，看着刚刚经过一轮箭雨明显已经简直不住的马匹，在扫了一眼李岫几人的马匹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察觉到不远处绊马绳已经拉起，当即厉喝一声，“下马！”

当即一个纵身，滚到一旁，生死面前，李清自然顾不得半点别的，眼见李清弃马，李岫几人自然明白，当即有样学样，短短的片刻，几人纷纷从马上一跃而下，滚到了林间小道两旁，各自找好临时的遮蔽物。

而失去了李清等人的驾驭，本就因为身中箭矢失血过多，在一连三道绊马绳面前，纷纷倒下，哀嚎不止。

并没有给李清等人多少喘息的机会，几乎在六匹马倒下的同时，周围响起了阵阵脚步声，只见一个个双手持刀的灰衣汉子从四面合围而来，每面十人，总共算下来就是四十人，每一个人面容之上皆是悬挂着对于生命的漠视，双眼也是冷漠暗淡，不知道是哪家豢养的死士。

看着已经围拢在身旁的李岫几人，李清不见丝毫慌乱，紧了紧手中的唐刀，冷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待会找准机会本王，慕凡和宋将军（原松州参军）来开路，石将军和刘将军（原茂州副将）稍后，至于断后就交给李兄了！”

之所以如此安排原因有二，一则李岫身手却是深不可测，经过上次的牛刀小试，李清清楚地明白就算是自己恐怕都不是其对手，放眼自己身旁，就算是贵为青螟卫首的李业恐怕也就比其高上半筹，李岫身手应该跟玄武为首黄云不相上下，二则是因为李岫作为李家独子的身份，当朝宰相李林甫的独子，京师五大门阀李家的唯一继承人。

放眼如今的长安，想对自己出手并且有实力讲这么的死士送入皇家猎场之中并不多，当朝太子算一个，永王和盛王各算半个，刚出现的嗣宁王算一个，但是无论是谁，李岫的身份都是他们不能回避的存在，虽然他们身份不凡，但若是说不管不顾面临着当朝宰辅的滔天之怒，他们还是没有那个胆量的。

相比于与李清的不死不休，这些人和李岫可没有不死不休的怨恨，因此对于李岫，若非必要，这些人是不会下杀手的。

对于李清让自己断后，一身青衫即使此刻被围依然云淡风轻的李岫不仅没有生出半点不满，反而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夹杂着对李清浓浓的欣赏，果然是果决狠辣之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如此上等的应对之法，却非常人，当即拱手说道：“殿下尽管放心，李岫定不负殿下所托！”

眼见意见统一，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分成两道包围圈的灰衣杀手，李清提刀而上，迎上了正对着自己的四个灰衣刀手，其余慕凡也同时迎上了自己面前的刀手，多者四个，少者三个一时之间倒也难分胜负，身体微侧，躲过右侧两个刀客的攻击，不经意的回首，看着即使面临着六名刀客的攻击依然不落下风的李岫，甚至偶尔之间还能出手照顾一下身旁的茂州副将和石皓二人，李清心中惊愕。

看着那张算不上俊逸却自有一股气质的面庞，李清首次升起对一个同辈升起敬佩之意，几次相处下来，无论面临何种情况，那张普通的面庞自始至终从未出现半点慌乱，仿佛再大的事情到了此人面前都能迎刃而解一半，就如此刻，面临着六名身手不凡的刀客此人依然临危不乱，进退有据，偶尔之间对于旁边石皓两人的协助无一不彰显着此人目前所表现的远非他的真正实力。

只不过目前的形势倒也不容李清多想，将近半年的日日习练，再加上李业黄云几人的从旁指导，相比于半年之前自己的身手虽然有了质的提高，但是凭心而论，即使面临着四名刀手，自己也无法做到李岫那般云淡风轻。

一刻钟之后，李清等人所在的林间小道之上宛若人间炼狱，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血腥之气彻底掩盖周围芳草树木的馨香，原本四十名灰衣刀手伤亡过半，此刻能够站起身来对李清等人发起进攻的仅有十八人。

当然了，李清等人的情况并没有好上哪里去，刘将军浑身上下刀口七八处，一身黑衫已然处处渗血，本人更是早已昏迷，石皓也是彻底失去战斗力，若不是凭借过人意志，恐怕也早已重伤昏迷，至于剩下的慕凡、宋将军虽然情况稍好，但是能够坚持到现在明显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是李清自己也应为一时不察右臂之上被划开一道不小的伤口，时不时地渗着鲜血，让李清冷汗淋漓。

放眼全场，若说从容不迫恐怕就数李岫一人，若不是额头之上并不显眼的些许汗水和所着的那一袭青衫上的些许血渍，恐怕谁都不会相信此人刚刚经过一场厮杀。

随意扯下一缕布条，简单的包扎了自己的伤口之后，李清看着休息片刻又重新围上来的灰衣杀手眉头微皱，刚刚李清不是没想过突围，实在是面前的这些灰衣杀手太过狡猾，作战经验极其丰富，一旦自己稍显突围动向，这些人就会跟着自己而动，自始至终始终围成两圈，一旦前方之人倒下，后面的杀手定然会第一时间补充上来，绝不给李清等人一丝可趁之机。

事已至此，李清自然明白，若是不把面前的这些灰衣杀手解决干净，自己休想脱身。

那双深邃漆黑的双眼之中有些些许狠辣，对着身旁的李岫点了点头，而后厉声说道：“既然他们不容我们突围，唯有将他们彻底埋葬在此地，李兄意下如何？”

眼看着突然之间豪气万丈的玄衣寿王，见惯了阴谋诡计的李岫眼前一亮，云淡风轻的面容之上首次出现郑重之色，“殿下有此豪情，李岫怎敢不奉陪到底，这些人既然存心找死，那本公子就成全他们！”

眼见李清两人放开手脚，慕凡和比起年长两位的宋将军对视一眼，同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面前的杀手冲去······

在李清两人放开手脚之下，剩下的十八名灰衣刀手虽然身手不弱但是明显也没有抵挡多长时间，半刻钟之后，所有人灰衣刀手，仅剩两人，余者尽皆倒下。

单膝蹲下，以刀拄地的李清随意的擦干刀上的血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名灰衣刀客，缓缓说道：“要么说出实情要么死，本王不与你们废话，你们只有三息的时间考虑！”

明显已经抱有必死之心的两人对于李清的威胁早有准备，其中一位稍微年长脸颊清瘦的灰衣男子淡然说道：“有这时间问我等，殿下不妨考虑一下寿王妃的安危，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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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托付

一番话，对于自己感情把控极好的李清脸‘色’巨变，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够从那张俊逸儒雅的面庞之中看出几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和惧怕，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时间，不管此人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声东击西，李清此刻都不得不赶去韦嫣语身边。

当日华成街上，当看到韦嫣语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怀中的时候，只有李清明白自己内心的惧怕和疯狂，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和发自灵魂的后怕李清不想在体会第二次。

正当李清起身想要迈开脚步就离开的时候，一道身影动作更快，双手抱剑挡在自己面前。

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李清再也不见原先的儒雅从容，双眼之中涌现着些许血红，很明显濒临爆发的边缘，冷声道了句：“让开！”

然而面临着李清的怒火，李岫不以为意，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过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殿下应该明白，殿下此刻最应该去的不是王妃身边而是陛下身边，殿下心思缜密眼界不凡，自然能够发现刚刚这些杀手虽然看似杀气凛然，但是却没有半点杀意，几次必杀之招都生生的止住，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拖住我们，殿下应该明白，以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若是真的想致我们于死地，就算我们能够‘挺’过来，你手下的几人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殿下难道不觉得自迈入密林的时候，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巨大的‘阴’谋吗而这幕后黑手的目标就是殿下，殿下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会白白折损四十名‘精’锐死士所为的仅仅只是给殿下提个醒吧”

容我说的再彻底些，“殿下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人趁此机会行刺陛下，而殿下又不能第一时间赶赴陛下身边所引起的严重后果吗”

面对着李岫一连串的质问，李清无话可说对于这些李清自然考虑到，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李清眼中血红消逝，但是脸上却满是偏执，“无论如何，嫣语之于我，始终都是不可割舍的存在，无论何时，本王绝对不会弃嫣语于不顾。”

听到此言，李岫慨然一叹，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玄衣寿王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般地步，过了半晌，看着寿王那不容置疑的神‘色’，李岫生硬的回道：“殿下若信得过李岫，王妃那边李岫亲自前往，定保王妃安全！”

听到此言，李清脸上的惊愕没有丝毫的掩饰，就算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并肩作战，李清也绝不会以为单单凭借点头之‘交’面前的李岫就能为自己牺牲如此。

自然看出了李清的惊愕，李岫洒脱的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殿下不必这么看着李岫，李岫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想要协恩要挟殿下，更是不因为父亲，仅仅只是因为李岫看得惯殿下的行事风格和所作所为，放眼诸皇子中，能够被我李岫看重，仅有殿下一人。”

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浑身上下的睥睨骄傲的气质，李清方才发现，此时此刻这位青衫男子方才是一个位高权重的长安贵公子！

话不多说，吩咐慕凡两人照顾受伤的石皓和茂州副将，对着面前的李岫双手抱拳，整重说道：“今日恩情，李清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

一身明光铠甲的龙武卫大将军陈玄礼紧了紧手中的唐刀，英武沉静的面容上浮现些许冷‘色’，看着面前三十位突然出现的灰衣剑客，沉声喝道：“尔等到底受何人指使，怎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然而面对着陈玄礼的呵斥，三十名灰衣剑客充耳不闻，各个犹如杀戮机器一般，同时‘抽’出身上的阔身短剑，向着面前的龙武军士冲锋而来，这些人的目标很明确正是被六十余名龙武军士层层保护的当朝皇帝和贵妃。

陈玄礼既然能够担任龙武军大将军，被李隆基如此看重，自然不是草包之辈，唐刀横于‘胸’前，看着身后的两位副将，厉声喝道；“崔将军，李将军，你二人带四十人拦住这些人，剩下军士随本将军保护陛下和贵妃安危！”

陈玄礼一声令下，六十余名龙武军士很快的动了起来，当即分成两队，一队在两位年轻武将的带领下与三十名灰衣剑客正面相抗，剩下二十人在陈玄礼的带领下围成两层，将李隆基和杨‘玉’环保护在正中央，确保万无一失。

此刻陈玄礼的思绪极为清晰，要想确保身后两人的安危，唯有待在此处，原地待命，此次进入这片皇家猎场的权贵‘门’阀、宗室子弟不在少数，此处一旦打斗起来，势必会惊动在周围狩猎的队伍，届时危机可解，若是在情况不明下贸然分兵，给了这些杀手可趁之机，那时自己才是万死不辞。谁又能保证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些灰衣剑客又是全部呢

被一众龙武军士保护在中央的李隆基，明显对于陈玄礼极为信任，脸‘色’不见丝毫慌‘乱’，手握天子宝剑，看着身旁一身劲装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倾国佳人，缓声安慰道：“‘玉’环不用害怕，朕少年掌兵，神龙政变，诛韦后，灭太平，开创三十年太平盛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三十个跳梁小丑就想吓到朕，简直痴心妄想！”

看着身旁明显已经动怒的李隆基，犹豫了片刻，佳人秀手微抬，按住李隆基的握剑的大手，轻灵说道；“‘玉’环自然知道三郎英勇无惧，但是切不可为了这些人气伤了身子，不值得！”

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交’锋的战场，看着场上的形势李隆基内心渐渐舒缓，虽然刚开始这些灰衣杀手因为出其不意占据了一些上风，让龙武军士出现了不小的伤亡，但是龙武军士毕竟是经过层层选拔的‘精’锐军士，而能够跟随在皇帝身边贴身护卫的龙武军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短短的片刻之后，三十余名龙武军士就在两位将军的带领下队二十几名灰衣剑客展开绞杀。

若是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一炷香之后，这些灰衣剑客就会被绞杀干净，看到此处，李隆基略感欣慰，尤其是当一双龙目扫过那两位年轻武将的时候，不愧是陈玄礼一手提拔的年轻俊杰，每人独自面对四名灰衣剑客的围攻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若说场上能够取得目前的形势，这两人功不可没。

然而谁能想到，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原本负责李隆基后方警卫的五名军士突然毫无征兆的倒下，取而代之映入陈玄礼眼前的是五位一身黑‘色’劲装面罩灰巾的‘精’瘦男子，五名男子人手一柄滴血的短剑，一出现目标就非常明确，并不是一身劲装手握天子剑的李隆基，而是李隆基身旁的倾国佳人。

经历过先前的措手不及，剩下十几名龙武军士倒也反应迅速，纷纷挥舞着手中质地上乘的唐刀迎面冲去，但是奈何这五名‘蒙’面男子身手却是不凡，饶是以龙武军士的‘精’锐在这短短的片刻又有三位兵士当场陨命，皆是致命一击。

自然看清这几人的打算，李隆基当即皱起了眉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龙武军大将军陈玄礼，当即吩咐道：“陈玄礼，速速拿下这几人，若是‘玉’环被掳，朕定饶不了你！”

眼见李隆基下令，陈玄礼倒也干脆，挥退了想要上前的龙武军士，以陈玄礼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自己麾下的这些龙武军士虽然身手不弱，但是奈何面前的这五名‘蒙’面剑客身手远非先前出现的那些灰衣剑客能比，强行而为，只不过徒增伤亡罢了。

按照陈玄礼的猜测，刚刚看似声势非凡的三十名灰衣男子只不过是‘诱’饵而已，幕后之人的真正杀招恐怕是面前的这五位‘蒙’面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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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栽赃

陈玄礼的出现终于让五名男子前进的身影为之一滞，这些人自然明白这个一身戎甲的英武中年才是真正棘手的存在，只有解决了此人自己等人方才能够完成任务，反之，若是不能解决此人，就算是将此刻围在周围的龙武军士全部斩杀，自己等人也无法完成任务，不为别的，因为常年历经生死的他们自然能够感觉到的，放眼全场，除了两位被同伴死死缠住的龙武将军，此人是唯一能够威胁自己等人的存在。

不愧是龙武军大将军，龙武、羽林四卫的一号人物，以一对五，丝毫不落下风，进退有据，甚至偶尔之间的反击还能给面前的五名男子造成不小的麻烦，但是尽管如此，五名黑衣男子虽然被陈玄礼缠住，但是陈玄礼若想凭借一己之力解决掉他们也不简单，目前而言，最保险的方法，就是等到不远处的两位龙武卫将军抽出身来，合三人之力解决掉掉这五人。

········距离此处两里之外的一片空地之上，一身简单常服显得深沉内敛的当朝太子李亨，策马而立，看着不远处的密林深处，沧桑的双眼深邃异常，有着莫名的意味涌动。

看着面前李亨的神情，在其身后一位腰佩唐刀面色阴狠的青年躬身说道：“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动身来了，若是晚上半刻，让寿王抢了先机，那殿下一切的谋划可就要付之东流了。”

听到此言，李亨磨砂着手指，回首看着作为对此事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之一，停顿了半晌，等到此人被李亨那深邃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的时候，方才摇了摇头，凝声说道：“父皇生性多疑，若是本太子第一个出现在其面前，恐怕他第一个会怀疑的不是寿王而是本太子，此番本太子花费无数心血，又怎会让寿王简单挣脱？”

“但请放心，此番三面同时出手，本太子倒要看看寿王如何接下本太子为他准备的“大礼”？永王那边本太子早有安排，相信以永王的立功心切定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难得一遇的救驾机会，有着这个蠢货在前面打头阵，父皇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算算时间，永王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吩咐下去:“出发！”

言罢，当先扬起马鞭，顺着林间小道向着密林深处扬鞭而去，原本分散在周围负责警戒的二十几名太子府亲卫自然不敢怠慢，纷纷纵身上马，向着李亨的方向追赶而去。

与此同时，陈玄礼收刀入鞘，眼神审视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永王等人，停顿了半晌，方才拱手说道：“此番多谢永王殿下了！”

眼看着堂堂的龙武大将军向自己拱手道谢，永王李璘的虚荣心得到极大地满足，再想想此人作为父皇面前当之无愧的心腹爱将，李璘丝毫没有察觉到陈玄礼脸上的敷衍之意，顿时升起交好之意，客气的回道：“大将军客气了，此番能够赶来，完全是本王心系父皇安危，想到密林深处危险时有发生，所以并不敢远离父皇周围，这才能够第一时间赶至此处，幸亏父皇没有出现任何差池，否则，儿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起谎来，面不改色，李璘内心暗自腹诽道“总不能说本王是被一只受伤的麋鹿引到此处的吧，那样不仅显得诚意不足同样也表现不出自己半点为臣为子的孝敬之心！”

只是因为怀揣救驾之功而有些飘飘然的李璘没有注意到因为自己这么一番话让面前不远处本就疑心的帝王眼神更加审视。

李隆基本就是个多疑的人，眼看着永王当着自己的面结交手握北衙禁军负责宫城安全的陈玄礼，再加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陈玄礼已经稳定住局势的时候第一个赶来救驾，由不得李隆基不多想。

只不过看着不远处闻讯赶来的太子、延王几人，李隆基终究没有发作，停顿的半晌，看着被龙武军士擒拿住跪倒在地的两名黑衣男子，对着一旁的陈玄礼点了点头。

得到李隆基的示意，陈玄礼疾步上前，半蹲下来，看着面前两名视死如归的黑衣男子，厉声问道：“你们受何人指使前来行刺陛下，掳掠贵妃，给你们三息时间？”

“一”一声过后，两人无动于衷。

“二”，依旧面不改色

三息过后，眼看着面前的两人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陈玄礼倒也是干脆果决之人，当即抽出随身佩刀，一抹白光闪过，一名黑衣男子的人头滚落在地，脸色如常的擦了擦刀上的血迹，看着倒在地上依然抽搐的无头尸体，没有半点异样。

转身看着仅存的一名黑衣男子，凝声说道：“最后一次机会，说或不说？”

同伴的惨死并没有让黑衣男子有半点动容，抬起头颅直视着不远处被李隆基护在身旁脸色苍白的杨玉环意有所指的说道：“为主上尽忠，我等死而无悔，我们此番前来，只不过是来取回本该属于主人的东西罢了！”

一句话，让在场之人脸色皆变，微微回首，看着不远脸色难堪的威严帝王，陈玄礼暗道了声：“不好”，身为威严帝王的心腹，陈玄礼自然清楚，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若说身后威严帝王的逆鳞，一是帝位，二是名冠大唐的倾国贵妃。

果然，在一众人的瞩目之下，哪怕是刚刚面临生死之境依然没有半点动容的威严帝王此刻缓缓抽出天子宝剑，一步一步走到黑衣男子面前，每一步仿佛都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间，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是自己的东西就要自己来取，朕在这里等着你那缩头露尾主上，朕倒也看看，谁敢强朕的东西。”

言罢，剑锋向前，一抹血红从黑衣男子身体中捅出，眼看着黑衣男子全无生机之后，方才转首，一双龙目扫视着此刻闻讯赶来的延王、棣王、盛王和太子李亨，却并没有看到寿王的身影，脸色更加冷了几分，方才开口说道：“寿王为何没有赶来？”

原本因为李隆基一双虎目扫视而过低下头颅的四人听到此言，不由得将头低的更低，毕竟刚刚黑衣男子口中的最后的那番话，这几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尽管几人之中，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者亦有之。

，

第446章 众矢之的

沉静了半晌，看着无人回答，一身青色劲装的延王犹豫了一会脚步微抬，想要上前，却被其身旁眼疾手快的棣王拉住了。

眼看着四王沉默，剩下的一些达官显贵门阀子弟自然不敢多言，所以现场一时竟陷入诡异的平静之中。

只不过这阵平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被一阵马蹄声所打破，一瞬之间，在场所有人军士向着声源方向看去，等到看马上一身玄衣的儒雅青年的时候，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至极。

对于众人的目光李清淡然处之，等到距离李隆基等人二十余步的距离方才勒缰下马，拍了拍这匹从一位官宦子弟身上“借”来的马匹，简单了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而后疾步上前，对着脸色威严的李隆基躬身下拜道：“儿臣参见父皇，救驾来迟，还请父皇赎罪！”

紧紧盯着面前的玄衣寿王，等看到那玄衣劲装上的血迹和右臂之上一道被简单包扎过的猩红伤口，对于面前青年的怀疑更加浓厚，皱起了眉头，审视道：“看样子，寿王与朕一样，在这密林之中同样遭遇了行刺，只是不知道寿王遭遇的杀手是否与面前的这些行刺朕的杀手出自一路呢？”

自然听得清此刻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的言外之意，李清感到一阵窒息，现在看来，确确实实有一张大网将自己笼罩在其中，甚至就连此刻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都成为这场阴谋之中的棋子。

自然清楚威严帝王的言外之意，没有顾及因为赶路而又渗出鲜血的伤口，咬牙站起身来，扫了不远处已然生机全无的几名男子，再次躬身回道：“回禀父皇，这些刺客与刺杀儿臣的那些杀手并不是一批人，刺杀儿臣的那些杀手虽然同样一身灰衣，使得却是军中横刀，并不是这种阔身短剑。”

听到此言，在一旁早已安奈不住的永王李璘当即躬身说道：“父皇，据儿臣所知，寿王麾下就有一队善使这种短剑的亲卫，依儿臣之见，父皇不妨下旨缉拿寿王身边的亲卫，严加审讯，定然能够审出结果。”

听着永王意有所指的言语，再看着其得意洋洋的神态，李清眼神微眯，冷然回道：“听永王的意思，这些杀手是受本王指使来刺杀父皇的了，那我倒想想问问永王到底依仗着什么敢于指证本王，仅仅凭借着使用同一种兵器吗？”

“再说，如何行事，父皇心中自有考量，本王倒不知道父皇何时需要听从永王你的指示了？”

听到李清如此诛心的一番话，只把永王那原本还算得上不错的面容气的狰狞惨败，当即对着威严帝王躬身行礼，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时之间尴尬无比。

在场的众人似乎都没想到原本原本处于极其不利的寿王竟然能够抓住永王的纰漏一举反击，只不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就见刚刚闻讯赶来的嗣宁王点色淡然的对着李隆基行了一礼，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缓声说道：“寿王不必如此强词夺理，永王叔也是就事论事，就目前而言，寿王您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收起了原先对于永王的轻视，看着面前一身黑色劲装的坚毅青年，李清倒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角色，反唇相讥道：“本王好歹也是你的叔父，身为皇室嫡系血脉，从小接受六艺，目无尊长，一上来就无端指责皇室长辈，这就是嗣宁王的教养吗？看样子，这些年嗣宁王在皇长兄身边倒也没有学到什么本事？”

既然知道嗣宁王与自己之间不可化解的恩怨，李清自然不会无端接受别人的指责。

面对着寿王的反唇相讥，嗣宁王倒也是个能屈能伸之辈，尽管脸色铁青，但愣是强行压住心头的怒火，给李清郑重的行了一礼，道了一声“王叔！”

眼看着一时之间似乎成为众矢之的寿王，犹豫了片刻，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延王上前两步，与嗣宁王并肩而立，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方才摸了摸鼻梁开口说道：“据本王看来，寿王所受伤势不轻，若是此次真是寿王所为，寿王殿下也犯不着如此以身犯险吧！”

似乎没有想到此刻竟然有人会挺身而出，看着延王的爽朗淡雅的面容，李清心中说不感激那是假的，毕竟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与延、棣二王之间虽然口头上达成协议，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口头结盟脆弱无比，而且仅在自己在京城的这段期间有效，现在面前的延王就然能够冒着众矢之的为自己开脱，不提能不能奏效，这份心意李清都要接受。

心中动容面上不动声色的对着延王郑重拱手行了一礼，感激之语并未多言。

自始至终一脸淡然事不关己的太子李恒看着站出身来的延王皱起了眉头，略作犹豫，终究还是上前两步，对着脸色淡然的延王凝声说道：“延王难道不知道有种计策叫做苦肉计吗？若不是如此又怎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呢？”

看着果不其然跳出来的太子李恒，李清没有半点惊讶，平静的脸上无喜无悲，满是冷漠，“看样子是本王高看太子殿下了，终究还是忍不住跳出来指责本王。”

面对着李清的反唇相讥，李亨并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转身对着威严帝王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不管这些杀手是何人派遣，但是终究不过是其主人的死士，而但凡是死士，其身上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主人的标志，或腰牌或纹身，要想洗脱寿王的嫌疑，只需查探这些死士的身上到底有没有标记便可。”

听到此言，面色威严的李隆基点了点头，面前的太子所说的到也是实情，身为帝王自然清楚长安城中但凡是有点底蕴的门阀权贵或多或少都会豢养一些死士，这些死士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主人的标记，或是所在家族的族徽或是卫队的名称！

想清楚这些，李隆基对着身旁的陈玄礼挥了挥手。

得到威严帝王的指示，陈玄礼不敢怠慢，为了以防万一，亲自带着两名龙武将军检查倒在地上五名黑衣，并没有用多上时间就已查出，看着五名黑衣男子手腕之上清一色的淡青蛟首，以及蛟首旁边“青螟”两个楷书小字。

陈玄礼当即站起身来，没有丝毫添油加醋的将自己所看到的交代清楚。

听到此言，李清苦笑一声，虽然不知道布置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但是很明显这幕后之人绝对是个心机深沉而且善于隐忍之人，单就这点就把永王排除在外，剩下的几人自然太子李亨嫌疑最大，当然了也不排除因为嗣宁王的存在而对自己存有敌意的皇长子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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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无可辩解

听着陈玄礼的禀报，李隆基终究皱起了眉头，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不见半点丝毫恼怒的说道：“据朕所知，寿王身边恰巧有一支叫做青螟卫的暗卫吧，这些在年前剑南递到朝廷的奏报之中皆可以查到。”

事已至此，李清发现自己终究是太稚嫩了，但是放弃挣扎、不做抵抗又不是自己的性格，首次抬起头颅，直视着面前与自己面貌至少有着七分相似的威严帝王，苍凉的音调之中夹杂着几丝苦笑，“事已至此，儿臣知道再多说什么都只会增加父皇的怀疑，但是有些话，儿臣却不得不说，民间都说知子莫若父，儿臣的性格想必父皇再了解不过，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儿臣只问父皇相不相信儿臣会冒天下之大不违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呵呵，若说苦肉计，本王麾下四名心腹爱将两个重伤昏迷，至今生死不明，另外两人也是浑身染血，就算是儿臣此刻浑身上下也是有着不下于三处刀伤，每一处皆是深可见骨，请父皇想想，儿臣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些牺牲吗？”

“就算是儿臣有朝一日真的会为一个女人做出这些牺牲，那个女人也绝对不会是父皇身边的贵妃娘娘！”

一句话，让两人脸色巨变，看着身后因为寿王的一番话而脸色惨败的倾国佳人，李隆基心中刚刚升起的舐犊之心就被浓浓的嫉妒心所压制，当即大袖一挥，握紧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天子剑，道了一声：“放肆！”

眼神微眯，自然看出了李隆基手中的天子剑，强行压住心头的紧张，目前而言，唯有以进为退，步步紧逼，方才能够为自己夺下一线生机，“怎么，父皇是要斩了儿臣吗？”

听到此言，原本被愤怒充斥着胸膛的李隆基脑中一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宁死不折的倔强青年，终究还是软下心来，缓声说道：“不管作何解释，此次终究是你的嫌疑最大，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就好好在府内反省吧。”

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以头叩地，躬身拜倒：“儿臣谢父皇不杀之恩！”

听到此言，已经迈开脚步的李隆基脚步为之一顿，脸色复杂的扫了身后自始至终都未起身的寿王，片刻之中，在没有半点留恋的迈开脚步离开，自李隆基之后，一身紧身劲装的杨玉环在经过玄衣寿王身边的时候停顿了顿脚，看着青年浑身上下的鲜血以及倔强的面容，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开口，缓步离开。

谁都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此次寿王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一众人等，眼看着此事竟然虎头蛇尾的就这么结束了，其中有不乏不少心有不甘之辈，只不过既然陛下已经开口，李亨等人自然不好在做什么，纷纷三五成群，在一众亲信的簇拥下离开此地。

于是原本热闹的场地随着一批又一批队伍的离开，仅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两支队伍，一支是盛王，一支是延、棣二王，与李清有着六分相似的盛王上前两步，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玄衣青年，冷声说道：“此次你倒是命大，相比于半年之前，你确实是更加难以对付了！”

听到盛王意有所指的一番话，李清不见丝毫恼怒，“本王没死，倒让琦弟失望了！”

言罢，不再理会盛王，走到延、棣二王面前，拱手行了一礼，郑重的说道：“方才多谢两位仗义执言了。”

对于李清的客气，生性洒脱不羁的延王摆了摆手，淡然说道：“举手之劳罢了，再说，我们这么做也有我们的目的，锦上添花又怎低得上雪中送炭。”

面对着延王的坦然，李清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将此次的情意记在心间，而后拱了拱手，独自一人向着来时的路回去。

当夜，寿王府龙鱼池畔，一袭宫装三千青丝被一支玉簪挽起的韦嫣语看着躺在自己怀中青年细碎的眼神，心中满是疼惜，双手理了理青年而变得鬓发，温声说道：“夫君若是累了，就歇上一歇吧，无论何时，嫣语都会陪在夫君身边！”

伸手握住佳人在月光的映射下如玉的纤手，只觉得身上的疼痛也轻了几分，感受着耳边一个小生命正在缓缓孕育，李清的内心变得宁静无比，真的闭上了双眼，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嫣语，幸好这世间还有你！”

感受着怀中青年均匀的呼吸，韦嫣语螓首微低，用自己的额头抵住青年的额头，内心无比的温馨。

相比于寿王夫妇的温馨，丞相府内书房李林甫父子缺少了几分温馨，多了几分郑重和严肃，看着面前即使一身常服也难掩身上威势的父亲，李岫略作犹豫之后，终究还是开口道：“今日之事，父亲如何打算？”

面对着独子的提问，头花灰白的李林甫终于放下了手上的公文，站起身来，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岫儿对于今日之事如何看待？”

自然明白这是父亲在考察自己，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思绪，有条不紊的说道：“很明显，今日这一切是有人设计寿王，就是不知道是太子还是郯王？”

“如今看来，幕后之人早就打算趁着此次东郊狩猎下手，别的不说，单单是前前后后把一百多位顶尖杀手送入皇家猎场之中就不是一两天能够办到的，毕竟东郊皇家猎场毗邻皇陵，有着守陵军的把手，一次若是送的过多容易引人注目，一百多人，最少要分成六次方才能够蒙混过关。”

“而且布置这一切的人对于当今陛下的性格可以说得上了如指掌，当今陛下多疑猜忌，此人更是清楚，贵妃娘娘正是横在当今陛下与寿王殿下之间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死结，正是利用这点，死死的打击了寿王。”

“只是无论如何，在儿臣看来，寿王殿下今日所谓的确莽撞了几分，竟然选择与陛下硬碰，也幸亏陛下顾念几丝父子之情，否则，今日恐怕寿王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摇了摇头，一身灰色常服很好地衬托了李林甫精明内敛的性格，凝声说道：“在我看来，恰恰相反，寿王今日此举实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以进为退，诚如你所说，陛下生性多疑，幕后之人也成功地抓住了陛下的性格弱点，让寿王一身是伤的出现在陛下面前，面对着陛下的逼问，若是寿王退让半步，在旁人看来，就是心虚理亏的表现，所以寿王殿下据理力争，恰恰的说明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若不是如此的话，今日寿王很难有命活着走出猎场！”

“脸上有着短暂的惊愕，“虎毒尚且不食子，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件莫须有的事情陛下就真的会痛下杀手！”

“一向沉默寡言的李林甫为了教育面前的独子，多了几丝耐心，缓声说道“据你所说，今日在猎场上，有一刻陛下握紧手中的天子剑，若是为父所料不差，恐怕当时陛下是真的出现过杀心的！”

“在当今陛下眼中，可没有半点亲情可言，前太子李瑛和光、鄂二王当年也不相信陛下会杀他们，可结果呢，一道圣旨，三子殒命，若要论起心狠，当今天下，恐怕没人能比得上我们的这位陛下！”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过了半晌，李林甫摆了摆手，示意李岫可以离开了，而后独自一人抽出压在书桌最底下的一幅画卷，一夜无话。

猎场上所发生的事情在有心之人的传播之下，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已传遍整个长安，所有人都是为之一惊，谁能想到刚刚凯旋归来一时风头无两的寿王殿下竟然被禁足在府中了，这对于风头正盛的寿王无疑是当头棒喝，而且一些稍微有点渠道的人还知道，听看当日陛下的意思，恐怕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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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一个承诺

整整半月，寿王的话题都处在风暴的最中心，上至各府衙门，下至坊间酒肆。

又是一日正午，一身紫红衣袍的高力士在五十位龙武军士的护送下，出现在寿王府大门之前，看着面前“寿王府”三个鎏金大字，手拿拂尘的高力士心中感慨非凡，这份感慨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被一阵不急不躁的脚步声所打断。

当先的是一位青年男女，男子一身王服，玉冠束发，腰环麒麟玉带，原本儒雅俊逸的面容因为衣着原因多了几分英武之气，身旁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袭宫装，头戴步摇，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宛若一朵盛开的雪莲一般，无尘无垢。

看着面前身形微胖笑容可掬的老者，李清的面庞之上明显闪现一抹惊愕，按说一般的宣旨或是召见根本不需要这位皇上面前的第一号大红人亲自跑腿，看样子，这次非同小可。

心中惊愕，面上不动声色，拱手行了一个平礼，缓声说道：“敢问高公公此行”

没有丝毫怠慢的回了一礼，方才开口道：“禀殿下，陛下召见，殿下若是准备妥当的话，就跟咱家走一趟吧！”

对着身旁的佳人投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在高力士的引领下，登上了王府门前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自始至终不见丝毫慌乱。

入丹凤门，一路穿过含元殿，宣政殿，最终在紫宸殿面前停了下来，作为前朝三大殿的最后一座宫殿，紫宸殿比不了含元殿的威严盛大，更比不了宣政殿的庄严肃穆，但是紫宸殿也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应为自大明宫建成之日，紫宸殿一般都是当朝皇帝召见心腹爱将的地方。

也就是在此时，一身紫红衣袍的高力士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身后的李清缓声说道：“殿下，请进吧，陛下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对于高力士的止步，李清心中微惊，实在不知道如今的李隆基与自己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高力士都要回避的。

简单的拱了拱手，踏入殿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明黄龙服的年龄在五十岁上下的威严老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下的最高主宰者--李隆基，除此之外，殿内再无一人。

不动声色的查探了大殿之内的周围环境，上前两步，躬身跪拜道：“儿臣拜见父皇！”

说起来这次紫宸殿的召见算得上李清来到大唐以后，自己与李隆基第一次单独见面，只不过半载以来，所经历的种种，已经让李清身体深处的血脉之情消耗殆尽。

简单的摆了摆手，示意李清起身，威严男子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一双龙目审视着面前身着紫黑王服的俊逸青年，足足停顿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当日猎场上的行刺之事确实不是你所为！”

并没有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其实以李隆基的城府和多年宫变积累下的经验，能够查清此事是早晚的事情，当日之所以会发火，不过是因为事情涉及自己的心刺一时怒火冲心，愤怒和心惊压下了理智罢了。

不置可否，虽然很想知道背后设计自己的到底是一向深居简出的郯王还是深藏不露的太子，但是看面前的威严帝王并没有把幕后之人告诉自己的打算，李清倒也没有多人，而是言简意赅的说道：“所以，父皇打算如何处置儿臣”

看着面前青年脸上少有的偏执，李隆基目光微瞥，首次在李清面前提出了两人的心刺，“无论如何，只要你身在京城就会不断有人借着类似这类的事情打击朕，伤害玉环，所以对你最好的处置就是：终身圈禁，日后不得踏出寿王府半步，如此，朕保你一世富贵！”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听到此言，李清原本内心深处的那点还抱有一丝期望的温情彻底破灭，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苦笑道：“但不知儿臣可有选择的机会”

李清对于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从来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过，若是此刻自己身后有十万劲旅，就算面前的威严帝王真的有此打算，恐怕也不会如此简单的脱口而出吧，很明显，就是吃定了自己现在并没有半点反抗的资本。

“自然是有另一个选择，朕可以放你返回剑南，甚至答应给剑南道的五座兵器坊和五座铸钱炉可以照旧，但是今后，若无诏，永世不得踏足长安半步！”威严帝王不容置疑地说道。

并不是什么艰难地抉择，反正对于这个人情冷漠亲情寡淡的长安，可没有半点让自己留恋的地方。

躬身下摆，没有一丝纰漏的对着威严帝王行了一个大礼，方才凝声说道：“既如此，儿臣就为父皇镇守剑南，倾尽一生卫我大唐安危！”

言罢，毫不迟疑的转身。

只不过在李清脚步即将迈过紫宸殿的门槛的时候，威严帝王的一番话，让李清血气上涌，嘴中微腥，“寿王妃怀有身孕，剑南道边远疲敝之地，寿王此去，可将寿王妃留下京师！”

脚步微顿，毅然转身，细碎漆黑的眼眸首次直视着不远处的威严帝王，李清躬身下摆，这一拜，你我父子之情，恩断义绝，擦了擦嘴角的猩红，声音之中夹杂着让人心颤的苍凉：“剑南节度使拜别陛下！”

看着寿王的背影踉踉跄跄的终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威严帝王无喜无悲的面容之上出现些许伤感，看着抬不进来跟随自己将近四十年的高力士，不无感慨的说道:“力士，你说这次朕真的做错了吗今日之举，恐怕真的伤了寿王的心，朕可是清楚地看到刚刚寿王眼中的冷漠。”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威严帝王竟然会在乎这些，并没有停顿多长时间，手拿拂尘的高力士就宽声安慰道：“陛下一片怜爱之心，寿王殿下今日不明白，日后定然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笑骂了一声“老家伙”之后，威严帝王低沉的心情有着些许回升，大袖一挥，淡然说道：“传下旨意，对于寿王和剑南诸将的原先加封不做更改，令特准剑南增设十座兵器坊。”

当日深夜，借着夜色的掩护，一个一身灰衣的青年男子敲响了丞相府的后门。

丞相府书房，李林甫身披厚裳，看着面前本不该出现的青年，皱着眉头缓声说道：“寿王殿下不应该出现在此处，陛下早有明旨：凡是在京要员一律不得与边防重将私下会面，一经发现，形同谋逆！”

自然听出了面前灰裳老者的责怪之意，对于朝廷的规定自己自然清楚，只不过明日自己就要离京远赴剑南，离开之前，韦嫣语的安危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考虑的，而放眼整个京师长安，能够在强敌环伺下保住韦嫣语安慰的恐怕除了面前心计手腕深不可测的老者之外，再无别人。

这也是李清敢于冒着谋逆之罪前来此处的真正原因。

“明日，本王就要离开，这次寿王妃会留在京师，离开之前，本王希望丞相大人能够给朕一个承诺”，在烛光的映射下，李清的面容有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可让人心境的偏执。

将李清的神色尽收眼底，李林甫不无意外的说道：“所以，殿下是打算让我在殿下离京的这段时间照看寿王妃！”

摇了摇头，“并不是照看，而是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无微不至的保护，不允许有丝毫意外的保护！”

“殿下怎会断定本官一定会答应殿下的请求，毕竟，就目前而言，虽然你我目前处于合作状态，但是若是想在强敌环绕下的京师做到殿下所说的那样，就算是以本官手中的权势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看着直到此刻依然不喜不悲没有半点纰漏出现的老者，李清开门见山的说道：“据本王所知，这些年来，丞相与太子之间的纠葛已经达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而当今陛下虽然子嗣众多，但是永王虽然小有权势但是目光短浅不堪扶持，盛王桀骜难驯，又不是久居人下之辈，绝不会心甘情愿的做人傀儡，延王粗中有细，心思不凡，但是根基浅薄，棣王同样，剩下的嗣宁王年纪尚浅，就目前看来，本王无疑是丞相做好的选择。”

“与丞相一样，本王与太子同样是不死不休的地步，这也就保证了在没有扳倒太子之前，我们睡都不会背叛对方，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同舟共济，凿船自沉的事情谁都不会做。”

“本王可以以身上流淌的皇家血脉起誓，只要丞相此番能够护得嫣语周全，从今而后，傀儡也罢，工具也罢，本王都心甘情愿，丞相但有所命，本王都会尽力配合！”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年轻寿王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饶是以李林甫的心计都愣住半晌，苍老的面容上首次出现了罕见的郑重，“从即日起，李家在，寿王妃在！”

翌日清晨，两百精锐铁骑自寿王府出，护卫着王府车驾缓缓向着长安西门驶去，马车之内，李清脸色苍白，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亦或是说给潜藏在自己身体深处的那个灵魂听：“李瑁，这就是你视若生命的血脉亲情，凉薄至此，不要也罢。”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李清苦笑一声，“我们视若生命的东西，他们恐怕弃之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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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剑南少帅

四载时光，倏忽而过。

自从当日返回剑南以后，李清让所有人见识到什么叫做铁血手腕，仅仅四年的时间，李清就将剑南道经营的如铁桶一般，与此同时，寿王府也真正成为了剑南道不可撼动的参天大树，“玄衣寿王”之名响彻帝国西南边陲！

寿王府大堂，一袭朴素白衫的如今已然算得上剑南道的二号人物的王鉷自然毫无争议的坐在右首位，四年之间，寿王府能够取得这般成就，此人自然功不可没，毕竟当年的一些计划和军政大策都是王鉷和李清几番讨论方才制定的，自其之下，则是城防军主将石皓，寿王亲卫营主将慕凡，节度使衙门偏将刘冉，最后则是寿王府侍卫统领李三和王焊。

与王鉷等人相对而坐的则是以李业为首的四灵卫的卫首，这些年来，随着寿王府的水涨船高，四灵卫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当然这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若没有四灵卫的暗中协助，李清也无法在短短的四年之内掌控剑南道。

坐在首位的自然是一袭青衫面相普通的青螟卫首李业，在其之后，自然毫无争议的坐着身着灰色劲装面色常年无喜无悲的玄武卫首，黄云之后，因为肖舞凰早在四年之前就被李清派往长安，所以身材妖娆风韵犹存的鸾阁阁主代其出席，只不过，让人惊讶的是，鸾阁阁主之后，一个红檀木雕刻的镂空木椅却是空无一人，很明显，白虎战卫的卫首还没有来得及赶来。

只是让人奇怪的时，平白无故的坐了这么多人，大堂之内，却寂静无声，这份寂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终究被一道清爽干脆的声音所打断，“这些年来，王妃不在，整个寿王府看上去比起四年之前不知道要冷清多少，就连侍女也少的可怜，殿下深居简出，心机城府变得愈加的深不可测，身为属下的我们也是倍感压抑，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放眼全场，能够毫无顾忌的说出这么一番话的除了一向毫无顾忌反而慕凡，恐怕还真没有别人，虽然年龄在增长，面相也逐渐趋于成熟，但是慕凡的性格相比于四年之前，可是没有半点的变化，依旧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王鉷等人面对慕凡的抱怨竟然出奇的点了点头，莫说身为寿王心腹的他们，寿王府的性格和手段转变，就算是外人都能感觉到，四年之前，因为顾及寿王妃的存在，若非必要，寿王的手段都是趋向于温和，而现如今，则是动辄见血的手段。

时至今日，王鉷依然清楚地记得四年之前，当日寿王殿下赴京返回的时候，面对自己奏禀如何处置赵家之人的时候，简单的吐出了一个“杀”字，赵家一百三十二口性命无一幸免，昔日显赫剑南的一代豪门烟消云散。

不知何时，堂外响起了阵阵脚步声，在门外侍奉的两名王府侍从看着面前坦然走来的白衣少年，上身微躬，道了一句，“少帅”

自然听到了堂外的动静，刘冉等人抬眼望去，看着缓步走来的白衣少年，对视一眼，均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道了一声“少帅”，就连一向洒脱不羁的慕凡也收起了脸上的散漫，众人言语之间虽然不卑不亢，但是放眼整个剑剑南道能够让刘冉几人做到这种地步的，除了李清还真没有别人，足以想像面前的青年身份是何等的显赫？

放眼整个大堂，自始至终能够稳坐泰山的除了王鉷和李业之外，再无旁人，前者身为节度使衙门掌书记，剑南道当之无愧的第二号人物，就是面对李清也不拘礼节，后者身为四灵卫之首，寿王地下武装力量的第一人，其本人更是多次救寿王夫妇于水火，自然不需行礼。

面对着众人的起身，白衣少年坦然受之，而后不失礼节的躬身对着堂内的众人行了一个晚辈之礼，有条不紊的说道：“少帅之称，不过是军中诸人的玩笑之语，诸位叔伯都是义父的左膀右臂，心腹爱将，切不可折煞无心！”

不得不说白衣少年虽然年轻，但是为人处世却是极其圆滑，进退有据，眼看着白衣少年的举动，包括王鉷在内的寿王府高层均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不愧是殿下费心费力，亲自教导三年的年轻俊杰，假以时日，此人绝对是剑南道当之无愧的一颗将星。

一番客套之后，在白衣少年正要入座的时候，堂后走出一人，来人身形偏瘦，俊逸儒雅的脸容之中夹杂着三分坚毅狠辣之气，两鬓白如霜雪，黑白分明的双眼之中夹杂着让人心疼的细碎血丝，鼻梁坚挺，微有胡须，依旧一袭玄衣，只不过相比于四年之前，更加的成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名气威震大唐西南的玄衣寿王。

李清的现身，就连原本稳坐泰山的王鉷和李业都是起身，齐声拜道：“属下，参见殿下！”不管王鉷等人在外面如何权势滔天，称王称霸，在面前的玄衣男子旁边，他们永远都只有一个身份--属下。

简单的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李清手掌微抬，示意众人起来以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凝声说道：“这些年来，本王深居简出，剑南道的军政要务让诸位费心了。”

面对着寿王的致歉，王鉷等人连道：“不敢！”

李清的出现让一身白衣的俊俏少年眼光一亮，白皙的面容之上首次出现在外人面前罕见的依赖，脚步微抬，走到距离李清面前，感情真挚的道了一句：“义父！”

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四年来不苟言笑的李清浮现了笑容，摸着少年的额头，安抚道：“三年以来，无心做得很好，能够从当年的三百多名幼童之中杀出重围，凭借自己的本事取得都尉之职，十三岁的都尉，为父为你自豪！”

似乎很是享受李清的安抚，少年眼神微眯，很是享受，再也没有了面对旁人的进退有据。

说到此处，李清目光一转，看着一身暗青衣衫的慕凡，调笑道：“说起来，无心你可是要比起你慕叔强上不少！”

而被李清这么一番摆明了嘲讽慕凡虽然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虽然二十一岁的将军放眼剑南也属少见，但是若与面前的白衣少年比起来，自己的这些成就可就不值一提了，犹记得自己当年被提拔为都尉的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现在想想实在是太过年轻。

更为气人的是面前的少年取得这番成就靠的可不是寿王义子这层身份，而是真凭实学，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成想如今轮到自己死在沙滩上了。

看着一脸郁闷的慕凡，李清心情颇佳，看着堂内的众人，郑重说道：“四年之内，节度使衙门成为本王的一言堂，剑南道各州边将有着十之六七直接听命于本王，五千城防军皆是可战之士，白虎战卫逐渐融入军队，鸾阁开遍剑南道各州府，这一切，诸位都功不可没！”

说着，李清从怀中掏出一个制作上等的精致木匣，递到了王鉷的面前，凝声道：“将此物，快马加鞭，送进长安寿王府！”

看着李清脸上的郑重，王鉷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殿下真的决定了吗？要是再等上······？”

并没有给王鉷说完的机会，李清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等到所有人都低下头颅之后，苍凉道：“这四年，本王妻离子散，度日如年，本王的孩子都已长至四岁还未亲眼见到他的父王，如今你却要本王再等上几年？”

终于体会到了面前玄衣寿王的喜怒无常，王鉷躬身拜下道：“卑职不敢，只是为保万一，殿下应当忍常人所不能忍！”

“算算时间，一月之后，就是边疆十大节度使回京述职的时候了，四年的费尽心血，就是此刻，这次不成功便成仁！”李清双手握拳，青筋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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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吾家有女，名曰雪语

半月之后，京师长安寿王府，龙鱼亭内，一位宫装女子双手抚琴，面前一架古朴素雅的七弦古琴在女子手中瑟瑟有声，琴声清脆悠扬，萦绕在耳边，宛若山涧清泉星空朗月一般让人沉醉，女子样貌出众，气质更加卓然不夭，坐在裹有貂皮的圆凳之上，，一身朴素淡雅的宫装更加衬托出女子的玲珑有致。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寿王妃韦嫣语，相比于四年之间变得愈加成熟的李清，岁月对待韦嫣语仿佛尤为宽容一般，四载光阴，飞逝而过，却并未在韦嫣语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此女就犹如陈年女儿红一般，历久弥香。

悠扬的琴声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被一阵小巧细碎的脚步声所打断，只见一个浑身上下被裹得如同粽子一样头戴一个白色兔儿茸帽的小小身影一蹦一跳的出现龙鱼亭内，小女孩面容粉雕玉琢，配合着头上所戴的兔儿茸帽，可爱软糯，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此女也会升起浓浓的怜爱之心。

小女孩蹦跳闯入厅内，先是到暖炉旁焐热自己的小手，方才抬起额头，软软糯糯的对着已经将古琴收起来的宫装女子道：“母亲，抱抱！”

双手张开，看着面前看着身着裘皮棉装的小女孩乳燕归巢一般冲入自己的怀抱，韦嫣语温婉绝雅的面容之上满是恋爱，用手绢擦去女孩额头上汗水，看着怀中的女儿像极了李清的面容以及与李清如出一辙的漆黑细碎的双眸，韦嫣语心中顿感满足，这四年以来，若不是有着女儿的存在，韦嫣语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如今长安城内谁人不知，寿王府看似繁华，锦衣玉食无一短缺，实则却是一个牢笼，四年以来，身为寿王府之人，四年之间，无一人踏出寿王府半步，四年之间，无论朝会年会，宫廷年宴，寿王府仿佛都是被刻意忽略的存在，饶是夫君派来护卫自己的都是心智坚毅之辈，但是依然有着超过十人在此期间发疯发傻。

轻轻拍着女儿的小腹，片刻之后，等到小女孩呼吸逐渐均匀之后，韦嫣语转首看着面前匆匆走来一身黑色劲装的肖舞凰，轻启朱唇，“舞姐，可是夫君又有什么消息传来？”

被称作舞姐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年之前被李清派到韦嫣语身边的朱雀卫首肖舞凰，听到此言，肖舞凰并没有拖拉，从袖中掏出一物，双手递到韦嫣语面前，“此次剑南所来之物并不是信件，而是此物！”

听到此言，韦嫣语灵动的双眸一闪，动作小心的接过肖舞凰手中的木匣，抽开挡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质地做工算不上上等的清脆玉簪，单手拿起玉簪，看着玉簪底部刻有“嫣语”两个楷体小字之后，四年以来变得愈加坚强哪怕是再艰难的时光都没有掉过一次眼泪的韦嫣语此刻双眼微红。

不为别的，在将玉簪拿到手中的那一刹那，触摸到那粗糙的手工以及玉簪底部两个熟悉的笔迹，心思灵敏通透的韦嫣语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看上去质地远远不如自己所佩戴过得任何首饰的玉簪绝对是出自夫君之手。

每每想及那样一个骄傲自负本应高高在云端的出尘男子竟然会为了自己花费心力雕刻一支纯手工的玉簪，韦嫣语用四年的时间方才铸就的坚强彻底被打散，将玉簪放于鼻尖，仿佛能够嗅到心中人儿那熟悉的气息，韦嫣语用尽全身力气开口道：“能跟我说说这四年以来夫君过得如何吗？”

以前的自己不敢想也不愿想，没有了自己的陪伴夫君会如何，但是如今，直到此刻，韦嫣语终究还是狠下心来闻了一个困扰自己四年的问题。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韦嫣语会有此一问，停顿片刻，一身黑色劲装的肖舞凰方才颤声道：“这些事情，若是王妃想知，以后殿下自会亲口告诉，完全不用假借我等之口！”

“只是有一句话，就算是日后殿下归罪属下，属下也要说出来：这四年以来，殿下所受的苦，并不比王妃少上多少！”

一句话，让韦嫣语泪如雨下。

此情此景，想了片刻，肖舞凰开口道：“此次传信，为保万无一失，并未书于纸上，而是有朱雀秘卫死士口耳相传，殿下有四个字传给王妃“陌上花开。”

“陌上花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轻声的呢喃，宛若泣血之言，宛若朝圣一般，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簪，“夫君，四年的别离，你我终究还能相守，上天待我不薄！”

不知何时，躺在怀中浅睡得小女孩睁开眼，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双眼，看着韦嫣语通红的双眼，伸出小手想要擦干母亲眼旁的泪水但是韦嫣语眼旁的泪水却仿佛在与其做对一般，宛若断线一般，怎么擦也擦不干，短短的片刻，小女孩的手中已满是母亲的泪水。

看着双眼泫然欲泣的小女孩，韦嫣语内心满足，温柔道：“雪语，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见到你父王了！四年的等待，终究是值得的。”

面貌精致粉雕玉砌的小女孩有着自己的名字--李雪语，这个名字是李清花费了三日三夜查阅了无数典籍最终敲定的，寓意明确，以卿之名，冠吾之姓。

刚过四岁的雪语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雪语听到此言雀跃之色喜上眉梢，果然片刻在韦嫣语怀中换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双手抱着韦嫣语的脖颈，试探的说道：“母亲，父王会不会不喜欢雪儿，他要是喜欢雪儿，不会四年都不来看看雪儿的。”

看着掰着手指若有其事小脸上充满着沮丧的雪语，韦嫣语怜爱之心顿浓，将小雪语搂入怀中，郑重的说道：“雪儿不要担心，我们母女是你父王视若生命的珍宝，他爱惜我们胜过爱惜自己的生命！”

听着母亲郑重的语气，小雪语跳出韦嫣语的怀抱，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一蹦一跳的说道：“耶，雪儿也有父王，雪儿的父王很爱很爱雪儿，雪儿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璇姨，告诉秋心阿姨，告诉好多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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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新军

川蜀之地向来都是群山连绵，成都西北三十里外，邛峡山脉一处幽深曲折的山谷之中，李清一行人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仿若被天上仙人生生的劈开一条道路巨大山体，李清首次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跟随在李清身后的王鉷眼见于此，同样感慨非凡地说道：“不瞒殿下，当初为了找寻这个练兵之所，属下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在此过程中，甚至付出了不少四灵武士的性命，此处位于邛峡山脉深处，前面有着赵公山的阻挡，四周皆是巨大山木丛林，一般之人很难寻到此处。

山谷面积极大，谷内有着两道泉眼和一条山泉，就算是五万大军在谷中日常训练也不会显得拥挤，进入谷内的唯一道路就是面前宽不过三丈的山缝，若是在谷内囤积足够的粮食，就算是动用上万大军围攻此处也无济于事。

点了点头，回首看了身后的王鉷一言，停顿了半晌，方才缓缓说道：“先生有心了，只是私募兵士毕竟非同小可，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必要时刻，可以动用暗卫清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此言，王鉷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忙回道：“殿下但请放心，王府之中，知道此事的人绝不超过一手之数，就连每月往此处运送粮食蔬菜的人都是卑职亲自挑选的精锐可靠之士，绝不会出现半点意外！”

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多长时间，就见一身白甲的慕凡在几名亲卫的护卫下出现在李清等人的面前，很明显早就得到李清要来的消息，慕凡英武的面容之上并不见丝毫的惊讶。

在吩咐兵士打开关卡之后，慕凡对着王鉷点头示意之后，就带着李清等人向着山谷之内走去。

不得不说，这道天然形成的山门足够深，足足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李清等人方才重见日光，回首看着幽深曲折的山门，李清心中的最后一道担忧彻底烟消云散。

山谷之内，绿草如茵，操练之声，声声入耳，映入眼帘的是足足有上千之众身着山文甲手持白缨长枪的兵士，这些人分成两个方阵，在两位身着明光铠甲的果毅都尉的口令之下前突后刺，看这些兵士的一致极有杀气的动作，明显受训时间不短。

此刻依然充当解说的慕凡顺着李清的目光开口道：“殿下，如今山谷之内藏兵一万，分为十部，每一部有一名折冲都尉两名果毅都尉统领，每一部分为五团，团设校尉，每一团分两旅，设旅帅，这些人都是从殿下亲卫营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对于殿下的忠心无可动摇。”

至于殿下看到的这一部，正是长枪部，他们每一个人受训时间多则三年，少则两年，如今皆是可战之士。

慕凡目光微移，看着不远处几百名端着唐弩正对着面前的标靶齐射的弩手，对着李清开口道：“殿下请看，这五百人是弓弩部成员，他们旁边的则是五百名弓箭手，殿下可不要小看这些人，这些弓箭手可是个顶个的宝贝，若要论起稀缺程度，恐怕他们仅次于骑兵和陌刀手。”

说到此处，慕凡带着李清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映入眼帘的是个顶个人高马大手持陌刀的威武兵士，漆黑的山文甲披在身上，阳光照射下来，铠甲之上反射着诡异的光芒，一个个宛若铁塔一般，一柄泛着寒光的陌刀被他们挥舞的虎虎生威，即使隔得够远，李清依然能够感觉得到那一柄柄陌刀身上带来的杀气。

“不瞒殿下，这些陌刀制作工艺极其复杂，而且造价昂贵，平均下来打造一柄上好的陌刀要花费至少六十两白银，若不是殿下亲自交代无论如何一定要保留陌刀手的建制，属下早把此部撤去，就这区区一百名陌刀手，前前后后就花费了万两白银，这些钱省下来足足可以重新招募一部兵士了！”

自然明白慕凡的抱怨，剑南道山川绵延，林木葱郁，正是因为如此，放眼剑南，除了汉州以外，根本没有成建制的骑兵，而身为骑兵天敌的陌刀手相应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是李清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着自己的理由，目前而言，时间就是金钱，李清不惜一掷万金打造一支完整的陌刀手真正想要对付的可是安禄山手下的范阳精骑，当然，这些李清自然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面前慕凡的抱怨。

摆了摆手，李清缓缓说道：“本王这么做自然有本王的考虑！”

接下来，在慕凡的带领下，李清前后参观了不少剩下的几部，总得看下来，结果远远要比与其的好，这支隶属于建制之外的一万军士虽然甲胄武器还未补齐，但是因为常年隐秘训练，自有一股杀伐之气，毫不怀疑，若是兵器补全，他们不逊色于任何一支边军精锐。

在王鉷两人的陪伴之下，李清一行人徒步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独立的营地，辕门之上两面绣有“鹰锐”两字的黑面大旗迎风招展，厚重山木做成的辕门口，八个黑衣大汉宛若雕像一般挎刀而立，给面前的营房增加了几缕神秘色彩。

看着面前迎风招展的鹰锐军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凡清朗发亮的双眼之中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忌惮，咽了一口唾沫，开口道：“殿下，此处是鹰锐军营，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而且管制极严，若是没有殿下的腰牌，擅入者死！”

“不瞒殿下，这四年以来，末将曾经有幸进入他们的营地一次，比起他们，我们的训练犹如儿戏一般，不瞒殿下，若要论起弓马娴熟，个人本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恐怕都能在末将麾下担任旅帅一职！”

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看来，四年的时间，萧元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上前两步，看着面前眼神凌厉的八名黑衣壮汉，李清并未多言，从怀中掏出象征自己身份的金牌。

看着这面独一无二的令牌，八名黑衣壮汉明显一愣，过了片刻，齐齐单膝跪下，躬身拜道：“属下拜见主上！”

眼看着八名黑衣壮汉如此表现，自始至终跟随在李清身后的慕凡啧了啧嘴，不得不说，这些年来，与这支鹰锐军共处一谷，慕凡自己还是头次见到这些鹰锐军士对一个人如此恭谨，就算是面对他们的主将大人这些鹰锐军士也仅仅只是躬身下拜，从未行过跪拜之礼，只不过一想想面前玄衣男子的身份，慕凡心中也就渐渐明白。

四年以来，面前的玄衣寿王看似处处放权，但是有心之人自然能够发现，如今的寿王府对于剑南道的掌控并没有随着面前男子的深居简出而有所削弱，恰恰相反，如今的剑南道事无巨细，军政钱粮可以说得上尽握于一人之手，而那个人正是面前的寿王殿下。

看着跪伏在地的八名黑衣，李清朗声说道：“你们将军可在营内？”

面对着李清的询问，这些黑衣武士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位年龄稍长的黑衣男子躬身开口道：“回禀主上，将军此刻正在营中训练新来的兄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52章 五百鹰锐

单手微抬，制止住想要进去禀报的黑衣男子，李清淡然说道：“此次前来，本就是即兴所至，若是打扰到你们的正常训练，反而不是本王的本意。”

言罢，带着身后的慕凡王鉷以及十几名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螟卫向着鹰锐大营走去······

进入营内，李清等人方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能入鹰锐军者，皆是百中挑一的军中好手，所以面前的军营之中显得十分宽敞，并没有先前的拥挤嘈杂之感。

李清等人面前，时不时地走过一队队手持黑缨铁枪的鹰锐军士，如今已入冬季，山中更是清冷，但是这些鹰锐军士一不披甲，二不加袄，入眼皆是清一色的黑色劲装，每个军士脸上眼中皆是流露着冷漠淡然的神色。

这些黑衣军士对于李清等人的到来无喜无悲，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尽管他们识得这些人之中一身白甲的慕凡就是外面掌管着一万大军的主将，从加入鹰锐军的第一天起，鹰锐军主将就明确的告诉他们，鹰锐军上下只有一个主上--那就是如今威震剑南的玄衣寿王！

寿王剑锋所指，鹰锐军定为其扫除一切阻碍！

不得不说，相比于外面的训练，鹰锐军的训练确实当得起“残酷”二字，军士对练皆是真刀实枪，而且下起手来完全是生死相搏，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这些对阵的鹰锐军士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虽然对于鹰锐军的训练之残酷自己也有所耳闻，如今亲眼见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再次逛了一段时间之后，一身黑色劲装头绑黑鹰紫带的萧元带着几个头绑黑带的黑衣男子出现在李清面前，当即对着李清躬身下拜道：“属下拜见主上！”

看着相比于四年之前更加老成持重的萧元，李清上前两步，将其扶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此次前来，即兴所至，一来看看鹰锐军的训练成果，二者，顺便来看看你！说起来，我们可有四年没有见面了。”

刚刚站起身来的萧元听到此言，一脸感激的说道：“主上提拔卑职于行伍，用人不疑，让卑职得偿所愿，给卑职施展的机会！此生，萧元的这条命都是主上的，卑职会把鹰锐军训练成为主上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柄剑！”

听到此言，李清不禁回忆起四年之前在城防军东大营所发生的事情，坦然说道：“机会是你自己把握住的，不瞒你说，当日站出来的若是别人，本王同样会把鹰锐军交给那人。”

说到此处，目光微转，看着不远处一个容得下百人同时操训的演武场，转声道：“有没有兴趣与本王麾下的青螟卫切磋一下！”

听到此言，一向持重的萧元沧桑淡然的面容之上出现一抹兴趣，缓声说道：“早就听说过主上麾下青螟卫士各个身手非凡，若是能得他们出手指教，对于鹰锐军的成长想必也是大有裨益！”

说着，对着身后的一名头绑黑带面容黝黑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而后面相李清躬身说道：“既如此，就有卑职从鹰锐军中抽出十人，与主上麾下的青螟卫士对阵，主上认为如何？”

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一名背负阔身短剑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体弱的中年武士开口道：“玄统领以为如何？”

可不要小看了此人，李清可是清楚地知道，若要论起身手，青螟卫五大统领之中，此人排的上前三，五十招内，就算是面对着李业也不落下风，若是被此人的外表所蒙蔽，恐怕会死的很惨。

对于李清的征求意见，脸色苍白的玄统领连忙躬身回道：“一切但凭殿下做主！”

说完，同样对着身后一位脸色冷漠满脸胡须的虬髯大汉吩咐道：“王武，你带四人上去会会他们！”

演武场上，十五人分成两方，手持兵器相对而立，一方五人一身青衫，人手一柄阔身短剑，个个宛若缥缈的江湖剑客，另一方十名黑衣男子人手一杆黑缨铁枪，浑身上下自有一股杀伐铁血之气。

对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被打破，只见十名黑衣男子排成锋矢阵，在一名面色黝黑的男子带领下铁枪微扬，率先发起冲锋。

能够贴身护卫李清的青螟卫士无论是反映还是作战经验都是极为丰富，当即三人在前，两人在后，组成双三角阵型彼此之间互为照应，面对着十名鹰锐军士组成的锋矢阵倒也没有慌了手脚。

李清身后脸色苍白的青螟卫玄统领看到青螟卫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无论如何，青螟卫都是殿下身边独一无二的亲卫，若是一上来就被人冲散了，到时候不光自己颜面无光，恐怕就算是面前的玄衣寿王也是十分的难堪。

果不其然，面对着青螟卫极为稳固的防御阵型一番冲刺无果之后，十名鹰锐军士倒也极为干脆，为首的黝黑男子打了一个手势，之间场上鹰锐军阵再生变化原本的锋矢阵变成了弯月阵，六人在前负责防守，四名手持铁枪的鹰锐军士负责从缝隙之中进攻，那一杆杆铁枪，一时之间倒给几名青螟卫士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只不过青螟卫士自然不是一味防守之人，身材雍容的青螟卫士一柄阔身短剑剥开迎面刺来的两杆长枪，道了一声“变阵”一马当先，反守为攻，对着面前的三名鹰锐军士发起进攻在其身后，四名青螟卫士脚步变换，原本在其身侧的与其并肩迎敌的青螟卫士身形微撤，变主为从，帮助雍容男子发起进攻，剩下的两名青螟卫士负责延掩护发起进攻的三名同伴，短短片刻，攻守异形，十名鹰锐军倒成了被动防守的一方。

就这么你来我往，两刻钟之后，场上能够站起身来的仅有三人，青螟卫两人，鹰锐军一人，剩下的人要么因为力竭失去战斗力，要么因为伤势不轻被接下去救治，事实证明，双拳终究难敌四手，随着面色黝黑的鹰锐军士手中铁枪被挑飞，也就宣告着这场对峙以青螟卫的惨胜而结束。

看着单膝跪地，以剑拄地的两名青螟卫，不得不说，这是还是这几年以来，自己第一次见到青螟卫如此狼狈，其实鹰锐军有此失败李清早有料到，相比于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青螟卫，鹰锐军虽然训练残酷足以比拟真是战场，但是无论如何训练终究只是训练，假以时日，等到鹰锐军真的经历过生死磨砺之后，未尝不能与青螟卫一较高下。

当年成立鹰锐军的目的就是为了以防四灵卫成尾大不掉之势，难以控制，如今看来，距离目标达成仅有一步之遥。

拍了拍略显沮丧的萧元，李清首次安慰别人：“不必气馁，假以时日，鹰锐军未尝不能与青螟卫一较高下，如今鹰锐军中这样的兵士有多少？”

面对着李清的询问，萧元收起脸上的沮丧，缓声说道：“回禀主上，鹰锐军中现有兵士五百人，只要点下一声令下，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苦笑的摇了摇头，李清淡然道：“鹰锐军可是本王花费无数心血训练而成的，好钢用在刀刃上，如今就算你们要死，本王也不愿意，挑选出一百精锐，一月之后，本王自有用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53章 军械钱粮

清晨而出，等李清一行人返回寿王府的时候日暮却已西垂，饶是以李清长年习武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回身看着自始至终跟随在自己身边脸色惨白的王鉷，略显停顿，李清终究还是开口道：“今日，辛苦先生了，明日前去巡查铸钱炉和兵器坊就让王焊跟随吧，这四年以来，王焊主管剑南钱粮，倒也能够独当一面！”

听到此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王鉷并没有逞强，自己本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文官谋臣，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均是比不得面前的玄衣寿王，今日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身体如同散架一般，若是强撑，很有可能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不必要的损伤，所以并没有由于多长时间，就拱手说道：“既如此，属下就先行告退！”

只不过在迈开脚步的时候，不经意的瞥见面前玄衣寿王那眼角眉梢掩藏不住的偏执以及发须之间的几缕银发，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劝道：“属下知道殿下心中所想，也不敢劝殿下放弃自己的执念，只是万望殿下保重身体，这四年以来，为了能够早日迎回王妃和小郡主，殿下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属下看在眼里，若是王妃日后重返剑南，也不愿殿下如此自伤身体。”

听到此言，李清抬眸，看着摆出一副引颈待戮模样的王鉷，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当年自己百骑入川，今日能够尽掌剑南，多亏了面前的这些跟随自己一路而来的老人，思及此处，原本清凉的声音也夹杂着几许动涩，“先生所言，本王自会注意，只是人若有执，必有所持，如今我之所以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不过是因为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四年之前那个根基未稳的剑南道节度使！”

“早在三年之前，本王就在为嫣语回来上下打点一切，三年的谋划算计，若不是有着万全的把握，本王又怎会现在有所动作？”

听到此言，王鉷平庸有着几分老态的面容之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本的担忧踌躇一扫而空，豪迈一笑道：“殿下果然早有谋划，既如此，属下就提前恭候殿下马到成功了，说起来，属下真的想要看看我剑南道的掌上明珠？”

提及自己的妻女，李清冰冷的内心微微发软，摆手道：“自会如你所愿！”

第二天清晨，雷打不动的习练完一遍太极二十四式之后，接过身后青螟卫士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身后躬身而立面容与王鉷有着六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缓声说道：“今日的行程可安排妥当？”

听到李清询问，中年男子抬眸回道：“回禀殿下，当年陛下特意恩准剑南道建造五座铸钱炉，十座兵器坊，按照殿下的意愿，五座铸钱炉，成都府内有三座，汉州一座，松州一座，至于十座兵器坊，成都府有七座，其余汉、茂、松三州各有一座，成都府的三座铸钱炉和七座兵器坊，均是位于城东石门坊内，从王府出发，一个时辰就能抵达！”

半个时辰之后，城东石门坊，一辆豪华车架在三十几名青衫武士的护卫下，缓缓停下了脚步，车帘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身王服玉冠束发的男子，只见此人缓步踩在车梯之上，看着面前写有石门坊三个大字的坊门，李清单手背负，对着身后同样走下马车的王鉷点了点头，点了点头，一人当先，缓步走入石门坊的大门。

门口守卫的八名手握横刀的城防军士看着青年的打扮，就算是反应再迟钝也明白面前这位看上去儒雅俊逸的男子就是如今剑南道节度使--玄衣寿王，当即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齐声恭道：“卑职参见殿下！”

迈入坊门，在王焊的带领下，李清一行人来到了三座成品字形建造的铸钱炉，每个炉子都有四层楼那么高，炉子之上一个鱼油一丈长的烟囱正在冒着浓浓的白烟，即使隔得不近，李清等人也感觉到一阵阵热浪迎面扑来，看着面前有条不紊各司其职不见丝毫慌乱的一百多名工匠，王鉷开口道：“如今天下共有八十七座铸钱炉，一百单二座兵器坊，其中有七十二座铸钱炉分布在京畿各处，剩下的十五座铸钱炉，范阳十座，剑南五座，至于一百单二座兵器坊，其中七十二座兵器坊位于京畿各州府，剩余三十座，剑南十座，范阳十座，剩下几大节度区分摊十座！”

“朝廷铸钱向来都有法度，每一座铸钱炉每年每月铸钱多少，用匠多少皆有规定，殿下所看到的这三座铸钱炉算得上中等铸钱炉，每座用匠三十一人，每炉每年铸钱两万三千贯！”

听到此言，李清眼神一凛，紧紧盯着身旁的王焊，过了半晌，方才意有所指的说道：“本王把你派来，可不是让你如此守规矩的！”

似乎没有想到身旁的寿王竟然如此直白，所幸几年的锻炼，王焊的反应倒也极快，尴尬一笑，“回禀殿下，这些年来，每年对于杨国忠的节礼岁礼从未缺少，再加上有着丞相大人一边照拂，朝廷派来的几位监察使又被殿下一一收买，这些铸钱炉每年每炉实际铸钱五万贯，每炉每年耗铁矿三千两百斤，铜矿五千斤，锡矿二百七十三斤，这些有的是被记录在册的，有的是没被记录在册的。”

点了点头，想了片刻李清还是开口说道：“最近苏家的人在城西五十里新开采出一座铜矿，从现在起，成都府和松州境内的四座铸钱炉每炉每年铸钱六万贯，铸钱过程中，你们需要何等材料尽管联系苏家三子，本王既然把剑南道的盐铁经营权交给他们苏家，他们总要付出点代价！”

面有难色，王焊的面容明显有着几丝为难，“不瞒殿下，这些铸钱炉每炉每年铸钱五万已是极限，我们若是私自增加铸钱，那些监察使恐怕不会答应！”

摇了摇头，李清细碎的眼瞳中满是算计，不容置疑地说道：“答不答应可不由得他们，这些年来，他们可没少捞好处，从他们对于我们私铸铜钱隐瞒不报开始，他与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此刻，若是在不明白李清的意思，那就不是王焊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定然完成任务。

接下来，在王焊的带领下，李清等人同样参观了几座兵器坊，不出预料，每座兵器坊的实际打造量远远超过实际记录在册的，也是直到此刻，李清才明白处处都需要钱，别的不说，单单就说军中装备最为普遍的唐横刀也就是唐刀，前前后后算起来，从收集材料到出炉，制作一把品质中等的唐刀要花去三十贯开元通宝，至于花费更大的陌刀每把则要花费六十贯铜钱，明光铠甲更贵，打造一副品质上等的明光铠甲足足需要百贯铜钱！

放眼剑南诸军之中，也就李清的一千亲卫营能够全员装备明光铠，也幸亏连着抄了赵家和鲜于家族以及席卷了龙武寨的钱财，李清才有这份阔气给自己的亲卫全员装备明光铠，只不过这几年下来，新军的训练，军械武器的打造，朝廷上上下下的打点，饶是以寿王府的积蓄和鸾阁的日进斗金也就勉勉强强能够维持如今的局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54章 圣旨入剑南

天宝九载十一月中旬，剑南道迎来了往年罕见的大雪，入蜀的道路变得更加险峻，十二日正午，一队人数在五十人左右的羽林卫兵士簇拥着一名身着绯袍的太监出现在成都南门，五十名兵士皆是一身明光铠甲，腰佩横刀，手握马缰，皑皑白雪落在冰冷的铠甲之上，增加了几抹肃杀气氛。

城门之下，一位玄衣王服男子腰佩玉珏，玉冠束发，两鬓斑白，俊雅清朗的面容无喜无悲，仿佛对于这支四年以来从未出现在剑南道的钦差队伍的突然出现早有预料一般，玄衣男子身后，所有身在成都的剑南道文武官员尽皆到场，文左武右依次排列。

在身后小太监的搀扶下跳下马来，脸色略显疲惫的中年太监走到李清的面前，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从身后小太监手中接过绣有双龙祥云锦缎的圣旨当众打开，“开元神圣玄武皇帝，诏曰：十八子寿王兼任剑南节度使益州大都督瑁聪慧敏捷，镇守剑南五载，外抵强蕃，南抗南诏，内荡寇匪，劳苦功高，今年关将至，寿王身为宗室边帅，理应回京述职，一则商议军国大事，二则父子团聚，共享人间和睦，朕欣欣然而有期盼焉！”

圣旨一下，李清整理衣冠双膝跪下，接过圣旨，道了句“领旨，谢恩。”而后重新站起，不卑不亢的说道：“蜀道艰难，益州疲弊，有劳公公与诸位羽林卫的兄弟走上一遭了！”

人的名，树的影，这四年以来玄衣寿王的威名不仅响彻剑南，更响彻帝都长安，此次奉命前来传旨的太监虽然说级别不低，却也不敢在李清面前托大，收起了原先的严谨，满是疲惫的面容之上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略显谄媚道：“为陛下尽忠，为殿下办事，咱家不敢言苦，如今，圣旨一下，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出发？”

听到此言，李清细碎漆黑的双眸之中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思念，方才开口说道：“父皇殷然期盼，儿臣自然不敢怠慢，明日一早整队出发，剑南道的军务政务稍后本王自会交代下去！”

听到此言，看着自天空飘落的雪花，绯袍太监虽然一脸犹豫，但终究没有开口劝阻。

接下来李清与绯袍太监并肩迈入成都南门，两人身后，剑南文武鱼贯而入······

晚宴之后，寿王府书房，李清负手而立，看着面前的一众寿王府高层，有条不紊的说道：“剑南的军政要务本王早就划分清楚，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有劳诸君了！”

听到此言，王鉷等人齐声：“为殿下尽力，我等义不容辞，卑职在成都预祝殿下凯旋！”

此次入京，本王打算带三百人马，其中青螟卫玄武二卫各五十人，鹰锐军一百，亲卫军一百，随军将领只带慕凡、萧元二人！”

翌日雪停，寿王府正门大开，一百名身披明光铠甲腰跨横刀的亲卫营兵士在白马银枪慕凡的带领下当先驶出，百名兵士之后，五十名背负阔身短剑身着青色劲装的中年汉子护卫着一辆插有寿王府黑色王旗的豪华马车紧随其后，青衣武士之后，则是一百名身着黑色劲装手持漆黑长枪的威武汉子，浩浩荡荡的队伍自寿王府正门涌涌而出与不远处从成都驿馆出来的钦差队伍汇成一队，缓缓地向着成都南门涌去。

三马并驱的豪华马车之内，李清坐于首位，磨砂着自己扳指，看着身旁经过四年的历练实力愈加深不可测的青螟卫首，缓声说道：“玄武暗卫如今行至何处？”

“按照殿下吩咐，早在两日之前玄武暗卫就在黄云的带领下潜往京师，一路布下暗桩，根据朱雀秘卫递来的消息，如今他们已经出了剑南道的地界，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比起我们，他们应该能够提前三到五日抵达京师！”李业拱手回道。

点了点头，重新闭上双眸，和煦的声音却让车内的几人冷不自禁，“两次离京，皆是饱受屈辱，四年的离别之苦，如今终于到了了结的时候！”

蜀道艰难，又恰逢天降大雪，饶是李清一路没有停歇，依然用了半月的时间方才感到长安城下。

临近年关，帝都长安比以往要热闹一些，驼铃清脆声声入耳，一队队身着胡服的来往商队源源不断的向着面前巍峨高大的帝都长安涌去，每个人的脸色届时挂着满足喜气。

剑南道位于长安西南，这次李清依旧选择长安西门入城，一面面面写有大唐一等亲王，剑南节度使，益州大都督的条形旌旗迎风招展，威武非凡，所到之处，来往客旅商队纷纷避让，相比于四年之前声名不显，如今的玄衣寿王之名冠盖满京华，论起军功资历，天宝九载十二月的玄衣寿王在军中的威望直逼东平西平两位异姓郡王。

这次寿王的入京并没有上次的坎坷，在长安一众城门的守卫忌惮惧怕的眼神，剑南的队伍扬长而去，如此嚣张跋扈，可让包括慕凡在内的几位随军将领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想想以往每次剑南边将入京述职办事，哪次不是受尽白眼与刁难，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哪像如今这般，嚣张跋扈，霸气十足，这一切，全都是此刻安坐于豪华马车之内的玄衣寿王所到来的。

十王宅毗邻兴庆宫，位于长安城东北角，李清等人自长安西门明光门而出一路向东畅通无阻，只是无巧不巧的是在第四横街行至一半，李清一行人遇见了自长安东门通化门入城东平郡王安禄山的车队，于是乎，如今大唐帝国最享誉盛名的两大节度发生了第一次碰撞，一个名扬西南，一个威震东北。

车队被阻，听着前方的喧闹，原本闭目养神的李清当即睁开眼，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

也就在此时，车帘掀开，白甲银枪的慕凡出现在李清面前，对着李清拱手行礼道：“殿下，前方所遇的是东平王的车队，如今年关将至，正是边疆各镇镇节度使回京述职的时候，遇见他们并不奇怪，只是······？”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交代事情的慕凡眼瞅着李清的神色愈加冷清之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全盘托出：“刚刚两队遭遇，属下想着殿下是一等亲王又是享誉盛名的十王之一，要让也是他东平王策车队避让，谁曾想到他们竟然说，除非是当今陛下亲临，否则就算是当朝太子的车队，他们也不鸟，真是粗鄙之人！”

听到此言，李清原本冷冽的神色反而平静下来，凝声说道：“这倒是他安禄山的行事风格，当年为了献媚于陛下竟然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当朝太子，只是本王终究不是太子，无需如他那般隐忍，谁敢犯我，四年磨一剑，如今就拿安禄山的亲卫试试我剑南军的锋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55章 文质彬彬，威风凛凛

俯首走下马车，一身得体的玄衣王服将李清浑身俊雅柔霸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所到之处，亲卫人人避让，李清负手散步于刀枪剑戟之间，有着说不出的从容，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李清就走到车队的前面，若是用几个字形容如今的寿王那就是“文质彬彬，威风凛凛。”

失去了亲卫的遮挡李清的面容自然第一时间出现在围观百姓的面前，这四年以来虽然玄衣寿王之名响彻京师，但是对于本尊，长安城中的普通百姓十之**都未见过，如今得以亲眼见到玄衣寿王的面容，这些人仿佛见到了天宝初年那个风靡了帝都长安整整一代官家小姐的如玉寿王了。

相比于围观百姓的惊讶，此刻李清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一个身形雍容行走起来宛若一个肉形小山的粗犷男子身上，男子看上去四十出头，面容憨厚，满脸络腮胡，一副任人欺凌的表情，只不过当李清的目光扫过此人的双眼之中，确实发现面前这个面容憨厚的雍容男子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憨厚可掬。

两王相见，对峙了足足半晌，谁也没有低头，此时此刻，一向消息灵通的京兆府衙门仿佛眼瞎耳聋一般，对于此处发生的事情仿佛从未察觉一般。

半柱香之后，安禄山抖了抖脸上的肥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王当时谁，原来是威震西南的寿王殿下，真是失礼了！”口中说着失礼，面容之上却不见半点歉疚，反而是一脸的挑衅。

四年的韬光养晦，无数日夜的煎熬，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激怒就不是李清了，只不过急于见自己妻女的李清却并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安禄山身上，丝毫没有给其留有半分颜面，“三息之内，给本王滚到一边，否则，后果自负！”

一句话却让周围围观的百姓满嘴惊啧，如今能够见到在这么激烈碰撞的一面，无论如何都值了，“乖乖，安禄山是何人，如今已是范阳平卢两镇节度使，前段时间又刚刚加封东平郡王，手握十数万天下劲卒，一个名字就能让小儿止哭的存在，但就是这么强悍的一个人，今日玄衣寿王竟然让其滚到一边，狂妄也好，自负也罢，今日此举，玄衣寿王赢得了在场所有妙龄少女的钦慕。

滔天的权势，俊逸儒雅的面容，保境安民的赫赫威名，这些优点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是何等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听到此言，饶是以安禄山深沉的心机都忍不住面色一僵，片刻之后，收起脸色的散漫，直视着面前的李清，语气微冷，“不愧是寿王，若是本王不让呢”

“你我都是边疆节度使，既然说不通，唯有手下见真章了，一百对一百，谁输了，谁滚到一边！”

听到此言，安禄山眼光微亮，当即挪动身躯，对着身旁一位黑甲将士点了点头。

得到安禄山的示意，黑甲将军右手微扬，只见身后百名骑卒尽皆下马，收刀入鞘，十五人一排，摆开攻势。

这边慕凡同样不甘示弱，看了一眼已经退至身后的玄衣寿王，银枪插地，身后百名骑卒同样下马，动作一致，宛若先前排练好一般，朗声说道：“今日就以此枪为界，谁敢退后一步，跌了殿下的脸面，军法处置！”

一声令下，身后百名亲卫营兵士同样收刀入鞘，齐声应道：“遵命！”

至此，大唐算得上最为精锐的两只边军终于发生了最为激烈的碰撞。

不远处的一处阁楼之上，一位样貌儒雅身着常服的中年男子在几人的簇拥下负手而立，看着下面两支边军激烈的碰撞，面上却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在其身后一位年龄在五十岁上下身着一等捕快吏服的男子将楼下的冲突尽收眼底，疑惑的对着中年男子开口道：“大人，众目睽睽，范阳、剑南两军大打出手，我们若不出手制止，是不是不太合适无论如何此处毕竟是我们的辖区，若是日后上面怪罪下来，我们恐怕担待不起。”

翻了一个白眼，一身常服的儒雅男子扫了一眼身后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终究还是开口道：“不提下面这两位主通天的身份，单单就是那数百名浑身铁血的边军将士，就不是衙门里的那些只会欺压百姓的废物能够相提并论的！莫说你们就算是调来城防军也无济于事，除非出动北衙禁军！”

对于儒雅男子毫不留情的指责，捕快看着下面已经逐渐白热化的争斗，双手一摊，虽然长官言语犀利，但是说的也是实情。

不得不说，这算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谁都知道能够跟随节度使入京的兵士皆是各镇帐下最为精锐的兵士，这场碰撞最终以剑南军的惨胜而告终，一百对一百，最后能够独立站起的剑南军士只剩下不到十人，余下之人尽皆倒地惨哼，范阳骑卒更惨，一百对一百，一百人尽皆倒地，只剩下黑甲将军倒与慕凡战的势均力敌。

这倒不是说范阳兵士不行，实在是安禄山手下的范阳骑卒本就以骑术见长，下马步战自然发挥不出原本应有的实力，与之相反，剑南道山川遍布，寿王麾下一千亲卫四处征战，自然以步战见长，按照李清的预测，若是两边拉开阵势，正正经经的的来一场骑术较量，恐怕自己手下的一百亲卫还真不是范阳骑卒的对手。

所幸此处地形限制，容不开两百骑兵对阵冲锋，否则，恐怕被冲垮阵型的就是自己一方了。

只不过，自古皆以胜败论英雄，胜了就是胜了，眼看着百名亲卫在同伴的产妇才缓缓地回到队列，李清向前两步，直视面前脸色僵硬的安禄山，无喜无悲的说道：“胜负已分，现在可以滚了吧。”

安禄山终究不是常人，很快的压下了心头而愤怒，身体微侧，冰冷的声音响彻全场，“今日殿下的指教，本王与麾下的两镇兵士记住了，来日定当讨教回来！”

对于安禄山的威胁，李清不以为意，既然已经命中注定是死敌，李清就不会自跌身价的去讨好对方，而且今时不同往日，剑南道的崛起已成必然之势，除了自己妻女再也没有人能让自己退后半步。

带领队伍缓缓穿过安禄山的车队，李清看着身旁皱起眉头的刘冉，自然明白他的担忧，宽慰道：“当今陛下对于朝政日益懈怠，宰相李林甫日渐苍老，心力不济，杨国忠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如今的安禄山野心已现，若是不让他知道大唐还有一位宗室统帅，恐怕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

听到此言，刘冉松了一口气，面前的玄衣寿王有此行事并不是为了意气之争，“殿下此举固然让安禄山投鼠忌器，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他会分出一些精力放在剑南，届时我们做事，难免束手束脚。”

坦然一笑，“这几年以来你若是以为本王什么都没做那就大错特错了，朱雀秘卫、玄武暗卫共同协作，本王倒不相信他安禄山能把手脚插到相隔近万里的剑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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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泪眼凝噎

十王街，习惯了孤身一人的李清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看着身后亦步亦趋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慕凡刘冉几人，凝声道：“接下来这段路，本王想一个人走。”

一声令下，队伍戛然而止，刘冉等人并肩而立，看着不远处带着些许萧瑟孤寂的背影，双眼红润，这四年，外人只看到玄衣寿王的风光无两，却不晓得掌帝国西南之权柄的寿王过得并不如意。

一步，两步······，十王街再远终有尽头。

看着面前熟悉的门额，目光向下威仪，映入眼帘的一位身着宫装绝色女子，女子身材高挑，三千墨发被一根质地算不上上等的玉簪固定住，那刻骨的容颜这四年以来无数次午夜梦回，绝色女子洁白如玉的单手牵着一个约么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面容像极了李清，一双小眼漆黑灵动，薄薄的小嘴微微崛起，仿佛在仿佛在忍着什么，小女孩身旁蹲着一个通体雪白的上等雪獒，几年不见，这只雪獒长得愈加高大。

李清用了四年的时间将自己的内心封冻起来，水火不侵，却在这一刻，轰然破碎，内心复杂的不知该先迈哪只脚，不远处倚门而立的绝色佳人见惯了李清的毅然决然，何时见过面前的夫君竟然有如此踌躇害怕，心口微堵，手掩朱唇，单手抱起身旁的精灵小女孩，率先向着踟蹰不前的李清走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李清颤抖的伸出布满一层薄茧的手掌，入手温凉如暖玉，那真切的触感让李清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呢喃道：“真好，这次并不是幻觉。”

被母亲抱在怀中的李雪语自李清出现就一直紧紧地盯着面前俊逸儒雅的不像话的男子，也许是源自血脉的影响，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李雪语有着天然的亲近，眼珠微转，看着完全沉浸于重逢的喜悦似乎忘了自己存在的两人，撅了撅小嘴，试探的说道：“父······王”

一句话，让四年以来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的李清双眼红润，看着面前像极了自己的小女孩，李清喜极而泣的赶忙回道：“哎，在，父王在。”说着，从佳人手中接过自己来到这世上的独女，狠狠地亲了一口。

眼看着李清双眼红润，被李清抱在怀中的小雪语深处软腻的小手擦了擦李清的眼角，安慰道：“父王不哭，父王不哭！”

内心微暖，“好，好，一切都听雪儿的，雪儿不让父王哭父王就不哭。”李清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

短短片刻已经熟悉过来的小雪语问出了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双手搅在一起，看了李清一言，试探的问道：“这些年，父王从来都没有来看过雪儿，是不是不喜欢雪儿，好多人都说因为雪儿是个女孩子，所以不被父王喜欢。”

看着软软糯糯的小雪语眼中的执念，李清一脸郑重的说道：“无论雪儿是男是女，只要是嫣语与本王的血脉，本王一定爱你们胜过爱自己的生命，这些年来，没有来看雪儿是父王的过错，从今而后，父王再也不会离开雪儿一天。”

听到李清的保证，小雪语小手握成拳状，恶狠狠的说道：“那父王可要说话算话，雪儿再也不想被人说成没有父王的孩子了。”

怜意狂涌，揉了揉小雪语的头发，上前两步，看着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姿容温婉的佳人，想要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凝噎了足足半晌，李清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词穷，“嫣······语，四年未见，你的容颜更胜往昔，可惜我却老了。”

因为流泪过多而眼眶红润的佳人听到这句话，双目不由自主的落在面前男子发髻之间不是十分显眼的几缕白发，一股心疼的仿佛要窒息的感觉胸上心头，过了半晌方才缓过神来，上前两步，狠狠地依偎在面前男子那并不宽阔的肩膀之上，抽泣道：“夫君不老，夫君永远不会老，我们母女会永远陪着夫君！”

狠狠地点了点头，将自己一双妻女搂在怀中，三人抱成一团，哭成一片，足足过了半晌，李清最先缓过神来，目光落在佳人那熟悉的玉簪之上，冷声说道：“四年的离别之苦，从今而后，本王做出什么都不为过！”

回首处，看着已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刘冉等人，李清大手一挥，道了一声：进府！”言罢，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揽着佳人，迈上寿王府的汉白玉阶。

寿王府正堂，一左一右牵着韦嫣语母女的李清，看着面前以肖舞凰和一位青螟卫统领为首跪成两排的四灵卫士，李清郑重的说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

一句话却让单膝跪在地上的肖舞凰等人感慨不已，若不是真得把韦嫣语母女放在心尖，生性骄傲不屈的寿王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肖舞凰等人将头低的不能再低，恭声回道：“为殿下尽忠，卑职万死不辞！”

在寿王府大堂坐下的李清，看着身旁的秋心，和声说道：“秋心，将西厢房收拾出来，让慕凡他们暂时在哪里安歇。”

对于李清的吩咐，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京师寿王府大管家的秋心点了点头，寿王府房间众多，安排下慕凡等人没有丝毫的困难，拱手行了一礼，看着在李清怀中赖着不肯下来的雪语，温声说道：“雪儿，府内下人购来一只会讲话的雀儿，秋心阿姨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不舍得看了李清一眼，一双灵动的小眼之中满是纠结。

自然看出女儿的纠结，笑着拍了拍雪语的后脑勺，温声说道：“跟你秋心阿姨去看看吧，父王今日既然来了，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们！”

得到李清的肯定，小雪语一跃跳下李清的怀中，拉着秋心的纤手，一蹦一跳的向着堂外走去。

自两人之后，肖舞凰等人对视一眼，看着堂内宛若天造的一对璧人，均是纷纷拱手告退······

看着十分自觉离开的众人，李清摸了摸鼻尖，迈开脚步将身旁的佳人揽入怀中，而后动作连贯的坐在檀木椅上，察觉到佳人渐渐充血的耳垂，李清嘴角浮现一抹醉人的笑意，“都老夫老妻了，没想到嫣语还是如此害羞”

眼见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韦嫣语自然不依，当即就要挣扎着站起身来。

眼看着就要挣脱自己怀抱的韦嫣语，李清紧了紧手臂，将头埋入佳人的脖颈之中，嗅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馨香，内心无比沉静，感觉无比玄妙，那种感觉与情欲无关，此刻的李清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就想这么一直静静的呆着。

自然察觉到李清的变化，韦嫣语不再挣扎，看着面前男子确实不在年轻的面容，心如刀割，仅仅四年的时间，曾经风神俊宇的青年竟变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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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信轮回，念因果，结同心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堂内的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依偎在一起，毫无所觉，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外面的天色也逐渐暗了起来，韦嫣语看着埋在自己颈间的李清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拉着李清的大手，幽声说道：“夫君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做抵抗任由佳人拉着自己向堂外走去，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能够让李清如此顺从的女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寿王妃韦氏。

两人手牵着手并肩而行，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已抵达此行的目的地，看着那屹立在龙鱼池中央的龙鱼亭，李清冷峻沧桑的面容之上有着化不开的暖意，这个对于自己两人来说意义非凡的地方，李清又怎么会忘记？正是在这龙鱼亭，于朗朗明月之下，自己与身旁的佳人情系终生。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自己来到大唐已近五年，此刻的自己已经有了所爱之人，有了血脉相连的女儿，再也不是当初的形单影只。

心中感慨，脚下却不见丝毫犹豫，拉着身旁的佳人缓缓地向着龙鱼亭内走去，踏入龙鱼亭内，李清方才发现，龙鱼亭虽小，五脏俱全，软塌，案几，茶具，琴案无一缺少，已是隆冬季节，看着暖炉中升起的袅袅轻烟，李清的内心无比感动，看了一眼身旁的佳人，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感情，“不要告诉我，这四年的时间，你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此处？”

看着李清脸上的动容，韦嫣语绝美温婉的面容之上满是淡然，拉着李清的布满薄茧的大手坐在软榻之上，螓首枕在李清的肩膀，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幽声说道：“寿王府虽大，却唯有此处对于你我意义非凡，也唯有此处，你的气息最为浓厚，若不是待在此处，四年的时光，嫣语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下来。”

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流泪了，眼眶微红，双手将佳人狠狠地搂入怀中，轻吻着佳人的三千墨发，李清满是怜意道：“四年之间，让你们母女困守此处，无依无靠，是我无能，这一次，谁也不能再让我们分离！”

螓首轻抬，看着李清脸上的自责愧疚，韦嫣语心疼不止，以手抚平李清头上并不显眼的皱纹，做完这一切，缓缓说道：“嫣语说这些并不是想让夫君自责，即使舞凰他们不说，嫣语也知道这四年以来，夫君过得比我们母女哭的多得多。如今，我们能够再次相聚，哪怕是短短的一天，嫣语此生也无憾了。”

听到此言，李清摇了摇头，双手扶正韦嫣语的额头，一向冷峻沧桑的面容之上有着化不开的郑重，“嫣语，没有认识你之前，本王不信来世，不信因果，认识你之后，本王宁愿相信这世上有着因果轮回，这样，你我生生世世就能在一起了。”

“一天的相聚又算得了什么，本王可是很贪心的，从现在起，你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根不长不短的红绳，在韦嫣语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手法熟练的编了两个同心结，掏出匕首，将两个连在一起的同心结分开，一只套在自己手上，一只套在佳人皓腕之上。

做完这一切，李清拍了拍手，郑重的说道：“这样，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看着犹如孩子一般脸上挂满笑意的李清，韦嫣语却是哽咽出声，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流，曾几何时，那个不论天道，不信因果报应，做事只讲究结果的夫君竟然会像个孩童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更何况，可以想象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做女红的夫君能够手法如此熟练地编出两个同心结，其中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怎是言语能够表达清楚地？时至今日，韦嫣语终于明白自己对于面前的夫君到底意味着什么？

自己何其有幸得到这么一个完美深情的男子如此爱恋？

自然看出了佳人的喜极而泣，李清心中感慨，轻轻拍着佳人的俏背，低语道：“哭吧，哭吧，尽情的哭吧，从今往后，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你流泪，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

不得不说，李清的出现让韦嫣语的精神状态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四年以来，韦嫣语一直故作将强，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疲惫，唯有此刻，哭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泪水浸透了李清的衣衫，方才躺在李清的怀中静静的睡去。

小心谨慎犹如对待一件旷世珍宝一般，将其小心翼翼的扶在软榻之上，又盖上了一层薄被，用袖口擦干佳人脸上的泪痕，做完这一切，方才站起身来，脚步轻微的向着庭外走去，看着亭外侍奉的一群人，沉声说道：“好生侍候，让膳房准备好点心和消肿的汤药，王妃情绪起伏太大，半天没有进膳，等她醒来，你们要让她用完膳在继续歇息！”

仔细交代完所有事情，李清看着夜空中稀稀寥寥的几点星光，知道此刻外面已经执行宵禁。

对着身旁一袭青衫的李业点了点头，吩咐道：“准备一下，待会随本王去拜访杨府！”

相比于四年之前，如今京城各方势力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朝堂之上虽然依旧以李林甫和太子李亨两方势力僵持不下，但是在这两股势力之外，以杨国忠为首的外戚势力已经成为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第三股势力，即使是李林甫和当朝太子也不敢轻视杨国忠的存在。

此次京城之行，李清要想达成自己的目的，杨府之行，势在必然。

崇仁坊外，杨氏五府比邻而立，而杨国忠的府邸恰巧位于五府正中间，饶是长安城内宵禁严格，但是以李清等人的身手想要饶过那些巡防的兵士还是轻而易举的。

敲响漆红大门，出来的是一位睡眼惺忪的中年管事，此人看着李清等人正想开口呵斥，但是到嘴边的话语却被李清举在手中的金色令牌生生止住，愣了足足半晌，重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颤颤微微地说道：“寿······寿王殿下，您竞是寿王殿下？”由不得中年管事不惊讶，实在是人的名树的影，而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堂堂大唐亲王为何会平白无故的拜访自己打人，而且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

只不过能够成为杨府的管事终究不是愚笨之人，态度来个大转弯，躬身行了一礼，身形一侧将李清等人迎入府中，方才开口道：“殿下请往前厅，小的这就去禀报我家大人，”说着抬手招来一人，带领李清等人赶往前厅，自己则是脚步匆匆的向着后宅走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58章 利益交换

并没有让李清等人登上多久，李清等人所在的前厅就响起了阵阵脚步声，当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青色锦衣的中年男子，此人面容俊逸，身形不胖不瘦，一双漆黑幽深的双眼之中时不时地闪烁着精光，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精于算计之人，此人不是比人，正是京师五大门阀杨氏家主，如今长安城中炙手可热的巅峰人物。

“寿王殿下深夜到访，招待不周，还望殿下勿怪。”

四年以来对于杨国忠的年礼岁币，李清从未缺少，抱着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的合作态度，如今李清与面前这位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朋友，但也绝不是敌人，因此面对着杨国忠的客套，李清倒没有丝毫的意外。

放下手中的上等瓷碗，站起身来，俊逸淡雅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笑容，打笑道：“杨大人此番言语，倒让本王惶恐了，深夜拜访，叨扰之处，还望大人海涵，此番前来，实属有事相求。”

面对着李清的坦然，身着锦衣的杨国忠实在想不到以如今面前玄衣寿王今时在朝在野的地位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出手，当即开口道：“殿下说笑了，以殿下如今的权势又有何处需要本官出手？”

“上元节后，本王会向父皇请辞，届时会让王妃和雪儿随行，到时还望大人能够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

听到此言，面色不凡的杨国忠明显的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停顿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本官人微言轻，再说了以殿下与丞相大人的私交，届时殿下可请丞相大人说上一二，哪里需要本官？”

这些年来，因为一些利益往来，自己与面前的玄衣寿王勉强也算得上点头之交，但是谁都知道当今陛下把寿王妃留在京城是何目的，若没有足够的利益，自己怎么会接下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看了一眼面有难色的杨国忠，李清自然明白面前这位杨家家主的言外之意，对着身后两名青螟卫士点了点头，只见两人抬出一个木箱，当众打开，入眼一片金光闪闪“这是黄金五千两，事成之后，还有五千两，而且本王听说大人与安禄山一向不和，若是可以，我剑南五万儿郎可以成为大人在军方的臂膀，如何？”

听到此言，饶是以杨国忠的城府都不由得眼光一亮，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脸色如常的玄衣寿王，杨国忠心中惊愕，不得不说，这位玄衣寿王此番抛下的筹码不可为不重，此人也恰恰抓住了自己的软肋。

这些年来借着宫中那位的薄面，再加上自己的手腕，自己身边的确笼络到不少的朝廷要员，说句毫不客气的话，若是单单论起朝堂势力，自己就算是比起如日中天的丞相和太子一党都是不逞多让，比起他们自己缺少的不过是军方的支持罢了，李林甫有着安禄山范阳劲卒的支持，而太子有着安西陇右二镇的支持，此番自己若是能够得到面前这位玄衣寿王的支持，自己的势力无疑会再上一个台阶。

这四年以来，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地知道，自从面前这位主接手剑南道以来，一改剑南疲弱之风，西抗吐蕃，南抚蛮夷，手下五万剑南儿郎皆是敢战之士，如今剑南一道的军势就算是比起范阳、陇右这些老牌节度区都是不逞多让。

常年在官场之上摸爬滚打，杨国忠几乎一眼就看穿这其中所带来的巨大利益，尽管如此，自己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据本官所知，安禄山虽然桀骜但却以丞相大人马首是瞻，而丞相大人又是殿下您的支持者，殿下又怎会想着与其为敌呢？”

对于杨国忠的疑问，李清面不改色，淡然回道：“朋友的朋友并不一定就是朋友，说到底本王与丞相大人也是合作关系，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正如本王与大人一样，安禄山与丞相的私交如何与本王没有半份关系，不瞒大人，本王此番入境，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带本王的妻女回去，谁若是敢阻，本王决不轻饶。”说到此处，李清儒雅淡然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罕见的峥嵘。

话已说透，杨国忠再也没有犹豫的必要，说到底不过是说上几句话，却能换来巨大的利益，何乐而不为，而且此番若是能够搭上玄衣寿王这棵大树，对于自己在朝堂上的博弈有着巨大的裨益，丞相也罢，太子也罢，自己若想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人自己都要踩下去。

当即拱手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缓声说道：“既如此，本官就多谢殿下慷慨相赠了。”

对于杨国忠的答应，李清没有半点意外，四年的筹划，这次入京，本就是抱着势在必得的态度前来，若是连一个小小的杨国忠都无法摆平，又何谈在波云诡谲的长安城舞弄一番风云呢？

“事已至此，还请大人到时不要敷衍了事，本王的钱财只会赠给真心替本王办事的人。”

面对李清变相的威胁，身居高官显位的杨国忠没有半点的不适，当即和声保证道：“殿下尽管放心，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些规矩本官还是明白的，有着丞相大人与本官的相助，王妃离京之事虽不敢说十拿九稳，但至少有着七成的把握。”说到此处，自始至终不显山不露水的杨国忠身上自有一股睥睨之气。

若是放在四年之前，杨国忠绝对不敢说出这番话，但是今时今日的杨国忠有能力有资格说出这么一番话，如今朝堂之上最有实力的外戚一党和丞相一党双方联手合作，还真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听到此言，李清点了点头，总的来说，今夜前来倒也算得上收获颇丰，虽然抛出了不少的利益，但是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倒也不算可惜，而且此番入京，少不得要用得着此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59章 凉薄帝王

翌日清晨，寿王府后堂，习练完一套太极二十四式，接过韦嫣语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并不显眼的汗水，缓声说道：“刚刚得到消息，三日之后陛下会在兴庆宫花萼楼举办宴席，亲自召见边疆各大节度使，今日闲来无事，用完早膳以后，我们就去拜访岳丈吧！”

听到此言，韦嫣语淡雅绝尘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显而易见的雀跃，只不过片刻之后，那绝美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犹豫，“没有父皇旨意，贸然出府，父皇会不会怪罪？”

淡笑一声，看着不远处在璇儿的照顾下蹦蹦跳跳的向着自己跑来的小雪语，李清内心微暖，凝声说道：“四年之前，陛下一没下旨，二没传谕，有的仅仅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口头协定，如今你们出府，倒也不算抗旨。”

我若没来，那便罢了，如今我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让你们母女久困一隅，这四年以来，陛下再也不复原先的开拓进取，凡事能稳则稳，他明白，放眼天下当今天下，能够保证帝国西南边陲无虞的人唯有本王一人，在国政军政面前，这些事自然显得无足轻重。”

听到此言，佳人螓首微点，若有所思地说道：“四年未见，嫣语倒忘了，如今的夫君冠盖满京华，在帝都长安那些高门深户的小姐眼中可是大唐的擎天一柱，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官家小姐为夫君神魂颠倒呢？”

脸上浮现一抹无奈，果然不管怎样淡雅绝尘的女子都免不了吃醋啊，转眼看到蹦蹦跳跳依然走到两人面前的雪语，李清很是明智的选择了转移话题，蹲下神来，将小雪语抱入怀中，温声说道：“雪儿，想不想出府去看看外祖父，外祖母？”

李清的话语第一时间挑起了雪语的兴趣，似乎没有想到如今竟然能够看到四年以来外面那可望不可即的天空，一双灵动漆黑的双眼之中满是渴望和兴奋，雀跃道：“想，雪儿早就想出去看看，可是以往母妃她从来不让雪儿出去。”

站在一旁眼看着躲在父王怀中向自己吐着舌头的女儿，面容之上浮现一抹好笑，自己倒没想到：“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一向乖巧的女儿竟然会对着夫君告自己的状！”

拍了拍小丫头的额头，眼光扫了一眼佳人那警告的神情，李清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心中的无奈，没办法，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女儿，两边都不能得罪，缓缓解释道：“其实母妃不准你出去是为了你好，雪儿还小，外面又有好多坏人，你要是出去了，会被人欺负的。”

眼看着在自己的解释下缓缓点头的女儿，李清接着说道：“如今不同了，父王来了，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我的雪儿，所以，我们现在就能出去了。”

小雪语双眼冒着崇拜的星星，看着抱着自己的父王，小雪语双眼闪过一丝狡黠，试探的问道：“父王能打过所有人吗？”

眼中心中满是怜爱之意的李清自然没有察觉到女儿眼角的狡黠，眼看着自己的实力遭到质疑，当即斩钉截铁的肯定道：“自然是所有人。”

“那皇爷爷呢？父王能打过皇爷爷吗？雪儿听人说，是皇祖父下旨不让我们出府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儿，原来自始至终雪儿都知道，饶是李清心思果决，一时之间倒也不追如何回答。

李清不知如何作答，在其身旁的韦嫣语看了一眼一向乖巧的女儿，温婉的面容之上出现了罕见的严肃，呵斥道：“放肆，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面对着母妃的呵斥，小雪语像极了李清的面容上满是倔强，脆声说道：“为什么不能说？雪儿不止一次看到母妃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抹眼泪，这都是皇祖父造成的，他明明是雪儿的皇祖父，为什么要让雪儿的母妃伤心？让雪儿四年不能见到自己的父王？”

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女儿，李清自然明白小雪语会有今日这么一番质问，完全是体恤自己的母妃，犹豫了片刻，方才苍凉回道：“你皇祖父，他首先是这个帝国的主宰，其次才是雪儿的祖父，最凉不过人心，最淡薄不过血脉，在他的眼中心中只有他的江山，从来都没有一人。”

摇了摇头，小雪女虽然聪慧机灵，但却不无法理解父王这些言语，当即咬着手指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和色的父王，试探道：“以后等雪儿长大，父王会像皇祖父对待父王一样对待雪儿吗？”

所幸经过刚才的一番质问，李清可不会把怀中的女儿当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似乎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身旁的佳人，李清郑重的回道：“不会，因为雪儿是父王最爱的女子的血脉，今后，父王要把这世上最贵重的东西送给雪儿，现在也好，将来也罢，，在父王眼中，你们母女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听到此言，小雪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手拦住李清的脖颈，脆声说道：“嗯，雪儿会很乖很乖的。”

感受着脖颈之间的暖气，李清内心深处有着说不得感动，喉咙微滚：“父王相信雪儿会很乖的。”

因为是四年以来的首次相聚，无论是璇儿、秋心亦或是慕凡、萧元等人均是没有打扰李清一家三口，并没有用上多长时间，李清一家三口就用完一顿温馨的早饭，而后就带好秋心准备好的礼物，踏上了前往韦府的路程。

马车之外，青螟卫首李业亲自驾车，马车之内，李清看着犹如出笼的鸟儿趴在车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的雪语，内心微暖，自己视为心尖上的血脉，当朝陛下却视若不见，一没封号，二无召谕，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乎过。

右手抬起，握住坐在自己旁边佳人的纤手，淡雅俊逸的面容之上有着让人动容的温柔，“若是不出意外，年后上元节后我会离京，届时你们母女会跟随我一起回去。”

面对着李清的亲昵的动作，因为身旁有着雪女的存在，韦嫣语绝美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娇红，眼见着李清提及此事，纤手反握住李清布满薄茧的大手，肯定道：“从今而后，夫君在哪，我们母女就在哪。想必夫君也看见了，如今雪儿黏你比黏我更甚，片刻也离不开她的父王。”

将挣扎的佳人揽入怀中，嗅着那熟悉的馨香，李清凝声说道：“有你们在身边，真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60章 翁婿

左武卫大将军韦府门前，一辆插有黑色麒麟王旗的豪华马车缓缓停下，不得不说这辆马车实在太过显眼，再加上韦府本就坐落于京师繁华地带，所以在这辆插有黑色王旗的马车停在韦府门前停下之后，旁边就围起来不少的来往行人。

很明显对于这辆马车的主人，这些人怀有十分的好奇，而一些知情之人，看着那对于帝都百姓来说并不算陌生的王旗，心思也是渐渐地活络起来，早就听说韦府的小姐是如今名震大唐西南边陲的玄衣寿王的王妃，如今看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车帘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两鬓斑白面容俊逸非凡的玄衣男子，此人踏着车梯走下马车，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单手背负，眼神温柔的向着车内望去，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个身着紫色小袄，浑身包裹的犹如小紫薯年龄在四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蹦一跳的跳下马车，直直的向着玄衣男子的怀中扑去。

小女孩之后，一只修长洁白如玉的皓腕映入眼帘，之后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清冷绝尘的面容之上却挂着让人沉醉的温婉笑容，女子身材高挑却又不失丰腴，头戴步摇，身着素雅宫装，宛若一朵盛开的梦中白莲，如此人间仙子，恐怕也就只有此刻安静站在一边的玄衣男子才能勉强匹配，

伸手接过佳人的纤手，与韦嫣语并肩而行，踏着韦府的石阶，缓缓地向着正门走去。

而守卫韦府的四位披甲兵士看着面前几位匹配的男女，愣了足足半晌，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方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招呼身后一位同伴禀报自家老爷，自己上前两步，对着两人躬身行了一礼，缓声说道：“拜见姑爷，小姐。”

听到此言，李清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佳人，郑重说道：“比起“殿下”这个称呼本王更喜欢你称呼本王为“姑爷”，今日没有殿下，只有姑爷。”

中年兵士反应倒也极快，早就听说寿王殿下对自家小姐情根深种，如今看来，果然不假，杆件躬身改口道：“参见姑爷！”

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已然赶来一身青衫不似将军倒像教书先生的韦昭训，放下怀中的雪语，上前两步，在韦昭训之前行礼道；“小婿向岳丈、岳母问好。”

眼见面前的李清行此大礼，韦昭训赶紧上前，扶起李清，“殿下身份尊贵，何须行此大礼，下官当不得殿下如此大礼。”

摇了摇头，李清俊雅不俗的面容之上满是郑重，开口说道：“我虽为王，更是嫣语的夫君，你们二老当得起小婿这一礼！”

眼看着韦昭训还想说话，在其身旁正在逗弄着外孙的韦母倒没有丝毫的见外，扫了一眼身旁的夫君，开口道：“说到底，都是一家人，殿下身份尊贵，不拘礼法，说到底是把我们女儿真正放在心底了，老头子你还想怎样？”

这些年来，韦嫣语母女虽然被困府中，但是却并不妨碍韦母去探望自家的女儿，所以雪语对于韦昭训夫妇这对外祖父、外祖母还是熟悉的。

对于自家夫人的毫不留情的拆台，韦昭训儒雅不凡的面容为之一滞，瞪了一眼身旁的发妻，呵斥道：“妇道人家，我岂会不理解殿下的心意。”言罢，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扫了一眼周围掩面而笑的一众下人，干咳了一声，开口道：“殿下，前厅歇息。”

前厅，端着韦府侍女奉上来的茶，李清轻抿一口，缓声说道：“早就听说岳丈爱饮茶，此次前来，我特意带来两斤雅州蒙顶茶，还望岳父大人笑纳。”

韦昭训既不热衷于功名，又不争强好胜，生平爱好唯有两项饮茶和弈棋，韦嫣语高超的弈棋本领，想来就是承自韦昭训，遗憾的水李清弈棋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地差，若是不然，依着韦昭训的性格绝对会拉着李清手谈一局。

眼看李清提及蒙顶贡茶，一向云淡风轻的韦昭训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茶碗，“殿下说的可是产自剑南雅州境内的蒙顶茶，对于这种贡茶本官曾经有幸在一位同僚家中品尝过一次，滋味鲜爽，香味绕舌，怎一个罕见了得，据说，雅州刺史每年向皇室进贡的蒙顶茶不过堪堪百斤，莫说达官显贵，就算是王子皇孙能够分得一二两已然算得上受宠若惊，殿下竟能带来两斤。”

说到此处，想着面前李清的另一层身份，韦昭训也就了然，雅州蒙顶茶虽然稀罕，但也单纯的就长安城中的达官显贵而言，面前的寿王殿下作为剑南节度使，想要招来二斤蒙顶山贡茶，倒也不足为奇。妇道人家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地知道如今的玄衣寿王对于剑南道意味着什么，因为韦嫣语的关系，这些年对于剑南道韦昭训可是时刻关注着，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剑南道，面前的玄衣寿王就是天，就是独一无二的王。

摇了摇头，看着温婉的坐在玄衣寿王身旁的独女以及乖乖的坐在妻子怀中的小雪语，韦昭训清楚地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与玄衣寿王已经彻底绑在一起了。

很快的回去了脑中的杂念，韦昭训这次并没有客气，“既如此，这次我可要一饱口服了！”

时间倏忽而过，当韦府的下人禀报，已然准备好午饭之后，一行几人纷纷纷纷移步偏堂，一道道丰盛的菜肴缓缓端上来，饭桌之上，雪女毫无疑问的成了主角，基本上不用自己夹什么，菜肴刚刚上齐，雪语面前的玉碗就被堆满，皆是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因为韦家人少，所以饭桌之上并没有多少规矩。

饭桌之上，凡是小雪语指到的菜肴，皆是第一时间夹到她的小碗中，看着饭桌之上被韦昭训夫妇一左一右保在正中央的雪语，李清内心微暖，这才是家的味道，从二老的言行举止之中，足以看出他们对于雪语这个外孙女真的是放在心尖的疼爱，相比于二老，自己与韦嫣语这对亲生父母反而有点失职。

对着身旁的佳人无奈一笑，李清夹起一块韦嫣语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放在其碗中，而后自己夹了一块藕片，有滋有味的嚼了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61章 节度首位

兴庆宫作为作为当今陛下的潜邸，自陛下登基以后，大肆扩建，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三大内之一，平日里唐玄宗与杨贵妃大都闲居在兴庆宫内，若要论起奢华程度，兴庆宫就算是比起大明宫也是不逊色半分。

因为是举办的是宫廷夜宴，十王街又毗邻兴庆宫，所以李清等人并没有选择过早出发，日暮西垂，身着一身玄衣王服的李清与韦嫣语母女方才登上王府的马车，此行所带之人并不多，除了四名随行的青螟卫士，剩下的仅仅只有慕凡李业两人。

一炷香之后，等到寿王府的车驾出现，围在周围的门阀显贵不由得纷纷停下了脚步，此次夜宴虽然是当今陛下设宴款待常年真守边疆劳苦功高的各大节度使，但是在朝的四品以上的朝廷要员以及京师五大门阀的显贵子弟和宗室皇亲皆是应召入席。

若要论起规模，此次夜宴已经算得上半个国宴，出席的人物虽然不多，但却无一不是真正屹立于帝国之巅的实权人物，所以，这些人出现在兴庆宫门前实属正常。

以这些人的权势和渠道，自然识的寿王府的车驾，时隔四年，玄衣寿王再次入京，这些人自然想要一睹依然名震帝国玄衣寿王的风采。

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车帘缓缓掀开，一个头戴玉冠腰悬玉珏的玄衣王服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相比于四年之前的隐忍中夹杂着些许锋芒，此刻面前这位男子周身的气质看上去更加的内敛温和。不露半点峥嵘，文质彬彬，但是能够出席此次宫廷夜宴的又有哪一个会是简单的角色，他们可不会相信如此温文尔雅的寿王能够镇得住剑南道那些跋扈嚣张的边疆，能够西抗吐蕃，南抚蛮夷。

目光柔和的将雪语报下马车，与此同时看着依然顺着车梯走下马车的韦嫣语，李清点了点头，对于周围一道道审视中夹杂着忌惮的目光视若无睹，拉着佳人的纤手正想抬步向着宫内走去，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所打断：“十八哥？”

似乎没有想到在这个亲情单薄的长安还有人这样称呼自己，抬眼望去，一位看上去年方二八身着青翠宫装的少女挥舞着纤手一脸雀跃的向着自己这边走来，看着这张已然长成的娇俏面容，李清原本淡漠的双眸渐渐柔和起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太华公主。

四年之前，自己入京就见过几面，只不过当年匆匆离京，如今短短几年不见，当年那个蹦蹦跳跳的小丫头已然长大，单论起身高，就算是比起身旁的佳人也是不逊色半分。

迟疑片刻，一身宫装的太华公主就已走到自己面前，李清拍了拍太华的额头，声音褪去了原先的淡漠“怎么不在宫内呆着，还跑出来，过不了多久，晚宴恐怕就要开始了。”唐人风气开放，一般宫中夜宴，宗亲内眷皆可出席。

面对着李清亲昵的动作，面容精致的太华公主的眯了眯眼，绞着手指说道：“这不是想早一点见到十八哥吗？”

盯着太华公主狡黠转动的双眸，李清倒是直接，“想必早一点见到我是假，嫌宫内太闷才是真的吧？”

眼看李清当众揭穿，太华公主娇俏精致的面容上满是不依，而后闷吭一声，不在理会这个不给自己留面子的哥哥，低头捏了捏被包裹的像小粽子一般的雪语软嫩白皙的小脸，温声说道：“小雪儿，有没有想姑姑啊？”太华公主已然成年，想要出宫自然不同先前那般轻松，但是一旦抽得闲空，都要前往寿王府看看自己的这个小侄女的。

对于面前的这个姑母，小雪语并不陌生，被捏住的小脸浮现一抹雀跃，满是高兴的回道：“雪儿想姑母。”

眼看着依然驻足半刻钟的几人，李清摆了摆手，缓缓说道：“好了，看看天色已经不早，还是不要在此处耽搁时间了。”

把守兴庆宫宫门的龙武军士倒也是个眼神灵活的旅帅，仅仅只是象征性的搜了李清慕凡几人的身，就对着李清拱手说道：“殿下，里面请。”

兴庆宫共有八门，十王宅位于兴庆宫南侧，所以此次李清等人经由通阳门入宫，李清等人到来，早已旁早已等候多时的宫中内侍上千躬身行了一礼，“殿下，这边请！”

大约一颗中的时间，在宫中内侍的带领下，李清一行人穿过层层关卡，终于来到花萼楼前，夜色已深，灯火通明，借着月色看着面前高有四层的花萼楼，李清倒也没有多少感慨，听着楼内的奢靡之声，李清脸色淡然的拾阶而上，向着楼内走去。

李清等人来的并不算早，起码放眼望去，除了高高在上的两个位子，剩下的席位已然有着十之八九坐上了人，踏入殿内的李清倒也没有丝毫的耽搁，径直向着大殿深处走去，以自己一等亲王的身份再加上剑南节度使的军权，自己的席位自然不会太低。

果不其然，在一位品阶不低的宫中内侍带领下，李清来到了自己的席位之上，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无论如何李清也想不到自己的席位竟然排在了边疆各镇节度使第一位，看到此处，李清深邃漆黑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

将李清的神态尽收眼底，在其身旁的宫中内侍赶忙笑着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此次设宴本就是为了款待殿下和诸位节度使，陛下早就有言，你们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殿下身为帝国一等亲王又加封益州大都督，这些年来威震西南，四退吐蕃，可谓是劳苦功高，这个位子可谓是实至名归。”

深深地看了宫中内侍一言，李清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本王拘礼了，既然是父皇的安排，本王唯有遵旨。”

说罢，对着宫中内侍点了点头，向着自己的席位走去，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满是冷笑，“军中之人想来跋扈，尤其是这些过惯了土皇帝般的各大节度使，边镇将领向来都是谁的拳头大谁有话语权，这些年来，自己虽然积累了不少军功，更是一改剑南道以往的疲弱之风，但奈何剑南道根基实在太过浅薄，短短四在的发展再加上兵力的限制，如何能与范阳、朔方这样的边疆重镇相提并论，就算是实力稍逊的陇右河西二镇比起自己苦心经营的剑南也是不逊色半分。

把自己的席位排在这些人之前，自己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思绪飞转的李清嘴角抿起一抹并不显眼的笑意，“看样子，对于剑南道的崛起，那个高高在上的当今陛下终于赶感到些许忌惮，换言之，自己这些年的劳心劳力终究没有白费，自己再也不是四年之前那个没有半点反抗资本的玄衣寿王了。

第462章 延、棣二王得提醒

已然坐定的韦嫣语眼角一瞥，察觉到李清的笑意，温婉的面容上满是好奇，“夫君可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面对着身旁佳人的疑惑，李清伸手拿起一枚看似不错的糕点掰成一半，塞到雪语的手中，做完这一切，扬眉道：“倒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我只是在庆幸，四年的孤身一人终究没有白费，如今的我终于有了保护你们母女的实力。”

说到此处，李清低眉看着坐在小小团垫之上因为第一次参加宫廷夜宴对什么都充满着好奇的雪语，面上不动声色，藏在袖中的双手却是青筋毕露，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见过寿王府以外的天空，很好，果然是最狠不过帝王心。

四年的别离并没有让两人变得陌生，即使李清如今的李清能够将自己的心情隐藏的十分完美，但是身旁的佳人察觉到李清眼角渐渐加深的血红，依然察觉到此刻的李清心头的暴怒，几乎第一时间，心思聪敏的韦嫣语就明白李清为何会如此暴怒，倒也没有丝毫犹豫，伸出自己的纤手，轻轻压住李清的手掌，不做言语。

自然察觉到身旁佳人的安抚之意，李清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没有事情，与此同时原本旁边一直空着的席位也坐上了人，不是别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已被加封为东平郡王的安禄山，安禄山之后同样被封为西平郡王的河西节度使哥舒翰安坐于自己的席位，此人头发灰白，观其年龄却是已近耳顺之年。

放眼望去，边疆各大节度使除了因为军务缠身无法回京的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剩下几大节都使尽皆到场，今年这场宫廷夜宴的确算得上数年难得一见的节度盛宴，往年李清无召不得回京，岭南道路崎岖，至于河西和安西需要提防吐蕃，说是回京述职，真正能回帝都长安的不过寥寥三四人，如今占着吐蕃使节入京的机会，无巧不巧的平日里威震边疆的各镇节度终究还是聚到一块。

不知何时，殿内的鼓乐笙歌已然停止，抬眼望去，一身明黄龙袍的帝王携着杨玉环在四位手持蒲扇两两相交的宫女跟随下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众人尽皆起身，等到威严帝王和一身盛装的杨玉环坐定以后，众人俯首下摆，齐声山呼：“吾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

对于众人的俯首下摆，发髻之间已然掺杂了些许华发，相比于四年之前多了些许苍老之色的威严帝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威严道：“诸卿平身，此次夜宴是为了给诸位常年镇守边疆为朕开疆拓土的将军接风洗尘，此次，诸卿可开怀畅饮。”

一声令下，众人再次俯首下拜，而后鼓乐响起，一队身着轻裳的宫女缓缓起舞，给原本沉寂的晚宴增添了几抹生气。

此次夜宴，边疆各大节度使以及他们所带的麾下将领居于左边，剩下的达官显贵皇室宗亲居于右边，而李清的席位排在了各大节度使之首，自然而然的也就位于威严帝王的右下首位，坐于帝位之上的威严帝王目光一扫，看着坐在自己席位之上神色淡然的李清以及其身旁的韦嫣语之时，目光微凝，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李隆基的动作虽然不甚明显，但还是被被李清察觉到，心中冷笑，端起了面前的一盏口味清淡的美酒一饮而尽，胸腔微热，面色如常。

看着宴会之上觥筹交错，彼此之间虚与委蛇，哪有半点真情实意？只不过是一场无聊的宴会罢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李清面前的案几出现了两位身着王服手端酒盏的男子，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延、棣二王，与这两人由刚开始的互相利用到后来的守望互助，再到如今的惺惺相惜，放眼京师之中的诸位皇子之中，这两人算是李清唯一留有不错印象的两位兄弟。

看着端着酒盏的两人，李清站起身来，收起脸上的淡漠，笑着说道：“说起来，我们兄弟倒也有四年不见了。这些年来，你们虽然做得不着痕迹但是本王倒也知晓，若没有你们的照拂，嫣语母女定然不会生活的如此简单。这份情谊再加上当年在皇家猎场上的仗义执言，本王铭记于心。这杯酒，本王先干为敬。”

看着没有丝毫拖拉的寿王，气质不凡的延棣二王对视一眼，同样饮完杯中的清酒之后，一向洒脱的延王摆了摆手，道：“寿王妃有着丞相大人的照拂，哪里需要我们兄弟出手，我们也就是偶尔帮丞相大人大人打打下手罢了，说到底，不过是我们兄弟想要卖给你寿王一个人情罢了。要知道如今寿王你的人请可不是谁想卖就能卖的。”

说到此处，面容颇为清秀的延王似乎来了兴趣，紧紧地盯着李清足足半晌，方才啧啧有声的叹道：“说起来，这些年寿王你可了不得，如今莫说是西南边陲，就算是帝都长安又有哪个不知道你“玄衣寿王”的名号？当年本王就知道寿王你在剑南必有一番大作为，如今看来，本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看以后，哪个还敢说我们这些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宗室子弟都是纨绔子弟，如今威震天下的剑南节度不就是一位响当当的宗室统帅吗？”十王之中，皇长子郯王常年深居简出，太子深沉心机，永王骄傲跋扈，盛王桀骜不驯，棣王性格沉稳，唯有面前的延王生性洒脱，行事大大咧咧，但是在李清看来，若要论活得潇洒随意，恐怕谁都比不上这位延王。

面对着延王善意的调笑，李清洒然一笑，“身为边帅保境安民抵御外邦本就是职责所在，至于那些虚名不过是外人夸大其词罢了。说起来，谁又能比得上二位的潇洒随意，剑南边远疲敝之地又怎比得上帝都长安的繁华富饶，你们二位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因为与面前两人的关系倒也算得上融洽，李清也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寿王你可不要笑话我们兄弟了，如今，帝都长安之内的形势比起四年前可要复杂得多，实不相瞒，在永王以及太子联手的情况下，如今我们在朝堂上的话语权愈来愈少，此番入京，我们兄弟可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了。”

说到此处，一身黑色王服的延王眉头一蹙，凝声说道：“说起来，此次入京有一个人你需要注意，那就是如今如今在朝堂上已然有着不少人跟随的嗣宁王，有着皇长兄在背后为其谋划一切，再加上嗣宁王此人本就心思不凡，自然如鱼得水，你不在京城的这些年，此人无论是在宗室还是在朝堂之上皆是取得不小的声望。”

对于延王的提醒，李清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些年自己虽然往长安派遣过不少的暗卫，但是他们皆是以保护韦嫣语为主要责任，打探消息倒是其次，再加上长安毕竟是天子脚下，李清自然不想做的太过显眼，所以也就没有刻意在朝中安插耳目，四载没有入京，自己到没想倒当年初出茅庐的嗣宁王能够混到入京的地步。

眼看着该说的话已然说完，目的已然达到，自始至终沉默不言相对稳重的帝王沉声说道：“既如此，我们兄弟就告辞了。”

点了点头，李清行了一个平礼，开口道：“两位慢走。”

第463章 剑南vs范阳

看着二王离去的背影，不管目的如何，此次二人前来，总归是一番善意的提醒，心中思考着此次的帝都之行，却被一道省略显憨厚的声音所打断：“启禀陛下，末将跟随我家大帅常年戍守遍地，早就听说长安女子皆是巾帼不让须眉，寻常女子皆能舞枪弄棒，陛下久居宫中想必也见惯了这些笙歌艳舞，陛下何不让一些能够舞剑女子来到殿上让我们好好见识一下帝都女子的绝代风情呢？”

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正感到席间无趣，听到此人的言语，威严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兴趣，对着殿内正在翩翩起舞的宫女挥了挥手，看着一队队宫女缓缓撤向殿外威严帝王方才开口说道：“哦，爱卿之言未尝没有几分道理，帝都长安虽然尚武之风盛行，但是此刻毕竟身处皇宫内院，又哪里去找那么多会舞剑的女子呢？诸位都是长年真守边疆的军旅之人，寻常的女子肯定入不了你们的法眼？”

也许是面前的武将身形壮硕，面容粗犷憨厚，看上去人畜无害，倒让一向威严的帝王说话之间渐渐地收起了原先的威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挂起的李清小酌着杯中的清酒，看着此刻殿中万众瞩目的一身戎服的粗犷大汉深邃的双眸有着些许探索之意，若是记得不差，这个看上去有着几分憨厚的武将是出自东平王安禄山麾下，因为李清记得此人的席位正是排在你安禄山案几之后的几个小席之上。

面对着威严帝王的和色，憨厚武将欢声回道：“回禀陛下，舞剑的女子也不必太多，人多反而不好，至于人选，末将心中倒有一个人选，只是此时还需陛下斟酌？”

听到此言，高坐龙椅的威严帝王果不其然来了兴趣，“哦，如此说来，朕倒想知道到底是何人竟还需要朕亲自斟酌？爱卿但请放心，今晚宫宴，本就是为了款待诸位爱卿，你们才是这次宫宴的主角，只要爱卿的要求不过分，朕都会应允的！”

憨厚无疆看似憨厚，但是一言一行皆是抓住人心，他知道此刻自然不是卖关子的时候，当即拱手坦言道：“末将入京之前，早就听说过寿王妃韦氏不仅容颜不凡，更是出身将门，定然深谙剑术，寿王妃若是能够一展绝技，我等此次入京也算心满意足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端着杯盏的右手因为用力过猛已然青筋毕露，看着殿上以愚卖愚自说完话就低头不言的憨厚武将，李清的双眸有着些许杀意。

不得不说，憨厚武将的一番话的确引起了非同一般的反响，若是四年之前寿王妃舞剑也就舞剑了，反正京师门阀朝中显贵皆是踩低捧高，但是以如今玄衣寿王在朝在外的权势，憨厚武将这番话无异于打脸了，果然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沉寂了半晌，这次站起身来仗义执言的竟然是自始至终相对沉稳的棣王，此人对着憨厚无疆甩了甩衣袖，冷声呵斥道：“放肆，寿王妃何等身份，大堂一等亲王的正妃，当今陛下的儿媳，怎可殿上舞剑，日后传扬出去，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我李唐皇族，你又置我李唐皇族的颜面于何地？”

对于棣王的呵斥，憨厚无疆做出惶恐状，赶忙跪下：“棣王殿下恕罪，末将并无此意。”

”棣王叔此言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了吧，在小王看来，此人有此建议定然是想要一睹我长安女子的绝代风韵，敬慕我李唐皇族，正如棣王叔所言，寿王妃是皇爷爷的儿媳，日后就算是传扬出去，天下百姓也会盛赞我李唐皇族与民同乐，哪里会像皇叔所说的牵扯到我皇族的颜面。”这次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已然参与到朝政大事上来的嗣宁王。

“此事行与不行，不在王叔，也不在小侄，而在皇爷爷，如何处置，皇爷爷心中自有考量。”嗣宁王的这番话无疑再次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威严帝王身上。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威严帝王泰然处之，心中略显纠结“不得不说，若是换做别人李隆基定然能够当场答应，但是此人提出的竟然是寿王妃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位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阴沉的十八郎，李隆基终究不能一口答应，说到底，这四年以来，寿王镇守剑南劳苦功高，而且其身后更是有着五万铁血之士，这些都是自己应该考虑在内的。”

半晌之后，李隆基略微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以头叩地的憨厚武将，而后放下手中的龙盏，将目光投向李清，缓缓说道：“寿王妃终究是寿王府之人，此事应不应允就交给寿王做主，朕不干预。”

眼看着威严帝王的目光，李清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抬步走到殿上，目光环视四周，除了些许城府极深的老狐狸，凡是被其目光扫过的达官显贵皆是忌惮惧怕的微微侧目，不敢与其对视。

重新收回目光，扫了一眼自始至终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憨厚武将，李清抬眸，漆黑细碎的目光直指不远处安坐如山的东平王安禄山，“本王不知让王妃舞剑是这个小小的五品边将的注意呢还是东平王的意思，更或者是你身边这位有贼心没贼胆的犬子的意思？”

说着不等两人回话，李清摸了摸手指，看着殿内神情各异的一种权贵，缓声说道：“其实不管是谁的意思对本王来说都没有区别，因为在本王看来，你们父子和此刻跪伏在本王脚边的小小五品边将并没有什么区别？”若说刚才的话还是一番试探，那现在这些话就是打脸了，比刚才更甚，赤裸裸的打脸。

孰不见，此刻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已然皱起了眉头，看着还想开口的寿王，呵斥道：“够了，寿王，这些年你为朕镇守剑南，的确劳苦功高，但是东平王却也一次次大败契丹，论其军功，东平王比你也少不了多少。你说这些话，终究是过分了。”

眼看着李隆基的警告，李清再次躬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父皇教诲，儿臣铭记于心，正如刚刚这位将军所言，寻常的舞乐笙歌想必父皇已然厌倦，所幸今日到场的有不少威震一方的边防大将，本王早就听说过东平王手下猛将如云，今夜，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本王代表剑南道好好讨教一番，还望东平王能够不吝赐教。”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看热闹的人，自始至终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杨国忠眼看着因为寿王妃玄衣寿王与安禄山似乎对上了，看样子一切都在朝着自己有力的方向发展，一向与安禄山不对付的杨国忠自然不会让其好受，当即站起身啦，拱手说道：“陛下，寿王殿下之言，倒也有着几分道理，此次宫宴本就是为了款待诸位边防大帅，若是能够借此机会让诸位大帅麾下的将军彼此切磋相互了解，如此一来，于国于己皆是有利。”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威严帝王听到杨国忠的建议，当即点头道：“国忠所言不假，只是，诸位要记住，诸位将军都是国之栋梁，此番切磋，点到为止。”

第464章 连挑三人

眼看着威严帝王应允，李清抬脚走向自己的席位，对着坐在自己席位后面一脸跃跃欲试的慕凡点了点头，在其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低声道了句：“此次切磋，不出人命便好，至于别的，无需担忧。”

跟随在李清身边已经有五个年头的慕凡眼角一跳，自然明白李清的言外之意，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坦然走到殿上，对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躬身行了一礼，而后看向安禄山身后的几位武将，不卑不亢的说道：“末将寿王麾下五品亲卫营主将慕凡，不知哪位将军上场不吝赐教？”

稳坐在自己席位的安禄山对着殿上已然起身的憨厚武将摆了摆手。

而得到安禄山的示意，憨厚武将自然不敢推脱，扫了一眼身形勉强只能算作中等的慕凡，心中大定，走到身旁已然准备好摆满兵器的木架之上左挑右选拎起一柄厚背的鬼头砍刀，冷声说道：“东平王麾下从五品骑都尉冉石。”

眼看着已然挑好趁手武器的冉石，慕凡倒也干脆，因为一贯使用长枪，所以慕凡道也没有丝毫拖拉的跳了一杆红缨白杆银枪头的长枪，掂在手中，虽然比起自己的铁杆银枪轻上不少，但是倒也勉强趁手，慕凡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放眼剑南诸位边将，单论起身手，除了松州主将，慕凡还真没有几个放在眼里的，对付面前的这些人，绰绰有余。

看着已然挑好武器开始交锋的两人，坐在李清身边的韦嫣语将雪语已经拿在嘴边的一块甜点重新放回碟内，看了一眼身旁自始至终没有露出半点担忧神色的夫君，疑惑的说道：“夫君难道就不担忧吗？慕凡虽然身手不弱，但是能够被安禄山带在身边参加宫宴的武将定然也是身手非凡，以慕凡的身手恐怕很难一一战胜他们。”

扫了一眼坐在两人正中间噘着嘴的小雪语，李清自然知道身旁的佳人有此担忧恐怕对于慕凡的身手还停留在四年以前，柔声说道：“无需担心，若要论起身手进步最大，这四年以来，除了本王恐怕就属他慕凡了，这些年有着李业和黄云的指导，再加上慕凡勤于习练，如今，就算是在我手中，他都能撑过百招，对付这几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李清的说法，片刻之后，慕凡清朗明亮的眼中闪现一抹狠色，一个华丽的抽刺，枪头直接洞穿冉石的肩膀，一抹鲜血直接飞溅在大殿之上，如此血腥的一面自然让一些承受能力有些低的富贵子弟门阀小姐脸色苍白，切磋之前，众人虽然没有意识到这次切磋定然不会太过简单，却也没有想到此次切磋竟然会如此的血腥。

看着憨厚武将那无力下垂的臂膀，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此人的这条臂膀算是废了，再看着不远处泰然自若与自己的妻女谈笑风生的玄衣寿王，一些人似乎明白，短短四载，这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富贵皇子就能名震剑南。

若说，没有玄衣寿王的示意，谅他小小的一个五品亲卫营主将怎敢堂而皇之的当着当今陛下的面痛下狠手。

其实不止众人想得到，高坐在帝位之上的李隆基自然也猜得到，这一切恐怕是出自寿王的注意，看着殿上冒着冷汗嘴角抽搐的已然失去战斗力憨厚武将，李隆基皱起了眉头，却也没有开口呵斥，说到底，此番切磋终究是自己应允的。

已然解决一人的慕凡并没有打算休息，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安禄山身后皆是满脸愤懑的三名武将，没有丝毫省着应有的倨傲，不卑不亢的说道：“接下来，哪那位将军上来指教？”

面对着慕凡的挑衅，三人三人虽然心头暴怒但是由于安禄山平日在军中积威太重，三人并没有自作主张，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位刚过而立之年身形略显雍容的武将身上，冷声说道：“这次让庭望出手吧。”

对于安禄山的吩咐，三人自然不敢有半分的异议，只见被其称作庭望的武将站起身来，走出席位，对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躬身行了一礼，跳了一把军中普遍的横刀，握在手中，而后双眼喷火的看着面前一脸坦然的慕凡，恨声说道：“东平王麾下平州正五品主将李庭望，还望将军赐教。”

看了眼枪尖上已然干了的血迹，慕凡淡然的说道：“赐教不敢当，相互切磋而已，只是刀枪无言，还请将军早做准备。”

面对着慕凡的挑衅，李庭望没在说话，抽出横刀，刀鞘甩在一边，双手握着刀柄身材灵活的向着慕凡冲来。

看着面前身材与其灵活程度完全不成比例男子，慕凡眼神微眯，并没有丝毫的后退，紧了紧手中的缨枪，选择了正面相抗。

相比于上个憨厚武将，此人坚持的时间更短，半盏茶的功夫，随着慕凡的缨枪一个横扫，此人单膝跪地，而后一个勾脚，身材略显雍容的李庭望直接被踢仰在地，昏迷不起，手中的横刀与此同时也是斜插在地毯之上，发出嗡嗡的响声。

不得不说，此次虽未见血，但是若要论起重伤程度，恐怕此人比起上一个憨厚武将也是不逞多让，看着已然昏迷不醒的武将，场内岁有人的脸色都是十分的精彩，乖乖，这哪是切磋，简直就是砸场子啊，这些年来，随着陛下对安禄山的愈加器重，就算是当朝太子都不被其放在眼中，谁能想到今日在这花萼楼内，名震帝国西北的安禄山麾下的一众武将竟然被寿王麾下一个小小的五品亲卫营主将给挑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安禄山以往积攒下的威信恐怕要毁于一旦。

“想到此处，所有人不由得再次将目光投向坐在左首位的玄衣寿王，如今这番局面，恐怕这位寿王殿下早就预料到了吧。”

眼看着手下的武将再次被挑翻在地，饶是以安禄山的深沉心机都有点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事已至此，若是现在退缩，恐怕会更为难堪，安禄山将目光投向剩下一位身形偏瘦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至于另外一人，安禄山压根就没考虑，此人虽然挂武将职衔，更多时候却是充当谋士作用，要他上去，于事无补。

得到安禄山的示意，脸色阴柔的男子坦然走出席位，对着威严帝王行了一礼，同样跳了一杆黑缨长枪握在手中，看着面前的慕凡，苍白的面色无喜无悲，“东平王麾下正四品壮武将军刘源。”

能够连挑冉石、李庭望两人，不得不说，单论身手而言，就算是放在东平王麾下，你的身手都足以排的上前五，如今既然我出手了，你的挑战之旅也该结束了。”

第465章 安庆宗

以慕凡的严厉自然能够察觉到若要论起棘手程度，面前的这个看上去似乎十分虚弱的刘源在此次出战的三名武将足以排的上第一，但也仅此而已。

右臂用力，一个挑刺，枪尖直指刘源面门，对面的刘源反应倒也极快，以枪拄地，身体灵活的后仰，堪堪躲过慕凡的致命一击，与此同时脚下横扫，直接向着慕凡的下盘扫去。

眼看着在防守的同时此人竟然还能发起反攻，慕凡暗暗点头，经过这一番试探的交手，足以看出此人身手不弱，要知道先前的两人在自己手中只是一味的防守，根本没有半点反击的机会。

心中思绪万千，脚下动作不慢，当即变攻为守，不慌不忙的挡过此人的进攻。

不远处，坐在安禄山身旁的安庆宗看着场上与慕凡交手没有落入下风的刘源，恨恨的说道：“小小的五品边将，竟敢如此张狂这次刘大哥定要废了此人，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扫了一眼殿上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常色明显还未尽全力的白衣青年，身形肥硕的安禄山看了一眼身旁的长子，呵斥道：“为父早就跟你说过，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戒骄戒躁，两次交手，为父能够察觉到无论是心思还是城府，玄衣寿王都要远远高于同辈之人，此人既然能够被其派出来，以刘源的身手恐怕很难应对。”

“只是可惜，你蔡叔此次没有入宫，若是他在，又哪里轮得上此人如此张狂。”安禄山口中的武将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第四横街之上与慕凡战的不分胜负的黑甲武将蔡希德。

听着父亲的感慨，安庆宗点了点头，对于蔡希德的武功安庆宗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的，单论身手而言，蔡希德的身手在范阳、平卢二镇之中的诸多武将之中足以排的上前三，若是蔡希德能够出手，拿下此人自然不在话下。

也就是在此时，原本不分胜负的场上形势却是骤变，刘源胸口遭受慕凡一个肘击，当即脸色苍白的单膝跪倒在地，凄惨的吐出一口鲜血，原本紧握在手中的缨枪也是甩在一旁，再无半分战斗力。

至此，慕凡以一己之力，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连续挑翻安禄山麾下三员大将，殿内的众人可以说得上十分精彩，经过今天这件事情，安禄山这个东平郡王的颜面算是丢的不剩一点，与之相反，直到此刻，长安城中的这些人终于切切实实体会到剑南道军势的崛起。

看着被搀扶下去的凄惨无疆，李清淡然的放下手中的杯盏，抬步向着殿上走去，先是对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行了一礼，看了一眼安禄山身后凄凄惨惨的几人，方才开口道：“父皇，如今看来，单就武将而言，似乎是我剑南道更胜一筹。这些年来，儿臣即使远在成都，对于东平王的威名以及范阳诸将的勇猛也是如雷贯耳，只是如今看来，却是有些名不符实。”

面对着李清如此的挑衅，安禄山能忍，在其身旁城府心机还不到家的安庆宗可忍不了，当即站起身来，走出席位，先是恭敬地对着李隆基行了一礼，方才看着李清不服的说道：“寿王殿下此言未免言之过早了吧，此次父王所带之人单论身手而言，放眼范阳诸将之中仅仅只能算得上中等，今日殿下仅仅暂时取得上风，就如此小觑我范阳诸将，日后传扬出去，难免我范阳十万骑卒会对殿下心生误解。”

“殿下若敢，日后剑南、范阳两镇拉开架势，将对将，兵对兵，好好较量一番如何？”

对于如此简单的激将法李清置之一笑，停顿了半晌，眼看着面前身材壮硕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安庆宗急不可耐的时候，方才悠然说道：“其实何必如此麻烦，安公子若想找回颜面，也不是不可以，本王今日就给你一个机会，在这花萼楼内，只要你能击败本王，本王当着诸位大人的面，亲自给东平王道歉，如何？”

听着李清的循循善诱，安庆宗果不其然露出了兴趣，虽然父王不止一次在耳边言说，面前的玄衣寿王心思城府很深，但是如今武力较量，再深的城府和心机都是没有半点用处，看着面前身形修长浑身上下充满了儒生气质的寿王，安庆宗还真不相信，这样文文弱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富贵皇子，自己都解决不了。

但是正当安庆宗想要开口答应的时候，不远处坐在自己席位上的安禄山终于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若有所思地说道：“殿下身兼重任又加之身份尊贵，怎是一般人能够出手挑战的？”

自然明白安禄山此举不过是忌惮自己有可能设下陷阱罢了，李清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别人不行，安公子贵为东平王的长子自然是行，再说了武场较量，何来高低贵贱，安公子若真有本事伤了本王，本王甘愿认输。”

“父皇以为如何？”说着，李清话音一转，将决策权交给了高高在上的李隆基。

看着殿上跃跃欲试的两人，李隆基倒也没有犹豫，当即大手一挥，说道：“既然你们两人都有此意，朕也不好驳了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二人身份不比一般人，切忌要点到为止。”说着，威严帝王的面容上浮现一抹严厉。

眼看着威严帝王已然应允，安庆宗脸上有着明显的得意，虽然不解这位名震西南的玄衣寿王为何敢于挑战自己，但是从小身手不弱再加上身为安禄山长子所受到的精心培养，安庆宗有着自信堂堂正正的击败这位看上去略显清瘦的玄衣寿王。

其实大殿之上与安庆宗抱着相同心思的权贵宗亲不在少数，若说比军功讲统兵之法就算是十个安庆宗也不是玄衣寿王的对手，但若要论起个人武力，众人还真的不看好李清，一者两者一眼望去一个身形壮硕孔武有力，一个温文尔雅，书生意气，谁强谁弱显而易见，再加上安庆宗在京城为质子的这几年，可没少欺负京中的显贵子弟，对于安庆宗个人的勇武，这些常年生活在帝都长安的门阀宗亲可以说是深有体会。

与之相反，自天宝四载寿王入剑南，虽然屡有战功，但是身为剑南节度使战场拼杀沙场斗武自然用不着李清出马，李清在众人的眼中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儒将的定位，也正是因为抱着这种心态，对于这场争斗，虽然心中不情愿，但是对于安庆宗，众人还是更看好一些。

第466章 绝对压制

随意地从兵器架上拿起一把军中普遍装备的制式横刀，入手熟悉的沉淀之感，看着面前嚣张跋扈手持一杆铁戟似乎吃定自己的安庆宗，李清首次正视面前这位东平王长子，漆黑细碎的双眼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冷色，“这些年来，本王不在长安，按说你嚣张也好，跋扈也罢，都与本王无关，只是你错就错在惦记不该惦记的人，李业他们不跟你一般见识，那是他们大度，但是本王不是他们，所以此番较量你最好有所准备。”

看着面前身形瘦削的玄衣寿王，手中握着沉淀铁戟，入手的冰冷让自己重新找回自信，压下心头的不安，一双虎目肆无忌惮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寿王妃，挑衅地说道：“哦，那本公子倒要看看威震西南的玄衣寿王能奈我何？”

“这些年来，殿下之名的确响彻长安，平心而论，若要论起排兵布阵整顿军务我也许不是殿下的对手，但若是论起拳脚功夫，就殿下这样的长安贵公子，我可以徒手放倒十个，抽刀吧，免得说本公子以大欺小。”

掂了掂手中品质上等的唐刀，李清摇了摇头，语气无喜无悲却尽显轻蔑，“你可没有让本王拔刀的资格。”

李清声音虽然不大，却因为此刻场上的两人已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以对于李清的声音，大殿之上的一众文武群臣皇亲显贵倒也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尤其是年轻一辈，安庆总来京城这些年来，长安城中年轻一辈的公子哥可没少被这位欺负，更有甚者，也不乏一些姿容不错养在深闺官家小姐遭其毒手，仗着有一个手握实权的父亲，再加上备受皇上宠爱，安庆宗屡屡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类似李业这等实力顶尖的长安公子或是长辈交代，或是种种利害关系，李业等人这些年来，自始至终都没有一次与安庆总正面的较量。

如今看到玄衣寿王挺身而出，这些长安屈服于安禄山淫威之下的长安贵公子心中怎能不欢喜雀跃，不说胜负，单论寿王殿下的这份豪气就足以让人竖起大拇指，自天宝四载，寿王殿下远赴剑南，如今归来，身份地位虽然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说到底寿王殿下都是地地道道的长安城中最为顶尖的公子，这些人想当然的认为玄衣寿王更能代表自己这些人。孰不见，一些跟随长辈出席宫廷夜宴的官家小姐十有六七脸颊绯红的盯着场上气势不凡的玄衣寿王。

帝位之上，看着场上已然交手的两人，端起手中的龙盏，正要一饮而尽的时候却瞥见身旁的佳人盯着场上交锋的玄衣背影，握着酒盏的大手微微颤抖，不动声色的说道：“玉环，以为十八郎和安庆宗谁能取胜？”

似乎没有想到身旁的帝王有此一问，足足愣了半晌，极有灵气的凤眼扫了一眼身旁似乎耐心十足的威严帝王，方才温声说道：“安庆宗来长安的这些年来，对于他的身手玉环也了解一二，就算是放在龙武卫中也算得上顶尖，至于寿···寿王，这些年来虽然久经沙场，取下不小军功，但终究只是排兵布阵运筹帷幄高人一等，两军阵前角逐斗勇想来不用他出面，所以，玉环认为，此番较量，安庆宗会略胜一筹。”

对于身旁佳人流露出的异样威严帝王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满，起码表面是这样，从容的放下手中的龙盏，不动声色摇了摇头，“诚如你所说，安庆宗的确身手非凡，但是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十八郎无论是心思和城府都要深沉许多，较量是他提出来的，在朕看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的事情十八郎是绝对不会做的。”

果不其然，场上形势陡变，自始至终刀未出鞘的李清瞅准一个空挡，欺步上前，找准安庆宗的左肋一个肘击，饶是以安庆宗的身手都忍不住面色青紫，上身略躬，习武之人都知道双肋是人身体为数不多几个薄弱点，“软肋”一说正是如此，眼看一击得手，李清显然不大算让其缓过劲来，抱着趁其病要其命的打算，李清再次欺身而上。

安庆宗倒也是个果决之人，当下硬是压住身体的疼痛，手中铁戟一个横扫，打算以攻代守，只是李清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再加上两人原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面，更遑论此刻因为遭受李清全力一击战斗力至少已经下降了四成，李清身形灵巧的躲过了安庆宗的一击，唐刀出鞘，安庆宗的手臂之上一道长约七寸的伤口出现。

原本就因为左肋遭受重击勉强支撑的安庆宗，如今手臂再次重创，原本手中的铁戟再也无力支撑，哐当一声，铁戟跌落在大殿之上，而安庆宗本人脸色则是一面青紫，冷汗保留，虽然没有昏迷，但是在李清两次不留余地的攻击之下，安庆宗却是再无半点战力。

强行压下亲自解决安庆宗的冲动，李清收刀入鞘，看着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安庆宗，道了句：“但不知安公子是否服气？若是不服，本王愿意奉陪到底，就是不知以安公子如今的状态能够能够在本王手中撑过一招？”

安庆宗能够混迹长安这么多年，靠的可不仅仅是有个手握重权的老子，无论是心性手腕皆是上等，刚刚的交手自己可是清楚地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儒雅十足的玄衣寿王究竟有着多大的爆发力，面对着李清的相激，安庆宗并没有死要面子活受罪，一改先前嚣张跋扈的姿态，“殿下身手非凡，凭心而论，我确实不是殿下的对手，只是，如今大殿之上，当着当今陛下文武百官的面，殿下又能如何？”

看着似乎吃定自己不敢如何的安庆宗，李清的眉头一挑，环顾四周，似笑非笑的说道：“安公子似乎认定在这花萼楼内本王不能把你怎么样？”

对于李清的话，安庆宗不置可否，的确，如今两人胜负已分，安庆宗身份又十分敏感，饶是如今的玄衣寿王今非昔比，安庆宗依然不相信面前的这位能够把自己怎么样。

其实不知安庆宗抱着这样的心态，大殿两侧的文武群臣勋臣贵戚看着与安庆宗抱有相同看法的并不在少数。

大殿右侧一位身着身着青色宫装的妙龄女子看着殿上缚刀而立英武非凡的的玄衣男子，姿容上等的面容上浮现一抹久远的恨意，“原来你就是寿王殿下。”

此女年龄不大，双十年华，但是观其席位却仅仅排在如今已是御史台一把手的杨国忠之后，管中窥豹，足以看出此女的背景就算是放在帝都长安之中也是顶天的存在。

当所有人都以为剑南和范阳两镇的碰撞以玄衣寿王麾下的剑南完胜而告终的时候，大殿之上却是异变突起，已然收刀入鞘的李清，一脚踢在安庆宗的腹部，刚刚勉强站起身来正打算下去包扎伤口的安庆宗猝不及防遭受重创，直接凄惨的单膝跪地，嘴角隐有血迹渗出。

虽然占着偷袭的先机，但是李清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别的不说，这四年以来，自己虽然远在剑南，但是对于面前这位东平王长子的龌龊脏事却是常有耳闻，自入京为质子以来，短短数年，被安庆宗玩弄致死的富户小姐不下于二十，至于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恶人自有恶人磨。

对待这样的人，李清自然不有顾及什么底线，原本李清也犯不着与此人交恶，但是既然这位东平王的长子把注意力打到自己的头上，李清也不是个怕事的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自然要将其制服，让其毫无还手之力。

能够被安禄山如此看重，安庆宗的确有着足以称道的地方，身体遭受重击扫了一眼大殿之上虽然惊愕却并没有人开口阻止，安庆宗就要开口：“我认······？”

李清自然不会给其说完的机会，在其把“输”字说出来之前，毫不意外的让其再次遭受一击，现在的李清下手之间极有分寸，伤势看似不重，但是往往疼痛难忍，饶是以安庆宗坚韧的性格额头已然直冒冷汗，嘴角抽搐，毫不意外，若是再在李清手下走上两三招，安庆宗绝对会当场昏迷。

察觉到安庆宗的状态，刚开始还能勉强掩饰住自己心态的安禄山此时此刻却是已然坐不住，若说刚开始安禄山有着十分的把握认定这位玄衣寿王不敢如何，顶多让自己的长子受些皮肉苦，如今看来，这位玄衣寿王的确没有杀心，但是在这么折腾下去，保不齐自己的长子会落个终身残废的下场。

酒杯置于案几之上，安禄山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寿王殿下，我儿已然认输，寿王殿下为何还不停手，出手之间更是刀刀见血，毫不留情？”说着安禄山就要走到殿上，上前阻止，然而却被一人挡住身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跟随李清入宫而来的唯一一位武将--慕凡。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劲装青年，安禄山不怒自威，道了声“滚开”若是安禄山麾下的众将看着此时安禄山的神态定然会规避三舍，第一时间多的远远地，但是此地不是范阳节度使衙门，慕凡更不是安禄山麾下武将，所以面对着安禄山的怒喝，慕凡不卑不亢，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

不远处再次一个肘击，将安庆宗击倒在地，看着躺在地上吐着血水再也无力站起身来的安庆宗，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回首看着不远处脸色青紫的安禄山，正要开口却被帝位之上一道威严的呵斥声所打断。

“够了，十八郎，这些年来镇守剑南，本以为你有了些许长进，如今看看，当着文武百官朝廷宗亲的面，公然殴打边疆重臣之子，成何体统？我李唐皇室的颜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面对着威严帝王的呵斥即使心中不以为然，但是面上依然诚惶诚恐，当即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恭声道：“父皇训斥，儿臣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辩解，刚刚早有言明，这只是一场切磋而已，既然是切磋，难免会收误伤，至于东平王刚刚所说儿臣刀刀见血，儿臣更是感到莫名的愿望，自始至终儿臣就只出刀一次，何至于刀刀见血。”

“而且既是切磋，若是刚刚安公子开口认输，儿臣自然不会穷追不舍，刚刚文武百官大殿之上的这么多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自始至终，安公子从未开口认输，这些，大殿之上的诸位大人都可作证。”

李清一声话罢，大殿之上叫好声无数，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数长安城中一些富贵公子和达官显贵，这些人平日里饱受安庆宗的淫威，以往敢怒不敢言，如今借着寿王的这股东风，好不容易有机会出了一口恶气，他们自然不会放弃，当然其中更不乏一些因为爱慕玄衣寿王的风采而出声应和的官绅小姐。

相比于长安城中的文武豪绅，坐于另一侧的边防武将倒也有着不少人出口应和，长安城中的权贵豪绅出口应喝是因为安庆宗，而类似哥舒翰这些边防重将出口应喝更多的却是看不惯安禄山的行事风格，这些年来，安禄山得天独宠，如今边疆共有十大节度重镇，安禄山一人独占其二，更有传言，安禄山此次入京，极有可能被授予河东节度使一职，这种殊荣，除了早年一人佩四镇帅印，控万里河山的王忠嗣从未有人企及过。帝国军械钱粮，皆是以安禄山麾下的两镇优先，同为边防众将，这些人自然不满。

第467章 闹剧？

看着大殿之上群情汹汹，原本就没想问罪李清的威严帝王自然而然的选择“拾阶而下”，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虽说伤势不轻却也没有性命之虞的安庆宗，威严帝王略显停顿，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虽然如此，但朕早有言明，此次切磋点到为止，安庆宗伤重至此，你终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日，朕就罚你当着众卿的面亲自向安爱卿致歉。”

看着威严帝王薄怒的面容，李清自然明白自己今日在这大殿上的所作所为依然达到面前这位威严帝王所能容忍的底线，当即拱手对着身旁脸色青紫的安禄山行了一个平礼，开口道：“本王出手失了分寸，还望东平王不要记在心上。”

尽是心中百般不愿咽下这口气，但是心里灵敏的安禄山自然察觉到威严帝王大事化小的心态，自然不好故作姿态，强行敛去脸上的难堪，同样回了一礼，“殿下言重了，是犬子学艺不精，倒让殿下见笑了。”

坐于帝位之上的威严帝王眼看着一南一北两位帝国柱石握手言和，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说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一个坐镇东北，一个威震西南，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切不可因为些许小事伤了感情。”

眸光微闪，看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李清拱手问道：“但不知父王言外之意？”李清刚刚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按说自己一个当朝皇子，安禄山一个边防大将，如何就算是荣宠加深，如何能算得上一家人，除非········

事情并没有出乎李清的预料，威严帝王扫了一眼下面的十八郎，牵着身旁佳人的双手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不容置疑地说道：“趁着这次夜宴，朕有个好消息想要告诉诸位爱卿，那就是贵妃要认安爱卿为义子，如此安爱卿与十八郎怎能不算一家人。”

一语激起千层浪，饶是李清早有准备心中依然感到惊愕，的确，看样子，一切都在朝着原有的轨迹发展，也就是说，如今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

相比于李清心中的思绪万千，安禄山听到此言，一双虎目先是十分隐晦的扫了一眼身材极致诱惑的凤袍女子，眼中浮现一抹炙热，只不过安禄山生性坚韧城府更是深不可测，很快的敛去眼中的炙热，取而代之的是感激惶恐，当即跪下身来，没有丝毫顾忌的缓缓挪动到贵妃娘娘脚边，一把抱住，双眼通红的说道：“微臣莽夫一个，能够得贵妃娘娘垂怜，收为义子，是微臣的福分，从今往后，微臣只求在战场之上多杀敌将，来报答贵妃娘娘，日后，微臣定向陛下尽忠，向贵妃娘娘尽孝。”

腿脚被抱住的杨玉环倾国倾城的面容上有着不易察觉的难堪，一双凤目扫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宛若一座肉丘的安禄山，心中感到一阵反胃，被威严帝王牵在手中的纤手冰冷无比，朱唇轻启，“吾···儿万不可辜负本宫和陛下的期望。”

自然察觉到身旁佳人的万般不愿，威严帝王看着跪在佳人身旁的安禄山，笑了一声，朗声说道：“既如此，安爱卿就起身吧，万不可辜负朕和你母后对你的殷切期望啊。”

自然听出了威严帝王的言外之意，安禄山知道凡事过犹不及，摸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缓缓站起身来，再次躬身郑重道：“儿臣定不会让陛下和母后失望。”

三人身旁一袭玄衣的李清负手而立，不发一言，仿佛在看一场闹剧一般，如今长安市井坊间都说当今陛下痴情贵妃，千古未见，如今看着自始至终宛若棋子一般被随意拨弄的凤袍女子，李清内心感慨不已。

说到底，面前这位宠冠天下的女子也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连选择黑白的权力都没有。心有所想，李清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妻女，庆幸如今的自己终于有了守护他们的实力。

对于李清的目光，不远处的佳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轻轻拍了拍雪语的额头，抬眸看向李清，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眸仿佛能够看透自己的心中所想，佳人明眸之中有着眷恋神情以及信任。

皇者孤也，帝者寡也，一朝登基，六亲断绝，古往今来，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之上，能够守得住本心的又有几人。

威严帝王自然察觉到李清的沉默，当即开口道：“十八郎，贵妃收子本是普天同庆，你为何如此低沉。”

面对着威严帝王的质问，李清不见丝毫慌乱，拱手解释道：“刚刚儿臣失神，还望父皇恕罪，微臣在这里恭喜贵妃娘娘得以虎子。”

原本虽说脸色难堪却也能勉强支撑的凤袍女子，听到李清这声不含丝毫感情的恭贺，再看着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挂着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杨玉环心中血气上涌，另一只藏在凤袍之中的纤手紧握成拳，平声回道：“多谢殿下了。”

面对着杨玉环的回礼，李清自然不会怠慢，向后退了一步，扫了一眼面前俨然已经成为一家三口的三人，心中冷笑，面上恭敬地回了一礼，看着威严帝王，拱手说道：“若无事，儿臣就回自己的席位了。”

回到自己席位之上的李清，看着半倚在韦嫣语怀中依然入睡的女儿眼神柔和，端起一杯水酒，一饮而尽，入口微辣。

与李清并席而坐的韦嫣语看着身旁自从落座就神态凝重的夫君，略显担忧道：“夫君，如何看此事？”

将身旁佳人明眸之中的担忧尽收眼底，放下酒盏，轻声说道：“一场闹剧而已，贵妃娘娘多大，安禄山多大，这出母子相认的戏码日后传扬出去丢的始终是李唐皇族的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陛下自以为这番前无古人的恩赏就能让安禄山心甘情愿的替他卖命。”

李清声音不大，再加上大殿之上各节度使的席位彼此之间有着不小的间隙，李清这番话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所有人都以为经过先前的切磋较量，范阳和剑南的这场较量最终以玄衣寿王的完胜而告终，身为范阳节度使的东平王定然会在此次宫廷夜宴之上大跌颜面，但是谁能想到，颜面倒是跌了，但是与陛下施加在东平王身上的荣宠比起来，却又显得不值一提。

东平王荣宠加深，大殿之上从来都不缺少见风使舵谄媚邀宠之人，看着已然被不少人围住恭贺的东平王，坐于另一侧席位案几之上满头银发精神矍铄李林甫被岁月雕刻的苍老面容之上无喜无悲，扫了一眼身旁的独子，开口道：“对于今日寿王在这大殿之上的举动，你有何看法？”

自然明白父亲有此一问是考量自己，李岫收起脸上的随意，略显郑重的说道：“这些年来殿下虽然威震西南，但是对于这份威势，常年在长安城中养尊处优的达官显贵可是半点从未领教过，四年以来，父亲不说，我也知道，若不是有着丞相府的照顾，寿王妃绝不会生活的如此安逸，这点，父亲清楚，殿下同样清楚，今日，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殴打东平王长子，未免没有杀鸡敬猴的意思。”

捋了捋下颚的白须，满头银发的李林甫缓缓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依着殿下以往的行事风格，如此嚣张跋扈而又授人以柄的事情他断断不会做的，今日在这花萼楼内的大殿之上，他不仅做了，而且是当着文武百官，皇室宗亲的面做了，其中未免没有试探当今陛下底线的意思。”

听着父亲的点播，李岫神情一顿，细细思索了半晌，“我明白了，杀鸡敬猴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试探当今陛下的底线才是真意，只要弄明白这点，以后殿下布置起来才会得心应手，不会顾此失彼。”

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清除，在自己的悉心教导加上耳读目染之下，有朝一日自己若是倒下，身旁的长子定然能够成为寿王的臂膀，如此一来，将来见到那人的时候，自己才能做到问心无愧。

第468章 王家独女

一个时辰之后，夜宴结束，兴庆宫通阳门外，正当李清想要抬脚登上自己的马车却被一道声音所打断，回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双十年华身材高挑的宫装女子，女子身后跟着八名腰跨唐刀的威武汉子，那迎面扑来的铁血之感让李清立刻就能断定这八名威武汉子绝对是出自边军精锐之中。

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拉下车帘，略显疑惑的说道：“敢问小姐是？”

面对着李清的反应，宫装女子愣了半晌，看了一眼自己周身的打扮，方才若有所悟的说道：“四年之前，城东皇家猎场。”

眼中浮现一抹明悟，看着面前女子那终于有些熟悉的轮廓，李清略显尴尬，没错，当日在皇家猎场上为了赶去面圣洗清自己的嫌疑，自己顺手“借”了一位富贵公子的坐骑，如今看来，正是面前的这位宫装女子，只是当时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日明明一位身手不错的富贵公子，如今怎么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

很快的敛去脸上的不自然，李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当日行事匆忙，还望小姐勿怪。若是可以，稍后本王亲自准备一份厚礼，遣人登门致歉！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本王的妻儿正在车上等着本王。”

听到此言，宫装女子一双明眸扫了一眼身旁的王府车驾，淡声说道：“早就听说过寿王殿下对寿王妃一往情深，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只是殿下难道不知，若想致歉，还需亲自登门方才显得诚意。”

眼中的耐心逐渐消失，扫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自己身份的女子，“此次回京，本王呆不了多长时间，再加上诸事繁杂，恐怕没有时间登门拜访。”

宫装女子心思通透，自然明白面前玄衣寿王的言外之意，“早就通说痴情之人亦是薄情之人，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只不过我这里有条消息也许殿下会感兴趣。”

目光一凛，不动声色的收回刚要抬起的脚步，“本王并不是个好奇之人，小姐的这条消息最好与我相关。”

“殿下可否想过连年与大唐有着不小冲突的吐蕃此次为何会一反常态的派遣使节亲赴长安，当然了，以殿下的聪慧也许猜得出来这支使节是冲和亲而来，如今宫内的适龄公主并不多，我可清楚地知道有不少人提议太华公主作为和亲的人选，而陛下似乎也有和亲的意思，若是不出意外，太华公主和亲吐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眼中有着极为隐晦的暴怒，凭心而论相比于咸宜公主的势利，盛王的仇视，一母同胞四人，唯有剩下的太华公主与自己最为亲近，自己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对于这个血脉相连的太华公主，李清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想着那个开朗活泼的太华公主就要成为政治联姻的道具，李清心中自然免不了暴怒。

“本王想知道，是谁提议太华公主作为和亲候选人？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有哪些人支持这个提议？”

面对着李清的疑问，女子并没有和盘托出，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清，“我已经表明了我的诚意，如今却不见殿下半点诚意？”

“只要小姐的要求合理，本王断不会拒绝。”李清郑重的回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生性好强的女子继而说道：“五日之后，是我的生辰，届时还望殿下能够出席，到时候，殿下想知道的一切事情自然都会知道。王忠嗣正是家父，哦，忘了告诉你，我还有另一个身份，长安四公子中的排行老四的秀公子。”

听到这个算得上极为隐秘的消息，饶是以李清的心思城府都忍不住为之一愣，过了半晌，李清不由得重新审视起面前的高挑女子，颇为感慨道：“世人皆以为长安四公子个个风华无双，如今看来，小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王将军有此千金，顶的过别人家的无数英子。”

这是两人见面以来，李清首次发自内心的称赞，高挑女子眼角眉梢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雀跃，“如此，那就说定了。”

拱了拱手，正打算抬脚登上马车的李清再次被一阵脚步声所打断，抬眼望去为首一人省事面色红润，身材肥硕的东平王安禄山，在其身后跟着一名武将，剩下的七八名随从个个身材壮硕，腰挎弯刀，看上去威武不凡，至于安庆宗和先前出手的几名武将并未跟随在其身边，想必已然先行回府接受治疗了。

“说起来，今夜本王能够认贵妃娘娘为母后，还要多亏了寿王殿下，今日若没有寿王殿下的推波助澜，本王可没有今日的荣宠加深，为兄年纪稍长，往后见面，你我兄弟相称，先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坦然一笑，看着面前以愚卖愚浑身酒气冲天却不见半点醉意的安禄山，李清向后一退，躲过了安禄山的勾肩搭背，半点不留余地的说道：“东平王身份高贵，本王可高攀不起，而且本王虽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但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可不是说清就清的。”

面对着李清的不留余地，安禄山坦然一笑，不见丝毫尴尬，正想回话，目光一扫，看着旁边的宫装女子，眼神一凛，逐渐收起脸上的随意，愣了一会，方才开口说道：“原来是王将军的千金。”说到此处，安禄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算是并肩而立的李清两人，“都说美女爱英雄，果然不假，没想到就连小姐这样的女中豪杰也不能免俗，既如此，本将军就不打搅二位的雅兴了，只是本王的话还请寿王殿下好生思量，放眼长安城中诸位皇子皇孙，殿下是唯一一个让本王心生佩服的人，此番入京，殿下有着殿下的计划，本王也有本王的目标，彼此相安无事最好。”

看了一眼没有在以愚卖愚的安禄山，李清英眉微跳，“本王这次进京志在必得，可不会受到你的威胁。”

“这些年来，本王倒也结交不少朝廷重臣，若是到时候他们横插一脚，势必会给殿下造成不小的麻烦，殿下是个聪明人，该如何做，自然不用我来提醒。”

说完，拱了拱手，而后率领一众随从向着自己的车架走去，观其此时此刻的言行，仿佛刚刚在花萼楼内恨不得与李清以命相搏的不是此人，只是李清两人自然无法察觉，在安禄山转过身的刹那，原本一双充满着和色的双眼阴沉的可怕。

两人都不是性格拘泥之人，对于安禄山的话语，淡然处之，算算时间，李清拱手行了一个平礼，开口道：“既如此，本王也现行回府了，还望小姐路上小心。”

这次女子并未阻拦，看了一眼缓缓消失在夜色中的寿王府车驾，女子白皙的面庞上浮现一抹倔强，“明明是你理亏在先，如今看来，好像是本小姐亏欠你在先似的。”

对于自己小姐的呢喃，在其身后的几名挎刀武士赶紧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左耳进右耳出，别人不清楚，自己这些人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家小姐的手段，唯有一个一身青衫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略显停顿，终究还是开口道：“寿王殿下并不是京师长安城中的那些普通纨绔，小姐若是抱着降服的心态，属下劝小姐还是不要去尝试为好。”

“小姐应该知道男女之情，受到伤害的往往是深陷其中的女子，而且寿王殿下已有正妃，以小姐的身份和傲气，怎可屈居侧妃？”

回头看了一眼青衫男子，女子毫无先前的伪装，坦然说道：“这些年来，寿王威震剑南，冠盖满京华，的确让不少长安城中的官绅小姐为之痴迷，但本小姐可不是只会花痴的她们，目前看来，本小姐可不会对他动心。”

第469章 忙里偷闲

接下来几天，李清倒是难得的清闲，因着花萼楼内李清的所作所为，这几日倒也有不少的朝中显贵富户豪绅递上拜帖，无一不被秋心给挡了回去。

又是一日清晨，在龙鱼池畔刚刚习练完一套太极二十四式的李清，接过韦嫣语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之上并不显眼的汗水，看了一眼不远处拿了一叠厚厚的拜帖向着自己这边匆匆走来。

“殿下这些都是今日朝中显贵递过来的拜帖，相比于前两日这些人的身份和手中的权势都要高上不少，秋心不敢擅自决定，特意交给殿下亲自处理。”

接过秋心递过来的一叠拜帖，简单浏览一遍，其中不乏有侍郎、御史这类手握实权的朝中要员，饶是李清都忍不住一阵苦笑，果然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趋利避害，人之本性，李清倒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能够做到他们这般彻底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的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时至今日，李清依然记得，当初自己初离京师远赴剑南是何等窘迫，一辆破旧马车，加上王妃主仆，不过三人，所浑身银两不足百两，这些超重权贵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再想想，怎能不是一种讽刺。

只不过数载的历练，早已见惯了人情冷暖，李清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感情用事的儒雅贤王，从中挑选出对自己有些用处的拜帖，面前躬身等待的秋心手中，和声说道：“这些拜帖，你亲自接见，就说本王有要事在身，不便接见，届时你根据他们的品级权势准备相应的回礼。”

“至于剩下的这些拜帖的主人，无需理会。”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的几张拜帖，李清漆黑细碎的双眸之中满是淡然和轻蔑。

点了点头，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京师寿王府管家的秋心做起事来自然是雷厉风行，对着面前的李清点了点头，而后转身风风火火的带着身后的两名管事向着前堂走去。

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与李清并肩而立的韦嫣语，看着秋心远去的背影，扫了一眼身旁若有所思的玄衣男子，不无感慨道；“这些年，凰姐主外，秋心主内，偌大的寿王府被她们二人管理的井井有条，我们母女生活才能如此安逸，只是如此一来，秋心始终太苦了，凰姐还好，习武出身，再加上性格强势，就算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威武汉子面对凰姐也要俯首，只是秋心生性柔弱，孤身一人挑起京师寿王府的大梁，就算背后有着我们的撑腰，其中的辛苦却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点了点头，其实就算身旁的佳人不说，时刻关注此地的李清也清楚秋心的付出，将身旁的佳人揽入怀中，嗅着那熟悉的女子体香，李清双眼无欲无求，“秋心生性柔弱而又敏感，再加上你我又有恩于她，若是刻意的帮扶反而会让她心有不安，给她一份事情做，让她认为她对于寿王府并不是个无用之人，这样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安慰，所幸王府内本王都已嘱托过，再加上有着你我在她背后撑腰，倒也不会让她受多少委屈。”

点了点头，四年的朝夕相处，韦嫣语自然清楚秋心，目前看来，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处置方法。

眼看安慰住了身旁的佳人，李清心中松了一口气，理了理佳人耳畔的墨发，柔声说道：“收拾一下，趁着这几天空暇，我带你们母女出去转转。”

对于李清的提议，韦嫣语自然十分赞同，只不过转念一想，今日似乎是安禄山庆祝自己被贵妃收为义子的日子在府内大摆宴席，当即提出自己的疑问：“今日似乎是安禄山在府内大摆宴席的日子，东平王府的喜帖早于昨日就已送达府内，嫣语听说，就连父皇都派出了身边最得力的高公公出席，太子与诸位皇子也会出席，我们要是不去，会不会不妥？”

看了一眼略显担忧的佳人，李清坦然一笑：“经过昨日，满朝文武恐怕都知道本王与安禄山不和，与其到时候去看他们虚与委蛇的嘴脸，倒不如带着你们母女好好游历一下长安城，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而且本王也没说不去，到时候，让秋心备上一份厚礼代我出席便是，料他安禄山也不会说什么。”

看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佳人，李清拍了拍佳人的纤手，声音不大却又掷地有声的说道：“嫣语，你要知道，除了当今陛下，如今的为夫再也不用对任何人卑躬屈膝，太子不能，他安禄山同样不能。”

······与寿王府相隔不远兴庆宫太真殿内，相比于寿王府内的夫妻和睦，此刻太真宫内的帝后二人却是充满了不少的纠葛。

太真殿内的太监宫女早就被李隆基挥退，谁又能想到平日里威凌天下威严帝王此刻看着面前半卧在贵妃软塌之上的凤袍女子脸上却是挂满了些许歉意，保养极佳的威严帝王一双龙目紧紧盯着已经连续两三天都没给自己好脸色的凤袍女子，心中却是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多年的朝夕相处，对于面前女子的感情威严帝王已经从最开始的占有慢慢变成如今的相濡以沫，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待在一起，威严帝王都会很满足，威严帝王甚至想，若是能与面前这个女子一直就这么相处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阅女无数的威严帝王在此之前从来都未对任何一个女子产生过这样的念头。

心有所想，说话的语气也夹杂着几分柔和，“玉环，朕知道没有事先与你商量，就让你收安禄山为义子是朕不对，只是朕的难处玉环你也要理解，当日那个情况，若是不让你收安禄山为义子，根本无法收场，安禄山麾下诸将伤势颇重，就连被其一向看好的长子都被打成那个样子，若是不给于恩宠，难免会让他离心，觉得朕有失偏颇，而最能让他安心的恩宠自然是让他成为你的义子，如此一来，他自然也算朕的半个义子，只有这样既不会让他离心，又借机给了他无上的恩宠，让他对朕更加忠心。”

“至于另一边，朕变相囚禁寿王妃母女足足四载，十八郎心中肯定有怨言，如今剑南道今非昔比，只有十八郎坐镇剑南，朕才能毫无顾忌的在西面与东北用兵，对于朕的儿子朕自然清楚，若是不让他把心中的这口怨气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对朕对国都不是件好事，这也是当日明明十八郎出手失了分寸朕并未责罚他的原因。”

“玉环你是贵妃，一国之母，这个时候，你应当站在朕身边，与朕一切解决这些事情。”

终于转过头来的佳人，慵懒的抬起凤首，看着面前的威严帝王，薄怒道：“就因为玉环是贵妃，就要注定成为陛下的棋子和工具，用来羁縻外臣，收揽人心，若是如此，那这个贵妃玉环不要也罢，反正自始至终这个贵妃玉环从来都不稀罕。”

自然听出了面前女子的言外之意，威严帝王就要发作，只不过很快的敛住眼中的怒火，再次柔声说道：“除了玉环，这天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朕的棋子和工具，玉环你是朕的贵妃，大唐这万里河山，只有你在身旁，在朕的眼中方才多了几丝妩媚。

第470章 长安东市

长安城，东市，因为年关将至，所以街道之上人来人往，而李清一行人就在其中一个勉强算得上稍微宽敞的街道之上。

原本李清的本意是自己带上韦嫣语母女，一家三人趁着在京师的这段时间，好好游览一下帝都长安，但是想着这四年之内包括璇儿等人还没有机会出府，韦嫣语做主也就将璇儿、秋心三女带出府外，跟随李清一同来京的刘冉、慕凡两人，原本还不好意思打搅李清一家三口团聚，但是眼看着璇儿三女的加入，抱着再多两人也不多的心态，也就加入了此次的队伍，至于身为青螟卫首的李业自然毫无意外的跟随在李清身边。

因为有着肖舞凰慕凡和李业等人在，青螟卫李清也就一个没带，自己这些人在，莫说一般的市井无赖，就算是出动小股精锐死士也不一定就能吞的下自己这些人。

帝都长安不愧是国际化的大都市，李清等人所在的这条街道已然算得上东市之中较为冷清的街道，尽管如此，街道两侧摆着琳琅货物的铺子鳞次栉比，身着胡服的异国商旅小贩来往不绝，这些人操着算不上流利的汉话与商铺之上的青衣小贩讨价换件。

与韦嫣语并肩而行的李清看着被几女抱在怀里宛若出笼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雪语，与身旁的佳人相视一笑，双眼之中有着两人才能理会的无奈，终究还是李清先开口道；“相比于她们，我们作为亲生父母倒显得不尽心。”

对于李清的诉苦，韦嫣语这次并没有如同往常选择与李清站在同一战线，“夫君知道就好，夫君以后可要经常抽出时间陪陪雪儿，免得她长大以后不与你亲近，还连累我这个母亲。”

队伍最后，一袭白衣的慕凡和一袭青衫的刘冉并肩行走，这对在寿王麾下最炙手可热的一文一武两个代表亦是难得的对头，此刻却是出奇的和睦，白衣缚剑的慕凡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宛若天造的男女，不无感慨的道：“希望这次殿下能够得偿所愿，把王妃和小郡主带回剑南，若是不然天晓得殿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以往那般压抑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过了。”

面对着慕凡的抱怨，在剑南道年轻一辈当中面容算得上上等的刘冉嘴角一撇：“据我所知，宗人府和当今陛下对于小郡主的出现可没有半点反应？”

扫了身旁的刘冉一眼，“他们承认不承认有什么关系，你我应该清除寿王妃对于殿下意味着什么，殿下这些年镇守剑南，替朝廷立下多少功劳，殿下的长女，何等尊贵，莫说郡主，就算是道声“公主”又如何？不管你刘冉如何想，反正在我慕凡心中，只认殿下，殿下一声令下，除了父亲，谁我都敢杀。”

看了一眼身边想来无法无天的慕凡，一袭青衫多了几分儒雅气质的刘冉叹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只是现在一切都还未成熟，殿下的布置才刚刚展开，我们身为殿下的属下，一言一行皆要注意分寸，免得徒增麻烦。”

拍了拍身旁刘冉的肩膀，慕凡褪去了清秀的面庞之上扬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容，坦然道：“这些事情自有你们这些人算计谋划，我们管不到也不想管，我们只管沙场冲锋便可，依我说你就是太过谨慎了，你看看殿下，做起事来，不拘一格，哪里就像你说的这般瞻前顾后。”

苦笑了一声，刘冉略显无奈，“殿下是殿下，我是我，要知道莫说在剑南，就算是放眼整个大唐，年轻一辈之中又有何人能与殿下相提并论，殿下行事看似锋芒毕露，实则处处暗藏深机，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日过晌午，李清一行人在一家名叫韫阁的的酒楼面前停下脚步，门口肩披白巾的青衣小厮看到李清一行人衣着打扮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又多了几分，赶忙走上前来，躬身笑道：“几位公子小姐，果然有眼光，我们韫阁的食谱菜谱放眼整个长安都是顶尖了，皇宫王府不敢说，就算是朝中二三品大员的厨子都比不上我们韫阁的大厨。”

而且我们韫阁新近来了一批西域胡女，绝对会让诸位感到宾至如归的服务。

摆了摆手，制止住青衣小厮还想说下去的冲动，李清不容易地说道：“西域胡女什么的就免了，准备好一间上好的雅间，好酒好菜准备好，银两自然不会缺你的。”说着接过秋心递过来的十两碎银。

不动声色的掂了掂手中的银两，青衣小厮的笑容更加浓厚，略显谄媚道：“公子放心，天字号雅间早已备好，至于酒菜小的这就下去准备，断然不会让诸位等待太久。”

点了点头，在青衣小厮的带领之下，李清等人来到一间装饰淡雅清致的阁间，环顾四周，倒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奢华庸俗，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单就这天字号雅间之内的布置，李清似乎明白韫阁为何能成为这长安东市数一数二的酒楼了。

一行人李清韦嫣语夫妇自然左语首位，剩下的肖舞凰三女挨着韦嫣语母依次而坐，慕凡李业三人则是挨着李清依次坐下，此番能够跟随李清出来的要么是李清的心腹要么是王府之内，几人自然了解寿王夫妇的脾性，因此与李清夫妇同桌而坐，倒也并没有多少拘束。

拿过食谱挑选了几个韦嫣语母女都喜欢吃的清淡菜色，李清就把食谱甩给坐在身旁的慕凡手中，慕凡倒也没有客气，眼光扫了一言李清点过的菜色，慕凡似笑非笑的无奈说道：“殿下果然还是时时刻刻都把王妃放在心中啊。”得了，既然殿下被体恤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属下，我们只有自己替自己考虑喽，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刘冉，道了句：“刘将军，我说的对吧。”

似乎没有想到平白无故的身旁的慕凡为何能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一向沉稳的刘冉扫了一眼坐在上位面色和煦的玄衣男子，略显无奈的说道：“看样子，慕将军做什么都要拉上我了。”

对于刘冉的抱怨，慕凡半点不介意，随意的够了几个口味稍辣的菜色，就把菜谱递到在一旁时候多时的小厮手上，当然了，若是细心的话，还可以发现，慕凡点的几道菜也许不是韫阁口味最好的，但却是韫阁之内价钱最高的，这些年来，王妃不在剑南，寿王的脾性也变得更加深不可测，慕凡自然不能再像几年前那样去王府中蹭饭。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这次机会，慕凡自然不会客气，

慕凡虽然做的隐秘，但是就坐在其身旁的李清自然将慕凡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自始至终倒也没有阻止，时过四年，没想到身旁的剑门少帅脾性可是跟四年之前一个模样，摆了摆手“你啊你，尽管点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给吃穷了。”

第417章 出手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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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太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就被整整两排身姿曼妙身着青纱的少女端到李清等人面前，夹了一块雪语最爱的红烧排骨放到其面前的玉碗之中，抬头正要招呼众人下筷的时候，却被楼下一阵喧闹声打断，看了一眼正躬身在一旁侍候还未离开的韫阁管事，李清眉头微皱：“楼下为何如此吵闹？我等此次前来就是想要寻找一处安静清雅之处用餐，如此喧嚣，怎能让人安心用餐？”

对于玄衣青年的不满，一身锦缎的中年管事倒也理解，能来韫阁消费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这些年来，韫阁能够成为长安东市数一数二的酒楼菜色固然很重要，但是韫阁雅间清淡风雅于细微之处彰显尊贵的布置也是也是韫阁屹立至今的原因。

韫阁背后的势力虽然算不上顶尖，但是在豪绅权贵多如牛排的长安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若是能解决，哪里用面前的玄衣青年出口，自己早就吩咐韫阁内的小厮出面解决了，但是无巧不巧的此刻在鸾阁门前争雄的两位主，任何一位都不是自己能够得罪得起的，莫说自己就算是自己身后的那位都得罪不起。

所以面对着李清的责难，中年管事上身略躬，语气极为恭敬地说道：“诸位公子实在抱歉，今天韫阁门前争雄的这两位实在是我们韫阁得罪不起的，所以下面这场喧嚣，请恕我们无能为力，当然了，为表歉意，今日这顿几位公子的一应自费我们韫阁分文不收，权当交个朋友。”

不得不说，中年男子极会做人，说话之间，豪迈大气，道并没有一般商人斤斤计较的性格。

既然面前的韫阁管事不收钱，白吃一顿，李清自然乐得开心，只不过想着刚刚男子所说之事，李清略显好奇道：“刚刚管事所说下面的两方似乎背景非凡，我倒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见惯了豪绅权贵的韫阁管事如此惊奇？”

“不瞒诸位，说起来也是巧了，这下面的两位主，一位是当朝咸宜公主和驸马杨洄的车驾，另一个是当今贵妃的姐姐虢国夫人的车驾，东市街道纵横交错，不知为何这两位偏偏在此处碰见了，如今正在韫阁门前相持呢，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只盼望这两尊大佛斗起来可不要殃及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啊。”

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将绕过屏风，掀开窗帘，街道之上的场景一望便知。

所幸闲来无事，李清一行人绕过屏风，掀开窗帘，果不其然，刚刚还不甚拥挤的街道此刻早已是人山人海，当然看热闹的居多，只见咸宜公主和驸马的车间自南向北行驶，车上一个车夫，车后四个青衣侍从，咸宜公主的车驾相比于一般的豪门富户已经算得上上等了，但是不得不说，比起不远处正对而立的虢国夫人的车驾就要小巫见大巫了。

虢国夫人的车驾乃是两马并驾的豪华马车，拉车用的马皆是上等的枣红大马，马车之上两个车夫耀武扬威，眼角似乎要瞥到天上去，马车后面的队伍浩浩荡荡，放眼望去足足有二三十人，人人皆是一身青色劲装，白底黑靴，一脸挑衅的看着面前的少的可怜的公主车队。

两相对比之下，谁强谁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李清摇了摇头，正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直接咸宜公主的马车门打开，率先走出一位一身宫装面容算得上上等的女子，对着面前装饰异常豪华的车驾，怒声“虢国夫人，本宫好歹是当朝公主，你们杨家饱受天恩，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如今见到本公主的车驾还不退让道一边？”

面对着咸宜公主的呵斥，自始至终跟随在其身后一身锦绸身形偏瘦的中年男子扯了扯宫装女子的衣袖，低声说道：“公主虢国夫人毕竟是杨家的人，是当今贵妃的姐姐，又与杨国忠关系非比寻常，待会切不可扯破脸皮。”

似乎没有想到现在身旁的男子竟然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是贵妃的姐姐又怎样，我还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呢，看她这嚣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唐是他姓杨的呢。”

两人交谈之间虢国夫人的车帘终于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洁白如玉的素手，而是一张眼角眉梢皆是充满着媚意的风韵少妇，此女顺着车梯走到咸宜公主面前三尺的地方，方才停下，妖媚的声音说道：“我当个是谁，原来公主殿下，好大的威风，我倒不知一个过了气的公主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架子。”

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宫装女子，身材妖娆着装暴露的虢国夫人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莫说是你，就算是你母妃复活我也不惧，不过也幸亏你母妃识相，走得早，若是不然，在玉环妹妹这等天姿国色之下，你母妃恐怕也只有打入冷宫得份。”

听到这么一番话，咸宜公主脸色由青变红，怒声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说到底，我都是当朝的公主！”

一向嚣张跋扈的虢国夫人自然看出了面前之人的底气不足，嘲讽一笑：“欺你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她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今日本王既然在这里，恰巧又听见你说出的这番话，自然要让你付出代价！否则，又怎对得起母后的在天之灵？”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青年男女，为首是一对姿容绝色的夫妇，男的身形挺拔，一袭玄衣，女子一袭朴素白衣，淡青宫装，宛若水中幽莲，青年男女身后的几位面容相貌同样不凡，明显是非富即贵。

扫了一眼面前不知为何竟然有股熟悉的玄衣青年，虢国夫人似乎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竟然还有人敢于在长安和自己作对，正想开口，却被一道惊喜的声音所打断：“十八郎，你怎么在这？”

咸宜公主一句简简单单的称呼，却让在场围观的很多人倒抽一口凉气，谁都知道当朝咸宜公主有个一母同胞的十八弟，那位十八皇子不是别人，正是十年之前儒雅冠盖长安十年之后铁血威震西南的玄衣寿王，若说原先的对抗没有什么看头，如今的对抗似乎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一个是宠冠天下杨家的核心成员虢国夫人，一个独挑西南半边的帝**界为数不多的擎天之柱，这样的碰撞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深沉内敛十分棘手的玄衣青年竟然是今非昔比的玄衣寿王，虢国夫人暗道声不好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怪不得刚刚此人一出现自己就有种莫名的熟悉，只是无论如何，若不是亲眼所见，虢国夫人始终无法把面前这个一举一动皆是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威势的玄衣男子和十年前那个谦谦如玉的温润寿王联系起来。”

“原来是寿王殿下，刚刚一番话确实是我唐突了，只要咸宜公主让开一条路，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绝不会因此事再向公主挑衅。”

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虢国夫人是误会本王的意思了，本王此次出手并不是为什么人出头，实在是有些话却是不吐不快，“身为人子，刚刚虢国夫人言语辱及母后，虢国夫人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似乎说不过去？”

“你待如何？”直到此刻，看着面前脸上挂着和煦笑容的玄衣青年，虢国夫人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如今，父皇恩宠杨家，本王又与令兄杨国忠有着几分交情，虢国夫人若是能够当着众人的面，自扇十个耳光，本王既往不咎，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原本以为就算是面前的男子是寿王看在杨家的份上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谁承想到这位性情大变的寿王殿下竟然如此过分，今日若真是照他说的做了，自己还有何颜面出来见人。

李清自然看出了面前的虢国夫人并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李清转身看着身后的慕凡和李业二人冷声说道：“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本王出手吗？”

听到此言，慕凡李业二人对视一眼，倒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冲着虢国夫人走去，眼看此景，虢国夫人终于明白面前的玄衣寿王并不是说笑，反应倒也极快，疾步走到杨家侍从之后，厉声道：“拦住他们！”虽然看出来面前的二人不凡，但是自己身后有二十几名身强力壮的仆从，虢国夫人还真不相信面前的二人能把自己怎么样。

只不过此刻若是换做杨国忠在此就不会抱着如此乐观的打算，别的不说，莫说实力深不可测的李业，单单就是白衣缚剑的慕凡当日在花萼楼内，凭借一己之力就横扫了安禄山麾下的一众将领，对付区区几个二十几个只会欺压百姓的恶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一炷香之后，李清看着哀嚎遍地的杨家仆从，缓步上前走到似乎还未回过神来的虢国夫人面前，“如何，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自己动手，今日之事就此揭过，若是不然，本王下起手来可没有轻重？”

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寿王，一向嚣张跋扈的虢国夫人犹不死心，“你怎么敢？我可是虢国夫人，当今贵妃的姐姐，杨家家主的妹妹！”

李清并没有直接回答，右手微抬，直接用一个响亮的耳光回答了虢国夫人，李清下手不可谓不重，一掌下去虢国夫人原本白皙的面庞直接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打完一巴掌，李清环顾围观的众人，似乎在对自己又似乎在对众人说：“母后生我养我，是本王最敬重的人，以往本王不在长安就罢了，日后，无论是谁，若是敢辱及母后，非死不可！”

转身看着捂着脸抽着冷气的虢国夫人，“今日，莫说是你，就算是令兄杨大人身在此处，本王也照打不误！”

虢国夫人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就目前的形势倒也明白，这几巴掌，今日自己是跑不掉了，倒也干脆，直接抬起手掌，向着自己的面庞扇去，只不过一双仇恨的双眼，却始终盯着一脸坦然的李清，一向睚眦必报得到虢国夫人却在心中盘算着等到回去以后，一定让杨国忠给自己找回场子。

自扇十个耳光之后，虢国夫人一脸难看的看着面前的李清，语气之中夹杂着几分怨愤，“如今，寿王可否满意？”

点了点头，单手前身，做出了一个自便的手势，看着虢国夫人带着一众侍从狼狈的离开之后，淡然一笑，看着身旁皱着眉头的刘冉开口道：“刘冉，你说此番本王让虢国夫人颜面尽失，杨国忠会不会为她出头？”

眼看着身旁的玄衣寿王提出自己心中的担忧，刘冉拱手回道：“殿下此番让虢国夫人跌了这么大的面，坊间早有传言，杨国忠与他这个族妹牵扯的不清不楚，以其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会给殿下制造不少麻烦。”

摇了摇头，“你终究小看了杨国忠，此人格局不小，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堂第一人，他清楚地明白若想成为朝堂第一人，若是没有军方的支持，没有本王的扶持他根本无力完成，如今剑南军锋芒正盛，对于他的臂助也就越大，此事一旦传到他耳中，他应该担心的是此事会不会影响到剑南军与杨家的关系才是！”

点了点头，刘冉身为李清的心腹，自然清楚在某些方面，自家殿下已经与杨国忠达成协议，有着这种隐秘的联系，杨国忠就算心有怨气，想来应该会有所顾忌。

风波过后，李清对着周围几人点了点头，完全没有理会想要上前搭话的驸马杨洄，转身走入韫阁，映入眼帘的却发现鸾阁从上到下无论是高层还是小厮，早就恭敬地侍候在两旁，在李清一行人刚刚踏入鸾阁的时候，躬身作揖，齐声呼道：“草民参见寿王殿下。”

只见一个身形微胖眼神微眯的锦衣老者走到李清旁边，恭声说道：“原来是寿王殿下，这些年来，殿下威震西南，劳苦功高，小老儿做主今日在韫阁之内的一应消费全免，还望殿下不要推辞。”

看着一前一后态度相差如此之大，李清自然清楚这些人完全是因为自己如今的身份，所幸这么多年李清对于这些人情冷暖早已看淡，如今倒也淡然，回首看了一旁的慕凡，玩笑道：“看样子，这次又要让慕凡你失望了。”说罢，在锦衣老者的带领下，一行人缓步走回自己的包厢。

第472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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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之后，兴宁坊长安五大豪门之一的王家门户大开，喜迎四方门客，长安城中无数达官显贵趋之若鹜，不为别的，因为今日就是王家独女王韫秀的生辰，这些年来，虽然王忠嗣因为身体原因逐渐淡出朝野，在家修养，但是作为曾经统御大唐西北万里河山担任四镇节度使，王家在军中的人脉和底蕴却是一笔数不尽的财富。

时至今日，西北四镇上到节度下到偏将校尉，不少人都已王家门生自居，长安五大豪门，若要比起在军中的底蕴和人脉，如今无论是宠冠天下的杨家，亦或是如今权势滔天的李家都比之不上，至于剩下的崔、韦二氏更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正是因为看中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长安城中上到王子皇孙，下到权贵子弟无一不盼望着能够得到这位王家独女的青睐，奈何王家独女虽是女子，但无论眼界还是手段就算是一些在朝中浸淫官场数十年的官场老者都比不上。

随着一位身着锦衣的中年门房高喝道：“剑南节度使益州大都督寿王殿下到，堂内走出一位一身劲装身材高挑的“男子”，看着面前相比于上次少了几分温婉多了几分影子飒爽的“男子”依旧一袭玄衣王服的李清摇了摇头，不愧是王家独女，行事果然不能用常理推断，唐朝女子少了后世程朱理学的束缚，在外抛头露面实属正常，常常一袭男装，只为出行方便，如今李清到没想到，在自己家中，今日这场宴会的主角竟然也是如此打扮。

其实在李清打量王韫秀的时候，王韫秀何尝不在打量面前的李清，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身着万年不变的玄衣王服，腰间环着麒麟玉带，足凳白底王靴，玉冠束发，面容儒雅如山间清泉，两鬓斑白白如霜雪，让面前的男子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不得不说，就算是撇开面前这位今时今日取得的成就，单论起相貌来，放眼整个长安城，也是五人能出其右。

凤目一扫，看到李清身旁并没有跟那个倾国倾城的寿王妃，身后紧紧跟着两人，一人白衣白如霜雪，一人青衣，朴素平凡，王韫秀满意的点了点头，并未如同寻常闺阁女子向李清福身作揖，上身微躬，双手抱拳道：“参见寿王殿下。”随时参见，但是言语之间确实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傲气。

李清不以为意，点了点头，诚切回道：“秀公子安好，王老将军安好？”

“家父安好，多谢殿下挂念。”客套完之后，在王韫秀的带领下，李清一行人来到前堂，却发现此刻早已是高朋满座，其中还有不少熟人，前几日在宫中夜宴出席的几位节度无一缺席，当然还有不少生面孔，看他们浑身的杀伐之气，恐怕大都是久经沙场威震一方的边防大将，堂内一百多个席位，除了上首位的几个，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眼看着身着一袭玄衣王服的李清到来，场上很多人皆是起身，拱手道：“拜见寿王殿下！”剩下为数不多没有起身的几人，身份地位大致和李清不相上下，只不过就算没有起身，他们也是点头示意，面对着众人的行礼，李清并没有托大，当即一一回礼，在王韫秀的带领下，走到上首位为数不多的几个位子上，恭声回道：“诸位行此大礼，李清万不敢当。”

眼看李清如此客气，坐在李清下面中间隔了一个棣王的延王对李清眨了眨眼，谈笑道：“十八哥就不要如此谦虚的，这些年，若没有十八哥和陇右朔方的诸位将军力抗吐蕃，我们又怎能安心在这里谈笑饮乐，恐怕早就被父皇叫进宫里说我们不懂得为国分忧骂个狗血淋头了。”

面对了延王的谈笑，堂内的众人纷纷应喝，看到这一幕，李清点了点头，面前的延王生性洒落，不拘礼法，无论到了任何场所，都能如鱼得水，交得朋友，这份心性和脾气就算是自己也自愧不如。

只不过延王四户并不打算事情就这么结束，目光扫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面自从王韫秀与寿王并肩出现在堂内脸色就变得愈加阴沉的嗣宁王，淡然笑道：“说起来，本王都要佩服十八哥，长安城中人人皆言秀公子虽为女子，却是女中豪杰，眼界手腕寻常男儿都难以比拟，刚刚就连本王进府都是将军府一等管事出迎，轮到了十八哥你，却亲自出迎，本王心中郁愤难平啊，本王倒不知你们的交情何时到了这般地步？”

眼看着随着延王一番若有所指的话，堂内众人除了一些老成持重之人，剩下大多数人皆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李清倒不绝的有丝毫尴尬，扫了一眼坐在延王身旁双目仅仅盯着自己身旁的秀公子，脸色阴沉的可怕，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这位在朝中已经取得不少话语权的嗣宁王对于身旁这位秀公子抱有怎样的心思。

“延王刚刚这番话恐怕是想气一气这位一朝得势就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的嗣宁王吧。”

原本还想开口否决的李清，心中一动，看了身旁坐在左首位丝毫没有出言解释的王韫秀，李清缓缓说道：“倒也没什么，实在是因为四年之前京郊狩猎，听闻父皇遇刺，本王心急救驾，恰巧碰见秀公子单骑打猎，就顺手借了秀公子的坐骑，前去救驾，说起来，本王与秀公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别的就没什么了。”

对于寿王的这番话，众人半信半疑，丛林深处，孤男寡女共处一处，皆是人中龙凤，若说没发生什么，众人也不相信，而且看着自始至终没有出言解释，一双凤母倒罕见的出现了些许温婉仅仅盯着身旁寿王殿下的王家独女，堂内的众人无一不是人老成精之辈，表面点头道了句：“原来如此。”心中却暗笑：“信你才怪。”

不得不说，李清原本只是想顺着延王的台阶气一下嗣宁王，若是知道因为自己如此坦诚的一番话，反而让堂内的众人想多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李清可不想今日之事传回寿王府，惹得佳人白白心忧。

第473章 昔日战神王忠嗣

午宴之后，除了为数不多级的几位王忠嗣的嫡系门生，剩下的客人也纷纷离开，正当李清迈开脚步，想要与延、棣二王一起离开的时候，却被一旁早有察觉将军府管事叫住：“殿下，家主有请！”

此次前来，李清未尝没有见一见曾经威震西北近十载的大唐战神王忠嗣，只是此番入府方才知道，这位昔日的战神如今身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遭，就连独女生辰这样的大事都不能出来，身体状况之糟可见一斑。

对着身旁的延、棣二王道了声抱歉，就在这位将军府锦衣管事的带领下缓缓地向着内堂卧房走去，王氏虽然贵为京师五大豪门，但是无论是建筑还是布置均是少了份奢靡华贵之风，多了几分大开大合之意，还未踏进房间，李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摇了摇头，等到踏入房间，却发现房间之内不止一人，除了不知何时已经换回一身女儿衣装的王韫秀，剩下的两个中年男子并肩而立。

这两人一个身材壮硕一身黑衣宛若铁塔，一个一身青衣面容俊逸儒雅浑身上下多了几分潇洒随意之感，这等姿态神韵，李清一眼就看出这两人绝不是王府侍从，既不是侍从，想必应该就是王府的故吏门生，一个人的周身气韵是最不会欺骗人的。

王氏的底蕴果然非同一般，别的不说，单单是面前的这两位单单拎起一位放在剑南诸将之中都足以排的上前三。

对着几人点了点头，上前两步，看着在王韫秀的搀扶下靠着锦被勉强做起来的面容瘦削脸色苍白的男子，李清拱手说道：“将军安好？”

对于这位昔日一人独镇大唐半边天的王忠嗣李清是抱有十足的尊敬的。

对于李清的问候，如今早已被病魔侵蚀的再无往日神韵的王忠嗣面露苦笑，勉强拱手道：“殿下关心，下官不胜感激，只是如今下官重病卧床，实在不能给殿下行礼，还望殿下勿怪。”

“此番之所以请殿下前来，主要是因为这些年来，殿下之名实在太盛，放眼边防诸将面对吐蕃能够从容不迫接连取得一次次大胜，很是难得，韫秀性格要强，若不是真的佩服，她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也许是是对于沙场之事由衷的热爱，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脸色苍白的王忠嗣脸色剧烈咳嗽一阵，只吓得不远处两位原本神色淡然的中年男子就要上前服侍。

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紧张，对着面前的李清歉疚一笑道；“倒让殿下见笑了，出身军伍，承蒙当今陛下看中，担任四镇节度使，时至今日，西北军中依然有不少将官以下官的门生故吏自居，只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今我时日无多，到让他们牵怀挂念，每次来京，免不了一番探望，只是他们不知道，当今天子广有四海，他们不仅仅是我的门生，更是当今天子的门生。”

“下官自知时日无多，此番与殿下一见如故，有些话，难免会显得唠叨。”

扫了一眼，坐在床边已经双眼通红强止着泪水的面容清冷的女子，李清摇了摇头，不管在外人面前如何坚强，心思城府如何的深，面对着生老病死依然显得无何奈何，叹了一口气，李清坐在一旁早已准备的胡凳上，开口劝解道：“将卷万不可自我放弃，真要算起老，王老将军当年为国战死，陛下怜惜王家忠勇，把将军带入宫内收为义子，抚养长大，说起来，将军也算得上本王的兄长，说这些话，说明将军没有见外，本王又怎会不识抬举。”

听到此言，脸色苍白的王忠嗣最先有的不是感动，而是转首看着坐在一旁服侍自己脸色有些古怪的独女，似乎想到什么，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殿下万不可如此，当年陛下抚养下官，下官已是感激，又怎敢不识高低与殿下称兄道弟。”

自然没有发觉面前这对父女话语背后的意思，看着面色愈加苍白的王忠嗣，“将军还是早些休息吧，待得本王有空再来探望将军。”

自然明白面前玄衣寿王的好意，王忠嗣对着李清点了点头，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的确支撑不了，“既如此，下官就让子仪和光弼替下官送送殿下。”

目光微凝，看着不远处气韵姿态迥异的两位中年男子，李清脸上难得浮现一抹惊愕，站起身来，“原来两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郭、李二位将军，本王虽然身在剑南，但是对于二位将军的威名，却是早有耳闻。”

若不是看到面前这位玄衣寿王一脸真诚，饶是郭、李二人心胸不凡，此番也会气的够呛，若是安史之乱之后，此二人闻名天下不假，但是此刻的二位的威名实在是没有，这两位能够出现在此处，一个赋闲在家，一个虽有官职却是个九原太守，此番能够入京，还是沾了边疆各大节度使入京述职的光。

两人对视一眼，性格相对直来直去的李光弼率先开口道：“殿下见笑了，若要说起威震天下，放眼朝堂，除了寿王殿下您之外，又有哪个敢于如此称道？”

“早就听说殿下统军有方，我等今日借着王将军的光想向殿下请教一二，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示意两人走出门外，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跟着李清出来的王韫秀，李清淡然一笑，并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看着面前不久之后将威震天下的大将，反问道：“赐教倒不敢当，只是在回答两位的问题之前，本王也想问一下两位将军对于统军有何看法呢？”

面对着李清的反问，两人并没有丝毫不慢，依旧是有李光弼率先开口道：“在我看来，统领军队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做到令行禁止，赏罚分明即可，有功赏，有过罚，功过不相抵，只要军队纪律严明，战力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其身旁一身白衣儒将气韵十足的郭子仪，看着面前的几人，缓缓说道：“光弼所言，虽有道理，却也不全面，在下官看来，一支军队要想拥有不凡的战斗力光是依靠军纪终究成不了大事，收人收心，为将为帅者，首先要高瞻远睹，与军士同甘共苦，如此方才能够让手下兵士为我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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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招揽李光弼

眼中浮现一抹赞赏，不愧是名垂青史的千古名将，单单是这份见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出的，就算能够想出也不一定做得到，面前的这两位难的是不仅想得出，倒也做得到，两人的观点，倒也两人日后平息安史之乱的手法。

看着包括王韫秀总共三人的目光均是投向自己，李清倒也没有自持身份，“两位说的很是在理，只不过，本王更倾向于李将军的观点，一支军队要想保持战斗力，必须要有良好的纪律性，不瞒诸位，这些年来，本王能够做到四退吐蕃雄兵，靠的就是赏罚分明，本王从不吝啬钱财官位，相反，谁若是触犯军纪，定斩不饶。”

“上一年，本王亲卫营的一个都尉，浑身上下六处刀伤，深可见骨，其中有四处是为了保护本王而受的，就应为出征在即，喝得大醉延误了军机，被本王斩首示众，如今他的灵位就摆在王府九重枭阁地下一层。”

“听到此言，两人目光一凛，此刻他们终于明白剑南能够取得今日战绩，靠的并不是侥幸，而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有了揽才心思的李清，看了两人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本王此番如今时间不长，却也听到不少谣言，一者说剑南军飞扬跋扈，一着说本王自仗身份恃宠而骄，本王却要问问他们，若说飞扬跋扈，本王的儿郎，本王自然清楚，他们大可问问剑南道的百姓，剑南军士可曾有一人欺男霸女，鱼肉乡里？若说本王恃宠而骄，这是我剑南五万七千儿郎在边疆浴血厮杀用军功堆起来的。”

“本王的儿郎在前面为国厮杀，就容不得背后的庸俗百姓和自持功名的清流对他们肆意诋毁，世人皆看到剑南军如何四退吐蕃，南压南诏，却不知道成都寿王府九重枭阁地下一层足足摆满了上到将军下到都尉整整两百二十七个灵位，独不见我剑南家家户户缟素时！”

两人对视一眼，躬身一拜道：“殿下大意。”面前的两人皆是心中有大志向的人，若不是发自内心的拜服，就算是李清一等亲王的身份，两人绝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孰不见就连身后一向自持不逊男儿半分的王家独女一双凤目之中也是异彩连连。

“如今剑南道正值用人之际，这些年来多次与吐蕃交锋，本王深感手下良将匮乏，不知二位将军可有意向协助本王，一同捍卫大唐安宁，扬威异域？”眼见火候已到，李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两人皆是心思灵活之辈，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玄衣寿王，自然明白这位的意思，片刻之后，心思相对重了几分的郭子仪率先开口：“承蒙殿下抬爱，下官不胜感激，只是如今下官担任九原太守，又加之安思顺安大人看中，此时若跟随殿下，难免会惹人非议。”

点了点头，李清坦然一笑，并未有见怪之意，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不发一言的李光弼。

看着李清的目光，李光弼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光弼如今赋闲在京，倒没有俗务缠身，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殿下容光弼思考几日。”

李光弼虽然做事没有那么多顾虑，但是却也有自己的计较，自然明白面前的这位身份敏感，此番若是答应，日后想要脱身，恐怕难上加难，而且以这位的脾性，自己一旦答应，恐怕也容不得自己脱身。

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点头答应，李光弼接着说道：“只是有一事现在就需言明，若是殿下不应允，一切免谈。”

淡然一笑，李清开口道：“这是自然，李将军尽管言明，本王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光弼领兵，不喜别人在旁人掣肘，日后殿下一旦让我独领一军，那这支军队就要绝对服从我一个人的军令，生杀大权操于我手，只要违抗将领，无论是谁，必须按军规处置，不知殿下能否答应？”

看着目光深邃，紧紧盯着自己的李光弼，李清倒没有顾及身旁两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坦然道：“这个自然，只是有一点，军纪操练皆操与你手，在军政大策上，本王说打哪就打哪，这点不容置疑。”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寿王会答应的如此干脆，他难道真的不怕自己操练的这支军队成为自己的私军吗，只不过当自己的目光扫光玄衣寿王那细碎的眼眸之时，李光弼心中想道：“恐怕这就是这位寿王的不凡之处吧，自己能想到的，面前的这位又怎会想不到。”

眼见大事敲定，李清从腰间解下象征自己身份的金牌，递到面前的李光弼手中，首次郑重道：“这是开元三十年陛下赐予本王的麒麟金牌，持此令牌入剑南，如本王亲临，李将军若是想要，便可持此令牌到寿王府，到时候自会有人领你与本王相见。”

自然明白这个金牌的贵重，李光弼并没有拒绝，双手接过令牌，揣入怀中，“若是想好，光弼自会登门拜访！”

眼看终于商量完大事的三人，一旁的王韫秀对着郭、李二人开口道：“两位叔叔，侍候父亲劳累几天了，下去好好歇息吧，接下来就让侄女送殿下出府吧。”

两人倒也没有多言，拱了拱手，转身告退，看着两人已走，王韫秀从袖中取出一张锦帕递到李清面前，开口道；“这是朝中建议以太华公主为和亲公主的朝臣名单，饶是以我们王家的人脉也是废了诸多麻烦方才打听到的，只是有一点，我需言明，如今据我所知，陛下似乎铁了心的要让太华公主作为和亲公主和亲吐蕃，你打算如何？”

接过秀帕，入手还残留着身旁女子的体温，此刻的李清自然顾及不了这些，双眸微冷：“你可知道，这次是哪方最先提议太华公主作为和亲公主的？”

听到此言，一向处事淡然没有丝毫女儿家应有的拖拉，此刻一双凤眸之中却是出现了罕见的犹豫，片刻方才开口道：“据我所知，此次吐蕃使者入京原先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要太华公主作为和亲公主，因为他们也知道，以往和亲吐蕃的公主虽然也挂着公主的名誉但是大多均是宗室女，这次吐蕃使者入京朝圣之前，东宫的人似乎和他们接触过，在那之后，吐蕃使节就态度明确地非要太华公主作为和亲公主，甚至不惜以开战为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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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打道回府

“然后前几天吐蕃使者似乎进宫与陛下密谈了此事，而陛下似乎也同意了，就等年后开朝，正式确定日子。”

看着面前神色愈加清冷的李清，王韫秀，理了理衣袖，开口道：“想必你也清楚，太子一向和西北各镇走的比较亲近，而西北各镇边将大多是我父亲的门生故吏，所以太子与我王家的关系倒也不差，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殿下手中锦帕上的名单恐怕又要多上一倍。”

李清就算在不通人情，却也明白此番自己到底承了身旁这位王家独女的多大的情，当即拱手下拜道：“韫秀小姐恩情，本王铭记于心！”

点了点头，一向面冷心更冷的王韫秀坦然道：“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记住我的恩情，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本公子”的力量，怎么样，大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即使身着女儿装依旧一身男子气概的王家独女，李清开口道：“大，本王佩服！”

“你打算如何？要知道面对嗣宁王或者说郯王与太子一党的联手，杨家的小公子不是没有闹过，但是杨家家主始终保持沉默，最后就算是搬出宫里的那位都杨国忠都不为所动，就连一向凡事要与太子一党挣个高下丞相一党面对此时也罕见的保持了沉默，剩下的延、棣二王，这些年愈加的不急，逐渐被排挤出朝堂，就算殿下权势滔天那也只是在剑南，在帝都之中，殿下的身份明显还不够看？’”

揉了揉眉头，身旁的这位秀公子虽然说话直接，却也是事情，但是李清妹妹想及那样一个美好天真的女孩此生都要孤苦终老，远嫁他国，这一切还跟自己脱不了关系，李清注视着身旁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太华是我亲妹妹，本王若什么都不做，怎么对得起她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十八哥，母妃出事，当年本王年少轻狂，懵懂无知，四年之前，力量不够，让本王妻儿离散，独困一隅四载之久，如今若是连太华都保不住，本王有怎么做剑南道五万七千铁血儿郎的统帅？”

说罢，紧紧盯着身旁的女子。

眼看着李清的目光，王韫秀秀眉一皱，摆手道：“殿下可别指望我，虽然我是王家独女，能做到这些已是极限，若是与太子府翻脸，就算以我的身份都代表不了王家。”

眼看身旁的女子明显会错了意，李清开口解释道：“秀公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极限，本王怎会强人所难，本王做事向来都有两手准备，此番若是劝谏不成，本王希望你留意一下吐蕃使节的车队，吐蕃使节若想回去，唯有两条路，要么经过西北四镇的边防，要么经过剑南道，剑南道本王亲自出手，西北四镇的必经之路上，本王会派遣三支队伍，你只需提供消息便可，动手的事情交给本王来便可。”

“看着面前谈笑风生的玄衣寿王，饶是以王韫秀王家独女的眼界都无法想象，直直的盯着身旁的李清，气急道：“殿下疯了不成，此事若是被陛下知道，最轻也是被废黜抄家。”

本王做事，向来不留蛛丝马迹，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本王做的又如何，他们找不到证据又能奈我何？难道他们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猜想就去剑南擒拿本王不成，把本王逼急了，本王让让他们有去无回！

再说，如今朝堂，你不相信本王会冒天下之大不违截杀和亲队伍，吐蕃使节不会相信过，满朝文武更不会相信，本王偏偏要做给他们看！”

不知为何，面对着身旁的秀公子，李清言语之间并没有半点隐瞒的打算，也许是因为此女如此尽心尽力的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吧。

扫了一眼，身旁的玄衣寿王，看其终究不是开玩笑，王韫秀倒也没有推脱，“这两个人情加起来，布置殿下打算如何偿还，殿下常年不在长安，想必不知道本公子的性格，在长安四公子之中论身手李岫第一，论钱财崔家二子第一，论交友韦氏长子第一，论起面冷心硬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日后秀公子但有所命，本王决不推辞！”

很明显，王韫秀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放弃，开口道：“口说无凭，殿下可以拿出一件信物，到时候也有个凭证。”

说着目光一扫，看到李清系在右手腕的红绳，开口道，“在我看来，这个同心结就不错。”

右手缩回袖袍，李清出奇的摇了摇头，“其它都可以，独独此物不行，秀公子若是不信，本王可以立下字据。”

摆了摆手组，凤眸不喜的说道：“行了，殿下若是有事就回府吧，本公子还要回去照顾父亲。”

无奈一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时至今日，李清也无法猜透这位王家独女心中到底想的什么，摇了摇头，李清安慰道：“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会和等候多时的慕凡、李业二人，在四名青螟卫士的护送下，李清登上马车，缓缓地向着寿王府驾去。

看着锦帕上密密麻麻写满朝中大员的名字，李清细碎的目光，微微一扫，其中不乏一些自己不认识的朝中大员，上到一部尚书，下到七品小吏，李清连道三个“好”，不愧是郯王和太子府联手，其中甚至还有永王的影子，粗略的扫完一遍，李清将锦帕递到身旁的李业手中，开口道：“抄录二十份，吩咐黄云，接下来这几日，玄武暗卫要一一登门拜访，人手不够，从鹰锐军中调，再不够从青螟卫中调。”

这些年来，除了上次离京，李业两人还从未见过李清如此失态，当即应声道：“遵命。”

马车一时之间沉静无语，透过窗帘看着车外熙熙攘攘的来往行人，李清漠然道；“他们不是想看看本王的反应吗？本王此番就让他们看看，只是本王刀锋一出，势必染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奈我何。”

对于李清的自言自语，车上的两人赶紧低头下垂，不知道哪位又惹了身旁的寿王殿下了，只是不管是谁，看样子，这件事情都难已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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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玄武抽刀，血染京城

等到李清的车驾在寿王门前栓马架停下之时，却发现无巧不巧的丞相府长子李岫刚刚走下马车，李岫看着面前的李清明显一愣，过了一会方才开口说道：“看样子，我来得倒巧。”两人虽然接触不多，但若要论起关系，恐怕一幕延、棣二王都比不上李岫与李清的关系。从最开始的相互好奇猜疑，到后来的惺惺相惜，再到并肩作战，生死相托。

寿王府正堂，李清两人分主客位坐下，挥退侍奉的侍女，端起上好的比起进贡还好好上一筹的蒙顶山贡茶，李清抿了一口，道了句：“李公子大驾光临，恐怕不仅仅是叙旧这么简单吧？”

摇了摇头，李岫开门见山的说道：“事到如今，想必殿下应该知道吐蕃使者入京是为何而来？不瞒殿下，此番无论是宫内的那位还是朝堂之上的众人有不少人皆是提议太华公主作为和亲公主。”

即使早已知道，如今听着面前的李岫再提起此事，李清依旧免不了一阵怒火上涌，看着李清的失态，李岫叹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只可惜贞顺皇后不在，贞顺皇后若在，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又有何人敢有此提议？”

母后不在，本王却还活着，他们这么做，大概以为本王常年不在长安，奈何不了他们，此番本王倒要让他们看看，本王能不能奈何得了他们？”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岫赶忙道：“父亲就是怕殿下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会让我如此急匆匆没有丝毫避讳的登门拜访，殿下可知道，为何这件事情上郯王、太子能够摒弃前嫌，甚至永王都要插上一手，因为此刻的他们巴不得殿下有所动作，殿下若是冲动，他们就越高兴，毕竟此事说到底就是他们一手促成的。”

“据我所知，年后上元节殿下应该打算向陛下提及带王妃母女返回剑南吧。”

对于李岫知道这事，李清并不感到意外，入京之后，自己虽然做的隐秘，但是长安城中毕竟是这些人的地盘，不仅丞相知道，就连太子等人恐怕也知晓，至于宫里的那位自然也是知晓的。

对于李清的沉默，李岫并没有感到意外，接着道：“殿下可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一旦殿下因为太华公主的事情忤逆了陛下，甚至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是有着杨国忠和父亲联手，王妃离京之事也是难如登天。”

“这些人的目的就是如此，无论和亲的公主是谁与他们又有何干，皇家之中向来亲情淡薄，他们只不过是想借此恶心一下殿下罢了，他们所看重的不过是王妃之事，这些年来，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王妃母女才是殿下的软肋，只要捏住了她们，日后殿下还不是任他们揉捏，陛下百年之后，他们之中无论是谁成为大明宫的主人，只要将王妃母女捏在手中，殿下又能如何，这才是他们此次难得的意见一致的关键。”

摇了摇头，李清放下茶碗，“你说的这些本王何尝不明白，只是太华是我的至亲血脉，母后早逝，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嫣语母女本王不会舍弃，太华本王同样不会舍弃，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眼看劝解不成，李岫摇了摇头，“殿下若是执意，朝堂之上不会有一人相助殿下，说到底父亲与殿下只是合作关系，父亲做事向来讲究利益最大化，此事与殿下大业无关，只要父亲能把寿王妃送出长安城，对殿下来说就是龙入大海，从此之后在没有掣肘，殿下应当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点了点头，李清开口道“本王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此番丞相若是相助是情谊，不助是本份。只是无论如何，本王绝不可让外人看轻了贞顺皇后一脉，就算是当今陛下也不行。”

不知不觉空中的上好贡茶也失去了滋味，拱手道了声殿下好自为之，李岫就转身告退了，不知为何，看到如此偏执的寿王，李岫心中并没有半分想象之中的失望，反而有股欣赏，换位言之，就算是自己做到那个位置，恐怕都不会如此毫不犹豫把。

今夜注定是不眠的一夜，长安城中，原本因为年关将至处处充满着喜庆热闹的气氛，倒是次日，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一队队城防军来回穿梭于各坊各市之间，就连空气之中都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

不为别的，单单是因为一夜过去，竟然有三十几家达官显贵家中出事，或离奇遭盗，因为反抗剧烈，被歹徒当场杀害，或房屋走水，全家老小无一幸免，更有甚者，直接去衙门自首，言自己为官数载，贪污勾结，宗室方法千奇百怪，结果却只后一个，家家不得安宁。

甚至到了最后，连北衙禁军都出动一批维护皇城稳定，这些事情只把原本还想着安安分分过大年的京兆尹急的骂娘，一大清早就被御林军带到紫宸殿被皇帝陛下骂个狗血淋头。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一些知道内情之人，在联想着前一段时间从宫里流传出来的传闻，均是人人自危，纷纷约束好家族子弟不得外出，生怕惹了某人，一个不小心子孙绝户，才真的冤枉。

事情并没有结束，日过正午，寿王府一辆麒麟马车匆匆驶向丹凤门，过了丹凤门，在宫中内侍的引领下行到外，走到宫殿门口的御阶之下，一缕衣袖，李清堂而皇之的对着紫宸殿大门跪下，这一幕只把身旁帶李清进来的紫衣公公吓个半死，当即开口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看着面前明显位份不低的宫中内侍，李清拱手道：“还望公公通禀陛下，就算剑南节度使李瑁求见陛下，还望陛下应允，陛下若是不见，本王就一直跪，直到跪死为止！”

紫衣内侍无需的面庞明显有着犹豫，“殿下这不是为难小的吗？还有两天就要过除夕了，陛下早就有言，这几日不召见外臣，今日若不是事情实在太大，陛下也不会召见京兆尹将其训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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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血脉亲情

说完这些，看着依旧默不作声的玄衣寿王，内侍摇了摇头，得，说了半天，敢情这位爷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不过想着这位爷身份不是自己能刁难的，当即硬着头皮说道“殿下稍等，小的豁出去了，这就为殿下通禀！”

“如此多谢公公了！”

紫宸殿内，脸色略显阴沉的一身明黄的华发老者看了身旁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高力士，开口道“几个时辰了？”

对于老者突兀的问话，高力士不见丝毫惊慌，缓声道：“三个时辰了。”

冷笑一声，“既然他想跪，朕就让他跪个够，传令下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能让其起身！”

恰在此时，大殿门口，急匆匆的一个黄门内侍看了一眼高坐龙位的华发老者，慌忙道：“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混账东西，找死不成，大殿之内成何体统？”

自然看出了华发老者的暴怒，内侍不敢有丝毫怠慢，“回禀陛下，盛盛王殿下，殿下也来了，此刻正跪在殿外！”

听到此言，华发老者明显眼角一跳，愣了足足半晌，“这次他们兄弟倒难得意见一致，他们要跪就随他们跪吧。”

紫宸殿外，日暮西垂，三个时辰过后，李清依旧跪的笔直，看了一眼身旁挑了一块离自己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地方独自跪下的盛王李琦，李清明显一惊，缓口道：“本王倒没想到，琦弟你能来？”

“你能来，本王为何不能来，要知道太华不仅是你的妹妹，也是本王的妹妹！”看着在夕阳映射下跪的笔直的盛王那倔强的面庞，李清首次感到一丝血脉亲情。

很快的挥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打算，看着依旧紧掩的紫宸殿，李清内心平静，里面的这位恐怕今天是没有召见的意思了，这并没有出乎李清的预料，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了结果就不回去做的。

寿王、盛王两位殿下入宫跪求陛下虽然做的隐秘，但是架不住有心之人的传播，再加上皇宫向来都是个能够小事化大的事情，仅仅一夜，这件事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比如面前的这位，一袭宫装的咸宜公主。

当从驸马杨洄的口中得知寿王、盛王竟然为了太华入宫跪求陛下收回成命，咸宜公主第一个想法是不相信，毕竟当日在长安城东市，自己可是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十八弟双眼之中的冷漠。

然而终究眼见为实，看着面前跪了一夜脸冒冷汗依旧跪的笔直的盛王和不动如山的寿王，这两个放眼长安城中权势滔胞弟，自己在长安城中最大的依靠，咸宜公主内心涌起强烈的嫉妒，凭什么，都是一母同胞，凭什么太华就能让面前常年养尊处优的二人跪了一夜不见丝毫怨言，凭什么？

都说长姐如母，自己若是能够有着两位弟弟的尽心扶持，放眼整个长安城中又有何人敢于欺凌，咸宜公主可是清楚地记得，几日之前，十八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掌捆虢国夫人，至今没看杨家做出半分报复，就算是宫中的父皇也不见半分责难，想及此处，咸宜公主不由得双眼通红。

只不过此刻终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咸宜公主走上前去，看着强自镇定的盛王开口道：“琦弟，十八郎，你们快快起来，莫要惹了父皇不高兴，到时候怪罪下来，你们都要遭罪。”

面对着咸宜公主的劝诫，“李清不为所动，细碎的眼眸依旧紧紧盯着殿门紧掩的紫宸殿，倒是跪了一夜脸色不太好看的盛王李琦，冷笑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父皇若要责罚，本王接着便是，只是本王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若要她和亲，一生都难返回长安，整日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本王第一个不答应。”

“混账，母后仙逝，长姐如母，如今母后不在，你们就要听我的，万不可因此惹恼了父皇，而且你们怎知太华过去就要遭罪，她已长大，理应为国分忧，而且能够和亲吐蕃王子，百年之后，未尝没有成为一国王后的可能，到时候万人尊崇，怎么过得可能不好？”

“公主不是太华，又怎知道太华心中所想，只要太华不愿，只要本王活着，本王就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羊入虎口？吐蕃打的什么心思，你们不清楚？”

“这些年来，本王坐镇剑南逐渐成为吐蕃的心头之患，太华公主是本王唯一的胞妹，他们所想的，不过是日后动起武来，手中多一个要挟本王的手段罢了，本王敢问公主，这样太华嫁过去会幸福吗？”

一时之间，被问得哑口无言，正想要开口反驳，却看到不远处一个身着青翠宫装双眼通红的少女，躲过层层宫中内侍的阻拦，向着此处奔跑，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天真烂漫的太华公主，只不过经过此事，往日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恐怕再也不会出现在少女的俏容之上。

正愁有气没处撒的咸宜公主看到泰华出现，当即呵斥道：“看看你造的孽，因为你的缘故，十八郎和琦弟已经跪了整整一夜，还不知道待会父皇要如何处置他们呢。”

没有理会咸宜公主的呵斥，身材已经出挑的太华公主跑到李清面前，看着面前即使跪了一夜依旧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双眼通红，目光一扫在看到旁边已经脸冒冷汗，颤颤巍巍的盛王，当即跪下，拿着袖口擦干盛王面庞上的冷汗，哽咽道：“十八哥，二十一哥，够了，够了，太华有两个疼我爱我的哥哥就足够了，太华这就去求父皇，让我和亲吐蕃。”

听到此言，盛王李琦顾不得身体的酸疼，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的太华公主，狠狠地攥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不够，永远不够，本王争强好胜一辈子，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吐蕃却无可奈何，还不知道要被旁人如何耻笑？”

看着直到此刻依旧倔强的二十一哥，太华眼泪恍若断了线的珠子怕怕的打在地板之上，丝毫不觉，看着明显已经坚持不住的二十一哥，颤声道：“二十一哥，可是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就连双腿也会废的！”

摇了摇头，伸手擦了擦太华眼旁的泪水，盛王内心微暖，和声安慰道：“无妨，若是让我坐视不管，我倒宁愿这双腿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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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本王还没死

也就在此时，不远处原本拦着太华公主的宫中内侍和几位嬷嬷，此时走上前来强行拉住太华，想要将其拽回内宫，但是奈何太华太过挣扎，一时之间倒也拉不走，当即对着身后的几位内侍喝声道：“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几人上来，太华公主身形瘦小，眼见挣脱不开，当即张开袖口对着为首的一位嬷嬷手腕咬去，只听哎呦一声，老嬷嬷一时怒急，倒也没有想什么，当即惯性的甩手就是一巴掌，等看到太华公主白皙娇嫩的俏容上出现了一个五指印的时候，想要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眼见太华遭重，跪在一旁本就颤颤巍巍的盛王过了一会方才反应过来，当即指着老嬷嬷怒喝道：“你···？”

实在是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太华公主咬人是灵机一动，老嬷嬷扇一巴掌也是不假思索，倒也没给盛王反应的时间，若是今夜之前，盛王有可能来得及救援，但是跪了一夜，本就筋疲力竭，又哪里来得及反应？

然而老嬷嬷终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转过身来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双眼血红向着自己缓缓走来的玄衣寿王，方才悔之晚矣，想要开口辩驳，李清却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当即一扬手，一个巴掌打在老嬷嬷的脸上，这次出手，李清没有半分省力，再加上暴怒之下，饶是老嬷嬷皮糙肉厚，也被李清一掌下去扇的肿起半个脸庞。

看着犹不罢休，似乎还有动作的玄衣寿王，老嬷嬷内心惊骇，喝声道：“你想干什么？”

眼见李清不理会自己，老嬷嬷慌了神，对着周围的宫中内侍，吩咐道：“快拦住他。”

此人似乎在宫中身份不凡，一声令下，只见几个小内侍缓缓地向着李清围来，对于李清他们自然不敢出手，他们的目的却是拦住便可，只可惜此刻的李清杀心一起，一脚踹飞一个小内侍，在接连三名内侍皆被踹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于上前，李清伸出左手，缓缓捏住老嬷嬷的脖颈。

看着满脸杀机的玄衣寿王，老嬷嬷终于相信面前这位不是开玩笑，犹不死心的道：“你你怎么敢？我可是宫里的老人，就连贵妃娘娘都不敢太过苛责我。”

看着还想挣扎的老嬷嬷，双眼血色上涌，“告诉你，你最好祈祷自己家人已然死绝，否则不仅你要死，你的家人都要死，本王说到做到！”手腕一紧，仅仅片刻之后，李清就将气息全无死不瞑目的老嬷嬷随手像丢鸭子似的随手丢到一边，环顾着周围人人自危的一众内侍，厉声道：“母后走了，本王还活着，谁若想刁难本王的妹妹，这就是下场！”

殿外发生的事情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看着面前急急忙忙恍若失了魂一般的黄门内侍，李隆基还未开口，就听到：“陛下，不好了，外面出大事了，寿王殿下杀人了！”

听到此言，饶是以李隆基的城府当即暴怒，道了声混账东西，不过很快的平静下来，目光深邃的看着跪伏在地不敢起身的黄门内侍，开口道：“仔细说说，到底为何？若是少了什么，朕剥了你的皮！”

此人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赶紧仔仔细细的将殿外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生怕有半点遗漏。

听完之后，李隆基面色阴晴不定，过了足足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将那个孽障押进殿来，朕倒要看看，他长了几个胆？”

对着太华温和一笑，李清在两名龙武军将士的带领下，缓缓走进紫宸殿，看着高高在上的华发老者，李清躬身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挥退了殿内的侍从和守卫，仅仅只留下高力士一人，紫宸殿大门重新关上，李隆基缓缓走下御阶，看着跪伏在地的李清，言语之中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孽障，朕倒想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敢于在皇宫杀人？在这紫宸殿外？莫不是真的以为背后有着剑南军士撑腰朕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面对着李隆基的呵斥，李清不见丝毫慌乱，以头叩地，恭声道：“儿臣不敢。”

你要知道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朕赐给你的，有朝一日，朕若是想拿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如今朕只问你，知不知罪？”

这次李清并未回话，而是选择用沉默来表达自己态度。

看着面前宁折不弯的李清，李隆基气急，当即踹了两脚，方才松气，淡然道：“朕知道你此次前来的目的，朕现在就告诉你，绝无可能，太华和亲吐蕃朕已经定下，任何人不得违逆！”

“这些天，你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朕同样也清楚，不要以为朕不知道，朕只是不愿提罢了。”

“这些事情儿臣本就没打算隐瞒父皇，就算父皇今日不提，除夕过后的朝会上，儿臣也会提及。”

气急而笑，“你倒是坦诚。只是朕实话你，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么太华和亲吐蕃，要么王妃母女留在京师。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看着转过身去的华发老者，依旧跪伏在地的李清停顿了半晌，方才回道：“既如此，上元节后，儿臣会带王妃母女离开长安，只是还请父皇告知吐蕃使节，剑南道境内匪寇横行，他们若是选择经由剑南道返回吐蕃王城，儿臣不敢担保他们一行人的安全。”

听到李清意有所指，李隆基怒火上涌，走到李清面前，狠生踹了两脚，缓缓说道：“两国邦交重中之重，你既已做出选择，再敢从中阻难，朕就废了你！”

“王妃母女既要离京，上元节后，长安寿王府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此事过后，去含元殿外，领五十军棍，你若是能撑下来，今日之事，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儿臣叩谢，陛下隆恩，李清首次抬起头颅，仰视着面前高高在上的老者，没有丝毫畏惧道：“刚刚父皇问儿臣知不知罪，儿臣现在就可以回答父皇，儿臣不知罪，永远不知所犯何罪？”

“太华是儿臣的妹妹，正如父皇是儿臣的父亲一样，今日我能为了太华杀了宫里的一个嬷嬷，他日谁若是伤害父皇，儿臣也会杀的他家破人亡，这就是儿臣的答案。”

深深地看了一眼即使跪着也不远低头的寿王，足足过了半晌，李隆基言语不见半点温和道：“五十军棍可免，但是从今日是到上元节前，寿王府之人，不可踏出寿王府一步，违令者斩，稍后，朕会亲自搬下旨意。”

躬身道谢，而后缓步退职殿外，李隆基看着不远处丝毫没有半点存在感的高力士，开口道：“力士，你认为刚刚瑁儿所言，几分真假？”

沉思半刻，“回禀大家（宫中亲近之人对于陛下的称呼），在我看来寿王殿下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若是不然，刚刚这场闹剧绝不会发生，若是有朝一日，陛下遭遇危险，他会举兵是真，若说截杀朝廷和亲队伍，这事老奴猜不出来是真是假。”

摆了摆手，“不管是真是假，为防万一，还是让和亲队伍改走西北吧，若是十八郎真的出手，朕脸上也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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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龙武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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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于紫宸殿外当着一众内侍的面斩杀宫中老人这个消息宛若狂风暴雨一般席卷整个京师长安，而且令人惊讶的是今日正午这位无法无天的玄衣寿王竟然还完好无损的踏出丹凤门外，登上王府的车架，安然的回到府邸，这，这算怎么回事，当今陛下对于这位十八皇子未免太过宽容了吧？

只不过，在寿王回府半个时辰之后，一支两百人的龙武军士在一位年轻都尉的带领下，穿过十王街，堂而皇之的将寿王的府邸团团围住，如此一来，倒镇住了长安城中的不少显贵。

寿王府正门，李清挥退身后已然刀剑出鞘的亲卫营将士，看着面前的年轻都尉，不见丝毫慌乱，缓声说道：“本王治军不严，倒让都尉大人见笑了。”

能够以这般年纪混到都尉之职，自然是头脑灵活之人，而且在军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年轻都尉自然看得清楚，若是真的与面前这些寿王府的亲卫动起手来，自己身后虽说也是精锐，但是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而且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宫中那位的意思，当即躬身行了一礼，恭声说道：“还望殿下恕罪，末将此次前来，也只是奉命行事，知道上元节前，还望殿下约束好府中之人，否则陛下哪里末将也不好交代？”

“当然，在此期间，殿下若是有事要办，需要采办东西尽管吩咐末将，末将会交代手下的兄弟为殿下办妥。”年轻都尉此番把身段放得极低，堂而皇之的带兵包围一等亲王府邸，而且这位亲王还是屡有战功手握实权的边防统帅，虽说是奉命行事，但若是真的得罪了这位，自己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点了点头，李清倒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如此，就有劳诸位兄弟了。”言罢，转身，招呼自己身后的几十名亲卫进入府门之后，再没有半分动静。

年轻都尉身旁，看着缓缓关上的寿王府正门，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松了口气，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几名旅帅，沉声说道：“围起来，在此期间，谁若是胆敢打扰寿王府清静，休怪本都尉不念旧情。”

对于都尉的吩咐，几名心腹自然不敢质疑，却纷纷暗中腹诽道：“这哪是圈禁啊，分明是奉旨保护。”

寿王府大堂，对于一众心腹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安慰，简单的讲了公众所发之事，看着不远处的躬身而立一身黑衣的肖舞凰，李清沉声说道：“玄武暗卫的人手如今是否在王府之中？”

面对着李清的垂问，肖舞凰拱手回道：“黄云按照殿下吩咐，这次并没有带人入住王府，而是带着暗卫的兄弟在长安城中潜伏下来。”

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倒省去了诸多麻烦。传信给黄云，让其查清宫里那位嬷嬷的身份，本王说到做到，既然当初说要杀他全家，自然不能放过一个！”

对于李清如此吩咐，坐在不远处的刘冉想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殿下，在此敏感时刻，若是在生出事端，恐怕对于殿下的大计不利，我们此次入京的最终目的就是接王妃和郡主回去，若是因为这件事惹怒了陛下，对我们恐怕很不利。而且此刻王府周围已经布满了龙武军的将士，这两日恐怕各方势力的眼线也会紧紧盯着寿王府的一举一动。”

面对着刘冉的提醒，李清缓缓说道：“这点你倒不用担心，当今陛下生性多疑，他知道因为嫣语的原因我必然心中怀有一股怨气，此番入京，我若是真的循规蹈矩，表现的无欲无求，恐怕他反而会怀疑我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目的或是包藏什么祸心，与之相反，我若是表现的冲动，做事不顾后果，他对我反而愈加放心，若是不然，今日派来的这些龙武军士就不单单是围住寿王府邸这么简单了。”

“说起来，本王与安禄山形势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他走的是以愚卖愚，而本王走的是冲动跋扈之路。不过你说的倒也有着几分道理，凡事过犹不及，既如此，就通知黄云等上元节后再动手吧。”

听到玄衣寿王瑞皆是，刘冉本就心思聪慧，再加上李清的可以培养，假以时日未尝没有成为王鉷第二的可能，对于李清入京之后的行事也逐渐理解明白。

因为外面有龙武军士的把守，这几日寿王府倒难得的清静，一单清静下来，日子过得倒也快。

正月十六，上元节后，除夕之后的朝会第一天，地点自然也就选在了大明宫含元殿内，若是不出意外，原本回京述职的各方节度也会在此期间提出返回各自镇守之地，不出意外的以太华公主为和亲公主的事情也在这次朝会上敲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面对这件事无论是盛王李琦还是寿王李清皆是保持了沉默，倒让太子等人大失所望。

眼看诸事已了，李清走出席位，看着高高在上的明黄老者，恭声道：“启禀父皇，如今雪语已然四岁，嫣语这些年来独居寿王府，儿臣久镇剑南，不想再尝骨肉分离之苦，还请父皇恩准，让而臣这次把嫣语母女带在身边，返回成都。”

这次并未等高高在上的李隆基发话，只见站在李清后面一排的一身郡王朝服的嗣宁王走出队列，对着李隆基行了一礼，拱手回道：“皇祖父，万万不可，自古以来，出镇边疆统帅将家眷留在京师已成惯例，将其家眷留在京师有朝廷恩仰一来可以彰显陛下恩泽，二来，更能让前方将士无后顾之忧，为国效力。”

听到此言，李清眼神微眯，反问道：“如此一来，倒是嗣宁王不放心本王了，只是本王再如何对于父皇的忠孝之心始终都在，倒不像某些人，身上流淌着嫡系皇家血脉，确幸大逆不道之事，若不是父皇恩泽齐天，嗣宁王以为就凭你这一身的罪人血脉能够站在这里跟本王讲话吗？”

如今在朝堂之上已经取得一席之地的嗣宁王生平最恨别人提及此事，此刻被李清提起，饶是心机不错，终究是城府太浅，想要反驳，却只能说出：“你”

第480章 南诏兵犯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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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你，这些年来，连规矩都不懂得了，本王好歹是你的叔父，这就是嗣宁王的教养？”

眼看着嗣宁王被驳斥的哑口无言，这次一身浅黄的太子并没有作壁上观，对着李隆基躬身行了一礼，看着李清意有所指的说道：“寿王何必逞这些口舌之利，此番寿王如此着急的把王妃母女带回剑南，莫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面对着太子诛心的一番话，这次并未等李清开口，位于百官之首的华发老者，终于开口，“如今圣明天子在上，太子殿下也不要攀扯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剑南道对于我朝国政的意义想必太子殿下也明白，太子镇守剑南已近五载，期间荡平匪寇，四退吐蕃，南压南诏，劳苦功高，若是能让寿王妻女团聚，殿下和剑南将士报效国家之心必然更为浓厚，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朝廷都是百害而无一利，倒是太子殿下百般阻挠，不知何意？”

李林甫出手自然非同凡响，虽然如今丞相一党日薄西山，苦心经营朝堂十几载，底蕴终究是别人比不了的，一时之间，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足足跪下去三四十位，纷纷恭声道：“臣等附议！”场面何等壮观。收藏本站

自李林甫之后，站在李清不远处的延棣二王目光交汇，齐齐拱手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丞相大人言之有理！”

眼看着大殿之上除了少数中立的官员，剩下之人彻底分成两派，一时之间李隆基到也不好处理，虽然自己暗中曾向寿王透露过自己的意思，但是精通帝王之术的李隆基自然清楚若是轻轻送送的就让这位十八郎达成所愿，恐怕彰显不出自己的恩德。

无巧不巧的是大殿之外，一个一身疲惫满面风尘的驿卒在一位紫衣公公的带领下走到含元殿来，向着大殿之内禀报道：“剑南八百里加急，有军报称与陛下。”

外面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大殿之内的众人，李隆基皱着眉头对着身旁的高力士点了点头，片刻之后，看着跪在地上满面风尘的驿卒，威严老者，开口道：“何事，竟敢擅闯宫门？”

面对着皇帝的质问，老者不敢有丝毫怠慢，以头叩地，恭声回道：“回禀陛下，剑南道八百里加急，一月之前，南诏阁主带领其女赴成都等候寿王殿下返回成都商议西南边防军政要事，途径姚州都督府，姚州都督设宴款待，醉酒的姚州都督张虔陀侮辱了阁罗凤的妻女，大怒之下，阁罗凤返回南诏，以举国之力起兵十万讨伐大唐，分为东西两路兵马，姚州都督临阵脱逃，戎州、姚州已然全境沦陷，黎州，嘉州和泸州也危在旦夕，若是朝廷在不派兵救援，半月之后，成都恐怕有失。”

听到此言，坐于帝位之上的威严老者一扫面前的奏折，豁然起身，怒喝道：“混账，张虔陀该死，小小南诏怎敢欺我大唐？”

“寿王殿下，苦心经营近五载，剑南步军不是号称天下无敌吗？如今怎这般不堪，短短半月，剑南南京已然沦陷，就连首府成都也危在旦夕，在本宫看来，恐怕以往的那些战功也有欺君之嫌吧。”

眼看着在国政大事上座下的太子还想着争权夺利，当即呵斥道：“够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朕只问事到如今，诸卿认为如何处置最为妥当？”

不出意外，大殿之上一时哑口无言，看着周围沉默的众人，这次站出来的是杨国忠，先是拱手行了一礼，“启禀陛下，目前首要之计就是先要设法保住成都，成都一失，则剑南军心尽丧，届时整个剑南道都有沦陷的危险，依微臣看来，寿王殿下久镇剑南，在剑南军中普有威望，若是有殿下坐镇成都，定然有着七八分的把握。”

“只有这样，朝廷才来得及调派兵马、钱粮支援剑南，化解这次危机。”

满意的点了点头，威严老者将目光投向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李清，凝声道：“寿王，若是有你坐镇成都，可有把握保障成都万无一失？”

面对着威严老者的质问，李清郑重回道：“回父皇，儿臣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只不过父皇应该知道剑南重兵皆是臣在西北，需提防吐蕃，不可轻动，剑南道南部兵力相对薄弱，只要父皇允许儿臣再募兵士三万，并提供钱粮军械，加上剑南道南部的兵士，儿臣有信心保障成都不失。”

对于李清的承诺，威严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你的条件朕可以答应，若守不住当如何？”

首次抬头，直视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若守不住，儿臣自刎于成都墙下。”

大手一派龙案，“最迟七日，剑南所需要的钱粮军械就回城关中各州府源源不断的送往剑南，朝会过后，十八郎可以和王妃母女同返剑南，封寿王女为阳城县主，着宗人府登记在册。”

听到此言，李清双膝跪下，以头叩地，恭声道：“儿臣多谢父皇隆恩，此去剑南，唯有死战！”

正午时分，插着玄纹王旗寿王府车驾在四百余人的护送下出长安西门，缓缓向着剑南道行去。

马车之内，的空间足够大，锦被床垫，案几，应有尽有，却说是一个移动的房间也不为过，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打扰寿王一间三口的团聚，就连秋心璇儿几女都选择乘坐另外的马车，李清看着手中的剑南战报，已然变得成熟的面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看样子，剑南道的战况，比想像之中的还要遭。

只不过当目光扫过抬着窗帘望向窗外看着来来往往的商旅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雪语，眉头渐渐舒展，只有有身旁的两人在，就算是再窘迫的困境又如何呢？

此次所遇之敌，算得上历来之最，而且师出有名，但是经过自己苦心经营的剑南道，自己有信心给南诏一个血的教训。

扫了一眼，身旁的佳人，若是不出意外，明日傍晚应该就能抵达岐州，黄云早已在起皱准备妥当，到时候委屈你们母女换辆小的马车，跟随我脱离车队率先返回成都。

听到身旁的夫君这样说，面容温婉的韦嫣语，惊愕道：“夫君是担心”

点了点头，“你们母女是重中之重，这么做也是为防万一，权当我多心吧。只不过这次既然把你们带出了长安城，谁也不能再让我们分开。”

第481章 剑南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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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宜州城西十里之外的官当之上，三四十名腰挎弯刀，一身灰衣的汉子护卫着一辆马车，看着面前迎面而来的两骑，齐声跪倒，躬身说道：“卑职拜见，殿下，王妃，郡主。”

跃下马，将小雪语抱入怀中，李清抬手示意面前的黄云起身，凝声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黄云自然不敢怠慢，：“回禀殿下，从此地回剑南的一路之上卑职都已安排妥当，五十里一小驿，一百里一大驿，驿站之内皆是存有上等快马干粮和饮水，中间不会耽误太长时间，若是不出意外，十一二日便可抵达剑南，只是此去剑南路途遥远，王妃和郡主恐怕会受不少苦。”

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人，事已至此，唯有尽快赶回成都，方可以不变应万变。”

兴庆宫，勤政楼，烛火摇曳，累积一年的政务虽然有着李林甫协助处理，但是也有不少事情是需要李隆基亲自点头的，处理完堆在龙案上的政务，李隆基放下手中的朱笔，压制住身体的疲惫，看着不远处始终时候在一旁的高力士，犹豫了片刻，终究开口道：“力士，你说此番朕让寿王的妻女跟随寿王一同返回剑南，这件事做的是否妥当？”

抬头看了一眼此刻已然心神不宁的威严老者，对于这个自己跟随了整整一辈子的主子，高力士还是十分了解的，“陛下圣明，所做之事自然不会不妥当，寿王殿下至情至性不假，此事若是放在十年之前，陛下也许会让寿王妃返回剑南，但是阳城县主却是必须要留在长安。”

面对着高力士的直言不讳，李隆基苦笑一声，无奈道，“朝堂上那些人都说自己万寿无疆，只是如今不服老确实不行了，如今朝廷重心放在东北，剑南岭南二道兵力疲弱，有十八郎坐镇剑南，朕可以放心的在东北用兵，这些年来十八郎在剑南道倒也没有让朕失望。”

“而且，朕已经让寿王与其妻女分离四载，十八郎心中肯定有股怨气，从他这次入京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来，他的脾性自然不会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只是朕担心若是这股怨气在心里憋的久了难免会让他失去理智。”

“大家所言极是，只是老奴依然保留自己的意见，当日没有想大家进言，是因为老奴以为朝堂之上有着太子郯王以及永王等人，寿王就算是想要带寿王妃和阳城县主返回剑南，也要花费一番手段，没成想到他们却如此不济。”

也幸亏是高力士，若是别人是断断不敢当着李隆基的面如此数落三位当朝皇子的。

摆了摆手道，“罢了，明日就让陈玄礼带一千龙武军士追回阳城县主吧，告诉陈玄礼切忌不可逼急十八郎，如今剑南大战在即，朕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此战的胜利。”

大家，此事宜早不宜迟，以寿王的心思虽然已经离京，但是绝对会在长安城中留下人手，龙武军如此大规模的调动，绝对瞒不了寿王殿下的眼线，不如趁着夜色，让陈玄礼带领一千军士连夜出动。

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

入夜，宵禁之后，长安城中万籁俱静，一支绵延两里的骑军在接着夜色的掩护自丹凤门出，出长安西门，缓缓向着西南行去。

十日之后，黄云看着走下马车的李清，拱手说道：“殿下，再往前三十里就是剑南道的地界，剑门主将早已安排一千骑卒一千步卒在那里等候我们，只要到了哪里，我们就安全了。”

点了点头，正如高力士预料的那般，李清却是留了一些人守在长安，在龙武军士离开长安的第二天清晨李清的眼线就发现了这个消息，并把消息传递给李清，李清得到这个消息是在五日之前，正是因此，这几日，李清等人连夜赶路，方才比预计的要提前两日抵达剑南。

只是凡事总有意外，正当歇息完毕，李清等人想要出发的时候，却见身后的官道之上尘土飞扬，一个个身着明光铠甲腰跨横刀的龙武军士奔涌而来，看其规模，绝对不低于一千之数。

天无绝人之路，不知何时，李清等人身后马蹄声滚滚，一道道剑南的旗帜纷纷出现在眼帘，规模绝不低于龙武军的剑南兵士先是一点，而后一线，纷纷出现在视野之内。

李清等人尽皆上马，选择与这支突然出现的剑南军队会和，一炷香之后，被四十名玄武暗卫簇拥着的李清看着面前手持一杆铁枪满脸胡茬的统兵之将，点了点头，对于此人，李清自然认得，如今担任剑门军副将，算得上五千剑门军的第二号人物，有此人在，就算是面对身后的龙武军士，也能阻挡一二。

因为军情紧急，剑门副将倒也没有见礼，长枪扬起，身后的骑军自觉的分开一道口子，让李清等人离开，一双虎目扫着不远处已经摆好冲锋阵型的龙武军士，喝声道：“来者何人？”

谁承想到连夜马不停蹄的赶路眼看着就要成功，在这最后关头却功亏一篑了，饶是陈玄礼心态不凡，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已经摆好防御阵势的剑南军，朗声道：“龙武军大将军陈玄礼在此，此次奔袭上千里正是奉了陛下之名，迎回阳城县主，还望将军让开一条道路。”

听到此言，剑门副将淡笑一声，扫了一言跟随在自己周围的几名都尉，淡然回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剑南道大战已开，正需殿下坐镇剑南稳固河山，殿下的女儿自然就是我剑南道的掌上明珠，怎可离开剑南半步，还请将军回去禀明陛下，让陛下收回成命，末将定会为大唐死而后已！”

看着面前并没有打算让路的剑门军，陈玄礼终于变了脸色，以往北衙禁军出动哪一次不是顺风顺水，如今这还不是剑南道的地界，这些人就敢如此放肆，“此处并不是剑南道的地界，诸位怎敢擅离职守，将军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诸位若是让开一条道路，本将军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是不然，禀明陛下，将军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对于陈玄礼的威胁，视而不见，剑门副将脸上扬起一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容，“我等既为剑南军，就算是有罪也有寿王殿下出发，就不劳将军费心了。”

“放肆，你们是想造反吗？要知道我等可是天子禁军！”

面对着陈玄礼的呵斥，剑门副将选择用行动来回答，剑门军士听本将号令，“抽刀！”

一声令下，一千剑门骑军尽皆抽刀，杀气冲天。

摇了摇头，对着身后的两位龙武军将军吩咐道：“撤！”

两位年轻的龙武军将军当即开口道；“大将军，若是就这么撤了，陛下那里如何交代？”

我等连续赶路，一千人马早已人困马乏，疲惫不堪，反观对面养精蓄锐，明显等候多时，真的打起来，我们又有几分胜算？如今这以前剑门军真的敢对我们抽刀，也就说明，他们不是做做样子，再往前三十里就是剑南道的地界了，若是再往前冲，等候我们的恐怕就不是一千剑南军而是一万剑南军了。”

一声令下，一千龙武军来得快，去的也快，片刻之后，官道之上，只见尘土飞扬，却在不见一骑龙武军的影子。

看着消失的没有踪影的龙武军，剑门副将吐了口唾沫，粗声道：“呸，就这还配天子禁军，想要从我们手里追回小公主，莫说一千龙武军，就算是一万，老子也让他们有来无回。”

对于此人的脾性周围的几名都尉倒也十分了解，终于有个年轻的都尉撮了撮手，纠正道：“将军，我朝惯例，亲王之女为县主，太子之女为郡主，陛下之女或姊妹方为公主，现在叫公主是不是太过了？”

瞥了一眼旁边这位毛还没长齐的年轻都尉，剑门副将虎目一瞪，“我说赵中举，你他娘的起了这么好的一个名字不去读书偏偏来当什么兵？我剑南道的掌上明珠道一声公主又何妨？谁敢有意见，老子拔了他的舌头。”

面对着剑门副将的不满，年轻的赵中举自然不敢多言，赶忙点头，苦笑道：“自然，自然，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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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恭迎王妃、郡主回家

三个时辰之后，剑门关往西三里，旌旗猎猎，枪戟如林，一支人数上前的步卒挺直而立，剑门关内上至主将下至都尉无一缺席，这是剑门军成军以来数十年未有之景象，所有人眺目西望，仿佛在等候什么人一般。n菠Ψ萝Ψ小n说

此时日过晌午，春风拂面，所有人的面目之上并不见一丝不耐，不知何时，一支三四十人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由远及近，直到这支队伍行进距离剑门主将五十步的距离，剑门高层尽皆下马，俯首恭声：“剑门军跪迎王妃郡主回家。”

自剑门高层之后，剩下的一千步卒，人人单膝跪下，山呼海啸：“恭迎王妃、郡主回家。”

剑门关将军府大唐，一行人坐定，李清紧皱着眉头看着坐下下首位面色并不好看的剑门主将开口道：“如你所言，如今占据已经发展到对我们极为不利的地步了？”

点了点头，“此次阁罗凤以举国之力兵发南诏，而且出师有名，根本没有跟我们反应的机会，姚州、戎州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就被攻下，其东西两路兵马，西路兵马前锋营已抵达黎州清溪关，最为棘手的是东路兵马，这路兵马有阁罗凤亲自统领，共有七万，其前锋已抵达嘉州玉津。”

“镇守剑南五载，历经大小十余战，如今的李清对于剑南道的地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玉津关作为嘉州的门户，玉津一破，嘉州势必难以保全，而嘉州一旦失守，嘉州北面的眉州自然也就无法抵挡南诏的大军，眉州作为成都的门户，眉州一失，则成都门户洞开，期间的利害关系非同小可。”

也许是看出了李清的脸色难堪，犹豫了片刻剑门主将开口安慰道：“殿下也无需如此忧心，早在接到南诏兵犯的时候王大人就已做好应对之策，为了不让南诏两路兵马成功会师到成都城下，王大人早已传令有城防军主将石皓带领四千城防军加上两千剑门军赶往黎州清溪关，汇合清溪关内的守军，人马共有万余，想来应该能够阻挡南诏西路兵马的脚步。”

“说到底最为棘手的还是东路兵马，王大人三日之前带领剩下的一千城防军在机上一千节度使牙兵和新近招募的三千民勇就已出发，如今想必已然抵达眉州城下。”

听到面前的剑门主将提及眉州，李清细碎的目光有一抹亮色出现，缓缓说道：“眉州北有彭山，南有眉山，东有汶水，水路便捷，钱粮军械从成都支援一日便可抵达，南面两侧有青神、丹棱两县作为臂膀，互成掎角之势，若是用兵得当，未尝没有抵挡住南诏大军的可能。”

而且，更为紧要的是眉州紧邻汶水，若是失守，南诏大军顺流而下，不到一日便可抵达成都城下，就是因为如此，眉州才断不可失！

明白了其中的利害，李清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吩咐道：“用完午膳，有劳慕将军排出三百兵勇，带本王赶往眉州！”

对于李清的吩咐，剑门主将自然不会怠慢，当即招来一位亲随吩咐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三百腰跨横刀的披甲兵士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向剑门关西南行去

两日之后，眉州将军府俨然已经成为成为抗击吐蕃最前线，李清高坐首位，看着坐下分席而坐的一众文武，开口说道：“如今眉州城内汇聚了多少兵马？南诏东路大军已抵达何处？”

“回禀殿下，眉州城原有兵马两千，我前几日带来五千兵马，再加上南面各州郡退下来的残兵，总共约一万，从昨日传回的战报，南诏前锋已经突破玉津关，兵临嘉州城下，以嘉州目前的军力，恐怕很难坚守五日。”王鉷躬身道。

点了点头，看样子如今剑南道的情况已经超出自己原本的预料，若不是自己这几年辛苦积累的威信，恐怕如今剑南道南部各州郡已经望风而降了，哪有如今的且战且退，以一万东拼西凑毫无士气的杂牌军，面对士气正盛的七万南诏精锐，李清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胜算。

看着堂下面色惨淡毫无士气的一众文臣武将，李清开口道：“诸位也不必如此担忧，早在从京师回来的路上本王就已恳请陛下抽调安西、朔方、陇右三镇，陈兵吐蕃西北边境来缓解剑南道北境的压力，如今剑南北境兵马可以说皆可调用，若是不出意外，龙州、松州、茂州等兵马三日之内就可抵达眉州城下。”

听到此言，堂下的众人松了一口气，若是能够得到剑南北境各州的增援，就算不能战而胜之，最起码也有一战的涌起，毕竟剑南北境无论是兵力还是战力都要比起南面各州高出不少，这点，就算此刻身在堂上的南面主将也不得不承认。

眼看众人沉下心来，李清凝声说道：“此番本王既然日夜兼程赶来眉州，正是抱着与南诏大军在这眉州城下一句生死，吐蕃一日不退，本王便一日不返回成都。只是如今南诏兵锋正盛，若想守住眉州，需派两名勇猛之将，扼守青神、丹棱两县，不知哪位将领敢担此任？”

李清话罢，大堂陷入短暂的沉默，如今吐蕃七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再加上两县城防年久失修，兵少将寡，此一去，十有**战死沙场，只不过终究没有让李清失望，沉默之后，堂内走出位年轻将领，对着李清拱手道：“禀殿下，末将原当此任。”

看着面前热血方刚的两人，李清坦然道：“两位应当知道，此去扼守两县，几乎是必死之局，你们的任务仅仅只是拖延一下南诏的兵锋。”

面对着两人的坦然，两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末将自然明白，只不过殿下不在的这段时间，南诏大军夺我城池，戮我百姓，我们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气，扼守两县关乎殿下大计，我等死得其所。”

“既如此，本王就让你们各领一千兵马，即刻赶往两县，临行之际，你们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居于右侧一位身形算不上壮硕的青年武将豪气道：“若说心愿，末将心中倒也有一个，早就听说过，成都寿王府九重枭阁地下一层摆满了这些年战死沙场剑南道将校的牌位，末将只希望，此战过后，末将的牌位能够成为其中的一员。”

军中男儿自古多豪气，李清内心复杂的看着面前生死坦然的两人，朗声道：“两位尽管放心，此战过后，若是两位为国捐躯，九重枭阁下的牌位必然有你们的位置，本王不会忘记二位今日的付出，剑南道百万户百姓同样不会忘！”

第483章 兵临城下，唯有一战

五日之后，随着剑南北境各州援军的抵达，如今的眉州城内已然汇聚了两万兵马，这几日眉州的城防的确增加不少，但是似乎得到寿王返回剑南的消息，唯恐迟则生变的南诏大军的攻势相比于刚开始更加猛烈，原本计划最少能够抵挡五日的嘉州城三日之内就被南诏大军攻下。

依旧是眉州城将军府，李清看着手中的战报，仅仅皱起了眉头，因为李清自己如今坐镇眉州，眉州俨然已经成为此次抗击南诏的总部，原本需发往成都节度使衙门的战报，也是尽皆发往此处，看着堂下一种熟悉的边防各州主将，李清并没有隐瞒，坦言道：“三日之前，嘉州已然失守，南诏大军攻破嘉州以后并没有选择休整，而是直接选择兵分三路，一万人派去攻打青神，一万人派去攻打丹棱，至于南诏国主阁罗凤亲率剩下的四万多兵马向眉州奔袭而来，半日之前，青神县已然失守，驻守青神的王将军血战一天一夜，连同其麾下的一千兵马尽皆战死，王将军本人更是接连斩杀十九名敌军，力竭而死。”

“以目前的形势看来，两日之内，南诏大军势必会师眉州城下，不知殿下有何打算？”这次开口的是一位年龄四十岁上下看上去老成持重的边防主将。

扫了此人一眼，李清站起身来，“不瞒诸位，事已至此，本王绝不会退，他要战，本王就陪他战，阁罗凤以为以举国之力就能吞了我剑南，本王今日就要让他知道，他终究是小看了本王，小看了我剑南道的儿郎。”

“此战过后，无论胜负如何，以一道之力抗衡一国之兵，诸位都足以名垂青史！”

一声话罢，堂下各州主将尽皆起身，纷纷躬身，“愿随殿下死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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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眉州城西五百步之外，南诏大军六万大军一字排开，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上百张云梯被腰胯蛮刀的步卒抬着，再往后则是投石机，攻城车，至于南诏国主的王旗高竖中军，被数千精锐骑兵簇拥着。

城墙之上，李清负手而立，一袭得体的玄衣王府，沧桑儒雅的面容之上有的仅仅只是坦然，李清之后，如今俨然已经成为剑南道第二人的王鉷紧随其后，再往后则是并肩而立椅子排开的松州主讲等人，足足十位。

不知何时，南诏大军走出一人，看着城门之上的李清朗声说道：“我家国主此番特邀剑南节度使寿王殿下阵前一叙，不知寿王殿下可敢应邀？”

面对着城下来人的挑衅，李清坦然的面庞上淡然笑道：“南诏国主原来是客，本王作为这剑南道的主人，出城一叙，有何不敢？”

李清一语话罢，身后各州主将齐齐劝道：“殿下万万不可，如今剑南能够勉强支撑，全靠殿下坐镇，若是南诏心存歹意，殿下有个万一，恐怕此战我们会兵败如山倒啊。”

回首环顾众人，李清缓缓说道：“诸位所言，本王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此番南诏国主有此邀请，恐怕是想一探眉州城内虚实，若是本王借故不出，他势必会小看眉州，与之相反，若是本王出城相叙，反而会让他捉摸不透。”

“就算如此，君子不立于危墙，更何况殿下万金之躯，依我看来，此番出城，不妨让慕将军带上殿下的一千亲卫营，到时候，就算是出现什么变故，也能保全殿下。”眼看着李清决心已定，王鉷唯有退而求其次的说到。

摇了摇头，“本王此次出城，就是故作疑兵之计，若是摆出那么大的阵势，反而会让阁罗凤以为本王底气不足，借而看出城内的虚实，此次出城，本王只带慕凡/李业两人便可。”

眉州城下，李清玄衣蟒服，策马而立，身后跟着两骑，一人白马银枪，潇洒非凡，一人黑马缚剑，沉稳内敛，李清等人对面，一位身形壮硕穿着南诏王服的中年男子跨于白马之上，男子之后，三百名腰胯弯刀身披戎甲的精锐骑兵一字排开，气势非凡。

面容俊逸的阁罗凤看着面前仅仅只带着两人的李清，由衷的赞叹道：“这些年来，殿下威震剑南，如今一见，果然让本王刮目相看，本王身后有七万精锐兵士，殿下此番出城，却仅仅带两名护卫，这份胆气，本王佩服！”

摇了摇头，面对着一国之主的恭维，李清十分淡然：“兵不在多，在精，若是战争的胜负是由兵力的多寡决定，恐怕此刻的剑南道就不是大唐的剑南道，而是吐蕃的西府了。国主身后虽有七万兵士，在本王看来，不过尔尔，本王既然亲自坐镇眉州，自然容不得你们再前进半步。”

双眼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阁罗凤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否定李清的说法：“说实话，若非必要，本王也不想与殿下为敌，只是姚州都督欺人太甚，辱及本王妻女，此仇不报，妄为一国之主，本王此番尽起举国之兵誓师北伐，就是想让大唐给本王一个说法！”

听到此言，李清右手微养，眉州城门之上一个人头渐渐升起，“本王早就有言，凡我剑南将士，辱人妻女者，必死无疑，本王此次斩杀张延陀并不是为了给你南诏一个说法，而是因为他触犯了本王的规矩，今日你若是率领军士原路返回，本王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但，你若在敢上前一步，那便不死不休！”

“好一个寿王，如今吐蕃大军陈于剑南北境，你剑南道如今可以说的上是腹背受敌，剑南军有着殿下统领的确战力非凡，但是值此危难时刻，，你又能动用多少兵力？敢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知道是该跨殿下自信好还是自负好，如此说来，我们之间唯有一战了！”

细碎的目光远眺，看着不远处跃跃欲试的南诏兵士，李清并没有丝毫退让：“你要战，那便战，只是本王向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此番你若是不能拿下剑南，稍后，本王定会灭了你南诏，以报今日举国入侵之仇。”

原本看一脸潇洒随意的阁罗凤看着面前玄衣寿王不似作假的深情，眼中终于浮现深深的忌惮，“既然如此，本国主断然不会给殿下反手的机会，这么一番话，若是别人说出来，本国主会笑话他目中无人，但若是威震大唐西南的玄衣寿王说出来，本国主却要好好思量一番，说不得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殿下埋骨于此了。”

手勒缰绳，掉转马头，人亦行远，声音却再次飘来，“想让本王埋骨于此，恐怕你南诏还没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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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清溪关战事

剑南道，黎州青溪关外，硝烟四起，喊杀之声冠绝云霄，战势发展到现在，无论是南诏，还是清溪关的守军均是杀红了眼，原本因为兵力不足，青溪关内的守军在战事刚开始的时候，还只能被动防守，但是随着两日之前，汉州主将马宏远率领麾下的七千兵士驰援和成都一万新军的加入，青溪关内的守军相比于进攻的南诏已经形成兵力上的压制，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还只能被动防守的剑南军，渐渐的将战线推到了青溪关外。☆菠*萝*小☆说

只不过如此一来，双方的伤亡人数，直接以一个恐怖的数字再往上增加，为了能够吞下剑南道，阁罗凤可以说把数十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能够参加此次战事的全是南诏精锐，若不是这几年以来，李清大力整顿剑南军务，就算是载兵力相仿的情况之下，剑南道也不能取得如此战果。

清溪关城墙之上，汉州主将马宏远，城防军石皓，黎州主将三人并肩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青溪关外胶着的战事，均是皱起了眉头，如今的战事，自己一方取得优势不假，但若是想把这份优势转为胜势恐怕还差了些火候，只是若是不能尽快结束此处战事，尽快增援眉州，恐怕殿下哪里会凶多吉少。”

如今俨然已经成为李清最为倚重的边防主将几人何尝不明白，如今青溪关外能够取得这般战果，全靠眉州城内的寿王殿下苦苦支撑，以两万对抗七万南诏主力，就算眉州有险可依，恐怕也难持久。

三人面前以为面容青涩浑身上下与李清气质有着六分相似的少年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三位主将，凝声说道：“三位叔伯，如今战事的主动权虽说已经握于我们之手，但是想要取胜，恐怕很难，无论我们如何进攻，南诏大军的防线却总能收缩自如，始终没被攻破，三位叔伯可有什么良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两日之前，跟随一万新军抵达清溪关的无心，如今的剑南少帅，两日之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剑南少帅并没有选择直接增援清溪关，而是多行一日的路程，过冲城，渡甘洛，绕过清溪关，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打着剑南王旗横插正在攻城的南诏大军军阵，若不是统领南诏大军的西路主将是个极右统兵经验的人物，单单是这一手突袭，就能彻底击溃南诏气势汹汹的大军，只不过尽管南诏即时挽住了颓势，也因此转攻为守，再无进攻清溪关的实力。

此时说来容易，做起来又何尝简单，这一万新军虽然说经由慕凡训练也成了一定气候，但终究没有经过一场战事，没有鲜血的洗礼自然算不上精锐，很容易军心涣散，若非毅然决然之人，怎敢堂而皇之的率领一万新军横插南诏大营，若是一个不慎，一万新军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也正是因此，石皓等人对于这位年纪不过十六的剑南少帅是发自内心的认可，换而言之，若是换作他们自己都不敢如此不顾后果的率军直冲，一旦失败，而且是在这剑南道生死存亡的时刻，这样的罪责谁也担当不起。

少帅慧眼如俊，为今之计，只有在投入兵力，我们方才有取胜的机会，如今青溪关内除了少帅麾下的五百白虎营，仅仅只有马将军麾下的三千骑兵没有出动，以我之见，不如让这三千骑兵进入战场，进行冲阵，想来能够取得不晓得战果。”

摇了摇头，“石叔叔此言差矣，这三千骑兵作用非凡，如今城外双方投入的总兵力已经将近三万，就算是这三千骑兵战力非凡，若是就这么平白地投入战场，恐怕取不到什么效果，而且这三千骑兵是为了取胜之后追击南诏残军不让他们与东路大军汇合而准备，绝不可轻用。”

这两日的观察青溪关外的战事，不知诸位叔伯可有发现，为何我剑南军不能每到关键时刻往往不能冲破南诏大军的防线？”

诚如少帅所言，在末将看来，全是因为南诏统军将领麾下的三千亲卫营，每每我方将士就要冲破敌人的防线的时候，这三千亲卫骑兵就会火速增援到薄弱之处，瞬间补上缺口，击退我们的进攻，不瞒少帅，早先我们也曾想过对策，虚实相间，佯攻东面，实打西面，实在是这三千亲卫营骑兵绝对是究竟战事的百战精锐，他们对于战场火候的把握比起我们丝毫不差，他们仗着支援速度极快，若非冰凌崩溃的战线缺口，他们绝不会提前支援，而且就算支援，他们也会留下一千作为预备队，避免我们两处出击。”

“在我看来，他们之所以没有主动出击不过是因为吸引力不够大，接连几日的交战，南诏主将想必已经清楚，如今青溪关内的战事皆有三位叔伯做主，若是三位叔伯亲自露面，带着主力直攻对面中路主力，他们定然会赶来支援。如此一来，马将军麾下的三千骑兵才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两日之前，我虽然率领一万新军横插他们大营，却自始至终都隐于大军之中，对于我的存在，南诏想必不得而知。”

话说到这份上，三人自然明白过来，儒将气质十足的马宏远，开口道：“少帅所言，的确算得上奇招，只是少帅身份尊贵，若是出现意外，寿王殿下哪里我们难以交代，以本将之见，不如有我带领三千骑兵出西门，绕过南诏左翼，直袭南诏主将大营，至于石将军两人正面出战，少帅则坐镇关内，统揽全局即可。”

南诏主将十分精明，若非三位齐齐露面定然无法骗过此人，而且三位作为一州主将，名声早已显赫剑南，势必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之内，我绝不再次此列，此次出击，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父王在眉州城危在旦夕，多一日，就有多一日的危险，今日之内，势必要全歼青溪关外南诏大军，全军驰援眉州，母妃郡主刚返剑南，若是她们出现意外，我心中难安。”

第485章 王妃擂鼓

话说到这份上，石皓三人对视一眼，犹豫了片刻，齐齐躬身，单膝跪下，“少帅大义，我等万死不辞，从今而后，但有所命，无所不从，军中之人，向来崇尚军功，短短两日的相处，马宏远三人却已经发自内心的认可面前白衣少年的身份，若说以前无心的少帅之称仅仅只是成都军中之人对其的尊称，经此一役，这个原本只局限成都一地的称呼却成为名副其实的剑南道独一无二的称谓。〞菠※萝※小〞说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南诏中军帅帐之内，一位身形瘦削嘴角微有胡须的男子看着帐内跪伏的亲卫开口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来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缓缓说道：“回禀大帅，刚刚清溪关关门大开，里面的三位主将尽皆出动，齐齐向着中路前锋营冲来，如今前锋营已经损伤殆尽，急需增援。”

目光一扫，南诏主将威声喝道：“怕不是他们的声东击西之策吧，唐人向来狡诈。”

面对着自家主将的猜疑，亲卫自然不敢怠慢，恭声回道：“回禀大帅，属下清清楚楚的看到确实是青溪关内的三位主将无疑，他们皆是带着各自的亲卫向中路主力冲来。”

对于自己亲卫的言语，南诏主将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让亲卫营主将带领两千亲卫赶去支援，势必要阻挡住唐军的脚步。”

眼看着得了自己命令火速退网帐外的亲卫，南诏主将眼神微眯，自言自语道：“终于按耐不住了吗？你们在牵制本将，本将又何尝不再牵制你们，只要再拖上一两日，国主定然能够解决掉寿王，只要除了寿王这个心腹大患，吞下剑南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成都城内的那些女子还不是任自己玩弄。”

只不过，寿王倒也算是个人物，以不到两万杂牌兵，竟然阻挡了国主七万人马这么久，此人断不可留，只要他在一日，就始终都是我南诏的心腹大患。”

···············

相比于青溪关外的血流成河，如今作为抗击南诏东路主力的主战场，同样没有逊色半分，整整五日连续不断的攻伐，阁罗凤没有打算给城内守军留有片刻喘息的打算，眉州南有眉山，北有彭山，东有蟆姬津，南诏的攻势主要集中在城西，南诏以两万人为一批，分为三批，剩下六千人作为预备部队，摆明了是打算活活耗死眉州城内的守军。

整整五日的攻伐，原本堪堪两万于军士，五日过后，仅仅只剩下一万左右，剩下的一万兵士也是人人带伤，再次挥刀杀退登上城墙的南诏兵士，看着城下缓缓褪去的南诏大军之后，李清皱着眉头看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各军主将，叹了一口气，此次战事之惨烈，算得上自己这些年所经战事之最，短短五日，原本意气风发前来驰援的十州主将已经有三人战死，剩下的茂州主将也是重伤昏迷，抬到将军府进行救治，也幸亏李清威势足够，若是不然，以目前展示的惨烈，换作以往，这些拥兵自重的边防重将早就领军撤离了。

当然了，这些付出也不是没有代价，按照李清的估计，这几日不顾后果的攻伐，南诏大军定然也是损失惨重，伤亡人数，恐怕不下于两万，看了一眼城下，目前似乎不会再次发动进攻的南诏大军之后，李清走进城楼之内，看着王鉷缓缓说道：“如今城内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这几日守城，城内的弓箭弩箭十不存一，擂木、金汤也是严重不足，至于盔甲/兵器也是破败残损不堪，成都以及成都周边州县的军械能够调动的已经调用完了，就算是想要调用剑南北境的，一时三刻恐怕也难以赶到，朝廷的军械钱粮，自从五日之前见过一次，如今再也没有了音讯，再过一日，恐怕会消耗殆尽，到时候，就要与吐蕃大军唯有短兵相见了。”

点了点头，李清环顾着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楼内的各州主将，凝声说道：“如今城内的情况想必各位都已知晓，青溪关外的战事不知如何，朝廷的增援也是迟迟不见踪影，为今之计，唯有靠我们自己，明日本王打算出城一战，震慑南诏军心，同时也借次鼓舞城内士气，给我们赢的一袭喘息之地。”

此日过后，南诏阁罗凤想必应该已经清楚城内的情况，本王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跟他出城会战，让他捉摸不定，此人心思复杂多疑，绝不行无把握之事，唯有让他举棋不定，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听到此言，堂下的松州主将犹豫了片刻，看了李清一眼，开口说道：“殿下，有一言就算殿下怪罪，末将也要讲？。”

“天宝五载，承蒙殿下器重，提拔卑职为松州主将，这些年来，凡是殿下所命，刀山火海，我姓宋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这些年来殿下所受的苦，我都看在眼里，当今陛下薄情寡恩，因为猜疑，让王妃郡主久困一隅，长安城中的那些达官显贵整日里只知道逍遥快活，笙歌燕舞，哪里晓得我们在边疆血雨腥风的厮杀，以卑职的想法，我们干脆让出一条道路，让阁罗凤去长安向陛下讨要一个说法去，说到底，这件事情关我们剑南道什么事？姚州都督张延陀已经被殿下斩首示众，量他阁罗凤不敢对我们剑南道说什么？”

毅豪此言差矣，阁罗凤野心不小，南诏此次起兵，就是为了侵吞剑南而来，本王若是开关，恐怕阁罗凤在去长安之前，会顺手取了成都，而且冤有头，债有主，本王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让我大唐百姓惨遭异族蹂躏，本王既然身为一军统帅，保境卫国本就是职责，这个念头，往后绝不可生，若是苍天让本王埋骨于此，本王也无怨无悔。”

翌日清晨，眉州城外，仅存的三千骑军一字排开，为首一人，身着玄衣王服，腰胯唐刀玄衣王服之后，八人八骑，每个人的脸上皆是挂着一副誓死如归的淡定面容。

李清等人对面两里之除，一万精锐铁骑，腰胯弯刀，正缓缓包围而来

面对着敌人的合围，李清反而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豪气，回首望着身后三千视死如归的骑兵，大声喝道：“诸位，本王此番赶来成都，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事到如今，只问你们一句，南诏蛮夷小国，侵我疆土，戮我百姓，当如何？”

”当杀！“

“好，好一个当杀，我剑南男儿何曾少豪气？此战过后，本王会在成都赵公山下筑碑三万座，此战凡是阵亡将士，皆留姓名在其上，以供后世瞻仰，剑南将士何在？”

“在，在，在！”

“随本王，抽刀，杀尽来犯之敌！”

不知何时，眉州城上，三尺高台，响起了阵阵鼓声，向上望去，只见一位风华无双姿容绝佳的白衣女子，双手擂鼓，鼓声震天，震慑人心。

古有大汉，风起，今有剑南，抽刀！

第486章 城下血战

眉州城外，一场数量不对等的厮杀已然展开，一行三千铁骑，李清九人九人开道，宛若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南诏大营，城楼之上鼓声阵阵，时而高昂，时而婉转，直射人心。

也许是出于对已然抱有必死之心的寿王尊重，阁罗凤并没有第一时间安排弓弩手，而是派出了如今麾下最为精锐的一万骑兵，选择以相同的方式击败这位名震剑南的玄衣寿王。

手中唐刀一个横拍，将面前一人扫落马下，李清看着已然保护在自己周围往前冲的几位主将，沉声道：“不要恋战，直奔阁罗凤大营！”

听到李清吩咐，周围的慕凡几人自然明白李清的意思，此次出城迎战，三千人马几乎是抱着必死之心出来了，既然如此，不如让这三千兵马牺牲的有价值，若能够凭借三千兵马，直冲到南诏中军大营，冲到南诏国主阁罗凤的旗下，就算是不能斩杀阁罗凤，此战过后，定然也能让南诏投鼠忌器，为眉州的战局争取一线生机。

想明白了此点，众人纷纷放开手脚，下手之间，南诏骑兵应声而倒，并没用多长时间，原本不见丝毫破绽的一万骑兵阵，就被李清等人冲开了一道口子，跟随在李清身后的三千铁骑除了刚开始被冲散的三百余人以外，剩下的两千余人均是拧成了一股绳，彼此之间配合十足，再加上有着寿王和各州主将在前面冲锋陷阵，一时之间人人斗志激昂，区区两千余人，到发挥了两倍不止的战力。

一炷香之后，南诏中军，被三千亲卫簇拥在中军大旗之下的阁罗凤，看着跪伏在地气喘吁吁的传令兵，喝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可是此次冲阵的三千唐军已被击溃？”

面对着自己国主的殷切期望，传令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以头叩地，恭声道：“回禀国主，三千唐军，精锐异常，又有着剑南节度使寿王以及其麾下的各州主将带头冲阵，如今杨将军麾下的一万骑兵损伤惨重，伤亡人马不下于三千，期望国主另派兵马支援！”

听到此言，饶是阁罗凤城府心机皆是不凡，一时之间也险些急火攻心，用了片刻，平息心中的怒火以后，南诏国主平声说道：“告诉杨姜，从现在起，本王一只兵马都不会拍给他，以一万对三千，若是不能正面击溃这三千唐军，让他提头来见！”

眼见自家国主发话，传令兵自然不敢再多耽搁半刻，急匆匆的躬身告退。

眼看着传令兵退去以后，阁罗凤身旁以为一袭长衫的文若男子开口道:“国主，具卑职观察前两日的战事，如今眉州城可以说是朝不保夕，依属下看来，此次寿王敢于铤而走险，不过是想要奋力一搏，借此鼓舞军心而已，国主切不可因为一时意气之争，若是真让这位寿王殿下率领着区区三千兵马，正面击溃一万唐军，又堂而皇之的撤回城内，对我们军心的打击定然不要！”

对于中年文士的提醒，阁罗凤自然清楚，“爱卿有所不知，此次刚刚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让杨姜有所依靠，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破釜沉舟”，本王就是想让他奋力一搏，只要再过上一时三刻，等到这三千唐军深陷军阵锐气丧尽之时，只需两千精锐铁骑就可正面将其击溃，只要拿下了这位寿王，莫说是剑南道，整个大唐西南，还有谁能与本王为敌？”

身处战阵之中，李清自然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再次一个抽刀，一个南诏将军掉下战马，生死不明，长时间的厮杀饶是以李清的身体都感觉到一阵疲惫，看着周围不知何时渐渐多起来的敌人，环顾四周，原本的八位主将，此刻紧紧跟随在自己身边了仅仅只剩下四人，除了慕凡和松州主将情况好些，剩下的茂州主将和龙州主将皆是身上带伤，至于原本的三千骑兵，此刻也仅仅剩下一半，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这么大的伤亡，战事不可谓不残酷。

李清拱身旁原本银枪白马英姿飒爽的慕凡此刻浑身的白甲已经被鲜血染红，吐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李清，开口道：“殿下，这些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原本眼看着就要被我们冲破阵营，不知为何突然像不要命似的冲向我们，只不过目前看来，要不了一刻钟，我们就能冲破这支军阵，到时候，我定要亲自挑下阁罗凤的头颅。”

摇了摇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原本按兵不动的两翼步兵，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缓缓向前推进，李清凝声；“吩咐下去，即可撤退。”

看了一眼，不解气的慕凡，李清想了片刻，开口道：“如今目的已然达到，经过此战，阁罗凤势必再不敢小觑城内守军，这三千人马是城内的中坚力量，若是尽数折损在此处，眉州恐怕会不攻自破！”

一声令下，后队变前队，身手不弱的慕凡和刘毅豪两人负责断后，李清带领剩下的两名主将则调转马头，直面那些企图截断自己后路的吐蕃骑兵。

不远处被几名亲卫簇拥着的杨姜，眼看着这些杀神终于有了撤退的意思，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脖颈，看样子，自己的小命终于保住了，谁能想到以区区三千兵马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就拼掉自己五千骑兵，若是再这么耗下去，恐怕不等这些唐军死绝，自己就要成为光杆将军了，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功劳，竟然搞成现在这般模样。

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国主那里有个交代，杨姜倒也吩咐了下面的兵士阻拦追击，只不过慕凡和松州主将作为剑南道年青一辈当中为数能够被李清看重的两人，身手自然毋庸置疑。

尽管经过一场冲杀，发挥不出原有的战力，但是阻拦几个士气丧尽的南诏武将还是轻而易举地，在两人联手砍翻五个追击的南诏将军之时，剩下的南诏兵士再没有一人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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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初露峥嵘

清溪关南诏中军大帐，此刻已然插满剑南道特有的玄纹王旗，昔日这位帅帐的主人南诏东路军主将蒙昭舍双膝跪地，仰起头颅看着面前负手而立一身儒雅白衫的少年，平静道：“东路军能有今日惨败可以说全拜阁下所赐，此次出征以来，我南诏做了充足的准备，剑南道数得上的文臣武将皆有画像传到军中，阁下似乎并不在此之列，可否告知本将军你的名讳？也让本将军败得心服口服？”

摇了摇头，饶是取得如此大胜，年方十六的李无心并没有因此滋生半分自傲，被李清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四年之久，无论是眼界还是手腕皆是高出同辈人许多，对于蒙昭舍的提问，李无心倒并没有半分隐瞒的意思，也没有半分隐瞒的必要，经此一役，剑南少帅的名讳不仅会响彻剑南，更会响彻整个大唐的西南边境，昔日在成都寿王府那个瘦小待哺的雏鹰终于展翅翱翔，剑南少帅这个称呼也不仅仅会局限于成都一隅。

“我姓李，父王赐名无心，剑南节度使寿王殿下是我的义父，父王治理剑南五载，文臣不讲不计其数，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看着面前取得如此大胜依然不骄不躁的少年，无奈一笑，似乎看到面前少年的不耐，开口道：“原来是剑南少帅，若是不出预料，两日之前，率领一万唐军横插我军大营的就是阁下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如此看来，本将军败得不冤，谁能想到我蒙昭舍在南诏也是数一数二的将才，谁承想最后竟然成为一个少年的垫脚石。”

脸上终于浮现一抹不耐，“既然该说的都说了，你也可以放心走了，本都尉可没有多少时间陪你耗在这里。”

“且慢，可否绕过我剩下的儿郎，说到底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自始至终始终云淡风轻的少年脸上终于浮现一抹峥嵘，他们既然敢于跟随你们入侵我剑南，自然要做好被清算的准备，你们若胜，我无话可说，可今日败得是你们，他们自然必死无疑，我剑南道向来都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今日你们来犯，他日我们也会出兵南诏国，好好算一下这次的帐。

言罢，对着立于堂下的白虎营亲卫，点了点头，两名亲卫当即拖着已然认命的蒙昭舍走向帐外，至此，南诏一代名将此次南诏入侵剑南的东路大军以近乎全军覆没的代价而告终。”

看着身旁于自己年龄大小相差无几的两名少年，李无心淡然吩咐道：“吩咐下去，此战凡是俘虏之人，集中处置，两个时辰之内，全军开拔，增援眉州。

这两人正式五年之前在成都节度使衙门与李无心一起被挑中的三百位幼童之一，只不过时过五载，昔日只渴望着能够吃饱饭的幼童如今都已成为剑南道军界的中流砥柱，自从两年之前，三百名白虎战卫的成员被李清有意的安排进各州军营，两年过去，两百余人皆是在各州主将的麾下取得不小的成就，剩下的一百人则是安插进成都周围的军队，这二人就在此列，年纪轻轻就以跻身白虎营旅帅，算得上李无心的左膀右臂，就算是在白虎战卫之中也算得上核心人员。

对于李无心的吩咐，两人自然不会质疑，当即拱了拱手，向着帐外走去，只是两人还未掀开帐帘，就与迎面走来的马宏远三人撞个正着，三人倒也没有见怪，看着帐内脸色淡然的白衣少年，面色憨厚的石皓没有掩饰脸上的喜色，直接开口道：“少帅，到现在此处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南诏三万兵士，除了前几日猛攻清溪关伤亡的一万三千余人，今日之战有阵亡五千之众，被我们俘虏六千人，剩下的人则四散而逃，对清溪关再也构不成威胁。”

相比于石皓的欣喜，马宏远考虑的就要多上几分，“少帅，如今我们俘虏的这些南诏军士该如何处置？”

自然明白面前汉州主将的担忧，李无心倒也没有隐瞒，“三位叔伯应当清楚，一旦此间战事结束，我等就要全军开拔，日夜兼程赶往眉州增援父王，相比于清溪关内的兵力，父王自始至中只有两万兵士苦守待援，反观南诏国主阁罗凤麾下将近七万之众，皆是精锐。”

“少帅所言不假，只是这些俘虏终究是主动放下兵器之人，若是战场之上，胜负未分，需要拼个你死我活，杀了就杀了，如今我们胜局已定，若是擅自处置他们，恐怕会招惹非议，而且擅杀俘掳，终究是兵家大忌，有伤天和，少帅是聪慧之人，应当明白，古往今来，凡是擅杀俘虏之人，都是难以善终的。”

马宏远虽是一州主将，手握八千军士，但却自小通读诗书，算得上剑南道为数不多的几个儒将之一，只不过有些时候，却又太过爱惜自己的名声，这些都是李无心在李清身边接受教导的时候听李清亲口说的，只不过目前的形势，若是不能说服这位汉州主将，以他执拗的性格恐怕不会同意自己处置这些俘虏。

若是不处死这六千南诏兵士，马将军以为若是我们大军开拔，凭借着青溪关内的守军，能够压得住他们，一个不慎，恐怕前几日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若是让这六千兵士与我们大军一同开拔，两日的行程即可抵达眉州城下，带上他们恐怕四日都无法增援眉州。

想必要不了多久清溪关的战果就会传进阁罗凤的耳中，我们若是不能赶在这个消息之前增援眉州，难保阁罗凤不会破釜沉舟死攻眉州，父王一旦出现任何意外，马将军能否承担的了后果？如今母妃郡主皆在眉州，父王生死一线，这六千人本王我是非杀不可，马将军若是爱惜自己的名声，这个骂名就有我李无心一人承担。”

“我虽不与父王血脉相连，但谁要是敢拿父王的生命开玩笑，我李无心绝对不会放过他！”

几日的相处，见惯了面前少年随和的一面，谁能想到提及寿王殿下，这位一向不温不火的少年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一旁的黎州主将自然不想身旁的两人关系闹僵，而且黎州主将也有自己的私心，经过这几日的观察，面前的少年假以时日绝对会成为剑南道又一个玄衣寿王，若是能够在其羽翼未丰的时候，被其看重，对自己有着莫大的好处，若是因为这件事，把前几日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关系打破，自然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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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一退再退

当即开口道，“少帅，马将军刚刚此言也是为了少帅的名声，毕竟经过此战，少帅势必会名扬剑南，若是因为擅杀俘掳给少帅的威名添上瑕疵，恐怕不好，事有轻重缓急，殿下安危自然是重中之重，既然如此，本将军同意少帅的意见，只有处置了这些人，我们才能安心增援眉州。”

“本将军也同意少帅的意见，若不是寿王殿下，我现在恐怕还是城防军东大营一个小小的旅帅。”

似乎没有想到身旁的两人态度转变竟然如此之快，到了现在马宏远也知事不可为，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全凭你们处置吧，只是此事终究非同小可，若是传到朝廷那些言官耳中，不光诸位，就算是寿王殿下都少不了一番弹劾。我军中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你们处置好了，何时开拔，只需派人通知我一生便可！”

言罢，转身，没有丝毫留恋。

看着汉州主将离去的背影，李无心没有丝毫伤感，早在三年之前，自己被接到寿王府中就已从父王的口中知道这位汉州主将与寿王府终究不是一路人，从小饱读诗书的马宏远忠君报国的思想早已深植内心，只不过他所忠的自始至终都是长安城内那位薄情寡嫩的帝王，而不是自己的父王，这点自己清楚，父王更清楚。

看着此人的离去，石皓感慨的扫了一眼身旁的黎州主将开口道“传到他们耳中又如何？这几年间，我剑南道又何时需要看长安城中那些言官的脸色，身为寿王的心腹，石皓自然已经得知，早在十几日之前，剑门军出兵与奔袭千里的长安禁军对峙，就已宣告着寿王殿下的军心，此战过后，恐怕也到了各州主将表决心的时候了。

对于石皓的言语，黎州主将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目前的这个情况自己要是说半个不字，恐怕会被面前这位剑南少帅铭记于心，到时候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李无心直接开口道“收缴完这些南诏兵士的兵器之后，将他们引到一隐秘之处，直接射杀，不要留有活口，吩咐全军，两个时辰以后，丢下全部自重，日夜兼程赶往眉州。

两日之后，眉州城内，将军府李清坐在将军案前，细碎的双眼布满血丝，扫了一眼身旁一身素衣的佳人，想要说些什么，片刻之后，听着渐渐临近的厮杀声，终究开口道“若是不出意外，雪儿已经被黄云送往城外，按照原先的计划，你应该跟随黄云一起离开眉州，只不过既然嫣语你不愿意离开，我终究不会与你的意见相左。”

自然看出了身旁男子掩饰不住的疲惫，素衣佳人站起身来，轻轻走到李清身后，揉捏李清的肩膀，开口劝慰道“这些年来，我与夫君本就聚少离多，如今就算是死嫣语也不会离开夫君半步，这十几天的相处，够了，毕竟按照嫣语的猜想，还以为这一生都会在长安城中孤独终老。”

握紧手中的唐刀，“嫣语放心，事到如今也不是没有机会，昨日接到清溪关的战报，南诏的东路兵马已然全军覆没，想必要不了多久，青溪关的唐军势必会赶到眉州城下，如今看的就是谁坚持的时间长罢了。”

恰在此时，一位腰胯弯刀的玄武暗卫走进堂内，看着面前的玄衣寿王躬身道“启禀殿下，半个时辰之前，南诏大军已然攻破西门，如今慕/刘二位将军正率领一千兵士退守清宁街，两位将军让属下禀报寿王，望殿下早做准备，他们最多坚守半个时辰。”

点了点头，“将军府内还有多少亲卫？”

将军府内如今还有八百亲卫有茂/龙二州主将率领，其他三门的守将已被冲散，生死不明，如今眉州城内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南诏兵士，如今被我们掌控的除了靠近将军府的石门、青塘二坊之外，仅仅只有清宁街。不过殿下放心，只要我们在，定然会保护殿下王妃安危。”

清宁街上，一处阁楼之上，慕凡、刘毅豪两人并肩而立，看着不远处源源不断涌来的南诏兵士，慕凡开口道“这些年来，跟随殿下东征西讨，大小战事也经历过不少，类似今日这般局面，恐怕还是第一次，说起来，与你也算不上第一次并肩作战，对于你的身后我很是好奇，每次并肩作战，你看似都没有尽全力，不知道此战能不能让你发挥全部的实力。”

既然慕将军想要跟我比上一比，说不得这次要拿出全部实力了，毕竟，说不好今日过后，不知道有没有下次机会。

清宁街上自然又是一番血雨腥风，两刻钟之后，已然卸去战甲的慕凡单手持枪看着与自己背靠着背情形并不比自己好上多少的松州主将，沉声说道“事已至此，清宁街已经守不住了，吩咐下去，即刻撤回将军府，汇合将军府内的守卫，我们还能勉强守上一时三刻，若是把所有兵马都折损在此处，寿王的安危我们恐怕无法保障。”

说做就做，剩下的六百军士，留下两百人断后，二人则率领剩下的四百人退回将军府。

眼看着面前的两人想要撤回，围攻的南诏军士自然知道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就要来临，下手之间更是用上十二分的力气，一道道弓弩声响彻耳边，片刻之后，负责断后的两百名兵士皆以倒下，只不过就是这片刻的时间，已然足够让两人撤回将军府。”

大堂之内，李清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二人，正要开口询问外面的战况，却听见一道道呼喊之声响彻将军府内外，“国主有令，取下寿王首级者，赏万金，封定北王，世袭罔替！”如今看来，倒不用问你们二人外面的战况了，只是本王没有想到自己的头颅竟然这么值钱了！阁罗凤倒是舍得。”

一刻钟以后，三千南诏甲士把将军府团团围住，三人三骑并肩而立，年龄皆在四十岁上下，居中的一人，看着身旁的两位同袍，试探地问道“两位，如今眉州城尽在我等掌握之中，玄衣寿王就在这将军府内，攻破此府已是必然，但不知破府之后，两位打算如何处置这位威震剑南的玄衣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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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眉州百姓不答应

对于此人的提醒，身旁的两人自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终究是居左的一位先开口道“董将军此言正是我们二人想要说的，国主早就有言，能够拿下寿王，跻身定北王，国主虽然派我们三人为先锋，但是难保我们后面就没有其他将领赶来，为今之际，只有先攻破了此府才是关键，至于寿王的项上人头，我们三人各凭本事，若是晚上一时片刻，让别人分一杯羹，想必董将军也心又不愿。”

面对着此人不卑不亢的回答，居中之人自然不满，只不过能够身居高位终究不是简单之辈，三人之中自己虽然身份尊贵，但是面对着这等大功，身旁的两人自然不会放过，当即点头，说道“既如此，那就先破了此府，拿下寿王。”

三位主将目标已然一致，麾下的南诏兵士自然不敢怠慢，当即有上百人拖着一个三人粗的圆木向着将军府大门撞去，与此同时，将军府外院一架架云梯上面也是爬满了南诏的兵士，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照这阵势，半个时辰，将军府势必会攻下。

将军府西苑，四百甲士并肩而立，人人脸上皆是淡看生死，四百人面前，慕凡、刘毅豪面色沉重，慕凡开口道:“诸位都是寿王殿下的亲卫，这些年来跟随殿下东征西讨，名扬剑南，如今眉州城败局已定，将军府也是危在旦夕，就在一刻钟之前，数千南诏兵士包围将军府，扬言取下寿王殿下首级？”

“这是屈辱，是我们的屈辱，是剑南道的屈辱，更是朝廷的屈辱，寿王殿下的妻女此刻就在将军府大堂，此战自始至终，寿王殿下都未退却半分，身为殿下的亲卫，我等怎能退却，一旦将军府告破，我等就是寿王殿下身边最后的守卫力量，南诏一直是剑南如无物，今日，我就要让他们看看我剑南将士可曾怕过他们半分？”

“慕将军说的对，这次我们就让南诏那些鸟人看看我剑南的兵锋，真以为我等怕了他们？”站在第一排一位亲卫营旅帅开口说道。

不知何时，随着又一声巨响，将军府的正门轰然倒塌，一队队南诏兵士踏着唐军的尸体缓缓地向着大堂冲去，偶尔遇上几个抵挡的唐军，要不了片刻时间，就被解决殆尽，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明白眉州城算是彻底完了。

负责此次进攻的三位南诏主将自然看到将军府大势已去，正要迈步向将军府内走去的时候，却被一名亲卫拦住，此人浑身沾满鲜血，甚是狼狈，看了三人，气喘吁吁的说道“三位将军，我军后方遭遇突袭，损伤惨重。”

听到此言，居中的董将军当即反驳道“怎么可能，如今眉州城内的唐军已经损失殆尽，除了将军府内还有些许兵力，哪里还有人能对我们发起突袭。”

面对着自家将军的反驳，亲卫苦笑一声无奈说道“将军有所不知，突袭我军后营的是城内普通的百姓，他们拿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锄头，有钉耙，有棍棒。”

什么，区区普通百姓也敢对我军攻击，这有何妨，想必也没有多少战力，这样，你拿着本将军的手令带走三百人，想必也能阻挡住这些乌合之众，只要我们擒下了寿王，料他们也翻不了多大的风浪。”

“将军有所不知，这些百姓虽不是军人，但数量甚多，恐怕不下于五千之众，老人孩子都有，人人悍不畏死，就算是付出五人的代价能够杀死我军一人，他们也没有半点犹豫。”

“卑职麾下三百儿郎短短一刻钟就被他们吞没了，卑职恳请将军派大军前去支援。”

眼看着自己的言语三番两次被打断，董将军正要发作，听到此言，皱着眉头开口道“混账，这些人疯了不成，如今寿王的项上人头就在眼前，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弃，可若是不派兵阻止这股乱民，一旦让这些人与将军府内的军士汇合，以寿王的统兵手段，自己一时还真奈何不了他。”

两害相权取其轻，看着身旁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两人，董将军开口道“两位，事已至此，为防万一，我们三人凑齐一千兵士去阻拦这股乱民，剩下的一千兵士负责入府擒下寿王，迟则生变。”

两人到也明白事情的关键，当即招来身旁的亲信安排下去。

清宁街上，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的眉州百姓看着迎面走来声势震天的一千南诏兵士，一些胆怯之人忍不住缓缓挪动脚步，脸上露出惊惧之色，毕竟是普通百姓，只不过人群中一位身强力壮的中年锦衣男子当即开口道“诸位父老，自从一月之前，南诏兵入剑南，南边各州与南诏大军一触便溃，唯有我眉州坚守半月之久，让南诏损兵折将，诸位可知道因为什么？”

因为寿王殿下，有寿王殿下坐镇眉州，其他各州兵马就不敢不来增援，寿王殿下贵为皇子，却誓死不退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我们免受异族铁骑蹂躏，寿王殿下皇族血脉妻女皆在眉州誓死不退，我们又怕什么？诸位父老摸着良心想想，自寿王殿下入主剑南以来，剑南道可曾发生过一起兵士欺凌百姓的事件。

马某世局眉州，从未见过像殿下这样一位节度使，如今南诏想要寿王殿下的命，不管朝廷答不答应，我马某人是不答应，想必诸位父老也不会答应，剑南道更不会答应，和这些人拼了，只要寿王殿下在，定然能让这些南诏小儿百倍偿还！

此人似乎在眉州百姓士绅之见既有声望，说完这些话，一声声不答应，声势震天，也就在此时，摆好阵势的南诏大军也冲杀过来，眉州百姓经过刚才一番鼓舞虽然人人悍不畏死，比起饱经沙场的南诏大军终究差了不止一筹，短短片刻，就有数百人倒在了南诏军士的弯刀之下，只不过父老的鲜血并没有让眉州的百姓畏惧半分，反而激起了他们心底的血气，每当一批人倒下之后，就有后面的百姓补充上来，没有武器，就用牙齿撕咬，相比于半个时辰青柠街的那场厮杀，这次更为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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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战毕

南诏中军大帐，阁罗凤脸色铁青，看着跪在堂前的西路军偏将，厉声说道“你说什么？清溪关败了，无数唐军正向眉州城赶来，且有一支人数不下于一万的军队一路上南直奔南诏而去？”

清溪关外可是有着三万军士，又有着本王的亲信将领统率，怎么可能败的这么快？”

面对着阁罗凤的质问，偏将无奈道“回禀国主，此次主持清溪关战事的既不是石皓，也不是汉州主将马宏远，而是一位年方十六的白衣少年，此人用兵如神，往往能料敌于先，我家主将在他手中吃了好几次亏，战败之际，他竟派出三千铁骑在我们赶来眉州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击，原本从清溪关战场上撤下来的五千兵士，经此一战堪堪剩下一千，也正是因为如此，足足耽搁我们一日的时间，若不是如此，昨日我们就能赶来眉州。”

似乎是为了印证此人的话语，帐帘掀开，一名亲卫躬身报道“启禀国主，我军后方出现数万唐军，声势震天，有军士南面的眉山也插满了唐军的旌旗，声势浩荡，如今他们正想中军冲来，庞将军已经率领一万兵士前去阻挡，临行之前，庞江军让国主早做准备，一旦这些唐军形成合围之势，我们再想撤，恐怕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怎么就败了，本王麾下可是有着十万兵马，怎么会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败了？直至今日，阁罗凤依然能够记得一月之前，十万军士誓师北伐，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阁罗凤身旁的中年文士自然知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上前两步，凝声道“国主，如今败局已定，目前最重要的是把眉州城外的这些儿郎安然带回南诏，这些儿郎是我南诏的底蕴，若是我们有他们，无论是吐蕃还是剑南，取我南诏皆是易如反掌，寿王睚眦必报，经此一役，我们与剑南道之间的仇怨已经不可抹平，国主应该早做准备。”

阁罗凤终究不是别人，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看着账内的一众亲信，双眼布满血丝，痛声道“传令各营，即可撤军！”

一声令下全军开拔，撤军之名，转瞬之间传遍南诏各营。

不远处立于高山之上与李无心并肩立的石皓，看着面前的少年开口说道“少帅，就这么让他们撤了？”

回头看了一眼，李无心淡笑一声，开口说道“自然不会让他们这就么撤了，我剑南道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去便去的，只不过观其声势，阁罗凤此刻麾下依然有着四万人马，若是太过逼迫，他们做困兽之斗，我们也会损失惨重，反而会让其看出我们兵力不足，等他们撤的差不多是，劳烦是将军、马将军带领麾下人马从后掩杀便可，既不可追之过急也不可怯手怯脚。”

“至于眉州城内，有我率领三千骑兵前去支援，只希望父王能够坚持住！”自始至终云淡风轻少年老成的白衣少年说起寿王之时，青涩的面容之上终于浮现一丝担忧之色。

半个时辰之后，眉州将军府尸横遍野，原本四百亲卫，此刻能够站起身来的不足二十，就是这二十人形成了最后一层力量，挡住了南诏一百名兵士的进攻，不知何时，将军府外响起了阵阵马蹄声，一位白衣少年，身后跟随着五百白虎营将士赶来支援，看了看堂前的场景，白衣不染纤尘的少年双眼血红，抽出身后亲卫的唐刀，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走到堂前，看着坐在堂前，一袭玄衣宛若从血水中捞上来的寿王，当即跪下，颤声说道“父王，儿臣来迟了。”

在刚刚的拼杀中受了不小的伤，此刻在韦嫣语搀扶下站起身来的李清上前两步看着双膝跪倒在地的少年，摸了少年的额头，温声说道“无心终究长大了，再也不是数年之前那个只想着能够吃上肉的幼儿了。”

无心，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你若是想，为父可以让人全国寻找。”

听到此言，衣衫染血的少年抬头看着面色苍白的李清，郑重道“无心没有父母，父王、母后就是无心的亲生父母。”

无奈的摇了摇头，自然明白自己这位义子的脾性，今日既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日后就算是无心的亲生父母真的走到他面前，恐怕他也不会相认，面色苍白的李清咳嗽出一口鲜血，也没有在此处纠结，强忍住身上的疼痛，温声说道“此间事了，为父在成都新建一军，名为白虎军，我儿无心为统帅！”

半月之后，剑南道战报传入京师长安，举国震惊，一月之前，南诏十万大军誓师北伐，何等意气风发，剑南南境各州无一合之敌，但就是这么一支军队，自从玄衣寿王返回剑南之后，短短半月，十万大军前前后后损伤七万，仅有三万人狼狈而归。

天宝年间，帝国对外战事无数，但是从未取得过如此大胜，以一道之力，数万疲敝之兵，独面南诏举国大军，杀得南诏军力尽丧，这是怎样的壮举？所有人毫不怀疑，经此一役，南诏二十年之内，再也没有北犯之力，玄衣寿王之名再次响彻帝都，这次玄衣寿王的名声比以往任何都要响亮，上至王侯将相达官显贵，下至酒楼茶肆坊间布衣。

大明宫含元殿，此次朝会百官俱到，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朝会的目的是什么，等到御案上的帝王、帝后坐定以后，李隆基对着身旁的高力士点了点头。

高力士当即对殿外喊道，“传剑南使者！”

声音经久不息，半晌之后，一位风尘仆仆身着戎装的男子双膝跪地，躬身行礼，而后说道“微臣剑南节度使麾下城防军主将石皓，拜见陛下！微臣奉寿王殿下回京向陛下陈明剑南道战情。”

“此次南诏十万大军誓师北伐，我剑南道南境各州无一合之敌，自从殿下星夜兼程返回剑南以后，马不停蹄赶往眉州，誓与眉州共存亡，寿王殿下以区区两万之兵独面南诏七万主力，支撑数十日，为的就是能够让清溪关的唐军对南诏西路军形成兵力上的优势，期间眉州城内的十大各州主将战死六位，城破之前两日，寿王殿下为了鼓舞士气，亲率三千骑兵出城与一万南诏骑兵会战，当时城楼之上寿王妃白衣鼓起，三千将士齐齐抽刀，杀得一万南诏骑兵，人仰马翻，两万名将士省下来不过一千左右，最艰难时南诏大军兵入眉州城将军府前堂外，寿王殿下当时就端刀坐在大堂之内，经此一战，寿王殿下身受刀伤剑伤，至今卧床不起！”

说着，从怀中掏出奏折，递给侍候在一旁的宫中侍从，开口道“这是剑南道的军报，请陛下预览。”

并没有看奏折上的战报，李隆基站起身来，意气风发道“好，好，不愧是嫡系皇族血脉，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十八郎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朕一概应允。”

“回禀陛下，此战剑南道损失惨重，当日眉州城下，寿王殿下曾与诸将有约，此战无论胜负都会在成都赵公山下筑碑三万座，刻阵亡将士姓名在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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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截杀和亲队伍

雅州始阳镇，一处并不显眼的客栈，自从两日之前被一直支吐蕃商队包下以后显得寂静无比，二楼一个阁间之内，一位身形高挑的少女身着吐蕃服侍看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侍女，略显伤感的说道“翠儿，这次离开也不知道何年才能返回大唐，只不过却苦了你，这些年来母妃早逝，在宫内你我相依为命，我作为大唐公主有着自己的使命，你却没有必要跟我一起去过那茹毛饮血的日子。”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公主身份高贵，这些年来却从来没有看轻翠儿，翠儿就算是死也要跟小姐死在一起，小姐不要气馁，这两天我听客栈内的小厮说我们已经抵达剑南道，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消息传给寿王殿下，殿下若是得知公主的下落，绝对会赶来搭救公主的。”

“经过此事，原本活泼肆意的太华公主成熟了许多，苦涩的摇了摇头，如今这座客栈内外都是吐蕃的侍卫，凭借我们两个弱女子那里有可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只是十八哥此刻就在成都，临行之际却不能再见他一面，我心中很是难受。”

哀莫大于心死就是对此刻太华公主最好的描述。

不知何时，原本寂静无比的客栈传来一阵喧闹，丫鬟翠儿透过窗帘向下望去，一个个背负阔身短剑的青衣武者十分有序的向着客栈大堂走来，与此同时，客栈之外也被一个个手持铁枪一身黑色劲装的威武壮汉所包围，粗略望去，足足两百余位，不知何时走到窗帘旁的太华公主看着这些青衣武士的打扮，双眼朦胧，片刻之后，凝噎道“是十八哥，这些人是十八哥的属下，在京师我见过他们。”

并没有太华公主失望，此刻进入堂内的青衣武者面容变得十分恭敬，脚步声响起，三人并肩而行，居中一人正是如今冠盖满京华的玄衣寿王。

李清缓步走入堂内，看着面前十分谨慎摆出一副防御阵势的吐蕃众人，淡然说道“诸位远来是客，在长安我等也曾同殿而坐，此次前来，本王怎么说也要好好招待诸位，聊表心意！”

面对着玄衣寿王，吐蕃队伍当中，走出一人，满脸胡茬，一脸谨慎道“阁下是何人？我们可是正经的商队，一应通关文书皆是备齐，阁下若是存心找茬，我等却也不会任人欺凌！”

脸上浮现一抹不耐，“废话少说，你们倒是打的好算计，让和亲队伍大摇大摆的西北各镇吸引目光，自己则带着公主化妆潜行，反其道而行之借道剑南，以为行此瞒天过海之计就能骗到本王，未免太小看本王了，本王苦心经营剑南道五载有余，若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从本王眼皮下溜走，本王也不会取得如今的成就！”

“劝你们少动些心思，如今整个始阳镇都被本王包围，你们插翅难飞，放出本王的妹妹，你们死的时候可以少些痛苦。”

眼看期满不过，中年男子也知道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当即厉声说道“寿王殿下你虽然权势滔天，但要知道截杀和亲队伍可是影响两国邦交的大事，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不近大唐皇帝不会放过你，就算是我吐蕃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摇了摇头，“本王此次前来，只是处置一些刺探军情的吐蕃间谍，截杀和亲队伍这样的大事本王可担当不起，”看着二楼之上依然得手的青螟卫统领，李清不再废话，对着身后的李业和一位鹰锐军统领开口说道“全部杀了，本王不想留下把柄！”

得到李清示意，两人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带领着五十名已然抽剑的青螟卫士入虎入羊群一般展开屠杀，凭心而论，这些吐蕃武士身手不可为不强，但此次为了以防万一，李清布置出动了青螟卫，就连一直轻易不会调动的鹰锐军也出动两百人，所以这场对抗并没有意外发生，一刻钟之后，吐蕃众人皆是倒地身亡，小小的客栈之内尸横遍野，李清看着被四名青螟卫护送下来的少女，向前两步，注视着这张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天真烂漫的面庞，温声说道“太华，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十八哥早就说过，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从云端跌到地下，见惯了人情冷暖，一颗少女的心也是饱经摧残，此刻看着面前血脉相连的胞兄，再也忍不住，失去了往日神色的双眸留下泪水，上前两步抱着李清，颤声说道“十八哥，太华好怕，我只有你和琦王兄两个亲人了，一月之前，琦王兄又被调往陇右，我好怕这一走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少女哭声一团，一向算得上面冷心硬的李清内心变得柔软，再也不见往日的半分凌厉，开口安慰道“无妨，得知你的消息以后，雪儿可是日夜都想见到你，临行之际，我可是向雪儿立下军令状，一定要把你完好无缺的带回成都，收拾一下，用完膳，今夜休整一晚，明日我们一起返回成都。”

眼见面前的兄长提及雪儿，太华收起伤感的心绪，向着已经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雪儿，无比安心的说道“也好，我也好想雪儿！”

翌日清晨，三百人的队伍自始阳镇出，向着成都出发，马车之内，李清目光柔和，看着经过一夜的休整精神状态恢复的不错的太华，自然明白自己的这位胞妹想要说些什么，开口安慰道“放心吧，始阳镇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下去，绝对不会传出去，今后你就好好的在成都歇息，若是看上了哪家公子尽管告诉为兄，我就算是抢也要帮你抢过来。，说起来，成都年轻一辈有不少公子还是不错的，等过段时间，我把他们介绍给你认识。”谁能想到威震剑南尤其是刚刚一战打的南诏国力尽丧的玄衣寿王此刻俨然已经成为一个“媒婆”。

眼角重新扬起了笑意，太华自然明白一向不苟言笑的十八哥之所以开这个玩笑不过是想要让自己放松心情，想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十八哥，此事毕竟不是小事，若是传到父皇耳中，此事恐怕很难平息。”

淡然一笑，笑容满面的玄衣寿王一脸郑重的说道；“太华，实不相瞒，早在三日之前，我已经在剑门关陈兵三万，我倒是想看看，长安城中的那位陛下能够拿我怎么样？”

眼中浮现一抹惊愕，少女脸色大变，“十八哥，这么做可是形同谋反啊。”

“这么做倒也并不只是为了你，嫣语母子久困一隅四载之久，再加上此次抗击南诏，关键时刻，不见朝廷一个援兵，一份钱粮军械，剑南道上下早就憋了一口气，这口气不出，积久成怨，就算以我的威信能够强压下去，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若是陛下能忍一时之忍，这些事本王可以暂时不去计较，若是不然，大不了刀兵相见，蜀道艰难，我还真不相信，有谁能够攻下剑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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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强援

两日之后，李清返回成都，还未走到堂前，就听见堂内人声鼎沸，走进堂内却发现已经坐满了人，李清如今的心腹可以说是尽皆到场，只不过除了这些人却有几人李清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会出现在此处。

一袭锦衣风尘仆仆的李家独子李岫看着面前一脸惊愕的李清，淡笑一声，开口道“寿王殿下，京师一别，好久未见。”

“李兄这是？”无论如何李清也想不到这个在长安手眼通天位于四公子之首的李家独子为何会不远千里的跋涉到此。

“实不相瞒，我此番可是带着丞相府四百暗卫前来可是来投奔寿王殿下的，还希望殿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能够收留我。”

看着尽管一脸淡然却掩饰不住一丝无奈的李岫，李清反应倒也极快，停顿半晌，方才开口说道“京师的争斗已经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并没有感到半点意外，自始至终始终一脸淡然的李岫，扫了一眼堂内的众人，方才苦涩说道“短则一年，长则两年，胜负就会分出，如今父亲身体每况愈下，朝政大事大多都有杨国忠和当朝太子处置，就连我李家的门生也有不少投到两人的门下，父亲担心我的安危，就让我带着这些可堪一用的安危前来投奔殿下。”

无论如何，李清也无法想象那个一向精于算计的老者竟然会倒下，凭心而论，这位老者对待别人下手凌厉，但是对于自己始终不同，嫣语母子在京师四年，若是没有这位老者的照顾，恐怕很难抱全，心中不由得感慨，看样子，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布置了，以前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有此人在，长安城中自己不惧任何一方势力，若是没了此人，日后自己布置起来，总要被别人掣肘几分。

“这些年来，丞相对我多番照顾，李兄又与本王惺惺相惜，说实话，你能来，本王真的很高兴！从今而后，你就是四灵卫首，本王的暗卫力量你可以肆意调动！”对于李岫的才能，李清可是十分清楚，无论是哪个方面，此人都不会逊色于自己半分。

听到李清如此认命，堂上的众人皆是神情一凛，这些年来随着寿王府的水涨船高，青螟卫的名声却也随之响彻剑南，但是外人怎能知晓，玄衣寿王麾下除了青螟卫还有三卫，将这四卫握在手中，不仅掌握了剑南大小官吏的身价性命，更是将玄衣寿王一家老小的性命握在手中，这是这到底是怎样的信任，才能让一向缜密的寿王做此决定。

看着面前玄衣寿王真挚的面庞，李岫倒也没有推辞，拱手说道“既如此，我就受之不恭了！”

点了点头，李清将目光投向李岫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开口说道“一月之后，李将军可否考虑清楚了！”

听到此言，李光弼当即单膝跪下，拱手说道“眉州一战，殿下以两万疲敝之兵，独抗七万南诏主力，一战杀得南诏国力尽丧，此事早已传遍京师，光弼心服口服，从今而后，甘为殿下驱使！”

喜上眉梢，从某种程度上李清对于李光弼的看中更甚于郭子仪，因为相比于后者，李光弼更像一个纯碎的军人。上次从京师赶来，父皇允许我募兵三万，日后等这三万新军募齐，你为主帅，军中一切事宜，有你李光弼做主！”

“多谢殿下看中，少则两年，多则三年，卑职一定将这三万新军训练成剑南道最精锐的百战之师，攻必克战必胜！”因为李清的看中，李光弼一时之间也是豪气万丈。

眼看着人员安排妥当，一位一身灰袍面容枯瘦的老者上前两步，躬身跪下道“属下武青，拜见少主。”

“你是？”若不是此人出声，李清还未发现堂内不知何时竟然还站着这么一号人。

“少主可曾听说过武氏秘闻，这些年来，京师长安都在盛传武氏秘闻是一支人手不多但是身手奇高的暗卫力量，其实事实正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武氏秘闻的前身是则天女皇时期令人闻风丧胆的梅花绣卫，全盛时期人手有三万余人，分为，日月星辰四组，每组分工明确，与少主麾下的四灵卫倒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时间流逝，原先这股力量是有武三思执掌，也算得上则天女皇为武家留下的一支保护力量，只不过后来武氏族人被则天女皇全部处死，惠妃娘娘作为武氏家族旁系唯一幸存的血脉，这股力量也就自然而然的到了惠妃娘娘手中，只不过那时，梅花绣卫十不存一，外围成员尽皆失散，仅仅只剩下一些核心成员，堪堪不到三百余人。”

“惠妃娘娘曾经有言，若是少主无心帝位，我等可不必现身，若是少主心有不甘，打算与长安城中的那些人争上一争，我等必须现身，助少助一臂之力！属下梅花绣卫日组二统领武青带领两百梅花绣卫前来相助殿下！”

“没有想到过去那么多年，那个在自己印象中温柔慈爱的母后依然不愿干涉自己的意愿，尽管在她心中百般希望自己能够登上那个位子，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这种期望强加在自己身上。”

双眼通红，李清看着堂内的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好，那个位子我早晚必取之，身为人子，断不会让母后失望，长安城中欠我们母子的，始终都得换！”

不知何时，寿王府大堂内脚步声响起，韩州诸将马宏远一身便装的出现在李清面前，诧异地看了看堂内的众人，停顿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听说殿下在剑门关陈兵三万，不知殿下意欲何为？”

“本将军身为剑南道节度使，调动三万兵马，恐怕不需要向马将军禀报吧！”

“殿下，南诏已退，如今毕竟不是战事，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候，没有朝廷的允许，擅自调动三万兵马，可是形同谋反的大罪，还望殿下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些年来，马将军跟随本王东征西讨，着实辛苦，说起来一年到头与家人团聚不超过半月，不如借着这次返回成都的机会，在成都好好修养，汉州的军务本王自会派人处置！”

听到此处，一向修养甚好的马宏远脸色愣愣的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庞，试探的说道“末将若是不同意呢？”

“实不相瞒，我儿无心带领的五千兵马，早已在成都东大营准备就绪，本王一声令下，快马加鞭，一日之内便可抵达汉州城下！”

“哈哈，原来是名震剑南的少帅亲自出马，殿下果然看得起我汉州的八千兵马，我剑南道有个好少帅啊，只是殿下非得要赶尽杀绝吗？”

看着面前跟随自己不少年头的马宏远，停顿半晌，李清神情凌厉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汉州作为成都的门户，举足轻重，汉州兵马更是剑南各镇的精锐，不可不防，只是本王终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这些年来，若没有将军，本王不会这么快的掌控剑南道，怪只怪你我始终不是一路人！无论何时，马将军一家都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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